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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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上课时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你紧张不已，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其实一个人也没有。他们都不抬头。

你做了一件错事，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期待着或恐惧着，他们的目光却只是淡淡扫过。

最普遍的伤害不是敌视，而是漠视。这是一种隐痛，不大不小，不轻不重，就像你的存在一样。

——可是还是有人不会抛弃你。

是你吗？小玟，我感觉到指尖的温暖。它在告诉我，你在告诉我，我依然有存在的意义。

力量就是源自内心的爱和守护。多老套的话，所有的动画片中都有。可是还是有人不厌其烦地提起，因为这是人类社会不变的命题。

希望就是绝望中的最后一点火星，诞生于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

——因为复制请求，被昏迷中的小玟通过了。

连半蹲着，正要站起来。那一边，嗜血的死神伸出了苍白的手。

连的手离开了小玟的手，猛然回过头来。零号看见那眼神，竟微怔了一下。

——这一次，我要用你的姿态来守护你。

维西复制小玟的时候，曾说过她有隐藏的力量。直到四年之后，小玟才知道这被称为“天能”的血统源自她的奶奶。而她不会知道，在她无知觉的情况下，这样的力量提前被一个少年激发出来。

什么是力量？

“小玟”抬起手。没有咒语，没有魔法书，但大地为之颤动。

什么样的力量能拯救希望于绝望？

凡人有凡人的勇气，有想守护的人。不要小看沙砾，一样能扬起尘暴。

——可惜你不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我只求一切平安结束，那样就足够了。

——我一直，很知足的。

第二十七集　死神之镰　（2）

死与生是一组默片。毁灭与守护是一组默片。绝望与希望是一组默片。交错上演。

你看见了吗？你听不见。从始至终，一切都在沉默着，等待，等待，谁的上场，谁的落幕，谁来扮演。

力量与力量的对决，亦是无声的默片。

四手霸王和戈登·弗里曼，两个都以力量见长。当他们对决时，甚至会撞裂大地、撕破空气……可结局一定是僵持，没有一方能赢。

撞击，拳头，抓在一起的手臂，流下的汗。

这是一场高手与高手的决斗。哪怕有一丝纰漏，都会被对方冲击性的力量摧毁。

小班不知道的是，在Omnitrix能量返还前，他的能力和戈登的能力差得太远。只是后面他遇到的对手也慢慢变强，所以并没有察觉。

可是这不够。戈登太强了。无须描述他有多强，只有一个理由。他的名字是戈登·弗里曼。黄金送葬者。

更何况，他越来越兴奋，脸上笑意正浓。戈登找到对手了。他笑出的牙像暗夜狩猎的狼，白森森得晃眼。

这一战打了多久？Omnitrix却是有时限的。戈登会抓住机会消灭这个劲敌，尽管这不符合他的武道。

四手霸王急于在时效到前解决。心态一乱，马上被步步逼退。当脚后跟接触到悬石的边缘时，他心中大叫糟糕。

四手霸王可不会飞。

他咬牙，四条手臂顶上了戈登。两人展开了悬崖边缘的最后角力。

一秒，两秒，三秒。

四手霸王脚底有石子碎裂，坠落没有声音。

一秒，两秒，三秒。

Omnitrix标志发出“滴滴滴”的警告声。一滴汗从四手霸王脸颊滑落。

一秒，两秒，三秒。

戈登露出得胜的笑。

红光就要闪起的一瞬，纯黑色的火焰划破长空。

戈登被逼得后退。小班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然后又把他扔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那人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又转身投入战斗。

小班有些迷惑。

“黑崎夜殇？”

这是默片中的第一句台词。一个名字，像一道划破沉寂夜空的流星，偏偏带着你以为绝迹的希望，来到你身旁。

因为给他力量的人说，你是光。

“叫我干嘛，我很忙啊。”紫发青年整个人裹在黑炎中，懒洋洋地应道，手中却不闲着。他握着一把形状奇异的武器，像是收割麦子的镰刀，在空中舞出黑影，截断了戈登的退路。

黑炎是有生命的火龙，从长柄镰刀的刀尖喷溅出去，在敌人身上蔓延。戈登自知棘手，仍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冲击。而黑崎这一剑，竟劈得这个号称零界最强者后退了。

这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却是有代价的。黑崎夜殇记得超巨王说过的话，但他没有选择。没人能抗拒死神之镰的力量，这就是黑崎从死亡之地带回的力量。

空中荡起透明的涟漪。戈登诡秘地一笑，翻动手中的一块黑色锥形结晶。就像慢慢沉入水中，戈登慢慢消失了。

“他去了哪里？”小班惊愕。

黑崎夜殇同样迷惑。他联想到之前察觉的空间异常，便推测道：“这里大概有一个被隐藏起来的空间。说不准就是深渊。”

他又看了小班一眼：“我们得想办法进去……哎，其他人呢？”

说到这个小班就头疼。大概应付了几句，小班就硬扯着黑崎要去救人。

黑崎拉着小班的肩膀，把他扳回来。他抬起下巴示意小班看前方：“有人过来了。兴许也是要进深渊的。”

这一看不打紧，小班血都凉了。他大吼起来：“那是Nexus！那凌天……”

他没有说下去。不会的，最不会发生的就是那一种，结局。

“别冲动。”佣兵紧紧扣住小班的肩膀，才没有让他冲出去。而远方那个跑过来的人影也看见了他们，却避都不避。

小班握紧拳头。Omnitrix的圆环和表盘摩擦了一下，发出“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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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12时30分。拉希莫山，天工会基地。

杰姬拿起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眼中神色坚毅冰冷。和凌星飞船的最后交涉失败了，那么，既定的结局是……

宣战。

她叠好文件，从扶手椅中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有点低血糖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她走向门，拧开门把手。一股诡异的气流涌了进来。随后，门自己关上了，还“咔哒”一声上了锁。杰姬被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快速做出反应，伸手掏衣服内侧的枪，推挡，上膛，动作快速流畅。她听见了掌声。

“不错，不错。”那人在她身后。杰姬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别想转身，你应该知道实力的差距。”那人说。

杰姬依旧很镇定：“你想做什么？”

仿佛惊异于杰姬的反应，那人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听一听我要说的，然后再给天工会下个命令。”

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可这明明是威胁。

那人顿了顿，说：“是关于零界的。”

杰姬抓住这个间隙微微偏了偏头。从远处储物柜的玻璃上，她看见了倒影。

一个穿长风衣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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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13时01分，月球背面，凌星母舰指挥舱。蓝发的青年堪堪端起一杯水，却没有喝。

他停在那里，眼神波澜不惊，开口说：“别躲了，已经看见你了。有何贵干？”

身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气。杯中水映出女子显现的身形。披散到腰的波浪卷发，黑色的紧身衣勾出窈窕身材，漂亮的脸上却写着潜行失败的泄气。她左胸别着一枚雇佣兵的标徽。

是银河佣兵工会的人？青年挑了挑眉，依旧背对着她，说：“如果是为地球做说客的话，请离开吧。”

女子却偏了偏头，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我在零界见过你弟弟，凌星被流放的二王子，凌天。”

青年手一震，杯中洒出水来。

那双握剑的手从来没有抖过。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失态。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女子的话。不论是刚才那一句，还是她下面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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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午后。厚厚的大气层隔绝了地球与月球，也遮蔽了地球上空磁场的变换。地面上庸庸碌碌的人们又有几个知道，死神之镰已伸到他们头顶，一个遥远的世界即将完成传送，彻底取代地球的存在。

而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两个说客向两个不同的人伸出手。

“请帮助我们。”

第二十八集　我们的回忆　（1）

天空是残红。残红是大地上血迹的投影。

第一层，三角石阵，受难者基地。局势一度混乱。

联盟的三大领导人都进入了危险期。佩卓临时成为总军师，顶着个扩音器尖声细气地指挥。他倒是不慌不忙，却也完全没有办法对付越来越密集的丧尸。

对方曾有个看起来很强悍的指挥者——其实就是后来被引开的零号，不过他现在不在战场。丧尸们的攻击章法凌乱，但目标很一致：攻下联盟基地！

其他聚居点已经沦陷，这是最后一处胆敢负隅顽抗的。可丧尸越来越多，联盟成员越来越少，最后不得不闭门退守。

“咚，咚，咚。”

丧尸们掉进了陷阱。

“咚，咚，咚。”

更多的丧尸踩着它们的同伴向前，口中呢喃着意义不明的声响。

它们开始撞门。它们不怕痛，不会倒下，不会再死亡。

“怎么办？”大家互相问。

“撑住，撑住！谁扔把火下去？”佩卓从扩音器前跳起来，可是没用，丧尸们互相踩踏，压灭了火焰。

佩卓有些泄气，小小的身子耷拉在扩音器前。有个人把他提了起来，是电驰闪，曾和他一同旅行的交通工具变形者。

“叫大家准备撤离吧。”电驰闪说，“我变成悬浮平台的话，应该能让大家分批撤走。”

后面传来一声冷笑，是后面加入守军的囚犯：“早走不就好了，用得着拖那么久，白费劲。”

佩卓没好气地回应：“你们这群罪犯怎么会懂，盟主说过，”他吸了吸鼻子，“联盟基地是士气的象征，你们不可能懂。”

“你说什么？”那人放开抱胸的手，向前一步。然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挑事囚犯的肩膀，一个四手壮汉从后面走了出来，正是被塞拉尔放走的RX。

“这个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RX粗声粗气地说。

“可是……”佩卓欲言又止。

电驰闪甩了甩手中的小人，说：“嘿，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佩卓吊在半空，努力地看。有什么？

密密麻麻的丧尸，被填满的陷阱，破烂的石阵，就快倒下的门……

他眼神一亮。

斜坡以下，有什么正在升起。密密麻麻的飞行工具和坐骑向这边飞来，俯冲着扎进了丧尸群。他们听见有力的喊杀声和刀刃破开血肉的声音，肢解着丧尸们。掉落在地的残肢都在抽搐挣扎，却无法再构成威胁。他们还很精确地避开了新变成丧尸的联盟成员。

“天降奇兵。”电驰闪喃喃道。RX沉默地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

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大家心中都充满疑问。

远离城下丧尸的地方，来人聚成整齐的队伍。方阵中站得最高的人远远地望向受难者基地，举起手中的钻石剑致意。

“是零帮！”佩卓瞪圆了眼睛，在半空乱动弹。

人群一下子沸腾了。居然是零帮向他们伸出了援手，而且带队的是二号人物塞拉尔。说到零帮，他们齐齐看向RX。

基地最高点，RX慢慢举起右手，握拳伸向天空，发出一声呐喊，回应塞拉尔的致意。

然后大家也跟着叫了起来。欢呼声在战场上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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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层，浮岛野地，另一个气氛紧张的战场。

连在心中默数着接下的攻击。第一次，第二次……第九次，好！

他掐中零号的三种攻击交替的间隙，发动了变身以后的第一次攻击。

他复制的是小玟，但激活的是小玟四年后才会知晓的天能，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中了！零号愤怒地大叫一声。虽然没给他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却着实激怒了他——你试试在吃白切鸡的时候被鸡啄了一下看看。

连赶紧后退，进到两块石头的夹缝中，然后一下子不见了人影。零号追进去后才发觉有异，正准备跳出这片区域，一块粉色的罩子就牢牢地扣在了他头顶。趁他被困，连在周围跑，一边弯腰放下什么东西。

随着“咔啦”一声脆响，防护罩被破坏，零号像黑翼的死神一样腾空而起，那阴冷邪异的气势差点震得连忘记该做什么。

所幸他还没忘记。连抬起手，四颗碎石发出光芒，联结成纵横两道光线，正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图案。零号恰好处在正中间。

零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对这个小小的阵法不以为然。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小看了对手。

十字架的中心突然裂开，有光索从中间抛了出来，绑住了零号。零号冷哼一声，用力想挣开，却发现越挣越紧。他盯着连，被绑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弹，结出一个特殊的手印。

血红色的蝙蝠翼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向连冲来。连大惊，却来不及躲闪。小玟的运动神经毕竟比男生弱些。

有人推了他一把，零号的魔法攻击打在一面机械盾上，声音很响，威力却被消弭了。那人把连扶起来，对他说：“你是田小玟对吧？别怕，我们来救你了。还记不记得我？我是赤灼，在贝尔丛林见过。”

哈？连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用的还是小玟的形象，但一时不知该怎么讲清楚。

来者身穿银灰色的全套工作服，身上的口袋和挂钩装备了各种仪器。背后背着个抽气喷射装置。这一批有数十人，胸前别着形似Omnitrix的徽记。

是天工会的执行人员！

援兵终于到了，虽然有些突兀，但所幸不晚。不是来自自己想象出的虚妄，而是真真切切来到眼前。

从后面冲上来的“水电工”们围向仍被光索捆着的零号。另一个水电工从岩石后扶起小玟，她皮肤下的暗红已经蔓延到脖子，连心中一紧。

赤灼狐疑地打量着两个小玟：“这……”

“一会再解释。”连打了个手势，胡乱唐塞过去。眼下零号的问题才是最要紧的，“听说那人是你们组织的？”

赤灼认真看去，脸色一变：“天，那不是零号吗？”他加快步伐，走了过去。连跟在后面，叹了一口气，给赤灼大概解释了一下。

赤灼紧皱眉头，挠了挠下巴的大胡子，说：“这可不好办。如果我们杀了他，要怎么向上头交待？可看这样子……”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握紧了拳头。虽然零号一向独来独往，较为孤僻，但毕竟是同一个组织的战友。更何况，在零号失踪前，大多数新晋“水电工”都把他当神话来崇拜。

血统高贵、身手不凡的精英水电工，使命达成率几近完美的优秀执行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和族姓的神秘特工。赤灼想起他第一次看见零号时，零号和杰姬站在一起，看起来那么般配，耀眼得像末日的阳光。

然而他却在这里看见了零号。那个是谁？被光索困住仍在狂暴的是谁？可那苍白和血红下仍是天生爱穿一身黑的零号，那时的冷酷却转变为今日的残忍。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他已经……不认得我们了吗？”赤灼叹了一口气。有队员不确定地问：“队长，需要安装银子弹吗？我们只有十发。”

赤灼扫了那人一眼，说：“你想杀死他吗？毕竟还是我们天工会的人。”

“那……”那个队员迟疑着，看来是个不太熟练的实习“水电工”。

“制服他，带回去。”赤灼凛然扭过头去，“零界里邪异组织做得到的，我不信我们天工会做不到。”

连略带歆羡地看了他一眼。那样的正气太容易感染人了。小班和小玟口中超厉害的天工会，就是这样的吗？

他现在是“小玟”，只能乖乖听赤灼的站在一边，守着正牌货小玟，心中焦急小班为什么还不回来。没有血清，小玟怎么办？

第二十八集　我们的回忆　（2）

“水电工”们果然训练有素，规整地围住了零号，很快压制了他的反抗，用机械绳索捆住了他。连总算松了一口气。变身时限到了，他变回了自己，但小玟的状况，仍不容延缓。

“小伙子，你做得不错。”赤灼拍拍他的肩膀，“将来有没有意愿加入天工会？”

“啊？”连有点受宠若惊，目光从小玟身上移开，投向赤灼。余光扫过之处，正是领着零号走过来的水电工。

不对！

连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刚才，他分明看见零号嘴角的一抹笑！

可是来不及了。连来不及发出警告，水电工们来不及反应。原本安静顺服的零号突然趁他们都松懈的时候挣开了束缚，撞翻周围的几个水电工，以极快的速度放倒了几人。这时，水电工们也纷纷开枪，但普通的子弹根本无法奈何一只吸血鬼。

“开电网！”赤灼临危不乱，大声下令。尚站着的二十多名水电工马上按平时的队列站好，一半人铺开了一张大网，另一半人错落站开，用激光枪驱赶零号进入网的范围，煞似一场围猎。

这只强悍的吸血鬼岂会是网中猎物？零号对激光束不闪不避，反而迎着撒网的其中一人撞去。趁水电工不敢向同伴开枪的空档，零号破坏了电网。被子弹贯穿的伤口滋滋作响，愈合起来。在他身后，刻意延迟的血红爆闪像礼花一样绽开。他的黑风衣衣摆在身后飘摇，漆黑得像夜遮蔽天光。

他的目标似乎也看呆了，一时想不起来要躲。等他反应过来时，零号的手已经扣住了他的肩膀，他看见白色的尖牙。

疼痛，鲜血。对“血袋”而言，吸血鬼牙根分泌的内啡肽能麻痹一切感官；对吸血鬼而言，那是一种热切狂乱的渴望——

随着新鲜血液进入吸血鬼的身体，他周围气场变得骇人。血就是他力量的来源。

赤灼站到了最佳射击角度，沉默地扳动了枪。一道银色无声地划过，从背后没入零号的右肩。吸血被打断了，零号放开手中的人，回过头来，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嘶吼。

那是颗银子弹，像太阳一样拥有对吸血鬼的极强杀伤力。那个伤口没有愈合，反而像液体一样熔化，现出一个骇人的空洞，并渐渐开始扩大。零号被激怒了，扔下“食物”，向这边冲来，用仅存的左手拈上三把飞刀。

赤灼冷静地换了一步，打出两发子弹。零号腾空而起，子弹从鞋底擦过，连在一边咋舌。只有十发子弹，现在却用去了三发，其中两颗还是浪费的……

他灵光一闪，意识到赤灼并不是毫无准备的。赤灼是在逼零号跳起来。只有在空中，人无法随意变换方向。

果然，赤灼握枪的手稳稳地扣动了扳机。银光划过，没入零号左边大腿。

赤灼是故意的，只要跳起来，零号落向地面的路径就只有一条。

零号反应也快，在半空甩出飞刀后快速换上手枪。飞刀封绝了赤灼左、右、后三个方向的退路。但比枪法，赤灼确实更快。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将装着银子弹的枪对准了零号的胸口。

胸膛偏左，第四根和第五根肋骨之间。

第五发。

几乎是同时，零号的枪就要扣动。可银子弹先到了，破开风衣，穿了进去。

“当！”子弹撞上了什么东西，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击中吸血鬼。一个盒子从黑风衣的前襟弹了出来，飞向一边。零号脸色突变，竟飞身去扑那个盒子，放弃了射击毫无防御的赤灼。

机会！赤灼快速发动了攻击。银子弹穿过零号的左臂和右小腿，例无虚发。吸血鬼扑在地上，盒子落在他指尖半米处，“啪”一声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颗漂亮的钻石戒指，精心打磨的六十四个切面熠熠地折射着光。

赤灼持枪的手慢慢垂了下来。他看着失去行动能力的吸血鬼仍执着地想够到那个盒子。四个伤口都开始冒出白烟，子弹停留的地方开始融化。可是那个人仍然没有知觉似的，只顾伸手向前。

原来，你毕竟没有忘记所有人。

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为之动容，连甚至想走过去，却被赤灼拦住了。

一只手帮他捡起了那个盒子。零号支撑着自己抬起头来，看见那个水电工的队长俯着身，对他说：“我会帮你给她的。”

零号笑了笑，不是连之前看到过的那种残忍嗜血的笑，而是另一种感觉。

他说：“谢谢。”

在天工会的时候，零号不常开口，但赤灼仍能辨认出他异常状态下的声音。赤灼问他：“你一直是清醒的吗？”

零号用极轻微的动作摇了摇头：“很多时候我分不清楚，眼前全是狂乱的红色和黑色，有时候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有时候又不知道……呵。”他轻笑一声，“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见她呢？”

他似乎在转向连，说：“那个病毒取我的血就可以了。不要多问。”

“那你……”赤灼犹豫了一下。

零号抬眼，轻轻地牵动嘴角，好像在笑：“把枪和银子弹留给我。”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赤灼沉默了，然后庄重严肃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连跟着水电工们去往受难者基地，手中的箱子插着整整齐齐的试管。赤灼背上的小玟还没有醒来，但皮肤上的暗红已经消褪得差不多了，呼吸也渐渐平稳。

“你要休息一下吗？”赤灼问连。

连说：“不了，我等她醒吧。”

他回头望，恰好看见一道光。没有声音，只有漫天飞雪的幻影。

吸血鬼这种被诅咒的生物，是没有机会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