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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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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同岳道长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道长,隔壁房内的那个丑陋的女人是谁?”我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张脸,心中颇有些怯意。

“是那个医生的老婆,他们是老住户,起码有二十多年了,那家人生性怪癖,平时与邻居们从不来往的。小明,真是对不起呀,让你受了伤。”岳道长万分抱歉的说道。

“不要紧,人石没有被那恶狗咬碎了,就谢天谢地了。”我摸着口袋里的裸婴像,心情稍加宽慰了些。

岳道长脸上浮现起一丝快意的微笑。

“你笑什么?”我不解的望着道长。

“小明,猫狗这类动物都是有灵气的,牠们能瞧见一些我们寻常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道长说道。

“是鬼魂之类的东西么?我可是不大相信的。”我说。

岳道长摇了摇头,道:“三四岁的小孩儿也是能看见的,再大就不行了,先天的感知能力会渐渐的丧失殆尽了,但猫狗不会,尤其是黑猫黑狗,辟邪甚是灵验。”

“道长,戏文里说黑狗血能破邪祟,黑猫跳过死人会诈尸,这些只不过是民间的迷信传说罢了。”我笑着道。

“这是真的,”道长面色严肃起来,认真的对我说道,“隔壁的大黑狗为什么死死的咬住那怪婴像,因为牠感觉到了这东西身上不干净。”

“不干净?”我想起那奇怪的脑电波,于是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是的,怪婴像的身上肯定附着有脏东西。”岳道长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掏出怪婴雕像,仔细的瞧着,口中说道:“听人家说,有些陈年老古董上容易附着一些脏物,我一直不以为然,难道说这个裸婴身上真的有这类虚无飘渺的东西?”

“小明,”岳道长伸手拉开了抽屉,取出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画有朱砂红色的字迹,嘴里说道,“这是一张辰州符,贫道现将怪婴身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镇住。”说罢,口中默默地嘟囔着几句巫咒,将黄纸贴在了裸婴的身上,然后将其轻轻的撂在了桌子上。

我好奇的望着道长。

“小明,你腿上有伤,就先休息吧,贫道这就连夜去云麓宫请一条‘鬼索’来,明天陪你一同南下,去找那个巫婆帕苏姆。”岳道长边说着,未加以任何解释便推门而去。

我躺在了床上,眼睛乜过去望着躺倒在桌上蒙着辰州符的裸婴像,心想,这裸婴要真的是个邪祟不吉之物,倒不如干脆丢进湘江里算了……不过,万一是具珍贵的“人石”呢,也可以将其蒸熟吃掉,大大的补一补……

“小明,你还没睡吧?”院子里传来了王主任的话音。

“请进。”我赶紧喊道。

门开了,王主任走了进来。

“小明,我已去药店里买来了狂犬疫苗,现在替你注射。”王主任亲切的说着,目光颇为惊奇的瞟了眼桌子上贴着黄符露着两只小脚丫的怪婴像。

王主任边推着注射器,一面询问道:“小明,你来省城干什么来啦?”

“唔,我来省城是来调查一桩贩卖文物的案子。”我想,王主任还不知道公安局在抓我,可不能说漏嘴了。

“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岳道长的呢?”王主任随口问道。

“是这样的,这位岳道长算卦很灵验的啊,我在岳麓山下碰到的,请他算算我要调查寻找的文物在哪儿。”我支吾着说道。

“算出来了么?”王主任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嗯,有些眉目,”我搪塞着岔过话头,道,“王主任,你不是来省城开会的么?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还要几天。”王主任拔出注射器,平静的回答。

这时,我无意之中瞥了一眼窗外,禁不住的吓了一跳,黑暗中,隐约瞧见紧贴着玻璃有一张丑陋变形的女人的脸……

“你,你老婆!”我手指着窗户,轻声的惊呼道。

窗外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王主任疑惑的蹙着眉头,紧忙收拾好器械,说道:“小明,多喝水,好好休息吧。”然后匆匆的推门出去了。

这个女人有些奇怪呢,我心下寻思着。

几天来的疲于奔命,我确实有点支持不住了,哈欠连连,于是伸手把灯关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的景象,仍旧是这昏暗的房间,一丝惨白的月光投射在桌子上,那只裸婴像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竟然悄悄的坐了起来……但见它伸出长有六指的右手一把扯去了身上的辰州符,两只瞳仁闪动着晶莹的绿芒,咧开了小嘴巴冲着我诡异的一笑,随即身子轻轻的一蹦,灵巧的跳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又蹑手蹑脚的扒开了门,溜了出去……许久,我似乎梦见到怪婴悄悄的回来了,浑身鲜血淋淋,它扭开了厨房间洗菜盆的水龙头,赤裸裸的站在水流下冲刷着身上的血渍……

岳道长是天亮时分回来的,手里端着油条和豆浆,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小明,起来吃早点啦。”道长笑呵呵的说着。

我猛地醒来,睁开了眼睛,目光先是瞥向了桌子,那怪婴仍旧静静地躺在那儿,脸上依旧贴着那张辰州符。

“道长,您才回来?”我睡眼惺忪的说道。

“是呀,贫道折腾了一夜,终于弄来了法器。”岳道长指着桌子,得意的说道。

“法器?”我打了个哈欠,望见桌子上摆着一只长方形的木匣,遂近前细观。

这是一具紫檀木匣,透出股常年受香烛熏陶的烟火气味儿,紫红色的匣盖上雕刻着两排古朴遒劲的大字“岳麓鬼索三千丈,缚鬼长沙百万家”,下面是一行小隶“第二十三洞真虚府地”。

岳道长小心翼翼的抽开匣盖,里面躺着一条朱红色的细麻绳,颇为不起眼。

“是文物么?”职业敏感令我脱口而出。

岳道长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拎起绳索,说道:“喏,这根就是云麓宫镇观之宝‘岳麓鬼索’。”

这是一根三尺来长,朱红色的小绳子,麻绳的一端系着一个小小的铜铃,色泽乌黑,看样子已是久远之物。

“这‘鬼索’能有什么用途呢?”我疑惑不解的问道。

岳道长郑重其事的解释道:“这是嘉靖年间云麓宫李可经道长的法器,据说曾经锁住过长沙城里的各种邪祟不净之物,尤其是这只‘索魂铃’,能够发出一种次声波,人的耳朵倒是听不见,但那些脏东西却是受不了呢。”

“嘉靖年间?已经四百多年了,那绝对是件文物了,”我说道,民间流传的迷信传说倒也不必太较真,于是,便淡淡的说道,“道长,你是怎么弄来的呢?”

“偷来的。”岳道长不在意的回答着。

“偷的?”我吃了一惊。

“这是观里最珍贵的法器,那些老道怎么会舍得拿出来呢?所以,天快亮的时候,贫道才终于得手。”岳道长洋洋自得的说着。

“这可是犯罪啊。”我提醒道。

“我们此行是要去对付东南亚的降头师,没有件厉害的法器怎么行?反正用完了还是要归还云麓宫的,现在只不过是临时借用而已。”岳道长振振有辞的解释道。

道长说的也有些道理,南下蛮荒之地没准儿会遇到些什么诡异之事呢,借来法器护身也好,不过我倒不太相信这根不起眼儿的绳索和铃铛会有多么大的用处,毕竟是一个迷信传说而已,我心下盘算着。

“这是谁干的!”这时,隔壁院子里突然响起了王主任愤怒的吼叫声。

我和岳道长闻言都跑出了门,站在了围墙边探头望去,看见了隔壁院子里的地上躺着那只凶恶大黑狗的尸体,两只血红的眼睛竟然从眼眶内耷拉了出来……

第十四章

“怎么回事儿?”我愕然道。

“黑虎死了……”王主任眼圈红红的,表情十分痛苦的说道,“牠来我家已经快有十年了,就像自家的孩子一样。”

“牠是怎么死的?”我问道,不知为什么,望着这条曾经咬过我的大黑狗,心底里竟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王主任蹲下身子,手哆哆嗦嗦的扒拉着黑狗脖子上的毛,仔细的检查着,然后惊愕的说道:“黑虎,牠是被咬死的!”

“咬死的?”我吃了一惊,幸灾乐祸的说道,“那除非是一条更大更凶的狗。”

“可是昨晚上,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啊……”王主任眉头紧蹙,不解的说道。

我眼睛盯着黑虎尸体的惨状,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联想到了独眼萧老头和吴子檀,当然,还有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

我默默地走回到了房间内,轻轻的掀开了裸婴雕像身上的辰州符,眼睛凑近前,那裸婴的手指甲缝内赫然残留着褐红色的血渍……

“小明,你怎么了?”身后传来了岳道长的问话声。

“不,没什么……”我移开了目光,支吾着说道。

岳道长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口中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的呀,我已经下了辰州符。”

而此刻,我浑身上下的毛孔已经悄然的渗出了冷汗。

如果昨晚的梦境是真实的……裸婴掀开辰州符偷偷的跑出门去,无声无息的越过了院墙,扑到大黑狗的身上,双手残忍的将黑狗眼珠抠出,然后咬死了牠,甚至那狗都没能发出叫喊声。那么,以往的几次怪梦恐怕也都不是虚幻的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小明,你在想什么?”岳道长颇为奇异的眼神儿。

“我在想,猎猎排吴子檀之死、独眼萧老头的被杀,和昨晚黑虎遇难,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跟我究竟有什么关系?”我愁眉苦脸的说道。

岳道长闻言沉默不语,半晌,面色凝重的说道:“有可能在你的身边,隐藏着一个阴谋,看你的面相气色大凶啊。”

“道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会遇到生命危险么?”我胆战心惊的问道。

“唔,也许,不过还没到时候……”道长眉头紧锁,沉思着说道。

半晌,岳道长岔过话题:“小明,你身上可有什么身份证件么?”

我掏出文物管理所的工作证,塑料皮内夹着身份证,还有就是老爹留给我的那摞钱了。

“嗯,有钱就好办多了,”道长望着那叠钞票满意的啧啧嘴,“我们的目标是要找到女巫帕苏姆,搞清楚当年埋葬下去的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道那处墓穴的地点么?”

“据说是在老挝北部琅勃拉邦的孟塞省,中国筑路部队303支队的烈士陵园。”我一面回忆着回答道。

“我们尽快的赶去那儿,偷偷的掘开墓穴,毕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肉体肯定是早已经烂掉了,但是骨骼还应该完好,如果那具遗骸右手指骨有六根,那就是你父亲皇甫哲人,若是五指正常者,死者必定就是吴子檀了……”岳道长欲说还休的样子。

“你还想说什么?”我疑惑的望着他道。

“如果墓穴是空的,则证明了吴子檀和你父亲两人都欺骗了你。”道长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我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三十多年了,那个女巫不知是否还在人世?只有找到她,也许才能够解开你的身世和怪婴之谜。”道长郑重的说道。

“道长,您……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关心?”我支吾着说道,脸色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红。

“贫道还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空叹一身的易学却无施展之地,岂不枉度此生?小明,此行东南亚风险莫测,若是贫道不幸回不来的话,你要替我将‘岳麓鬼索’连同木匣一并交还与云麓宫。”岳道长语气似乎显得十分悲壮。

“道长,我们此行真的会有那么危险么?”我愣了愣神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唉,世事难料啊。”道长望着我苦笑道。

岳道长将裸婴像交还给我揣进了怀里,紫檀木匣就留在了桌子上,它的体积太大,路上携带起来着实不方便。

启程了,我的心中怀着无尽的渴望,埋葬于异国他乡三十多年的究竟是谁?家中的驼背老爹还在家里苦等着小明,事情真相一定会查明的,我希望你,才是我的生身父亲…… 

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的勐腊县。

勐腊县是中国云南省最南端的一个边境县,东部和南部与老挝接壤,西边与缅甸隔江相望,是通向东南亚的陆路通道。中、老、缅三国交界于南腊河汇入澜沧江,澜沧江流出境即称为湄公河,那一带是老挝王国的北部山区,叫做琅勃拉邦,其中的勐塞省,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勐腊县城的一家小酒馆雅间里。

“做我们这一行,是从来不过问客户出境真实原因的。”面孔黝黑,操着云南话的傣族小伙子一面翻看着我和岳道长的身份证件,轻轻说道。

我掏出来两千元,放在桌子上:“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明天早上。”他说。

次日清晨,我和岳道长早早就来到了指定地点,那是位于勐腊县汽车站旁边的一个饮食店,我四周小心的看了看,没有发现警察等可疑人物,于是闪身走进了店内。

我俩买了几笼大肉包吃了起来,今天将是漫长的一天,或许充满了危险,唯有填饱肚子才有精神。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几个外地人,有男有女,一坐下就高谈阔论起来,我留心注意听着,原来他们是与我们一样,都是偷渡的!

我吃了一惊,偷渡的事情怎么可以张扬呢?我眼睛望着道长,这帮菜鸟毫无经验,很容易被警察盯上的。

不多时,昨晚那个引渡的本地年轻蛇头终于到了。

“凡是没有护照签证要去老挝旅游的人都到齐了吗?”这个傣族青年人大声叫道。

我几乎晕过去了,如此的大声嚷嚷,哪里还是偷渡?

“现在收交身份证,办理过关手续。”他伸出手来对大家说道。

小食店里的众人纷纷交出了身份证件。 

“你俩的。”他走到我们的桌前说道。

“你这是……”我大惑不解。

“办理老挝境内七日游。”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手续方面的要求。

此刻,我才明白,两千块算是白花了,敢情此地本身就已经开放了用身份证组团短期出境游的手续,同瑞丽的缅甸游一样,只不过是七天,而以护照签证的方式则可以逗留一个月之久。

我心下颇有些紧张,但愿湘西小县城的通缉令到达不了这里,否则肯定是束手就擒了。

众人挤进了一辆微型面包车里,浩浩荡荡朝着边境方向而去。

磨憨边境检查站,有关人员对着身份证上的相片仔细的瞧了瞧我们的面孔,随即便放行了。

真的是太容易了,我心中暗喜,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了,当是去财消灾了。

老挝王国方面的手续更加简便,只要每人缴纳了十元人民币,折合老挝币一万五千元,就顺利过关了,踏上了老挝王国的国土。

第十五章

琅勃拉邦北部山区,连绵无际的原始密林,一条公路蜿蜒于峰峦起伏的群山之中。公路上看不到行人,车辆也极为稀少,感觉就像是五十年代的湘西一样,只不过公路两侧生长的成片参天古木,在内地则是早已经见不到了。

道路颠簸不平,据说这还是越战时期,中国筑路工程兵修建的,已经风风雨雨三十多年了。

晌午时分,司机告诉琅勃拉邦的勐塞到了,面包车将折返勐腊,大家可以完全自由活动七天。勐塞省公路上每天都有固定班车北上至勐腊和昆明,届时人们可以搭乘回到国内。

勐塞坝子是省会所在,几排两三层的木制竹楼,一条不太长的狭窄街道,店面基本上都挂着中老两国文字的招牌,其中有一间写着“湖南餐馆”,下面的小字注明兼有住宿。

我和岳道长径直的走进了这家小店。

老板姓罗,湖南隆回人,乡土口音很重,乍见家乡来的客人,显得尤为热情和健谈。

他曾于越战时期的七十年代初来到过老挝,隶属于成都空军的高炮十五师,负责掩护这里筑路的中国工程兵。 

“罗老板,你知道勐塞这里有一个中国筑路303支队的烈士陵园吗?”我问。

“当然知道,我每年都去祭奠战友呢。”他告诉我当年一同当兵的湖南隆回老乡就有牺牲后埋葬在这里的。

“可以带我们去参观一下陵园么?”我客气的询问道。

豪爽的罗老板满口应允。

我们在他的店里吃了中饭后,他弄来了些烧纸香烛什物,并找来了三辆自行车,我们便骑着车子前往那座烈士陵园。

中国筑路部队的烈士陵园坐落于勐塞的新西线六公里处,背倚青翠的峰峦,前面是通往湄公河下寮方向去的公路。陵园大门两侧的水泥柱子上镌刻着毛泽东的两句诗词: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陵园内无人看守,里面树木繁密,一座座简陋的水泥墓碑掩映在了苍翠的绿荫之中。我一排排的寻找过去,人名旁边刻着烈士牺牲的时间,看到大多数都是一九七一年五月十四日阵亡的。

罗老板告诉我,这些人大都是美军F4战机的一次空袭中死去的,包括他的几名隆回战友。他在战友的坟墓前摊开香烛祭扫,我和道长则慢慢的向陵园山脚深处一路寻找过去。

终于,在一株硕大的木棉树下,我看见了那座坟墓。

墓穴隐匿在灌木丛中,三十多年了,从未有人打扫过,水泥墓碑上面生满了绿色的青苔。我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的刮去了覆盖在名字上的苔藓,露出了粗糙的字迹:皇甫哲人之墓,一九七一年九月七日,中国筑路工程指挥部立。

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默默地伸出六指摩挲着墓碑,老爹,真的是你吗?在这异国他乡的墓穴中沉睡了三十多年,儿子直到今天才来看你……

咦,不对啊……我今年才二十五岁,可这个皇甫哲人已经死了三十多年,怎么可能是我的生身父亲呢?【小说下载网﹕。。】

刹那间,我浑身上下如同冰冻了一般,禁不住的瑟瑟发抖了起来。

我紧紧地盯着碑上“皇甫哲人”的名字,你……究竟是谁?与那个湘西佝偻驼背的老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突然,有种莫名的强烈意识攫住了我的心,这墓穴下面一定是空的!驼背老爹和吴子檀可能都对我说了谎话!可是,为什么呢……

“道长,时间不对,这里面若是埋葬有人,也绝不可能是我的父亲,我今年二十五岁,这墓穴却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我平静的说道。

“如此说来,这地下埋葬的可能是吴子檀,或者根本就是个空穴。”岳道长站立在我身后发出一声冷笑。

这时,远处传来了罗老板的呼唤声,我悻悻的站起身。

“我们晚上再来。”我望着岳道长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我将掘开这墓穴,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好,但是需要做些准备。”道长颌首道。

回到勐塞湖南餐馆,我和道长来到了稀落寥寥的街上,找到了一家小店铺,买了两只手电筒和一把小军用战锹及旧的军用帆布背囊,将一应用具塞进了背囊里,然后返回到了餐馆房间内休息,养足精神以便晚上行动。

揭开真相的时刻就要来到了,我激动莫名。

晚饭,罗老板特意搞了些东南亚特有的小朝天山椒来吃,辣得我浑身直冒汗,并破天荒的喝了两杯白酒,以壮行色。

是夜,我和岳道长偷偷的溜出了房间,背好行囊朝着那座陵园的方向徒步行去。

皓月当空,月色如水,山林间雾气蔼蔼,朦朦胧胧,一路上草丛中虫鸣不绝,不见一个行人,我俩沿着公路埋头走着,惟有两条清冷孤踯的身影。

烈士陵园终于到了,我望了望空荡的大门,园内树影婆娑,黑暗中惟见萤火虫的点点绿芒在坟墓间若隐若现,整座墓园仿佛沉睡了般的死寂。

我揿亮手电筒,与道长沿着林中的小路朝山脚深处走去,足步尽可能的放轻,生怕惊扰了那些长眠在地底下的亡灵。

碎石小路上湿滑滑的,上面长了些青苔,唉,已是很久没人走过了,我的心中涌起丝丝伤感来。

拨开乱蓬蓬的野草,来到了那座破败的墓碑前,我停下脚步听了听,除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枭啼,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其它异常。

“可以动手了。”岳道长轻声说道。

这座孤零零的墓碑后面土丘上生满了蓬蒿,我放下背囊,取出短柄军用战锹,先用铁锹将其铲去,然后在岳道长的手电光下开始一锹锹的掘着土。

月光下,一锹锹的红壤土甩在了一边,坟丘渐渐的缩小了,约摸挖了半个小时左右,听到了“咚”的空洞声响,碰到棺材盖板了。

我借着手电筒的亮光细瞧,棺材盖板色泽已经发黑,上面并无油漆过的痕迹,虽已腐朽但还没有烂透。接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清除掉浮土,暴露出整个的棺材盖板。

停下来,喘口气,心脏紧张得“嘭嘭”跳。

在一般的土壤湿度情况下,尸首埋葬三年后,肉体就已基本腐烂掉了,这墓穴已经三十多年,应该只剩骨架了。

或许墓穴真是空的呢?我胡思乱想着,抬起了头望着岳道长。

凄凉的月光下,道长的面色显得异常的严肃,他轻轻的说了句:“慢,待贫道施法,小明你且让开。”

岳道长掏出一道黄纸符,擦燃火柴点着了,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道:“毛体毛体,孟及诸侯,上禀花厥,下念九洲。头戴金冠,身穿甲衣,牙如利剑,手似金钩。逢邪便斩,遇虎擒收,强鬼斩首,活鬼不留。吾奉天师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怔怔的盯着道长,等待下文。

岳道长微微一笑道:“这是‘天师咒’,专破一切邪法邪术。”然后示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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