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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认识谁,谁先爱上谁_作者:吻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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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是很苦恼呢。
“你说,我要不要去做卷发?”我回过头问她。直发看了许多年,别人不腻自己都觉得腻了。而且……似乎做了卷发更有女人味。虽然从来没在身上发现过这种特质,但在许多人的理解下,我本来就应该和女人味划上等号。
为什么?长相么?
那么是不是烫了卷发,那些妩媚迷人之类以前看见我都绕路走的形容词,都得乖乖的拿来形容我?我不禁想到如果卫凌宇看见了那样的我,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
这样想着,我不禁越发苦恼起来,既怕烫了后悔,又怕不烫更后悔。
“想烫就烫喽。”锦嫣说得轻松,却跟没说一样。
“我就是想不好,所以才苦恼啊。”我的脑中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叫嚣着不烫,另一个却邪恶的,以卷发的好处利诱着要烫。烫,不烫,这实在是个问题。
锦嫣困惑地看我一眼,不明白我为什么在这么细枝末节的事上纠缠,但缠得紧了,她还是给了建议,“喜欢就烫,不喜欢就不要烫。”
这句话说的中肯,我也忍不住点点头。如果我喜欢,爱怎么烫就怎么烫,如果我不喜欢,谁硬拖着我去我也是不去的。但现在,心里多了个人,便首先会考虑到他喜不喜欢,而不是自己。
我真的是中毒很深,慢性,却猛烈。
而他,卫凌宇,会喜欢么?
“我其实是怕……做了会不好看。”我吞吞吐吐。
她却有些吃惊地望着我,“甄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她的眸中尽写着不赞同,仿佛我要再这样子下去,她就会将我踢出好朋友行列似的。所谓旁观者清,但这次我这个当局者,似乎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了。
我真的……太过在意了么?
“呃,随便说说。”我尴尬地低头,脸青一阵红一阵。在她出奇锐利的视线下,我无所遁形,只能任由她的眼光从头到脚狠狠批判一番。
这个问题的讨论到此结束,我也从此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苦恼,明明是极要好的朋友,却莫名多了几分生疏。爱情,就是要连交心的朋友也一起抛弃的吗?我不想,也实在是不愿。
但是,我该怎么办?
踌躇了几天,连黄花菜都凉了。翻来覆去的在心里列举着烫的好处,再寻找论据一一把它们枪毙掉。冲动再起,再毙,无休无止。但这样的犹豫实在是不合我的性子,次数一多,我便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矛盾,索性一兴起便直奔美发院。
“请问你要烫什么发型?”接待我的小姐清清秀秀,说话也很亲切。
“卷发。”
“那么,是哪种卷发呢?”她继续问。
“呃……”这个没在我研究范围之内。我只顾着想要不要,而从没想过要什么样子的。
接待小姐看我一脸困扰的表情,大致猜出我不太了解卷发的种类和烫法,便拿出一本画簿,与我慢慢讨论。沟通了十几分钟,我终于看中了一款大波浪,卷的不太厉害,从耳下略微的弯曲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就这种吧。”我指了指图。
“那好,要不要染成这种颜色?我觉得会比较适合你。”小姐指着模特的亚麻发色问我。
适合……这个词似乎很对我胃口,我几乎没有怎么考虑便点点头,“你给意见就好。”
她微笑着将我领到理发区,找了个理发师来招呼我,至此,我便开始了痛苦的旅程。洗头,把头发一缕一缕上药水,再用专用卷卷起绑好,然后推进蒸笼里蒸。在高温下熬了许久,我又被领去洗头,上染发剂,等待,最后再洗掉,吹得半干,打上啫喱。
等到一切搞妥后,已经不知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我果然还是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知道美丽也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面对着镜子,我竟然有些回避,视线只在那亚麻色卷发上一掠而过。一反常态地低着头,我匆匆付了钱便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天已经全黑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霓虹闪烁,车辆呼啸着来来往往。没想到做个头发会需要那么久,但幸好有心理准备,早打了电话给卫凌宇取消晚间散步,或者,我是根本不愿那么早被他看到。一路埋头向前冲,早就失了平时的从容,冲进寝室时还把锦嫣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她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有人突然冲进房间,楞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撞鬼了。”我没好气的回答。她就不会对我的新发型表达一下意见吗?好歹我在站在这足以将房间照得透亮的白炽灯下站了很久了。
“哪里有鬼?你心里么?”她一边梳头,一边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不解她的意思,大灌了一杯水才问,“什么意思?”
“不然你跑得那么快干什么?”
“呃……锻炼。”我含糊地解释。
“切。”她摆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每次当她完全不相信的时候,就会露出这一副表情。
我忍耐了很久,终于忍受不了她一再的漠视,皱眉问道,“你怎么不惊讶我的新发型?”
“新发型?”她像是未曾看到过一般,视线上移,盯住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咦?你什么时候做的新发型?”
我挫败的垂下头,肩膀一耸一耸,带着哭腔,“原来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我进来那么久了,你现在才看到。”
“不好意思。”她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我从来不会注意人脸以外的部位。你算是好的了,跟我没什么直接关系的人,我连脸都不看。”
“这么说,我该觉得荣幸?”唇角不自觉地抽动。那她路上还经常碰见熟人,我就想不通了,根本不看脸也不看其他部位,她是怎么认出人家来的?
“感觉。”她得意地笑着。原来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心里的问题说出。
“感觉?什么东西。”我撇嘴,虽然我有时候也凭感觉做事,但感觉不是万能药,不能包治百病百解千愁。说到底,那不过就是人们想出来自欺欺人的东西罢了。
面对我的质疑,她仅是浅笑,轻松地应对,“就是让你哭让你笑的东西。”
一语中的。锦嫣出品,总是精僻的。喜怒哀乐,不就是些感觉的拼凑么?犹如一盘水果大杂烩,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吃到的是什么,甜的苦的咸的,都任由天命。
若有所思地偏头半晌,我抬头问她,“其实……我的新发型,看起来怎么样?”
“挺好,挺漂亮。”
“你敷衍我?”她耐心地梳着头,专注地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怎么能让我相信她的赞美。
她放下梳子,无奈地看着我,“你真以为我是瞎子啊,随便一看也知道你比直发的时候更有味道了。”
“女人味?”我大感兴趣,缠着她多夸几句。
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脸上有些为难,“女人味……算是有一点点吧。魅力倒是明显多了些。”
“那你干嘛不主动夸我一下,还要我自己来讨。”我对要来的赞美仍有些耿耿于怀。
“这个……主动夸你有什么好处么?况且,只要你自己认为自己漂亮,何必要别人夸呢?”她拍拍我的肩,推我站到镜子前面,“自己好好看看吧。”
镜子光洁,让我恍惚中觉得面前站着的是另一个我。亚麻的发色,微卷的波浪光泽地泄下,披在肩上,斜刘海下还是熟悉的五官,却突然深邃起来。
这么看来,似乎是多了一点什么,但我一时又说不出来,只知道越看便越觉得顺眼心安。突然迫不及待想要约卫凌宇出来,但一看手表,原来已经很晚了。
好吧,明天再说。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让他看看。这样想着,我不禁微笑,然后满心期待,期待他见到我时惊喜的神情。
我想,他一定会惊喜的,是吧?
*** *** ***
尽管得到了锦嫣的夸赞,我却仍是不放心。第二天,便在相熟的同学朋友面前露了露脸,得到的几乎都是一样的答案。
“哟,换发型了嘛,总算不怎么丑了。”
损友,就是即使你身在天堂也要把你贬进地狱去的人,与敌人仅差了一线距离。有时候会庆幸,幸好不是敌人,但有时候也会被气得牙痒痒,只能用嫉妒这个宽泛的词来解释她们的行为及安慰自己。
通常她们的话,也需要像锦嫣的话一样,被翻译过来:“哟,换发型了嘛,变漂亮了。”
虽然夸奖不甚顺耳,但总归是顺我心意的。一下课,我便神秘兮兮地打电话给卫凌宇,约他出来。
独自坐在我们时常约在一起的饮品店里,我翘着二郎腿托腮望着落地窗外。几个月过去,饮品店的招牌饮料早已由绿豆沙换成了洛神红茶。但无论怎么变,我却仍执着于抹香奶茶,雷打不动,万年不变。那醇香的奶茶味道,那么轻轻易易地便沁入心脾,将春的气息铺满,从此,心里便一直都是春天。
门上的风铃叮当响起,我习惯性地抬头,便看见他站在门前左张西望。身上穿着那件最能将他玩世不恭气质凸显无疑的紫色条纹衬衫,明明是女性化的颜色,却如此恰当地衬托出他的英挺。我不禁暗自想:美色当前,我果然是不能抵抗的。
“美色”终于发现了我,在我面前坐下,点了一杯抹香奶茶后才开口问道,“怎么了青小梅,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需要这时候召我出来?”自从他发现我习惯叫他竹小马之后,他便也照着模子给我安了这样一个绰号。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样的诗句,似乎就适合在这样的午后,用清清朗朗的声音吟出。望着他,我不由地微笑,近乎温柔的问,“你发现了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一进来就看见了,你怎么去烫卷发了?”他面无表情,将情绪收藏于深深海底,即使我望眼欲穿,却仍旧看不穿他。
“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有些忐忑地问,“好看吗?”
他毫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像错觉般一闪而逝,“完全跟你的风格不相符。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去做了?”
“商量,需要么?”我尴尬地维持着脸部的笑容,心里却乱成一团麻。他这样说,是觉得我换了卷发不好看,还是介意我没跟他说过就去做了?或者,这两件事都是他觉得不高兴的对象。
“怎么不需要了,你是我女朋友。”他喝了一口奶茶,悠闲的状态与我渐渐旺盛的火气形成绝对的反比。就好像……就好像他没对这场争执认真一样。
“可是这头发是我的,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自觉提高了声音,而无暇顾及到周围人的侧目。
“那你又何必问我意见?”他耸肩。
我一窒,喃喃道,“因为你是我男朋友,所以才想要听听你的意见。”只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句赞美,是那么困难吗?
“你不觉得矛盾吗?既要维护你对你头发的主权,又需要我给你意见。还是说,你只希望我称赞你变漂亮了?”他一字一句,就将我隐藏的真实想法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我像是瞬间被剥去了所有的衣服,冰冷的空气卒不及防地熨上我的肌肤,止不住的颤抖被我无力地隐藏于桌下。
甄堇啊甄堇,你的个性都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只像个以为爱情是全部的傻瓜一样,为了他浅浅淡淡的一两句讽刺便失了方寸。要知道,别人的眼光,他的眼光,统统是最不重要的东西。而你自己,你还有自己。
这样想着,我似乎有了勇气,在周围筑上一道厚厚的,足以抵挡住他的墙,“我确实只是想要你称赞我,这样有问题吗?”我反问他。
“随便你,你的自由。”
随便……多么轻浮的词语,让我感觉不出一点点在乎。我挫败地放松了一直僵直的身子,敛去脸上的表情轻声问他,“这个发型你不喜欢?”
“不喜欢。”
“好吧,我知道了。”我起身,冷淡地看着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说再见,因为,我暂时都不想和他再见。
从饮品店里出来沿着街道向前走了一阵,我仍为刚才的事觉得气闷,之前每每被他刺伤,总觉得那是小事,不经意的。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不经意,而根本就是不注意。时不时便端出未来律师的架子,义正言辞地表达着他的正义。而我,就在他伟大的光辉下显得渺小,且无理取闹。
我为什么非得像低他一等似的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连换个发型都得先得到他的批准?他的审美,他的喜好,都只是他的;而我的审美,我的喜好,我觉得好的,才最重要。心念一转,我直接冲进一旁的美发院,推开门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头清爽的短发。
秋风迎面扑来,薄薄的发梢挡不住它的攻势,只能任由它在项上轻轻缠绕,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却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仿佛一并抛掉了许多包袱。脑中豁然开朗,原来除了卷发和直发,并不是没有选择的,并且也许这个选择才是最好。
这样真好,做回自己,不需要把爱情看得比什么事都重要。仔细一想,其实还有许多都比风花雪月更值得我去做。
比如学习,比如朋友,比如,气死卫凌宇。
至少这次,要他先低头。
*** *** ***
“哪里来的翩翩少年?”
周末回家,老妈第一眼见到我,便笑着调侃我。从她满意的表情上看,似乎对这个新造型相当的赞赏。
我摸着空荡荡的后项,一手揽着她的肩,“是啊,不知道这位美女缺不缺情人呢?”
“不缺。”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侧脸,“不过缺个奴隶,你要不要做?”她向我眨了眨眼。
我突然因她的动作神态起了鸡皮疙瘩,忙用手用力搓掉,“不用了不用了。”还以为她忙了这么久,已经生疏了,没想到这招抛媚眼,还是有几分功力在的。
“跟我斗,还嫩了点。”她笑眯眯地下了结论。
我耸肩,甘拜下风,正打算往房间走,却被她叫住,“你等等。”她的神情有些严肃。
“什么事?”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在和对门那个臭小子交往?”老妈的语气笃定,像是已经得到什么确实的把柄似的。
“没有。”我指天发誓,想到他今天对我说的话,忍不住又咬牙切齿的补充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认识?”她斜睨我,“那上次和你一起在天台上看日出的是谁?星期天和你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的又是谁?不要告诉我是你的室友哦,那明明就是个男的。”
“别的男人不行啊?”我没好气地回答。
“别的男人?那张脸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对面的那个小子,你不要以为我才这么点年纪就老眼昏花了。”她气势汹汹,大有得不到我的承认就不善罢甘休的意图。
我见推脱不掉,便爽快地承认错误,“妈,我错了,我已经跟他分手很久了。”眨眨眼,我努力营造出眼泪汪汪的效果,一边握着她的手,撒娇地摇头。
“分……分手了?”她有些吃惊。
“对啊,他根本就不是好人,又沙猪又迟钝。妈你要相信我,我以后会当作不认识他这个人的。我跟他,绝对会势不两立的!”我忿恨地骂着,觉得解气不少。
“这个……怎么会那么快就分手了呢……”她不可置信地喃喃。
“妈,我跟他分手你不高兴么?”我正色。明明平时讨厌得要死,怎么今天的表情却那么奇怪,仿佛不希望我跟他分手似的。难道……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狐疑地盯着她,看她一闪而过的无措。其实说起这观察力,也是她遗传给我的,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了。
她急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哪有事瞒着你。”
“那么……上次某天在街上碰见你时,你身边那个女人很像……”
“那绝对不是对门的张某某。”这么多年,她提及张阿姨总是直呼其张某某,幸好我从小便极懂礼貌,见面时还会称一声张阿姨,没被她过多的熏陶。
“我又没说是谁,你那么心虚的承认干嘛?”果然……我竟然没看错。她们不是交恶了许多年么,怎么就一下子谈笑风生了呢?
“我刚说过了什么吗?”她像是倏然意识到,抚着额头仔细回忆。
我在一旁冷笑,“你刚才什么都说了。”哼哼,所以现在老实交待吧,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们交往的好好的,干嘛要分手嘛,我跟你张阿姨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竟然还是泡汤了。”她扼腕地叹息。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跟张阿姨一直不是互相讨厌的?”我大胆假设。
“废话,我们是姐妹淘嘛。”
“你们假装交恶那么多年,其实是为了撮合我跟卫凌宇?”
“当然。”她面露得意。
“可是……撮合就撮合吧,干嘛要费那么大劲花那么多时间?”我不解。她们还真耐得住性子,十年都能等,做到这程度,真是有够无聊的了。
“你啊你,我还能不了解么?每次叫你做什么,你就偏不做什么,我又怎么可以直接跟你说,我要介绍卫凌宇给你?所以宁愿告诉你我讨厌他,你会一定会多多注意他,注意注意的,就喜欢上啦。”她笑着,但很快意识到即使做法是成功的,但计划却失败了。她哀怨地叹着气,时不时地偷瞄我。
“而卫凌宇那头,张阿姨一直在夸我?”我想起他跟我说的话。
“是啊,那孩子其实很听话,听多了也会觉得好奇,结果……”不言而喻。
“然后我们就彻底落入了你们的圈套?”我皱起眉,不能想像一个维持了十年的骗局。
“唉……我们牺牲那么大,你们竟然还……”
“拜托,哪有像你们这样算计子女的?”
“可是……”她睁着无辜地双眼,“要不是你们小时候一见钟情,我们又怎么会起了这个念头呢?而且刚搬来的时候,你一直吵着要秋陌,我只好随便找个理由分散你的注意力了。”
“等等……一见钟情?”老妈在讲哪国语言,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你等等。”她转身进入我的房间,在书柜上翻来翻去,“奇怪,在哪里呢?”她咕囔着。
“你找什么?”
“一张照片,上面是小时候的你和卫凌宇。”她没回头,费劲地翻着。
“你是指……某张我亲那个臭小子的照片?”我仿佛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那张我一直没记得问的照片,原来男主角就是卫凌宇?
“对啊,你看过了?”她终于转过身看我,“那时候你才六岁,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冲上去拉着他的衣角不放,还说要嫁给他。结果拍照片的时候,竟然还偷亲他。我都没想到,原来你小时候就已经那么开放那么豪爽了。”她眯起眼,回忆着那时候的时光。
听到那么糗的往事,我已经郁卒到无语了,只能暗自忏悔,原来我小时候就有花心的潜质,遇见谁都会向他求婚。
“怎么样,我们不是自作主张哦,是充分地考虑了你们的意愿的。”老妈还在那儿得意洋洋。
“我管你们,反正分手了。”我一挥手,决定结束这个话题。这群老狐狸,我说什么都不能让她们得逞。
“不要啦,再考虑考虑?”她擦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满脸期待地望着我。
“分手!”我撇开头,不再理会她。
想要我改变主意,没门!
第 12 章
这几日,一直下着雨,低压压的云,仿佛一直压到我的心里。空气很闷,雨丝很冰冷,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塘,时不时溅湿我的裤脚和鞋子。如此沉闷晦涩的天气,我的心情一如它一样,也或者,是它被我影响。正当我走到半路的时候,一段伞骨毫无征兆地断了,“崩”的一声,就好像几天前我心里断的那根弦。头顶的天空瞬间缩拢,雨丝就这样不加修饰地,直直打在我的身上。我皱了皱眉,躲入路旁灰色的屋檐下,踌躇着不知何去何从。
手里无意识地按着电话,左右张望着,却发现不知何时按下了通话键,又急忙挂掉。原来我不知不觉,竟然拨的是卫凌宇的号码。
不行,不可以想他,不可以打电话给他。我迟疑片刻,又将手机塞进口袋,再在外面慎重地拍一拍。现在……我们应该算是在冷战吧?约会默契地取消,电话已经从手机中删掉,即使路上遇见他,也只是淡淡互相一望,便各走东西。但是为什么,每天总喜欢在约会时间路过约会地点,电话即使删掉,也总熟记在心,而每每遇见,总抑制不住地心跳和心痛,仿佛不用力克制便会忍不住想要跟他说话似的。
如果说在一起时的思念是甜蜜的煎熬,那现在的思念,纯粹就是自虐的五味杂陈。那一场拔河,我拉扯的辛苦,又不舍得不辛苦。而卫凌宇,你可有我现在的感受,还是,你仍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甩甩头,我看着灰色的天空,咬咬牙便踏进了雨幕。淋雨而已,从小到大淋过多少次,早觉得无所谓了。只是这时候,再没有黑色的大伞替我遮着,也再没有某个人,温柔地替我披上仍蕴着体温的外套,手冷时,也再没有温暖的口袋让我暖手。
怔怔地在雨中走着,才一会儿,身上的线衣就被着湿,吃足了水分显得重了许多。我索性不遮掩不避闪,沿着林荫道向宿舍楼走去。雨势渐渐小了许多,但在头顶的叶梢上凝集起来,一滴一滴地砸进我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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