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画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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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水湖的水已经被稀释开来，将其倾入灵土中最高的一处方圆千里的大山之上，形成一片汪洋大泽。因其水碧绿晶莹，且为碧玉八楞果汁所成，湖面上又有白云漫过，故名云碧泽！其山取名云碧山！

云碧泽之水由云碧山顶奔流而下，一泻千里，是为云碧江。云碧江分出无数的支流，几乎流淌过灵土的每一片土地，将盎然的生机播散在灵土的浩浩大地之中！

云碧江之水流淌过灵土各处之后，又汇聚成河流重新流淌到云碧山的地下，由一个引水法阵引回云碧泽之内。

第94章　　三界之中

广陵散在弄完云碧湖之后突发奇想，将碧玉八楞果种在了云碧泽之畔，引泽水浇灌。只是须臾之间，泽畔就长出一棵参天大树来，正是碧玉八楞果树，树上已然结满龙眼大的碧玉八楞果来。虽未长大，但这个发现，已经着实让师徒俩狂喜不已。

摘下两个碧玉果，发现竟然比原本的八楞果灵气还要浓郁几分！喜甚！

于是成千上万个碧玉八楞果就播种了下去，须臾之后云碧泽之畔已经出现了一片浩瀚的林海！

林海中异香扑鼻，每棵碧玉树上都结满了数量惊人的碧玉八楞果！碧玉林海中李老供奉设下法阵，留下几件法宝，只待果实落地就可自行收取藏置！

云碧山之外设下重重法阵，保护着云碧泽和碧玉林海的安全。而灵土各处的珍稀生物的周围，也都被设下法阵来保护其周全。

待两人从十母封镇戒出来的时候，一问在戒外法阵内护法的十大虫，竟然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夜时分！

戒中不知日月，浑不觉时间的推移。广陵散惊出一声冷汗，差点就错过了婚礼这大事！李老供奉也暗道好险好险，还好剩下三天时间可以逼徒儿就范，娶了璎珞小丫头！

广陵散赐给十大虫一些最近炼制的碧玉丹，然后着他们回去休息。现在十大虫在乾坤大地都有各自的洞府，手下万千，除去他召唤的时候，他们都是逍遥自在的妖王。

师徒二人也各自回府，在月色下化作两股清风消失不见。

仙界，玉皇宫。

昊阳坐在龙椅之上，脸上带着阴沉的笑意。问：“苍俊，事情查出结果了吗！”

苍俊躬身而立，他是一个面目冷峻的少年。答道：“没有！太古界无法进入，无从查起！”

昊阳皱了皱眉头，说：“我总觉得他是个人，而不是什么太古人！你且到人界走一趟，看是否可以发现那六仙宝的踪迹！”

苍俊拱手道：“遵旨！”

之后大步而去。

望着少年的背影，昊阳叹了一口气，脸色迅速的苍白了起来，神色萎靡。原来，他刚才一直都是在支撑着没有露出这虚弱之相。

前些时日与昊天相拼，着实让他受伤不浅。其实昊天帝看错了，以为他几万年就可恢复功力。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元神伤得很重，没有十几万年都休想恢复到战前的状态！

正因为如此，昊阳对当日帮助昊天帝的那人恨之入骨，直欲将他挫骨扬灰，让他元神永受炼狱之苦，不得超生！

想到那人，昊阳就怒火中烧，一口鲜血给气得喷了出来。过了许久，他才有些蹒跚的出了这座偏殿，漫步而去。

如果广陵散知道他能把昊阳气得吐血，不知他心中做何感想。是该自豪呢，还是该害怕？或许两者都不是。

妖界，天妖山。

两个老头正在下棋，棋子一黑一白，老头的衣服一白一黑。黑衣执白子，白衣执黑子。

“小黑，那小子你可要盯紧点，那可是我们妖界复兴的希望！”

白衣老头说。

黑衣老头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除了他风流快活的时候，连大小便的时候我都盯着呢！……那小子可真有眼光，媳妇儿一个比一个漂亮。”

白衣老头讽刺道：“你倒是想看，可也要天妖眼给你看才行！……怎么，看人家抱小妞儿你也淫心大动了？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小妖精来？”

“就你那眼光，不定找多恐怖的给我呢！我这老心可经不起你的折磨，敬谢不敏！要找，我也自己去找！狐狸精猫精都挺不错的，过会儿你盯着那小子，我去弄几个来过过瘾！”

黑衣老头满脸猥琐的神情，和方才的慈眉善目判若两人。

白衣老者道：“别说我没提醒过你，狐族和猫族那两个掌族的小妮子可不好惹，别便宜没占着，打你个老脸开花，那可就不好看了！”

黑衣老者闻言神情沮丧，道：“那还是算了吧，这么大年纪给弄得下不来台也实在难堪！”

两人继续下棋，他们旁边的一面镜子里，朦朦胧胧的显现出一个俊美少年和一群美少女在吃饭。那个少年一身白衣，道貌岸然，可是手却在旁边一个美少女的腿上抚摸着，美少女媚眼如丝。正是广陵散和喵喵！

李老供奉说过，天妖眼是自行运转的，这不错。可是他没有说这天妖眼是有两个老头在盯着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诸般行径十之八九都入了别人之眼，不知他会不会气得吐血，然后狂殴师父李老供奉至死！大概会的！

佛界，灵山。

真我佛祖宝相庄严坐于高高的莲花台上，头上卷发高凸。如同一脑袋的疙瘩。他笑问殿中下莲座中的金冠青年男子：“帝君此来为何？”

佛帝躬声道：“弟子有一画献于佛祖。”

殿上莲花台中诸佛菩萨都是一愣，只有佛祖一笑，道：“与我看！”

佛帝手中凭空出现一画轴，消失，现于佛祖纤长饱满的佛掌之中。

画轴悬浮，凭空展开，殿上诸佛菩萨皆看到了这幅画的内容。是一幅菩提树下悟佛图。图中人素衣赤足，盘膝而坐，双目微阂，似张似闭，嘴角微动，似悲似喜。两手作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禅意深远，隐有奥义。

真我佛祖微微一笑道：“身在尘世，心在红莽，而真意在物外。”

佛帝闻言一喜，道：“那我佛国的万佛壁就由他来画吧！”

佛祖微笑，点了点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闭目消形，离殿而去。

佛帝皱了皱眉头，然后骤然一喜，身化流光而逝。大殿上已无佛与菩萨的踪迹，早已离去。

那幅画在大殿中悬浮着，画的末尾处盖一印鉴：珞散山人！

画轴突然卷起，化作一道白光向灵山下飞去。

佛国首都皇宫之内，佛帝高踞于黄金宝座之上，座下两侧都是肃容而立的朝臣。

佛帝手向虚空一抓，那幅画轴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将画轴隔空递给一个老臣，道：“参禅，去把这个人请来，为我万佛壁执笔！……如若不从，毁了他。”

说完，将一个金钵给了老臣。老臣参禅一见这物大惊，然后又恢复平静。他躬身一礼，道：“臣遵旨！”

拿起画轴，悠然而去。

第95章　　　缘法

且说广陵散正在独自晒太阳，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睁眼一看，只见眼前多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正高傲的看着自己。

广陵散心中大惊，暗道这人好高的修为！同时也对他这看人的方式很不忿。

参禅傲然道：“我乃佛国帝王座下参禅，奉我帝之命邀你去佛国绘壁画。”

广陵散依旧躺在椅子里，摇头道：“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参禅再次傲然的说：“我乃佛国帝王座下参禅，奉我帝之命邀你去佛国绘壁画。”

广陵散不吃这套，他身上有宝贝护身，哪怕别人跟他来硬的！还是笑呵呵的说：“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参禅突然一笑，一道金光陡然将广陵散罩住。等十大虫他们和众女发觉不对赶来时，发现广陵散已经踪迹全无。

众女焦急得都要哭了。十大虫道：“主母们无需担心，主人应该无大碍。否则我们也不会好好的活着了。应该只是出了些麻烦！……主母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主人的。说完化作流光而逝。

参禅回了佛界。还未说话，佛帝便摇了摇头：“参禅，你果然一点都没有长进！”

“老臣罪该万死！”

参禅恭声道，却无害怕之意。

佛帝呵呵一笑：“不过，这也正是我派你去的原因。万物皆有缘法，这便是他的缘法！”

佛帝微笑，参禅也微笑。虽然，他并不知道佛帝所笑为何。

还有数人，或是微笑，或是叹息，感觉遗憾……

放下担心广陵散安危的兄弟和爱人，以及佛帝参禅等人不说，单说广陵散一被那金光罩住，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小觑了天下猛人和宝物——他浑身剧痛无力，种种宝物竟然都无法召唤出来，更别说用法力法术。

在他后悔自己轻敌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里！

停下来的时候，广陵散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另外一个他，也叫做广陵散——他的身体和灵魂一起化作飞虹灌入了这个他的身体里，合二为一！

他分不清究竟是飞来的灵魂融合了本身的灵魂，还是本身的灵魂融合了飞来的灵魂。总之，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是广陵散，一个一文不名的广陵散。

他的身边躺着两个少年，和他原来的两个好兄弟王二郎放山羊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们的名字是赵阿三和钱小四。

听着两个好兄弟的鼾声，俊逸少年广陵散却望着黑暗里的虚空久久不能入睡。这个他的记忆在他脑海翻涌激荡，重复了一遍人生的经历……这个他的身世，和以前的他有些相似。

这个广陵散今年也是十六岁。在这个世界稍稍富裕些的家庭里，像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成家了。而他呢！除了一个奴隶的身份和这座破房子之外别无长物。连自由都没有，更别说其他！

他所拥有的是四个好兄弟：赵阿三，钱小四，孙忠孝和李大五。躺在他身旁的小光头是赵阿三，小胖子是钱小四。他们两个也是孤儿，从林大娘死后三人就住在一起。

母亲在生下广陵散三个月后就撒手西去了。父亲是个好吃懒做的废柴，唯一的长处就是有个低等武士的身份，而母亲正是被父亲的身份和外表所欺骗，最后得到一个含恨而终的悲惨下场。而他也拜被横死街头的废柴父亲所赐，生下来不久就父母双亡变成了奴隶，而原本，他最差也该有个平民的身份！

他是由东院邻居林大娘抚养长大的。林大娘是个寡妇，无儿无女。她把广陵散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林大娘原本是个富商家的小姐，后来家境败落，她又所嫁非人，婚后一年丈夫就死在了青楼里。好在，她还有一点积蓄，手也很巧，靠着积蓄和做活卖字画赚点小钱拮据度日。

林大娘饱读诗书，精擅绘画，自小就悉心培养他这方面的才能。他也还算聪明，对于大娘教过的东西都能牢牢的记住，还偶尔举一反三，让大娘甚是欣慰，并且引以为傲。

奴隶的身份迫使他从六岁开始就于所在摇光城的如意坊伙房里服役打杂。只有晚上的时间才是自由的，他可以陪陪大娘，读书写字作文作画。他的文采字画都非常出色，十二岁的时候就可以装裱好拿出去卖钱，直到现在。

林大娘一直都在攒钱，打算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为他买一个平民的身份，得到自由之身。可是天不从人愿，三年前她一场大病不但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连房子都卖掉治病。母亲留给广陵散的房子他也打算卖掉给大娘治病的，可是她已然故去。

现在，四个好兄弟和不灭的梦想是广陵散生活下去的动力，是他积极生活的力量源泉。

这个他已经十六岁。十六岁的他，不想再过这种任人差遣和凌辱的奴隶生活——他卖字画攒起的钱已经有三十六两，只要到了五十两，他就能买一个平民身份恢复自由之身！想到再有一两个月，他就能攒够银子自由驰骋，一颗心都会蓬蓬的乱跳。

胡思乱想中，广陵散带着这个他的灵魂一起沉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梦见了母亲和林大娘。她们微笑着将他搂进怀里，温柔慈爱的抚摸他的头顶，他激动开心极了，想要笑，泪水却滑出了眼眶。

“孩子！你怎么哭了？”

母亲和林大娘问他。

“我太开心了！”

他抽噎着说道。

“傻孩子！”

母亲和林大娘笑了，她们笑着身影就渐渐淡去消失。

他想要留住她们，却只抱住了他自己。他无声的哭泣，泪水中有母亲和林大娘远远淡去的背影……

月光偷偷的斜照进屋内，轻轻拂在少年沧桑又稚嫩的脸上，藏在眼角的两滴泪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起一抹淡淡的炫彩的光晕。

第96章　　　铿锵少年

唐历二月初二，延唐人称这天为“龙抬头”每年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早起用灶膛灰在院子和院门口撒上圆形和条形的图案；还要用彩纸做成纸葫芦和凤尾，用短短细细的秸杆间次穿好，悬挂在室内的棚顶和门口。

据说，这样做可以保佑全家吉祥如意幸福安康。做完这些，有条件的人家还要在院子里生火来燎猪头和猪蹄，然后下灶做成一顿美味菜肴大吃一顿。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天都是个好日子，可以吃到美味的猪头肉和猪手。可对于广陵散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受难日！因为，他们服役的如意坊是摇光城最大的工坊，也有一个全城最大的伙房！

如意坊是摇光城南三百里外彩玉矿山的辖下工坊，专门从事彩玉石的粗精加工。工坊内共有工匠近五千人，他们在今天中午之前都必须要吃上猪头肉和猪手！作为如意坊大伙房的杂役，广陵散他们的任务是必须在天亮之前将所有的猪头猪蹄都燎好清理好切好。现在，已经接近二月初一的午夜时分。

“我二！大哥，这李屠夫又在玩我们！你看，咱们才三个人，可是他把一大半的活都给了咱们！这老乌龟，心太黑了！”

赵阿三费力的直了直腰，火光映照下的脸上和小光头上都是汗水，他伸手抹了一把，弄得到处都黑黑的。

“我干！是啊，大哥，这老乌龟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对咱们越来越刁难！不就是我们没给他上贡吗？我看咱们应该找个机会好好的修理修理他，让他别这么猖狂！他不也就是个平民吗！”

钱小四放下烤得滋滋冒油的猪头，愤愤的用力捶打着他那粗粗胖胖的小腰板。

“阿三，小四，大娘在时常和我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李屠夫虽然很讨厌，也对我们不好，但是你看看那几个小家伙都那么小，真把活平均分下去他们能干得动干得完吗？咱们比他们大好几岁，平日里他们对咱们也算尊敬，就当是替他们分担一下活计好了！”

广陵散笑着说道。

在广陵散和他的好兄弟之中，他的年纪最大，也最稳重最有本事，是五个人里的老大，他们都听他的话。

阿三小四转身看了看那几个累得不行的小家伙，都点了点头：“我二（干）也是！”

两人脸上的愤懑少了许多，又开始低头专心的干活。

小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抬起胖胖的小脸儿说道：“我干！大哥，你听说了没有，元宝斋本月十二公开招聘十名伙计，考试合格被录取者每月有二十两白银的薪金还提供食宿，如果是奴隶身份，还给买个自由身！大哥，听说他们只要求应聘者识文断字，你应该去试一试！”

阿三接道：“我二！是啊，大哥，像你和忠孝都应该去试试。就凭着大哥你长得这么漂亮，忠孝长得那么好看，再加上你们文采飞溅，是一定能被录取的！那时候，我们哥四个就好过了，呵呵呵呵！”

看着奸笑的阿三，广陵散忍不住笑了起来：“阿三，你就别发春了！哪有说男人漂亮好看的，那都是形容女孩子的！……呵呵！还文采飞溅！你当那文采是你掏的大黄汤啊！哈哈……记住了，是文采飞扬，不是飞溅！……哈哈……”

阿三小脸一红，也尴尬的笑了起来，小四看到他的样子很是逗人，也大笑起来。阿三被他们的笑声感染，忘记尴尬也跟着大笑。

笑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的悠长响亮。不远处那七个小家伙羡慕的观望。他们不知道广陵散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他们七个都已经累得要死，累得直想哭！还笑？笑个屁啊笑！

天亮前，广陵散三人拖着酸痛疲惫的身体回到三穷村。

由于昨晚偷偷烤了一些肉吃，此刻肚子饱饱心满意足的三人吧嗒着嘴回味肉的香味，不一会儿就开始呼呼大睡。

广陵散做了一个美梦。他梦到自己被元宝斋录取了，穿上了新衣裳，吃上了饱饭，那下饭的菜里竟然还有猪肘子肉！他还还赚了好多好多的银子，他抱着那些银子笑啊，叫啊，跳啊……然后还没等他娶上媳妇儿……他就醒了！

他发现自己紧紧的搂着小四胖乎乎的身子，小四在他怀里瑟缩着，那可怜兮兮的神情让他想起了被调戏的少女！阿三也在用一种十分奇怪还略带些许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我干！我二！我是那种有不良嗜好的男人吗？”

他愤愤不平，第一次用上了阿三小四的口头禅，而且第一次就全都用上！他豁然发现，原来这带有动作和器官的口头禅竟然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畅快！

我干！我二！净嘴往事成云烟，从此也用口头禅。

唐历二月十二，是摇光城元宝斋招聘伙计的大日子，也是广陵散和孙忠孝的大日子，更是他们兄弟五人的大日子！

第97章　　擦肩而过

奴隶是没有休息日的。好在广陵散是奴隶中最高的公奴身份，可以请假。但是请假一天要付白银五两给如意坊。真他娘的黑！

五十两银子就可以让广陵散由公奴变成拥有自由之身的贱民，白银五两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花了这五两银子，就意味着他离自由更远了些。当然，如果他被元宝斋录取了，就直接迈进了自由的大门里！

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如果这次招工的考核真的公平公正的话，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被录取。但他也有些惴惴，因为世事总是太难预料。

广陵散穿上了废柴父亲留下来的那件白色棉布长衫。身高近六尺的他穿上这身衣服后让四兄弟都眼睛一亮，嘴里啧啧称赞不停。便是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孙忠孝，也眼睛闪亮叫了三声好。

虽然没有镜子看见自己的样子，但是广陵散猜想自己一定很出色。本来嘛，他就长英挺俊逸，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大五在憨憨的称赞了广陵散之后，抓了抓他那颗大头，把广陵散按坐在炕上。他在广陵散头上一阵鼓捣，过了好一阵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手：“嘿嘿嘿！好了！哥几个，怎么样，看大哥是不是更帅了？”

阿三小四和忠孝都说帅，都说大哥实在是太帅了！广陵散偷笑，脸上却一副道貌岸然。

收拾过后，三人出门之后分道扬镳。广陵散和孙忠孝去元宝斋，阿三小四去如意坊，大五去裁缝铺当学徒工。

天还没亮，街道上的人却不像平日里寥寥无几。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从街道的各个方向走出来。几乎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也几乎都是奔的一个目标：位于摇光城最繁华的街道——平安大街黄金地段的元宝斋！

如意坊是摇光城最大的工坊，元宝斋则是摇光城最大的商号，也是年代最为久远的商号。它的名声之盛，可以上溯到百年之前。同时它还在九洲大地各处都有分号，名声早就远播五湖四海，天下皆闻！

或许正因为这样，今日去如意坊参加招工的人才会如此之多。作为年轻人，谁还不想找到一份有前途又有钱途的工作呢？

东西为街，南北为道。元宝斋位于平安大街中段与富贵大道交叉的十字路口的东北角上。天已经放亮，红金色的晨曦映照在一座五层高金色的恢宏建筑上，越发显得那建筑金碧辉煌，灿烂夺目——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元宝斋！

汹涌的人群从十字路口的各个方向汇集到元宝斋门前的广场上，偌大的广场竟然也没能完全容纳这汹涌的人群。一群元宝斋身穿绣金莲花的红衣伙计们在维持着秩序，应聘的人群排成若干队，由元宝斋的门前一直延伸到十字路口四个方向的街道远处。

望着这汹涌的人群，广陵散和孙忠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在他们来得早，排在了这一队的五十名以内，要是晚些，还不知会在什么地方！

看着眼前那金碧辉煌的建筑上那三个大字“元宝斋”兄弟俩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强大的必胜信心。他们的性格不同，但有着同样的才华和执着。

“安静！安静！如有不遵守秩序，擅自出列者视同放弃应聘资格！”

一声锣响，一声警告，让现场安静了片刻。一会儿，人群又聒噪起来。

在焦躁的等待中，朝阳已经从东方冉冉升起。元宝斋映照着金色朝阳更加炫丽夺目。在金色光芒和声音汇聚成的海洋中，广陵散忽然有种如坠梦中虚幻恍惚的感觉。

他忘记了等待的烦恼，忘记了声音的嘈杂，沉浸在一种异常玄妙的境界中，如醉如痴，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身周的变化。

“啊……疼死我了……疼啊……”

一阵刺耳的惨叫声把广陵散从梦幻中拉回到现实，顺着声音的方向，他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老头在嚎叫翻滚，汗水和灰尘模糊了他脸和衣服的本来面目，只有花白的头发隐约昭示着他曾走过的漫长岁月。

广陵散不明白老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老头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去救这位老人。因为除了他和忠孝以外，别人都只是在看热闹。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