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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人刀-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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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围擒老妖
其余五人听到他的啸声,那是撤退的讯号,他们立即舍了对手,纷纷跟踪跃起。
任云秋大喝一声,人随声起,手中软剑化作一道青虹,宛如彗星一般,凌空追击过去,但闻惨嗥声起,三人中有两个被削断双足,“扑通”跌坠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沈仝眼看对方舍了自己凌空上跃,口中也大喝道:“你们还想逃么?”长剑一抡,衔尾追起。
金赞廷、陈康和也相继纵身扑起!这几个杀手身法奇快,眨眼之间,已经划空飞身出去七、八丈远!
突听屋脊上传来一声大笑,笑声未落,那四条人影忽然在空中翻着筋头,一个接一个往地上摔落下来。
最后一条人影随着笑声飞落地上。
金赞廷大喝道:“你笑什么,接老子一棍!”呼的一声,熟铜棍朝那人当头劈落。
任云秋眼快,急忙纵身跃起,伸手把他棍头握住,口中叫道:“金大叔,快住手,他是谢大叔。”
来人正是弓箭塘主谢公愚,看到金赞廷举棍劈来,慌忙朝边上闪了开去。
金赞廷劈落的棍子被任云秋凌空扑起的人一把抓住,不由呆得一呆,任云秋已经飘身落地。
金赞廷望着任云秋张口结舌的道:“任少兄,我这一棍少说也有两百斤力道,你身在半空,如何接得下来的?”
任云秋笑道:“小侄喊声在前,金大叔听到喊声,棍上力道自然也减弱了。”
金赞廷大笑道:“你这是给金大叔脸上贴金了。”
谢公愚哼道:“没有任少兄接住你的棍,兄弟这颗脑袋早开花了。”
沈仝道:“谢兄来得正是时候,不然至少有四个贼人漏了网,给他们逃出去还事小,这四人剑上造诣极为了得,这一路上,咱们哨岗和巡山的人若是遇上,只怕会死伤狼藉呢!”
谢公愚笑道:“兄弟某实早就来了,眼看诸位老哥已是十拿九稳,是以不用兄弟再现身了,你想,兄弟下来,也不过多添一个人而已,但兄弟守在屋上,他们若是想跑,那就不客气要把他们全数都截下来,现在总算还差强人意。”
沈仝道:“他们十二个人总算有两个是活口。”
谢公愚笑道:“谁说的?兄弟暗器上,从来不喂毒药,这四个人只是中了兄弟淬过迷药的连珠箭,一个时辰,就可以醒转过来,是不折不扣的活口。”
沈仝道:“如此就好。”
住在房中的四庄庄丁,都挤在房门口看热闹,他们未奉命令,自然不敢擅自行动,此时陈福举手一招,要庄丁们把四个中箭的贼人,用牛筋绑好,两个被削断了腿,给他们上了刀创药,一齐押下去。
第二进东首的院落中,冉嬷嬷、秋儿、云儿三人守在起居间里,从后面(第三进和第二进东院,只隔了一道矮墙)传来的兵刃击撞之声,自然全听到了。
冉嬷嬷不由得伸手摸摸插在腰间双锏,双目乍睁,惊异的道:“贼人居然摸进了第三进,听来人数似乎不少呢?”
云儿道:“冉嬷嬷,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秋儿道:“你就爱热闹,这里盟主负了伤,刚睡着,咱们走得开么?”
云儿道:“副盟主就在房里,谁吃了豹子胆,敢闯进来?”
冉嬷嬷瞪了他们一眼,叱道:“你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盟主和副盟主都在里面,你们还敢拌嘴。”
她要她们不准说话,是为了倾听后面的声音,接着笑道:“任公子、叶姑娘都在那里,就算再多来几个,也不用老婆子耽心了。”
这时,里面房里春申君正好及时醒来,他只是中了毒针,剧毒一去,大半已经没事了,双目一睁,就看到榻前几上一盏银红,结着累累灯蕊,榻旁一张椅子上,坐着凤箫女,一双凤目深情款款,关切的凝注着自己!
春申君这一睁开眼来,正好和她四目相对,这就含笑道:“副盟主怎么没有去休息呢?”
凤箫女道:“你醒过来了,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春申君笑道:“在下早就好了……”他要待坐起。
凤箫女慌忙伸出手去,按在他肩头,柔声道:“不,你快躺着别动,你中的是最霸道的黄锋针,剧毒刚去,应该多休息一会儿好。”
春申君道:“但在下真的好了,你怎么没去休息,这……在下如何敢当?”
凤箫女朝他笑了笑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呢?睡着多休息一会。”
春申君给她用手按着肩头,她虽然只是轻轻按着,但春申君却感觉到从她手上传来了一股无比的温暖,心头一阵感激,望着她,说道:“凤女侠,你对在下太好了。”
凤箫女郝然一笑道:“我几时对你好了?”
“你两次救了在下性命……”春申君道:“在下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
凤箫女低低的道:“我要你报答吗?”
春申君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凤箫女纤纤玉手的手背,说道:“在下就是无法报答你,但我心里……”
他底下的话,竟然激动得说不出来。
凤箫女任由他握住了手,并没有缩回去,她一向被江湖人称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现在居然也像普通女孩儿家一般,郝然低下头去,幽幽的道:“我知道……”
就在此刻,春申君忽然听到了后进传来一阵金铁击撞的交鸣之声,他依然握着她的手没放,矍然道:“后院有人动手?”
只听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呷呷尖笑道:“你不用操心后院的事儿,还是和凤始娘继续谈心里的事吧!”
春申君、凤箫女蓦吃一惊,凤箫女倏地回过身去,喝道:“什么人?”
她口中虽然喝着“什么人”,其实心里早已猜到了几分,右手已从腰间摘下了凤箫。
只听那人桀桀尖笑道:“凤姑娘怎么连老婆子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
随着话声,房门口已经缓缓走进一个手拄一支弯曲木杖,白发披散的青衣老妇人来。
这个老妇人个子矮小,但一头白发却一直披到她腰际,不仅笑声尖厉,会听得令人毛孔直竖、不寒而僳,一双绿芒四射的眼睛,更显得阴森而怪异!
她,正是黑道上出名凶恶的老魔头桑老妖!
春申君一怔,正待翻身坐起!
凤箫女急忙伸手一拦,柔声道:“盟主伤毒未痊,躺着别动。”
她说话之时,朝春申君使了一个眼色,一面转身欠欠身道:“桑前辈夤夜前来,不知有什么见教?”
桑老妖尖笑道:“听说凤姑娘当上了武林盟的副盟主,还这客气,叫老婆子一声前辈,老婆子真有些当不起。”
凤箫女道:“前辈和先师是朋友,晚辈自然要尊你前辈了。”
桑老妖点点头道:“你总算还晓得老婆子和你师父是朋友,你这么一说,老婆子倒不好向你出手了。”
凤箫女道:“桑前辈原来是要向晚辈下手来的了?”
“那倒不是。”桑老妖道:“老婆子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凤姑娘既然当上了黑衣教的副教主,忽然又叛离黑衣教,摇身一变,又当上了武林盟的副盟主,二三其德,老婆子本来想顺便教训教训你的,但总算你聪明,抬出你的师父来,老婆子看在过去老朋友的份上,今晚可以不和你计较,好吧,你给老婆子退出屋去。”
凤箫女神色微微一变,问道:“桑前辈要做什么呢?”
桑老妖道:“那是老婆子的事,你不用多问。”
凤箫女道:“陈盟主中了黄蜂针,伤毒未愈,晚辈要留在这里照料,桑前辈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好了。”
桑老妖桀桀笑道:“凤姑娘,你知道老婆子一向从不向一个受伤的人出手的,故而一再拿话来套老婆子,对不?”
凤箫女道:“陈盟主身中黄蜂针,伤毒未愈,这是事实。”
春申君暗道:“难怪她要自己躺着别动了。”
桑老妖又是一声尖笑,目光阴森,似笑非笑的看了春申君一眼,说道:“不错,老婆子数十年来,有一项规矩,就是从不向负伤的人下手,只是今晚却说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凤箫女听得一惊,身不由己的退后了一步,挡在榻前,说道:“桑前辈一向言出如山,今晚怎么会改变初衷的呢?”
她口中虽在说话,但已暗暗运起了功力,提防这老魔头在说话之时突起发难。
桑老妖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凤箫女戒备的神色,但却毫不在意,缓缓说道:“因为这位陈盟主是非常之人,他统率江湖各门派,和黑衣教为敌,也阻碍了黑衣教的发展,只有把他除去,黑衣教才能在江湖上光大,对一个非常之人,自然要使非常手段,老婆子破一次例,也是值得的了。”
春申君听得不觉朗笑一声,翻身坐起,说道:“桑前辈居然如此看重陈某,陈某不胜荣幸之至,陈某伤毒已无大碍,桑前辈也用不着破例,要取陈某性命,只管请动手,不过在动手之前,陈某想说几句话……”
随着话声,已经跨下床来。
凤箫女急道:“盟主快退后些。”
桑老妖道:“你不用拦他,老婆子倒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春申君面对这位女魔头,自然也不敢稍为大意,跨下木床,就伸手摘下了挂在床头的长剑,然后目注桑老妖,神色一正,说道:“桑前辈在江湖上享誉多年,我们且不说邪正,但总有是非两个字吧?”
“黑衣教一心想并吞江湖各门各派,以遂其独霸天下武林的野心,试问他们这样做法对不对?如果让他们阴谋逐一得逞,江湖上就不知有多少门派的人,遭到惨杀?陈某并不属于哪一个门派,但陈某是江湖人,对江湖上的事,我有一份诛暴安良的武人天责,所以在下纠合四庄人手,挽救了衡山派一场杀劫,此后,江湖各门各派的人,为了怕被黑衣教吞噬,自动纷纷齐集此地,反抗黑衣教以求自保,公举陈某担任盟主,那是自救救人,只有消灭黑衣教,才能保全各门各派,和数以万计的各门各派的门人弟子,试问陈某这样做法,对不对?如果黑衣教不对,桑前辈帮助他们不是助纣为虐?如果陈某做的是对的,桑前辈享誉江湖数十年,自然能明辨是非,那就应该帮助陈某才对。”
“呷、呷、呷、呷!”桑老妖发出一阵尖厉的笑声,点着头道:“陈盟主果然能言善道,无怪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都被你说动了,连黑衣教的副教主、总护法等人,都被你说服了,一个个投了过来。”春申君道:“不然,天下之大,是非只有两个字,公理只有一条,这也就是人心向善的道理……”
桑老妖尖声道:“老婆子不是和你说道理来的,你悲天悯人,认为黑衣教得势,江湖各门各派不知死多少人,老婆子认为他们都是该死,也都是该杀,江湖上就是因为门派太多,才会纷扰不休,由黑衣教统一了,把这些该杀的人都杀光了,以后就天下太平了,再也没有正邪之争,是非纷纭,所以老婆子主张杀……”
春申君目光一凝,没待她说下去,就朗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古邪不胜正,桑前辈这般说法,岂不有悖天理人情?”
桑老妖呷呷笑道:“老婆子本来就是个有悖天理人情的人,不然,那此自命为名门正派中人,就不会叫老婆子老妖了。”
春申君凛然道:“桑前辈如果自恃武功高强,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一个人如若怙恶不悛,不怕数十年得来不易的盛名毁于一旦吗?”
桑老妖目中绿光大盛,尖厉的笑道:“今晚倒象是你要杀老婆子,不是老婆子来杀你的了。”
春申君大笑道:“黑衣教作恶多端,就是桑前辈杀了陈某,但对抗黑衣教的势力已经形成,去了一个陈春华,还会有十个百个陈春华接着起来,陈某何俱一死?陈某倒要奉劝桑前辈,多行不义必自毙,陈某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未必没有能杀你的人。”
桑老妖被他说得怒不可遏,一头白发拂拂自动,沉笑道:“陈春华,你果然不畏死,江湖上敢在老婆子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大概只有你一个,今晚之后,只怕再没有了。”
她弯曲的桑木杖一顿,喝道:“你从床头摘下长剑,大概还妄图反抗吧?”
春申君大笑道:“那当然,就算你武功再高,陈某为正义而战,岂会对一个无知妖邪屈服?”
“无知妖邪”这四个字何异火上加油,把桑老妖激得凶性突发,口中尖喝一声:“你是找死!”
挥手一杖朝春申君迎头击来。
凤箫女早有戒备,口中喝了声:“桑前辈手下留情。”
身形横闪而出,纤手抬处,凤箫已经朝上迎起,“笃”的一声,架住桑老妖八十斤重的弯曲桑木杖。(她这支本是镔铁杖外面漆了桑木颜色)
桑老妖桀桀尖笑道:“凤丫头,你真敢和老婆子动手?”
手上突然运起功力,贯注杖身,往箫上直压而下。
凤箫女以一支极细的凤箫,架住了她粗如鹅卵的钢杖,凛然道:“桑前辈一定要逼我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好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桑老妖白发飞扬,手上又加重了几成压力。
要知她这支钢杖,本来就有八十斤重,再加上老妖贯注了全力,此刻何殊千钧,凤箫女手中只是一支凤箫,若论修为,也要逊上老妖一筹,虽然架住钢杖,自然十分吃力,但双方业已拚上了真力,就欲罢不能,时间稍长,渐渐相形见绌!
春申君“锵”的一声掣出长剑,正待上前相助。
凤箫女急忙喝道:“盟主不可……”
她这一开口,微一分神,桑老妖的钢杖突然往下一沉,一下就压下了尺许,离凤箫女头顶已不过八、九寸光景!
就在此时,但见人影一闪,从门口窜进两条人影!
“凤姨,我们来了!”喝声入耳,从两人身边飞起一道青蒙蒙的剑光和一道新月般耀目的银虹!
这两道光芒奇快如电,朝桑老妖的弯曲木杖上撩去,但听“嗒嗒”两声轻响,凤箫女、桑老妖同时感到手上一轻!
凤箫女手上一轻,是以奇重压力突然消失,桑老妖手上一轻,则是她百陈精钢的镔铁杖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来人的一剑一刀截了三段!
因为任云秋、叶菁菁两人是从凤箫女身边闪上去的。桑老妖这支钢杖足有六尺来长,凤箫女的凤箫架住钢杖四尺长处,叶菁菁从她右边闪出,新月刀漾处削断了凤箫架住的上面两尺,任云秋从她左边闪到,挥剑上挑,削断了凤箫架住的外面一尺光景。
紧接着那两截被削断的钢杖落到地下,发出“当当”两声沉响,桑老妖一支六尺钢杖,此刻握在手中的只剩下三尺光景。这段话,说来话长,实则从两人闪身而上,到削断钢杖,前后也不过眨眼间事。
桑老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这支百炼精钢,粗逾鹅卵的钢杖,别说寻常刀剑削不动它,只要被它碰上,不被震断,也会被砸得卷了刀锋,就是削铁如泥的缅刀,也未必削得动它,何况杖上又贯注了自己十成内功?
但任云秋、叶菁菁一剑一刀出手之后,她见多识广,发现刀剑的光芒有异,已经来不及了,相随了几十年的桑木杖竟然毁于一旦。
桑老妖这一惊非同小可,口中怒笑一声,左手挥出,朝任云秋横胸劈来。
任云秋掠入房来之时,因为对方是凶名久著的桑老妖,早就运起了九阳神功一见对方挥掌劈来,他一来少年气盛,刚刚削断了对方兵刃,二来两人相距极近,再待闪避已嫌不及,口中同样大喝一声:“来得好!”
左手一掌,迎着来掌劈击出去。
凤箫女睹状大惊,急急叫道:“云秋接不得!”
她虽然喊声出口,但已来不及喝阻,一时情急,皓腕一抬,凤箫以极快手法朝桑老妖左肋血阻穴上点去。
叶菁菁听到凤姨的喝声,才看到任大哥出掌和桑老妖硬接,她曾听凤姨说过,桑老妖是黑衣教供奉堂十数位老供奉中的第一高手,怕任大哥有失,凤姨己经出手,她哪还犹豫,玉手一挥,新月刀一道亮银钩影朝桑老妖双脚撩去。
这一下四人出手都快,但却有先后之别,桑老妖劈出一掌,和任云秋挥手硬接,较在前面,凤箫女攻出一箫稍后,叶菁菁的一刀,发的较迟。
但听“啪”的一声,任云秋手掌和桑老妖劈来的掌势乍接,不觉心头狂跳,几乎窒息,一个人被震得登登的后退了三步!
桑老妖可不知道任云秋练的是九阳神功,这一记乙木掌和任云秋的手掌乍接,她纵有数十年修为,也突感手掌宛如击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之上,心知遇上克星,差幸她功力胜过任云秋,纵然如此,一条左臂还是骤然一麻,几乎被废!
恰在此时,凤箫女的一记箫招,“笃”的一声点中了她血阻穴。
本来以她的武功,凤箫女这一箫未必能击得中她,就因她一时大意,差点被九阳神功震散功力,心头正在吃惊之际,这稍一疏忽,忘了闪避,陡觉血阻穴上一阵剧痛,一阵森寒的刀光,又已闪电般朝膝下撩来。
老妖婆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一着失算,连吃大亏,一时顾不得左臂酸麻,血阻穴剧痛,急忙吸了一口气,“嗖”的一声身子拔起,往后倒飞,撞破南首窗户,穿窗飞出。
任云秋被震得后退了三步,春申君看得大吃一惊,急急问道:“云秋,你怎么了?”
凤箫女也关切的道:“快运气试试,可曾伤了内腑?”
任云秋吸了口气,笑道:“没有,只是这老妖婆掌力极重,小侄是被她内力震得后退的。”
叶菁菁道:“凤姨,这老妖婆逃不走的,定慧方丈,和紫阳道长已外面等着她了,我们快出去。”
春申君道:“定慧方丈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任云秋道:“是小侄奉能通大师、(邋遢和尚)风道长之命去通知他们的,老妖婆还没进来,刚到山下,就被两位老前辈发现了。”
凤箫女道:“那就快些出去。”
任云秋和叶菁菁走在前面,退出起居室,先把被桑老妖制住了穴道的冉嬷嬷、秋儿、云儿三人解开穴道。
冉嬷嬷气得跳着双脚,要找老妖婆算帐。
却说桑老妖穿窗飞出,落到院中,正待凌空跃起。
只听北首屋脊上有人嘻嘻一笑,叫道:“善哉善哉!老妖婆,今晚是你入地狱的时辰到了。”
“阿弥陀佛!”另一个人口喧佛号,说道:“谁说的?贫僧可要送她上西天去。”
桑老妖循声看去,只见屋檐上蹲着一僧一道,两人中间还放着一个大酒坛。
和尚是邋遢和尚,僧袍褴褛,蓬头垢面。道士是酒肉道士,披散长发,一件道袍长仅及膝。两人手中各持着一条熏狗腿,边啃边说。
桑老妖怒哼道:“就凭你们两个?”
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因自己在臂酸麻,血阻穴负伤,心头也不禁有些气馁。
风半仙摇着手中狗腿,笑道:“老妖婆,你刚到山脚下,我风半仙就闻到了妖气,要小兄弟去通知几位想见见你老妖婆的人……”
邋遢和尚抢着道:“谁说的,你鼻子闻到她身上骚妖狐气的时候,我……我贫僧也看到她一蹦一跳的原形了。”
“好、好。”风半仙点头道:“就算咱们两个人同时发现的吧!”
一面瞪着两颗闪闪如星的眼晴,朝下望来,笑嘻嘻的道:“今晚邋遢和尚和我酒肉道士并不出手……”
“谁说的?”邋遢和尚又抢着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她如果想腾空逃走,咱们就用狗腿骨头打她吗?”
酒肉道士道:“那是说她要腾空逃走,不逃走,咱们绝不出手。”
邋遢和尚拚命的啃了两口,嚼着满嘴狗肉,说道:“那你就快点啃吧!”
酒肉道士道:“为什么?”
邋遢和尚道:“把肉快点啃光了,万一她要逃,咱们好用骨头打她。”
酒肉道士道:“谁说不啃光肉就不能打她?”
邋遢和尚嘻嘻一笑道:“不啃光自然也可以打,只是骨头上还剩有肉,你要不要再啃?”
酒肉道士嚷了起来,大声道:“这是黄狗的后腿,我熏了大半天,还有肉怎么不要啃?”
“那就对了。”邋遢和尚耸耸肩,笑道:“打过这只老狐狸,香狗腿染上了狐骚臭,你啃起来不觉得恶心?”
桑老妖听得怒不可遏,狞厉的喝道:“你们两个这是找死!”
陡听南首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桑老施主夤夜光临,贫僧等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桑老妖一怔,立即回身举目看去,只见南首屋檐上,还有些什么人吗?
桑老妖听得一怔,以她的功力,这座不过十来丈见云的天井中,还有人隐伏,自己怎么会一无察觉?她不觉走到天井中央,迥目四顾,这下她看清楚了!站着三位老僧,中间一个身穿杏黄僧袍,手持镔铁禅杖的是少林定慧大师,他左首是戒律院定心长老,右首是罗汉堂定善长老。
桑老妖哼了一声道:“你是定慧方丈,老婆子还没把你们少林寺放在眼里。”
定慧大师单掌当胸,缓缓说道:“今晚诛戮凶邪,又岂止我少林一派?桑老施主怎不看看四面屋檐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苍须飘胸的老者,是洞庭青龙帮帮主铁背苍虬李公健,他左右也有两人,那是青龙帮青旗令主薛飞白、白旗令主巢有木。西首屋檐上站着两人,一个身材矮小、身穿灰布大褂,象个土老儿的是排教首席长老姬传灯,他下首一人则是长老赤脚仙鲁有脚。北首屋檐上也有两个人,一个身穿紫色道袍,手持真武剑的是武当掌教紫阳道长,下首一个则是他师弟飞云子。”桑老妖暗攒了一下眉,这几个人无一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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