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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龙演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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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人院子见一妖怪吃人。是我与师兄合力除妖,然后拖出城外焚烧,故此晚了。”三郎道:“真个除妖?”张魁道:“实是除妖,不敢隐瞒。”三郎喝道:“既然除妖,怎不实说,如何只说吃酒?你等言行怎瞒得我?念你二人初犯,我不责罚,日后再一意孤行,不知会我知晓,休怪我责罚!”

两个连称:“不敢!”即宽衣就寝。清早,几个吃了饭。三郎吩咐深情:“好生留守,切莫乱走,等我们归来。”遂唤张魁佛儿:“且与我荡魔去来!”两个答应一声,拿了兵器同来太湖。三个捻着‘避水咒’,深入太湖。正行处,只见眼前一座宫殿,上写;‘太湖龙王水晶宫’。果然妖气森森,邪怪罗列。但见:

楼阁隐邪气,宫殿显妖氛。骷髅堆若岭,尸骸悬似林

护卫皆是怪,把守但见精。相辅是鹬蚌,夜叉尽门庭。

魑魅摇旗走,魍魉擂鼓声,昔日神仙府,今魔筑围城。

正是那:

玉面牛头真恶鬼,黄牙白象暴金睛。赤发黑脸围城走,妖魔鬼怪占仙宫。

三郎见了道声:“好帮恶怪!把座太湖仙宫翻作魔城,怎饶得你?”张魁见了心中害怕!只不敢则声。三个走至魔城前,佛儿仗剑喝道:“妖魔鬼怪,速去报知你等大王;只说‘天生圣人,忠孝仁义陶三郎’前来替天行道,扫荡魔城。识相的自家绑了投降我师;道半个不字,刀剑无眼,教你等一窝都是死!”此话一出,唬的那把守的恶怪,护门的夜叉急匆匆进去报信。

三郎扑的一下,打佛儿头道:“你这佛儿,话也不会说,只说陶三郎来此荡魔便是,乱称什么‘天生圣人’?这圣人岂是好当的,胡乱嚷什么?”佛儿笑道:“弟子知错,再也不敢了!”且说那护门夜叉急匆匆奔上大殿,叫道:“大王!祸事了!祸事了!”那赤眉大王却在休息,闻得此讯;托地跳将起来;问他:“乱嚷什么?什么祸事?”

夜叉道:“大王!城外来了一伙人,自称是什么‘天生圣人,忠孝仁义陶三郎’前来替天行道,扫荡魔城。叫大王自家绑了去投降,道半个不字,立时就打进来哩!”那魔王惊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话不假,想我纵横四海以来,会过几多豪杰好手?却并不曾听说过一个什么‘天生圣人’‘忠孝仁义’这般名号?果又是何角色,敢来惹我?”急问:“他来了多少兵马?”

夜叉道:“大王,他没许多兵马,只三个人!”魔王骂道:“我把你个该死的!只有三个人,这等大呼小叫乱嚷什么?想我一城兵马,千千万万;还惧他妈三个怎的?”教:“小的们给我精神些,去捉了这陶三郎;看他还称什么‘圣人’?”即披挂结束,拿了两根熟铜锏,列了阵势来会三郎。

这厢三郎等了许久,不见信息?张魁笑道:“想是听说师父名号怕了哩?”说不了,就那城中吆喝声起;各色妖魔刀枪林立,旌旗招展,簇拥出那赤眉大王。好魔王:

头顶金盔光艳艳,身披甲胄亮灼灼。赤眉两飘真潇洒,眼若铜铃掣电波。

铜锏双拿无情手,缕金黄靴脚下着。形比牛魔凶更猛,名扬华山赤面魔。

三郎见了心道:“好个魔王!”那魔王当先喝道:“那个是陶三郎?”三郎高声应道:“小爷在此!”魔王打量一番;问道:“向日洛阳荡魔,人称观音门徒的遮莫是你?”三郎道:“正是在下!”魔王喝道:“好你个陶三郎,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敢如此无礼,闹我门户?”三郎骂道:“不知死的泼怪,好不知耻!小爷我走南闯北扫荡妖魔,今闻你这无知孽畜强占太湖水府,播乱良民之地。如何敢称是自己门户?如今我兴兵来此,你若好生伏善,我可存你一条贱命。十分违拗之时,只恐你挨不得我这一杵,可惜了你的修行。”

魔王笑道:“量你有何手段,这等海口浪言?敢说拿我之话?”三郎笑道:“我的手段可高了!若变三颗头,绝不少半个。要变八只手,也不少一双。若是驾起筋斗云啊;只恐你眼花,难辨我的去向!”魔王冷笑道:“你这黄毛小子,尿布也未扯,敢称什么好手段?休要在此乱谈,我便捉了你来;剥皮抽筋,方知我的手段。不要走,吃我一锏!”即挥锏打将入来。三郎喝道:“泼魔!怎敢无礼?”

掣出杵儿幌一幌,五尺来长,手腕粗细,迎住那怪便打!两个就那魔城前斗将起来。好杀:

赤眉怪,陶三郎。杵飞锏舞弄乖张。锏舞当头棒,杵飞破胸膛。三郎施威猛,妖王发怒狂。卧道黄龙来探爪,虎出深山真大王。锏杵乒乓神通论,龙虎相争未可量。雄赳赳,气昂昂。太湖恶斗辩贤良。来来往往千般数,反反复复争弱强。

两个争斗多时未见上下。各色妖魔见赤眉怪胜不得三郎,各自惊骇!叫道:“列位,想是大王命犯煞星来了这个对手,这等技术。若是我们啊;多时也是死了!俗话说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们走休!”众妖发一声喊;丢盔弃甲,各自逃窜。佛儿见众妖逃窜,向张魁道:“师兄,眼见妖精逃命,只管看怎的?”拔出斩仙剑,跳去群妖当中挥剑乱砍。张魁见了,也抽出降龙刀前来助力。

斫头的无头,卸肩的无肩。真个是;剑到妖死,刀来怪亡。好似切冬瓜一般。佛儿见师兄十分勇猛,叫道:“好师兄,就是这般,莫失了师父威风!”两个舞刀弄剑,将那满城妖兵尸横满地,骸积如山。果然是:

刀剑本无情,今日显威风。剑挥星光舞,刀划白练痕。

站立蜻蜓竖,扎马似弯弓。进退只自便,往来自随心。

师弟前头走,师兄随后拥。照头劈两半,拦腰做两分。

绝地诛妖寇,斩邪灭魔根。妖妖三魂丧,怪怪七魄惊。

合力将魔荡,双双报师恩。

看他二人杀得趁手,杀得那小妖四处逃窜。这赤眉怪又胜不得三郎,倍感吃力,急一纵身,跳出太湖就走。三郎将身一纵,背后赶上那怪,当头一杵,‘喀擦’一声,那顶金盔打开两半。赤眉怪当头着了这一下,只觉昏沉!扑的一跤跌下太湖。急爬将起来,晕乎乎的看见两扇大门。跌跌撞撞跑进门来;高叫道:“小的们,要命的关上门哩!”众妖听说,发一声喊,蜂拥也似奔将进门,只把城门紧闭!

三郎跳下太湖,早不见了妖王。张魁笑道:“脓包!脓包!不开门时,打进来了!”妖兵里面听说;‘打进来’。叫苦道:“大王!打,打进来了!”赤眉怪道:“一时儿打不进来,慌什么?”佛儿问道:“师父,妖怪进去了,怎生区置?”三郎道:“妖王今日吃了败仗,量他一时也不敢出湖害人。且留他一宿贱命,明日再来。”三个遂往客栈回来。

这魔城妖兵听见外面喊打,个个惊慌!久也不见动静?开门来看,早不见三人身影。喜道:“大王,那瘟神走啦!”赤眉怪定了性,出门看时,果不见三个身影。只是众妖兵走的走,死的死,伤者不计其数!连声叹道:“晦气!晦气!在那山中称王,没得好日子过。指望来此夺了太湖,好过安生日子!不料撞上陶三郎这厮无礼,与我难堪。这厮手段高强,不愧是观音的门徒,佛前之弟子!

就是他那两个徒弟也非泛泛之辈!如今料此处不好存身,走!走!惹他不起!”一旁闪过一个蓝面怪道:“大王如今望那里去耶?”赤眉道:“那里没陶三郎,就去哪里!图个自在。”蓝面怪道:“大王,不知那陶三郎可有脚?”赤眉骂道:“你眼又不瞎!亲见他那身本事,如何无脚?”蓝面怪道:“既然有脚时,大王走去那里,陶三郎便去得那里!如何走得脱?”

赤眉听说叹道:“晦气!真个这厮有脚,我去那里,他也去得那里!实无路可走了么?”蓝面怪笑道:“大王好糊涂!那祖师爷的宝贝怎么忘了哩?”赤眉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即取过案上一铃一磬笑道:“祖师爷的宝贝,我怎么不记得?白白吃了那厮一杵,疼死我拉!如今有了此宝,便是十个陶三郎,我惧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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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教红白蓝紫四妖道:“你等速去东岳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请来我四位师兄;只说观音门徒陶三郎太湖荡魔;欺凌我等。务要四位大王同来太湖共同退敌!”即时修书四封,交四妖分头去请。

不一时请来;‘青黄白黑’四个魔王来至太湖。赤眉见了四魔,老泪纵横,故做伤心道:“四位哥哥啊!那陶三郎欺我太甚,兵犯太湖。羞辱小弟得紧哩!还望四位哥哥怜我等往日恩义替小弟做主,捉了陶三郎那厮,以雪奇耻耶!”四魔道:“五弟在那华山修行如何不安分守己?要来此处强夺太湖水府,伤生造孽?那陶三郎要积功救母,他不荡你怎地?惟今之计,只有五弟退出太湖,仍回你华山去,复了太湖安宁是为上策!那陶三郎十分本事,执意与之为敌;只恐荡尽我五魔哩?”

赤眉道:“哥哥们如何这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想我五岳魔王,如何惧了陶三郎那黄毛小贼一人?再说小弟下山之时曾拿的祖师爷铃磬二宝,就是十个陶三郎,有何惧哉?只消捉住陶三郎,你我兄弟五人来共享太湖,也强似在那山中称王?”四魔遂问:“那铃磬二宝有甚好处,就捉得陶三郎?”赤眉笑道:“哥哥们不知;这铃儿乃是先天法宝,磬乃后天法宝,只消摇一摇铃,凭你本事高强,昏昏沉沉。将磬儿一展;收入其中。只好十日工夫,魂散骨消,荡然无存。”

四魔听说欢喜!笑道:“既然五弟宝贝厉害,我们也可久享太湖丰富!”赤眉即命安排席面,款待四位妖王。只待次日要捉了三郎。

且说三郎自归客栈,早有深情问道:“三郎今日荡魔如何?”三郎道:“情儿无须担心,这太湖妖魔不日就可扫荡,成得功果。”深情听说大喜!几个遂回房休息不题。次日,三郎同徒弟三人来至水底叫战。小妖报上五魔;门旗开处;就那魔城拥出五魔并一城妖兵。气势果与昨日不同,但看:

旌旗对对展,擂鼓响咚咚。三千皆小校,一万列标兵。

队队分围勇,排排气势宏。青黄黑白赤,五魔是先锋。

又见那为首五魔。人人贯甲,个个披袍。但见:

青魔生气概,赤魔威凛冽。黑魔如靛染,白魔面如雪。黄魔生光彩,五魔把义结。

赤眉当先喝道:“陶三郎真个无礼!我便侵占太湖,干你鸟事怎敢闹我宫门,这等欺吾?我今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但有我四个兄长在此,就是你师徒三个也不彀我捉!是个好汉;在那斗将不过之时,莫要逃哩?”三郎见添了妖王,他也不惧。哈哈大笑道:“我把你这群无知泼魔!就似你那些手段,莫说五个就是十双;也不彀我荡哩!”四个妖王听说,横眉竖目,咬牙切齿。高叫道:“好个黄毛小贼,多大年纪?也忒狂了!不要走,与我等来见个上下。”

四魔一起踊跃,各持金锏金鞭,铜锤狼牙棒,就来打三郎。三郎丝毫不惧,掣出铁杵幌一幌;大喝一声:“泼魔不要无礼!”来斗四魔。这回恶斗果又惊人!但见:

人魔称大道,阴阳各逞凶。擒捉宜喝彩,打拿照前拥。

黑白挥鞭锏,青黄锤棒抡。搅翻太湖水,动荡乱乾坤。

天边惊飞鸟,海底醒蛟龙。湖畔无人戏,渡口少客登。

魔争太湖地,三郎救母功。人妖混恶斗,正邪苦争伦。

三郎力斗四魔相持不下。一根铁杵在手中舞得风车也似,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十分即溜!看得那队队妖兵,列列邪怪;目瞪口呆!张魁佛儿喝彩不迭!五个愈斗愈勇,不觉打出太湖,在那半空中你来我往,斗得兴起。几个混战多时不见上下,三郎年少气盛,四魔斗得力乏,各自埋怨:“都是五弟惹祸,没事交我们也来吃苦!他返冷眼旁观,十分自在。”三郎斗罢多时,卖个破绽,跳出核心就走。四魔纷纷来赶,一时散了阵势。被三郎反手一杵,将青面魔:“啊呀!”一声打下太湖。

三魔见败下一个各自慌张!早被三郎当头三下纷纷打下太湖。四魔大败而归,躲进城中不敢出头。三郎跳下太湖,将杵指赤眉笑道:“能人不费力,费力不能人。汝等非能人之辈,乃草包也!”说毕哈哈大笑!张魁佛儿大叫:“妖怪,早早降了我师,免你狗命!”赤眉勃然大怒道:“泼三郎,贼三郎,我与你往日没怨,近日无仇。如何欺人太甚;伤我士卒,打我连我兄长共是五人,这笔血债,决不容你!不要走!”

教:“蓝儿,拿宝贝来!”蓝妖高声应了;不一时;捧来一铃一磬。张魁哈哈笑道:“妖怪,弄将不过,还拿铃磬来奏乐怎地?”赤眉一手执铃,一手拿磬。呵呵冷笑道:“陶三郎,你有本事时,立着莫动,走了便是我儿子!”三郎早已留心。只见赤眉口念咒语;‘叮叮叮叮’摇响铃铛。三郎并张魁佛儿只觉头晕!三郎自知不妙,早被赤眉将磬一展;‘嗖’的一声响亮!早把张魁佛儿两个收去磬中。

三郎急一纵身,跳出太湖,叫声:“苦”。

这正是;妖魔侵正法,宝贝盖乾坤。毕竟不知张魁佛儿性命何如?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一回:三郎荡魔遭魔困 倩女盗宝现妖身

6

却说赤眉怪拿出铃磬二宝,不曾捉得三郎,只把张魁佛儿两个收去磬中。三郎纵出太湖;暗暗叫苦:“妖魔本事高强不说,那铃磬二物更是叫人头痛!如今呵!魔也荡不得,功果做不成,倒把两个徒弟陷了,枉送性命,叫我如何是好耶?”三郎兀自发愁不题。

且说那赤眉怪施下法宝,不曾捉得三郎,只捉来张魁佛儿两个徒弟。气得跺脚道:“晦气!晦气!这陶三郎真个本事,竟走了他去!”遂收兵入城,紧闭城门。那四个妖王各自吃了三郎当头一杵,都在那里遭瘟!口中喊痛。忽见赤眉携宝归来;忍疼问道:“五弟,捉了那厮不曾?”赤眉叹气道:“不消说!不消说,眼见逮着了,却走了他去!如今只捉来他两个徒弟在此。”

四魔道:“既然捉了他的徒弟,不怕那陶三郎不来!他若来啦,是莫走了他!好替我等报仇!”赤眉道:“哥哥们宽心!杵便挨了那厮的,只他来时定捉了那厮,要杀要剐,全凭哥哥们吩咐!虽只捉了他两个徒弟,也是功劳,须是备些酒菜,庆祝庆祝!也好替哥哥们压压惊。”即教:“蓝儿,去吩咐厨房办些酒菜,交爷爷们受用!”蓝妖道:“大王,席面便有,端只无酒!”赤眉道:“如何无酒?”

蓝妖道:“近日陶三郎这厮嚷凶,不曾置办。”赤眉道:“没酒不行,你叫上个人,去账房支些银子,出湖去办些酒来。”蓝妖答应去了。叫上青妖支了银子,就出太湖大摇大摆卖酒去了。却说三郎高纵云头,意思要去攻打魔城,相救徒弟,又顾及赤眉铃磬二物利害,心下彷徨!忽见太湖中钻出青蓝二怪,心思量:“如今太湖紧急,他二人出来何为?必有蹊跷。”就变做一只蝴蝶,翩翩展翅,径自赶上。果然也变得轻巧!但见:

穿花偏轻体态,弄翅即赶流萤。日暖寻欢任舒情,专好偷香弄影。

玩赏琼楼飘荡,丰姿不喜霜凌。往来春夏遍西东,曾伴庄生入梦。

三郎变做蝴蝶,背后赶上二怪,要听二怪言语。那青妖道:“哥啊!还是做大好,这小也没甚做处。他便要吃酒,便指示你来,也不管我们那里去弄?那苏州府人多,这青天白日我们妖怪两个,一时前去,撞上陶三郎那厮,须不是个死!你便弄将酒来,他也不见得知你辛苦,只管自家受用,也不会有我们的吃份儿?”

蓝妖道:“贤弟,你也莫怨,在他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端了他的碗,就要受他管。是这世道!我等且看那里有个乡村酒肆,便去沽些酒,也不去苏州,直恁赶去送死!”青妖道:“乡村酒肆,只恐酒不好?”蓝妖道:“酒不好时,我们狠狠杀他价格,余下银子你我二人分分,日后受用。若大王问将起来;只说近日并无好酒,我们赶了多家,这是好的了!”

他两个一路言语只管行来。三郎背后听得分明,心下欢喜!思量道:“这两个蠢货!我若去化个酒肆卖酒,哄他进来,量他也不识?我还那酒中做下手脚,交他一城妖精遭瘟。我从中取便盗下二物,太湖可荡矣!”计议已定,即展翅前去。二怪一路行来,远远望见一处村落,两个立脚观看:

曲水有桥户,道旁杨柳新。槐荫聒鸟雀,晚烟出爨浓。

篱密百花艳,数径竹幽清。一点灵光透,忠义此间存。

那二怪观看多时,果见路旁一处酒肆,斗大个‘酒’字旗迎风招展!蓝妖叫道:“那里卖酒的不是?”不知高低,两个行近酒肆;高声叫道:“有酒买么?”喊未毕,肆里走出一个白发老翁,但见:

白发容颜少,红光耀太虚。丰姿呈百变,英伟无尘躯。

那二怪果然眼拙,分明三郎变化,他不认识?三郎步行款款走将出门,问道:“那个买酒?”见了二怪;惊道:“你们是谁?不像个人!”蓝妖笑道:“公公好眼力!我们果非人哩!”三郎唬了一跌,坐将地下道:“你们不是人,还是妖怪?”蓝妖笑道:“公公说的是,我们是妖怪。”三郎爬将起来,就把门关。二怪抵住门道:“天也未黑,公公关门怎地?”三郎道:“二位呵!那里的妖?”二怪道:“不远,就太湖魔城的。邻居哩!”

三郎道:“村里面有年轻小伙子,我老拉,不好吃,别家去罢。”二怪道:“别家没有,就你了!”三郎惊道:“了不得!了不得!一发说我不好吃,怎么不走?”二怪道:“公公差了,不吃人,要吃酒。”三郎道:“原来要吃酒,不吃人?”二怪道:“吃酒吃酒!不吃人。公公开门。”三郎把门开,二怪里面坐地。三郎问道:“你们吃甚酒?茅台,杜酿,竹叶青,还是高粱酒?”二怪道:“都拿来!”

三郎道:“止你两个如何要吃许多?”二怪道:“我们不吃,是我们大王要做喜酒庆祝吃的!”三郎就势问道:“你大王庆祝什么?”二怪道:“捉了陶三郎两个徒弟,故此庆祝。”三郎一步步就来套话。问:“可见那两徒弟死了?”二怪果然老实;回道:“没死,还收在磬中,须过十日就死拉!”三郎听说欢喜!又问:“那陶三郎捉住了么?”二怪道:“那厮本事好,捉不住,交他跑了若再来时就捉住了。”

三郎道:“既然那厮本事好,大王又拿什么捉他?”二怪道:“我便说与你听,你也莫四处传说。”三郎道:“晓得,晓得,不传说!”二怪道:“乃是铃磬二宝,摇一摇铃凭你本事高强,昏昏沉沉。将磬一展,收入其中,十日之后,必死无疑。十分厉害哩。”三郎忙问:“这宝贝果然出自哪里?”二怪拍桌恼道:“你便卖酒,问这许多则甚?”三郎恐他识破,笑道:“老汉活了许大年纪,未曾听说过此宝这般妙处,好奇罢了。”

二怪道:“谁耐烦告你许多?快去装酒,好着我们走路。”三郎将酒坛坛封压,装了一大推车。说道:“二位差哥,酒便装好了。”二怪起身道:“你这酒好么?”三郎道:“好!苏州城里也没得买。包管大王满意!”二怪道:“多少银子,记个账本,若好吃时,下回再来,一总把钱。”三郎笑道:“妨甚事,算是老汉孝敬你们大王的。”二怪听说欢欢喜喜推了车,望太湖去了。

三郎暗中随来,见二怪推着酒,果去了太湖魔城。三郎变个小妖,潜入城中,见五个妖王并大小群妖正在排筵畅饮。三郎混入其中湖缠打哄!不多时,只见赤眉怪捂住肚子道:“哥哥们且吃着,待小弟出个恭来。”就捂住肚子匆匆去了。须臾,只见四魔并大小妖精都捂住肚子要出恭了。只见你来我往都去了茅房。三郎见此心中暗喜,乘机进入内厢去寻铃磬。寻勾多时,俱是些厢房寝室,不知二物何在?

三郎心中焦躁,忽听见左首房内传出声道:“妖怪,使什么手段困住我等?速速放我等出来,若俺师父来时,教你一城妖兵莫想半个得命!”三郎认得是张魁声音,心中欢喜,轻轻走进门时,原来是妖王寝室,更无一人在内,忽见那案上焚着一炉香,供着一幅画像。猛见香炉下放着铃磬二宝。心下大喜,走近问道:“魁哥,佛儿,师父来也!”只听见磬里面传出声道:“师父师父,你来拉!徒弟们在此。”

三郎道:“你们可还好么?”里面道:“好便是好,只是闷得慌,快快救我们出去。”三郎道:“这般小磬,如何相救?”里面道:“师父好呆!你便拿了此磬,去那城中央个铁匠,橇将开来,我们便出来了。”三郎听说即拿了磬,走出门来。只见五个妖王捂着肚子走将过来。三郎急抽身躲了。那五个妖王拉肚子没了力气,走进门,便齐齐倒下榻上。赤眉道:“真个遭瘟,便吃些酒宴,如何这等拉稀?”

四魔道:“不消说,定然是那厨子手脚不干净,将来质变物事我们吃,故此拉稀!”说不了,四魔肚里又响,各自起来,捂住肚子去了。赤眉翻身坐起,去那案头看时,猛然不见了磬。急起身披挂结束,揣了铃铛,鸣锣三通。众妖闻得锣响,顾不得拉稀,各持器械,集聚大殿。四魔问道:“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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