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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侯门嫡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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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清风来时,觉察到脸上的阵阵凉意。抬手,方知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容末,容末。

    洛倾雪低低地呢喃着,不断地在心底重复着那两个字。

    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她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为什么,为什么……

    前世她欠他良多,若非因为她,他又怎么会枉死异乡,不得善终;今生,她该远离他吗?

    每每思及此,左胸腔中的某处便无法遏制的疼。

    或许,是该远离的罢。

    如果那样,是不是……是不是他就能改变前世的命运?以他的惊世才华,定能成就一片属于他的倾世浮华。

    今生,她身负似海深仇,那些永远无法释怀的,师父的死;爱情,摸不着,碰不到,却是穿肠毒药。从师父死在她怀中的那一刻,她就已决定了此生封心锁爱,至于容末,前世种种随风散,那他……也随风散了吧。

    下定决心,靠在窗前,看着天际鱼肚白间染上了些许的金色;不知不觉,泪又溢了出来。胸口绞痛难耐,左手捂着唇,低低地呼唤着,师父,师父……

    “傻丫头!”

    她多想再听到那样慈爱温和,带着淡淡无可奈何的呼唤;她多想再看到那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都挂着淡然从容笑意的脸;她多想再……

    可是她心里明白,不管她多么的想,那些想要再间,只能是午夜梦回之时了。

    ……

    “回来了?”

    距离竹园不过数丈之遥的相国寺精舍中,白衣男子盘腿坐在软榻上。面前棋盘上,棋子黑黑白白,交错纵横;如玉般的手指轻抬,两指夹起一颗黑子,单手撑着下巴,似是思索,似是发呆。听到有人入屋,侧首,脸上带着浅淡薄笑,气度清雅,声音从容。

    “呿,真是麻烦,你怎地自己不去?”

    入屋的青衣少年小声嘀咕着,单手操起茶几上的玉壶对着嘴咕咚咕咚,竟像是沙漠里数日未进水的人突然遇到甘霖般。

    “……”白衣男子闻言,并不答话,脸上仍旧挂着温润浅笑,状似随意地将指尖黑子往棋盘上一放,白子立刻逊色不少;他声音淡淡,“香怜已至江夏郡,想来,你定不会觉得麻烦。”

    青衣少年面容惊诧,带着错愕,若瞧得仔细了,不是刚从竹园离开的陆谨又是哪个?他捂着唇,猛地咳嗽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我,我没听错?”

    屋内,又只余下一片寂静;唯有淡淡的棋子交错,还有清清浅浅的呼吸。

    “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陆谨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那啥,咱们打个商量,你把她打发回去成不?”

    “她,需要。”白衣男子声音仍旧淡淡地;坚定,不容置疑。

    这个她值得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陆谨却是极度无语,嘴角再次狠狠地抽搐几下,心中腹诽着,“有异性没人性!”

    林香怜,陆谨的未婚妻;表面上是林家不受宠的嫡女,可自当年被继母陷害为对面那人所救之后,便成为了暗府四大隐卫之一的朱雀。

    陆谨对她向来最是头痛,每每遇到都恨不能有多远绕果多远,现在竟要一起共事。他揉了揉太阳穴,瞧着仍旧波澜不惊的白衣男子,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报复,*裸的!

    不就是为难了下他的心上人嘛,至于吗?

    殊不知,现在,未来,乃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残酷经历会告诉他,至于,很至于,非常至于!

    “嗯?”白衣男子神色慵懒,语调散漫;可陆谨却硬生生从其中听出了威胁,捂脸,他竟然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顿时,心如死灰。

    “没,小的什么也没说,成了吧?”

    白衣男子转头,再次凝视棋盘。

    “听说太子再次拒绝娶妃留嗣,宗室重臣纷纷上书;太子若执意如此,只怕会被罢免,如今的凤京正是风起云涌之时,你这般远离朝堂就不担忧?”

    短暂地谈笑之后,陆谨恢复那身自信优雅,神色恭谨,表情严肃。

    白衣男子执着棋子的手在空中僵了下而后又淡淡地落子,晨曦合着尚未褪去的月光从窗户飞射近来,树影斑驳;他淡淡笑着道:“他若当真是那等平庸之辈,焉能稳坐太子之位二十年?”

    纵使不娶妃留嗣又如何,太子正值壮年时,更何况有些事情至今都尚未明了。

    当年寇皇后背水一战,太子被辗转追杀半年有余;就在众人都以为太子含恨身殒,甚至宗室中有人提议在皇陵为他开立衣冠冢时,他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不仅回来,自此遣散东宫所有姬妾,十余年不近女色不谈,朝堂上也大刀阔斧,清君侧,斩佞臣,行效律,立皇威。

    若这样的人能轻易被废,那也只能算他眼拙了罢。

    “……”陆谨微微嚅唇,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累了半宿,你也去休息吧。”白衣男子再次放下一子之后,这才抬起头淡淡的;“嗯,那个人,可查到踪迹了?”

    陆谨俯首,面带尴尬,“尚未。”

    “继续追查。”白衣男子眉宇微微颦蹙,不过只是片刻复又舒展开来。

    “爷,请容属下一言,您……不能有弱点。”陆谨咬牙,心一横,终是将话说了出来。

    身为暗府四卫之首的白虎,他名为属下,实际却不然。两人同出一门,只无人知晓罢了。比起暗府其他三卫,他本就是不同的存在;可现在他竟然用上了属下自称,足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白衣男子仍旧只是淡淡的笑,不知是想到什么,那笑声低低沉沉,好似能拨动人心般。弱点吗?若那弱点是她,又有何不可;罢了罢手,“退下吧。”

    “……”陆谨深吸口气,将欲出口的话咽回喉间,“是。”

    精舍的木门,打开,又阖上了。

    白衣男子抬首,望着竹园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那笑,宛若最美的花;透着浅淡,带着从容,却是一笑惊华。

    ------题外话------

    昨儿从医院回来之后整个人很不舒服,现在这些医生真的是心太黑了,可能是心儿人品不好吧,没遇上好医生,现在整个人蔫蔫的,一只手臂三个针眼,抽了好多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不如不去医院。

    昨儿回来洗澡就躺床上了,今天又要去接着输水,手背上的针眼当时输完水之后没压好,流了好多血出来,有些青紫了,真的是人不能生病,一生病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呜呜……

 第011章 断七葬礼

    好久,好久。

    直到天边的鱼肚白渐渐褪去,金乌不甘寂寞地冒头;洛倾雪才从罗汉床上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用从汝霖的木屋取来的药膏将那红肿的双眸,憔悴的脸稍微点缀了下。

    “小姐,您可是醒了?”

    听到动静的锦笙轻轻敲了敲门,而后轻问声在门外响起。

    “嗯。”洛倾雪侧躺在床躺上,淡淡应道。

    门外,两个声音小意交谈,紧接着是朱门开合。

    “吱——呀。”

    锦笙端着铜盆,绕过歪斜的竹雕插屏,将手中物什放到床对面的圆桌上,这才回头瞧着睡眼惺忪的洛倾雪,上下打量着,“小姐昨夜睡得可好?这两日小姐总是无精打采,可把姜嬷嬷和奴婢给急坏了。不过现下瞧着,总算是有些精神了。”

    洛倾雪只是点头淡笑着,并不语;若瞧得仔细就能发现,她脸上带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的死寂。以她玄医圣手汝霖关门弟子的身份,若连这点本事都无,那岂不是辱没了玄门的名声。

    不知为何,脑中蓦然回响出陆谨那句话:所信之人,未必可信。

    她心湖漾起点点涟漪,臻首微抬,望着忙里忙外服侍她洗漱穿戴的锦笙。前世,就算她最狼狈,众叛亲离时,她亦陪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那陆谨说的,自不会是她,那会是谁呢?想着,不足巴掌大的小脸,剪水双瞳悠悠,如花眉目微微颦蹙,让人看了恨不能将其搂入怀中好好呵护爱怜。

    “小姐,小姐?”

    洛倾雪刚回过神,就听见锦笙急促的呼唤,她抿了抿唇,敛尽眸中的探寻,“嗯?”

    “……呼。”

    锦笙长长地松了口气,“小姐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什么死不死的,该打!”

    洛倾雪蹙眉,饶是她绞尽脑汁竟也想不出身边哪个才是陆谨口中的不可信之人;索性先不想了,听了锦笙的话,她没好气地回道。

    锦笙也不恼,反倒是整个人轻松了些许,“小姐,您刚都没听奴婢说话,害奴婢以为……”说着,她猛地捂着唇,抬头飞快地瞧了洛倾雪一眼,见她没有异样之后这才缓缓道,“再有几日就是夫人的五七了,做过五七便要封陵闭墓了。昨儿,奴婢听老太太身边的钱嬷嬷说,宋夫人和表小姐提议让清远大师给夫人主持断七的法事呢。”

    “做七”乃云都丧葬习俗。依着各自的身份品阶,从头七到七七不等。依着冯望月镇北侯夫人的身份,做到“五七”便到极致。若再往上,会被视为“逾制”,对诸侯、皇室不敬了。而“断七”则是五七的最后一日。云都的王公贵胄、诗礼簪缨之流在丧葬时,皆喜欢请得道高僧为逝者做法事;当然也有请道家名士做道场的;请来的人越是修为高深,逝者来世便福泽越厚;而断七之后,方能灵柩入葬。

    当然,断七后入葬的灵柩大都是承装死者生前衣物的棺椁,世人称作“小灵柩”;真正的灵柩早在头七后就已经入了尚未封闭的陵墓;断七后,小灵柩入葬,封陵闭墓,葬礼方才算真正完成。

    此刻听锦笙说起,洛倾雪便不由得回想起前世。那时,她被那面善心恶的两母女蒙了心,被耍得团团转尚不自知;因为那所谓的“失贞”,错过母亲的断七礼,那是她前世到死都无法释怀的遗憾。想着那些,刻骨的恨意弥散,她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眼神冷寂,透着一股让人发颤的寒凉;声音清冷,带着转音的调子,“哦?”

    “那可不是,哼,明明知晓清远大师自三年前便不再主持丧葬法事,那宋夫人可不知安的什么心。”锦笙瘪瘪嘴,说着还小意地抬头看了洛倾雪一眼,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瞧出对冯素烟、宋芊芊两母女严重的不满。

    瞧着她那偷瞄的动作,洛倾雪心中只觉好笑,不过随即心底泛起的却是浓浓的苦涩。连锦笙都瞧出她们的不安好心,枉自己前世还将她们当做相依为命的亲人;可真是……笑话呐。

    “既是知晓她们不安好心,那就且等着罢。”

    锦笙原本担忧自家小姐会责备自己对宋夫人和表小姐不敬,低着头,心情很是忐忑;可听了她的话后,猛的抬起头,双眼晶亮,语气更是诧异非常,“小姐,您,您没骂奴婢?”

    “……本就是事实,我骂你做什么。”洛倾雪鼻翼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下,抬起眼皮瞧了瞧铜镜里的女子。眉似远山,肤若脂玉,宛若清溪般的墨瞳却如千年寒潭般深邃却是一片黯然,凉薄的唇边,噙着清寒薄笑;右鬓边别着朵半个巴掌大白色麻布簪花,饶是身着最粗鄙的生麻布甚至都未收边的重孝斩榱,也无法掩去她半分风华,所谓的冰肌玉骨也不过如此吧。

    怪不得前世时,宋芊芊在知晓容末的存在之后会如惊弓之鸟,在自己与她述说心事之后,会那般不折手段将容末置于死地;怪不得她会极力促成那段本不该存在的姻缘……

    锦笙可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手执牛角嵌玳瑁的篦子轻轻地打理那瀑柔顺的乌丝,压低嗓音小声嘀咕着,“可小姐以往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又那是哪样?”洛倾雪伸手,再取了朵雪色簪花递给锦笙,“今日发髻垂在右侧,将它垂在丧髻上。”

    锦笙略微犹疑,不过只片刻,便应道,“是。”

    瞧着铜镜中,锦笙麻利地从两鬓各取一缕发丝,精致地以丧带穿插其间,最后盘成花式以她刚挑出来的雪色簪花固定在右鬓边,其余发丝柔顺地披在身后。一眼望去,两朵雪色簪花并排着;两朵花,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给她血肉之躯,将她带到这世上的母亲,生养之恩大如天;一个给她立世之本,教她医术武功待她如亲女的师父,再造之恩深似海。

    胸口抽动可她却好似已经感觉不到痛,低首垂眸,不让锦笙发现她的异样,“时辰不早了,该去与祖母请安了。”

    “可是小姐,您还没用早膳。”锦笙蹙眉,“现在时辰尚早,老太太向来不到辰时不会起的。姜嬷嬷已经去传膳,想来也该回来了。”

    洛倾雪抬头瞧了窗外,刚过卯时,遂点点头,“嗯。”

    “咚,咚咚——”

    她刚到床边湘妃竹黑漆描金的罗汉床坐定,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题外话------

    做七,亦称“斋七”、“理七”、“烧七”、“作七”、“做一日”、“七七”等。旧时汉族丧葬风俗,流行于全国各地。即人死后(或出殡后),于“头七”起即设立灵座,供木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佛事,设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灵止;这里心儿稍微做了下改动,本文中是按照当时的地位,只有皇家才有资格做七七,一品做六七,然后依次往下……

    断七,则是指做七的最后一日,通常称为断七。

    “斩榱”,上衣下裳都用最粗的生麻布制成的,左右衣旁和下边下缝,使断处外露,以表示未经修饰,所以叫做斩榱。对“榱”的解释,就是指不缝缉的意思。凡诸侯为天子、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母、媳对公婆、承重孙对祖父母、妻对夫,都要穿斩榱。

 第012章 会好好的

    锦笙将刚洛倾雪洗漱用过的面盆搁到床头的翠竹描罗汉纹的架子上,听到声音赶紧应声,“谁啊,就来!”

    “嬷嬷,原来是你呀,小姐已经等着了。”锦笙开门瞧见姜嬷嬷,面带笑意道。

    “小姐今日如何瞧着如何了?”姜嬷嬷边迈步进门,边压低嗓音问道。

    锦笙双眼晶亮,连连颔首,“瞧着倒是比往日好得多。”

    “那就好。”姜嬷嬷大松了口气,将托盘放到桌上,侧身上下打量着洛倾雪,连连颔首,“瞧着是好多了。”

    “倾雪这身子不争气,嬷嬷劳累了。”洛倾雪微微颔首,轻声道。

    “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小姐这般可当真折煞老奴了。”姜嬷嬷受宠若惊,“对了,清远大师来访,老奴让人将他迎到了花厅,小姐是现在去还是?”

    洛倾雪坐在桌旁,手执玉箸正准备用膳,闻言赶紧起身道,“锦笙快请大师过来。”

    “是。”锦笙闻言点头而去。

    师父前世曾说过,他寄居竹林木屋之事,知晓的人并不多;这清远既然知晓,有些事情她或许可以与他说说,最重要的是,母亲的断七法事,她想请他主持。原本想着待晚些时候去禅室拜访,不想人家自动送上门来了。

    姜嬷嬷蹙眉,“小姐还是先用膳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无妨。”洛倾雪摆摆手,起身整了衣冠。

    在隔着八扇镂空雕花裱字画大插屏的外间。

    “阿弥陀佛,清晨来访,是老衲唐突。”清远微微颔首。

    “大师言重了。”洛倾雪起身,“锦笙奉茶。”

    锦笙点头进屋,不过片刻端了茶盏出来;洛倾雪清减不少的脸上挂着薄笑,右手状似无意地摩挲着左腕间的九璃串珠,“这是丫头们闲来时收集的翠竹露,大师尝尝如何?”

    “风味既淡泊,颜色不斌媚;甘冽清香,自是好茶。”清远小抿一口,不急不缓地抬头,视线落在九璃珠上时,神色明显变了,竟带上了些许恭谨,“老衲可否与洛施主单独谈谈?”

    锦笙脸色一垮,洛倾雪却含笑点头,“姜嬷嬷,锦笙,你们先退下,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两人相顾失色,只片刻又镇定下来,躬身行礼应答。

    “吱——呀。”

    朱门开合,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门边,清远面色稍变,仔细瞧来好似多了股看不透的谦恭,“阿弥陀佛,洛施主想必已经见过汝霖大师了。”

    “……”听到师父的名字,洛倾雪的心抽疼了下,点点头,后起身行礼道,“还未多谢清远大师提点。”

    清远面容似是有些纠结,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汝霖大师与老衲关系……匪浅;不过举手之劳,洛施主客气了。”

    “不知清远大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洛倾雪心中有些忐忑,心中有些怀疑可瞧着清远的表现又不像,若他是自己两位师兄之一,该认识九璃珠的。

    清远沉默片刻,半晌薄唇开合,声音悠然不急不缓道,“昨日酉时时分,竹园两位宋施主来禅室请老衲为镇北侯夫人主持断七法事。”

    洛倾雪面带诧异,“哦?竟是为信女母亲之事,惊扰大师,信女不胜惶恐。”

    “众所周知,自三年前老衲便不再主持任何丧葬法事。”清远端坐那湘妃竹黑漆描兰纹背椅上,宝相庄严。

    “……此事的确是姨母和表妹唐突,信女改日定让她们为贵寺添香加油;还请大师勿怪。”洛倾雪稍微沉默了下,斟酌着用词。

    清远却摆摆手,“此事本不妨,只昨日老衲与寺中大师论道未归。今早才有沙弥发现,两位宋施主跪在禅室外晕了过去。”

    “姨母和表妹体质是弱了些。”洛倾雪抿唇,眉宇微蹙做担忧状,“待信女为他们请大夫调理一番就是,哪能劳大师特地走一趟。”

    只是这晕倒是真晕还是假晕,只怕就有待考究了。

    清远仍旧端坐着,双目轻阖,手握念珠,“此事因老衲而起,老衲责无旁贷。特送来一支养身的山参,请洛施主帮忙转交。”

    “大师这……”洛倾雪抬头,看着他,面带不解。按理他自己送过去也可以,为何偏要自己转交,瞧那山参的模样,年份定然不小。

    清远摆摆手,“不过身外之物,物尽其用,方是正道。”

    “那信女待姨母和表妹谢过大师。”洛倾雪点头,片刻她响起锦笙早上的话,“清远大师既不便为家母主持仪式,不知贵寺其他大师是否空闲?”

    “……这……”清远紫芝眉宇,略微思索,“看在汝霖大师的份上,老衲会请德霄大师下山走一趟。”

    洛倾雪立刻面露惊喜,“能请动德霄大师自然是好,有劳清远大师,待此间事了,倾雪必奉上十万两香油钱,为佛主重塑金身。”

    身为相国寺一代宗师的高僧德霄,从某种角度上比起清远,在佛道上修为更加高深,算起来也是他师叔辈的,如今相国寺德字辈的宗师早不在外行走,能得他为母亲主持断七法事,了自己前世今生的夙愿,是最好不过了。待此事了,她自然也会奉上足够的酬劳。

    “老衲多谢洛施主慷慨。”清远点头恭敬应答,稍后他深吸口气,“不知汝霖大师如今可安好?”

    闻言,洛倾雪的身子明显怔了下,胸口抽疼,眼眶湿热,端着茶杯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泪缓缓滑落脸颊,“师父他,不,不在了。”

    “什么?”饶是清远此刻也维持不住那得道高僧的形象,惊呼出声。

    “师父修为耗尽,本是强弩之末。”洛倾雪抿着唇,泪眼朦胧,那股浓烈到了极致的恨意再次弥漫,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舌尖品尝到了淡淡的腥甜;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若非因为我这个不肖的徒儿,师父又怎么会……怎么会……”

    清远愣怔,响起当初汝霖与他的谆谆嘱咐,好似猛然回神,“洛施主节哀,您这般若让大师瞧见了,也定是不会安心的。”

    “大师放心,我若倒下只会如了那些人的意;所以,我会好好的。”

    是的,她会好好的;好好的报前世今生的血海深仇,她会将她曾经品尝过的剜心刻骨之痛,千百倍地还回去,至少在那之前,她……会好好的。

    ------题外话------

    亲们,中秋节快乐啊,喵喵喵……

 第013章 良心喂狗

    “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有涨落,浮浮沉沉方为太平。”清远深凝洛倾雪,“施主何苦执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洛倾雪薄唇微抿,眼睑低垂,“大师佛法高深,何似我等红尘摸滚打爬,早已万劫不复。”

    “非也,非也。”清远星月朗目,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声音悠然好似能安抚人心般,“佛曰:种如是因,得如是果。纵万恶做尽,放下屠刀,亦能立地成佛。”

    洛倾雪唇边噙着浅淡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冷然,宛若九冬寒天下冰封的深潭,“仇深似海,不报无立;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若此仇不报,那她重回一世又有何意义?

    “……”清远愣怔,就在那片刻他竟然感受到了慑人的杀气,他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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