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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乌鸦一般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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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大的一笔银子啊!简直……简直都让人不敢想象。”

    有那么好的情景吗?乌清商的确不敢想象,“贾二老爷,你不会想将这‘永驻青春颜’还是什么‘青春颜永驻’也囤积起来吧?”

    “要不怎么大家都说乌堂主你聪明呢!一点就通,我是看你为人厚道才告诉你的,要是换了旁人我可不说,否则我还怎么赚银子啊?”贾富乙美滋滋地咧着嘴,笑得很忠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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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说话间,贾富乙老眼一瞟,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这不是我们家正经吗!她怎么来了这种地方?”

    他口中的“正经”是贾家惟一的小姐,贾富甲大老爷的亲闺女,也就是二老爷的亲侄女儿。贾大老爷虽是菩萨心肠,对自己女儿的管教可是甚为严格,他最常说的话就是: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再这样下去就和你二叔没有区别了!

    久而久之,凡是贾富乙常去的地方,贾富甲老爷一定不准女儿前往。所以能在这儿看见侄女儿,他颇有几分惊讶——

    “正经!正经,你怎么在这儿?”

    没想到能与二叔迎面撞上,贾家姑娘正经也显得有些紧张,她迟疑了片刻方才向自己的亲叔叔走来,“二叔,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我正想问你呢!大哥怎么会允许你来这个地方?”

    “那二叔你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好家伙,乌清商看得眼睛发直,这叔侄二人竟然为了这件事杠上了,难道他这五雅堂是罪大恶极的地方吗?所有好人家都不应该来此?他这里是花柳阁吗?花柳阁也常年灯火辉煌啊!

    “你们两位慢慢聊,我去看看牙先生有没有准备好,说文论经一会儿就开始了。”

    他刚想迈脚,手臂却被人拉住了。这是怎么说的,他都已经答应将那接近一千瓶的墨绿色东东卖给贾二老爷了,他拉着他做什么,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很是难看暧!

    “贾二老爷,你倒是放手啊……正经小姐?”

    怎么会?怎么会有小姐拉着他的手,还不肯松?正经小姐害羞地一笑,笑得乌清商动也不敢动,更别说是说出那种硬邦邦的话了。两个大男人拉扯在一起叫“难看”,一男一女粘在一块可就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了。

    “正经小姐,你……我……我们……”

    “你可不可以带我看看五雅堂?”

    正经小姐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可是要求却说得清晰无比,让乌清商想自我欺骗都办不到,“你要我带你参观五雅堂?”

    “是啊!我好想……好想看看你的五雅堂,真的好想……好想。”

    我知道你愿望迫切,可你能不能不要在说话的时候朝我挤眉弄眼,我承受不起啊!乌清商是敢怒不敢言,只好任由她抓紧自己的手,步履沉重地向里走。

    今年他命犯桃花吗?不是吧!天知道,他想惹的桃花只有那一株。

    他思绪万千,却被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拉回了神志,“乌堂主,你是不是不愿意我来五雅堂?”

    “啊?”乌清商愣了又愣,他开门做生意,凡是客人他都欢迎。当然,像这种逮到他的手就不肯松的姑娘,还是少来为妙吧!他怕自己惹上身的全是麻烦啊!

    见他不说话,正经小姐似乎认准了他不喜欢她来五雅堂的事实,所以她更用力地抓紧他的手,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一时间,五雅堂里的人将注意力全都投注在他们交叠于一处的手掌之上,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天知道,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愉悦,他怎么可能愉悦?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哪还笑得出来啊?

    笑!见到让他想笑的那个人了——

    “牙先牛,您来了?”

    来了,当然来了。从后院听说乌堂主和某位贾正经小姐手牵手出现在五雅堂内,她自然要出来凑一脚。瞧这男人满面享受的笑容,她顿时想伸出拳头揍向他的脸。大鼻鸦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全是骗人的。

    瞪着他们俩交叠的双手,牙鹤书狠狠地丢出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乌清商呆愣地翻着白眼,“天下的乌鸦原本就是黑的。”

    好好好!她在心中一连感叹了三个“好”,既然他如此说,她也不用对他客气了,充分利用他在某州的人力资源,直到让他成为“乌鸦会”的一员为止。

    “哼!”

    她趾高气扬地从他们面前踩过,错过了贾家正经姑娘眼里算计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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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举头望明月,乌清商低头思过往。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即使他再迟钝,也能看得出牙鹤书正在跟他生气。可是,他到底错在了哪儿呢?她交给他的任务他通通办成功了。也许是他说错了哪句话、做错了什么事?

    不行,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因为何事得罪了她。要是能找个人指点一下就好了,比如——大鼻鸦。

    诚恳一点儿说,大鼻鸦给人的感觉挺诡异的。论学问,他似乎不比牙鹤书差,只是懒得表现。

    虽然他有时候显得神秘兮兮的,不太愿意说话,大多的时间都是对着那只白头乌鸦一个劲地嘟囔,给人的感觉阴沉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大鼻鸦值得让人信赖——他看着牙鹤书的时候除外,也许是乌清商多心,他总觉得大鼻鸦望着牙先生的眼神相当……相当古怪?他暂时找不到更好的词,全用它代替吧!

    然而现在这种时刻除了大鼻鸦,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可以给他意见,他就权且找他试试。

    “大鼻鸦兄台……兄台大鼻鸦……”

    “可以换个称呼叫我吗?”听到乌清商一声声的呐喊,他总觉得此刻自己正睡在棺材里。

    吓!大鼻鸦怎么说着说着就从漆黑的夜幕中飞了出来,用“古怪”这个词来形容他果真贴切。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三天牙先生都不跟我说话吗?”

    “因为她嗓子叫哑了,只能发出呱呱的声音。”谁让她是小乌鸦呢!一个月里总有几天现出原形。

    乌清商转念一想,“你骗我。她明明肯跟你说话。”他甚至看到她独自去花柳阁,找人说话。

    没见过这么容易上当的人,说什么信什么。大鼻鸦不屑一顾地撤了撤嘴,“她吃坏了肚子,有了口气。”

    吃坏肚子跟有口气是什么关系,谁能告诉乌清商?“你就不能将真正原因告诉我吗?”

    “可以!”大鼻鸦甚是大方,敞开胸怀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就是……”他越说越小,恼得乌清商提起耳朵凑到他的嘴边细细聆听。

    “喂!你倒是说大声一点儿啊!我听不见。”大鼻鸦是不是鼻子长得大,所以声音全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害得他什么也听不见呢?

    是这小子要他说大的,大鼻鸦全心全力配合他的要求,扯着乌鸦嗓子,他丹气入云霄地呐喊道:“我说她喜欢你,所以她不敢跟你说话。”

    听不清楚的时候乌清商一头雾水,如今听清楚了,雾水却结成了霜,他如霜打般动也不动,彻底地被冻住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嗓子,一字一顿地发出如锯齿伐老木的声音:“你……说……什……么……”

    “瞧瞧,你跟小乌鸦简直是一模一样。”

    谁是小乌鸦?牙鹤书吗?他尊敬的牙先生小名叫“小乌鸦”,乌清商只觉一阵头晕,眼见着就要昏过去了。保持镇静,他告诉自己:现在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一定要清醒清醒再清醒,无论如何抓住那最最关键的一刻。

    瞧乌清商那紧张的模样,大鼻鸦想不笑都难,轻咳了两声,他尽可能保持端庄的坐姿和冰冷的面孔,“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小乌鸦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会因为喜欢她,而凡事吞吞吐吐,不敢拿正眼瞧她。以此论证,她也可能用同样的方式对付你。”

    如此说来,牙先生……不!是鹤书对他真的……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或许乌清商真的没什么文采,想不到更好的语言来表达此刻兴奋的心清,他只能不断地蹦啊跳啊,来展现“欣喜若狂”这四个字的标准含义。

    目的达到,他大鼻鸦可不是大嘴巴,用不着他再插手了。料想乌清商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否则他就是一头愚蠢的大白猪,绝对配不上那妖气十足的小乌鸦,他只要准备好看戏就可以了。

    是吧,我的白头乌鸦?

    他心中的话音刚落,夜色里那只戴着小白帽的乌鸦就落到了他的指尖上,昂着头观察着黑夜,如淘气的精灵,更像迷路的小妖精。

    “呱呱——”

    它的叫声提醒了大鼻鸦,在戏开演之前,当家的可千万不能糊里糊涂就见了阎王。所以,他还是勉为其难地提醒前面那个蹦到现在都没停下来的人吧!

    “乌清商……”

    “什么?”

    “井!”

    “扑通”——

    好大的水花啊!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好多人,好多双手,不停地向你伸来,他们呼喊着“还我钱来……还我钱来……”还有人伸出手要将你抓去交阎王说理,更多的人拿着一锭锭沉重的银子想要压死你。

    提问:这时候你应该做什么?

    回答一:跟他们解释。

    回答二:努力逃跑,前提是先把银子接住了。

    回答三:跟他们拼了。

    一把铁锤砸碎前三项回答,标准答案是:赶紧从梦中醒来——恭喜牙鹤书,你答对了。

    牙鹤书成功地逃过一劫,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见到了更可怕的情景。一张绿的如鬼魅般的面孔正端放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发出最卖力的尖叫。

    我等你叫出来,辩我等你叫出来……

    “我偏不叫!”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又猛地喊出这样的话,吓得乌清商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你要叫什么?谁要你叫了?你为什么要叫?你又为什么不叫?为什么那人要你叫?为什么……”

    “停!”

    牙鹤书惊魂未定,又要经受这样的折磨,简直是最惨不忍睹的迫害。她索性闭起眼睛享受着眼不见为净的感觉——圣人们总算是说对了一句话,看不见的时候很多事她都可以不想,可她总不能一辈子当瞎子吧?

    “说!你清早窜进我房里来想做些什么?”

    早就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吧!大鼻鸦居然还说乌清商是只长着白毛的乌鸦,如果他真的圣洁如鸽,那怎么会闯进她的房间?又怎么会坐在她的床边?由此可见,长着白毛的乌鸦就不再是乌鸦,没有色心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论呢!

    乌清商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我看你房门没关,以为你醒了,所以就进来转转,想让你看看我刚涂上脸的这种墨绿色的东西,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嘛!我凑到床边发现你还在睡觉,并且发出一阵奇怪的吃语,我想叫醒你,谁知你突然坐了起来,怪吓人的。”

    谁知道这乌鸦嘴里吐出来的话是真是假,牙鹤书懒得与他再做计较,掀开被子无所顾及地便要下榻。她毫无男女之嫌的举动吓得乌清商不轻,他慌忙背过身,嘴里连连念着“非礼勿视”。

    傻瓜一个!牙鹤书从身后白了他一眼,她睡觉从来不脱衣服的,就算他成心想看,也根本看不到。

    这是很多年前养成的习惯,也许这辈子再难改掉。

    “别装模作样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没事绝对不会主动来她的厢房,一定有事,不会是为了那个什么贾正经小姐吧?“说!什么事?”

    “我想请你去喝茶。”他扭扭捏捏,半晌方才说出邀请之话。

    他不说还好,一说牙鹤书更摸不着头脑了,“你的五雅堂不就是喝茶的地方嘛!我们天天喝还不够,难得早上不用说文论经,你还要拉我去喝茶?”

    这个借口找得实在是不怎么样,乌清商干脆扬长避短——实话实说。“其实那只是我的托词啦!”

    她就知道吧!她就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全……

    “我想约你出去走走,顺便买点儿东西。”和成亲有关的东西。

    乌清商是如此算计的,这世上当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也对男人有好感,然后女人秉着矜持不肯开口,这时候所谓的媒婆就起到了作用。只要媒婆在两人之间系上一条红线,那就大局已定,只等着拜堂成亲了。

    反正这些东西迟早是要准备的,倒不如趁着她今天不用说文论经,提前预备好了,等办起事情来也得心顺手。

    在大鼻鸦跟乌清商坦白了一番牙先生的“心事”之后,他所想到的下一步拐骗牙先生的方案就是如何洞房。

    多实在的乌鸦啊!天生被人从树上打下来的命。

    牙鹤书哪里知道世上还残留着如此头脑简单的乌鸦,她听到要买东西立刻兴奋起来。也许她平时看起来很像英俊小生,可是遇到女子所钟爱的事,她的本性就暴露无疑了。“好吧!我就勉强答应,跟你一起去街上转转。”

    得到佳人的同意,乌清商就准备拿银子上街。

    好歹牙鹤书要求严格地追在他身后叫着喊着:“喂!你想带着那张阴森森的脸四处转吗?还不赶快洗了它。”

    洗洗洗!这就去洗。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尖叫人就不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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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乌清商连着问了三个问题,自认博学的牙鹤书也无法解答他如此高难度的疑惑。

    从半个时辰前开始,无论他们用了怎样的办法,就是无法将乌清商脸上那绿莹莹的东西洗掉,好似他天生就长了一张墨绿色的脸,估计放进树丛中都分辨不出哪是人脸来。出了门,绝对能在第一时间于亿万人之中准确地将他辨别出来。

    牙鹤书也慌了神,他若是从今以后真的只能顶着这张脸出门,顶多她赔偿他的人生,将他直接纳入自己的黑色羽翼下围困起来,免得他出门丢人现眼。

    可若是他告诉所有的人,他的脸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使用了牙鹤书介绍给大家的“青春永驻颜”后的结果,她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先不说总会那边她没法子交代,光是堆在五雅堂后院里那暂且无法卖出的几千瓶这什么什么颜,就足可以砸死她。更别说,还有几千瓶已经换了银子,这时候要是有人追讨银子,不如要了她的小命还干脆点儿。

    乌鸦会升级版第三十八招里这样记载着:要学会逃避责任,该你的责任要推给别人,推不掉的责任要学着避重就轻,躲不过的你就只能费力去顶,顶不动的……你就只好等死了。

    眼见着问题全部萌芽,牙鹤书先想着如何才能全方位地逃避责任,“你到底将这种‘青春永驻颜’在脸上停留了多长时间?要知道,时间若是过长,颜色也是洗不掉的哦!”没人试过,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真的做到了,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

    “青春永驻颜”——这一次他可以完整又清楚地记住它的名字,他的脸的确如它名字所表达的含义一样,让铁青的颜色永远地停驻在他的脸上。除非剥皮,不然他就得做好永远像棵草一般杵在人群中的心理准备。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你这张绿脸重新漂白呢?”牙鹤书歪着脑袋聚精会神地盯着他那张脸,她二十年来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一个人,简直比看她自己都要在意。因为这实在是个让圣人都头疼的问题,不好好想想是找不到答案的。

    犹记得,在众多倾授的物品中有一种是起漂白效果的。今后,不妨这样向五雅会的会员们介绍,先买一瓶“青春永驻颜”,为防它让你变成山林般原始的颜色,请再买一瓶漂白剂。连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青春一祛不复返”。

    命令大鼻鸦搬来了后院里的各种瓶瓶灌灌,牙鹤书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到底是哪一瓶呢?

    “我有好主意了!”她不仅嘴皮子溜,连脑瓜子都像乌鸦的翅膀一般——飞得快。

    乌清商只有拿着期待的眼神盯着她,他人生的希望可就全寄托在她身上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帮我放走青春的尾巴,留下我比较正常的肤色。”他实在很害怕出门会被人当成妖怪砸臭鸡蛋。

    “你就放心地把那张老脸交给我吧!我一定还你一张干净的脸,比你原来的都干净。”牙鹤书嘴里下着保证,手上这就干了起来。她拿过洗脸的那个盆,将手边所有的液剂都倒了进去。搅和搅和,颜色果然是乳白色的。这让牙鹤书的信心又添了一成,说不定不仅能帮乌清商恢复本来肤色,还能找出更富有价值的药水呢!

    再次检查手边的东西,牙鹤书不期然见到了一瓶陌生却又熟悉的东西——“白发”号发油,那个让整个某州陷人抢购狂潮中的白色小瓷瓶。反正倒都倒了这么多,也不在乎再多倒一点儿。

    拔下瓶塞,她动作猛烈地将那一整瓶乳白色的液体倒进了脸盆,再搅一搅,所谓的“青春一祛不复返”就此诞生,被实验者依旧是乌清商这个倒霉鬼。

    自己的脸突然变成了树叶的颜色,已经很让乌清商怀疑自己是不是老树精转世。再面对一盆比面都白的药剂,他害怕自己一个大男人会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嚎陶大哭。

    见他裹足不前,牙鹤书忍不住催促起来:“你快点儿试试啊!这可是我亲自为你配方的。”

    她这是在为他担心吗?

    “你对我真好!”他真的是这样觉得。

    冲着她那句“亲自”,他决定死就死这么一次,反正绿色的脸已经够恐怖了,再变成白色也只是大地与天空的转换,死不到哪儿去的。

    一个猛子,他将自己的脸扎到盛满乳白色药剂的盆里,那味道怪得让他差点儿没吐出来。在他快被憋死的前一刻,他钻了上来,牙鹤书已经不敢想象失败的效果会怎样,她干脆递给他布巾,自己则偏过头不去看他倍受折磨的脸。

    “好了吗?”

    “好了。”

    难道说还是绿莹莹的鬼脸?牙鹤书不死心地再度确认一遍,“咦?你脸上绿色的东西真的被漂白了,你的皮肤甚至比从前更白皙。

    洗了这么长时间,不白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乌清商放松心清,随意地说道:“不知道这么多东西中哪一种是有如此强烈的漂白效果哦!”

    牙鹤书觉得心底有块东西悄悄瓦解,她悲切地向老天爷企求,具有漂白功效的可千万别是那瓶“白发”号发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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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们出门已是正午时分,外面人潮汹涌很是热闹。虽然经过折腾的脸火辣辣地疼得厉害,但能和他所倾慕的牙先生一同出门,乌清商依旧是笑容满溢。

    “你看我们先去哪里?”最好是先去做两身衣裳,要嫁他为妇了,总不能还像从前那样整日里穿着不男不女的秀才服。别的丈夫都是害怕妻子跟男人有所沾染,他反倒更怕姑娘们看到她就走不动路,“咱们这就去裁缝店吧,鹤书!”

    “等等!”’牙鹤书眨巴眨巴眼睛向四周看看,“鹤书?谁?你叫我鹤书?”

    “还是——你更喜欢我叫你‘小乌鸦’?”

    他故作甜美地笑着,腻得牙鹤书直想伸出拳头接垮他那张不算白嫩的商人脸。她跟他赌了三天的气,难道他没有看出来吗?竟然大清早主动跑来看她还算优雅的睡容,更意外地请她出来买东西,还叫她什么“小乌鸦”?

    等一等,他怎么知道她还有个名字叫“小乌鸦”?莫非……难道……绝对是大鼻鸦惹出来的祸事。除了他,再没有人会将这种事告诉乌清商这个大呆瓜,大鼻鸦到底想干什么?这分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嘛!这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逼良为娼,她可有意见要提出……

    “你……你是牙先生吧?”

    牙鹤书猛一转身,秀发随风飘逸,顿时迷倒了一大片……女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已经聚集了那么多人,一张张似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停在她的面前,脑海中忆起了他们跟随她在五雅堂又吼又叫的兴奋模样。

    牙鹤书慌忙牵起唇角装出先生的风度,笑得有够虚伪,“各位……各位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真巧,真是太巧了。”死乌清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找不到人影了,也不出来替她解解围,果然不是当她徒弟的命。

    看到牙先生,众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有人从兜里掏出秃了毛的笔直塞进牙先生的手中。“我我……我是您的忠实徒弟,经过您的指点,我卖掉了好多好多货物,赚了不少银子呢!您……您能帮我签个名吗?我想将您的字迹悬挂在高堂之上,早晚三炷香,保佑您长命百岁,保佑我湖家富贵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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