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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画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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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热，习惯了潮湿阴冷的他感觉有些不适应，有些眩晕。走了一会儿，歇了一阵儿，才好受了一些，渐渐适应了环境的变化。
看着这个美丽炎热的世界，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暖意，只有冰冷的杀意和仇恨。可是嘴角，却挂着微笑，一如当初在囚室割根而食的阴森笑意。
一看到他这笑容，身边四个曾经目睹他那番“壮举”的守卫就更加害怕，腿肚子都在哆嗦。
人的名，树的影。现在的广陵散在彩玉矿山守卫们的心中已经成为恶魔的代名词，这是他进行那场震撼人心的表演时绝难料到的事情。
五人来到一座矿山脚下。无数的奴隶背着大石头从山上走下来，将石头背进一个有着高墙的大院子里。山上，院子里都叮叮当当的响，但是除了这样的声响和四处传来偶尔的打骂声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天气很好，劳动场面很热闹，可是气氛却紧张而压抑。
守卫将广陵散押送到院子里，把他交给一个又黑又壮长相凶悍的中年大汉之后就匆匆离开。
黑大汉狠狠的盯着他，鄙夷的道：“你就是那个吃自己老二的阉人广陵散？”
广陵散在路上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公子哥他们只想折磨他，让他屈服甚至疯狂，却并不是真想杀了他！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敢杀了他！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还猜不到。
既然这样，他就没必要活得那么忍气吞声。谁要惹到他头上，也只能怪那人倒霉，让他好好发泄一下憋了太久的怒火！真没想到，倒霉鬼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
广陵散没有说话，微笑打量四周，看有没有称手的家伙。
“小太监，我和你说话呢。你他妈找什么？”
黑大汉骂骂咧咧。
“我找到了，就是这个。我干你娘嘞！我就找你！”
广陵散拿起一把铁锤，一边咬牙切齿笑着说话，一边铁锤结结实实的砸在黑大汉的膝盖上。
骨碎的声音和惨叫声同时响起。黑大汉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抱着左腿翻滚嚎叫着。惨白的骨头茬子扎出裤子外面，鲜血迅速的染红了灰白的地面。
闻到了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广陵散突然感觉很兴奋，就像他饿急了吃死人肉时的那种异样的快乐。
这时他意识到，他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嗜血凶残的怪物！可是，这不能怪他，被公子哥他们这样折磨，如果能不死不疯，都会变成他现在这样！
嗜血也罢，凶残也罢，怪物也罢。无论做什么，他以后都绝不会再去做软弱无力任人宰割的好人！他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
院里院外的人都被黑大汉这声惨叫惊动，守卫们迅速向广陵散扑来。
广陵散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他微笑着说道：“只有我是废人吗？你也是！”
说完，右手的铁锤砸在了黑大汉的命根上。
随着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黑大汉的那里一片狼藉，人疼得昏了过去。
守卫们围了上来，却没有人敢上前。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是个不要命的，连命根子都能自己割下来炸了吃，而且还吃人肉，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广陵散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灿然笑道：“真没意思，两下子就昏过去了，一点儿都他娘的不过瘾！爷爷不陪你玩了！”
说到爷爷两个字，他的眼神一黯，心中暗叹一口气。拿起铁锤，他走进了院子里面的工坊。
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个守卫敢说句话。这也不怪他们，他们的守卫长都被撂倒了，他们又哪里敢说话！见广陵散走了，守卫急忙抬起黑大汉去看大夫，还有守卫去报告三级守卫长，也就是黑大汉的上司。
第112章 魔鬼草地
在院子里干活的奴隶们都被广陵散的壮举深深的震撼了。在他们的心中，他成了一个传说般的存在——他是彩玉矿上有史以来第一个敢如此嚣张霸道的奴隶！更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广陵散不知别人是如何看待他的，对此他也不感兴趣。进了工坊，守卫们也不敢去管他，他就在工坊里晃来晃去，看看彩玉石是如何从矿石变成宝石。
要是在以前，他会很有兴趣，现在却意兴索然，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同时，他也在等待下一番争斗，想到鲜血和惨叫，他就兴奋得浑身颤栗。
可是广陵散最终还是失望了，没有人找他算账。他也找不到看起来碍眼的人，总不能拿那些守卫撒气！他还是一个有自己原则的人，无仇无怨的，他下不了手。
一个奴隶在晚间时候很是敬畏的奉命领着他去吃饭，然后回工棚里睡觉。
他泰然处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香甜。他不担心晚上有人来偷袭，最多就是受些苦罢了。
也有一些担忧——他怀疑要是忠孝他们来赎他出去，恐怕是很难。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走一步看一步，想多了也没用！
这段时间的惨痛经历，已经让广陵散变得无所畏惧，心境心智已非他日可比。他已经真正成熟起来。
翌日清晨，四个守卫来找他，要带他去另外一个地方。他微笑点头，随着就走。对于他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现在能让他兴奋的，只有报仇雪恨和见见四个好兄弟和阳春雪。其余皆不足以影响他的情绪。
沿工棚和食堂向西不远有一座山。过前山到后山。山的后面不像山前那样崎岖难行，放眼望去都是平坦开阔的缓坡。绿树芳草覆盖了这片广阔的土地，本来是很美的，可惜无数的坟包影响了这份美感，让这里看起来凄凉且阴森。
五人走在坟丘之间，偶然有硕大老鼠昂然而过，吓得四个守卫战战兢兢。
广陵散信手抓起了一只大老鼠把玩，老鼠挣扎尖叫了两声，最后被他揉捏得舒舒服服的伏在手心处。这是他在黑暗囚室中无聊时玩的小游戏，却把四个守卫吓得离他更远，看他的眼神也不再是畏惧，而是深深的恐惧！
他笑了笑，继续走他的路，玩他的老鼠。在他看来，老鼠要比人好太多了，不像人那么狡诈狠毒，你对它好，它就对你亲近。
“禽兽不如，我原本以为是骂人的话。现在看来，能如禽兽般真诚的人，恐怕真的不是很多！如此说来，衣冠禽兽一类的词倒是对人的褒奖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莞尔。亲了亲手上的大老鼠。
四个守卫见状一阵恶心，三个勉强压了下去，一个没忍住到一边大吐特吐。
广陵散放声大笑，狂放的笑声在山野中回荡，恣肆嚣张，豪壮悲怆。久久不息！
下了山坡，是一片依旧平坦的田野。一座红色小院子突兀的出现在密密麻麻的坟丘中间。这座小院子红得刺眼，红得异常，就像是用最鲜红的血染过一样。
守卫们看见那小院子，脸色都变了。四人哆哆嗦嗦的走了几步，然后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一个守卫颤声道：“你……你自己过去吧，那院子里住着一个老头。你找他就行了，他会告诉你做什么的！”
说完，四人就匆匆忙忙跑掉了。
广陵散发现他们对这院子竟然比对自己还恐惧，心中也有些好奇——究竟这院子里面有什么，让他们如此害怕！
他无所畏惧，放下已然酣睡的老鼠，微笑着向那血红色的小院子走去。
走到离小院大约十丈之外，他就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向前一步远的距离，青草突然高出一大截，异常茂盛浓密，颜色也更鲜嫩诱人。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滋润着它们，才让它们长得如此之好。
还有些诡异的是，这片草地在轻轻的波动，如同水面拂风荡起的波纹。
现在明明就没有一丝的风，这片草地中的草为何会动呢？广陵散这时除了好奇兴奋以外，心中也有一丝惴惴不安。对于未知的事物，他也难免心中紧张。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一把轻飘阴幽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面对死尸和无边黑暗他都没有害怕过，可是此刻，他的全身寒毛都在竖起，脑后一阵发凉，冷汗瞬间就湿透了后背。这声音，实在不像是人能够发出来的！
不怕人，不怕折磨，不怕死，不等于他不怕鬼！
“听～说～你～喜～欢～吃～人～肉……我～也～很～喜～欢……太～高～兴～了……终～于～有～人～和～我～志～同～道～合……快～进～来～吧……我～给～你准～备～了～一～条～大～腿……很～嫩～很～嫩～雪～白～的～少～女～大～腿……血～还～是～鲜～红～滚～烫～的～呢……噶～噶～嘎～噶……”
“我干！我二！”
广陵散听到那轻飘飘的声音和让人倒牙的笑声，许久都没用的口头禅都给用上。
他现在真想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偏偏这时候那小院子里飘出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和异常的香味儿！
这两种味道都牢牢的吸引了他，如同魔咒一样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离开这个地方。反倒是鼻子开始不由自主的用力嗅那气息，口水也不由自主的用力吞咽着。刚吃过早饭，可是他又饿了，而且感觉饿得快要发疯了！
“噶～噶～嘎～嘎……你～倒～是～很～想……可～是～你～有～那～趁～手～的～家～伙～吗……嘎～嘎……”
那分不清男女老幼的声音邪邪的笑着，充满了嘲弄和讽刺。
广陵散心中的恐惧被这话刺激得消失无形，他恨这人如此嘲讽他的缺陷。
骂人不揭短，揭短准翻脸！
“进去便进去，莫非我还会怕你不成！”
他怒冲冲的就走进了草地，向那小院子走去。
他走进了草地，便有了些后悔。这草地看起来和走上去有天渊之别。
在这草地里走着，脚下软绵绵的起伏不定，就像走在一条偌大的蛆虫身体上，让他身体摇摆找不到平衡，感觉十分不舒服。
这他还能忍受，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草地里泥泞肮脏，每走一步都会踩出一泡红黄白绿相搀杂的浆状物，而且还带着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就算是广陵散在黑暗囚室里已经习惯了恶臭，可是一嗅到这种味道，还是头昏眼花恶心欲呕。
而且，即便是他这看惯了蛆虫的人，在看到这草地中密密麻麻的各色各样的肉虫时，头皮也是一阵阵发麻，心紧紧的揪作一团。
十丈左右的距离不能算长，可当广陵散走出草地走上院门口那片干净的石板地时，感觉就像过了一百年一千年那么漫长。汗水早就打透了衣裳，一颗心剧烈的跳动，好像要蹦出胸膛一样。
轻轻的推了一下血红的大门，门无声的开了。手上湿湿的，粘粘的，腥腥的……
第113章 血屋鬼老
广陵散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粘的确实是鲜血——这门上面都是鲜血。不知是涂上去的，还是浇上去的，或者是……
一推开门，一股异常浓郁的血腥气和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似乎是这道门将味道封锁在了院子里面，一打开门就如潮水般倾泻出来。
这两种气味本身就对他有很强的吸引力，现在这样浓郁，对他的吸引力就更加强烈。他觉得血液沸腾，身体精神都异常亢奋。他在这味道的强烈吸引下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比外面还要令人胆寒，这是对普通人来说。对于广陵散来说，这里无疑是个天堂般的地方：入目都是鲜红的血色，从地面到围墙到前面的房子都是这样的颜色，而且这鲜血似乎是刚刚弄上去的一样，连血腥味都很新鲜。
外面阳光明媚，可是走在这个院子里却看不见阳光，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色迷雾，就是那不远处的血房子，也隐约而朦胧。透着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
或许是在黑暗中呆的时间太长了，这种神秘诡异的感觉让广陵散越发的兴奋。他真的很期待，在推开那扇血色之门的时候，那里面等待他的究竟会是什么？这种期待和对于未知事物的强烈好奇让他的心跳得很厉害。
院子里太寂静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响炸雷一样，打破了院子的宁静氛围。
终于到了房门口，他轻轻的推开那扇门……
突然！
一只血色的怪物迎面扑来，带着一股浓重无比的血腥气息。
他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脑袋下意识的一偏，一个血影呼啸而去，迅速消失在院外的虚空之中。
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眼睛紧张的看着门内，他真怕再有什么古怪可怕的东西突然扑出来。
这房间里有比院子里浓重无数倍的血腥气和奇异香气，这又让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依旧时血色的房子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一扇门开在这个房间尽头的墙上，门很鲜亮，鲜亮的血色，比其他的地方颜色都要鲜亮许多，因而那扇门在血色的墙面上很是显眼，一眼就可以和墙分别开来。
浓重无比的味道正是从那扇门内散发出来的。
广陵散走得越近，味道越浓。终于他推开了那扇门——门并不是他推开的，在他手碰到门之前，门突然“嘎～吱～”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一个满是鲜血的骷髅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
广陵散吓得一声惊叫叫，拳脚条件反射般同时击出。
“噶～噶～嘎～嘎……你～的～胆～子～也～不～大……”
骷髅发出了轻飘飘凉飕飕的话，那话是如此之轻，让人听着心都跟着轻了，悬在空中落不下来，感觉非常不好。就像广陵散的拳脚都打在了空处一样，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气血翻腾。
也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广陵散发现自己有些太莽撞了。
那根本不是骷髅，而是一个瘦得不像话的老头。骷髅没有皮肉，而他是有的，虽然数量稀少到让人看着都觉得揪心。
老头有双非常可怕的眼睛，漆黑如夜，无比深邃，仿佛没有眼白一样！
被这双眼睛看着，让广陵散犹如掉入了一个无底漆黑的漩涡中一样——下沉，下沉！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人恐惧无声的黑暗！
他长的委实已经不再像个人，而像是一具干枯的仍能活动的尸体。这种感觉，比看见死人要可怕的多。老头的身体很像传说中的僵尸，而容貌声音很像传说中的鬼！
广陵散的头皮麻得有些发木，冷汗浸泡着他的身体。
老头身上的鲜血不知是怎么弄的。血淋淋的，好像刚从血里面捞出来一样。这倒是没有让广陵散害怕，反倒很兴奋——他的心情此刻很矛盾！
嘎嘎一阵怪笑，老头转身径自向里面走去。
老头一走，广陵散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他受到阻挡的视线看着这个房间：外面的房间很小，可是这里面的房间却很大，而且除了他所在南面的这扇门外，在房间的三面还各有一扇门，那门内应该还是房间。老头走进了西面的房间里。
房间里面到处都是惨白的骨头和骷髅，看那颜色，应该是颇有些年月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广陵散不知道这老头究竟是在这里住着做什么的，不过就冲这些骨头骷髅，老头也绝对不是正常人，就像他一样。
他猜测这是老头的爱好。这爱好会令正常人毛骨悚然，可对于他来讲，只是有些诧异和不解。
这时，他早就忘记了老头的嘲讽，更多的是对这房子和这老头的好奇——他总算还是留有些少年的好奇心没有改变。当然，这种好奇心也不止是少年人才有。
深深呼吸了几口，广陵散进了这个房间，然后推开西面那扇门。
这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房间，这让广陵散越发的怀疑这里还是不是在从外面看起来很小的房子里面。
放眼望去，偌大的房间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都是死人，或者说尸体。男女老少，美丑奇特，形形色色不一而足，表情也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一点是：都是站着的死人。
广陵散看过死人，更吃过死人，可是却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以这么奇怪的方式聚集在一处。好像是在聚会一样！
一想到聚会，他心中就有些发毛——他不怕死人，可是他怕死人做着活人做的事情。现在他又有些怀疑了：这老头到底是不是人？真正的活人？
老头此刻正在拿一把大斧头在剁着尸体。那尸体看起来应该还是新鲜的，广陵散对此甚是明了。
不顾四下里飞溅的鲜血和骨肉渣滓，老头又快又狠的剁着。看他的神情，好像那尸体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在老人身后的远处放着一张大条桌，桌子上放着两条烤得金黄的大腿形状的东西，不是大腿形状，就是人的大腿，除了人的腿还有什么会是那样的形状！奇异的香气就是从那两条大腿上散发出来的。
广陵散用力的嗅着香气，连恐惧都忘记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停的吞咽口水。这种味道是他无法抵挡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本来不饿的。
第114章 真实的噩梦
“饿～了～就～吃～吧！”
老头剁完了了最后一块，扔下手中的斧头，脱下了血衣，到一边的水池里洗着身子。
血衣之下不着寸缕，惨白的皮肤紧紧的贴在嶙峋的骨架上，没有这层皮的包裹，老头绝对是一个地道的骷髅。
老人看也不看广陵散一眼，洗完身体随手拿了一件袍子套在身上，走到血色的条桌边坐定，抱起一条烤大腿吃了起来。吃了两口，老头起身到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大个大坛子，打开坛子上的泥封，一股含着血腥味的浓浓酒香迅速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这种味道让广陵散如痴如醉，又如癫如狂。他异常的亢奋，眼睛瞬时就红了起来，奔着酒坛就扑了过去。这酒的诱惑比那烤大腿更能诱惑他！
老头似乎早就知道他是一定会过来的，已经倒好了一碗酒给他。广陵散端着这碗浓浓血色的酒，贪婪的大口吞咽了下去。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酒到口中是鲜血的味道，却冰冷，到了腹中是酒的感觉，一股灼热弥漫全身。然后又冷，鲜血的味道从腹中荡漾开来，让后又热，酒的醇香泛滥开去。如此反复变化，直到九次方休。这时，广陵散已如漫步云端，飘飘然，轻悠悠，说不出来的畅快和美妙！最后他只吐出了两个字：好酒！
酒是好酒，菜更是好菜。
广陵散大口大口啃着那条烤大腿，感觉这是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东西。肉质鲜嫩咸香中还带着丝丝的甜意，这和他吃的死人肉感觉不同，那是茹毛饮血，这却是精工细料。
这确实是人肉的味道，虽然生熟有别，但是那种独特的味道是不会改变的。只是这人肉和那人肉比起来有天渊之别！
一边啃着，一边喝着，不一会儿他就霞飞双颊，晕晕迷迷，已然是小醉微醺，正是饮中佳境。
这个时候，他的感觉更加美妙。
刚喝过第一碗酒的时候他是如坠云端，此刻却是如登仙境。浑身暖融融轻飘飘，眼前的一切都缥缈朦胧，如梦如幻。什么恐惧惊疑都烟消云散，连屋中的一切都梦幻美好起来——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好和满足。
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受的到。少则不达，过犹不及！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开怀畅饮，狼吞虎咽。这不由得让广陵散想起在醉客乡和那老者喝酒的事情来。
往事已矣，今非昔比。念及此他不禁心头涌上一阵悲凉唏嘘。手拍桌面为节，高歌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广陵散最爱李白，一曲《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过后，心中烦闷尽去，喝得更是恣肆张狂。
老头只是说了一声：“好！”
便不再说话。只是笑着陪广陵散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醉到不能醉，醒在自然醒。人生如此是佳境！
一种难以说清的难受感觉将广陵散从睡梦中唤醒。还未睁开眼，就先被一股难闻到极点的恶心味道给熏得头昏脑涨，他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他感觉很烫很痒很粘很腻，不知道他正泡在什么东西里面，感觉糟糕透顶。
他睁开眼睛来，眼前雾气迷蒙，他正坐在一个大木桶之中。大木桶之中装满了惨绿乳白和血红掺杂的液体，无数肉虫在里面翻搅蠕动，还爬满了他脸部以下的身体……
“呕——”
广陵散一阵剧呕，想要起身跳出木桶，可是他惊恐的发现他已经被绑住了手脚。
他的动作让木桶里的液体摇动了起来，那里面的肉虫突然变得异常活跃，在水中剧烈的翻腾搅动，他的身体感受到了那令他毛骨悚然的柔软滑腻的碰撞接触。
他真希望这一切是场噩梦，可惜咬了舌头发现自己很疼。快要被这些肉虫弄疯的他大喊大叫，可是直到声嘶力竭也没有人出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地窖里，向上看是小得快要消失的蔚蓝天空，向身周看，都是血色的四壁。再没有其他。他陷入了一个真实的噩梦当中，无人救赎。
终于他累了倦了，虽然不敢不想却还是睡了过去——他在这次遭遇里，才发现原来他也有害怕睡觉的时候。害怕睡去的时候肉虫爬满他的脸，钻进他的身体里……
醒来时，他还在木桶中，木桶里还是那些肉虫……他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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