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不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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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害怕自己在林准的眼里会是个“没用”的人。这份忐忑从她调任到这里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她。比起抖叔他们，她真的没有什么闪光点。
“尽力就好。”
或许是她面上外露的情绪过于明显，枪手顿了一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是无奈的，但眼神却是满意的。
唐威点点头，紧缩成一团的心慢慢舒展了开，她迅速的将整理好的档案浏览了一遍，跟在枪手后头走了进去。
“吴海生前结怨很多，并且背景不单纯，有仇杀的可能。但我从他一个情人那里得知，吴海在案发前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晚上睡觉做噩梦，曾经喊过‘杀人偿命’这样的话来，和他遗书上写的话十分相似。”
林准闻言点点头，在白板上写下了“药物”和“遗书”。
“糖糖带回来的号码我查过了，一共十五个号码，其中十一个都是空号，有三个是正常使用号码，但和广告并没有关系，剩下的一个已经停机，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是上个月二十八号，是临时手机卡，购买途径无法确认。”
“预谋”。林准再次写下两个字后，抱起的左手敲了敲手臂，在华英慈开口前截住了她的声音：“法医那边我确认过了，死者的身体里曾经检测出精神类药品残留，割喉的角度和位置十分准确，切口前半段干脆利落，后半段疑似突然失去力道，以至于并没有完全切断气管。”
顿了顿，林准将手里的记号笔丢到桌子上：“如果他不是个每天都在切人脖子的医生，那他一定是个已经成功割断过很多人喉咙的杀人狂魔。”
众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显然，相对于前一个半开玩笑似的选项，后一个更加合理，也更加让人觉得可怕。
唐威抿了抿唇，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我查了一下近五年的自杀案，其中一共有十四例是割喉自杀案。”
话音落下后，唐威可以清楚的听见胸腔里头跳动的声音。林准的眸子对着她，浓黑而幽深。唐威下意识的就想要别开视线，她到现在也没办法适应林准你这种极具穿透力的视线。然而这一次，她却咬着牙没有躲开，而是认真的回望了过去。
周围一下子好像都安静了下来，静寂的空间里，唐威的眼前仿佛只剩下了那一双眼眸。
忽然，一抹笑意从林准的眼底漾了开，虽然清浅，但却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很好。”他点了点头，“整理好后给我。”

☆、第22章　美人拦路

唐威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静寂了那么一瞬，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所以随之覆盖而来的喜悦是那么的清晰而热烈，几乎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已经咧开的嘴角被拼命的收了回去，唐威告诉自己不要喜形于色，要戒骄戒躁。林准这样的人，一定不喜欢一个因为一点小事就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的人。
她的克制林准看在眼里，眉眼难得的柔和了几分，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让他的目光看上去更加深邃，也更加容易让人沉溺进去。
在场的都是人精，这一点气氛的微妙变化很快被抓了住，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内容不言而喻。
干咳了一声，皮糙肉厚的抖叔眼中带着揶揄的看了林准一眼，出口的话却是一本正经：“现在到手的资料还是太少，林队，你怎么看？”
最有一句上翘的尾音，明显意有所指。林准的视线扫过，锋锐到若有实质一般的刮得他面色微微一讪。
“……他很聪明，但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不出众，在人群中的辨识度很低。他的强迫症或许会让他在和别人的相处交流上并不顺畅，独居，单身。”
“从他细心的布置外面的假广告来看，下手前应该跟踪过吴海很长一段时间，对吴海的生活习惯已经十分了解。
另外，吴海死前的精神失常很可能和凶手有关，他一定接触过吴海，想办法把和吴海有关的东西都挖出来，他的办公记录，他的就医记录等等。任何接触都会留下痕迹，凶手一定就藏在那些隐藏的线索里。”
顿了顿，林准的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如果那十四例自杀案都不是偶然，那么我们这次面对的凶手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狡猾，也更加残忍。”
简单的小结过后，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唐威想着尽快把那份资料传给林准，脚步匆匆第一个出了他的办公室，然而才将文件打包好，抖叔却拿着笔记本挡住了电脑屏幕。
“小丫头别太拼，先去吃饭。”
唐威一抿唇想要说一会儿就好，余光里却见林准已经走了出来，嘴里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林大神的确是个业界良心，但前提得是他吃饱了饭。
一行五个人，林准的一辆揽胜就都装得下，但抖叔吃过饭后还有事儿，不想再回警局提车，便和林准一起去了停车场，剩下唐威华英慈和枪手三人晃晃悠悠的下了楼，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却忽然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叫了声“纪宁”。
“看来十三队的待遇确实不错啊，死宅男也有春天？”
唐威循着声音看过去，三个人正从一边儿的走廊往这边儿走，说话的是中间的瘦高个儿，眼小唇薄，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儿。
这算是上杆子找茬儿？唐威有些担心的看向枪手，却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面上还挂着温和的笑意：“你们先去找林队，我去打声招呼。”
华英慈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她点点头，说了声“快点啊”就拉着唐威出了转门。
“别担心。”华英慈扭头朝唐威笑笑，“那小子阴着呢，吃不了亏。”
“……”唐威眨眨眼，想到之前枪手插的那一手好刀，不禁笑了一下。
华英慈见机立即拉开了话匣子，声情并茂的给她八卦了一下枪手和技术科相爱相杀的一段故事。
她的语速很快，唐威听的有些吃力，但却津津有味儿。很难想象一个人能用那么快的语速把一个故事里的起伏跌宕都用音调和表情表达完全，唐威觉得，有时候听华英慈说话，就像是看一场按了快进的单人电影，十分有趣，又很有挑战性。
两个人正说笑着，却被一个迎面走来的女人拦住了路，而华英慈则在看见那个女人的一瞬间，犹如被按了“停止键”一样的，忽然没了声音，甚至有意无意的向唐威身后错了一小步。
唐威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华英慈，眼中有些茫然，再扭头去看那个女人，却见那个女人也在打量着她，唐威立即明白了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犹如模特，拢起的马尾干净利落，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面上淡彩相宜，不算十分漂亮，但是气质出众，让人看了不觉眼前一亮。
唐威不认得她，但却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然而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这莫名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二十四五岁，有少数民族血统，左手三年内骨折过，心肺不错，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你就是唐威，林准挑的人？”
“……”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金属的质感，唐威的面色僵了僵，忽然就明白了之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眼前这个女人，从某些方面来讲，和林准有些出奇的相似。
“你的听力显然并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精心修整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来人又往前走了两步，刚要再开口，唐威却先一步礼貌的截住了她的话：“您好，我是唐威，请问您是？找我有事？”
“我叫陈婉，找你没事儿，只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婉微扬的下巴稍稍颔了下，“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流一下，我十分愿意和你详谈。”
唐威微抿的嘴唇微微抖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从眉梢到眼角都散发着无比的自信，这样的自信让她看起来十分骄傲并且高高在上。但显然，这份骄傲和林准是不同的。
林准的傲，源自于他对人心的全权掌握，这使得他虽然看起来倨傲难相处，但实际上却并不会让人被锋芒刺到难以忍受。因为相处的度，始终把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但这个陈婉却不然，她看起来似乎……情商真的不太高。
陈婉，陈……
唐威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但对这个人找上自己的目的却有些哭笑不得。明显，陈婉误会了她和林准的关系。
这个，应该怎么解释才好？唐威看着眼前直勾勾等着她“交流”的女人，一瞬间犯起了难。
“呃，陈，陈法医，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挑了个和缓的开头，唐威开了口，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陈婉截了住。
“你知道我是谁？哦，这不奇怪，至于‘误会’，是不是我自己会判断，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四分，你和我一起吃个饭吧。”
“……”
不得不说，情商低真的是个大杀器。唐威被噎的心口一塞，旁边一直装透明人的华英慈倒是难得的伸了个头：“陈，陈法医，今天我们全队为了欢迎糖糖要聚餐的……”
“聚餐？林准也去？那正好，有些话中午我觉得没说明白……”
“我觉得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还不明白，我不介意在局里发一封公开信，相信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给你解惑。”
突然插入的低音打断了陈婉的自说自话，林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平静的眉宇中不然一丝情绪色彩，本就偏向冷峻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更加的不容亲近。
唐威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轻轻的松了口气，然而心底却仍有些说不出的憋闷。说到底，她这份儿无妄之灾可全都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当成了轻敌一般的对待，有些可笑，但也让人有几分生气。
陈婉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惊讶林准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后，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她扬起了头，偏冷的目光扫过唐威后停在林准身上，声音里隐隐的带了一丝不屑：“这就是你挑中的人？看上去并不怎么样。”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林准的眉梢微动，却是朝唐威点点头：“过来。”
唐威的心头一跳，人却没动，眼睛使劲儿的瞪了一下，然而林准却好像完全没将她的这份儿抗议看在眼里。
插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唐威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忽然走近的男人拉住了手腕。他的力道很大，但动作却并不粗鲁。唐威被他扯着，懵然的被塞进车里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噫”了一声。
下意识的去看不远处的陈婉，只一眼，唐威便匆匆的收回了视线。
无声的哀嚎了一声，她有些憋闷的转头看向林准，还没开口，却看见了他忽然伸过来的大手。几乎是立刻屏住了呼吸，唐威像是看慢动作一样看着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一点点逼近，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将她身侧的安全带拉过扣下。
僵直僵硬的转过头，唐威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人却觉得好像是坐在奔跑在乡间土路的拖拉机上，一颗心上下颠簸，无处着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了林准低沉优雅的声音：“你觉得我怎么样？”
唐威的脑子是空白的，挣扎了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紧张的连敬语都用了上：“我，我还不太了解您。”
“嗯，那就好好了解。”

☆、第23章　再发血案

……好好了解？
要怎么做才算好好了解？更严重的问题是，他这个了解的含义究竟是哪个方面的？
唐威不敢深想，直觉继续脑补下去的话，大脑或许会因为负荷过重而死机。然而即便她强迫自己暂时把这件事按下去放在脑后，整个人还是有些发懵。怎么下的车，进的饭店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甚至连华英慈他们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反应都会慢上半拍。
抖叔几个人的眼睛在唐威和林准身上转来转去，个个亮的像是一千瓦的灯泡，彼此用无形的脑电波传换着消息，嘴上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题。唐威的脑袋抬不起来，自然没发现，至于林准，他则是完全不在乎。
席间的气氛热闹而诡异，等到唐威终于慢慢的缓和过来，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眼尖的抖叔第一个朝唐威举了举杯：“糖糖，欢迎你加入十三队！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能帮的一定帮，帮不了，想办法也一定帮！”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却铿锵有力，配上他英武的形象，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暖热。
唐威一直很喜欢这样爽落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会觉得世界都变得开阔许多。她朝抖叔笑了笑，抬起了跟前的杯子，里面是甜甜的饮料，但喝进肚子里却有一种烈酒的灼热。
“谢谢！”
有了这样一个开头，剩下的轮番“敬酒”就顺理成章了，尽管每个人的杯子里都是饮料，但却都喝的“豪气万丈”，不过这份豪气却在林准的跟前儿卡了壳。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妙停歇，唐威的心头突突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办，对面林准已经站了起来，修长的眉眼波动不显，目光却深邃的慑人。
“欢迎。”
简单简洁，一如既往，但仔细去听却又仿佛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
唐威的耳朵又开始一阵阵的热，闷头喝光了饮料，她到希望自己喝的是酒了，一杯倒了也就不用再想别的什么了。
饭吃的差不多，林准起身去结账，剩下几个人坐在包间里打扫战场。唐威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刚做好心理建设，林准就推门进来了，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眉宇间却带了一股深重：
“有割喉案发生，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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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的地点是个高档小区，林准等人驱车到达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戒条拉围了起来，旁边停了四五辆警车，正有执法人员对着一些围观群众讲解疏散。
“林队。”一个中年微胖的男子远远的看见他们便迎了过来，简单的招呼过后，便带着他们往里走。“报案的是死者的妻子，死者死前给她发了条交代遗产的短信，但她那个时候还在飞机上，她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林准点点头，接过一次性手套带上，“监控录像调出来。”
“已经交代人去做了。”
“我去看看。”枪手插了句话，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人愣了一下，眼中虽有不快，但却还是点头让一个警员带着枪手离开了。
唐威看着，忽然有些紧张的喘了口气，这算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场吧。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她心里已经隐约有谱，但该做些什么呢？还是像今天早上一样跟在林准身后吗？
目光下意识的投向林准，结果脚下一个没注意，险些绊倒，还是她旁边的抖叔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才不至于出丑。
“别紧张。”
压低的声音体贴的让唐威心中一暖，她感激的朝抖叔笑笑，扭头却看见林准正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唐威被他那双浓黑的眸子一看，便觉得浑身一紧，下意识的就拉开了一下和抖叔的距离。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闷笑，唐威的脸颊瞬间一热，脚步一快，紧跟着林准进了案发的别墅。
一进门的灯光亮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宽阔的大厅里坐了三五个人，每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发白，看起来像是被吓的不轻。当中沙发上的中年女人眼眶通红，正面容呆滞的望着房间的一角，她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一边在劝着她什么，一边低低啜泣。
“林队……”那位警员开了口，然而话没说完便被林准冷淡的截了回去。“带我去现场。”
简单没有赘余，林准的方式一直是锋锐而直接的，这难免会让人的面子有些被割破的疼痛。抖叔在一旁笑了笑，两步走到面色有些难看的警员跟前，眨眨眼，做了个“那人就那样”的表情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属的工作交给我吧，辛苦了。”
唐威在旁边看得有些出神，林准和抖叔或许是天生的好搭档。一个负责单刀直入一个则负责在他身后抹平伤口。眼中神色微动，她恍然发现，这种不需言语的默契似乎在每一个十三队的队员身上都看得到。他们看起来性格各异，但对于在办案的时候该怎么做，该做什么，都很明确，全力的配合着林准，如此默契而紧密的合作，也难怪这个队伍会无往不利。
被抖叔两三句话抚平了那人眼中的一点意见，片刻之后，唐威跟在林准和华英慈身后上了二楼的主卧，才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独立卫生间里，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歪倒在满是血水的浴缸中，前面的墙壁上满是喷溅的血迹，地上只有两排高跟鞋来回的慌乱足迹，应该是属于报案的女主人的。
唐威这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真实的血腥场面，尽管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口仍是有些闷闷的不舒服。华英慈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了一边儿看不见尸体的位置上，自己却走到了尸体近前。
唐威没有逞能，呆立了一会儿，心口的滞闷好些后，她便转身窝回了主卧，她在那里并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要人分心来照顾她的不适。深吸了口气，唐威提了提神，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但只要足够细心和努力，还是能出上一些力的吧。
“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利器割断了动脉和气管，失血过多死亡。身上没有明显伤痕。”
“割喉的手法很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华英慈的声音清晰的从卫生间里传出，唐威听着，视线落在靠近窗口一角的写字桌上。干净整齐的桌面上一张白纸当当正正的被摆放在正中间，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这样污浊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唐威的眼神一动，刚想转头去叫林准，却见他正好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林队，这似乎是死者的遗书。”
唐威指了指桌面，却并没有将那张纸拿起来。高大的身影很快走了过来，唐威有些紧张的向旁边错了一小步，但随即便发现，自己撤步的这个方向不太好，刚好让林准把她堵在了一个角落里，进不去，出不来，整个人都被笼在了林准的身影里。
勉力维持着心绪的平和，唐威用余光看了眼仔细端详那张字条的林准，这个男人一直是沉默而冷肃的，让人觉得不好亲近的同时，却又会给人一种足以全心信任的可靠感。
片刻之后，林准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是他。”
是他？
唐威怔了下，很快明白了林准话里的意思。
“现场不要动，告诉外面的人，这个案子我们接手了。”顿了顿，林准又加了一句：“今天加班，一会儿回警局。”
处理好现场的一些相关事务，唐威和林准等人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还没有正式报到，就开始上班，第一天，就要面对可能通宵的加班。唐威打电话回去的时候被姜维狠狠的同情了一下，但末了还是附送了一句暖暖的“加油”。
唐威笑了笑，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隔着一个桌子的华英慈一脸没力气的哀叹着晚上的饭白吃了，嚷嚷着一会儿宵夜要吃饺子，顺便还控诉了一下半路回家的抖叔不讲同志情义。
枪手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即拿着从监控室拷贝出来的资料打开了电脑。而唐威则是迅速的将之前整理好的那十四份自杀案的档案传给了林准。
“唐威，进来。”
片刻之后，林准的声音忽然响，唐威的手一抖，差点泼了自己一身水，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就想是不是自己的资料出了什么问题。有些惴惴的进了办公室，唐威还没开口，林准已经先一步丢了一样东西过来。
唐威怔了一下，打开一看却是一张本市的详细地图。
“钉到白板上，那边有不同颜色的标签，我说，你做。”

☆、第24章　相处时间

“红色，H区中诚大街滨景花园。”
“红色，H区万盛路桃李家园。”
“蓝色，D区晚报大街海天中心。”
低沉而好听的嗓音有条不紊的一条条报着信息。唐威看着眼前渐渐被红色填满的区域，心头跳的有些快。
这不是偶然。
十四个位置标注完成，唐威扭头看向林准，却见他正对着手边的一张纸出神。
“林队？”
“他在把自己当成一个正义的使者。”
林准的声音不高，有些近似于自言自语的呢喃。唐威没有听清，刚想要再问，林准却忽然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一对，唐威到嘴边儿的话立即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僵硬的扯了个笑，唐威有些局促不安的把视线落到了林准高挺的鼻子上：“还有别的事儿么？”
林准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眼中星光闪烁。从事刑侦多年，天生的敏锐加上后天的修为，他能轻易的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以及行为动作上读出他的所思所想。
别扭，害羞，不知所措，林准将唐威身上的内容一条条读出，心情难得的愉悦了几分。
这些情绪的来源不是因为别的，而都是因为他，这足以证明他在唐威心中的影响力。这是个好现象，也是他所乐于看到的发展方向，但仅有这些是不够的。
眼神微动，林准缓缓开了口：“了解的多少建立在相处时间的长短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增加一下相处时间。”
“……”
还要怎么增加一下相处时间？这一天已经算得上朝夕相对了。唐威瞪了下眼睛，但很快的便意识到这句话里更微妙的一层含义。
一股气血直接从心口撞向了脑瓜顶，唐威的脑袋空白了一瞬，第一个反应竟是扭头冲出了林准的办公室，一路直奔洗手间。她觉得她必须要冷静一下，以她现在的脑袋，已经完全不能分析林准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安静的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听起来有种空荡荡的回响，唐威望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脸，好一会儿后终于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