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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女图(短篇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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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说得对。

温太太口惠而实至,立刻发动叔伯姨妈辈介绍异性朋友给永贞认识。

年轻人,一定谈得来。

一次生两次熟,再辗转介绍,很快就可以找到新朋友。

永贞着实忙了一阵子,天天换上最好的衣服出去见人,她外型亮丽,性格温婉,十分受欢迎,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知道她有点家底,且有份不错的工作,经济独立。

可是宴会途中,永贞总会露出寂寥的神色来,失神片刻,不用说,也是想起了日和。

某个星期一,公事忙得不可开交,她接到侦探社电话。

“温小姐,真相大白,或者你愿意来一次。”

“好,下班五点半我上来。”

“再见。”

那郭先生不负所托。

要不要去领取答案呢?

让它埋葬在海底或是地底算了。

不过,下了班,永贞还是踏上侦探社。

又是个雨天,地上泥泞不堪,空气中有霉味,这雨下了有三两个月了,一直不停。

郭先生请她坐。

他递了一只棕色大信封给她,“答案全在里头。”

永贞有点讶异。

“每天的费用是三千元。”

永贞开了一张支票给郭先生。

“温小姐,拆不拆开这个信封由你。”

永贞苦笑,“你不劝我拆启?”

“一个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金石良言。”

永贞取过信封告辞。

到了家中,她先淋浴更衣,接着喝一杯威士忌加冰。

她拆开大信封。

先看到七八张彩色照片,都放得有十乘八那样大,十分清晰,凭相中人的服饰,可以辨别是分几次拍摄。

照片中一男一女,男的何日和,女的是一个中年女性。

这是谁?

那女子很瘦很干,浓妆,可是一双眼睛仍然尖锐明亮。

永贞见过这双眼睛。

在什么地方?

呵对,窗帘之后,眼睛在何宅窗帘之后张望过她。

永贞大大松下一口气,真相大白了。

只见照片中何日和表情痛苦,眉头深重,那女子却振振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信封内有一卷录音带。

永贞双手颤抖,取过一具小小录音机,把带子放进去,她按钮,有声音传出来。

做注解的是郭先生:“六月十七日星期三下午三时在翡翠饭店……”

接着,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男声分明是何日和,女声一定属于照片中的中年女性。

只听得何日和说:“这两个月来,我已筹了许多钱给你,一切债项应该已经还清,你还找我干什么?”

那女子似在吸烟,她慢条斯里地回答:“债已远清,可是生活费用呢,你如何安置我?”

听到这里,永贞大奇。

她到底是谁?

何日和说:“我已经被榨干,没有能力了。”

“你寓所有三间房间──”

“不不,你不可能与我同住!”

那女子声音转为强硬,“为什么不行,我无家可归,难道你要我睡到街上去?”

跟着是一大段杂音,录音中断。

、水贞趁这机会去斟多一杯酒。

郭先生的声音又来了:“七月十九日星期五下午四时宇宙大厦门口……”

何日和:“你怎么又来了?”

“我需要钱。”

“你的毒瘾好比无底洞,我已无能为力。”

永贞一震。

毒瘾,怪不得!

世上只有毒债与赌债最难偿还。

“最后一次,无论如何我会戒除。”

“我不相信,走,走。”

“日和,日和。”

“这里有一千块,快走。”

可怜的何日和。

郭先生又注解:“六月二十日星期六───”

那是前天。

日和:“我已经山穷水尽。”

那女子歇斯底里:“我不找你找谁?我是你母亲,你是我亲儿!”

永贞霍一声站起来。

母亲!

儿子!

他俩是母子。

永贞跌坐在沙发中,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原来如此。

怪不得日和一筹莫展,如此自苦。

永贞第一个冲动是想扑到日和身边去支持他。

她已取过外套,可是在大门前静了下来。

慢着。

把事情分析清楚再说。

她又坐下来。

关于何日和的家境,她知道得不多,他曾告诉他,父母一早分手,母亲在加拿大改嫁,父亲到东南亚做生意,一家三口很少见面。

永贞并不介意,英雄莫论出身,谁不想要一对漂亮聪明能干的父母,这不是任何人可以挑选的事。

她要求的只是二人相处愉快。

何日和显然隐瞒了若干事实。

永贞叹一口气。

她已打消出门的主意。

永贞有点羞愧,爱日和吗,固然,但是却不能爱屋及乌,连带对他母亲付出时间精神金钱。

他俩有血缘关系,她要是缠住他,他会有麻烦。而温永贞是清白无辜的一个人,何必陪他去淌这个浑水。

她再斟一杯酒,喝光了,上床休息。

整晚都没睡好,一直听得日和哭泣的声音。

半夜坐起来,拉开窗帘一看,雨居然停了。

第二天早上,气温骤升,永贞所有的短袖衣服并没有熨好,有点气馁,不知穿什么,只得胡乱配搭,原本够差的、心情于是更坏。

她有点讨厌自己。

应该学戏中或是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趁着大风大雨,冲出去,与何日和拥抱,牺牲一切,在所不计,陪他渡过难关。

她却偏偏算起后果来。

以后都要同那样的亲戚生活真不是玩笑的事,怎么应付得来。

她出门上班。

秘书说:“温小姐,何先生找你。”

永贞听见自己说:“我到东京开会去了。”

秘书知情识趣:“是吗,去多久?”

“十天八天。”

“知道了。”

她的态度变了。

下午,朋友叫她到码头聚集,她连忙赶去,在小小白色游艇上,她离开人群,独自坐在甲板上,看着白头海浪卷上来,沉思。

“有没有打扰你?”

永贞一看,是那叫叶兆成的年轻人,见过两次,说起来,叶家与温家从前有生意来往,噫,他身家保证清白。

永贞朝他点点头。

“你有心事?”

“没的事,你看风景多么怡人。”

“有事大可与朋友商量。”

永贞笑不可抑,“我心情很好,谢谢。”

是吗,有事真可拿出来讲吗?我从前的男友,有一个吸毒的母亲……

当然不可以,真忍不住要说,也只得找心理医生去。

永贞不会对任何人谈及日和这个秘密。

“他们在跳舞。”

永贞自椅子上站起来,“我们也跳。”

小叶是巴不得、水贞有此建议。

至此,年轻的永贞不得不把何日和丢到脑后。

就这样冷却二人关系吧。

是他先提出来的,就当尊重他的意愿,不必细究原因。

说真话,永贞怕日和会忽然走来把真相告诉她,求她帮忙,求她怜悯。

她吃不消这种重担,或是,这不是她的担子,她干吗去吃那个苦。

想通之后,她开开心心玩了一个黄昏。

晚上,叫朋友把她送返父母家休息。

她是存心要避开何日和。

母亲讶异,“什么风吹来贵客?”

“家里小装修,且来借住。”

她的卧室仍与中学时期一模一样,母亲总替她留着,随时让她回来休息。

夫复何求呢,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第二天起来,永贞像没事人一样上班去。

何日和没有再找她。

半年之后,有信差递一封信上来。

永贞拆开一看,却是一张谢卡与一张本票。

何日和还钱来了,且算了利息给她。

永贞手已经搁电话上,又硬生生扯回来,看情形,他已暂时解决了他的难题,她问一声好,也很应该,但怕只怕这一声好会带出许多事来。

永贞别转面孔。

她只唏嘘了一会儿,又忙别的去了。

永贞再也没有同日和联络。?

又过半年,他俩在咖啡座偶遇。

永贞与小叶在一起,日和也有女伴。

不知怎地,永贞再也控制不了双腿,直向他走过去,那么日和见她走来,也撇下女伴,朝永贞前近。

“好吗?”、水贞微笑问。

“托赖,过得去。”

永贞说:“时时想起你。”

“我也是。”

“听说你升职了。”

“加了三百块人工”

大家都笑。

那边小叶叫:“永贞,这边。”

永贞朝日和点点头转身离去。

待坐下来,再回头看,日和与女伴已经不在,他们想必是换了地方吃茶。

永贞默然,可是接着抬起头问小叶:“你说什么?”


  









结局

——选自亦舒中篇小说选《仕女图》

罗小玲最近情绪十分怀,她的感情生活不如意,无心工作,辞去事务,休闲在家,然所时事,更加无聊。

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不是不内疚的。

点起一支烟,连窗帘都不高兴拉开。

昨天晚上看录映带到半夜,昏昏入睡,今朝起床,亦漫无目的。

苦涩的嘴,酸痛的心,精神无论如何振作不起来。

不幸中的大幸是,她一人独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为何如斯沮丧。

表妹失恋那阵子,不但得不到家人安慰支持,且饱受讥笑,信教的阿姨甚至掌掴她:“我打魔鬼,我把魔鬼自你身上驱逐出去”,害得表妹差些精神崩溃。

独居的好处说不尽。

小玲懒洋洋自序在起来,照照镜子,只见脸色灰暗,木无表情,她叹口气。

她洗把脸,胡乱套上件衣服,下楼去找地方吃早午餐。

小玲住在一个大型私人屋都里,商场里什么设施都有,十分方便。

她走过快餐店,想去吃一碗粥,忽然看到一间书店。

咦,几时开的?竟没注意。

书店不好做生意,恐怕还得靠卖报纸杂志支持。

脚步稍一停留,店主人立刻招徕生意:“这位小姐,有无兴趣租本小说看?一块钱租一天,三块钱看一星期。”

小玲停住脚步,她正闲得发慌。

店主人是位中年太太,马上自店内取出一本小说:“陈冷梅最新小说,叫做‘结局’,小姐,十分精彩。”

小玲从来没听过这位作家,不过看到簇新的小书有个十分可爱的封面,便决定租来一看。

她放下按金,写下地址电话。

“租一天?”

“不,我看得慢,租一个星期。”

小玲把书放进口袋,嗯,所以这种书叫口袋书,确有道理。

她去吃了一碗鱼片粥,精神却没有更好,伸个懒腰,打道回府。

打开门,连她自己都倒抽一口冷气。

小小客厅凌乱的肮脏,几乎没有地方插足。

不知多久没打扫清洁了。

一进厨房,只见锌盘上堆满未洗的杯碟。

小玲发呆,坐倒在沙发上。

什么叫做自暴自弃,请来看。

这样下去,周景文也不会回、心转意。

她拿起电话,拨到邻居王太太家去。

“王太太,我是罗小玲。”

“小玲,身子好了吗?可以恢复替明明补习没有?”

小玲干笑,“王太太,病了几天,家里乱成一片。”

“不要紧,我立刻叫马古丽过来替你收拾,你给她一百块好了。”

“太好了,谢谢你,王太太,我想下周一可以叫明明过来了。”

“明明的功课没有你差太远,拜托。”

“不客气。”

十分钟后,菲籍家务助理已经笑嘻嘻过来报到。

小玲有点汗颜,以往地非常懂得照顾自己,这一阵子实在失职。

正当她在客厅呆坐,马古丽已经把厨房清理妥当,并且斟上一杯香茗。

一本小说自口袋里跌出来。

小玲打开第一页。

她立刻被吸引住了。

小说这样开始:“张淑贞失恋,茶饭不思,整日睡闷觉,精神萎靡,一日,她也觉得实在不像话了,拨电话到邻居王太太处求助,王太太慷慨借出佣人,替她打扫凌乱的公寓。”

小玲嘴巴张得大大合不珑去。

何等巧合!

这本小说的女主角不就是她吗?

简直就在说她!

也顾不得佣人在吸尘呜呜声嘈吵,她连忙追读。

“张淑贞这段感情,一开始就不健康,她的男朋友陈大文是有妇之夫。”

小玲愣住。

她已经代入小说,因为女主角张淑贞的遭遇与她完全相同。

她男友周景文亦是有妇之夫。

小玲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凑巧的事。

一个陌生的作家竟然知道她的故事,并且已经写成书出版。

难怪小说有那么多迷哥迷姐,原来小说是这样引人入胜。

女佣说:“罗小姐,请到那边去,我要清理沙发。”

小玲连忙让到另一角。

她读下去。

“张淑贞与男友陈大文摊牌,男友忽然变脸,个多月不打电话过来…”

小玲抬起头,忽然丢下书掩住脸。

是,是,就是这样,十足十同书里所说,周景文个多月不与她通音讯。

就是那样,她度过了一生中最困难痛苦的三十多天。

连一份不错的工作都丢掉了。

她且憔悴消瘦得不像样子。

小玲定一定神,取起书再看。

“淑贞已经心死,可是也许是缘分未尽,一日,她正在家中发呆,电话却响了起来,是陈大文找她。”

说时迟那时快,电话铃骤然大响。

马古丽去听,“罗小姐,找你。”

小玲一颗心卜卜跳,她接过听筒问:“哪一位?”

“小玲,是我。”

周景文,是周的声音。

那本小说像预言!

小玲错愕讶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玲,是我,景文。”对方见她不出声,有点焦急。

小玲终于回过神来,“找我什么事?”

“想听听你的声音。”

小玲不语,说得太动人了。

“小玲,想来想去,我都舍不下这段三年感情。”

小玲叹息一声。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同她分手,放心,我会给你名份。”

小玲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周景文的对白像文艺小说中对话。

怎么以前不觉得?

看样子这本三块钱租来的小说真正教育了她。

“小玲,我想来看你。”

小玲说:“好吧,”没有太大的惊喜,“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挂上电话,发觉马古丽已经离去。

全屋焕然一新,进房去一看,连床单都换过,小露台上掠着洗涤过的衣服。

窗帘窗户都打开了,新鲜空气流通,整间小小公寓生气勃勃。

幸亏周景文今天来,要是昨天可糟了,小玲不想他看到她那个窝囊相。

她连忙去洗头沐浴,才换上新衣,门铃已响。

小玲放下擦头发的大毛巾去开门。

门外正是周景文。

他看到屋子与屋主均精神奕奕,倒是一怔,小玲虽然瘦了一点,可是仍然十分机灵,双眼中有警惕的神情。

小玲先开口,“许久不见。”

“好吗?”

“托赖,还不错。”

“在看小说?”他瞥到那本打开的小书。

“是。”

“听说你辞职了。”

小玲要面子,“我另有高就,下月上新工。”

她要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他。

他胖了些,奇怪,在这种时候,居然可以增磅,可见没有什么烦恼。

头发稍微油腻,西装略皱。

从前,他们天天见面,她没有机会客观地打量他,今日不同,她根本没想到他会来,情绪并不激动,只是一阵阵麻木。

在对方看来,不折不扣是冷淡。

周景文说:“我决定与她摊牌。”

这话什么地方听过?呵,周景文讲过不止千百次了。

小玲笑笑,“不用了。”

“什么?”

“不用向地坦白,我相信她早已知道我俩之事。”

周景文本来以为小玲一见到他会激动感恩,落下泪来,可是没有,小玲居然这样冷静。

她说下去:“是你迟迟不愿向她表露真相罢了。”

“不,她不会怀疑我。”

“你错了,你总是高估自己。”

周景文忽然不耐烦,“别说她了,你呢?”

“我?”小玲错愕地看着他,“我怎么样?”

“你可愿与我维持旧状?”

对,这次他来,目的并非闲谈,乃系想重修旧好。

小玲开口了,“你且与妻子分居再说。”

“我晓得你会要挟我。”周景文十分沮丧。

“不,这不过是我提出的条件,你毋须履行。”

“小玲,你变了。”

小玲摸摸面孔,变?才怪。

今早她才垂头丧气,不想起床,她并没有变。

小玲站起来送客。

周景又伸手过去搭住她的肩膀,她摔脱他的手,退后一步,警戒地看着他,微微皱上眉头。

周景文愕然。

他转身离去。

小玲在他身后关上门,松一口气。

以后见面,还是约在公众场所比较方便。

她坐下来,顺手拾起那本小说。

目光落在内容上。

小玲吓一大跳。

只看到作者这样写:张淑贞冷笑一声说:“不用向她坦白,我相信她早已知道我们的事,是你迟迟不肯向她披露真相罢了,你总是高估你自己。”

小玲抓紧那本小说,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这肯定是她的故事。

作者把她的故事原原本本写了出来。

小玲忽然冷静下来。

结局呢,结局如何?

她手指有点不听话,想翻到最后几页去看结局。

小时候看侦探小说她便有这个习惯,先看头,再看尾,中间看不看无所谓。

小说与人生一样,最重要是首与尾,开始与结局都要好,中间部分只当是逛花园,增加阅历。

小玲终于接捺住自己的手。

不,这次她要写她自己的结局。

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罗小玲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某小说家笔下一个女主角,任由人安排言行举止。

她有血有肉,有意愿,有志向,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捧着茶喝一口。

刚才不是应付得很好吗。

即使周景文上门来,她也没有退步。

电话铃响了。

“小玲,是石珠,敝公司广告部有个空缺,你要不要来见一见?”

小玲忽然坚毅地说:“要。”

“好极了,明天上午十时。”

小玲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去买套衣服熨个头发。

她回到房间去取手袋,又折回客厅,轻轻翻阅小说。

──“淑贞决定去见那份新工作,她看看时间,才下午三时,还来得及修剪头发与买套新衣服。”

也许,在都会中,像她那样遭遇的时代女性是极多的,所以随时可以在小说中看到类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情节。

年纪轻,刚自学校出来做事,毫无生活经验,像只刚睁开眼睛的小猫,有人对她好,肯在小事上帮忙,已经叫她感激得了不起,于是那人乘虚而入。

过了一段日子才高耸她,他已婚,可是与伴侣并不相爱,为着孩子还下,为着不想对方受太大刺激……

其实是很老套的情节,可是不知怎地,仍然天天在发生着。

她放下小说出门去。

那个下午,小玲买到十分理想的见工服,以及改了一个漂亮的发型。

回到家,又把个人履历资料文件整理出来,放进公事包里。

石珠真关照她。

真假朋友在要紧关头一看就看出来。

有些人一见朋友稍微有点不得意,立刻肃静回避,像避瘟疫一样,现实得过了头,这倒也罢了,可是朋友一旦略有起色,他又含笑前来占便宜,那才讨厌呢。

小玲年纪虽轻,却也看透了世态炎凉。

一定要自己争气吧。

电话录音机里有留言。

是周景文的声音。

“小玲,一切如常又有什么不好?我扪在一起曾经快乐过,明天上午十时左右我来看你。”

小玲不语。

她想早点睡,见工总不能带着熊猫眼。

她把小说带进房里,翻过一页。

正好看到作者这样写:“淑贞决定早睡,明天要去见工,是一个新的开始。”

对,新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闹钟与电话同时响起。

小玲先按熄闹钟,再听电话。

“早,罗小姐,我是石珠小姐的秘书,她叫我提醒你十时有约。”

这就是体贴了,石珠对她的友情从这件小事中表露无遗。

她不能叫这样的好朋友失望。

一骨碌起床打点一切。

她希望得到那份工作。

“淑贞决定叫那陈大文吃闭门羹,一迳去见工,天从人愿,她得到了那份工作,新公司等人用,叫她第二天上班,薪水比先前他份高出百分之五十。”

小玲讶异,这吉利的预言会实现吗?

那个上午,事事顺利,见她的三位上司十分欣赏她。

“罗小姐,你明天可以开始上班吗?这位子悬空已经很久了。”

石珠在会议室门口等她,见到小玲,连忙恭喜。

“那份工作真像为你而设的是不是?”

“我的运程转了。”

“不,你已经准备好了才真。”

“我们去庆祝。”

“我请客吃日本菜。”

午餐桌上小玲问:“石珠,我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石珠笑笑,“知道又怎样,解铃系铃,都靠你自己,至于朋友,只能盲目支持你罢了。”

小玲真是感激。

那天下午回到家,那部直达门口的电梯坏了,只得乘另外一部,走上一层。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楼梯口有人,小玲谨慎地停止脚步,看个究竟。

站在门口的人是周景文,颓丧,焦急,把门铃按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怎地,小玲逃一样离开家门,直奔街上,截了一辆计程车就走。

非走不可是她的直觉,一个人如果连直觉都不相信,还能相信什么呢。

她去看了一场电影,又约了朋友喝下午茶,报告最新行踪,直到傍晚才回家。

周景文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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