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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终身之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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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挂断了。
他望着地面沉默了片刻,忽而抓住我的手,“我明日就要回局里报道了。”
我心里一沉,才刚适应他陪着我与我说笑,他就要上班了,听他母亲说过我都害怕了,他时常一个星期都不回来一次,日夜泡在局里忙任务,好不容易回来歇息,却要补觉,接着待不了半天就要再回去接新的案子,不过才二十岁出头,却累的比那些拉家带口的男人还苦,也对,现在他何尝又不是拉家带口了,他本身就热爱这个工作,现在又平添了许多责任感,我只怕他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从前眼巴巴的盼着白璟南,这下又要眼巴巴的盼着他了。
“是在局里的工作,还是到外面出任务。”
若是出任务,十天半月都会不来,若是在局里,我磨一磨他,好歹还能抽空回来陪我吃顿饭,我现下有些害怕他母亲,虽然她也意味着孩子就是我和薛臣烨的,但对我和白璟南之间的事,到底也是婆婆的大忌,谁能允许自己的儿媳妇儿和别人有一腿,又是自己的亲弟弟,我有时候都格外懊恼,怎么弄到了这一步,骑虎难下的,如果薛臣烨不在,我又不好一直住在徐宅,那更让他母亲怀疑我和白璟南还私下勾结着,我住在薛宅,又实在害怕,面对他母亲,总觉得心虚难堪。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薛臣烨沉吟了半响,终于开口了,“去外地执行任务,很大的一个案子,年轻同事没经验,年老的总不能处处重逢先争,体力到底不如我们好,所以综合一下,局里还是打算把我派出去,至于没到期的婚假,上面说今年年底补给我,连着明年的年假一起,我陪你出去旅游,那时候孩子也生下来了,咱们一家三口去,你若是不自在,就不带着母亲了。”
我一言不发撅着嘴,心里要多失落便有多失落,他许是看出来我有些不快,笑着安抚我,将我搂在怀里,“我快去快回,一定保证安全,我哪里舍得连孩子都没见到就出危险了,何况,你还欠我新婚之夜没有还呢,我这人,就是喜欢记账,从不委屈自己便宜了别人。”
我忍不住看着他笑,“贫嘴,将来给你生孩子,也不能总和你待在一起,万一跟你学的一样油嘴滑舌天天甜言蜜语哄我,我不是被你们吃得死死了?”
他微微一挑眉,“那样最好了,我的孩子不像我,难道像路人甲么。”
他的神色愈发得意,说着话手便落在我小腹上,其实还很平坦,什么都感觉不到,看他却有模有样的摸着,似乎都能听到什么动静一般,还装着和孩子交流,“等爸爸回来,给你带玩具,到你生出来,就有好多,你可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不许淘气,不许踢她,不然我回来先把你拉出来揍一顿,管你多大多小。”
我噗嗤一声便笑出来,“踢我什么啊,他才一个多月,根本没长成呢,才是哥胚胎而已,瞧你这副紧张劲儿。”
“初次做父亲,总是难免欣喜。”
我偎在他肩头,“臣烨,等我生下了他,我再给你生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孩子,好不好。”
“这个我就会视如己出。”
他的唇贴在我额头上,轻轻摸索着,胡茬不像白璟南那般硬那般茂盛,却也很扎得慌,我被他逗得咯咯笑,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我知道,但我还想给你生一个,我愿意。”
他似乎亦是轻笑了一声,“好。”
☆、第四十六章 殉职
薛臣烨一连去了十天,前八天,每个晚上固定时间都会给家里来个电话,跟他母亲报个平安,也和我说几句话,无非就是说些让我面红耳赤的不正经的,我也渐渐习惯了,后来,第九天他没有来,等到了第十天,依旧没有,覃姨说,他也忙,和那些亡命匪徒斗智斗勇,不比在局里正常的上班,那种任务很累很乱,稍一分心就搞不好出了事,他肯定是没有时间,日夜守着围剿,腾出空来,势必会打过来的。
我虽然直到,他一定是没有时间,不然绝对不会让我和他母亲空担忧着,但我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夜里翻来覆去的,总觉得有点事,耳边是他喊我恋恋调侃我的话语,面前浮现的亦是他轻佻至极却让我愈发贪恋喜欢的神色,我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觉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就是白璟南那样的那人,衣冠楚楚正襟危坐,一个指令便引得天下地动山摇,总是一副波澜不惊大气沉稳。
我自小因为他的教导,不喜欢和男生接触,其实起初,我也并非那么傲慢,被男生穿成什么冰美人,只是因为那一次,我们初中运动会,我八百米拿了第二名,奖品是一个吹风机,同学都挑选粉色的,我偏偏拿了一个蓝色的,是想送给白璟南,虽然他看不上这些廉价的东西,但那是我送他的,意义不一样,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结果结束后我们都走出校园,他恰好在门口等着,一个对我始终格外照顾的男生追着我出来,给我了一个冰激淋,说想送我回家,结果被白璟南瞧见了,二话不说便过去训斥人家一顿,惹得好多人围观,都惊动了老师,后来老师发现他就是椿城响当当的商业领袖,反而没有说什么,还顺着他训斥了那个男生一顿,处处往早恋的苗头上引,弄得我都觉得尴尬。
自那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凡是在椿城的,没有不知道白璟南格外疼惜在乎他的养女,视若掌上明珠一般,更没有男生敢接近我了,我倒是也乐得自在,故而我的认知里,唯有白璟南那般沉稳大气的男人才是好的,才足够吸引我的视线,搅乱我的心,而没想到,薛臣烨竟让我对人改观了,殊不知他那样,看似轻佻纨绔实则也稳重体贴的男人,倒是也不错。
我说了午觉起来,已经是三点半了,覃姨在二楼做卫生,薛臣烨的母亲在一楼看着一副老相片发呆,我走下楼梯,喊了一声“妈”,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相片入迷,漫不经心的应了我,我走下去,探头看了一眼,是一家三口的样子,她没有责怪我,反而笑了笑,“你看,这是臣烨的父亲,这张已经二十年了,当时照的时候,臣烨才两岁不到,这也是我们三个人唯一的一张合影,我珍视极了,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给他看,他连一眼都没有瞥,还说我老了,才会这么忆及往事,这孩子心思很重,他不喜欢提起他父亲,都说他铁石心肠不想念亲人,其实我明白,他也是恨他父亲,当初抛下我们母子不管,和那个女人去了日本,自此再不回头,其实臣烨也想他,可是相处的时间短,他的记忆里,他父亲的片段也极少,这才到了这么陌生冷淡的地步。”
她说罢微微叹息了一声,听在我心里,似乎长了杂草般。
“正因为他父亲离开了,他缺少父爱,所以从小我特别尽力的照顾他,好在璟南又有本事,物质上从来不缺,这样大的宅子,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简单平凡,一眨眼他都二十二岁了,他从不主动向我问起他父亲,我有时候提到了,他心情好,就那么静静听着,心情不好,就索性跟我冷着脸,说我还在犯贱,想着那个无情的男人做什么,他说完就上楼了,将自己关进书房,许久都不跟我说一句话。”
她摸着相片,眼神有些空洞,声音更是悠远,“其实有一日晚上,我睡醒正好渴了,出了房间下楼来喝水,经过他的书房门口,见灯还亮着,我就想过去催他早点睡,结果才到了门口,还不曾推门进去,就瞧见他就拿着这张相片,在桌子后面坐着,静静的看着,他几乎很少像同龄的孩子那么开怀大笑,他喜欢压抑自己,也不爱说笑话,上学时候认真,上班时候更是负责任,我看着他这样早熟,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从没和他父亲一起带着他出去吃顿饭,或者转转,这辈子,到底亏欠他的太多。”
她忽而眼泪闪烁,抬手轻轻抹了抹眼睛,“我每日都担惊受怕,他这个工作危险啊,他不听,说要做点正经事,做点好事,我拗不过他,他大了,总该有自己的选择,我也只能在他出警后,画着日历,盼着他回来的日子,从他工作到现在这一年半,这样眼巴巴数着指头盼他归的次数,已经不知道多少了。”
她叹口气,手指留恋得在薛臣烨和他父亲的脸上慢慢划着,“这一次,我预感不好,比每一次都难安。”
“妈,不要吓唬自己,臣烨——”
“夫人!”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被打断,楼上覃姨拿着二楼的手机跑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半天,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覃姨是薛宅的老人了,她一向沉稳,有几分长辈的样子,和薛臣烨的母亲待得时间久了,都有了几分她那般处变不惊的气韵,要是她打扮一下,不说是佣人,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她是个贵妇人。
可眼下她忽然这副样子,我和薛臣烨的母亲都是惊住了,“覃姨,你先歇会儿,不着急,什么大事也慢慢说。”
我站起身,要去给她倒杯水,我刚走到桌子前面,手才将壶提起来,她忽然喊了一嗓子,“夫人,少奶奶,不好了,刚得到局里派下来的消息,说少爷在这次公差任务中,因为和歹徒打斗起来掉进了防护网,被对方拿炸弹扔了进去,和歹徒一起都没逃出来,已经殉职了!尸体就在所里停着!”
薛臣烨的母亲闻言一愣,手中的相框应声落地,“啪”地一声,碎得到处都是,剩下相片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她已然晕了过去,倒在沙发上,覃姨吓得喊了一声“夫人”便飞奔了过去,我同样呆愣在那里,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覃姨喊着“少夫人快送夫人去医院啊!”我才从痴愣中惊醒,轻轻一抹,脸上满是滚烫的湿润。
死了,臣烨死了,怎么会。
那个口口声声说做我丈夫,让我给他生孩子的男人,十日前还活蹦乱跳轻佻得搂着我,要我吻他还他新婚之夜的男人,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消失了两日之后,就来了这样一个消息,我只当是噩梦,还会醒的。不然那些发生过的还都历历在目,又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我和覃姨打了一辆车,送薛臣烨的母亲去了医院,她始终昏迷着,仿佛晕死过去般,为了弄醒她,我甚至掐她人中和胳膊,打她的脸,她都纹丝不动,眼皮连眨都不曾眨动一下,覃姨急得直哭,一再吩咐司机快点快点,老爷少爷都不在了,薛家唯剩下夫人和我,这样萧条,她做了二十多年的佣人,都扛不住了。
我一路望着她,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还以为是做了个梦,只盼着赶紧醒过来就好了,薛臣烨那样孝顺他母亲,他还要和我生孩子呢,我明明都接受了他,他怎么连债都不向我要了,说走便走呢。
我们到了医院,大夫将她推进了急救室,说大抵是心脏病复发,要进行抢救,覃姨吓得险些瘫倒在地上,她踉跄着到了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给白璟南打电话,她说白总就在公司,还有白夫人,都得赶过来,她有挨个通知了白家老宅,还有远在美国的白大小姐,总之,白家这一脉的亲人都通知到了,白璟南早就了解了薛臣烨殉职的消息,在覃姨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赶到了薛宅,发现门锁着,给我打电话,我又没带着手机,正好覃姨打给他,他便又匆忙吩咐闫东开车到了医院。
我看到他从走廊上过来,脚步飞快,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沉稳和内敛,我站在那里,背后是窗户,身子紧紧贴着墙壁,他走到了我眼前,脸色有些微微的心疼,他伸手将我搂过去,抚着我的脑袋贴在他胸口,那熟悉的温度和味道让我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奔腾不息的。
“小叔叔,臣烨——真的死了么,还是他们骗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这个笑话好笑么,你说,小叔叔,是不是很冷,快让臣烨回来吧,我都三天没听到他声音了,我很想听他跟我说句话,哪怕一个字也好,你是白家最有本事的人,他们都不敢不听你的话,你帮我跟他说一说,啊?”
我仰起头,他蹙眉望着我,薄唇抿得紧紧的,良久,在我渴望的眼神里,他还是说了一句我最不愿听到的。
“我已经去了局里,臣烨的尸体运了回来,我亲眼看到,已经蒙上了白布,都死了两日了。”
☆、第四十七章 失子
我晕过去之前,听到白璟南那句残忍无比的话,接着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我醒过来的时候,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蒙蒙亮,太阳还没升过地平线,橘黄色的淡光渐渐和月亮交接在远方,我眯着眼,心口有些疼,小腹也隐隐揪着,似乎被什么搅动一般,我打量四周,自己正躺在床上,洁白的单子在身下铺开,有几分凄凉的苍白,床边的椅子是空的,床头放着一杯热水,看那样子,似乎守着我的人刚离开,守着我的,除了白璟南,大抵也不会再有别人吧。
我撑着要起来,却被下腹巨痛的感觉惹得一阵轻呼,我靠着床头,将枕头垫在身后,时间不过早晨五点多一点,走廊上静悄悄的,似乎在一座无人的城堡里,但是仔细竖起耳朵去听,仍能隐约听见说话的声音,“徐小姐本来上次就险些流产了,这一次只能说孩子保不住也属正常,她体质太弱,又受到了惊吓,心思这么沉重,悲痛之余,自然滑胎儿,也情有可原,好好调理身子,半年之内不要再怀孕了,不然还是会惯性流产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便揪了起来,下一刻,我听到一声沉闷的“嗯”,接着房门便被人彻底推开,面色沉重的白璟南走进来,他倏而抬头,见我坐在那里醒着,他眼底一闪,沉默了几秒,“听到了?”
我咬着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得便流了下来,他微微蹙眉,坐在我床边,宽厚温热的大掌覆在我脸上,轻轻为我擦拭着泪痕,“无妨,你还这么年轻,这次保不住了,早晚还会有孩子,你心情太悲痛,臣烨的意外,我理解你心里不舒服,我试图请大夫尽力保住,可他说,即使保住了,生下来极大可能也是个死胎,虽然也不完全肯定,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都是死胎,我不愿让你辛苦十月,到时候更悲痛,就替你做主了。”
我死死攥着他的手,“怪我么,他已经快两个月了,你的孩子,还是在深圳那么美好的时光里留下的,再也回不来了,就像臣烨一样,小叔叔,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我拼命想要好好的,我希望可以保全所有人安宁,怎么到最后,我还是谁也保不住。”
我哭的伤心欲绝,他愈是给我擦拭眼泪,我越是控制不住得哭,他没有法子,便用力将我揽过去,我窝在他怀里,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背,“不要胡说,为什么将所有过错都揽到你自己身上,即使没有你的存在,臣烨也会出这个任务,只是孩子,孩子也许不曾来到这个世上,也就不会让我们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我闭上眼睛,侧头望着窗外,太阳似乎升起来了,世界变得亮了许多,我轻轻将他推开,在他有些错愕不解的目光下,淡淡的弯了弯唇角,“我们,不能抱在一起。”
他的身子在听到我这句话后,莫名僵硬了一下,我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同样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变得有些嘈杂,他忽然一笑,“这是在告诉我,即使他不在了,也要疏远我,是么。”
他笑得很落寞,我几时见过这般落寞的他,我抿着嘴唇,酸涩的感觉从喉间流窜到鼻息,渐渐的涌上脑袋,遍布了全身,我躺下,背对着他,将被子蒙在脑袋上,“小叔叔,如果以后,你总是以这样的身份来见我,那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我只能接受你做我叔叔,曾经我任性固执,不懂分寸,之后我再也不会了。”
我拿枕巾擦了擦眼睛,顿时湿润了一大片,“我忘不掉臣烨对我的好,他死了,我要为他守身,他生前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我和你在一起,我曾对不起他,到现在,他都没有碰过我,我最起码,要为他守着夫妻之名,是我辜负了他的真心,是我。”
我闭着眼,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似乎攀上我的背,我身子抖得更厉害,他顿了顿,终是拿了下去,良久,床微微颤了颤,他可能起身了,却没急着走,而是俯下身,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我吓得迅速扭过头去看,他因我的惊恐变了变脸色,终是压制着自己,语气温和的对我说,“我不在乎你是否抗拒我,总之,你固执的缠了我十四年,现在换我缠着你就好。”
他说罢淡淡一笑,在我有些迷茫的视线里,往后退着,最终退到了门口,他一闪身,便走了出去,我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那句“换我缠着你就好。”如同一句咒语般,就落印在我心上,只是我没想到,一语成缄,多年以后,他再不存在这个世上,却还拿这句话,附着他的灵魂,夜夜缠着我余生不安。
我因为流产后身子极度虚弱,心情又压抑不堪,薛臣烨尸体运回椿城便已经离世了两天,在第五天时,终于拉到了葬场焚化,第七日便开了追悼会,所有人都瞒着我,而白璟南也是在追悼会结束后的傍晚,才赶了来医院告知我,我听了哭得不能自抑,我恨他们在事情之后才说,我对薛臣烨的愧疚和亏欠,多到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偿还,我只恨不得最后送他一程,竟然都不能如愿。
我咬着白璟南的胳膊,都感觉到了猩甜的味道渗入喉咙和唇齿,我才松开了他,他的眉头蹙在一起,许是疼的,我抽泣着望着他,他待我发泄完了,轻轻抬手拢了拢我凌乱的长发。
“不是我不告诉你,你身子太弱,大夫说,为了你以后的健康,不能四处走动,也不可以过分悲伤,那种肃穆阴沉的场面,你去了肯定要大哭一场,何况,你才失了孩子,为了这事,也不好再见那种追悼的场景,你怪就怪我,我总归是为你好。”
他将我动手压在他脸上,身子一动不动的,“你打我,这里比咬我肩膀,要更解气得多,就当我是自私也好,故意也罢,我就不愿看着你在另一个男人的追悼会上哭得那样可怜,他是我外甥,我也去了现场吊唁,但他在我眼里,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爱的女人的丈夫,若不是他死了,你这样悲痛失了孩子,他八个月后就该出生了,你说,我自私一回,该不该。”
我早知道,薛臣烨的追悼会不告诉我,不会是薛臣烨母亲的主意,白家任何一个人更无权决定,我是薛臣烨的妻子,莫说我只是流了一个孩子,就是我也在弥留之际了,他们都会过来告知我一声,我猜到了,十有*是白璟南拦下了,果不其然。
纵然他有千万般的理由和借口,也不该拦着我去送薛臣烨最后一程,我愤恨得望着他,良久,真的抬起手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他许是也没想到我真的忍心这样做,那张被我打到一侧的脸久久都没有正过来,我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沉寂的气氛几乎有些诡异得让人发冷,他越是不说话,我越是难受,我跳下床,匆忙穿上鞋便从他身后跑出了病房,他似乎喊了一声“恋恋”,但我并没有听清,眨眼间,我已然钻进了电梯,我飞奔出住院大楼,一直跑到了门口,招手便拦了一辆出租,直奔薛宅,我赶到的时候,果然花圈还摆满了门外,覃姨正在送客,见我从车上下来,有几分惊讶,“少夫人不是在医院么,身子这样弱,穿这么单薄,你要是再不好,夫人就真的扛不住了。”
我告诉覃姨将车费给司机,我穿着病号服身无分文,她点了点头,我顾不得什么直接跑进了大厅,偌大的客厅被装扮成了灵堂,黑白两色看得我心口都窒息了,我红着眼睛,望着贡果正中摆放的薛臣烨的遗像,上面的他还笑着,温润如玉般浅淡,眉目间格外清俊,前面的香炉里插满了快要燃尽的香头,足有几百根,薛臣烨的母亲就站在一侧,被两个男人扶着,我走过去,喊了一声妈,她无力的点了点头,“你在医院修养就好了,不要这样折腾自己,臣烨那样在乎这个孩子,没了……到底薛家做了什么孽,朝着我来就好,何必报应在我儿子身上,他去了,本以为留下这条脉,也没了。”
她说着便哭了,似乎也是哭得太久,她的嗓子都哑了,哭声有些发闷,那一字一句落在我心上,让我羞愧难当,我跪在地上,望着薛臣烨,我说不出口那句对不起,却在心里不知说了几万声,吊唁的人仍旧络绎不绝,有椿城的市民,有他的同事领导,还有曾经的老师同学,甚至有他救下的受害人家属,凡是进来的,无不红着眼眶,在那一刻,我的心也痛到了最深,我不知我到底错过了怎样的他,所有人都念及他的好,他就是那样一个好人,可我半天妻子的义务都没有尽到,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又过得什么日子,我都不敢去想,他救了何止我一个,包括有些记恨他的白璟南,以及整个白家的声誉,还有我肚子里本该没有名分的孩子,都成了薛家的一笔债,我来不及偿还分毫,他便舍我而去,是否这就是最大的报应。
☆、第四十八章 恋恋,跟我走
薛臣烨大抵是真的去了。
我在房间不吃不喝一连等了两天,身子都虚得发飘,他依然没有回来,换做往常,我这样自暴自弃,他连半日都见不得便要过来狠狠的灌我吃喝,他哪里舍得看我这么憔悴,可现在,无论我怎么折腾自己,他都不会回来了。
我坐在地上,静静的拢着双膝,仰起头望着落地窗外,湛蓝好看的天空泛着浅淡的光,我眼里似乎被戳了一下,疼得有些发酸,接着便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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