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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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火。巨大的钢铁机械。零碎的画面挟卷着巨大的哀伤，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鲜血。眼泪。号角声与鸟类死去前的悲鸣交织，到处是混乱的光和影。生命与死亡之间，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快醒来，快醒来……”

独孤羽蓦然惊醒。

奇怪的梦带来的莫名悲伤还未过去，他就感觉到了附近的威胁。有什么人的气息正在逼近。

居然这么大意，在这种时候睡着了。独孤羽懊恼自己的力不从心。但大鸟盟主确实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几天的焦虑让他不得不一边防备零帮那些囚犯的消遣，一边应付那个女人和她留在这里的傀儡兵。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让这么多人平安离开零界简直是个妄想。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乱麻般的思绪，静心去感应逼近的奇怪气息。

石台的前方，隧道的阴影里，一个身形奇怪的外星人慢慢走了出来。

它走出了阴影。那是一只怪异的绿色巨虫，背生双翅，身上有黑白条纹，四只眼睛在头顶骨碌碌转动，然后突然一起转向大鸟。

独孤羽认得它。这是那个地球男孩田小班的变身形态之一。现在全零界都搅进了追杀地球人的浑水，受难者联盟首当其冲，他怎么还敢找上门来？

滑翔金刚默默地走到石台的另一侧。

“你来做什么？”

滑翔金刚一言不发，突然出手。独孤羽没来得及看清，仅仅凭着感觉避开了一坨青黄色的黏液。但滑翔金刚已经靠近，侧身滑过，锋利的尾巴割伤了独孤羽的翅膀。

独孤羽愤怒了。他清啸一声，发动了风刃。数道气流划向滑翔金刚，因为是在岩洞中，削减了几分威力。独孤羽本以为对手会轻易闪避开，没想到滑翔金刚躲得十分狼狈。也许也是因为在岩洞中吧。

环境对双方都有所限制。独孤羽略一思索，振翅扬起互相交叠的风刃。风刃划碎做石台用的大石头，减弱了力度，却正好封住了滑翔金刚前方的几个方向，无路可过。

——令他意外的是，滑翔金刚并迎接攻击，而是转身就跑！≮我们备用网址：。。≯

独孤羽并没有追。他觉得很奇怪，但可以确认的是，田小班的来访绝对是恶意的。

这些地球人，没有一个好货！

独孤羽想，也许“那个人”说的话是对的，他开始相信那些话了。开始相信，该恨地球人……

隧道又传来脚步声。摇曳的火光将四条人影映在石壁上。来人行近，拐过了弯，走到岩洞中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奕程和维西，看到满地碎石，明显愣了一下。狼人的背后站着个地球的男人，他们中间，有个矮个子正踮着脚尖，试图探出头来。

狼人往旁边让了一步，棕色头发的男孩一下子跌了出来。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独孤羽一声怒啸：“田小班！”

凌厉的风刃擦面而过。独孤羽直接上杀招，不留一点说话的余地。

“等一下，盟主！”维西也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来战斗的！能不能好好谈谈？”

“谈谈？”独孤羽冷哼，“我和这些地球人，没什么好谈的。”

“搞什么？我们地球人惹你了？”田小班一脸不爽。如果不是维西和奕程保证不会打起来，他早就憋不住了。什么和平解决，还不是要开打嘛？

“呵，呵，我早说过没可能。”陆然轻掏出打火机，试图点燃一支烟，却懊恼地发现独孤羽的风力太强了。

“没错。你，和你们的族群。问问你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地球人从前做过什么！”一道柔风扫开维西和奕程，“你们让开，这是我自己的事。”

“刚刚？我做过什么？伸懒腰？”田小班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还装？”气流急旋，卷起地面的石头砸向小班。

“哇啊，我就说会打起来的嘛。不听大叔言，吃亏在眼前！”陆然轻嘴上轻松地说着，实际躲得十分狼狈。他避开乱飞的碎石，手脚处开始出现一点点雾化的痕迹。

小班费力地分心去扭表盘，这都已经是危急时刻的习惯动作了：“你有讲过么……”

不能让他变身！独孤羽马上发出锐利的尖啸。刺耳的声波干扰了他们的正常行动。这一次不比前两次听到声波时还有段距离。

突然，声波戛然而止。独孤羽侧眼看着身前的维西和身后的奕程，他们的武器在昏暗的岩洞中折射着寒光。

维西持剑守住独孤羽的前颈：“抱歉，盟主，我不能让你杀了他们。和这些拥有‘门’的钥匙的地球人合作，是我们的唯一机会了。”

小班和陆然轻也没有想到维西和狼人居然会向大鸟出手。但小班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按下表盘。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吗？”独孤羽冷笑，如果鸟也能冷笑的话，“还是说，连你们都要做我的敌人，和‘那个人’说的一样？”

两人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三把刀剑就已经被弹飞，膝盖后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跪坐下来。独孤羽笔直向上冲，岩洞顶部竟被生生劈开一个大洞，独孤羽悬停在上空，清鸣声是宣战的号角。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拦一只鸟的飞翔了。而独孤羽本身就擅长远程攻击，拉开了距离对他极其有利。

陆然轻叹了一口气，打量着大鸟和他中间的距离，手中的打火机转啊转。冷不防旁边一道绿影冲出，撞歪了他的手，眼看按下的打火机就要烫身上了。

“抱歉！”滑翔金刚略带歉意地扭头，却瞪大了复眼，“哇，真赞！怎么做到的？”

陆然轻变成了一团大火球，勉强辨别得出人形，却不像被烧伤的样子。他现在的形态有点儿像小班和疾闪的火焰人，却又有点儿不同。

“想知道？不说。”

“切，小气。”大苍蝇头也不回地飞向大鸟。

“现在的臭小孩……”着火的陆然轻一边碎碎念，一边爬旁边的石头。越高越好。

滑翔金刚凭借飞行姿势和锐利尾刺的便利，围绕独孤羽展开了闪电攻势。但滑翔金刚毕竟不是快闪之星，速度上没有优势，占不到一点儿便宜，反而还被风刃划伤，伤口生疼。

为避免伤到翅膀，大苍蝇不得不拉开一点距离，改用口吐黏液的招数。然而就连黏液都被风轻易弹开了。滑翔金刚徒劳无功地攻击着，却眼睁睁看着黏液被弹得四处乱飞，沾到自己身上。

附近的石头上，一块黏液落到陆然轻脚边。这货没认真看，一抬脚就踩了个擦边。结果陆然轻像踩到了地雷，砰一声被炸到一边去了。

“田小班，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钱啊！”着火的倒霉蛋咬牙切齿地爬起来，对着天空挥拳。

搞什么，我的黏液不是可以用来灭火的吗，怎么碰他的火还会爆炸啊……

滑翔金刚的一只眼睛向下转动，突然眼神一亮——别问陆然轻怎么看出来的，反正这虫子的灵感来了——“嘿，这个办法好。大叔，借我点火！”

“什么……哦！”话还没说完，陆然轻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大叔看清楚了！”滑翔金刚又围着独孤羽快速飞行，一口黏液从随机的角度射了出来。马上就有一小簇火箭跟上，穿过气流，引爆了黏液。

“耶，合作愉快！”

“呱啊！”独孤羽本来没有防备根本不能近身的黏液，这小型炸弹又恰好炸到了翅膀上的伤口，一时飞行姿势有点不平衡。

“炸他翅膀，那里有伤！”陆然轻眼尖。

“不要，别伤害盟主！”不远处，维西大声喊道。

但战斗中的三人都没有听见。独孤羽出离愤怒，这成了他力量的来源。异常强大的气场在他身周汇聚，甚至能看到身后景色的扭曲。当巨大的回旋风刃席卷而来，前面的任何人都无处可避。

风突然小了。滑翔金刚发现自己在被什么人提着。抬头一看，黑崎夜殇一手提着他，一边肩膀扛着熊熊燃烧的陆然轻，快速逃跑中。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留在那边保护小玟他们吗？”

“我不来你就死了。”黑崎不满地甩了甩肩上的火把，“喂，给我灭了，不然把你扔掉。”

“哦。”陆然轻闷闷不乐地灭了火，现在的年轻人口气都这么大……

滑翔金刚极其郁闷：“可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在逃跑……”

“不逃，你打得过他啊？”黑崎好笑地回答。

“可是……”小班想了想，也找不到什么话说。

黑崎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前面，金色大鸟悬停在半空中，头顶的几根火红翎毛迎风飘扬。

他的声音像孩子一样清脆，却带着孩子没有的愤怒：“想跑吗？”

黑崎却没有开打的意思。他盯着独孤羽看了一会儿，说：“你是迦楼罗星的人？”

独孤羽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哈，我猜的。”黑崎夜殇咧咧嘴，“可我记得，迦楼罗星的人好像不长这样……”

“你还知道多少有关迦楼罗星的东西？”独孤羽追问。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黑崎嘴角牵起一抹笑，“而且，我不会跟你打的。我从来不跟找不到自己的人打架，那算欺负你。”

“找不到……自己？”独孤羽困惑了。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不见人影。

独孤羽飞回岩洞。维西和奕程还在那里。他对他们两个说：“你们走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属于受难者联盟。”

他看到他们受伤的表情，也看见他们眼中焦躁彷徨的自己。他的脑子里满是黑崎夜殇的话。

他找不到自己。

第十八集　迦楼罗　（2）

黑崎夜殇回到临时营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自己被打晕了绑起来，周围还围着一圈人。

“这怎么回事？”小班分开人墙，弯腰打量着被五花大绑的黑崎夜殇，又扭头看看后面刚把陆然轻扔下来正放松肩膀的黑崎夜殇。

“假冒伪劣产品。”没被绑的黑崎撇撇嘴，“无聊。”

小玟凌天瑞樱疾闪好像还有连一行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他，又转向晕倒的那家伙，再转向有点发怵的黑崎，看起来很严肃。

“干嘛？”黑崎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事情是这样子的，本来大家决定让同样肩负保护小班任务的陆然轻一起去见独孤羽，黑崎和其他人一起被留守营地，没想到半中间黑崎突然离开了营地，几分钟后回来就同小玟他们大打出手，结果不敌，被绑了起来……

“那你们到底在疑惑什么？”黑崎一脸不屑。

“你们到底谁是真的？”大家一起说。

“这不是很明显吗，这货那么弱。他用黑火了吗？没有吧？”黑崎一脸不屑。

“黑崎夜殇有时也很弱的。”大家一起说。

“我没事干嘛打你们，我无聊啊？”黑崎还是一脸不屑。

“对啊，黑崎夜殇一直很无聊的。”大家还是一起说。

“醒着的这个刚才救了我们。”小班补充道。

“啊，那他肯定是假的。黑崎哪有那么厉害！”大家一起惊叫。

“……”黑崎都快气得冒烟了。他径直走到冒牌货跟前，在他头上脸上摸索一阵，把一整顶紫色假发和蝉翼般薄的面具揭了下来，然后指着这个陌生的地球男人沉默地看向众人。

可是大家都不理他了，转过去围着小班和陆然轻，问：“怎么样怎么样？”

“吹了。”小班无奈地耸肩，“不过和大叔合作愉快，嘿嘿。”

“切，谁和你合作愉快了。”陆然轻抱胸扭头。

小班跑到他旁边：“不是吧，你还在记恨我啊？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切，谁记恨你了。”陆然轻又转到另一个方向，就是不看小班。

大家看着都觉得好玩。之前陆然轻刚认出小班时就非常激动甚至冲动，好像同小班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尽管小班一直表示没有印象。纠结的是，陆然轻是答应过田马克来保护小班小玟的，但现在他还一直不大待见小班，索性不冷不热，不见为净。

记仇的大叔什么的，最讨厌了！亏我还对你那么友好啊，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你呢。于是小班也不去管别扭的陆然轻了，转向其他人，给他们描述受难者基地之行的经历。听着那边传来的“哇”、“啊”、“怎么会这样”，陆然轻站在远离孩子们的地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黑崎走到他旁边，看着烟挑了挑眉，想象着把黑火弄上去会怎么样，冷不防听见陆然轻出声：“你刚刚说迦楼罗？“

“嗯，难道你知道？”黑崎笑笑，这些地球人到底还知道多少东西？

“在我们那个世界的佛教传说里面，迦楼罗是一种人面巨鸟……”陆然轻用另一只手围在嘴边挡住烟，“但我知道迦楼罗，不是在地球知道的。”

“呵呵，现在还知道这个灭亡种族的人可不多了。”

“灭亡？说不上，还剩最后一个呢。你刚刚也见到了。”陆然轻瞥了黑崎一眼。

“哦，那个独孤羽？”黑崎冷傲地仰起头，“他甚至还不是迦楼罗鸟的真实形态，也绝对没有那一族的强大力量。”

“跟他打，你能赢？”看着这个略带狂傲的雇佣兵，陆然轻在心里估算他的实力。

“百分之两百。可我干嘛费这劲？除非你给我加佣金。”黑崎打着哈哈，才发现其他人已经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过来。

“迦楼罗？”小班重复着这个词，“独孤羽的意思是地球人灭了他的星球，这怎么可能？”

陆然轻斜了他一眼：“确实不是地球人，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灭了那一族的那个人你绝对认识。他是你的敌人，而且他现在就在这，就在零界。”

被关进零界的小班的敌人，除了凯文，还有谁？

另一个名字闪过他们的脑海。小班和小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难道是魔……”

“别提那个名字！”陆然轻突然大声打断了他们。

小班和小玟马上噤声。陆然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不说话了，轻咳了两声，以掩饰气氛的尴尬。

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他如此介怀？小班觉得很奇怪。

小玟踟蹰着再开口了：“独孤羽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是不是有人同他讲了什么？”她没有再说出那个名字。

“没错。”维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互相搀扶的她和奕程不得不带伤离开了联盟基地，“我偷偷复制过盟主的DNA，在附带的记忆碎片里，有一个隐匿在暗中的人对他说‘迦楼罗星的孩子，地球人是你的仇人’。“

“我帮你看看吧。医术，我懂一点。”凌天朝她走来。

“谢谢。”维西朝他笑笑，又说，“在那些近期的记忆碎片里，盟主他自己也一直在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小班说：“这一定要同他讲清楚啊，不能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

“对啊，我们有证人，”小玟看着陆然轻，“虽然证据不够确凿，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可以逼出幕后的操纵者。不方便面谈的话，我们可以写一封信……也许这个人可以帮上忙。”她看向还在昏迷不醒的冒充者。

黑崎走过去，踹醒那人，说：“喂，你有活儿干了。”

第十八集　迦楼罗　（3）

受难者联盟基地外，珊卓留下的钢甲傀儡兵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静静地站着，仿佛不能动的雕像。但某些死去的倒霉成员用血的代价证明了它们的活动性一点不差。

在受难者们遭受外地进攻时，这些家伙却一动不动，袖手旁观。珊卓的命令是：试图反抗者，杀；地球人，杀；对地球人友好者，杀。是以先前维西他们带小班进来，已经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了。

之前的岩洞顶被冲破后，独孤羽另找了一个岩洞，好给自己点思考的空间。现在他准备出去找食。虽然死了不少人，联盟的人数还是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分批出去解决生活问题。傀儡兵是不会插手的，你饿不饿死不关它们事，也没有人会傻到逃离这个零界第一层唯一比较安全的聚居点。

独孤羽的心很乱。他的耳边回响着杂乱的声音。

是在梦的碎片中，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呼喊着：“快醒来，快醒来……”

是隐匿在阴影中的那个人的声音：“迦楼罗星的孩子，地球人是你的仇敌。”

是黑崎夜殇懒懒的声调：“我从来不跟找不到自己的人打架。”

独孤羽还听见了别的声音。洞穴外正有人走进来。

今天的访客还真多啊。独孤羽看着一条影子投映在隧道的石壁上。慢慢地，那个人走了出来。是个陌生的地球男人，面目平常，以前从没见过。

又是地球人！这些家伙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一点都不畏惧出现在这里的后果吗？他又到底是怎么混过傀儡兵的把守的？

那个地球人胆子很小的样子。畏畏缩缩地递上一封信之后，又打着颤儿站到一边去。

又玩什么花样？独孤羽带着疑惑展信，小玟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他控制气压使这张薄薄的纸悬浮在适宜的位置。

作为一只鸟，看信对独孤羽来说很艰难，这意味着他需要侧着头才能看得比较清楚。但他还是尽量耐心地偏着头“阅读”。

“你真的相信那个人告诉你的所谓‘真相’吗？你真的觉得地球人有能力灭了你们这个强大的星球？”

“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所信任的‘那个人’很可能对你说谎了。他在利用你。甚至有可能，他才是你真正的仇敌。这是我们通过我们队伍中的一个人曾听取的消息和维西对你的记忆的读取总结出来的。”

“给你送信的家伙就是‘那个人’派来的。一个胆子奇小无比，没有什么特异功能的地球男人。”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听我们的。”

“送信的家伙”站在一旁，试图掩饰自己的瑟瑟发抖。他站得离独孤羽太近了，虽然看不到信的内容，但这只大鸟阴晴不定的表情却足以让他有各种不好的猜想。

果然，独孤羽面前的信突然被看不见的风刃切裂成碎片。信使还没叫出来，就已经感觉到四面八方凌厉的气旋。只要独孤羽意念一动，他就会像那封信一样被撕成碎片。

“不要啊！”地球人被吓得哇哇大叫，“不要杀我！”

独孤羽锐利的眼神宛如剜人的刀，狠狠地削了过来。地球人感觉自己的一切在他的眼光下都无处遁形。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会告诉你我是谁派来的，是来干什么的，我没有想害你啊你别杀我行不行……”地球人哀求着。

独孤羽撤去风刃，飞落到地球人跟前，站在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家伙：“你有什么能说的？”

“我，我……”地球人犹豫了一会儿，在心里把“那个人”和眼前的独孤羽的恐怖程度作比较，决定还是先保命要紧，“是一个青绿色的章鱼头派我来的，他说帮他做几件事的话就可以送我回地球……我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没有异能，只是比较擅长模仿别人的外形和举止，用道具。”

看到独孤羽不置可否的表情，这人匆忙加快了语速：“他让我假扮成一只绿色的大虫子来你这里转一圈，然后扮成一个紫色头发的家伙到另一群人里面转一圈……”

扮成滑翔金刚和黑崎夜殇！独孤羽表面没有什么动静，内心却大骇，这么说，小玟在信里面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了？

这样想着，他身周环绕的风刃顿时偏离了方向，有几道险险擦过地球人身侧。那人惊叫：“不要啊！”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那个人在哪里？”独孤羽现在非常想见“那个人”。

那个人曾经出现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告诉他他的仇敌是所有的地球人，教他发动整个联盟去追杀混入零界的所有地球人，尤其是那个棘手的田小班。

独孤羽虽然一直很茫然，但是不傻。这个送信来的凡人模仿师胆小如鼠，下一下就全招了，这种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他说的绝对是真的。这样的话，“那个人”一定有问题！

“他就在这附近，一直在观察着你！”模仿师几乎是喊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独孤羽就感觉到了身后石壁的震动，接着盟主的新岩洞也像上一任一样爆裂了。他立即发动气旋弹开碎石，顺带保护了那个惊吓过度的地球人。独孤羽转身，看见烟尘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形。

第十八集　迦楼罗　（4）

那个人开口了：“果然是个废物，这样就全招了。”

“魔贾斯，你也是个废物，居然这样威胁别人为你工作！”旁边突然传来小班愤怒的声音，“你根本不能让他回地球吧，能的话你自己早回去了！”

原来“那个人”叫魔贾斯！

透过烟尘，独孤羽隐隐约约看见魔贾斯八爪鱼一样的脑袋上那两只暗红色的小眼睛。那双眼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魔贾斯冷哼了一声，盯着独孤羽。独孤羽感觉到一阵寒冷。即使有这一身的羽毛，但魔贾斯带给他的这种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尽管他确信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

“你果然出现了。你就是在等独孤羽和我们打起来，好利用他是吗？”小玟说，声音里带着计划圆满的自信，“你才是屠灭迦楼罗一族的凶手！”

独孤羽打量着突然出现在周围的小班、小玟一行人，之前根本没察觉他们埋伏在附近，等着魔贾斯上钩。他们好像跟魔贾斯很熟悉的样子。难道魔贾斯真的是借自己来对付田小班？

他紧张地等待着魔贾斯的回答。

“是。那又怎么样？”魔贾斯不屑一顾，“那个固执己见的民族不肯服从于我，就应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不过一时大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