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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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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姑娘长的可真标致,不知是哪个名门世族家的姑娘?”本来媚娘不该好奇地打探其他人的身分,但眼前这姑娘实在教她太好奇了。

    “我……”衣幻羽不知该不该说,迟疑地看着冀连城。

    “她不过是寻常人家出身,并非名门世族。”冀连城笑着为她挡下媚娘的问题。

    “你们别介意,是因为这姑娘长得漂亮,我才好奇地随口问问。”媚娘见他们俩的神情与动作,自然明白他们有所隐瞒,因此不追根究柢。

    “你夸奖了。”衣幻羽可不认为自己有美到让人非得知道她身分不可的地步。

    冀连城亦觉得媚娘定是发觉到什么,才会特意开口询问,不然依媚娘识人之广,怎么会在意起幻羽的身分来。

    “呵,那你们好好休息吧。”媚娘笑着离开,不打扰他们休息,离去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衣幻羽一眼,随即摇摇头。是她犯糊涂了,其实一点都不像。

    媚娘离去后,衣幻羽忙着检查冀连城身上的烧伤与刀剑伤,她无比心疼地蹙拧着秀眉,端来干净的水为他拭净伤口,并以绣帕覆在他那因烧伤而红肿的手臂上。

    “大哥,咱们待在这儿不会有问题吧?”胡老六老觉得媚娘离去前的眼神不大对劲,因此有点不安。

    “是冥庄主要我们过来的,应当不会有问题。”冀连城相信冥剑渊。

    “可是媚娘刚刚看衣姑娘的眼神实在……”

    “我想她可能觉得幻羽很眼熟,约莫是在猜测幻羽是不是『衣家庄』的人吧。”媚娘既是冥剑渊的朋友,极可能晓得冥剑渊和“衣家庄”的纠葛,甚至是见过衣婳净。

    衣幻羽没留心冀连城和胡老六的对话,她专心一志地将注意力放在冀连城身上的伤,为他在伤口上敷好药、包扎好。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除了『百花阁』,恐怕我们也无处可躲藏了,不如在此先好好地休息,回复一下体力。”现下外头多得是找他们的人,躲在这里才是万全之策,他不认为媚娘会出卖他们。

    “大哥说得是。”胡老六心想也对。假如媚娘要害他们就害吧,反正他们到了外头不也得东躲西藏的,与其在外消耗体力,还不如待在这里养足精神,真有事也可以有精神对付。

    “胡爷,您的伤可以让我看看吗?”处理完冀连城的伤口后,衣幻羽改帮胡老六,总不能让胡老六放任伤口一直淌血吧?

    “呃……这个……那个……”胡老六听衣幻羽有意帮他包扎伤处,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看了看冀连城。

    “老六,就让幻羽帮帮你。”冀连城明白胡老六不好意思。

    “那……就有劳衣二小姐了。”胡老六也不晓得自己在害羞个啥劲,平时再难听的话他都说得出口,可一旦碰到姑娘家待他好,他就会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几千、几百只虫儿在他身上作乱似的。

    “胡爷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叫我幻羽即可。”衣幻羽笑捻春花,得到胡老六的允许后,便轻手轻脚地为他处理伤处。

    冀连城凝望着衣幻羽柔美的侧面,他的视线和胡老六于半空中交会,两个大男人会心一笑,都知道他没有选错人,衣幻羽是个值得好好珍惜保护的好女人。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入了夜的“百花阁”像是才苏醒过来般,白天里它寂寞、悄然无声,夜里它充满活力,喧嚣热闹、纸醉金迷,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恣意调笑纵饮。

    一堆男客因为白天王将军派手下大肆搜城的举动而咒骂连连,管他是贩夫走卒抑或是达宫贵人,对王将军的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皆感到不满,若非王将军的女儿在宫中为妃又受皇帝宠爱,王将军哪来的胆子在天子脚下张牙舞爪?

    也因此,王将军嚣张归嚣张,位高权重的王公贵族倒也不敢得罪。

    “说什么家中遭窃,依我看,他是想显示他在京城多有权势,耀武扬威来着!”有人喝了酒后感到不满,大肆抱怨。

    “就是这么回事!他的手下闯进我家中如入无人之境似的,说搜就搜,把我的九姨太都吓得晕死过去了!”一名脑满肠吧的富商亦颇为不满地附和。

    “女儿嫁到宫中为妃就了不起吗?”不怕死地跟着骂。

    “谁让他的女儿受宠呢?生了个皇子,听说五皇子很可能成为太子,若让五皇子当上太子,日后王将军的气焰我瞧是没人压制得了了!”

    “这还得了?整个京城不就成了他王家的?”

    “嘿嘿!可不是?”

    “哟!各位大爷,怎么都一脸气忿不平呢?出了啥儿事啦?”媚娘出来招呼气忿难平的熟客们。

    “媚娘!你有所不知,今儿个……”媚娘一出来,大家伙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连忙倾吐心中的不平。

    “原来如此,难怪我今儿个白天补眠时,老觉得有几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直吵呢!”媚娘掩嘴娇笑,打趣道。

    “不错!正是惹人厌的苍蝇!”

    “媚娘说得好!来来来!赏酒!”寻芳客快意地为媚娘倒了杯酒。

    “媚娘谢过郝大爷。”媚娘接过酒,豪气地一口饮尽。

    “好啊!”寻芳客喜欢媚娘的豪爽,搂着身边的妓女大声叫好。

    “哟!你们还愣着做啥?还不快弹奏音乐,叫玲珑出来跳支舞让各位大爷舒舒心!”媚娘命乐师们快点弹奏音乐,将不愉快的气氛全数赶跑。

    乐师们立刻弹奏轻松愉快的音乐,让舞姿曼妙的玲珑舞出动人的舞曲讨寻芳客的欢心。

    丝竹管弦的悦耳音乐、莺莺燕燕的娇笑声,以及酒客的纵笑声,远远地传到地处僻静的小厢房内。

    冀连城和胡老六迳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衣幻羽端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恪守媚娘先前的交代,不随意出厢房走动,免得为大家带来麻烦。

    媚娘是个好主人,担心他们饿着,早命小龟端来分量十足的饭菜和好酒招待,见他们的衣服遭火舌亲吻,便送来三套全新的衣衫让他们换下,不该问的事绝不问,小龟亦不多嘴,让他们得以安心地留下来休息。

    外头的调笑声过于明显,衣幻羽感到万分尴尬。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因为无处可躲,是以藏身于此,倘若父亲知情,一定会气昏过去,干脆不认她这个女儿的。可是她更清楚的是,在冀大哥遭遇困难之际,父亲不肯施以援手,媚娘却义不容辞地收留他们。谁是谁非,又该如何论断?

    “怎么了?觉得很不自在吗?”似察觉她心绪不宁,冀连城睁开眼轻问。

    “不是,我只是在想,究竟何为是、何为非?”和冀连城相处得愈久,她对父亲的做法就愈感怀疑。为何爹爹表面上可以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内心却巴不得冀大哥快点离开?为何爹爹可以这么表里不一?他们两家曾经是世交,是感情非一般,好到可以与对方结亲的世交啊!可遇上事时,爹爹翻脸的速度却比任何人还要快。

    难怪冀大哥会对她们家嗤之以鼻,换作是她,同样无法轻易谅解。不相识的人可以毫无条件、毫无理由地收留,熟识的人却避之唯恐不及,甚至是快速地撇清关系,要人如何不点滴在心头?

    “别想太多。”冀连城轻揉她的发。

    “我无法不去想。冀大哥,我的家人对不住你。”她轻摇着头,眼眸哀伤地望着他。

    “那不是你所能决定的,不是你的错,别再想了。”他轻轻揽着她的头,让她枕在他的肩上。

    “我多么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希望她的父亲没有翻脸无情,她的姊姊没有说过伤人的话语,一切的一切仍旧是美好的。

    “我却不那么希望。”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低喃着。

    “为什么?”她不解。

    “如果你父亲、你姊姊不那么待我,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一直待在我身后,等我回头看你,所以我很高兴能和你姊姊解除了婚约,而你跟着我离开了『衣家庄』,让我真正了解到谁才是我想要的。”这算是因祸得福,曾经错误的姻缘得以拨反为正。

    听他这么说,她开心地笑着,雪白小手紧紧握住黝黑的大掌。他的掌心长满硬茧,说明了这些年来他过得有多辛苦。她想带给他幸福,不再让他遭遇苦难。

    一滴温热的泪珠无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你怎么哭了?不开心吗?”顿时,冀连城慌了手脚。

    “不是的,我没有不开心,相反地,是太开心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能和你在一起,我很贪心的,我想永远都和你在一起。当你不开心时,我能陪着你;当你遭遇到困难时,我能伴着你;当你高兴时,我能跟你一起笑……”她要的好多、好多,多到数也数不清心中究竟有多少想望。

    “我喜欢你的贪心,而且我希望你能更加贪心。”冀连城紧紧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心轻喃。

    “那么我会更加喜欢你,比喜欢还要喜欢。”衣幻羽忘了胡老六就坐在一旁,情不自禁地倾诉着爱语。

    “我喜欢你的喜欢。”冀连城亦情不自禁地亲吻着她的发心,若非碍于胡老六在一旁,他的唇早吻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樱唇了。天知道他花了多少自制力,方能克制心底蠢蠢欲动的欲念。

    胡老六当自己睡死了,什么都没听见,忍得万分辛苦!不是他爱窃听情人间的私语,实在是他们的对话老是窜入耳中,教他不听都难,为了避免大伙儿尴尬,他唯有继续装睡。

    胡老六瞒得了衣幻羽,却瞒不了冀连城,他很清楚胡老六并未睡着,是以许多话无法悉数说给衣幻羽听,唯有等剩下他们两人时再说了。

    衣幻羽倚着他,觉得好幸福、好安全,他的胸膛就是她的天地。

    冀连城与她无声地相倚偎,他的怀抱仿佛是天生为她而存在的,密密实实地将她镶在怀中。

    他耐心地等待着,当夜更深、更沉时,外头追捕他们的人就会渐渐失去警戒心,届时他们三人便可以藉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潜入“兰王府”,寻求兰王妃的帮助。

    外头依旧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调笑声与喧哗声相互交织下,更显得厢房内的寂静无声。

    夜深沉,星子隐隐闪烁,三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由“百花阁”的俊门悄悄走出,他们一路施以轻功,掩人耳目地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路上还是有一群人在来回搜寻着,但夜色可以掩去他们的行踪,让他们不易被人发现,是以一路上有惊无险地避过王将军的人马,由城南跑到了城北。

    衣幻羽一如以往地让冀连城带着跑,穿着夜行衣、扮成男人于大街小巷到处跑,这对她而言是个新鲜的经验,更甭提要像个小偷一样地潜入“兰王府”了。

    她心下惴惴不安,却又觉得刺激。打从她和冀连城再次相遇后,就做了许多不该做也不能做的事,但却也因此而看到了她所陌生的另一方天地。

    冀连城一路上小心行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警戒。今晚一定得顺利潜入“兰王府”才行,时间拖得愈久,王将军的帮手只会更多,届时对他们将更加不利。

    他们很快地来到“兰王府”外,“兰王府”的大门口有着守卫严守大门,冀连城还发现另一处隐密的小角落躲了几个人监视着“兰王府”,想必是王将军得知了衣幻羽的身分后,料想他们会向兰王妃求援,所以才会派人来监视“兰王府”。

    冀连城本就无意从大门进出,他朝胡老六使了个眼色后,两人绕到后头去。不出他所料,后门除了“兰王府”的守卫外,也有王将军的人马在暗处监视着。冀连城找了个僻静之处,趁着没人注意时,带着衣幻羽和胡老六以轻功跃入“兰王府”的高墙内。

    进入“兰王府”后,他们先躲了起来,免得被来回巡逻的护卫发现,引起外头王将军人马的注意。

    他们得先找到兰王妃的寝居才行。冀连城行踪小心,未惊动巡夜的守卫,三人终于来到兰王妃的寝居外。

    衣幻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喜上眉梢地看着冀连城。

    然而,在他们尚未自暗处的大树后踏向兰王妃的寝居时,寝居的门扉忽然打开,由里头飞出一把泛着锐光的长剑,朝他们的头顶削来!

    “小心!”冀连城火速将衣幻羽按到怀中,闪避这柄带着浓厚杀气的长剑。

    胡老六躲得惊险。没想到他们的行踪已让房内的人知晓,若非冀连城警觉性够高,恐怕他的项上人头就得搬家了。

    长剑没沾染到一滴血,自头顶飞过,衣幻羽已吓出一身冷汗,说不出话来。

    长剑往寝居内飞驰,房内纵出一男子,赤裸着精瘦的上半身,接过长剑往他们刺来。

    冀连城将怀中的衣幻羽推开,以偃月刀回击,两人打得虎虎生风、惊险万分。

    胡老六眼见情况不对,打算上前助阵,结果巡夜护卫已闻风而至,执着长枪将他们围在中心。

    “妈的!”胡老六低咒了声,拔刀砍向守卫们。

    不会武艺的衣幻羽被两柄长枪抵着心口,教她不敢动弹。

    半响后,冀连城屈于下风,半裸男子的剑法充满邪气,让他应付得很辛苦。

    “姑丈!是我!我是幻羽!衣幻羽!”就着月光,衣幻羽看见了半裸男子俊美无俦的容貌,同时认出他来。尽管已年近四十,可岁月对姑丈是仁慈的,他的容貌并无多大变化,仍旧俊美得让人看过一眼就无法忘怀。

    兰墨尘正为了这群不速之客的打扰而发怒,因此听见衣幻羽表明身分后,手上的剑依然凌厉地刺向冀连城。衣幻羽?姓衣,是由“衣家庄”来的?

    冀连城是听闻过兰王爷武艺高强,但总认为那是世人名过其实的恭维,今日方知世人的传言皆属实,兰墨尘果然是纵横沙场的一名猛将。若是因为兰墨尘过人的外貌而小觑了他,可是会吃大亏的。

    “别打了!”刀光剑影,看得衣幻羽好生害怕。不论哪一方受伤,都不是她所乐见的。

    在屋内休息的兰王妃衣婳逸被房门外的打斗声吸引,出来一探究竟。明艳动人、宛若蔷薇般的衣婳逸站出来时,连月光都逊色不少,星儿也登时变得黯淡无光。

    “大姑姑!”衣幻羽见衣婳逸出现,立即向她求助。

    “你是……幻羽?”衣婳逸不确定地看着被护卫以长枪抵住的女子。上一回见到衣幻羽时,她还是个孩子,转眼间已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不过眉宇间倒是还有几分童年时的模样。

    “是的,姑姑,我是幻羽!冀大哥和胡爷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好人。”

    衣婳逸看了下正和丈夫对打的男子、以及和卫护们厮斗的男子。她对架着衣幻羽的护卫们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放人,护卫了解,不再以长枪抵着衣幻羽的心口。

    “姑姑,我们今晚来是有事想求你,并不是来找麻烦的。”衣幻羽赶忙到衣婳逸身边说明来意。

    “既然有求于我,为何不在白天正式登门拜访,非要选在深夜时偷偷潜入?”衣婳逸轻挑柳眉,不悦地看着衣幻羽,并未因为衣幻羽是兄长的女儿而对她和颜悦色、特别亲切。

    “不是的,因为外头有要抓我们的人,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只好趁着黑夜偷偷潜入王府来。”她焦急地看着大姑姑,迫切希望大姑姑能出声阻止他们别再打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白天外头的纷纷扰扰是因你们而起的?”衣婳逸不急着叫丈夫与护卫停手。

    “是的。姑姑,可以请你叫姑丈和其他人停手吗?”明知这么说极可能惹得大姑姑不高兴,衣幻羽仍是大胆要求。

    “要不要停手,你姑丈自有主张,无须你来替他拿主意!”衣婳逸严厉地睨着她说道。

    “是……”泪珠在眼眶中滚动,衣幻羽强忍着不敢让它滑落,深怕会惹得大姑姑更加不高兴。她不是笨蛋,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大姑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如此一来,大姑姑肯不肯对冀大哥施以援手就是个大问题了。

    兰墨尘的剑无情地刺向冀连城,即使妻子和衣幻羽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打算。

    遇到强劲的对手,冀连城辛苦地抵挡着。在“兰王府”,他看不见半点希望,兰王爷和王妃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冀连城还以刀式,刀剑相击、火光闪耀,兰墨尘发怒的脸庞阴沉骇人,很明显的,兰墨尘占了上风,他扬唇一笑,往后一跃,不再和冀连城对打。

    “都住手!”兰墨尘终于号令停手,卫护们得令,也不再击向胡老六。

    “打扰了。幻羽,我们走。”冀连城拱手向兰墨尘与衣婳逸道歉,凛着脸准备离去。

    胡老六气呼呼地瞪着高高在上的兰墨尘与衣婳逸,早知道会这样,就直接杀进皇宫去了,何必来“兰王府”浪费时间。

    “姑姑、姑丈,我们先走了。”衣幻羽走回到冀连城身边。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是说有事要求我们帮忙吗?怎么,连说的勇气都没有?”兰墨尘讥笑他们三人勇气不足。

    “在下不以为高高在上的兰王爷会有听我请求的闲情逸致。”冀连城不卑不亢地看着兰墨尘。

    “你若是苦苦哀求,本王的确没兴致听你说,但我现在倒是有那么一点兴趣了。”打过一架后,兰墨尘的心情恢复不少,至少不再是怒焰冲天。

    “到书房去谈吧!”衣婳逸似乎料定他们定会留下,领着他们到书房去,顺道命人去拿件上衣来,好让丈夫披上。

    兰墨尘看向冀连城的眼神似在嘲笑冀连城没有留下的胆子,冀连城被兰墨尘高傲的态度给惹恼了,既然兰墨尘料他不敢留下,他就偏要留下来给兰墨尘瞧瞧。

    一行人移往书房去,王府内的丫头伶俐快速地备上茶水点心供他们食用。

    “你爹派人带了封信来,说你若是来找我,务必要我劝你回家。”衣婳逸冷淡地交代兄长来信的内容。

    “我目前还不能回去。”衣幻羽看了眼冀连城。

    “你爹还在信上说,你跟了不该在一起的人离开,他非常痛心疾首。”她这一眼没逃过衣婳逸的法眼,她立刻了然于心。

    兰墨尘压根儿不在乎眼前这对小儿女有何情感纠葛,他只对冀连城未说明的来意有兴趣,不过碍于妻子尚和侄女闲话家常,因而没开口询问。

    “冀大哥不是不该在一起的人,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爹不明白。”怕大姑姑误解,她忙着解释。

    “是吗?”衣婳逸怀疑地看着冀连城。姓冀?倘若她没记错,他应当就是被灭了门的“冀家庄”少庄主。和他有婚约的人不是衣幻曦吗?怎么成了衣幻羽陪他浪迹天涯?

    “我和幻羽本来就应该要在一起,并非衣庄主口中的不该。”冀连城理直气壮地回衣婳逸。

    “我们都清楚,和你有婚约的人是幻曦不是幻羽,你们应不应当在一起,无须我多言。”衣婳逸冷冷地提醒。

    “我和衣幻曦已解除婚约,所以我和幻羽在一起并非名不正言不顺。”

    “那幻羽你的意思是,就算众人反对、就算你爹不认同,你也执意要和他在一起吗?”衣婳逸要听她怎么说。

    “是的。哪怕世间所有人都不许我和冀大哥在一起,我也要和冀大哥在一起,永不分离。”衣幻羽不怕让人知道她的心意,铿锵有力地说着她的决定。

    “很好,你反抗你父亲这一点,让我很欣赏。”衣婳逸的回答让人出乎意料。她不再严厉地看着他们,而是绽露美丽的笑容。

    衣幻羽无法理解地看着衣婳逸,为何大姑姑会喜欢她反抗爹爹?

    “你爹的决定未必是正确的,你能拥有自己的主张很好。”衣婳逸未特别说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平淡,因此对于兄长的交代,她并未放在心上。

    眼见衣婳逸不强制要她回“衣家庄”,衣幻羽松了口气。先前她被大姑姑和姑丈的气势给吓着了,以为求助无望,但现下看来,似乎又有那么点希望。她的视线再次和冀连城交会,两人再次充满希望。

    “王将军让手下搜城找出你们有何用意?”兰墨尘不管他们俩是否情投意合,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因为我手中握有一份名册。”冀连城定定地看着兰墨尘道。

    “什么名册?”名册二字引起兰墨尘的注意,深夜被打扰的所有不悦登时烟消云散。

    “毒杀太子的名册。”冀连城朝他们抛下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是说,你的身上有毒杀太子的名册?!那证据呢?可有证据?”兰墨尘闻言立即由椅子上跳起,既惊且喜地看着冀连城追问。

    衣婳逸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亲自起身出书房外检查是否有人窃听,接着再派两名最忠心的守卫守在书房门口。

    “都在我身上。”

    “但是名册和证据怎么会落在你身上?”兰墨尘质疑,“冀家庄”与皇宫大内没半点关系,东西是如何流落到冀连城手中的?

    “当年太子是死于一种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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