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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寄生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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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意外夺去了。

陈宇惊得目瞪如鸡蛋,往后匆忙一缩,转过身猛一阵‘呸呸呸——’不断用手背上的衣袖擦着自己的嘴。

而许钟崟亦是看呆了,不过心里直暗庆贴到老妪脸上的不是自己。

“老奶奶,我们是从镇中心医院来的医生,想跟你打听个事。”苏玥莹满怀善意说道。

☆、第七章 长满了鳞甲(2)

老妪没什么反应,面颊皱纹横生,深如沟壑,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两只眼睛像是镶嵌在这沟壑的两个篝火,冷冰冰地看着他们四人。

“老奶奶,听得出我们说什么话吗?”苏玥莹微笑着问。

陈宇有些性急,刚才被无缘无故夺去初吻甚是不爽,抬头看看似火骄阳,自己被烤得心脾浮躁,便接口道:“这老不死……哦,老大娘估计是老态龙钟了,耳背,不然就是听不懂镇里的话,得找个会翻译本地方言的人说说。”

许钟崟附和着点点头,眼睛瞥了一眼陈宇的嘴唇,发现他已经被用衣袖擦得通红。

“让我来跟她说。”身后的邢教授突然走上前来,叽里呱啦几句,对着老妪说了三个年轻人没听过的方言。

几人都大为惊奇,想不到邢教授学术渊博,而且还见多识广,竟然精通四方口语,谙熟这个村寨的方言,不愧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教授。此时一直板着纵深沟壑地图脸的老妪也是面带惊诧,昂起头来打量这个年纪稍大的来人。

邢教授又说了几句方言,三个年轻依旧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老妪却开口说话了,两人客气地攀谈了几句,她便把木门插销都拉开,打开半边门,示意几人进去。

邢教授第一个踏了进去,身后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走呗,看什么看?”苏玥莹拉了拉肩上的行囊,也跟着邢教授走了进去。

最后一只脚踏入,老妪‘唔呀’地扳扣了木门,把门闩插上,几人都回头一怔,对老妪的举动不免感到疑惑。

老妪面部肌肉如败死的的组织,黑白相斑的发髻下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发肤边沿贫瘠,像是假发套在了光秃秃的头颅上。她对几人的诧异没有丝毫反应,转身就蹒跚往屋里走。

过道是天井,天井进入即是内屋,屋子里不大,屋檐较低,光线与空气奇差,阴翳而霉馊,不过里面简陋摆设的东西却让几人都大感意外,没有他们原先想到的墙壁上挂着农家特色的筛子,玉米辣椒什么的,一些箕簸扫帚也不见,而在大厅神龛前一面雕着太极八卦阴阳图的镜子却是赫然醒目。供桌上摆有香炉和灵牌,没有相片,空白一片。

整个空间压抑异常,厅堂里空寥寥的,有几个大小不一的装粮食的器皿,还有捻药用的白臼,一只常见的短嘴熬药提壶,悬吊在一根折弯的铁钩下,犹似摇摆。在四角供桌下一个破旧的小孩木马雕木被丢弃在那里,上面骑着一只用玉米杆结成的草娃娃,草娃娃的脖颈处马蔺草凌乱,像极了被掏空了喉管……

饶是这老妪独自居住,换常人呆一段时间,准能疯掉。

老妪倒也好心,拿出几个小矮凳给几人坐下,几人连声感谢。邢教授开始与老妪攀谈。他问得极为小心翼翼,几个年轻人能看得出来,老妪的话并不多,而且本身有对外来人有排斥感,能让他们进门坐坐已经很不错了,因此说话时面容僵硬,不久两人就发生一些龃龉,邢教授问到一些敏感的话时,她再三缄口,或者冷言冷语,而且面色极其不好看。

☆、第七章 长满了鳞甲(3)

许钟崟不时打量着屋子,这种氛围让他总感到十分异常。恍惚发觉在这个房子里视觉有些模糊,他站起身来,摘下眼镜,撩起肚脐眼的衣服擦了擦,发现镜片上残留很多汗液的模糊痕迹,刚才的一段曝晒确实难熬,现在走进这个阴暗的屋子里,虽然空气中有股霉味,但也是清爽了许多,正擦着,无意间余光看到一间房间的门裂开个缝隙,似乎里面有东西晃动,他急忙戴上了眼镜。

这一看不要紧,那间房门的缝隙里竟然有两双眼睛!而且有一双竟然在黑暗里能发光!

他吓得忙用手指指着那门缝嚷道:“快看,什么东西?!”

众人都朝那方向看去,缝隙却不见了,房门里关得好好的。

老妪也转过脸看去,然后缓缓站直身子,用方言喝道:“岙嘛,稚能躲嘛……”

老妪浑浊的声音回绕在这个窄小的阴暗空间里,听起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森然感。

门内没有动静,许钟崟走过去,敲了敲门,缝隙终于又打开了,漆黑一团的房间里传出一声猫叫,他吓得一闪,一只鼻子露出深深白骨的黑猫从门缝里跃出,紧接着,一个邋遢的小男孩,伸出一个脑袋来,双手抓在门框上,不敢出来。

“是个孩子。”许钟崟心有余悸,手背差点被猫爪刮到。看到是个小男孩在房间里面,便松懈下来地准备伸手去摸摸孩子的脑袋。

“别碰他!”邢教授一声喝道。

许钟崟惊得一缩,回头看着教授。

老妪朝着小男孩招手,示意小男孩到她身边去。小男孩看了看几个外地人,尤其看到邢教授身上时,他脸上呈出警惕与惊骇感,但还是匆忙溜到老妪的身边去了。

小男孩躲在老妪的背后,跟猫儿一样露出他的瞳仁,不断地巡视着这四人。

“小孩的下腮帮长满了鳞甲……”陈宇凑过许钟崟的耳边,压低着声音跟他说道。

许钟崟目光立即落到小男孩的颈部淋巴地带,骇然发现下面竟然覆盖着一层肉色的外露网状结缔组织鳞甲,而且鳞甲间似乎还张着黑绒绒的寒毛,像是一种动物的呼吸道翕合鼓动,每隔十几秒钟,鳞甲便随着呼吸膨胀起来,喉咙里传来凝噎含糊的声状。

其状极为渗人,鳞甲一直蔓延到衣领下,孩子的衣领高高竖起,并扣上了最上边的纽扣。饶是光线足够,外人才能看清这孩子的异状,许钟崟隐约觉得孩子的喉管外肌肤已经皲裂,气管外露,悬空,估计就是那些鳞甲包裹着,才看不到里面的器官。不过他看不出这是天生畸形病症,抑或是身体变异不久。

苏玥莹看着小男孩虽然患处骇人,衣着邋遢,但脸上一抹红酡,两只眼睛清澈精明,天真无邪,感到挺可爱,一股母性的仁爱与怜悯表现出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化奶油姜糖来,朝小男孩递去,示意小男孩吃这个。

小男孩估计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糖,眸光隐约闪现出极大的渴望,喉结处的鳞甲蠕动了一下,只是他偷偷瞥了一眼老妪,看到老妪脸上僵硬如姜糖,他便始终没敢上前去接过这块糖。

苏玥莹耸了耸肩,看得出孩子是很想吃的,但是老妪不允许,她便想把糖块放回口袋里,手一滞,想了想,又改放到旁边一只小矮凳上。

邢教授与老妪交涉了半小时有余,小男孩的眼睛则一直停留在那小矮凳上半小时。

陈宇与许钟崟则窃窃私语,目光凝聚在小男孩的鳞甲上,探讨着究竟是何种病症。

时间进入下午三时多,终于,邢教授站起身来,朝老妪恭维了几句话,便转身对三人道:“咱们走吧。”

几人本还在陷入无限长时间的等待里,突听得教授发话,总算结束了等待,便都起身,抓起身边的行囊套在肩上。邢教授又朝老妪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的意思,随即带头迈出了门槛,几人便鱼贯出了这阴暗的屋子。

老妪坐在坐榻上没有动,目送着几人走出屋子,穿过天井,把外门的门闩拉开往外走再关上,她没有任何表情。小男孩趁着老妪不注意,飞快地走过抓起小矮凳上的姜糖,然后朝房间里钻去,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黑猫突然又跑出来,跟着小男孩钻进房间里去。小男孩把糖裹纸拆了,把姜糖放入嘴里用力咬下一小块,然后放到黑猫的嘴里,黑猫咀嚼了几下,又吐了出来。小男孩气得佯装要打黑猫,猫儿跐溜逃跑不见,他便又捡起那小块姜糖,腮帮一股,直接塞进了撑开的鳞甲里……

出了门,外面的灼热又重新笼罩下来。几人如煮熟的米饭继续进入保温状态,热得抓狂。

陈宇抬头看了看天,对太阳的诅咒与憎恶影响了他的情绪,连时不时飘来的几朵云都看成是一坨的……

院子里牛棚的死牛依旧保持着极度恶心的状态,蝇蛆忙碌,无人问津。

“教授,我们这是准备去哪?”苏玥莹瞟了死牛一眼问道。

“去找一个叫吴博新的村医。”邢教授道。

☆、第八章 活人禁地(1)

第八章 活人禁地

看似时间紧迫,邢教授脚步稍稍快了些,余下几人也隐约觉得事情有了些眉目。边都跟着教授加快了脚步赶路。

这是村头的第一间宅子,再往里走便是内村,他们可以看到一些未修葺完整的房子,用塑料袋绑在棍尖儿上,插在地里,不知道做什么用。还有三三两两的野狗觅食,见到几人就跑开了,路上很多丢弃的垃圾,马粪牛粪很多,一些死了的家畜腹部隆起,直接丢在路边,恶臭难闻,不知是发生了什么病症而死。关键的是,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村寨里的宅门似乎都关得死死的,大白天所有的大门都是那样,看得几人诡异得很。

偶尔有一两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开门看了个究竟,又碰地赶紧关上门。

视线的荒芜与死寂形成宛如一个真空世界,他们伶俜地走动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域里,没人预感到将要看到什么,发生什么。

走了半小时有余,越来越浓的的灼热感、压抑感还有莫名的恐惧逐渐笼罩几人。

“教授,你来过青甾村么?”陈宇打破了沉寂忍不住问道。

“来过。”邢教授口气低沉。

“怪不得……刚才你都和那老妪谈些什么呀?感觉咱们的到来似乎很不受欢迎。”陈宇来了兴致,走到邢教授并肩道。

苏玥莹也接过话茬:“我总觉得那间屋子不对劲。”

“那孩子实在……实在是太诡异了!”许钟崟还在为刚才的诧异耿耿于怀。

邢教授停下脚来,回头看了看远去的一些景物,喘了口气,道:“那老妪是村里的胥婆仙。”

“婆仙?”几人一怔。

“嗯,她说村里几年前突然出现了个活人禁地,靠近的人都会身染怪病,浑身体腔内化为脓水而亡,连动物都难以幸免,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也是被一些怪症折磨终身。”

“你说的是埃博拉症变异体病毒么?”

“他们认为不是。”

“那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身上长出那种类似鱼鳞片的东西真是恶心……但是那鳞甲似乎又对他的影响不大。”许钟崟细细回想刚才心有余悸的一幕,不禁问道。

“这是一种罕见的皮肤鳞病,但是我还不敢肯定他具体得的是什么鳞病,也许是鱼鳞病,蛇鳞病,他的四肢枯燥得厉害,我仔细看了,他的脖颈有灰褐色鳞屑和深重斑纹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白皮脱落严重,根本没有水分,这是动物才有的症状!”邢教授严谨道,“这种症状对他之所以没有什么影响,也许他已经发育出了鳞囊。”

“鳞囊?这是什么东西?”

“它是与皮下组织相接共生的系统,一旦皮下组织接纳了鳞囊,与身体共存,形成痼疾,那他便成了一个怪胎,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人兽合成体了!”邢教授一字一句地酝酿道,“最可怕的不是这些长在皮肤里的鳞囊,而是隐藏在鳞囊里面的东西!”

“什么?你说,那孩子鳞甲覆盖下面有异物?!”几人都大惊失色。

☆、第八章 活人禁地(2)

“没错,也许是一种寄生体。”邢教授突然岔开话题,“但是我们现在要找的东西不是在这里。”

“这老妪倒是对孙子无关痛痒啊,孩子都那样了,看她那稳如泰山的姿势,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苏玥莹心头莫名的一股愤懑。

“也许那孩子是捡来的,没看她至始至终都拉拢着脸嘛。”陈宇道,“不过,那老妪是搞迷信的,对孙子这种病症肯定是想到歪门邪道去了,指不定又说什么中邪蛊毒什么的。”

“你没听说过有些走火入魔的巫婆会拿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做实验的么?”苏玥莹道。

“我倒觉得那老妪虽然面目狰狞,冷淡拘束,但是她的身份很独特,看起来在村里算是德高望重的人了,毕竟是看见过几十个春秋过来的人,对村里的情况肯定熟稔,也许我们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许钟崟思忖一会说道。

邢教授点点头:“村里的人都很迷信,胥婆仙是村里的萨满,威信很好。”

“对了,教授,那村寨里的人又是怎么解释这些事情的?”

邢教授脸色一沉,声音抑扬顿挫道:“亡——魂——攫——命!”

“这是什么谣言?”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许钟崟鄙夷一笑:“村里人总是把无法解释的东西说成鬼神,等咱们找出根源来,他们就真相大白了。”

苏玥莹倒是对活人禁地感到好奇,想起刚才邢教授的话,便问道:“他们所说的活人禁地在哪?”

邢教授摇了摇头:“她没说,估计也不想说给我们听,怕我们平白无故断送了性命吧。”

许钟崟乐道:“这么说我都早点想见识见识这个活人禁地。”

邢教授严肃起来:“没看到刚才牛棚的死牛吗?这不是自然死的,死牛瘤胃有稀释的分泌液体,而蝇蛆在那个瘤胃部覆盖得最为密集,这很可能是中毒而死,瘤胃最先腐烂的。但是眼球是先凹陷后来时久尸腐才凸出,身体其他地方有凹塌痕迹,在牛耳朵有严重腐烂创伤,甲虫进出,这很可能是有异物撕咬引起牛的骚动,乱撞造成的致命伤。不管是那种死法都十分蹊跷,如果这头死牛和那个活人禁地有关联,我们都得倍加警惕才是。”

三人都点点头,教授的洞察力就是明察秋毫,看得如此仔细,不过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对于妖魔鬼怪的存在是持否定态度的,有果便有因,用唯物辩证法来讲,村寨发生奇谈怪闻必是空穴来风,因此这头死牛的死因绝非魑魅魍魉之事。

“看,那里!”陈宇朝不远处一指。几人都顺势望去,路边不远,两座坟冢并列着,一大一小,泥土较新,看得出刚埋葬不久,坟前狼藉的香烛瓜果散了一地,水果已经干瘪,一根蜡烛未烧尽,蜡柱倾斜一边,悬挂着凝结的融蜡。坟头尖紧插上的纸钱还未完全腐蚀,但已发黄,残旧地紧贴在一根插着的细木条上。

微风拂过,细木条上的纸钱微微颤动,周边成片的马蔺草和狗尾草随风摇摆,生机勃勃与旁边的阒然坟冢形成鲜明对照,生与死都演绎在了这黑黝黝的泥土里。

“哎,一家子……”苏玥莹心一酸,“就这么阴阳两隔了。”

☆、第九章 不祥的预感(1)

第九章 不祥的预感

苏玥莹从小体弱多病,母亲患上绝症而早逝,她为了能让患者早日脱离病魔挽救生命,决心从医,此时突然看到这两座坟冢,沉积心里深处的伤痛被触碰出来,难免不触景生情,眼眶一热,她赶紧转过脸去,快速赶路。

一路上又多看到了几个新坟冢,很多都是直接埋葬在自家田地里,田里已经没发现人去干活了,里面的庄稼与杂草相互覆盖,宛如丢荒。

几人行色匆匆,几经波折,等到下午四时,终于找到村医吴博新私邸,结果不出所料,宅前亦是家门紧闭,唯有门前挂着一块木匾题词:吴博新诊所。

一颗开满了粉色的蔷薇树遮盖了半个屋宅,还有几颗竹子穿插在嫣然的蔷薇树里,如针的绿叶与花儿相称,煞是好看。

“这里竟然有蔷薇树!”苏玥莹立即被开满的蔷薇花迷住了,她踮起脚尖,抓起最低的一根树枝拼命往下拽,蔷薇花跟着树枝下沉,她摘下一朵,发现花瓣颜色不是很理想,脸色有些不甘。貌似一路走来的空旷与死寂被这颗花树阐释得十分惨淡。

“女孩子果然都喜欢花。”许钟崟看着被苏玥莹拉下来的蔷薇树说道。

“这村里的人到底都怎么了,怎么感觉都在故意躲着我们啊?搞得神秘兮兮的,大白天在这种地方我都发毛。”陈宇发了个牢骚,左顾右盼,四周空空荡荡,萧索冷然,就他们几个人游荡。

阳光在蔷薇树上留下镂空的图案,阴影如刻画般陷入地表。偶尔一声知了长长的尾音拖着,一遍遍划破这灼热的天气。

“他会在家么?”许钟崟也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可能性不大。

苏玥莹找到一朵较完好的蔷薇花,吹掉上面的花粉,放入行囊里,依旧第一个过去敲门。

笃笃笃——

笃笃笃——

……

陈宇在一边毛毛地看着那门缝,想起不久刚与老妪失去的初吻,再不敢冒然偷窥。

说来也怪,没了陈宇偷窥,苏玥莹敲了五分钟有余,里面依旧毫无动静。

“难道真的不在家?”许钟崟狐疑道。

“这个村医……该不会……已经埋了吧?”陈宇一语惊人,一路来净是接连不断的新坟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几人朝他瞪了瞪眼,邢教授故意咳嗽了一声。

许钟崟也道:“好歹都是医生,你说他能死在别人前面不成?要死,他也是村里最后一个死的!”

陈宇眉头一蹙,默认许钟崟这话在理。

苏玥莹反驳道:“医生救死扶伤是第一职责,是在第一时间接触患者,这种村寨的条件下,死在前面的很可能就是医生。”

这话说得两个男青年一阵心寒,未免不想到自己的职责,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或者已经是踏进前线作战,进退两难了。

敲门无应,几人等得正是不耐烦之时,在房子右侧一个邻居却开门了,门里露出一条缝隙,一张童稚的脸横着伸出来,瞪着大眼睛打量他们。

☆、第九章 不祥的预感(2)

“还是孩子们有亲切感。”苏玥莹一笑,看着歪脑袋的小女孩,习惯地朝口袋里掏出姜糖。

苏玥莹走到她跟前,朝她递过姜糖,示意她出来拿。这招屡试不爽,小孩子们总是难挡诱惑,一双极度渴望的眼神紧紧盯着苏玥莹,看得出她已经做好了要拿到这颗姜糖的意思。

苏玥莹微微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小女孩看得出几个人从镇里来,长得皮肤白皙,衣服也很独特,袖子和领口干净而时髦,指甲透明没有半点污秽,脚不穿劳动鞋,尤其这大姐姐,耳边上还有玉坠,似乎还有一股香水味,这是在村里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了,而村里的女人都极少去打耳洞打扮的。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便从门缝里冲出来,在苏玥莹的手心上抓起姜糖就往回跑。只是冲出来的刹那,这个小孩实在……

小女孩跑出门缝里的时候,整个身体竟然是歪的!上半身横着,她的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折了,脑袋倾到一边,肩膀也倾到一边,她的腰椎几乎是侧面折叠成九十度的形状‘站立’着,为什么从门缝里看到她的脸是横着的,本来就是她的腰椎导致她的脸是横着看人的!

小女孩的畸形吓了苏玥莹一大跳,随即明白了大概。

这是先天性脊椎胚胎发育不全,出现楔形椎体的身体,一般多发生在胸腰段或者腰骶段,没想到一个几岁的小孩畸形得如此严重,看得常人触目惊心。

“哎,小妹妹……”苏玥莹撇开内心的惊恐与反胃,朝她和蔼地做了个手势问道,“这家子的人还在么?”

小女孩扭动着畸形的身体艰难地回头看着她,大概也明白他们是来找村医的,她便摆了摆手,然后伸手指着道路的远处。

“村医出门了,不在家。”许钟崟把脸转过邢教授说道。邢教授点了点头。

“好嘛,咱们今天算是来着了,损失了两颗糖不说,什么消息都没得到。”陈宇调侃着,把目光放到小女孩的腮帮上,表现出怜悯与无奈,小女孩已经把糖放到了嘴里,然后贪婪地吸吮。

“这可咋办,过一阵天黑了,咱们该住哪?”许钟崟面带忧色。

“挨家挨户的敲门,看谁能收留咱们。”苏玥莹道。

“别妄想了,看这村里人谨慎得很,感觉来人都是扫把星一样,肯定是害怕什么东西给他们带来厄运,咱们还是几个外地人呢,铁定拒不接客。”陈宇看着小女孩禁不住添了一下嘴唇,貌似是他在吃糖,小女孩发现有个大哥哥盯着她看,一下子从门缝里消失了。

“去找个庙宇暂时呆着!”陈宇建议。在书上各种绿林豪杰身无住所时,都是破庙免去了他们的后顾之忧,省得被风刮雨淋,因此他觉得在太阳落山之前寻找破旧祠堂是上乘之举,当务之急。

许钟崟则环顾四方最近的山麓,看看哪个洞穴能给他们容身之所。

“去找学校。”邢教授突然发话。

邢教授的话自然举足轻重,既然教授发言,他们没有理由不听。

好在村落不大,找个学校不算费劲,村落方圆几里都是群山环抱,居民分布是集居,因此爬上一处高处便可一览全貌。不过学校建地却很偏僻,远离居民区,毕竟育人之地,如此择地自有它的道理,落个清幽雅静。

学校很宽敞,是八间瓦房围起来的扇形建筑,类似典型的四合院形状,围墙的石灰粉已经发霉变黑,斑驳片片,背后是几颗大榕树,茂密的树叶覆盖到屋子的瓦楞上,看起来很阴凉。中间是操场,也兼做篮球场,却仅有一边篮筐,场边三个用门板搭起来的乒乓球台,倒塌了一个。窗牖好多都破了,被报纸和割破的布袋拦着,在第一间房子门前悬挂着一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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