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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到情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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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终于被我天仙般的绝美容颜迷倒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本就美丽的容貌因充分休息后更显容光焕发。
她毫不客气地回他白眼,“我若要为谁迷乱也绝对不会是你。更何况,你、你不是有风炽了?”
虽然心里对这两人的暗潮汹涌早就有底,但那日她依旧被他吓了一大跳。
这花珏做事果真是随心所欲、不顾后果。
“喔,原来是嫉妒我和风炽要好哪。”无视她突然结巴,花珏懒懒地道。
“我、才、没、有、呢!”她忍耐地回道。
可恶,这人自恋的程度已经到了神的境界了吧!
更何况打从那日后,风炽每每见到花珏不是怒火更甚,就是默不作声,她猜想,那日风炽肯定是被花珏设计了。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风炽可不是一个能任人摆布的人,她对于这两人的后续发展极有兴趣。
不过在此之前,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我是要问,怎么都没人发现咱们柳庄庄主就是当年水榭门的遗孤呢?毕竟,当年的“水榭四座使”与“柳庄四使”皆以花鸟风月为名呀!”这么明显的相同点,怎么可能没人注意?
那些叱吒风云的江湖人究竟是凭着什么在道上立足?连这么一点观察力都没有,难道这些江湖人全是些只动手不用脑之辈?
“唉呀,什么时候鸟使姑娘也关心起咱们庄内事了呢?”花珏迂回笑问,并未针对她的问题回答。
“关心庄内事本就应当,毕竟我也是柳庄的一份子。”她喜容四两拨千金的回回去。
哼哼,这些年来受到足智多谋的少主、诡计多端的花珏训练,她现在可不是省油的灯。
“哦?原来喜容小姐今日才想起自己是柳庄的一份子哪。”花珏笑容不减,语带轻嘲。
当他与她一般傻啊?既然要他据实以告,就该想个可说服人的好理由。
“我、我只是觉得,打从去年开始咱们的行动未免太过顺利,好像事有蹊跷……”唉呀,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喜容只好老实说道。
大家老若有似无的让她避开有关水榭门之事,就连少主吩咐的事情,也都只让她接触较无性命之虑的柳庄商行等“小事”。
她可以理解这是因为她不懂武,除了成为大家的包袱外,对于复仇这事根本帮不上忙,也因此她就顺着大家。
但若连特意被区隔的她都感觉到了异样,那肯定是有问题。
少主一向聪明过人,庄内庄外大小事情都是由他计划,而最常和少主商谈的又是才智不下少主的花珏,因此她相信这两人肯定早发现里头有问题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让她知道了。她真的很担心大家的安危,但最近少主实在太危险了。她能避就避,因此只好找上花珏。
如果可以,她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快乐的活下去,但这是因为自己失去了记忆,强迫对当年一事仍记忆犹新的其他人与她一同淡然视之是不公平的。只是报仇可以,但她可不愿大家好不容易留下的小命因此而丢了。
“你啊,有时间对这种杂事精明,怎么就对少主这样少根筋!”见她今日似乎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花珏忍不住轻叹。
“少主?这跟少主有什么关系?”对于花珏意料之外的叹息,她有些不解。
“唉,傻子就是傻子,你与少主之间的事,也轮不到我来开导。好,难得你终于有心关心咱们这事,你执意要问,我也没什么不能说。
“江湖上除了那些屈指可数屹立不摇的门派,剩下的小门小派起起落落,一年内消失的多不可数。虽然当年咱们“水榭门”曾名噪一时,但终究过了七年,七年内能发生多少事,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水榭门”凭什么让大家不忘?七年内多了多少门派?想有所作为,就得设下规矩。制度总少不了些堂主、使者、护法的,这些称呼来来去去也就那些了,如何不重复?更何况这些也仅止于供他人闲嗑牙时有个名讳可称呼,嘴里称的是什么,多数人是不会在意的。人哪,与自己无关的事是不会在意太久的。”优雅的从冬秀手中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最后还意有所指的笑道:
“换言之,会不计一切执着的,通常也是那人极为在意的。”
“什么?”劈哩啪啦的说了一大串,要人家怎么懂啊?
见她眼露迷惑,花珏哈哈大笑。
“丫头,要是你这呆瓜脑今日马上就能开窍,少主也不会不知拿你如何是好了。”顺手拍拍她的头,虽是居心不良的想弄乱她的发,其中亦多少带了点兄长般的宠溺。
不过这样的亲近有人是不领情的,被揉成鸟巢头的喜容回瞪他一眼,“花珏,你又耍着我玩对不对?”
“咦?有这么明显?笨鸟笼竟也察觉得出人家耍着她玩哪?这可是柳庄之福,可喜可贺哪!”他更加故意地恶劣笑道。
“你——可恶,不理你了!我要先回房试试“回仙”,你一个人慢慢喝吧!”
确定眼前人果然又是寻自己开心,喜容嗔怒回道,抄起桌上的配方,气呼呼的带着冬秀与大头离去。
对于花珏方才那似是而非的一长串话,她需要点时间消化。
“啧啧,果然还是个傻丫头哪!”待她走远,花珏又嗑了颗瓜子,对无声无息踱至他身后的人说:
“您说是吧?少主。”大伙皆希望喜容能回复记忆,以为当她记起一切后,便能回到当初热情的模样。
现在的喜容虽认真的执行着少主交代的每一件事,但就是少了发自内心的意愿,对柳庄的感情态度轻轻淡淡的,可有可无。因此越是如此,大伙越是极尽所能的逼她,希望她能积极点。
但今日看来,反倒是他们多虑了。小喜容也许性子变了,然而七年毕竟不算短,虽不若往昔,但对柳庄的情感仍是重新点滴累积。
想来丫头也非他们所想的那般冷情。
若不是这些日子忙,以及众人执着于她的记忆,他们应该能更早发现的。
柳熙斐坐至方才喜容待的位置上,花珏为他斟了一杯茶水,笑道:“少主,喜容丫头以她自己的方式护着你呢!”
小丫头平日虽让他耍着好玩,倒也不是愚鲁之辈,光是懂得恩威并施这点,就该为她鼓掌叫好了。
知道略施小惠,以固人心,且寻常人皆不免拿人手短,何况是身份矮人一截的下人呢?一朝遇到肯待自己好的主子,感受到的恩泽肯定比一般人深刻,这样浓厚的感激,衍生而来的忠诚就更牢不可破了。
同时以主子的身份适时表明自己的地位,避免下人因主子的好性情而犯上,三不五时要他们试些有趣的小毒,藉以巩固自己的威信也是一计。
将来万一水榭门旧事重演,最起码可确保背叛的人不会是从鸟苑里出来。更甚者,鸟苑里奴仆的忠诚足以守护她及庄主,心甘情愿成为一批死士。
只不过想到那些动物药丸,花珏不禁摇摇头,那种东西也只有喜容能想到了。不过,依她善良不喜见血的性子,使用这种吓人重于害人的小伎俩也不失个方法。况且,就某些时候而言,这种令人丢脸的毒药丸,更能让那些自命清高的江湖人生不如死。在面子、尊严重于一切的世界,他们肯定宁愿求个一刀痛快,也好过未来都得学着猪叫狼嚎过一生。
如此说来,他与风炽倒是显得慈悲许多了。
虽然小丫头目前极有可能还未察觉自己在做的事其背后的深意,也有可能是她善良又贪玩的性子因缘巧合的误打误撞到,但不可讳言的是,丫头有收买人心的天分。
而聪明绝顶的少主,肯定早就看透了。
“少主,喜容丫头也许并没有咱们想的那般不在意呢。”由自己方才推出的结论,花珏兴致勃勃地道。
“依我看,喜容正在帮您减低历史重演的可能性,以及“积极”的让自己回复记忆。”方才他可没漏了喜容桌上那一小碗药汤。
他当然没傻到以为喜容丫头喝了这么多年的“四物鸡汤”都没发现那是他特地为她调制的药汤,希望对她的记忆有些帮助。肯定是因为大家的在意,尤其是少主的在乎,她才会默不作声的乖乖喝了这么多年。
“……”这些天也察觉到这点的柳熙斐未置一词。
傻丫头,有心机做这么多事,却无心思考他的心意。他暗自叹息,却无意说出口让花珏有嘲笑嬉闹的藉口。
“你玩你的,别玩到这事上。”
“少主,要您这温吞的个性,及丫头不开窍的心思,这事可有得磨了,不如听听我的意见。”
他花珏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希望少主让他为此事助上一臂之力,也可看点好戏……
“愿闻其详。”柳熙斐扬眉,静静的喝茶。
“依我说,容丫头适合单刀直入,您只消抓她过来,吻她个昏天暗地、晕头转向的,包准她什么情意都想起来。要像你们这细火慢熬的要闷到什么时候哪?倒不如这大火一炒,这道喜容小菜还不快熟上桌吗?”
“就像你和风炽?”柳熙斐身为庄主,理所当然的清楚着柳庄内的每一件事。其中当然也包含风花二使“情感生变”的最新进展。
“呃,不一样,风炽我是使了点“激进”的小手段……”花珏脸不红气不喘的镇定回道。
“担心狗急跳墙?”轻啜一口茶,柳熙斐淡淡笑道。
“……”真狠!随口一说就将风炽归入了犬类,那爱上风炽的自己又成了什么?少主连转个话题都能骂人,他还是见好就收吧。
花珏话锋一转,“少主,倒是对于丫头刚才提出的质疑,您想必早就察觉了吧?”
“有内奸。”他淡淡的说道。清冷嗓音吐出的是再确定不过的肯定句,显示他早发现这一切,当然也有所防备了。
虽然方才花珏对喜容说的是实情,然而除了喜容外,花风月三使与他当年并非足不出户之辈,七年前的少年与如今的他长相并无太大差别,就算不对称号起疑,但在见了他们本人后依然无所觉就有问题。所以定是有人事先指点装傻,虽然不明白原因为何,但这其中必定有鬼。
虽也有所觉悟,但花珏仍不免惊讶。
“少主您不怀疑我?”他笑问。这么诚实的招了,他要是内奸怎么办?他忍不住想明白少主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于是故意如此问道。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在试探你呢?”柳熙斐亦笑答。
啧啧!太聪明的人就是无趣,不似傻丫头与风炽那傻牛,稍稍撩拨就能见他们气得直跳脚。确定从少主这挖不出什么有趣的反应后,他正色问:
“连丫头都感到不寻常,少主您还执意复仇吗?”一个七年来都藏得天衣无缝的奸细,何以近日故意让他们察觉呢?
是大意?还是警告?他们的复仇计划不会生变吧?
“事情都起了头,万万没有停止的道理。”柳熙斐噙着笑,但笑意未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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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柳熙斐再次召集四使于议事厅内,准备发配此次的任务。
“月使,庄内的事还是依然麻烦您了。”柳熙斐先是有礼的对月使道。
月使一向负责庄内事务,庄内事多繁杂,因而通常不外配任务,顶多偶尔在众人讨论时发表看法而已。
接着柳熙斐转对花使道:“花珏,你先至侠豪堡下毒,要似朝露教的独门“血露嗜”,若要解毒只许以内力逼出,下毒的剂量恰巧足够让他们来向柳庄花使求援,或直接找朝露教要。”
“少主?”花珏讶问。
“我要他们来求咱们柳庄,或是与朝露教两败俱伤。”柳熙斐解释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少主,不担心朝露教直接帮侠豪堡解毒吗?毕竟这两派皆是当日参与灭门的狗贼。”花珏再度问出自己的疑惑。
“正是因他们当时参与水榭门灭门案。七年前为得水榭门的珍宝,彼此早已互生嫌隙,我们此举不过是为他们起了个头。若是朝露教当真为其解毒,咱们更可一举歼灭此二派,毕竟要解毒极耗内力,趁着他们气虚体弱之时,正是绝佳的复仇时机。当年灭咱们水榭门,本就没留他们的打算。不过,我估计朝露教多半袖手旁观,由咱们为他除掉一祸,他们定是乐观其成的。江湖人“利”字当前,且朝露教日前才承诺永尊柳庄,想必不敢贸然行事。花珏你留守庄内等人吧,侠豪堡多半只能求助咱们柳庄花使了。而我记得你的“生何欢”能解百毒,却得定期服药,否则死路一条,届时,就给侠豪堡吧!”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倒要看看侠豪堡主作何选择。”
“是。”花珏恭谨回道。明白了少主的意思,他不得不对少主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举除掉两派而不沾腥,这般天衣无缝的计策也只有少主想得出来。
“容儿,你随我一道至沉雪派。”
“啊?是……”柳熙斐冷酷的指令令她一时傻住。以往要与少主一同出游,她总是会再三讨价还价,此次却一反常态的楞楞答应。
少主是不是太狠了些?连人心与人命都可以这样算计……
当年究竟是怎样的惨况,为何在场的人对于这样残忍的报复视若无睹?纵然不赞同,她仍一如往常的沉默。
自己不能接受是一回事,若此时强行阻止,坏了少主计谋,因此害了大家又是一回事。她不希望自己一时的同情心反倒危害了大家。她只能强行压下想要为敌人求情的念头,噪持沉默。
这一切当然没逃过柳熙斐的眼,不说喜容脸上藏不住秘密,光是他对她的在乎与认识,就足以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柳熙斐沉吟了一会,取消原本除掉水琶派的命令改口道:
“风炽,继续盯着水琶派。除了咱们柳庄,我不要他们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朝露教与侠豪堡这两个当年的主事他是不可能留下,不过水琶派这样因一时贪念的小角色他可为了喜容勉强给予一次机会,毕竟厉名山已除,水琶派暂时不成气候。
“是。”此时月使突然站出来说道:“禀庄主。”
“月使?”
“恕老婆子直言,水琶派的内线张雄不能留。”
“月使何出此言?”
“水琶派副掌门方器天性多疑、狡猾贪婪,近来我庄屡次破坏已使得他起疑,加上李大正几乎是咱们暗中协助拱上掌门宝座的,难保方器不会利用张雄唯利是图这点,扯下李大正再反咬咱们一口。当初咱便是对其诱之以利,需提防日后他会因己身利害反出卖咱们。”
“张雄的个性一开始便是如此,咱们不也是看中这点才用他的?”柳熙斐淡淡回道,这样的人虽无法信赖却好掌握。“至少,现在还不是决定是否留他的时机。至于李大正,咱们当初顶多帮他除掉阻挠他之人,那也是由于那些人恰巧是当年参与灭门案的凶手,至于水琶派内务咱们并无多加涉入,李大正若因此感激咱们柳庄就由他,但方器若要因此拿这当个藉口是万不可能。
“而李大正这掌门之位能不能坐得牢,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他日若是被方器扯下,怪不得别人。”
“庄主——”月琴仍想再说什么,他手一扬,阻止她继续发言。“别说了,我自有主张。”
“是。”纵还有话想说,月琴也只能暂时按下。
“那么,大家先各自回去准备吧!”
“是!”
第四章
柳庄布坊的种桑、养蚕、取丝、织布、染布都自给自足,再透过庄内适才用人的制度,就算庄主不派人监督,各处布坊也能独立运作,但即便如此,还是得定期巡视。
身为负责布坊买卖的鸟使,喜容每季皆会巡视各商行一回。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行多了少主。
那日她一如往常欲提前离庄时,却被少主叫住,要求与她一道巡视布行后,再一同前往沉雪派,反正顺路。
合情合理的理由,喜容拒绝不了,只得接受。
她当然知道顺路,但她不想啊!本来还抱着侥幸的想法——也许少主会隔个几天再与她会合,如此一来她至少有几天安心的日子。
少主最近对她越来越亲昵,让她越来越害怕。
她偷偷瞧着身后的少主。临行前他担心她骑术不佳,硬是要与她共乘一骑,明明冬秀也跟着,有冬秀跟着就可以,何必硬要她上他的马?
反正最后她总是说不过少主的,也只能由他,然后一路上再不断后悔着自己怎未多加坚持。
她一脸遗憾的盯着跟在后方的冬秀。好想跟冬秀一起喔……冬秀的马儿不像少主的神驹又高又大,安全多了。
即使她明白少主不可能让自己掉下去,但这样的高度还是很可怕啊!而且,身后的少主也很可怕……
“容儿,在想些什么?”突然,柳熙斐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没、没什么。”她身子一僵,耳根子红透了,少主就不能用正常点的姿势说话吗?
“容儿,你就这么讨厌和我一道出来呀?连和我说句话都不肯?”
“……”少主这么厉害,连未瞧见她的表情都能识破?
“容儿,你当真这么讨厌我?”低哑的嗓音、难过的语调,轻易的让听者为之不舍。
“……没有的事,”虽然她很怀疑少主是否真的感到难过,但她还是努力安慰他,“只要少主您别再对我那样……我也不会想躲着您……”她很认真的说着。
她不是不清楚少主对自己的好,但任何云英未嫁的姑娘机算计的场合,而少主在布行出发前的那一吻,更是令她尴尬害羞得想远远躲避少主。
因此一入沉雪派,她就悄声对少主说:
“少主,我可不可以别进去了?”
不待柳熙斐回答,沉雪派掌门沉七完全不当她是一回事,讨好地对柳熙斐道:
“没错没错,柳庄主,就让丫鬟们留在院里吧。”
沉七说那话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留下似的,若不是她真的讨厌那样的场合,早就赌气留下了。
柳熙斐知她不爱这种场合,仅从车上取下一件白毛衣裘裹着她,柔声要她自个儿小心,吩咐冬秀好生照料着,这才随看傻眼的沉七离开。
目送少主与沉七离去后,她开口问身旁的冬秀:
“冬秀,你瞧这沉七如何?”那唯唯诺诺的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胆参与当年灭门案的样子。
“不成气候。”冬秀淡声回道。
“是吗?你也这样认为哪……”连冬秀也这么觉得,那沉七肯定不是个角色。
由着初次到访的客人自由在府邸来去,若不是极有自信来人不会作乱,就是极端愚昧,从沉七完全认不出她为柳庄四使之一,全心专注于少主身上,恐怕是属于后者了。
啧啧,一派掌门若是连识人之能都没有,也就不必担心他日后会成为柳庄的威胁了。她就算原本对沉七存有一点疑虑,担心他会是个劲敌,也在见到本人后完全不担心了。
即使柳庄以布坊织绣起家,也不代表柳庄下人可穿着这样价值不菲的衣裳吧。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深红锈金锦衣,与少主方才套在她身上的雪白貂皮华裘。这样的华贵衣裳怎么可能人人穿得起呢?
她随即侧首看了一下冬秀的衣着,唔,也是一身白色锦锻劲装,毕竟是喜苑的大丫环,少主大方得很,莫怪沉七认不出她们的差别了。
少主这一连串铲除与灭门案有关联的门派的计划,也只求找出当年的主谋;毕竟当年事情发生得太快,压根没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般人都会想弄个明白的。
而之所以只求主谋,不对其他杂门小派赶尽杀绝,仅略施小惩或警告的原因是——一个会任由贪婪主宰脑袋的人,今日不除,他日也将败在自己手上,如此一来,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也因此,这些年来虽查获不少相关人士,但皆未有什么大动作。当然,这与她坚持不主张血债血还不无关系。
如今沉七有眼无珠到将她视为柳庄一名小丫鬟,倒也省事许多。
只不过……她摸摸自己的脸颊,自己真的是丫鬟脸吗?
虽然比不上少主与花珏的俊美容貌,可她自认为还算甜美呀,怎么人人尽当她是一名丫鬟呢?
上次在月牙客栈好像也被当成丫鬟……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冬秀,我当真长得一张丫鬟脸吗?”
“还好。”冬秀还是一贯恭谨却冷淡的回答。
“……”这样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瞪着冬秀,见她毫无反应,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冬秀,你要安慰我也该有诚意一点。”
“……”又是一阵静默。
算了,她将一切归到少主与花珏身上,一定是与他们一同出现才会这样,不论是谁与他们站在一块儿都会相形失色的。
而后,很乐观、也很无所谓的,不再探究这件事。
总之,沉七肯定不会是当年的主谋。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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