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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流着泪悄悄爱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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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节 一翼孤行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庄子·;外篇·;天运》
一、一翼孤行
客车司机把车停靠在马路边,用很蹩脚的普通话告诉米小朵该下车了。她盯着司机的脸,足足有三秒钟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
“哦,哦,谢谢师傅。”
干瘦的司机打开后备箱取出她的行李,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含混地说了几句什么。她听不清也听不明白,大略地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于是索性顺驴下坡不懂装懂地向他笑笑,算是表示感激。一下火车就开始处于高度警备状态的神经却一下子感觉暖暖的松弛了很多,甚至开始怀疑听来的那些不好的传言有耸人听闻之嫌了。
也许,这里的人并不象传说的那样坏,她有点暗自庆幸起来。
她目送客车一路颠簸着绝尘而去,心里莫明其妙涌起一丝孤独的感觉,就好像大一报到时站在进站口目送爸爸隐没在人头攒动的月台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是她离开父母的庇护开始大学生活的第一步,现在却是她走出象牙塔走向社会的第一步。原本这一步可以走的很顺利甚至很安逸,轻松的工作良好的环境和优渥的薪水,一切都是足以令人垂涎的,可是她却固执地放弃了,拍拍屁股一声不响地走掉,只把一堆烂摊子心安理得地丢给了沈嘉文。
记得离开江城的前一天,沈嘉文曾近乎央求地对她说:“米小朵,我不阻拦你,我也拦不住你。虽然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可是,我想让你知道,当你有一天困了累了不愿再折腾了,只要你肯转身,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他的话把他自己都快感动得哭了。
米小朵却不耐烦地扬扬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冷冷地回答,“沈嘉文啊沈嘉文,世上活人千千万,你干嘛非要在我这一棵不开花的铁树上吊死啊!你·;·;·;·;·;·;”
沈嘉文第一次象一个男人一样怕案而起,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米小朵,你不用刺激我,我知道你的嘴巴向来比较恶毒。我就是这么愚蠢,这么白痴,这么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可是你没有办法劝服我,就像我没有办法阻止你一样!”沈嘉文嘶哑的声音在走廊里久久地回荡。
米小朵不再说话,目光投向窗外大片葱郁茂盛的樟树林,茫然而倔强。沈嘉文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完全一反昔日文质彬彬的常态。他并不知道,他的气极败坏反而比往常的殷勤讨好更让她感动。
她慢慢地开始同情沈嘉文,因为本质上他们俩是同类,都是爱而不得的人,也一样有着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脾气。
某个瞬间,她突然有种想要拥抱沈嘉文的冲动,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着实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终究没有动,因为她知道沈嘉文早已把他们的未来都勾勒得井井有条可圈可点,只要她一心软就不得不沿着他安排的那条路走下去,一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那就意味着她这一生都将与宋远永远擦肩而过,她不甘心。
现在,她仅仅只是站在岔路口,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她不像宋远,不需要服从谁的安排,因为她不是军人。而且她一直盲目而固执地相信宋远是有苦衷的,即使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都还在千方百计地做着各种各样的假设,假设宋远的处境有多么的身不由己,假设部队对他们又多么苛刻而严厉的规定,假设提出分手时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只可惜所有的假设一直都无从求证,她所拥有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类似于会议通知的结果。就像一个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的工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下岗一样,所有的怀疑和埋怨都是徒劳,不要妄想有什么奇迹出现。唯一的区别是,工人可能会怨毒地咒骂工厂的领导,而米小朵更多的时候却总是在想方设法替宋远开脱。
人一辈子可能会爱不止一个人,也会被不止一个人爱,可是真正无怨无悔奋不顾身的爱情或许只有一次。其他人只是能够让你得到片刻安慰,或者肯为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你疗伤治病的人罢了,在米小朵看来,沈嘉文于她就是这样一种人。这看上去似乎很不公平,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呢?爱而不得的人又岂止你或者他?
其实她也并不讨厌沈嘉文,只是对他的感情就像是对同类的惺惺相惜,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们都爱的那么卑微近乎乞求。只是宋远给她的是一个冷峻的背影,而她在沈嘉文面前则总是一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模样。她曾用最冷漠的态度疏远他,用最刻薄的言语对他叫嚣,用最挑剔的眼光审视他,无论沈嘉文如何努力如何纵容她的无理取闹,在她眼里,都无法取代宋远在她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与宋远分手之前,米小朵从来没有拿沈嘉文跟宋远做过比较,因为她觉得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个是心里至善之美的爱人,一个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不同的心理定位便有不同的评价标准。爱人就是爱人,爱得无怨无悔奋不顾身;朋友就是朋友,刀山火海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二者之间泾渭分明,一旦逾越了界限就非驴非马混沌不堪了。只是她一心一意沉醉在自己编制的梦里,全神贯注地勾勒着与宋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浪漫画卷,却忽略了发生变故的可能。所以,读完宋远最后一条短信时,米小朵感觉自己的心就像失事的飞机一样,一头扎下去,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宋远在短信中这样说“我冷静地考虑过,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这个混蛋!”沈嘉文看完宋远的短信恨得咬牙切齿,细白的手指握起成拳头砸在操场的栏杆上,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米小朵只顾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哭,哭得很伤心,像个丢了洋娃娃的小女孩一样。沈嘉文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哭法,整整两个多小时,米小朵的眼泪像打开的自来水管一样,不停的流,他左半边肩膀湿淋淋一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贾宝玉要说女子是水做的骨肉。他从来没见米小朵这么难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便只呆呆地站在原地把肩膀借给她,有点心疼也几分嫉妒。
“米小朵,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沈嘉文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声音很小,米小朵却听得异常清楚。
米小朵假装没听到,眼泪却愈加汹涌地流出来。
也许上天是公平的,它让你对一个人望穿秋水心灰意冷地期待的同时,又会在你身边安放一副可以倚靠的肩膀,让你不至于孤独绝望。米小朵有时候会为自己这种自私的想法感到惭愧,毕竟沈嘉文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上心难过,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马上就要上大四了,理智不允许她疯狂地放弃学业追随宋远,只为了曾经一个轻描淡写的承诺,而且朝夕相处间她也无法对沈嘉文的善良诚恳视而不见。
可是,也许就是以那天为起点,米小朵对沈嘉文的态度却渐渐生出些微妙的变化,尽管表面上并不显山露水。她无意中开始拿他跟宋远进行比较,一点一滴,包括说话的口气走路的姿势。沈嘉文也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象以前一样会约她去打羽毛球滑旱冰逛图书城,米小朵却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潜滋暗长的不情愿,甚至有时候会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而有意搪塞。沈嘉文似乎做什么都越来越不能令米小朵完全满意,包括他费尽心机为米小朵安排的生日“party”。
没有爱情的人总是容易忽略很多节日,连同自己的生日。有爱情的时候,节日的日程总是会被有心人安排得满满的,花样百出别出心裁。甚至根本用不着自己翻日历,早就已经有人在背地里为你悄悄地计算着日期,筹备礼物,那份急切和热情远胜于对他自己的生日。因为在他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尽管米小朵经常丢三落四,却也不至于粗枝大叶到忘记自己的生日,她只是没有一丁点想要庆祝的欲望。分手之后的她尽管并没有潦倒颓废一蹶不振,脸上的笑容却有明显寥落忧伤的痕迹,时常一副意兴阑珊的神情。
一大早,米小朵就换了身漂亮的衣服出门了。她起的很早,出门的时候她还听到有室友在轻声地打着鼾。
三月的风还是带着一点点的凉意,米小朵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任由腥冷的江风撕扯她的头发和衣衫。远处传来轮渡悠长的汽笛声,凄凉而落寞。米小朵望着水面模糊的倒映又难过起来。很多记忆越是努力地不愿想起,越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愈加清晰。她记得,那天玄武湖边的风也是这么大,这么凉·;·;·;·;·;·;
第二节 在劫难逃
二、在劫难逃
那一年十月的南京,刚下过一场纷飞的细雨,到处飘散着桂花浓浓的香味,微凉微醺。
金陵,我来了,米小朵心里似有按捺不住的激动。
南京火车站前是偌大的玄武湖,米小朵满身满脸疲惫地站在湖边,环视着周围似乎曾在梦中出现过的景色,等待她期待中的“王子”。
从湖面袭来的风不由分说地钻进她的衣服,裹紧了还是剧烈地抖着。
手机屏不停地闪着,告诉她宋远离她的距离,米小朵知道,幸福正在以每小时60千米的速度向她靠近。
本说好是宋远来接她,到头来却成了她在朔风中等宋远。等就等吧,本来军人的生活里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米小朵显得格外的宽容和大度。
过几天是十运会,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很多人兴致勃勃地在会徽下面摆着各种各样的pose,寒风中的表情僵硬得有些滑稽。花坛里的花不胜湖风的强劲,虚弱的抖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远处的树开始泛起了点点淡淡的金黄,仿佛能嗅到初秋的味道。
天气很冷,站久了米小朵的手已经开始有点不太灵活,红红的,看得到紫色的毛细血管。她扶起牛仔上衣的衣领,惨淡的阳光投下模糊的影子,她的短发显得异常的精神抖擞,影子里仿佛鼓胀着忐忑的快乐。
“我马上就到了,你在哪里?”
“出站口正前方,十运会会徽下面。”
“你穿什么衣服?”
“一套牛仔,白色旅游鞋。你呢?”
“不告诉你,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认出我来,呵呵·;·;·;·;·;·;”
“保证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我下车了,马上就到你在的位置了。”
米小朵紧紧地攥着手机,感觉越来越紧张,她已经没有必要再回短信了,就算她编写好短信可能还没发送出去宋远都已经走到她身边了。
米小朵不安地抬起头四下里张望着,目光像网一样撒出去,没有焦点,不仅仅是因为她不知道宋远会从哪个方向走来,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眼神来迎接期待中的宋远。其实她更愿意宋远是从她背后走来的,那样她既不需要在人群中努力辨认那一个才是宋远,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表情是否显得过于僵硬和造作,只需要假装吃惊地嗔怪对方一下就可以了,女生通常是比较擅长这样的小小伎俩的。
每一秒钟似乎都被拉长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剧烈的心跳使得她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手心里开始渗出细密的液体。米小朵突然眩晕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她甚至有点不知身在何处。从昨夜到今晨,从江城到金陵,火车穿越时空,把她带到她思念的人身边,太多向往和憧憬在即将成为现实的那一刻又开始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似乎是那样的不真实。在网上和短信中,他们可以默契地感觉到对方的想法,捕捉到对方不易察觉的心理变化,但也仅限于此,尽管互赠过照片,可见本人和见照片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等同起来的。
“米小朵,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网恋,网恋,网恋,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以为你在梦游啊,赶快醒醒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米小朵的目光越过人群,一刻比一刻忐忑不安,她越来越怕那身影闯入视线,一种想要逃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但是,同时也有另外一个声音在理直气壮地反驳:“网络只是一个媒介而已,这么多日子的交流你们已经了解得够多了,如果他是骗子,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一点破绽呢?而且如果不是真正的军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专业的军事常识呢?”想到宋远是军人,米小朵就感觉踏实了很多,因为她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当海军军官的叔叔,所以她生来就比常人对军人多一份信任和好感。
“等了很久了吧?”
有些颤抖的声音近在咫尺,米小朵却突然没有了抬起头来看他的勇气,只是感觉全身的血都在朝脸上涌。
“还好。”米小朵有点精神恍惚,声音细若蚊鸣,虚弱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她趁机鼓起勇气窃窃地望他一眼,身高的原因使视线刚好落在他颚下凹凸的痘痘上,米小朵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不敢再去细看他的脸,怕自己跌入失望的谷底,也全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面对下一刻的未知,米小朵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而渐生懊悔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承担起可能或者必须承担的代价。
他会不会真的是坏人?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他会不会对我构成什么威胁?有长相这么苛碜的军人吗?是人贩子?色狼?&;#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米小朵悲壮地想,她的大脑像台生了锈的机器,转转停停,时快时慢,各种怪异的念头层出不穷。
唯一能她我一丝安全感的就只有他的声音,能够把虚拟和现实契合起来的也便只有他的声音了。宋远的声音并不浑厚,却有着说不出的质感,轻而不细,磁而不戾。
“冷不冷啊?”那声音在问,很快被风吹散。
米小朵早就抖作一团,一看便知。不知道宋远问这样一句到底是明知故问还是由于气氛太尴尬而没话找话。其实,米小朵看得出他并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冷,都快冻成冰棍了!”
米小朵擎起手给他看。
“不信你试试?”
话刚脱口而出,米小朵立刻就后悔起来。这算什么呢?怎么可以做出这般轻浮的举动!来不及后悔,宋远已经把她的手握进他温暖而有力的大手里了。手心里的温暖有股让她窒息的力量,米小朵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开始晕眩起来。她像一只乖顺的小羊羔一样任他牵着往前走,不知道该如何挣脱,不知道何去何从,也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可是,当他拦下一辆的士他为米小朵开车门而不得不松开她的手时,她却又开始留恋那掌心里的温度了。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的动物。
一路无语,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宋远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今天的日程安排,亦不再说话。尴尬像湿漉漉的水汽一样在空气里悬浮,捉摸不定。
冻僵的手已经缓和过来,米小朵心猿意马地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
跟在宋远身后,走在繁华而落寞的陌生街头,米小朵的脚步有些零乱而无措。但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一秒等待下一秒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没有选择的余地。环视周围陌生的人群,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的她不禁有些恐慌,眼前的宋远俨然已经成了她唯一可以倚靠的人。她紧紧跟在宋远身后,像个生怕跟妈妈走散的小朋友。
到了总统府,宋远忙前忙后地去为她买票,检票,无微不至的样子让米小朵心里缓缓生出一丝甜蜜,被人关心被人呵护是件多么美好而快乐的事情!这样的场景她曾不止一次地幻想到过,但她却小心翼翼地把微妙的心动掩藏得不露声色。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展厅,浮光掠影,蜻蜓点水,仿佛身后有人在赶着他们,他们的脚步明显比其它的游客要快好几个节拍。
总统府里的游客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不时地会有人撞到米小朵,抑或是她不小心撞到了别人。几次三番,米小朵有点窘迫,感觉脸上火烧火燎,尽管千方百计使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却总是事与愿违。每当这时,宋远都会悄悄别过脸去假装看风景而窃窃地笑,只是全都被米小朵看到了。
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呢?朋友还是恋人呢?为什么之前反复温习过的台词和场景,到了现实中却显得那么的陌生和胆怯?米小朵老是走神。
人多的地方,宋远悄悄揽住她的腰,轻轻的,甚至有点像礼节性的,使她避开拥挤的人群,犹豫而羞涩。米小朵却很不习惯,她一直都尽量使自己与宋远的身体之间保持一小段距离,从他们的影子里米小朵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动作都显得那样的笨拙和忸怩。米小朵的脸不知不觉又悄悄地红了。
他们有盐没醋地闲聊着,努力地想找话题却又害怕对方不感兴趣,交谈变得时断时续,意兴阑珊,。
但是熟悉的声音渐渐把那些陌生感一层一层地吹散,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回到现实中来。现实和虚拟逐渐合而为一,彼此对对方的好感也逐渐清晰而强烈起来,虽然仍旧有说不清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
“我们是不是走的太快了?”宋远提醒,脸上带着狡黠的坏笑。
还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已经把总统府逛了一半了。
米小朵愣了一下,脸又红了。
“好像有点,那就走慢点吧。”两人相视一笑,又都迅速躲开彼此的目光。
脚步默契地慢了下来。那时宋远还是军校的在读生,学校曾组织他们集体参观过总统府,便自告奋勇地给米小朵当起了义务导游,气氛渐渐不似从前那般拘束和尴尬了。
米小朵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直视宋远的脸。宋远的长相并不出众,额头很宽,眉骨略突出,虽然眼睛深邃却因眉尾稀疏而与眉清目秀无缘,鼻梁挺直,嘴唇却有点厚,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北方人敦厚可靠的气质。宋远眼神里的温和和坚毅似乎有些让她心动的东西,米小朵在他质感的声音和风趣的谈吐中开始不自觉地沉沦下去,无力抗拒。
“我大概喜欢上他了吧”,米小朵心里偷偷地想。不经意抬头刚好与宋远的目光相撞,好像心里的秘密被窥探到一样,她的脸就更红了。
宋远滚烫的唇覆过来的时候,米小朵没来得及反抗,或者从来都没打算过要反抗。
宋远的吻是那样的暴戾而笨拙,他们几乎双双窒息。
“恐怕世上再也找不到像我们一样笨拙的人了”。米小朵羞涩而甜蜜地想。
窗外的细雨,打落满地的桂花,华丽如同一场祭祀。
终于,米小朵该离开了,却感觉心里某个角落隐隐作痛。
米兰·;昆德拉说,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开始怀念,因为相聚的时候已经开始别离。
米小朵直直地盯着宋远的脸,他的眼睛,连同他颚下的痘痘,一点一点地铭刻在心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疏略了某个细节,唯恐在时间和距离面前记忆会变得模糊。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三天却会有那么深的依恋,也许在这三天之前的许许多多个日子里,他们之间已经生出太多的情感;不清楚为什么,越是想要笑着离去,眼中的泪水越是来势汹汹呼之欲出。
米小朵好怕,怕心中满满的幸福会随着远去的列车而悄然逝去。
宋远轻轻吻去她睫毛上的泪滴,说,傻丫头,别哭了,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宋远在笑,却有隐忍的泪光烫伤米小朵的眼睛。
如果说女人的眼泪是药,可以弥合感情的裂缝,那么,男人的眼泪就是一剂剧毒,让动了情的女人从此万劫不复。
米小朵拼命的点头,恨不能就那样瞬间老去。
一个人,终要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分别前一刻,他们连牵手的自由都被剥夺。在督察机警而苛刻的目光里,米小朵径直走出那道门。不敢回头,怕被宋远看到满脸的忧伤,因为答应过他,不再哭泣。
几乎要走出他的视线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他最后一眼。大门缓缓地关上,生生地把门里门外隔成两个世界,那般决绝,如同生离死别。
天上依旧飘着细雨,细雨中依旧弥漫着浓浓的桂花香,只是心不小心被打湿了。
那个细雨飘飞的日子,丘比特把爱情的箭射给了她,也顺便把爱情的剧毒植入她的情感深处,注定无处遁逃。
米小朵伸手拭去脸颊上的泪,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米小朵看到倒影中的自己一脸倔强。
第三节 欲说还休
三、欲说还休
米小朵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时她才把手机开机。几秒钟短信就把她的收件箱塞满了,大部分都是沈嘉文的,大同小异地询问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她有些厌烦但又感到一丝温暖,毕竟被人关心是件幸福的事情,她想象沈嘉文紧张焦虑的神情,心里缓缓衍生出歉意。她总是忽略沈嘉文的感受,虽然她并不是故意的,而事实上,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寝室走去,突然远远地听到有人喊:“她回来了!”
米小朵有点紧张,仔细地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因为她也不确定那个“她”指的究竟是不是自己。
“ILOVEYOU”宿舍露里传来频率一致的口号声,几乎震得整栋楼都在颤抖。一刹那,楼里的等全都熄灭了,紧接着,有等陆续亮起,拼成“ILOVEYOU”几个单词的模样。女生们都聚集在阳台上向她投来羡慕而略带嫉妒的目光,这样的目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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