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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墟玫瑰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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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膺的话,让沈华起的脸色一阵难堪又一阵阴暗,奸邪的神情在沉默间左右游移,为了逃避客厅里质问的眼神,他站起身朝楼上走。沈乐马上跟着走上去,他大概听出高平膺话里的含沙射影,开始怀疑上叔叔,要去问问有关父亲的事。
沈华起与沈乐上楼后,张伯离开客厅去厨房帮张妈,吴媚兰也上楼休息了。客厅里只有高平膺、何俑和叶婉三个人。高平膺和何俑都各怀心事地沉默着,人与人之间笼罩了猜忌后,谈话就显得多余。
叶婉站起身走到客厅的窗边,看着肆意的雨水,她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漫长、艰难又可怕。外面的雨一点儿都不同情她的心情,还是下得如此肆意狂妄又倔强,不下上三天不罢休似的。只有雨停了,才有办法联系到外面,原先有这样的希望,食物的消失,让这一丝的希望,也断绝了。饥饿会使人失去抵抗力与坚持力,虚弱的身子叫喊不出有力的声音,就算雨停了,也很难摆脱困境。死亡的绳索会越勒越紧,最后把每一个人都勒死在住宅里。
“你在怀疑沈华起吗?”
背后传来话声,叶婉转过身,是何俑在问高平膺。
“发生凶杀事件的原因,简单归纳起来不过五种:复仇、图财、灭口、情恨和变态。只要触及这五种原因,凶杀就会有可能出现在身边。”高平膺以一个警察的口吻说,“而身边的人都可以成为怀疑对象,在警察眼里,每一个人都是可疑的。”
“我觉得凶杀的原因,应该有六种。”何俑谨慎地说。他一直很少说话,神情也比其他人平静,总的来说,除了高平膺,只有这个医生对发生的事安之若素,既不惧怕死亡,也不惧怕凶杀。可能是他领悟了《圣经》里的思想,无论生或死,都是上帝的旨意。
“哦,第六种是什么原因呢?”高平膺好奇地问。
“非人类的,异物类凶杀。”何俑推了推眼镜。
“指鬼和幽灵吗?”高平膺嘲笑地问。
“不是,我是指具有杀伤力的动植物,触犯到它们,也会杀死人的。”何俑不卑不亢地说,“所以,高警察说的那五种原因,应该定位于谋杀,动植物是不会预谋的。”
“这倒也是。”高平膺沉闷地承认。
叶婉正欣赏着两个男人的独特交谈,楼上又响起恐慌的惊叫,这次是男人的惊叫,惊叫声很短促,不超过三秒就停了。声音好像来自三楼,三楼目前应该没有男人存在的,只有吴媚兰与沈丹。
客厅里的三个人,相继走上楼梯。跑到三楼,沈乐的房门打开着,吴媚兰正倚在门边偷瞧里面。看到他们过来,紧张地指着里面,结结巴巴地诉说里面的可怕场面。还没有走进房间,叶婉就被门上的事物吓呆了,耶稣的死亡预言又出现了。在沈乐的房门上,原本已经清洗掉的“死”字又出现在门上,红艳艳的“死”字,充满权威性,再次警告住宅里的人,它的力量是不能轻视与侮蔑的。
房间里,沈华起倒在地上,他不是死了,只是昏迷了。而床上,那个死者的死状,让叶婉差点也昏厥过去。沈乐躺在床上,只穿着内裤,他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两只手掌上面都插着一把尖刀,还有一把尖刀插在他的脑门上。三把刀插入的位置与方式,与十年前那个被吊挂的男人一模一样。
眼前的情景对叶婉来说,是噩梦般的情景,为什么沈乐会是这样的死状?他死的方式与她父亲死的方式完全不相同,复仇者还需要给不同的人安排不同的死亡方式吗?这种死状只有一种解释,是那个吊挂者的惩罚,也许她也会得到这种惩罚。叶婉恐惧无力地靠在墙上,她仿佛已经看到死亡的绳索在她眼前摇摆,很快会套进她的脖子。
“谁杀死了他?是谁?!”
楼下闻讯跑上来的张伯,看着床上的沈乐,像疯了般地叫喊着,然后坐在床边痛哭。一边哭一边怨责自己没能照看好沈乐,现在可怎么向他的母亲交代。他倒真像是沈家忠诚的仆人,对沈家的少爷如此爱护,只是表演得有点过分,没有得到大家的同情,只有张妈安慰着丈夫。她一边劝张伯不要伤心,一边使眼神,让他控制一下情绪。
何俑已经将地上的沈华起弄醒,醒过来的沈华起还是坐在地上,不安的目光恐慌地看着床上的死者,他一言不发,奸邪的脸此刻苍白得有些脆弱。高平膺在查看,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现象,东西都摆放整齐,房间的椅子上扔着死者所穿的衣服。经过搜查,衣服里没有不寻常的东西。
那具尸体看上去很干净,没有其他伤痕。死者的表情也很安宁,像是在沉睡中不知不觉被杀死。如果是在深夜,这种平静的死法,还可以被人理解并接受。可现在是白天,而且沈乐上楼的时间总共还不到半小时,杀人方式完全不像人为的,充满鬼魅色彩。
尸体太干净,没有可验查的物品。高平膺打算验查一下凶器,可又不自己动手,让何俑帮他一下,把插在沈乐左手背上的刀取出来。同时提醒对方,不要在尸身或刀上留下手指纹。何俑在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非常标准地完成了任务,将那把带血的刀,按照高平膺要求的,放到桌上。
刀身有四寸长,是属于匕首类的刀。虽然刀锋很锋利,但要把匕首深插进手背至大腿,是需要一定力量的,女性恐怕很难做到。查看完凶器,高平膺也抽了一张纸巾,放在沈乐的左手腕上,然后拿起死者的手臂查看,他的目光在手臂内侧仔细地看了一下,默默地放回手臂,结束了查看。
“吴女士在隔壁没有听到声响或动静吗?”高平膺问站在门口的吴媚兰。
吴媚兰用不属于她的诚实语气说:“没有,只有听到惊叫声后,我才出来探看。”
“叶小姐,你十年前看到的,是不是这种刀插方式?”高平膺又问叶婉。
叶婉艰难地点点头,为什么用这种刀插方式,这种刀插方式是不是有某种含意在里面?一瞬间,罪与罚又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十年前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死亡场面,如今却成了套向她脖子的绳索,就算有一万个理由,这也不应该是杀她的理由。
沈乐的房间被关上,大家又聚集到客厅。高平膺在壁画前来回踱着步,向大家讲解第二个死者的情况。沈乐并不是因为刀插而死,那三把刀是沈乐死后插上去的。在沈乐的左手臂内侧,有一个注射器留下的针孔,沈乐的瞳孔缩小如针眼,这种现象说明沈乐极有可能是死于海洛因注射过量而死。
至于是他自己吸毒还是别人下手的,目前没法判断,因为这里有相互抵触的矛盾。如果是他自己吸毒不慎过量而死,房间里应该有毒品与注射器,还有谁在他身上插上那三把刀?如果是别人下手的,为什么沈乐没有一点反抗的动静?在门上出现“死”字后,怕死的他,怎么还会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里,有外人进入也不警惕?除非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他熟悉的人,高平膺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沈华起。
最后见过沈乐的人是沈华起,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也是沈华起,在这段时间,他是与沈乐走得最近的人。沈华起和叶彩霞一起时,叶彩霞失踪了,和沈乐一起时,沈乐死了,他必须给个合理的解释。
高平膺见沈华起还在惊恐中,催问道:“沈叔叔能说说,你和沈乐上楼后的情况吗?”
沈华起惊慌了一下,看着那么多审问的目光,心虚又伤感地叹了一声说:“沈乐原本是在我的房间里,我们谈了一会儿,他说晚上不敢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我就让他和我住一个房间。于是,他就上楼拿一些个人用品,十分钟后,不见他回来,我就上楼去看。看到门上又出现那个‘死’字,我的心就慌了,跑过去冲进房里,看到死在床上的沈乐,吓得叫了一声,接着,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头脑有些眩晕,加上恐慌,就支持不住地倒下了。”除了死者,没人知道沈华起说的是真是假。
第十四章 第三个夜晚
又到了晚餐的时间,屋内一片肃静,桌旁坐着八个人,四男四女。靠玻璃门这边全是女性:沈丹、吴媚兰、叶婉和张妈。对面全是男性:沈华起、高平膺、何俑和张伯。应高平膺的要求,张伯与张妈也参加了这次晚餐,因为这是最后的晚餐,吃过这一餐后,这里的人都要与饥饿为伴,与死亡相随。人与人之间的正常关系,也许也将随着晚餐的结束而结束,为了最后的和平共处,为了最后的食物享受,大家抛开所有的尔虞我诈,进行一次纯粹的晚餐。
最后的晚餐有些简单,有限的食物不可能进行韩式各人一份饭菜用餐,几盘简单的菜放在桌当中。这样的晚餐,配合上沈乐的死,非常影响人的食欲与心情,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叶婉的心情更是沉重,她几乎丧失了活的希望。
餐厅的窗帘拉上了,隔离了外面的夜色,但屋外的雨声,没有一丝一毫减弱的意思,云层间的闷雷声,预告所有人,这个夜晚将可能是雷雨的夜晚。雷雨的气息,让叶婉又陷入十年前的记忆,那个下午,弱小的她是那么仓皇那么恐惧,孤独无助地一个人面对可怕的死亡场面。而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最后的晚餐代表着接下来,她要一个人面对死亡。
父亲死了,姑姑不见了,现在沈乐也死了。住宅里的人,减少一个,死亡就朝她迈进一步。坐在餐桌边的人,都是那么陌生与神秘,也许其中就有一个人是凶手,她能相信谁?黑夜就要到来,脆弱孤单的她,该怎么去面对黑夜与死亡?突袭而来的害怕与恐惧,让叶婉忍不住捂着脸轻轻哭泣起来。
哭声在餐厅回荡了一下,招惹起餐桌边几个人的不悦与反感。沈华起让叶婉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恐惧添油加醋,眼泪是不能让死亡撤离的。只要她保持安静,死神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因为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叶小姐不必为死亡悲伤,”她对面的何俑平静安详地劝慰道,“怀着感恩的心情去理解一切的不幸,痛苦与灾难都将成为另一种收获。面对罪恶和死亡,耶稣是这样宽大,在犹大两次与祭司立约卖主之后,耶稣还给他悔改的机会,还允许这个叛徒同进圣餐,还洗他的脚,为的就是希望这个罪人能悔罪改过洗除罪污。耶稣那兼有神与人的爱心所能发挥的感化力,都毫无保留地用在犹大身上了,这是给我们的榜样。上帝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将会被钉死吗?他不做安排,是因为只有经历这道赎罪的苦难,耶稣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儿子。所以,我们也要把灾难当成考验,相信眼前的一切,都只是短暂的苦难。”
他的话,就像镇静剂一样,可以镇静人的精神,将人的痛苦麻痹。叶婉用手擦去泪水,虽然她不是教徒,却也被这种超然面对不幸与灾难的话语感染,她的思想也有了教徒的味道。她开始相信,眼前的灾难可能是她的另一次重生,她也会像耶稣一样,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恐惧平静后,叶婉产生了好奇,问何俑天主教和基督教是一样吗,有什么区别?
“许多人以为天主教和基督教没有什么区别,以为两者之间非常接近,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从狭义上讲,天主教就是罗马天主教会。教会严谨、庄重,强调‘罪’与‘罚’、‘天堂’与‘炼狱’。哦,要说明一下,中国的天主教在新中国成立时就从罗马天主教会里脱离出来,成为独立的中国天主教会了。”何俑很专业地讲解,祥和如耶稣的语气却异常的严肃,如果这里是天主教的教堂,那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教徒。
“何医生有丢失注射器吗?”高平膺忽然问,他大概受不了这些宗教话题了。
何俑先是一愣,可能没想到高平膺会问他这个问题,很快他从容地答道:“我没有注射器,我的病人不需要注射,所以只准备了药,没有注射器。”
“我不相信沈乐会吸毒。”沈华起发出声音。
桌边的人没有响应他的声音,他是最大的嫌疑者,他的话现在没人相信。沈乐在美国读书,染上吸毒是有可能的事。如果有人进入沈乐的房间要杀他,沈乐会叫会反抗,怎么会一声不吭地让对方注射呢?还有,杀人动机呢?他刚从国外回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里得罪人而招来杀身之祸,杀他的理由简直可以说是无从说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还没有一点动静,真让人感觉凶手的可怕。
“鬼附体后,一切都会发疯。”沈丹怪异的声音响起。
她是这里唯一被鬼附过体的人,最有权利说这样的话,看来她之所以精神不正常,是因为被鬼附了体,灵魂早就不属于她自己了。耶稣怎么不把她体内的鬼驱逐走,难道这也是她的必修课?还是她体内的鬼太多了,有沈华文的鬼、沈青的鬼和那个吊挂者,聚集的力量连耶稣也无可奈何。现在又死了两个人,鬼气越来越重,而人,却只能听天由命。
“鬼为什么要杀沈乐?”张伯呆呆地问,他的脸上充满悲痛。他是沈家的管家,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对沈家有一定的感情。虽然沈乐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只是这么年轻的人死了,谁都会惋惜与痛楚。
“鬼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吴媚兰酸溜溜地讽刺他。
“如果说杀沈乐的动机,别忘了那两封奇怪的签名信。”高平膺提示道。
“你是说,杀沈乐是为了财产?那还不如……”沈华起说了一半,又忌讳地止住口。
高平膺冷冷地一笑,让沈华起放心,如果真为了财产,凶手会杀向他的,他也会是凶手的目标人物。高平膺的话把沈华起吓得缩在座位上说不出话来,看高平膺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像是确定。叶婉觉得这里的凶杀不像是为财产,她的父亲跟沈家的财产应该说是没什么关系的。也不像情恨或变态原因的,就像复仇。
沈乐的话题很影响气氛和食欲,张妈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饭,最后的晚餐,不要浪费了,要好好享用。在她的带动下,其他人也拿起筷子吃饭,唯有沈华起在喝着酒沉思,对饭菜不感兴趣,大概嫌东西太粗陋,他看不上眼。
张伯吃了几口饭,又放下筷子唉声叹气,他还在自责没有看好沈乐,让这么年轻的人死了,说话间声音还有抽咽声,眼圈还略微带泪,那样子真是无比的伤痛。他的眼泪,却让叶婉感觉如鳄鱼的眼泪,反常的行为往往有掩盖什么的意图,他与沈华起是朋友,也许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在替沈华起演戏。
就算张伯是真实的忠诚,叶婉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沈乐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复仇者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叶婉心里七上八下的,那种死状,就像吊挂男人对她的宣判书。这种宣判书,按理是不应该出现在沈乐身上的,有点奇怪和矛盾。
张妈的厨艺很好,可惜再好的厨艺,沾染上死亡的味道,仿佛都会令人食不甘味。众人很快出现了一种不想进食的状态,吃饭的人纷纷放下碗筷,难以控制地头晕困乏,靠在桌面上就睡着了。
叶婉醒过来时,餐桌边的其他人,也已经有了知觉。桌上的剩饭剩菜早就冰凉,看看餐厅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是晚上十点多,他们昏睡了三个多小时。因为每个人的饭都还没有吃完,所以迷药产生的效果,也不是很严重。冷冷清清的餐厅,跟开饭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少了一个人,沈华起不见了。
舒展完肢体的人,开始寻找沈华起。但查找了整个住宅,都没有他的身影,沈华起和叶彩霞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一次有人失踪,让大家重新重视消失的问题。叶彩霞和沈华起是沈华文死亡的操办人物,两个人与沈华文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他们是死了?还是逃离了?消失的玄门到底在哪里?
最后的晚餐与沈华起的消失,让高平膺明白了食物不见的前因后果,沈华起自告奋勇地下楼找沈丹,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下楼搬移食物。如果是复仇者或者说是鬼弄走食物,绝不会毫无意义地留下一餐。正因为沈华起要借用最后的晚餐消失,才会故意留下一餐的食物。晚餐时,其他人都吃了饭,只有这个人一直在喝酒,因为他知道饭里有迷药。
迷药的再现,让叶婉联想到封闭前的夜晚,也许那次迷倒大家的人,就是沈华起,如果真是他,封闭住宅的人也是他了。这个家伙现在是原形毕露,看来姑姑的消失也是他一手导演的,他们两人本来就是站在一起的。他搬走食物,并通知沈乐晚餐后撤离的事情,沈乐因此去自己的房间准备需要带走的物品,没想到还是难逃一死。
她的猜测被高平膺驳回,他认为沈华起绝不会是封闭住宅的人,封闭住宅对他还有对她姑姑来说,都是自取灭亡,他们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叶彩霞因为门上出现“死”字而害怕,所以躲藏起来,当时他们以为只是针对她一个人。后来沈乐的门上也出现“死”字,这时,沈华起预感到不对劲了,就开始准备撤离。第一次下迷药的人与第二次下迷药的人并非同一个人,沈华起走这步棋,就是想以静制动,他不知道复仇者是谁,干脆就拿走食物藏起来。没有了食物,复仇者跟其他人都会因饥饿丧失斗志,而他和叶彩霞,就可以在雨过天晴后离开住宅,或者进行反攻。
“我觉得住宅里一定有秘道,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秘道,而且必须是在今晚。否则,我们只有坐以待毙。”何俑皱皱眉说,表情一改平时的祥和,有点严肃。
高平膺赞同地点点头,称何俑说的没错。然后问张伯和张妈,他们是在这里住的时间最久的人,对住宅是超过主人般的熟悉,难道就没有察觉到秘道的迹象。两个用人既抱歉又遗憾,解释说住宅这样大,他们打扫都嫌费力气,怎么还会有心思去研究有没有秘道。以前这里很安静,像座隐于深山的教堂,夜间或许上帝会来歇息,那也不需要秘道。
“沈华起搬移食物时,我们都聚集在最上面的楼梯上,楼下没有人。他撤离时,我们又都中了迷药,所以,没人注意到他消失。但沈太太消失时,情况不是这样的,大家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当时在哪里,为什么她消失时没人注意到?”高平膺提出疑问。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叶彩霞消失时,大家并没有聚集在一起,松散活动着,总会有人留意到她离开时的迹象。从午餐结束,先是吴媚兰房间里出现叶国强的尸体,接着出现沈华文骨架事件。骨架事件的最后,是沈华起陪着叶彩霞在她的房里,其他人都各归各位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张妈一个人在楼下餐厅收拾午餐后的碗盘。
张妈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后,想到叶国强的事,就来到二楼找高平膺。接着叶婉站在高平膺的门边偷听,过了一会儿,张妈离开高平膺的房间下楼去厨房洗碗,叶婉跟高平膺谈话,然后,他们也来到厨房询问张妈。询问完毕后,他们上楼想找叶彩霞,这时碰到下来找叶彩霞的沈华起,那时候叶彩霞已经消失了。她有在没人的楼下打开秘道之门离开的时间,就是叶婉站在高平膺门边偷听的时候,楼下那时是没有人的。
“叶小姐一定没有感觉到姑姑下楼吧。”高平膺不带期望地问叶婉,他明白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如果她当时感觉到了,就会追随姑姑而去。
叶婉抱歉地点点头,她的确没有一点察觉,高平膺的房间是二楼尽头的房间,距离楼梯很远,她当时的注意力又都倾注在屋内,别说有人静悄悄地从楼梯走过,就算有人静悄悄地走到她背后袭击她都可以。
张妈忽然“啊”了一声,表示想起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线索。高平膺让她说出来,原来张妈跟高平膺提供完线索下楼时,在一楼的楼梯口碰到正准备上楼的沈华起。她问他沈太太没事了吧,沈华起很含糊地说了声没事。
高平膺很肯定地说:“这条线索,正可以说明是沈华起带着叶彩霞去地下,然后他再回到三楼演一出叶彩霞失踪的戏。他当时还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出现沈乐的事后,他也因为害怕躲到地下了。”
“秘道会不会在四楼?我姑姑向上走的话,也是没有人可以注意到的。”叶婉提出这种可能性,在她记忆里,四楼是相当有问题的。
“不,不可能在四楼。”何俑反驳她的猜想,“设置秘道的目的,就是多一条逃生的路线,假如在楼上设置秘道,则违背了逃生的常理。而且,四楼的路线也不符合沈华起搬移食物的路线,所以,秘道一定是在一楼的地下。”
“何医生说的没错,沈华起搬移食物时,我们都在四楼上面的楼梯呢。为了找到秘道之门,这个夜晚,不是睡觉的夜晚,我们要为了生存而团结,希望大家都能明白这点。”高平膺意味深长地看着所有人,他的话,不仅说给受困者听,也是说给复仇者听的。
大家默认了高平膺的话,开始群体行动,在楼下寻找秘道之门。宽敞的客厅家具也不多,带鱼缸的鞋柜是固定在墙壁上的,不可能成为秘道之门,庞大的黄木橱柜和沙发,虽然可以移动,却不符合要求。沈华起搬移食物的速度如此之快,秘道之门必定跟厨房很近,也很方便。像沙发与橱柜这样笨重的物品,一旦被搬移,必定会留下痕迹,而且一个人也很难搬移。餐厅只有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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