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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样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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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黑,刚儿感觉到肚子很饿,咕咕地叫得厉害,但他还是坚持着不想回家。
看到大爱,刚儿生气地把小脸扭到了一边。
大爱一把抱住刚儿伤心地哭了起来:“刚儿,妈妈对不起你啊!”
第三章
1
秋日的塞北天高气爽,艳阳高照。
三爱挑着扁担去上院里挑水。刚满十七岁的她发育得很好,像只熟透了的桃子,嫩的能掐出水来。窈窕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脸庞,高鼻梁,毛眼睛,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走哪都扎眼,惹得后生们眼直热。因为她人长得美歌又唱得好,大家都叫她“蓝花花”。
这是一个辘轳井。因为水质好,且有股淡淡的甜味,被远近的人们称作甜水井。三爱小心翼翼地蹬上井台,将桶挂在了辘轳的粗绳上,摇了下去。
盛满了水的木桶渐渐升了上来。三爱一手将辘轳把住,一手将桶吃力地拎到了井沿上。突然,她脚下一滑,差点跌到井里。三爱慌忙去抓辘轱,辘轱飞速地倒转着,手把猛地一下打在了三爱的下巴颏上。
三爱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疼得眼泪花都冒了出来。她惊魂未定地长吁了口气,挑起水桶往回走。
这时有一队人向坡上走来。他们戴着太阳帽和遮阳镜,背着画夹,一看就知是从外面来的。自从塞北被拍到电影里在全国放映之后,时不时有人来到塞北采风。
看到挑着满满两木桶水却还迈着轻快脚步风摆柳似的三爱,这些人不禁着了迷。都说塞北这地方土薄地贫却养女人,女子一个一个桃花面杏仁眼,水灵灵的让人心疼,看来是真的了。
这些人围住了三爱非要画她。三爱起初有些害羞,后来禁不住再三劝说就答应了。
他们让她倚靠在石磨边上,把辫子拿在手里微笑着。三爱开始有些僵硬,后来习惯了就放松下来,甚至还敢东张张西望望。
三爱注意到其中一个二十一二岁模样的男生画她画得特别专注,尤其偶尔抬起眼凝望她的眼神令她有些心慌意乱。她觉得他长得特别像日本的男演员三浦友和,连发型甚至都像。她看着他不禁有些出神。
男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冲她挥手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画完了,他走到三爱身边给三爱看他画的她。三爱一看愣住了,她有些不相信纸上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就是自己。他似乎看出了三爱的心思,对她说,你比她还美!三爱不禁红了脸。
三爱问他:“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北京。”
“好远哦!”
“你去过北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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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也要考上大学
作者: 陈海涛
三爱摇摇头。
“有机会去北京看看。”男生说。
三爱笑了,圆圆的脸庞像一朵盛开了的金葵花,灿烂迷人。男生不禁看得入了神。
“你从小就喜欢画画吗?”三爱又问。
“嗯,从小。”
“你家是哪里的?”
“海南的。”
“噢!那你一定能经常看到大海了?”三爱一下来了兴致,睁大了眼睛。
“那当然,我家就在海边住。”男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还没见过海呢,我喜欢大海。”三爱扑闪着黑仁仁的毛眼睛神往地说。
“那你以后到我们那儿去,我领你看。”男生认真地说。
三爱又有些害羞了,腮边的酒窝一浅一深若隐若现。她和他才刚刚认识,她怎么就好意思跟着他去看海呢。
“那你咋到北京的?”三爱又鼓起勇气问。
“高考呗。就考到北京上美院了。”
“嗯,我也喜欢画画。我还会剪窗花呢!”
“是吗?那你剪给我看。”
三爱让他等着。一阵风地跑回家拿了自己珍藏的五颜六色的油光纸和剪刀来。三爱就坐在石磨边上给他剪。先剪了一只鸡,又剪了一头牛,还剪了一对喜鹊,他和那些人看着一幅幅动人逼真的剪纸从她的手中跃然而出,连声叫好。
看着三爱那双灵巧的小白手,趁别人不注意,他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三爱的心里打鼓似的咚咚直跳。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声地问。
“蓝美爱。你呢?”三爱有些不敢看他。
“王涧。你上高几?”
“高二。你上几年级?”
“大一。”
“上大学好吗?”
“当然好了。”
三爱好羡慕他。心里暗暗地生起一个念头:她也要考上大学,考到北京去!
王涧邀请三爱给他们当向导。于是三爱就领着他们去看塞北的许多她觉得应该画的地方。王涧似乎很喜欢她,总和她并排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给她拍张照片。站在疙瘩山的山顶上,三爱有些眩晕了,她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三爱拈着一根狗尾巴草,快乐地唱起了信天游:
走头头地那个骡子哟三盏盏地那个灯
哎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哟过呀来了
白脖子地那个哈巴哟朝南得地那个咬
哎呀带上哟的那个铃子哟哇哇得地那个声
你若是我的哥哥哟招一招的那个手
哎呀你若不是我的哥哥哟走你得地那个路……
三爱清亮甜美高亢的嗓音让王涧他们大吃一惊。他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呼啦一下围在了她的身边,惊呼着再来一个。
三爱将辫子往后甩了甩,微笑着又唱了起来:
太阳出来嗨呀么嗨得哟
照满山来么咿呀儿呀子哟
女孩儿家担水起呀起了程
咿儿哟儿呀儿哟儿咿哟嗬嗨
担起水来嗨呀么嗨得哟
往前走来么咿呀儿呀子哟
对面梁上过来个冒呀冒失的鬼
一下打倒了我的两桶哟嗬水……
“噢!太棒了!太好听了!!再唱再唱!”他们使劲地拍着巴掌不断地叫好。他们在黄土坡上围了个圈坐下。三爱就站在中间放开了嗓子给他们唱,一首接一首,把王涧他们听得如醉如痴。
三爱一气唱了十来首,可他们还是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于是她停了下来,羞赧地垂下头,双手不住地捻着搭在胸前的一只辫梢。
王涧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冲上去握住三爱的手,不住地摇晃着说:“美爱,你太棒了!你的歌声太美妙了!你真是塞北的百灵鸟!你应该考音乐学院!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歌唱家的!”
大伙也紧跟着站起来,围上来纷纷不住地夸赞三爱的歌声。
“真的?!我……我能行吗?”三爱睁大了那双清亮得能照见人影的杏眼望住王涧。
“行,一定行!你报考中国音乐学院,就在北京!”王涧充满信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凝望着潺潺的杏子河,三爱微微笑了,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航向。
三爱领着王涧去看她常去的向日葵地。当看到大片金黄、灿烂而迷人的向日葵时,王涧一下子激动起来,拉着她的手不住地嚷嚷着说,梵高的向日葵,真是梵高的向日葵!三爱心想,这明明是我们塞北的向日葵,怎么会是梵高的呢?
三爱从心里觉得王涧挺可爱的。他语言风趣,潇洒自如,还动不动模仿上两句信天游逗三爱乐。他说,我太喜欢塞北这个地方了,天好蓝好高,土好黄好香,黄河水绕上几十道弯,还有这里的女子,那么美,我真想留下来。三爱说那你就留下来呗,还可以教我画画。他说,我的学业还未完成呢,还一事无成,还有,我的父母很宠爱我。听着,三爱的神色不由暗淡下来,垂下了头,但她又很快地仰起脸冲着王涧。王涧似乎没察觉到什么,仍在陶醉中。三爱定了定神,暗暗批评自己不应该,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她那么在意干什么呢。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又有些豁然开朗了。
很快王涧他们就要返回北京了。走的这天,三爱去汽车站送行。天灰蒙蒙的,似三爱的心情。一会儿下起了绵绵细雨。王涧从车上拿下来一把花伞给她撑在头上,面对面和她说着话。
“美爱,你可要记着给我来信啊。”
“嗯,会的。”说完三爱抿着嘴笑。
“笑什么?我说认真的。”王涧急了。
“我笑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几十回了。”三爱又忍不住乐。
“嗨,我这记性!总之你好好学,我等你考到北京来。”王涧也笑了,边笑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那你那时候都怕要毕业了吧?”三爱有些担心地问。
“我争取留校。”王涧狡黠地冲三爱挤挤眼。
“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学!”三爱高兴起来。
“别忘了我啊美爱,我……喜欢你。”王涧回头看了看车上,鼓起勇气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三爱红了脸局促着不知如何是好。
“开车啦班长!再不上车就把你留下来当新女婿啦!”车上有人喊。
“那,你赶紧上车吧,都等着你呢。”三爱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嗯,那我去了啊。这把伞留给你,作个纪念。你剪的剪纸我带走了啊。记得多保重自己,给我写信。”王涧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一步一回头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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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婚姻不是儿戏
作者: 陈海涛
一片“再见”声中,王涧他们向三爱挥着手走了。车开得好远了,王涧还不住地回头望着。三爱的心里忽地有些难过和失落。她撑着花伞,独自从公共汽车站出来,沿着凹凸不平的街道慢慢往家走。她突然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步履也似乎更优雅了些,她微颔下巴挺着胸,迎着迷蒙的细雨,想着王涧那深情的眼神,她似乎看到了她与王涧在北京相逢的情形。
2
“蓝萍爱,有人找!”楼道里有同学在喊着二爱的名字。
来者是一对年迈的乡下老人。见到二爱,老人马上局促起来,语无伦次,眼神也躲躲闪闪。二爱很奇怪,给他们倒了水叫坐下。终于才听明白他们是丁勇的父母,他们特意从几百里外的关中农村来找二爱,想请二爱原谅他们的儿子,成为他们家的儿媳妇。他们说丁勇不但把老家订的婚事给退了,还不见别人介绍的任何对象,说是除了蓝萍爱,谁都不要。他们家就丁勇一根独苗,眼看着都过了结婚的年龄了还一个人晃荡着,他们都快急死了。前段时间丁勇回家,他们好问歹问,才终于知道了丁勇不肯结婚的原因,了解了丁勇和二爱之间发生的事。老两口就商量,为了儿子,抹下脸面,来学校找二爱,希望二爱看在老人的面子上原谅丁勇,接受丁勇。
看着一对疼爱儿子的善良、朴实的老人,二爱的心直发颤发软。她差一点就答应了老人的请求。可一想到寒假里丁勇那丑陋的一幕,她的心就又痛了起来。如果丁勇没有那样,她不会直到现在还难过伤心。
二爱强迫自己再考虑上一会儿。她让两位老人先在宿舍歇着,自己去食堂买饭菜给他们吃。走在宿舍楼往食堂去的路上,二爱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她的心左右为难,摇摆不定。她究竟该不该答应两位老人家的恳求呢?
那个寒假,二爱犹如一只受伤的鸟儿,耷拉下翅膀,失去了欢声笑语。原想回家后自己会轻松得如飘飞的羽毛一样,自在地放飞充满温馨的情感。却没料到心中如压千斤重负。二爱明显地消瘦了许多。
大姐出院后知道了二爱的事情,反反复复地劝慰二爱,生怕二爱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开导起二爱来大姐头头是道,可一提到她自己的事情,她却闷声不语。
大姐太善良了,她又一次原谅了胡二水。当二爱把胡二水推到大姐面前让他承认错误,想让大姐狠狠地惩罚他一顿时,大姐居然阻止了她,说不能这样对待你姐夫,他也不是故意的。二爱对大姐感到失望,她真怀疑,一个靠暴力和不断的原谅来维持的家庭,会有什么好的前景。她真不明白大姐为什么还要和胡二水过下去。她屡次找大姐谈,劝她离婚,过新日子。可大姐说,二爱你还小,你不懂。
二爱想,自己是不懂。自己连自己的事情都懂不了,还能懂得清大姐的事?丁勇不断地来找她,求她,说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渴求和欲望,只是一时受了诱惑,犯了错,恳求她原谅他。二爱心想,有渴求有欲望你就可以随随便便了吗?那岂不是成了畜生!何况,你还有我,口口声声说爱我!如果你想要,可以跟我讲啊!转念她又庆幸自己多亏没给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二爱在心里给自己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接受丁勇的道歉,但她眼前总是晃动着丁勇和党小华的那副丑恶情形,她就又放弃了。她还是接受不了已经看见的事实。
但每每看到与丁勇有关的一切,她还是忍不住伤心。她毁掉了影集里所有丁勇的照片,又将丁勇给她拍的照片也统统撕了,整日呆在家里闷闷不乐。大姐、三爱看她这个样子着急得不行,一有空就拉着她出去转,给她散心。
有回丁勇来正赶上大姐在家。大姐瞅着丁勇就没好气,搬个小板凳噌地在门口坐下,把住门,不让他进去,说我妹妹小着呢,还要上学,请你掂量着点自己,不要影响我妹妹的前途。几句话将丁勇给刺了回去,不敢再来。
二月十四日是二爱二十岁的生日。丁勇又托人捎来一个小狗拉车的玩具礼物。二爱伤感之余,不禁又想起了他的好。但她狠狠心,将礼物随手送给了邻居家小燕的弟弟。
二爱走的那天,全家人都来为她送行。汽车在亲人的呼唤声中徐徐开动,想着就要和亲人离别,想着上学期开学时候丁勇送别她的情景,二爱的泪水止不住溢满眼眶。她不敢看他们,不愿让亲人们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她只偏过头说,我走了,你们都回去吧。亲人们在叮咛什么,她听不到,她的心里只有伤痛,全是伤痛。汽车开得好远了,二爱仍不敢回头。直到眼泪渐渐止住,她才回头望去,亲人们的身影已看不见,而杏子河对岸那一排绿色的营房,也渐渐模糊……
二爱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既然放弃了,就不值得为丁勇这样痛苦,自己应该明白,丁勇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她爱,她本来就没有看清楚他。也许,她过去只是因为大姐的事需要一种力量和安全感,才和丁勇走到一起的。
端着饭菜到了宿舍楼的门前时,二爱下了决心:她要拒绝两位老人家的恳求。她想婚姻不是儿戏,自己又不是要嫁给这对老人,她不能凭同情而一时冲动铸就自己的婚姻。难道大姐的例子还不足以为教训吗?何况丁勇的形象已经在她的心目中毁了,而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于是二爱待两位老人安静地吃过饭后,硬着心肠婉言谢绝了他们。看着老人老泪纵横满脸失望地蹒跚着离去,二爱也难过地哭了。
一星期后,丁勇托人从塞北给二爱捎来了一件军棉大衣,还有一封信。信里说他现在是以酒为伴,只有酒才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他说他为他年迈的父母来找她求她而难过,从此他不再打扰她,让二爱自己多保重。
捧着军大衣二爱泪流满面,她不由又想起过去和丁勇在一起的温馨时光,想起他对她的好。夜里,她钻在被窝里偷偷流着泪,不断地在心里想着恨着骂着怨着丁勇:你这个坏蛋你为什么那样做呀?!
星期天的一大早,二爱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同学说,蓝萍爱快起床,你那“泪汪汪”又来了!二爱赶紧起身,对着镜子理了一把头发,草草地洗了把脸。
“泪汪汪”是王警超,他是和二爱一同从塞北考到省警察学校的老乡加同学,平日里对她很是关心照顾。他经常来找二爱,同学们就拿他俩开玩笑,说他俩相好。他不好意思,总憨憨地挠着头皮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由此得了个“泪汪汪”的绰号。
王警超一进宿舍的门就风风火火地大声嚷嚷着,要二爱和他一起去康复路上的批发市场给家里采购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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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山后面还有什么
作者: 陈海涛
“王警超你好积极呀,离过年还早着呢!恐怕是创造机会追人家萍爱吧?追得这么紧,是不是怕我们萍爱这朵校花被别人抢跑了?也不怕把人家给吓着!”二爱的好友红娟打着趣。
二爱一边叠被子一边嗔怪地瞪了红娟一眼。
王警超红了脸,偷眼观察着二爱的脸色。红娟道出了他的心事。早在塞北时他就对二爱倾慕已久。他和二爱打小是同学,还在一个射击队里。埋葬二爱母亲春杏的那天,二爱哭得鼻涕眼泪的,他也偷偷地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流了不少的泪。高考填报志愿他估摸着她会填警察学校,她报啥他填啥,没想到还就真的考到了一个学校。同学多年,他对她更是了解得多,他觉得二爱人漂亮心眼好,性子也爽快,和他的爱好又相同,两人处对象挺合适。但他发现,二爱考上了学反而变得内向、忧郁了,对他总是不远不近。他想可能是家里负担重的原因,以后条件好了自然就高兴起来了,就在生活上尽量多关心帮助她。二爱平日里学习非常刻苦认真,功课也好,每年都能考上学校的奖学金。尤其她练起散打、射击来,那个狠劲儿都让他吃惊。一个女子家竟然这么爱舞枪弄棒,真是少有。
看王警超狼狈的样子,二爱忍不住笑了,她使劲往后一甩飒爽的短发,似乎将所有的烦恼抛到了脑后,迅速戴上警帽和王警超出了宿舍的门。
3
很快就要参加首届全国民间舞蹈大赛了,大爱带着腰鼓队整天在体育场排练,回到家累得腰也直不起来,还得做饭、辅导刚儿的学习,她觉得自己都快扛不住了。
胡二水不好好上班,总溜出去打牌喝酒。就有人向他说起大爱的闲话,戏谑他戴了多得数不过来的绿帽子,称他王八。胡二水就借着酒劲回家对大爱大打出手,一次比一次的狠。
大爱苦在心里,笑在脸上,有气忍着,有泪往肚里咽。多少回她想到了离婚,但她总想起结婚前胡二水对她的“恩”,毕竟他在她遭人强暴后不嫌弃她娶了她。那时候她的压力多大啊,唾沫星子和白眼都快要把她淹没了,可胡二水还整天来追她。冲这点,她就把他的什么毛病什么行为都忍让了。她想,谁让自己今生欠了他的呢?她给他的不是囫囵身子,他心里有气啊。再说自己娘家负担重,也确实给他们的小家带来很大的拖累。何况他们还有个共同的儿子刚儿呢。
这么想着,大爱就又原谅了胡二水,她想还是这么过下去吧。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胡二水有一天会改邪归正的。
胡二水又赌输了,找大爱一是没脸,二也知道大爱的那点家底都被他赌没了,就径直回了他妈家。
一见面他妈就责骂他窝囊,管不住婆姨,让婆姨在外头丢人现眼。说一个女人家,成天在外头疯疯癫癫的像个甚!胡二水听得烦躁,却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他堂弟胡小四正在家里等候,他又从乡下来到县城找他哥讨点钱花。胡小四也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家伙,农活务不了,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婆姨都没问下。
胡小四涎着脸,一边鬼鬼祟祟往后窑瞅,一边向胡二水伸手做了个要钱的手势。胡二水恼了:“老子都穷得叮当响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还不了,还能顾上你个狗日的?!”胡小四平日对这个堂哥还是很怯火的,不敢再言声。最后,胡二水拿着被他妈喷飞的唾沫星子溅了半天又撇到地上跺了两脚的三十块钱,领着胡小四进了街上的一家酒馆,弟兄俩大喝起来。
喝到深更半夜,两人东倒西歪地往回走。走到文化馆家属院前,才发现大门紧锁着。喊了半天没人回应,胡二水就对胡小四说,干脆咱俩翻墙吧。
墙很高,胡二水说小四你在下面,我踩着你肩膀先上去后再拉你上来。胡小四就蹲下身子,使出吃奶的劲将胡二水托了起来。胡二水爬得很吃力,软叽叭塌、气喘吁吁,本来平时就缺乏锻炼,加上喝多了酒,更是力不从心,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爬上墙头。他喘着粗气,伏在墙头上朝胡小四递下一只胳膊。胡小四抓住他哥的胳膊拼命往上爬,可总爬到半截就“哧溜”了下来。胡二水累得要命,嘴里不干不净不停地骂着胡小四。胡小四又一次爬到半截,眼看就要上了墙头,忽然胡二水的胳膊不给劲了,他又被“哧溜”了下来。他又气又恼,疑惑不解地朝上看去,只听得墙头上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噜声。胡小四累得实在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墙根下,困意渐渐泛了上来,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清早,有人发现文化馆家属院的墙头上趴着个人,大吃一惊,以为有了盗贼。一群人抄家带伙上前仔细查看。却发现是胡二水弟兄俩,一个在墙根底歪着头口水拉了一长串,一个趴在墙头上睡得正香,还打着响亮的呼噜。
大爱被人从屋里喊了出来,看到仍趴在墙头上熟睡的胡二水,又羞又气,抄起一根棍子就朝胡二水捅去。胡二水正做着好梦,一下子从墙头坠到地上,屁股摔得生疼,恼羞成怒,正欲发作,看到大爱愠怒的眼神,想到呆会儿还要跟她要赌钱,赶忙爬起身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4
三爱背着手风琴走在街上,一路上吸引了众多惊讶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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