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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寄生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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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层米黄色的纱布,纱布下敷着一滩难闻的草药,掀开纱布,皮肤上竟然覆盖了一层脓疮,脓水与血丝混杂,侵染在纱布上,黯黑一片。

几个年轻人看得恶心,怎么感觉青甾村‘完好无损’的人寥寥无几呢?

“你已经感染上了链球菌。”邢教授道。

“我知道嘞,这黄水疮病是痼疾,好了又复发,我整只手臂都长满了红斑与丘疹。”

“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苏玥莹感到很惋惜,患处已经恶化了。

“你们来时的山路也知道了吧,交通不便,我年轻时还参加过修路队,跟村民们一起用钢钎凿出一条山路的,一般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村民们是不愿受累这么远的路程的嘞,我们这里算是与世隔绝了,呵呵。”老村医一阵无奈感言,包涵了他许许多多难言之隐,听得让人潸然。

没等几人跟老村医套近乎,他倒是没有拘谨,先侃侃而谈,知道都是同行后,他的话语就更多了起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接触村民们各种各样的尸体,都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嘞……男女老少的,这两只手就是因为接触太多的尸体感染出脓疮的,村里都出了很多疯子。”老村医继续道,“我不留余力地去拯救村民,他们却以为在发死人财,天地良心嘞,都是有血有肉的村里人,谁能干出这等事来呢嘞?”

☆、第十九章:骇人往事

第十九章:骇人往事

“后来,每当有人患上怪病后,就不会来找我了,直接去村头那个胥婆仙那里祈祷求神,她才是发死人财嘞!”老村医说起胥婆仙来,不停地摇着头。

一连串无法澄清的疑惑缠成杂乱的死结,从刚进入青甾村的第一天起,邢教授他们每天都在见证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看到死狗死牛,粪便,长满朱砂痣的婆仙,腮边长有鳞甲的小男孩,没鼻子的黑猫,畸形的小女孩,生下石婴的孕妇,各种角落写下的诅咒,裹得如木乃伊的村民,夜里三更诡异的仪式,甚至做梦都梦到那些古怪异常的画面,这不得不说,实在是十分的匪夷所思。

“照您这么说,我倒觉得胥婆仙真有问题。”苏玥莹道。

“我们听说村里有一处活人禁地,据说叫弃窨,我们的目的就是去勘察一下所谓的引发怪病的弃窨。”邢教授撇开了胥婆仙的话题,跟村医摆明了意图。

教授的金口一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村医的面色上,就等他表态了。村医看着几人灼灼的目光,一下子陷入了窘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得好,看得出,他也是面有难色。

“哎,你们,别急……”村医突然缓缓站起来,走到一悬吊的篓子掏东西。原来是一包烟丝,“可能你听完我说的话,你们就不回去走这趟浑水了。”

“我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弃窨村里人已经不允许进入了。”老村医把一团烟丝放到白纸里,一卷,用口水舔了舔粘边。

“不允许进入?他们不进入,我们自己进去啊。”陈宇拍了拍胸脯。

“不是这样的嘞……”老村医拨动着他的脑袋,叹了好几口气,道,“前几年怪病爆发,村里人刚刚知道是弃窨引发的祸端,大伙就想烧掉那个禁地了,有胆大的村民就收集了许多干蒿草,没想到,丢到弃窨里烧了半天,烧不着就罢了,第二天很多人同时染上了怪病,这是魔鬼的报复嘞!”

“打那起,村里人在没有敢去靠近那禁地了,请来村里的胥婆仙做法,胥婆仙说,村里人亵渎了鬼神才遭如此报应的,因此,这个地方要维护起来,就像是一个庙堂一样供着,要是哪个偷偷闯进了哪地方,给村里人知道了,那下场很惨呐……”老村医说着,眼神里似乎回忆起曾有过犯戒的人被惩罚的下场,仍是心悸。

“怎么惨了?”陈宇道。

老村医严肃道:“烧死!”

“什么?就进弃窨被烧死?!”

“这是对鬼神不敬,里面邪气太浓。”

“老先生,你也是个医生啊,你也信这套?”许钟崟道。

老村医歇了口浊气,摆摆头道:“其实我哪算个医生啊,药品缺这短那的,用的都是山里采的草药,村里人很多病我都治不好,做个兽医还差不多。”

邢教授看了看老村医家境,一个救死扶伤的善良老头却是家徒四壁,贫困潦倒,真是好心没好报,便从行囊里掏出一大袋物品,递到老村医面前道:“这些都是镇上的医疗药品,很管用,一般的病药到病除。”

老村医见到这袋药品,两眼放光,这些年他一直是采药捉襟见肘,大多为中药偏方,采集点草药不容易,而且现在也一把年纪了,难得去赶一次集也没能多拿点回来,这些药品能解许多村民们的燃眉之急。登时饥渴地伸手相接过。

“但是这是我们需要的条件。”邢教授突然一缩,伸出手来拦住,“你必须带我们去一趟弃窨。”

老村医一怔,接着头一颓,道:“你们怎么不死心呢,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活人禁地嘞,人进去了是要死的嘞。”

“正是如此严肃,我们才这么正经。”邢教授双目瞪着老村医,开导道,“你知道,如果不弄清真相,村里一样要继续死人。”

老村医昂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面孔,缄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好吧,你们真想去,我先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我带你们去看一个人。”村医道。

“谁?”大伙都问。

“刍瞎子。”

几人都面面相觑,不清楚老村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邢教授亟亟道。

老村医一听,没有回答,兀自抽完手里的卷烟,又从腰间抽出一小袋土烟丝,放在一张方形白纸上包好了,然后卷上,涂点口水黏在卷末,算是包紧了,点着,悠悠吸入一口,喷出的烟雾几个年轻人都觉得刺鼻。

想不到老村医是个老烟鬼,到处都藏有烟丝,在家里的时候专抽口劲大的土烟。

☆、第二十章:初探弃窨(1)

第二十章:初探弃窨

“他说呀,弃窨的水没有满过,都是流进了这个暗穴里,他当时是拿着一截从轮胎切割下来的胎胶点燃,然后进入暗穴的。里面的通道那个长啊,他走了很久都没见尽头,越到里面越是空旷,到处都是水洼,走到最深处,竟然是个湖泊,他刚用脚踩到水里,在湖泊的另一边就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一下子把他的火把给吹灭了……”

“到现在,他到底是怎么死里逃生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他说,这火把一灭了以后,到处都是鬼叫的声音,那个恐怖呀……而且人家一提到这事,他就要发疯嘞。”老村医说完,手里的土烟也燃了一大半,周围都是缭绕的白雾。

“这里面真有鬼怪么?”苏玥莹想了想,道,“也许在里面生存着什么世上罕见的生物,或者……我觉得我们可以亲自去一趟看看。”

“千万别去嘞,你们这不是去送死么?”老村医连忙阻止。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见见刍瞎子。”邢教授道,“也许只有他才会给我们第一手真正的线索。”

“我觉得,刍瞎子可以做我们的向导……”陈宇道。

几人:“……”

当晚,几人就留在了在老村医家里吃饭,老村医也就当家里来了贵客,把放到米缸的陈面和鸡蛋拿了出来,算是待客。不过村医做的晚餐没人敢吃,几个年轻人看着碗里灰不溜秋的疙瘩面,各个大眼瞪小眼,邢教授也是形式性地扒了几口。

而吃得最欢的当然是老村医和番薯,老村医把疙瘩面一搅拌到用真正的晾干的番薯片里,碾成的碎末饭,番薯便狼吞虎咽起番薯来。

这么描述未免有些拗口,但是现实就是如此。番薯简直就如老村医亲生的,一个人一只狗共用一锅饭,吃得不亦乐乎。

“今晚就委屈你们了。”老村医吃完晚餐后,估计只能让他们打地铺。

“没事,我们回学校住。”苏玥莹说道。

“学校?!”老村医听到这个词,突然面容愕然,“你们怎么能去那个地方嘞!”

“怎么了?”邢教授眉头一皱。

“哎,没事,今晚就别去那了,睡我这里安全。”老村医欲言又止,没有解释为何,强调了一句,“总之别问那么多,睡这里就是了。”

“好吧。”邢教授点头答应,看得老村医面有难色,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便过问,既然他执意要留宿几人,也是为大伙好。

村医的宅子还算宽敞,晚上,村医把番薯绑到门外看门,番薯很听话,它竟然充当了看门猫,竟然夜里不睡觉的。

苏玥莹几人也睡得比较安稳,像是心头没了牵挂和顾虑,躺下不久就徜徉梦乡了。

夜里三更,不知在那里传来几声‘嗾嗾’的狗吠,门外的番薯也不禁跟着吠起来。狗吠声在群山环绕的村寨里回荡,更显得死寂。

在柴房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一个身影姗姗地走进去,又俯身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好一阵,那个身影从柴房里走出,从墙壁的影子看,人影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把稍弯的物品,像是一把镰刀。

☆、第二十章:初探弃窨(2)

陈宇辗转了一下,继续沉睡,而许钟崟开始了他的推土机式呼噜演奏。

人影蹑手蹑脚地来到客房,轻轻推开房门,看到里面几个人睡得特死,又轻轻关上了门,去到一根石柱旁摸来一块磨刀石,拉开大门门闩,走到院子里霍霍地磨起了柴刀……

沙哑的磨刀声喳喳地响。

“老村医,你这是干嘛?”

身后一声问话,那个人影猛然转过身来,看到是陈宇,便笑道:“怎么,睡不着吗,我这,磨刀不误砍柴工,有用!”

这句话让陈宇保持着清醒撑了一夜。

翌日,几人整装待发,首先找到刍瞎子,看看他是否能提供一些更详细的线索,然后妥定后找几个信赖的村民前往弃窨。

有了老村医地带路,找到刍瞎子的私宅不费吹灰,而老村医每次出门,番薯都会跟在身后,不亦乐乎,实在是一条好狗。

没想到见到刍瞎子时都令几人大感惊讶,刍瞎子虽然双目失明,但是却不见有太多的累赘,还能自己把家里的玉米梗搬出院子晾晒,跨过门槛和一些障碍物,刍瞎子都熟烂于心,竟然没有一次意外磕碰。

几人刚到院子,刍瞎子就听到是有人来访了,他停下手中的翻耙,把脸转到几人来的方向,然后像是雕塑般固定住,看似在仔细听声响。

老村医吴博新先跟打了个招呼,刍瞎子一听是老村医来了,便放下翻耙,嘴里发出答应的声音,示意老村医进家里去坐坐。

“走吧。”老村医示意几人跟着进去。

没太多废话,老村医就把话题摆明了,刍瞎子刚一听完,就骂骂咧咧地冲着老村医发脾气。

苏玥莹几人也猜到刍瞎子迟早会翻脸,没想到翻脸这么快,便对老村医道:“你就跟他说,我们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村里人,或者外地,我们向他发誓,要是说出去了,就诅咒我们走不出弃窨。”

也不知苏玥莹怎么想的,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发了个毒誓,听得陈宇许钟崟脊背直冒冷气。

老村医一听这毒誓够狠辣,自己想都没想过,便把苏玥莹的意思翻译了,刍瞎子眯着眼,看表情还是很不自然。

邢教授亲自用方言道:“刍良五,你放心好了,既然我们有勇气进去,就有能力出来,现在就是让你说一下暗穴下面的具体情况,我们好有个准备。如果真查处病原体,那就不枉此途了,也算给了你家人和村里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至少不会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对刍瞎子的思想工作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陈宇都听得不耐烦了,几次预想把刍瞎子背起来就往弃窨那赶。

时间又消耗掉了半个小时,刍瞎子口气才有了点半松动,说道:“暗穴深处还有很多处隘口,稍有不慎走错了,就永远出不来了。”

刍瞎子又道:“你们要准备好照明工具,还有火折子,煤油之类的,里面过于潮湿。”

“这一点我们早准备好了。”

☆、第二十章:初探弃窨(3)

“我说你们是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凶险,进去的人一辈子都不想去第二次了。”

“也许刍瞎子的意思是说,进去的人这辈子就没有第二次机会进去了。”陈宇对许钟崟说。

第二天天一大早,几人就准备好麻绳,柴刀,铁钩子,纱布,煤油灯,微型防爆强光手电筒,还有一些皮外创伤的消毒药物,便出了门。

一路蜿蜒左弯右拐,几人沿着阡陌小道一直走到后山的山麓尽头,才隐约看到弃窨的轮廓,不过长年衍生的植物青葱一片,郁郁葱葱的杂草和树木错综复杂,想要找到一条小径直通到弃窨中央,还真不是易事。在灌木稀疏的地方看到几个很小的缝隙,通往里面,估计是几年前小孩子们进去玩耍的,但是现在长满了荆棘,为防止有人或家畜误入,通往弃窨的道路都被村民们用龙骨,皂荚,苏铁等带刺的植物围种了个遍。

一种叫白花蛇藤皮刺的植物最多,而且生长得极快,把缝隙都挤满了,枝叶上长出的短倒钩刺密密麻麻,要是强行进入,那就是自投罗网的苍蝇。

“这路是行不通了。”陈宇脱下外衣,朝里面一甩,再往回拉时,只听到噗噗的倒钩刺卡住棉质纤维被强行拉开的声音,衣服到处都勾满了长刺短刺。

如果想要把这些障碍植物铲除出一个通道,那至少要花掉好几天时间。

“你们看那。”苏玥莹突然朝众人嚷道。

目光集聚而去,竟然离谱地发现好几处地方有高香蜡烛的痕迹,一些贡品和纸钱都腐烂到了土里。

“哎,村里死人太多了,这里成了冤家重地啊,当时很多村民都是来这里祭拜,祈祷鬼神放过他们嘞……”老村医摇了摇头道。

几人没再理会这些,目前是进入弃窨成了棘手的事情。

确切地说,这块地还不叫山麓,它是一片土坡连着后边山麓的,只能称为‘次山麓’。因此真在山脚下挖凿建筑的焙窑就有烧山的可能。也许当时这里较为贫瘠,地势还算颀平,不远则是小型盆地,长年有浅层积水,附近地下层的泥土肥沃而黏稠,少有杂质,有精泥可取,便是以近为点,就地取材了。

老村医伸手指着弃窨顶端说道:“这里行不通,还有一条绕道嘞。”毕竟这个是次山麓,绕开正面,走到如葫芦地形的中央,从那里攀爬上弃窨后背,在上面有一条途径,以前是人们走当上面去,然后把垃圾往下扔的。

邢教授看了看眼前的天然障碍,道:“咱们也从上面滑下来。”

几人都赞同,跟着村医这个向导,没走多久,顺着较低的杂草,拗开错综复杂的植物,磕磕碰碰便爬到了弃窨背地的边沿高处,从这位置往下俯瞰,整个弃窨的形状完全改变了,弃窨看不到底部,都被四周的延伸出来的植物所遮挡,宛如一个漩涡吸着一切往里翻转,踩在上面隐约有被吸进去的感觉,虽然目测来看,最多有八到十米深左右,但是枝叶长出的形状实在像极了被晾干的面条,什么东西都往下垂,底下漆黑一团,容易产生深不可测的错觉。

陈宇踩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伸头往下张望。

“你站的那个位置嘞……”老村医突然对陈宇道,“在二十多年前,有一家子就是从那里跌落到焙窑里活活烧死的嘞……”

☆、第二十一章:恶劣环境(1)

第二十一章:恶劣环境

这话惊得陈宇连连退却,不爽道:“这,这没这么巧合吧?”

许钟崟趁机落井下石,调侃道:“你的运气一直不错。”

“而你的位置也曾有过一名寡妇从这里摔进去死掉嘞。”老村医也指着许钟崟的脚下,许钟崟直接风化……

苏玥莹感觉脚无立锥,不知往哪站好。

“看看绳子够么?”邢教授让老村医从口袋里抽出一扎麻绳,大概丈量了一下,二十米有余。

“不够这里还有两扎嘛。”老村医又从袋子里拿出两捆,这些为备用。

“把绳子的两端都系上了,越长越好。”邢教授道。

如果仅仅悬吊到弃窨底部,那么二十米的麻绳绰绰有余,但是听说弃窨底部还有个深不可测的暗穴,这几人都没底,也不知道到底六十米的绳子够了没有。

“我得亲自下去,老村医,你和苏玥莹就留在这里吧。”邢教授吩咐道,感觉上面留着一女一弱不放心,突然又改口,“许钟崟,你也留在这里,我跟陈宇两人下去就行,你在这里注意点,如果我们有什么差错,你们赶紧拉绳子。”

许钟崟点点头,接过绳子一端,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绑牢了。回头便把所带的行李都给了两人。

“我先下去开路,教授你随后。”陈宇心里念叨着这话,确实方才的一吓,出口便说成,“我先走一步了,教授你随后再……”

几人都听得疙瘩一身,邢教授也不满道:“能不能拣点好听的?你要隽永不朽,没人拦你!”

陈宇吐了吐舌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第一个吊下去。

几人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往下放绳子,峭壁边缘的一些酥松泥土与杂物纷纷跟着陈宇下落,还有一些稍落在后面的,洒了他一脑袋。

陈宇甩了甩脑袋,头顶上杂物四处纷飞,还有一些直接掉进入了后颈衣服里,扎痒难当,牙咬切齿一声大吼:“继续放绳子!”

刚到三分之一的深度,他便被周边的植物刮得满身痒痒。幸好这些都不是带刺植物,他从身后的背带里抽出柴刀,拼命抓住一些枝叶削砍,这半空中作业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眼前还挂着一根绳子呢,《小说下载|wRsHu。CoM》着实影响效率,他把腰间的绳子转了一下,让吊绳放到背后,整个人活动空间大大舒畅。足足折腾了十多分钟,陈宇才把中间砍出一个空隙来,他低头看着纷纷掉落的枝叶,较粗的枝叶掉到底部,发出很沉闷的声响,似乎底下是一些松软的□□层。

“放吧,继续放,没事!”陈宇挥舞着手中的柴刀,方才的一阵横砍竖劈,显示出极其视死如归的气魄,见到障碍物已经清除,头脑一短路,便像电影里引刀入鞘般插到背后的背带里。

于是悲剧发生了,他忘了背后还有一根绳子……

没想到昨晚老村医半夜磨刀成了祸害,极其锋利的柴刀顷刻间割掉了三分之一的绳子,仅剩的一点点粘连很快就发出吱吱呀呀地响。未等陈宇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如折翅的肥鸟笔直下坠,听得‘噗’一声,便听到了弃窨底下物体的撞击声。

☆、第二十一章:恶劣环境(2)

半空的绳子被骤然断开后,惯性地朝上甩了一个弧度,然后又抖抖地悬吊下去。

“这个笨蛋!”邢教授郁闷得直骂,“这孙子,还没开始呢,先挂掉一个!”

说罢一边吩咐着几人赶紧把自己绑好了,又从背带里套出备用的手套和一只类似如摩托帽的头套,往脑袋一套,一边抓着绳子像井上辘轳打水般一边往下滑。

邢教授缓缓进入被陈宇劈开的‘漩涡’中心,一边手抓着绳子,一边手抓住一些植物,好缓冲上面几人的压力,一个五十多的男人竟然伸手还如此利索,村医也是啧啧赞叹,自己从小在村里长大,打小爬山窜树,身体倒是不错,但是到了这把年纪,他已经没了这年轻时的勇气。

这次以防又出了什么意外,悬吊下来大伙都十分小心,耽搁了不少时间。邢教授徐徐下落,降到差不多底部时,周边竟然如黑夜一般,光线都被厚厚实实的枝叶拦得差不多了,几乎没有多少缕光线能够射得进来,到处是如丝丝绺绺的根须与藤条,几十年的自然环境演化确实恐怖,后边人工砌成的石墙覆盖了一层幽绿,盘亘满了各种植物根系,抬头顶上就一个簸箕大的亮口,四周乱七八糟的植物,而且常年蕴育的□□枝叶发酵出的味道简直和溷圊的味道无异。

邢教授嗅了嗅,坏了,底部瘴气浓烈,闻之欲吐,人不能在这环境下撑得太久,这年轻人要是一头倒立着栽倒窑底,即使不摔死了,也得吸入瘴气中毒而死。

当下大喊着叫上面的人快速放绳子,救人要紧!

绳子放了一半,邢教授的鞋就触碰到底部了,感觉流沙一般,刚踩着地,脚就唧唧地往下沉,像是踩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芦苇丛,肮脏的污水湮没到了脚踝,旁边冒着泡。

他摸了摸了背带,好在防爆手电筒在里面,便赶紧掏了出来照明。

这一照,眼前倏地几个极大的影子稍纵即逝,邢教授赶紧四处巡视,手中的电筒在四周晃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饶是窑底空旷,整个环境如一个漏斗空间,上面狭窄,下面别有洞天,不过虽说下面宽敞空旷,却是四周黑暗笼罩,无形中形成极大的逼仄感。

“教授——陈宇怎么样了——”顶上苏玥莹拉长着嗓音焦急地问。

邢教授抬头回应道:“再找——”当下放低了电筒的光束,亟亟搜寻,却是在整个窑子底部没有发现陈宇的影子。

“这么个大活人,难道沉下去了?”邢教授使劲踩了踩脚下的□□物,发现原来是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垃圾,而垃圾底下估计是一滩坑洼地,残留有些水,把枯枝败叶都泡得腐蚀掉了。

邢教授看到一根枯枝,便抓来大概折掉了几根枝桠,作为撬杆,不断地拨弄着陈宇可能掉陷进去的地方,每次撬起一团湿漉漉的东西都会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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