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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奇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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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所有的行人,男的、女的、老的、幼的、健全的、残缺的、商人。农夫、妇女、工人,全部变成了刺客。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兵器,例如一个妇女,一扬手,花篮打出,花篮边缘都是蓝汪汪的刀片!
一个老农夫,挥舞着锄头;一个书生,招扇上”叮”地弹出锐刃;一个老鸨母,踢出的布鞋上,吐出三叉尖刺的机簧。
一刹那间兵器。暗器全向孟东林、字文栋、常无奇三人攻到。
也就在同这一刹那间,萧秋水不但惊觉出此情形、还发现了另一种情形。
不知何时,桥上那端、已出现了一个端坐着的人。
身着蓑衣,但裹身一片紫殷殷的劲衣,还可以透视得出来——草签低垂,似在专心钓鱼,钓竿却是无钓丝的!
常无奇、孟东林、字文栋三人武功虽不俗,但无法抵挡这些来如潮水般无匹,愤怒的人群或刺客。
字文栋已倒了下去,他是中了三次重创才倒下的,才一倒下,立被分尸,身上至少被切成三百多块,连耳条都切碎成四片,简直令人不忍卒睹。
常无奇已负伤。孟东林有惧色。刺客中也倒了两名。
局势非常紧张。其中一个烧炭打扮的工人挥舞铜牌高呼:
“叛徒!今日教你们知道背叛天王的下场1”
常无奇与盂东林自知难以活命,但又十分恐惧落在这班朱大天王的人手里,所以死战。
在背水一战的情况下,常、盂二人,又杀了一名对手,但对方人多,常无奇忽给一人抱住,他脸色惨白,全身瘫软,惨呼道:
“我……我知错了!我……愿到天王面前认错……”
那烧炭工人模样的人冷笑道:“还有你说话的机会么?";他将手一挥。
立即有一人,取出牛耳尖刀,割掉了常无奇的舌头,常无奇疼得惨嚎不已,又有一人,一脚踩住他咽喉,居然像杀鸡一般,掏出一张刀片,细细地割!”
鲜血一直涌喷,常无奇要挣扎,另四人扳掣住他的手,又有四人,拿木钉凿穿他的手背与脚腔骨,钉在地上。
常无奇的惨呼,真是令人心惊魄动。
孟东林瞥见,更不敢投降,虽惧得魂飞魄散,但无论怎样,都不肯就擒,反而振起威风,一棍砸碎了一人脑袋,却给那领袖模样的人,从背后撞中了一牌,口吐鲜血。
常无奇犹未死绝,喉管“格格”有声。
萧秋水既怵自惊心,也觉狙击者手段太过残忍,忍无可忍,忽听那渔夫悠然道:
“上钓哟。”
只见他竹竿一挥,一尾鱼则自水中跃出,自动落入他的鱼篓里。
萧秋水心中暗惊:这人没有鱼丝,居然以一引之力,挑起水中游鱼,落人篓中,这种动力、手法、准确,皆非叠老头儿等人所能及。
这时常无奇已断气,孟东林又着了一刀,情形十分危急,萧秋水顾不了这许多,一反手,双手一抱,用力一拔,竟拔起了一株杨柳树,他大喝道:
“呔!就算是处置叛徒,下手也太辣!”
他这一喝,果然都停下手来,萧秋水连根拔起杨柳树,本要吓退这干如狼似虎的恶徒,现在他们人人都住了手,可是无一吓退,反而向萧秋水迫近来。
那烧炭模样的人尖声问:”你是谁?干什么的?!";管什么闲事!”
萧秋水见对方来势汹汹,只得横树当胸,道:“我是萧秋水。”
那人大笑道:“哦,这样正好,我是天王的义子,叫做杭八,外号";铁龟";,你听说过未?”
萧秋水一愣,这名字倒是听说过。
杭八之所以有名,是他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出了名,而且他手上的铜牌,进可攻人,退时只要往牌里一缩,根本让敌人攻不着他,非常古怪。
至于这人如何当上了朱大天王的义子,萧秋水可从来没有风闻过。萧秋水倒不怕杭八,杭八武功再高,也不会高过左丘超然。只是敌人个个都杀红了眼睛,要制住他们,是件麻烦的事。如果以杀止杀,杀害那么多无冤无仇的人干嘛?
就在萧秋水沉吟当中,至少已有四个人飞跃过来,挥舞兵器,要乱刀砍死他。
萧秋水在桥之这一端。
杭八的人在桥的那一端。
桥中有那渔夫。
那四人要飞越那渔夫,才能过得来攻杀萧秋水。
就在那四人跃起的同时,他们四人的额头,突然都多了一个洞,
血洞。
然后他们跃落的所在,便成了桥下滔滔流水。
那渔夫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
然后他用一种出奇好听的声音道:
“又四条鱼。”
杭八等哗然。不断有人冲过去。
那";渔夫”迎了上去。
开始时萧秋水还担心,那“渔夫”势孤力薄。
所以他想冲过去——但他一直只看到“渔夫”的背影,那“渔夫”似一直杀了过桥那端去,井没有人可以绕到“渔夫";的背后来。
然后他看到那“渔夫”一直杀到了桥的彼端——而桥上都是尸体。
一一至少二三十具尸首。
跟着下去是桥那端更多的尸体。
那些凶徒都拼红了眼睛——结果只染红了他自己身上的衣衫。
那“渔夫”的鱼竿,不断发出“啸,啸";的急风。
然后对方的人不住地倒下去。
“你是谁?!”
“一一难道是那妖妇?!”
这语音凄惧无限。
“不成,真的是她啊!”
“我们拼了!”
“不可以,太厉害了!”
“决逃!”
杀到最后,地上又多了一、二十具尸首,其余的人一轰而散,那“啸啸”的急风终于停了。
那“渔夫”顿住,回身,他竹签低垂,萧秋水看不清他的脸容——只见他转一个花巧,再把竹竿轻巧地插在他腰带上。
这时桥上寂寂,桥下流水依旧。
桥中横七竖八,倒的都是尸体,而且都是一招毙命的。
萧秋水抱拳搭问:“敢问一一”
这时孟东林惊魂未定,扶桥栏巍巍立起,惊恐无限地问:“你是——”
这在这时,忽然桥下冲起一道水柱。
水柱升起时,阳光照指下,五彩斑澜。
水柱里有一个人,也在同时间出了手。
“啪”地渔夫的竹笼被打飞。
但渔夫的竹竿也刺了出去。
水柱一闪而落,落回水中,水柱已一片殷红。
一人快若游鱼,已向下游迅速游走。
萧秋水认得那人,脱口叫道:“雍希羽!”
“柔水神君”雍希羽!
朱大天王座下两大神君之一雍希羽,竟然在这人手上竹竿下一招败走。
那人被打飞掉竹签,露出瀑布似的乌发。
那人干脆一甩,把身上的蓑衣都扔掉,迎着阳光下,抬头,那人身上一片蓝如晴天,眼若秋水,朱红的唇,健康的肤色……
一一原来是个女子!
只听盂东林惊呼道:
“是紫凤凰!”
萧秋水只见过红凤凰,白凤凰,没见过紫凤凰。
权力帮柳随风柳五大总管麾下,有“一杀,双翅,三凤凰”。
萧秋水已在丹霞绝岭见过“红凤凰”宋明珠,旋又在剑庐,见过“一杀”卜绝,“双翅”:左天德与应欺天,也遇到了“白凤凰”莫艳霞。
是役,卜绝终殁于天正大师之“拈花指”下。左天德与应欺天则死于太掸真人手下。莫艳霞亦为救柳五而死。
柳随风的六名得力手下,现此只剩下了“红凤凰”宋明珠跟这位“紫凤凰”高似兰。
——宋明珠是辣手而热情的凤凰;莫艳霞是冷做而真情的凤凰;高似兰呢?
高似兰仰起头,阳光照在她脸上,她说:
“我不是为救他的,而是想趁此伏杀朱大天王的人的。”
萧秋水微唱道:“朱大天王惩罚叛徒,手段也未免太刻毒一点下。”
高似兰昂然道:“权力帮惩罚叛逆,也不会好多少。”
萧秋水一笑道:“其实别人服你或叛你,全因为你自己的态度而定,不必如此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高似兰冷笑道:“你自己呢?当你兄弟背叛你时,你做得到吗?”
“……”萧秋水默然。
高似兰说:“我其实已在很多地方听说过你。你的弟兄背叛你,因为你也不能维持他们任何的生活条件——无论名、或利,金钱或地位,你都要靠闯,他们就更惨了——有多少人能靠理想活一阵子?能能够永远凭理想活下去?!等到事情真的来了,生存、家人、爱情、事业等等诱惑,他们要走,你且由得他们,难道你能做什么?你既不像权力帮这么有组织,也不像朱大天王那么有势力!”
萧秋水涩声道:“……我一向部且由得他门去……只要他们不反过来出卖我们的人。”
高似兰仰着脸,甩着乌发,一笑,很妖媚。
“我喜欢杀人,就杀人。看不顺眼的,就杀,不像你,很多感情。造成了很多无奈。一个人要闯荡江湖,就得要洒脱点。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本色!”
萧秋水沉吟半晌,道:“高姑娘,就算你说的有理……我还是想先知道我兄弟朋友们的下落。”
高似兰露齿一笑,开朗地道:“你知道了他们的所在,就得去找他们……那儿是龙潭虎穴,你去了,只有送死,那你满怀大志的一生,可能就屈不得伸了。”
萧秋水沉声道:“如果一个人连——明知不可为而为’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虽生犹死。爱身以欺心,廉者不为,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则虽死优生。”
高似兰怔了一怔,清脆地如银铃地笑了一阵,眼波抛向萧秋水道:
“好,你去死吧,你的弟兄为朱大天王所部的费家人所掳——”
萧秋水脸色大变,惊惶道:“费家?!”
高似兰冷笑肯定地道:“对,费家。”
萧秋水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母亲就是费家的人……”
高似兰每一句话冷如剑锋:“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识见也未免太落后了。费宫娥是要阻止朱大天王对付浣花萧家,但是孙天庭杀了她。没有孙天庭,又如何得知浣花剑派的地道?……没有费家其他的人出手,萧西楼、萧夫人也不可能全军覆没了。”
萧秋水骇然不信:“但我外祖父,他,他,他怎会做出……”
高似兰道:“我是柳五公子部属中负责传递讯息的,我的传闻部有根据,一定正确,你毋怀疑。……费家势力,早已没落,没有朱大天王撑腰,势必坍台,或给权力帮灭了。他们要求朱大天王支恃,朱大天王要得到‘天下英雄令’……费宫娥不从,孙天庭只好把她杀了、孙夭庭后来也后悔了,费家老大把他也杀了……”
萧秋水悲愤若狂:“我外祖父、祖母……他们……都已……”
高似兰颔首道:“父子相残,夫妻相杀……这在武林中,没什么稀奇的,为求权利,不择手段,你感到不习惯,便无资格当一武林人……你试想想,没有费家老大费渔樵亲自出手,就算朱大天王加权力帮联手,你们那干讲义气的朋友,能一声不吭跟着就走,而不战死或一拼吗?不可能。”
萧秋水恨声嘶道:“他们……他们抓走梁大哥他们……是什么居心……?”
高似兰淡定地道:“他们既杀你父母,得不到——天下英雄今——,即怀疑它仍留在剑庐。但我方权力帮己包围浣花溪一带,有柳五分子坐镇,他们也不敢轻入,便鼓动白道中人与权力帮先拼个玉石俱焚,他们再捡便宜——可惜互拼结果,是一把火,烧了浣花总舵,于是他们认定——天下英雄令’,定必在你们身上,因你们从剑庐听雨楼等地活着走出来的……”
萧秋水想想;也极是有理。要不是那晚自己和唐方走去洗象池一带,恐怕也必然无幸。费家身列三大奇门之一:即";慕容、上官、费”,却作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情来。
高似兰一甩长发,继续道:“梁斗等就是不知,所以才误中途香,束手就擒。但他们一身硬骨头,就是不说出‘天下英雄令——的下落。因为只有你和唐方逃得出来,费渔樵怀疑是在你身上,所以四处捕你,又对他们严刑迫供……”
萧秋水嘶声道:“你……你又怎知道这些……?!”
高似兰";格格”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你朋友中,恰好有我们布下的一个伏子。费家的人捉了他们,而他就用极特殊的方式把事情都通知了我们,而他如今还落在费家的人的手里。这答案你满意未”
萧秋水握拳道:“而今费家的人把他们藏到哪里?!”
高似兰眯起了大眸子,问。
“你真的要去?”
萧秋水斩钉截铁地答:
“去!”
高似兰摹然转身,一竹竿飞去,刺穿了在旁听得愕住了的盂东林之喉咙。
萧秋水怒道,“你——”
高似兰平淡地道:“他知道得大多,留他不得——要想活下去,在武林中求存,就得心狠手辣,这点你们仁人侠士,可真的说不清楚。”说到此处,昂首高翘,真如一只仰首倔澈的蓝凤凰,在阳光下闪闪发出光耀。";";他们就被囚在终南山东峰,华山——老君庙——内。";高似兰稍微颔首又说:
“费渔樵一家高手,都布伏在华山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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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终南山上
“费家”——这名词在江湖上,不仅代表一个家族,而且还代表一种特殊的势力。
姓费的人家,每个大城里都常见,但一直到隋唐时“饮马黄河双枪大将军”费耿正出来时,费家才慢慢在江湖人心中,建立了独特的形象。
直到宋初费天清,武功高强,又在西土一带练得各种异术,尽悉传予其子;费盂亭、费弗亭、费季亭三人,自此之后,“费家”逐渐成为一个武林人心目中相当不可思议的家族。
到了费渔樵的曾祖父费玫,不但精通天文、数理、医术、相学。卜卦,还在东瀛一带练得忍术、剑道,但他回到中土时,己然垂老,将绝技悉传费金人后、即撒手尘寰。
费金人即费渔樵之祖父,并有四个儿子,即费飞天、费晴天、费殷重、费仇。四兄弟继其父,正式创立“费氏世家”在武林中熔赫一时。尤其是老四费仇,武功最高,在一次武林盟主竞技赛中,连败十七名一等高手,几乎跃登室座,后被慕容世家中的慕容世情打败,差点活活气死了费金人。
慕容世家除武功高绝,有名的“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外,对易容等杂学,也十分渊博;费仇被慕容世情所击败,心怀不甘,因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两家斗争。
慕容世情是时虽然年轻,但惊才羡艳,这一场两族之争,继续了整整二十年,结果费、慕容两家俱元气大伤,费殷重、费飞天早年战死,费金人因要苦练绝技,结果走火人魔,全身瘫痪,
而费家嫡系仅存的费晴天与费仇,又起阅墙;费仇锋芒过人,费晴天忍无可忍,终于成仇,于是费家分裂,费氏力量大力削弱。
故此届年选拔的武林四大世家中,只选了“慕容、墨、南宫、唐”,费家只名列三奇门中的“慕容、上官、费”之未。
费晴天与费仇苦斗的结果,要到下一代解决。费晴天有一子一女,男的叫做费骨送,女的叫费维维;费仇却有两子,一个叫费耕读,一个就是费渔樵。
费家的人依然拼斗不休。费耕读与费骨送,就是这样互拼身亡。费晴天巧施暗狙,斩掉了费仇一只脚,却误信了费渔樵的投诚,终于被这年方二十岁的冷毒侄儿所毒杀。
更荒谬的是费晴天之女费维维,竟下嫁杀父仇人费渔樵,于是两家合并,又成一家,不从者皆被费渔樵的人诛杀。
费渔樵在二十五岁统一了费家。于是费家声望又告大增。费渔樵在三十岁时,名气如日中夭,使得费家重振声威,并角逐“武林四大世家”,而且野心极大,欲居座首。
这次他横扫武林,先后击败上官、南宫世家,再险胜墨家代表,却命运不济,遇要了唐老太太之得意传人唐尧舜,终于一败涂地。
这下对费渔樵打击甚大,三十五岁后,全心掌理门户,一旦牵涉江湖时,多下手狠辣,动辄杀人,而且钻研异术,费家的人变成了武林中的一个“神秘帮派”,据说有十二件巨案、惨事,可能都是费家一手策划的。
这个费渔樵有二子二女,长子费逸空,次子费士理,都在江湖上令人闻名色变的人物;女儿的名望也不低,长女费鸦子,下嫁长安封家,次女费鸣儿则早夭。长子费逸空丧妻,次子费士理已娶妻,并且是皇甫家的后嫡:“摘叶飞花”皇甫漩。费宫娥则是费渔樵之远亲。
费家的旁支、分系不算,门徒弟子也除外,单止嫡系的高手,就有费渔樵本人,费逸空、费士理、费鸦子、皇甫漩、封十五等。而费逸空有两子:费洪与费晓,虽然年青,在武林中也大是有名。费鸦子亦有二女一子,江湖人称“封家费氏,二剑一刀”,亦是相当难惹之辈。还有一个费家中极有实力的年轻高手:费丹枫。
也就是等于说,萧秋水欲要救大侠梁斗等,则等于与费家为敌。
要与费家为敌。至少也得与以上那么多不易惹的高手为敌。
——这种梁子,就算权力帮,也未必愿意挑。
也许就是因为不愿挑,而费家又加入了朱大天王的背景,柳随风等人正要藉费家来除去萧秋水,或藉萧秋水来除去费家。
无论是哪一方面获胜,对权力帮都大大有利。
萧秋水苦笑。
他感觉到连阳光罩下来的光线,也是苦的。
紫凤凰临走时,头还翘得高高,她人也高,就像一只很倔傲的凤凰。
“你要与费家为敌,我也不阻你,我在这儿等你,是柳五公子要我完成的责任。”
“你的死活,本就不关我事。”
“反正费家现在正要到处引你出来。你只要去到终南山,就会遇到费家的人。”
“也许……我也会去终南山,或者上华山,亲眼目睹你怎么死去吧!”
萧秋水终于上了终南山。
终南山云烟围绕,宛似仙境。
萧秋水想起:他一生中很多重要的战役,多在山中或水边进行。
山是名山,水是名水,山水能留名千古,但他那些战役呢……随着山的风化、水的流逝,如人的消殒般逝去……
——他在水边望见唐方渐小的身影在崖边……
——他在山上目送唐刚带走了受伤不知生死的唐方……
他真想折回川中去找唐方。
可是他还是到了终南山。
而且往华山翻越。
到目前为止,他还未遇见所谓的“费家的人”。
萧秋水往长安南行约五十里,经“弥陀寺”后至“流水石”,再转至“兴宝泉”“白衣堂”、“大悲堂”、“甘露堂”“竹林寺”“五佛殿”,但见山中森林蔚绿,清石灵泉,秀发莫已,类近江浙山水。
然后再经“朝天门”,景色至此,仰望可见三峰并峙,高耸云端,云烟围绕,有说不尽的舒情与苍寞。
过“五马石”后,即登“一天门”。“一天门”虬松苍藤,石隙奇状。岸岩奇突,与“胜宝泉”的“漱石枕泉”各具奇胜。
然则萧秋水却无心赏胜,只从“圆光堂”的沙弥处得知,近日在终南岱顶,亦即北五台、常有陌生人来往。此乃自岱顶“圆光台”所传达的消息。
萧秋水于是决心上岱顶。
如果费家的人匿伏在华山,那终南山就是他的前哨,欲图攻到中心,先毁了前哨再说。
上访顶的险道上,一直有两个人,跟在萧秋水不远处,高谈阔论。
萧秋水初以为这两人是为跟踪他来的,所以十分留意,后来听他们的谈话,知并无恶意。
“你看,一路上来的寺庙,挂满了什么御赐的匾牌,每个皇帝都有,好像替他们供奉长生殿位似的,真是无聊。”较为高爽利落的男子说。
“简直讨厌死了。小时候母亲强迫我念《论语》,啊呀呀,一个字,七八个意思,五六种读音,什么古今字呀、考证呀、注释呀,真是我的妈。孔子的话,很有道理,这点我承认,就是文章太刁难人了。”另一个精明精悍的女子接道。
“胡说,”那高的男子道:“你真没念过书,孔子是‘述而不作’,书不是写的,而是他说的,他弟子来誊抄,就是手抄本啦。”
“嘿”那矮的女子说,“那么文字艰深,势不于孔老夫子的事了。我知道了,孔子可能写作慢,讲话快,他就请人来当他的文书,他来说,别人来写……”
“是了。孔子写作不擅长,这点倒是发人所未见呢……”
“说不定他在创作上还有挫折感呢……他弟子促他成书之后,还到七十二国去周游,定必是推广他的著作……”
“喔,当时他的名声一定是不够响,各路关系没有搞好……反观老子,就聪明得多了。”
“何解?”
“老子的道德经,人人朗朗上口,都不是‘道德’两个字吗?!”
“有道理……没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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