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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谁憔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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拮印!   
    可是,把这个男人已经扔掉了的感觉仅只存在了三四天,钟文欣很快就对他惦念起来。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晓雄的身影随时都可能在她的眼前浮出,按也按不下去,赶也赶不走。对虚影的空恋是苦的是疼的,直到这时候钟文欣才明白,晓雄对于她来说并非是一个可以随手甩弃的空饮料罐,而是一只丢不掉的猫。你把它远远地扔到街上了,它还会悄悄地溜回来。    
    要是主人的身边除了猫之外再也无人相伴呢,那猫差不多就是主人的一切了。    
    于是,钟文欣开始琢磨怎么与晓雄断线再续了。    
    当然,可以直接打电话召他。可是,当初是钟文欣自己了断的,如果晓雄拿定主意不挣她的这份钱而拒绝了她,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    
    正在踯蹰不决的时候,阮珊打来了电话。    
    “文欣呀,有件事情你可得帮帮忙。”    
    钟文欣说,“哎哟,你有什么事情自己办不了,还得来找我呀。”    
    “是那个晓雄的事情呀。”阮珊说,“他有个老家来的表妹,想进什么公司,你就给他安排一下吧。”    
    钟文欣听了,有点儿酸溜溜地说,“嗨,这种事啊,哪还用得着我?你老公不是开的有公司嘛,你塞个人进去不就完了。”    
    阮珊回道,“哟,你还能不知道,我们家老朱的公司,我根本就插不上话。”    
    钟文欣幽幽地说,“这个晓雄有意思啊,有什么事情他自己不会说,还拐弯抹角地去托你。”    
    “嘻嘻嘻,我明白了,明白了。”阮珊在电话那边笑起来,“那我可就让他自己去找你了啊。”    
    其实,晓雄并没有托阮珊去找钟文欣,他只不过将魏彩彩求职的事儿告诉给了阮珊,阮珊便大包大揽着,说是这事儿就包在她身上。晓雄得了阮珊的回话,说是钟文欣要晓雄自己去求她。晓雄心里就觉得有些好笑,钟文欣这个女人,也太在意面子了。想恢复联系就恢复联系呗,还非得要男人做个姿态,求饶告软才算罢休。    
    对于晓雄来说,和这类女人们打交道原本就不存在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你付金钱我付劳作,非爱也非情,无恩亦无怨。再说了,当初求托“湘味香”的肖老板安排魏彩彩就是靠的这种关系,这回再拜托钟文欣,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女人能傍男人,男人同样也能傍傍女人。    
    于是,晓雄就若无其事地给钟文欣打电话。    
    听到晓雄的声音,钟文欣心里竟打起颤颤来。这才明白对这个男人的情牵是痛彻心脾的。好啊好啊,都忙都忙,见面再说吧,见面再谈。    
    约在了老地方,富丽宾馆1506房,第一次召晓雄服务的地方。    
    晓雄头一天晚上睡得晚,午后起床在街头的小店里吃了一碗米线和几串烤羊肉。过了个把小时,肚子就闹腾起来,弄得他一趟一趟地跑厕所。“好汉难顶三泡稀”,几泡稀屎就把他给拉软了。黄连素、痢特灵该吃的药片都吃进去了,直到黄昏时分才算勉强稳住。    
    晓雄坐在出租车上,心里不住地发慌。担心上了战场依旧疲软着,完不成任务。人到了富丽宾馆,双脚刚刚迈进大堂,肚子又隐隐地牵坠起来,只得补了两粒痢特灵,权做“伟哥”咽了下去。    
    1506室,那是钟文欣召见他的老地方。房间的门关着,晓雄规规矩矩地按了按门铃,说一声,“我来了。”    
    里边就传出不冷不热的声音,“进来。”


第二部分 不过是只“鸭”第35节 丢不掉的猫(4)

    晓雄扭动门把手走进去,只见钟文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进来的人,她只是扫了一眼,就又把目光投到了电视屏幕上。那张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冷不热的。    
    “来了?”    
    “来了。”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钟文欣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摆着一副让人服侍的架子。    
    晓雄心里笑了笑,脸上却不露声色,他从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水,恭恭敬敬地端过来。    
    钟文欣呷了一口,沉下脸说,“太烫。”    
    晓雄听了,立刻去饮水机那儿重新接了一杯水,再次端上。    
    钟文欣用嘴唇抿了抿,顿下杯子说,“太凉。”    
    晓雄明白女人是要消遣他,于是越发收了性子,装出个憨憨傻傻的样子,再去饮水机前接水。水杯接满了,却不端过去。右手拿着杯子,往左手背上倒着水,做出个测试的样子来。    
    不行不行,再兑水,再试;    
    不行不行,又兑水,又试。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小小心心,似乎再也找不到最可意的水温了。    
    “好了,还不快端过来。”钟文欣终于忍不住。    
    晓雄这才把水端了过去。    
    晓雄端来的这杯水,钟文欣却碰也没碰。她指指浴室又说道,“去给浴缸放水吧,我要洗澡。”    
    晓雄老老实实地进了浴室,用毛巾将白净的浴缸擦了又擦,这才哗哗啦啦地放水。他学乖了,不等浴缸放满,先拿起盥洗台上的刷牙口杯在浴缸中舀了一杯水,然后又恭恭敬敬地端给了钟文欣。    
    望着那装满水的口杯,钟文欣诧异地问,“怎么,这也是喝的吗?”    
    晓雄说,“这是浴缸里的水,请你试试凉热。”    
    钟文欣心里想笑,脸却绷着,用指尖在口杯里探了探说,“可以,就这样吧。”    
    待浴缸放满了,钟文欣站起身把胳膊一抬,对晓雄说道,“脱。”    
    晓雄自从入了此行,遇到的多是女人给他脱衣。那情形就像女人亲自动手为她们的爱犬穿脱马甲,女人因此会有一种玩弄宠物的快感。    
    此时,晓雄听了这个“脱”字,便以为女人不屑动他,赶忙自己动手,脱起衣服来。脱着脱着,却发现钟文欣的胳膊仍旧抬着,于是恍然大悟,女人的意思是要他去效劳的。    
    这才小心翼翼地去剥她。    
    剥白了,女人说,“抱我去洗。”    
    晓雄弯下身子,右手托着女人的丰臀,左手环着脊背,弓弓腰一使劲儿,女人没起来,他自己倒是斜斜晃晃地差点儿歪倒。    
    女人的个头是高了一点儿,女人的身体是胖了一点儿,但是比她高比她胖的女人晓雄也不是没有抱起来过。这才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这才知道下午的几泡稀屎拉得够意思了。    
    “怎么了,你?”女人问。    
    晓雄没吱声,他将腰更低地弯了下去。他运运气,猛然发力,女人的双脚终于离了地面。    
    到浴室虽然只是几步路,晓雄却走得趔趔趄趄。“咚咚咚”地一串震响,急促而又窘迫。    
    冲浪浴缸里的水喧哗着,女人沉在水浪里,只露着一颗脑袋。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泡澡的惬意。晓雄一边喘着气歇息,一边望着女人那闭合的眼帘,揣测着女人此刻的心思。    
    哗啦啦一阵响动,女人犹如犀牛出水般坐了起来。    
    “搓吧,给我搓。”    
    女人送上了米袋一样的脊背,米袋上星散着霉点儿。能把青春痘长到背上的女人,想必当年性腺分泌过度,欲望是很超群的吧,晓雄暗暗地想。他用毛巾蘸着浴液,一丝不苟地在女人的背上来而复往地揉搓。女人微微地晃动起来,口里也渐渐有了丝丝的声响。    
    “用手搓。”女人说。    
    晓雄把毛巾放下,将浴液涂到手掌上,然后向女人的皮肉抚了上去。    
    那与其说是搓背,不如说是按摩。女人已经松弛的肌肤在晓雄的指掌下起伏着,应和着,仿佛彼此在做着亲密的交谈。谈着谈着,那些肌肤好像膨胀了,重又恢复了弹性。    
    钟文欣站了起来。    
    晓雄俯首佝腰,为她搓腿,搓膝盖,搓脚……    
    就像是蚁窝里的蚁群受了驱赶,钟文欣肉体里所有的记忆都跑了出来。洪开源的暴虐,韩冰的深爱,程世杰的薄情……那些纷纷爬动的记忆给她灌满了怨怼,灌满了委屈,她发泄似的尖叫一声,“快,你快做呀!”随即便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晓雄的肩上。    
    钟文欣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发现晓雄还在城外。    
    “你,怎么搞的?”钟文欣冷冷地质问。    
    晓雄惶惶地摊摊手,耸耸肩。    
    “抱我到床上去。”钟文欣不悦地说。    
    来到床上,晓雄仍旧没有什么起色。    
    “你这是怎么了?”钟文欣不耐烦地问。    
    晓雄只得以实相告,“拉肚子,不舒服。”    
    听了这话,钟文欣缄默不语,只是将目光疑惑地盯在晓雄的脸上。晓雄的这张脸此时看上去实在太像韩冰了,尖尖的鼻子尖尖的下巴,颇有几分狐相。那双眼睛却是滚圆滚圆的,像温柔的兔子,又像善良的马。    
    钟文欣记得有一次她和韩冰斗嘴,两人生了一点儿气,做爱时韩冰就显得很勉强。当时韩冰也是推说“肚子不舒服”,那神情那借口,和眼下的晓雄几乎如出一辙。想到这里,钟文欣不免对晓雄生出了怨怼:肚子不舒服是假的吧?想必是仍旧记恨着那次在宾馆挨了臭骂,至今仍旧不能释怀罢了。    
    对于韩冰的那次罢工,钟文欣无可奈何。可是眼下的晓雄毕竟不是当年的韩冰,让他来这儿是要花钱的。宾馆的房间费三百多元,外加三百元的出场费,这笔钱不能白白地投资出去却毫无收益。更何况钟文欣的那些设备已经闲置了许多日子,眼下要运转一番的欲望已不可遏止,岂能就此作罢?    
    于是,就像法官做了判决之后要强制执行,钟文欣的手不由分说地向晓雄伸了过去。    
    有那么一刹那,晓雄几乎要暴跳起来,可是他即刻就变得顺从了。女人那种强加的意志让他几乎体会不到什么快感,有的只是一阵阵的屈辱。    
    还好,还好,虽然过程不长,也还差强人意,总算有头有尾地完成了。    
    晓雄如释重负地起身到浴室去冲洗,钟文欣怏怏地躺在床上养神。她本来打算圆圆满满地享受一番之后,在枕边告诉晓雄说,他那个表妹可以到公司的门市部上班了。可是现在呢,她临时改了主意,要打发那个乡下来的女孩子去看仓库了。


第二部分 不过是只“鸭”第36节 开心果让人很开心(1)

    老公朱卫和那天早上离家出门的时候,仿佛不经意地向阮珊交代说,“今天晚上我要是去了宁阳,就赶不回来了。”    
    阮珊听了心里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瞧你,到底回还是不回,也不给个准话。”    
    朱卫和停下脚,转身说了一句,“怎么,想套套老公的底细,晚上好另有安排呀?”    
    “我什么时候探过你的底细呀?”阮珊回嘴说,“鬼知道你成天往哪儿跑,身边带着哪个女人。”    
    朱卫和讪笑了一下,径直打开汽车门,钻了进去。汽车喇叭响了两声,那车一溜烟儿地消失了。    
    阮珊回到客厅,伸手就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喂,晓雄吗?”    
    “是我。”    
    “今天晚上六点钟以后,你的时间归我了。”    
    “到哪儿去?”    
    “到——”阮珊沉吟了片刻说,“到时候再和你联系吧。”    
    收了线,心里的兴奋劲儿还没有收回来。那兴奋是老公要出门不归的消息带来的,过去老公一说要出门,阮珊的心里就窝火,不知男人身边又带着个什么妞,天南海北四处去浪。谁让男人挣着大钱呢,谁让男人撑着这个家的门面呢,阮珊心里有火只能窝着了。自从有了晓雄,情况就有了改观。老公去了哪儿身边带着谁对于阮珊都无所谓了,你是妖魔我是鬼怪,大家彼此彼此罢了。    
    心里揣着期待,好不容易挨到黄昏,老公还没有打电话来,阮珊就有点儿耐不住。直接要老公的手机吧,又怕老公生出疑心,觉得是来探他行踪的,于是就把电话往公司打。公司那边回话说,嫂子,朱总没给你打招呼吗?他往宁阳去了,这会儿恐怕已经下了高速路。    
    阮珊喜滋滋地回到卧室,从壁柜里取出床单和枕套来。那是晓雄的专用品,用完就撤,然后再交由洗衣机清理。    
    床单铺得很顺利,换枕套时却换出妖蛾子来。阮珊是直着腰站在那儿干这个活儿的,套好了就顺手往床头一扔,那枕头竟把床头柜上的杯子带翻了。那是个保温杯,平时都拧紧了盖子,这次却怪,盖子是松脱的,翻下来就在床上弄湿了一大片。    
    阮珊怔怔地看着,心里腻歪起来,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儿邪。    
    重新收拾了床,然后进厨房打开冰箱,想随便弄点什么把晚饭对付了。开了冰箱门,却看到里边黑洞洞的,闪出的念头是冰箱坏了,所以不通电。随手把冰箱门合上,“嗡嗡”的声音蓦地响起来,倒让人吃了一惊。    
    鬼呀,那是压缩机在工作。    
    重新拉开冰箱门,里边还是黑的。莫非是冰箱冷藏室的照明灯坏了?    
    今天真邪门。    
    阮珊怔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墙上的大挂历上。那是她特意选购的挂历,画页上不但有阳历和农历,而且还逐日开列着宜与不宜之事。今天是农历三月初十,上面写着,“宜:破土,安葬,扫舍,祭祀”;“不宜:出行,婚娶,纳采,问名”。    
    看着看着,阮珊心里就毛起来。怪不得尽出邪,原来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召晓雄上床虽然不是“婚娶”,却也沾上了边儿。罢了罢了,今天就罢了吧。    
    勉强做了决定,却又舍不下这么个与晓雄狎昵的机会,阮珊就被弄得全无心情。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电话忽然响起来,阮珊以为是老公朱卫和打来的,话筒里传出的却是晓雄的声音。    
    “喂,是我呀。”    
    阮珊顿时兴奋了,“噢,我听出来了。”    
    “晚上是怎么安排的?”    
    阮珊这才想起此前给晓雄打电话时说过的话。    
    放弃相见的决心动摇了,去看看夜场电影怎么样?看到十一二点钟,再往家里打电话,如果朱卫和那时没在家,把晓雄带回来也就没什么了。    
    就说打麻将去了,打麻将也常常打到半夜的;何况过了零点,今天的黄历就过时了。    
    想到这儿,阮珊就对着话筒说,“咱们在威尼斯影都的海报栏前碰面吧,一刻钟以后见。”    
    做出了新的安排,阮珊就精神抖擞起来。一番梳洗换装,鲜鲜亮亮地出了门。    
    阮珊到底是心虚,在楼院里甫一露头就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夜幕已落,灯光朦胧,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和车看上去都是影影绰绰的,不甚分明。    
    阮珊急急地往外走,身后也有车响,也有脚步声,忍不住转身去看,并不是老公的车也不是老公那个人。    
    阮珊也就松下心来,径直出了小区的大门,招了一辆出租车就走。    
    威尼斯影都大门前的通道旁植了许多树,一排海报栏在右边的树下立着,栏中明亮的灯光把那些海报上的男男女女映得眉目生神,毫发毕现,似乎招招手他们就会从栏中走出来。    
    阮珊下了车,抬眼看到那栏下并没有晓雄的影子,心里就有些怅怅的。一个人慢慢地往那边走,走着走着,就像变魔术一般,晓雄忽然就出现在灯影里了。他潇洒地穿着风衣,和海报上的那些明星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嘿——”阮珊兴高采烈地扬起手。    
    晓雄也把手扬起来,做着回应。    
    阮珊四下看看,没有熟悉的面孔,这才放心地靠了过去。两人走在一起了,买了门票,又到小卖铺买了两罐可乐,两袋开心果。    
    是小放映厅的票,三个大片联映,能放到凌晨一点半。阮珊盘算好了,十二点走人。    
    小厅的环境和气氛真好,一色的包厢鸳鸯座。包厢的靠背很高,两边还有高高的隔板,坐在里边就像坐在了安全的掩体里。光线是幽暗的,阮珊和晓雄坐下时,前后左右的包厢都是空的。看来小放映厅的上座率不高,这一点也让阮珊很满意。    
    开始放映之后,照明灯就完全熄灭了。只有银幕上光亮的人影不住地晃着,再加上环绕立体声在他们的周围发出的那种身临其境般的效果,让人恍然间觉得自己也似乎成了银幕上的人。    
    那感觉真好。    
    银幕上的男女拉手的时候,阮珊和晓雄也拉拉手。银幕上的男女亲吻的时候,阮珊和晓雄也亲吻。“叭叭叭”的,他们吃起了开心果。“嘬嘬嘬”的,他们吸着可乐。    
    可乐让人很快乐,开心果让人很开心。忽然间,阮珊停了下来。胸前像是有一只手在痉挛般地颤抖,那是小巧的手机在震动。    
    是谁打电话。    
    “喂——”    
    “阮珊,是我。”听筒里传来老公朱卫和的声音。    
    阮珊下意识地坐直了,“噢,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老公反问。    
    “我在朋友这儿打麻将。”    
    早就备好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不对吧,我怎么听着有音乐声,挺热闹的嘛。”    
    老公的声音怪怪的,像是空谷回音似的,说一句,响两声。    
    阮珊心里有点儿发毛,她顿了顿,才回答说:“那是电视声,电视开着呢。”    
    “不对吧,你在看电影。”    
    手里的开心果掉在了地上,阮珊几乎要跳起来。    
    “不不不,你瞎说。”    
    “瞎说?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旁边坐的是谁?”    
    阮珊看看晓雄,然后对着手机说,“是钟文欣呀,她和董大姐打对家。”    
    “骗我的吧?你旁边坐的是个穿风衣的男人。”    
    “……”    
    阮珊真的是目瞪口呆了。


第二部分 不过是只“鸭”第37节 开心果让人很开心(2)

    “你们俩在威尼斯影都的海报栏前碰的面,然后买了电影票,又到小卖铺买了两罐可乐两袋开心果!”    
    听筒里的声音很小,另一个声音很大。很大的声音就在小放映厅里震响着。    
    阮珊骇然地站起身。    
    她看到老公朱卫和就站在旁边的包厢里——不,站着的不止是朱卫和,前后左右的包厢里刹那间站起了气势汹汹的龙哥虎弟们。    
    他们是什么时候坐进来的?    
    晓雄发现不妙了,他弓着腰勾着脑袋想偷偷溜掉。可是,他立刻被那些人按住了,拳打脚踢之下,他很快就瘫成了一堆泥。    
    钟文欣在逛街的时候,偶然走进了梦玛丽专卖店。仿佛是偶然的一瞥,她看中了一件真丝内衣。她甚至还没有看清价码,就已经决定买下它,她觉得那内衣和她有缘分。    
    刷卡付账的时候,她按下了密码,840416。那是一串用熟了的数字,她原本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当她点按下去的时候,那串数字却在她的指下熠熠地闪亮起来。    
    八四年四月十六日。那是她和韩冰初次越界的日子!    
    把这个日子设做常用的密码,是为了永远记住它。    
    今天就是四月十六日。    
    如烟的往事泛起来,将钟文欣氤氲地笼住,于是她又恍恍惚惚地看到了那个让人意乱神迷的下午。    
    那个下午,窗外的天空是朦朦胧胧的,犹如含情脉脉的眼神。钢琴旁边的那棵天竺葵柔曼地轻摇着身体,俨然已经如痴如醉。韩冰抚着琴角站立着,他闭着双眼,在凝神谛听。钟文欣终于将钢琴曲《爱的罗曼斯》从头到尾弹完了,这是她自从投在韩冰的门下,第一次完整地将这首曲子弹下来。    
    钟文欣自我陶醉着,她目光灼灼,周身潮热,仿佛那一刻她已经成了钢琴大师。    
    “嗯,很好,很好。”    
    韩冰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的手很自然地移到了琴键上。象牙白的钢琴键,琴键上钟文欣的手指也如象牙一般细腻而光润。韩冰仿佛下意识地弹着琴键,弹啊弹的,就弹到了钟文欣那琴健一样的手指上。    
    韩冰才是真正的大师呢,他弹奏着钟文欣,让她跳荡,让她悠扬,让她缠绵悱恻,让她回旋激昂……钟文欣有点儿不能自持了,她觉得她在绽放。她紧紧地捉住韩冰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    
    一个是被人包养的寂寞女人,一个是潇洒的风流才子,真真是天作之合呢。    
    钟文欣正在痴想,脸上的手却突然抽离了。    
    是女佣金嫂走进来,给琴房里的花浇水。    
    钟文欣看了一眼女佣,便脱口说道:“金嫂,你收拾收拾,去三马路老太太那儿给她做顿面片吧。”    
    钟文欣寡居的母亲住在三马路,老人爱吃金嫂做的手擀面片汤。    
    金嫂问道,“这边的晚饭呢?”    
    钟文欣摆摆手说,“不用操心,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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