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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星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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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受不了了,操纵的人物被少爷杀了个毫不留情。
“不要脸,故意恶心给我看!”他的普通话已不太普通了。
少爷哈哈大笑,搂着家禾的肩膀,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问:“今天你去哪里了?”
“我去找陈健峰了。”她不以为意地据实回答,却引来他的不满。
“我生病,你去找别人……”
家禾好笑地看着他,没有搭理:“晚上吃面好吗。”
“随便。”Ray无所谓地耸耸肩。少爷怒目相向。
这天晚上,Ray在楼下打麻将,他们又做了。家禾拨开额上的头发,暗自数了数,这两个星期他们做了八次,平均每两天一次呢。
少爷重重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有点喘息地问:“在想什么?”
她吃吃地笑了:“想不好的事情。”
“怎么不好?”他侧过身对着她,英俊的脸上是蛊惑人的笑容。
“很不好。”
“很不好有多不好?”
“比不好要不好很多……”
窗外的松树已经有三层楼那么高了,树干在冬天的寒风下微微摇晃。
有时候,废话也是情话。
新年之前的一个礼拜,少爷吵着要吃花生糖,家禾无奈只有到淮海路上的食品商店去买。不大的店铺竟拥满了人,她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才买齐所有的东西。
回去的时候,路过陕西南路,两边有很多小店,她漫不经心地张望着,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橱窗外望了几分钟,才推门而入。这是一家时装店,里面大多卖一些时髦而华丽的女式成衣,在店铺的最里面,有一个短发女子在熨着衣服,她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头也不抬地说了声“欢迎光临”。
“钟伶?”家禾有点迟疑。
女孩子倏地抬起头,看清楚她是谁后惊喜地大叫道:“曾家禾!是你啊!”
家禾也笑了。原来,重逢可以是这么简单。
她们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好象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快乐的时光。她们很快说起了各自的境遇,钟伶大学毕业后竟展转回到上海开起了时装店,而且店里出售的都是她自己设计订做的成衣。
“我听说你大学的专业是机械自动化,怎么会做时装这一行?”
钟伶温柔地笑了笑:“就是因为我在大学里读书很不开心,我发现,自己为什么要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呢?所以大学毕业以后,我决定还是要做回我一直想做的自己。”
现在的她跟以前很不一样,开朗了许多。
家禾想,改变,有时候也不是坏事。
“对了,我带你去见陈健峰!”她忽然想到了这件大事。
钟伶笑着摇摇头:“我已经见过他了。”
她愣住:“……见过了?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上个月月初吧。”
家禾愕然说不出话,她的话竟然应验了,钟伶在她回来了之后也回来了。而且健峰已经见过她了,可是他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从钟伶的店里出来,家禾改变方向,朝学校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去找陈健峰,想问他一些事情。
然而到了学校,他却不在了。关键告诉她,健峰参加了一个青年教师的培训计划,最近正在准备去英国。
她打电话给他,电话那头,他轻轻笑着,然后用懒洋洋的声音告诉了她一个地址,是他的公寓。
他住在静安寺附近不那么喧闹的一条马路上,街道两边的房子都方方正正的。午后的太阳晒在家禾身上,热得她微微出了些汗。
他的公寓在四楼,楼梯间十分的窄。按了一下门铃,他马上穿着拖鞋“哒哒”地来开门。
不意外地看见她,他又露出笑容:“东西都打包得差不多了,房间里很乱,你别介意。”
家禾摇摇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桦木地板上果然到处散落着东西,他只有一个大房间和一个卫生间,床就摆在角落,上面摊着很多衣服。
“你要去英国?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不舍得告诉你啊,怕你伤心。”
家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说:“其实刚才……我遇见钟伶了。”
健峰停住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表情是怔怔的。
“她说上个月月初就碰到过你了。”
他没有啃声,站起身来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握在手中又没有打开。
他走到窗台边,望着外面,阳光照进来,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家禾站在他身后,也没有作声。
忽然他转回身,又露出那种耀眼的笑容,只是表情很认真。
“你记不记得,中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们回家,在路上见到高中部的一对情侣在分手?”
家禾想了想,缓缓点头。
“那个女孩子哭得很凶,但是男孩子理也不理她就走了。”他靠在窗台上,白色的衬衫在阳光下有些泛黄。
“……”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曾经告诉过你一句话。”他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有淡淡的自嘲。
“……让女孩子哭的,不是王子,是王八蛋。”家禾说得一字不差。那个年纪,她根本不懂得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只是在那样懵懂的岁月里,这句话她却记得很牢。
“但是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王子的,”他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只有一些王八蛋,和另一些假装是王子的王八蛋。”
家禾很想笑,但是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就是一个假装是王子的王八蛋。”他勾起嘴角。
她咬着唇,好象有点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陈健峰转过身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有时候,最不敢承认的,就是自己。
“你跟钟伶我都喜欢。我买雪糕给你吃,买书送给她,帮你做作业,帮她作弊。你问我为什么傻到总是三个人在一起,其实我不是傻,我是两个都想要。”
她错愕,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我回到学校做老师,也不是为了等人,是校长叫我来的。”
“……”
“……”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她终于呐呐地开口。
他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因为,我发现大家都变了。”
“……”
“你不像以前那么单纯无知了,钟伶也不再是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子。”
“……”
“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他看着天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珍惜,就会失去很多东西。包括你们的友情。”
“……健峰。”
他转回身,笑地有点不自在:“曾家禾……如果我跟你道歉……你还肯不肯把我当朋友?”
她抿着嘴,看不出表情。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左手却缓缓向他伸了过去:
“希望你这个王八蛋,以后真的能变成别人的王子。”
陈健峰走上去握住她的手,笑得很开怀,这是家禾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两个梨窝。
晚上睡觉之前,少爷坚持要含着一颗花生糖才肯躺下。家禾侧过脸看着他涨鼓鼓的脸颊,忽然觉得,他一定不会是王八蛋。
过年之前,超市里总是人满为患。少爷被家禾硬拖着来买东西,不过推着车跟在她身后,他也有些乐在其中。
“这个色拉酱是在这里买的你记住了没有?”她忽然转回头跟他说。
“以后你来买就好了啊,跟我说干吗。”他瞥了一眼,没有任何兴趣。
“那……”她有点语塞,“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又想吃怎么办。”
“那就……”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懒惰的办法,“换吃其他的东西喽。”
她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最后才说:“那我不可能总是在你身边照顾你的嘛!”
少爷愣愣地看着她,猜想她究竟为了什么在发脾气:“……那……我只要……呆在你身边,就可以了嘛。你照顾自己的时候顺便照顾一下我……就行了。”
她咬住唇,把涌上来的热流咽了回去,转身向前走去。
少爷连忙追了上来,没走几步就抓到了她的手:“Spring,你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事了?”
他的眼睛很诚恳,然而在她看来却好象一根刺扎到心里。
心虚的人最怕就是无辜的眼神。
她忽然不顾一切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拥住他。
少爷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抵住她的额头,环出她。
其实,她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最爱他的时候,决定离开他。
超市里熙熙攘攘的,大家各自选着自己要买的东西,没有人会注意一对情侣,在色拉酱的架子前相拥。
“你真的要回去吗。”宝淑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恩,我定好了初一中午的机票。”
“怎么忽然想要回去了。”
“……”电话这头,家禾沉默了。
“你知道吗,最近有一个女孩子在追余正。”宝淑忽然说。
“……怎么样的女孩子?”
“人漂亮、有气质,身材超级好,Cambridge读完研究生才回香港的,现在在做一个化妆品公司的香港总裁。”
“很优秀。”家禾听出宝淑语气里的哀怨,这才有了些好心情。
是啊,像宝淑这样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连她都忍不住要嫉妒。
“……所以啊,我就说也不知道余正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
“那余正有什么表示?”
“我怎么知道。”她没好气地说。
家禾笑了:“听我说,宝淑,很多时候,你知道自己的心情,就要勇敢点。”
宝淑不说话了。
家禾想,看来他们两个终于是有点眉目了。
挂上电话,她自己却怔住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告诫别人要勇敢点?
她翻出那张,托陈健峰买的机票。最不勇敢的就是她。
因为担心将来,所以她要斩断现在。因为害怕故事没有好结局,所以在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草草收场。最胆小最不负责任的就是她。
她也不打算告诉少爷,她怕他会大发雷霆,怕他不让她走。那样她一定走不了了。
她还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其实对他也好。虽然他平时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非常温柔。如果有一天他不爱她了,一定不会告诉她。那么她现在决绝离开或许可以避免以后的尴尬。
是了。她最怕就是有一天他说不爱她了,而她还爱着他。然而她更怕他说爱她,其实已经不爱她了。
他们两个,一个爱看《老友记》一个爱玩游戏,一个爱买Gucci一个爱Nike,一个爱看书一个爱杂志,一个爱蒲bar一个爱party……如果不是因为寂寞,怎么会在碰撞中擦出火花?
只是火花永远是短暂的,她要的是像烛光一样可以燃烧到尽头。
这时候少爷开门进来,后面跟着Ray和Selina。她最近经常来找他们,年纪相仿的人总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过了一会他们决定去楼下找Michelle打麻将,整个屋子又变得十分安静。
为了不放少爷发现她要走,她把一些必要的东西偷偷藏在床下的一个小行李箱里。然而她环顾四周,所有的一切都留有他和她的记忆,没有一样是她愿意舍弃的。
她打开电视,DVD里放的还是那出《老友记》,然而她不是想再重温那些故事,只是想遮盖自己痛哭的声音。
十四
少爷的工作终于在小年夜这天结束了,第二天下午,家禾撇下还在睡懒觉的少爷,去Tony的公司结帐。
Tony脸色并不太好,可能也是最近一直加班的关系。不过他说起明天要跟太太去兰卡威渡假的时候,还是一脸欣喜。
家禾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看来任何人都是有温柔的一面。
他又给她看了很多新的合约,她在他的办公室研究了一个下午,最后挑出几个放在Tony办公桌上。
“你只看企划,不用看合约的吗?”他抬头惊讶地看着她。
“合约你看就可以了,我相信你。”
Tony打量了她一下:“你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家禾苦笑:“但有时候我也会任性的。”
Tony收起玩笑的表情,很认真地问:“曾家禾,我觉得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她转身走到桌前的转椅上坐了下来,对着那扇玻璃墙。
“你为什么不喜欢玻璃墙呢?它比窗好看。”
Tony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起身走到玻璃墙前。
“因为它太大了,让我把这个世界看得太清楚了。”
他的回答令家禾很意外,她以为他是恐高。
“比如说我站在这里,看到街角有个小学生被他爸爸打地痛哭流涕,如果换成一扇小小的玻璃窗,我看到的没有那么多,知道的痛苦也没有那么多。”
他定定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家禾被他的说辞感动了。
“但是我现在也开始喜欢这堵透明墙了,因为我看到的快乐也更多。”
他回头看看她,笑地很温柔,就好象一个老师在教自己的学生怎样去认识这个世界。
“其实我们都是很害怕现实的。”
“恩……”家禾也起身走到他旁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但是现实,害怕是没有用的。不要总是看到痛苦,痛苦一定是跟快乐在一起的。你看,那个小学生的爸爸最后还是买了部遥控汽车给他。所以虽然挨了打,也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看不到那个孩子的表情,却可以体会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怎样的心情。
“所以,”Tony转过头和蔼地看着她,口气却是语重心长,“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懂得珍惜。珍惜现在,才是珍惜将来。”
家禾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象看穿了她的想法,看到了她的害怕。
就在她茫然思索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
进来的竟然是少爷。
他只穿了件T恤和羽绒外套,鼻尖和耳朵被冻得很红,眼睛里布满血丝,好象是急着赶来的。
他盯着家禾,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举到她面前: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平淡过,平淡到家禾以为他手里拿的不是她要回Sydney的机票。
她没有勇气回答。她现在,连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少爷忽然嘶吼起来,用力把机票往墙上掷去。
然后喘着粗气瞪她。
“……对不起。”她不自禁地害怕起来,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是不是我没发现的话你明天这个时候就已经在飞机上了?”他气地咬牙切齿却拿她没办法。
家禾低下头,不敢看他。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背着我偷偷离开!你告诉我!”他大吼道,拳头早已攥得很紧。
Tony舒了口气,扯了扯卡在头颈上很久的领带,转身把门关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合同去了。
家禾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眼里却早已盛满了泪水:“因为我……害怕……”
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少爷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还是很强硬地问:“怕什么?!”
家禾一边抹着泪水一边摇头。
Tony在一旁看得笑了。其实,她平时扮了那么长时间成熟,在他看来,却还是个小鬼。于是他帮她说出心里的话:“怕你比她年轻,有一天不要她了。”
少爷愕然,他从来不知道她心里还有这些顾虑。他以为他们在一起总是快乐的,因为他从来都是快乐的,即使生她的气,只要她笑一笑,他还是会立刻投降。
“难道你想就这样走、走了就算了?”他火大。本来想说一个四字成语,然而在这么气愤的时候,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成语。
抬头看到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家禾哭得更厉害了。
少爷没办法地看着她,为什么受委屈的是他,她却哭成这个样子,让他看了很不忍。
“我……你……你每次跟他们有说有笑,我一句话也插不进来,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很有代沟……”家禾断断续续地哭诉。
“他们?谁?”他很莫名。
“……就是阿Ray啊、Ken跟菏森他们……还有,Selina。”
“那你跟宝淑和余正,还有……陈健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我讲话的份。”
家禾抹抹眼泪,看着他:“所以说我们之间很有代沟。”
少爷舔着最后一颗牙齿,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care能不能受我的朋友欢迎,因为我也不care你朋友喜不喜欢我。我们在一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很不一样。你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我一定要思考以后才会做决定,我有时候很难跟你沟通。”
“……”
“你年纪又比我小,很爱玩,很多女孩子喜欢你……我,我很没安全感。”
“……”
“你又任性……总是要我在身边照顾你。但是我想要一个会照顾我的人……”
“……”
“还有你脾气也很差,人也霸道,经常要我按你说的做,可是我又不是机器人。”
“……”
“你还经常无缘无故对我发火,又喜欢指使我帮你做这个做那个。”
“……”
“你也经常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根本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更加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
“而且——”
“——你说完没有?!”少爷终于忍不住打断她。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她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但是不是现在。
家禾倔强地咬了下唇,说:“没有,不过我不想说了。”
少爷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会记住,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她看着他。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眨了几下,最后终于垂下眼睛,挫败地点点头。
“那就别离开我。”
家禾承认,这是她听到他说过的,最动人的一句话。但是她望着他的双眼,却说不出话来。
她好象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开口说:我不会离开你。
“麻烦你,我这里是重庆南路**大厦,这里有病人鼻咽癌发作了,请你们快点派救护车来,病人会在楼下等的。”
Tony的声音十分沉闷,他用面纸捂住鼻子,神情很镇定。
家禾跟少爷同时错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直到他用来捂住鼻子的那团面纸完全变成了红色……
窗外是热闹的过年气氛,隔着一堵白色的墙,却是冷冰冰的医院走廊。
这条走廊相当的长,地上重新铺过的米黄色大理石地砖跟班驳的旧墙纸很不相配,然而从来没有人注意这些。靠墙放着一排排硬冷的木头长椅,走廊的最尽头,就是急症室,门口停着几部推车,很有秩序。
家禾看看表,Tony被推进去一个小时了。
鼻咽癌,多么可怕的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好象再轻松不过,他早就知道了吧。
怪不得他在那间充满刺鼻的香蕉水味的办公室,能若无其事地工作,原来他早已没有嗅觉了。然而家禾一点也笑不出来。
少爷握紧她的手,没有说话。
他们和其他同事一路送Tony来到医院,他被推进急症室的时候已经面无血色了。家禾没来由地恐惧起来,这种恐惧远远大于担心一个你爱的人将有一天不爱你。
Tony的太太很快就来了,她面色苍白,不停转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她身旁是两个安慰她的老人。
又过了一小时,医生出来了,遗憾地告诉他们,因为是晚期癌症,他在三分钟前停止了呼吸。
家禾忽然明白他说的那句话了,“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懂得珍惜;珍惜现在,才是珍惜将来”。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她潸然泪下,少爷拥住她,温暖的手掌拍着她的背。
她也紧紧拥住他,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是离不开他的。
Tony说得对,现实,无论是现在或是将来,害怕是没有用的。我们要用眼睛和心灵去发现快乐和痛苦,既然它们总是存在的,为什么不在快乐的时候忘记痛苦,在痛苦的时候期待快乐呢。
少爷也说得对,无论他有多少缺点,他们之间有多大的距离,只要她还爱着他,就不要离开他。因为相爱的人是分不开的。
生活有时候很艰辛,逼我们作出妥协,然而不论什么时候,在这条长长的路上,我们不能丢失的,是勇气和信任。
她很后悔没有跟Tony衷心说谢谢,一直以来,他帮了她这么多。
而眼前的这个人,她不会让自己再后悔。
从医院走回家,一路上是兴高采烈的人们。二月初的天气,晚上冷得出奇。
少爷把家禾放在冰冷外套口袋里的右手拿出来放到自己温暖的口袋。
她看着他,他看着前面,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也很难过。
家禾停下脚步,少爷转过身。
她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他的口袋里,跟他的手交握: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傻事?”
少爷肿肿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对不起……”
他放开她的手,把她拥在只穿了一件T恤的胸前,用外套包住她:“无论你想要我怎样,你都告诉我好吗?我……不想错过你。”
她点点头,觉得冰冷的脸颊在他胸前热了起来。
她再也不要因为害怕,而错过他。
街边的路灯照出来的是暗黄的灯光,把每个人的脸庞照得温柔起来。人来人往之中,有没有想过,自己曾经因为不勇敢,而错过些什么?
新年很快过去了,初十这天,家禾惊讶地得知,Michelle要去新加坡了。
“我要去找韩凯。”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
“那Ray……”家禾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
Michelle拉上拉链:“是他让我去的。”
她没有再问。其实,Ray也是一个勇敢的人。
陈健峰在十五这天去了伦敦,他发邮件告诉家禾,他在那里的古董市场里找到一只非常像王八蛋的水晶蛋。这只俄罗斯古董花去了他一个月的工资,但他很喜欢。不过伦敦的天气很糟糕,跟成都有点像,所以他培训结束马上就会回来。
再跟宝淑打电话的时候,她欣喜地说那个追着余正的女孩子已经放弃他了。问她怎么会,她也说不出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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