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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屋檐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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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利睁开眼,对上恋人墨黑的眼眸。
目光纠缠。
相信他吗?
薄唇勾起漂亮的弧线,没有回答,但轻轻吻上他的唇。
相识八年,他们一直是最亲密的淘伴、挚友、亲人、还有爱侣。汤武平日笨笨的,但每到紧急关头,却表现得比任何人都可靠。谢利年纪虽少,但深知世事无常,任何事都能在一夕之间改变。防心甚重的少年惟独对汤武有绝对的信心。眼前人的心意,作出的承诺,一生不变。这是他在世上唯一深信不疑的事。
妩媚的眼睛再次上。二人重新开始了激烈的亲吻,拥抱的手臂也加重了力度。谢利柔顺地予取予求,承受着几乎要折断筋骨的紧拥。
「武……」抽泣般的低吟逸出。少年无意识地呢喃着恋人的名字,声音软绵无力。修长的手臂攀上恋人健硕的背,十指陷入结实而弹性的肌肉。
汤武的体型是骄人的,健硕而比例完美,身上没一分多馀的赘肉。感受着绝佳的触感,灵活的手绻恋地划着圈,顺着肌理往上游移到强壮的颈项,掠过乌黑粗硬的发丝。
谢利一边享受着灼人的热情,一边梳理着汤武的平头。
十指在发丝中穿梭,笔直的短发像把刷子,札到手心感觉麻麻的。谢利从小喜欢摸汤武的头发,喜欢那札人的感觉,喜欢这个动作代表的亲密。
陶醉中,感到身上一重,汤武的沉重的上身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同时,温暖的大手正悄悄往下探,企图解开下身的束缚。
粗布牛仔裤不好脱,若没有当事人配合,手续更加烦复。幸好二人有过经验,合作无间。一阵的声音,赤裸的腿已紧密接触。
二人面对着面,汤武把手伸进谢利的膝盖内侧,把他抱起来。
「呃……」谢利微红了脸。环住恋人的腰,像小孩子般坐在他人身上。这样的姿势,教人好难为情。
「小利,我爱你。」汤武真挚热情,亳无修饰的话把怀中人融化。
谢利的呼吸停顿到了,大脑一片空白。直至恋人热烫的手,进行探索似的,探入那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被触摸到的瞬间,谢利几乎跳起来。全身好像窜过一阵电流,感觉似麻非麻,似痒非痒,说不出舒不舒服,「你在干什么?」
「不痛吧?」汤武体贴地问。
「快拔出来。」谢利咬住唇,脸涨红得像西红柿。
「不行!」理直气壮地一口拒绝,汤武开心地说:「我们今次认真的做完吧。」
「什么?」
「我知道怎么做了。」少年邀功似的笑。
谢利犹自震惊得说不出话。
「相信我。」汤武再次保证。手也没有着,应该做的准备,一样也不漏。
「啊……」被这样的抚摸,谢利感觉极度难为情,忍不住呻吟着低骂:「混、混蛋,你哪儿学来的啊?」
「人家很努力,看了参考书。」汤武漾开笑脸,动作加快。
「什么?考试时又不见你看参考书?!最过份是,你居然瞒着我,自己一人看!」骂着,谢利忍不住尖叫出声。汤武的动作快要把他迫疯。
「我想让你惊喜。」声音倏然变得沙哑,纯朴的眼眸染上情欲的色彩。
「啊啊啊……」意料之外的巨痛袭来,谢利失控地扑咬汤武厚实的肩,「去你的惊喜!」痛死了!笨小武这次倒不笨了,居然先发制人,摆了他一道。
在最痛的时刻,汤武轻柔地吻上他。从眼角的泪水,到颤抖得薄唇。温暖的手亦抚上胸前敏感的肌肤。
在细致温柔的抚慰下,痛楚慢慢地转化为一种麻痹的灼热。就算汤武的动作渐渐加剧,痛感楚也没有增强。
谢利感到身上涌起一股莫名的战栗。随着激烈的动作,床架发出频繁的,「叽叽嘎嘎」的呻吟,他也忍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教人听见浑身发软,比平软糯甜蜜百倍的呻吟声。
这夜,少年品尝到传说中,痛并快乐的滋味,也终于解开了困扰心底多时的疑问,彻底了解当日愉听来的悄悄话。
激情过后,谢利浑身骨头好像散开了,那说不出口的地方痛得有如火烧。
「喂……」气若游丝的声音,少年撒娇似的说,「下次要换过来啊。」他要试试作主导一方的滋味,也让小武尝尝他的利害。嘿嘿。
但他美好的人生规划,在下瞬间便打破。
「不可以。」汤武的声音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可以?」怒叫,谢利的声音拔高八度。
「高壮的那个在上面,漂亮纤细的那个被抱,这是规定。」
「是谁规定的啊?」谢利大怒。汤武不过比他高二十公分,重个二十公斤,有啥了不起。
「是书上说的。」汤武得意地说。所有参考书都这样画,实在让他为自己的标准身型感到自豪啊。
「什么书?让我看!」不服气。
「已经还给人家了。」
「那就不要信书了!」抓狂。
「不依书可不行啊。」圆大的头摇得像博浪鼓。憨气少年是直线思考者,变通一词跟他无缘。
「你是笨蛋啊?」谢利气疯了。
「呃……我的确是。」汤武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小利不是现在才来嫌他吧?
「笨牛!」瞪眼。这个傻气又固执的家伙。聪明伶俐如他,居然就被这家伙吃死了。
「嘻嘻,牛肉你最爱吃了。」汤武傻乎乎地笑。
谢利也嗤的一笑,扑上去再一次咬住那厚实的肩。
年轻的躯体交缠,欲望再一次燃起。
◆◇◆
少年人初尝情欲滋味,完全沉溺在梦幻般的美好生活中。二人整天在小屋里缱绻,浑忘世间一切。直到短暂的周末假期过去,汤妈妈回到家中,亦把现实带到二人眼前……
「什么?你说昨天安泰在家里抱着个男生,被、被安爸爸安妈妈撞破了?」颤声,汤武身子一震。谢利也吓白了脸。
「嗯,那天,安先生夫妇本是要出门远行的,可是半途发现了忘了东西,所以又折回家中。没想到居然撞见儿子跟个小男孩在胡搅……」汤妈妈摇头叹息,心有戚戚然地说:「安先生气坏了,冲到厨房拿起刀就往儿子头上砍去。」
「啊……」二人失声惊叫。
汤妈妈继续说:「幸好有安太太死命挡住,伤势才不那么严重。只是在医院缝了几针,住院观察一下。」
汤武听见按奈不住,跳起来:「我去看他。」
「小武,等一下。」汤妈妈却按住他,欲言又止,最终道:「你以后还是别跟安泰走那么近。」
「为什么?」汤武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他……毕竟……」汤妈妈难以启齿,小声道:「小武,妈知道你从小跟安泰要好,可是……他、他、他没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吧?」想到这里,一颗母亲的心便七上八下,感得难以言喻的不安。
「妈!」汤武怒喝一声,青筋暴现。
「妈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汤妈妈连忙安抚,又忍不住道:「你答应妈,以后不要跟安泰来往,他会对你有坏影响啊。」
「妈,你是看着安泰长大的!他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安泰是坏人吗?」
汤妈妈犹豫。十多年邻居,大家都知道安家长子品性善良。
「可是,他喜欢男生呀。那是变态的,不正常的。唉,安泰小时候明明好乖,长大了不知怎地变质了。总之,小武,你还是不要见他,万一他把你也带坏了……」
汤武听到一半心都寒了。为安泰,也为自己,感到悲愤莫名。
只不过恋上相同性别的一个人,又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罪。异类又怎样?就算他们真的不正常又怎样?犯了谁?有必要视他们为洪水猛兽,急不及待地扑杀吗?
愤怒的少年拍案而起,激昂道:「同性恋又怎样?!我就是」
「小武!」尖锐的声音打断他。
谢利一手按在他肩上,暗暗使上力,镇静的声音道:「这时候别惹阿姨生气。」
汤武知道谢利在叫他忍耐,可是他为什么要忍?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少年气往上冲,正要不顾把一切说出来。
「武!」谢利陡地提高声音,凌厉的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
汤武声音哽住,一口气不上不下。这时谢利来拉他的手臂,轻描淡写说:「不是要去看安泰吗?走吧。一起去。」
谢利的手是冰凉汗湿的,即使表面若无其事,内心也一样难过,因为他们和安泰都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啊。
汤武恻然,不作一声地让恋人拉走他。
少年的他第一次面对残酷的现实,切身体会到自己挑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路。以前无论是安泰跟他说,还是谢利向他解释,他都没放在心上。
◆◇◆
安泰半个头脸包上纱布,虽没伤及要害,但额上的疤痕是留定的。除了刀伤,胸腹和头部也捱了老父几记重拳,因此要留院两天。
受伤少年表现一派不在乎,跟来探望的人说说笑笑,还反过来安慰他们。
听着安泰笑着说出事发经过,汤武二人默然。无论表面修饰得多好,但内里岂能没伤。
而离开医院后,现实问题也要应付。
安泰是不能回家了。安爸爸的脾气火爆得惊人,扬言儿子不走回『正途』,便休想回家,安家就当没有这儿子。而安泰骨子里也是个倔强脾气,吃软不吃硬的。父子俩一般的死硬派,想要和解……难矣。
汤武和谢利商量后,合资替好友租了一间小套房。
二人储起来多年的零用,打工赚的薪水,加上安泰自己的钱,凑合着可以应付三、四个月的生活费。
安泰拍拍好友的肩,大恩不言谢。汤武一笑,也是心照不宣。安泰的恋人在事情曝光后也跟家人闹翻,只身跑出来跟安泰共同进退。
四人合力粉刷过新居,入伙第一餐晚饭是在挤在房间里,围着小电炉吃火锅。众人说说笑笑相处融洽,简陋的小套房在这一刻,有了家的感觉。
可是,下一刻呢?前路是茫茫的。
辍学、找到工作,四出为生活奔波。便利店、酒吧、超市、工地,搬运工,不分昼夜地出卖劳力。再加上母亲和好友热心地相助,日子虽然辛苦,但总算活下来了。而经历过严峻的磨练,安泰整个人沈淀下来。少年人的锋芒棱角磨去,变得成熟沉着,甚至年少老成。从前打架生事,踢球嬉闹欢笑日子一去不回。
汤武为此唏嘘不已,而目睹好友遭遇,亦催迫了他的成长。现实令纯朴的少年明白,若要保护重要的人,必须先令自己变强。至少经济宽裕一些,可以不让爱人受苦。
懵懂少年开始认真思考将来,学着为前途打算,开了窍似的拚命念书。
学期结束了,在最后一天,汤武破天荒地,拿到有生以来第一张合格的成绩单。而同日,亦接到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个恶耗。
「武,你冷静听我说。」谢利惨白着脸,冰冷的手扶着他双肩,声音轻颤,道:「刚才接到电话通知,你爸,今早在工地发生意外……当场死亡。」
汤武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小利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终于会过意来。
老爸死啦?怎么会?那个壮健得好像可以活到一百岁的老爸,居然会死?那个爱烟爱酒爱赌爱嫖,喝醉酒失意时便打骂家人的老爸…………死了。
天和地忽然间倒转。啊,原来不是,是他双脚发软,摔倒了。小利扶着他,把他拖到沙发上躺着。
「小武……」谢利哽咽,流泪。为恋人心疼。他不想看到汤武这么悲伤的样子,不愿意向汤武这宣布这个坏消息。可是他不做,谁来做。阿姨已经哭得昏倒,小武正需要他,这个家也需要的他。
「别哭。」汤武抹去他的泪水。
「小武……」谢利悲叫,汤武呆滞的样子教他心痛如割。
「别哭,那是假的。」汤武喃喃地说。今早还鲜蹦活跳,操着大嗓门骂人的老爸,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教他怎么相信。
谢利伏在恋人胸前轻轻抽泣。他在为汤武哭,为阿姨哭。恨不得替所爱的人承受痛苦。
汤武却不言语,默默用手遮住眼睛。良久,一行泪水从指缝间流下。
◆◇◆
无论相信与否,已发生的事实从来不会因为人的主观愿望而改变。
而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汤妈妈由接到恶耗那一刻起已经崩溃了,两个少年不得不肩负起替汤爸爸办理后事的责任。怀着悲伤的心情,却仍要处理数不清的琐事,每一件都勾起愁绪。筹备丧事的整个过程是磨人,待一切完结,二人都憔悴不堪。
「阿姨已经睡下了。」谢利从汤妈妈房间出来,看见恋人像只负伤的小兽似蹲在大门边。壮实的肩膀垮下,双眼满布红筋,眼下严重乌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
谢利心里又是一痛,默不作声地上前,吃力地把他扶进房间。
「你瘦了很多。」把恋人安置在自己床上,少年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他微微凹下的脸颊。半晌,又想到汤武整天没吃过东西,正想到厨房张罗。
谢利身影一动,便冷不防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从紧密的相贴中,能清楚感到后方的身躯在轻轻发颤,体温亦比平常低。
「小利……别走。」汤武的声音低哑,像呜咽似的。
「我不会走的。」谢利低语,像要传递力量般,紧紧反握着环抱着自己的手。昏黄的床灯下,二人的身躯紧贴,体温交流,分不清彼此的身影斜斜映照在灰朴朴的墙上。
半晌,寂静的房间响起了细碎的私语。
汤武轻轻的说:「你才瘦了,瘦了许多。」指尖划过胸前,心都疼了。谢利本就清瘦,现在更瘦得肋骨都现出来。
谢利淡淡一笑,调整姿势,让汤武靠在他身上。细白的手温柔地,轻轻地抚着粗硬的短发,动作流露无限怜爱。
「小利,你辛苦了。」汤武疲倦地闭上眼睛。多亏小利照顾妈妈,打理家中,还帮忙筹备丧礼。汤武不通世务,心情也乱,很多事都由谢利出主意。而若不是有精明的谢利上下打点,单靠汤家母子,一定应付不来。
谢利摇摇头,抚着恋人的头脸,道:「别这样说。」
「谢谢你。」汤武眼皮发热。这段日子唯一庆幸的事,便是有心爱之人在身边一直支持。而小利为了他,单薄的肩都快被压垮了。
「我不爱听。」谢利的手顺着肌理,落到汤武肩膀上,轻轻按摩起来。
「那么……」汤武睁开眼,轻轻说:「我爱你。」
嗯,这才是他要听的话。谢利牵牵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头缓缓地吻住恋人的唇。
二人交换着数不清的深深浅浅的吻。蓦地,谢利舌尖尝到一阵咸味。
是汤武的泪水,他终于哭出来了。
除了乍闻恶耗那天哭过一次,汤武一直没有再哭。失去父亲,倔强少年自忖是家中最年长的男性,故迫令自己坚强起来。而处理诸多烦琐事务,亦令他心力交瘁,无暇顾及悲伤的心情。
此刻,一切尘埃落定,活着的人亦接受了残酷的现实。沈淀下来的哀伤,终于排山倒海般袭来。
汤武把头埋在恋人胸前。
「我一直很讨厌他。」说起了去世的父亲,少年声音带着茫然,「老爸只会赌,只会喝酒,心情不好便打我和妈。小时候我常常想,假如老爸在世上消失了就好。而现在,他真的消失了。家里以后可宁静了,再没有人胡乱发脾气骂人。可是……为什么我半点也不高兴,反而觉得……好难过呢。」
「小武……」谢利叹息。死亡是世上最好的点妆,可以盖掩一切瑕疵。现在想起姨夫,他心里也再没有恨意了,反而有点可怜他。更何况是身为儿子的汤武。
「小利……我心好难受。早阵子我才在想,假如我毕业后找工作,让老爸退休,也许大家的关系可以好一点。可是现在……」汤武说着失声哭出来。
怕吵了母亲,嚎哭的声音被拚命抑压,化作像幼儿般的呜咽。粗壮少年紧紧抱着恋人的细腰,埋首痛哭。谢利也紧紧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好像回到童年的时候,受了委屈的两个孩子,互相拥抱安慰。
「小武,你还有我。我在,我永远在你身边。」无限温柔的声音,彻夜在耳边回。真挚的情意热暖的心窝。
这就够了,有这句话,就能支撑他渡过所有困难。
汤武疲惫的睡脸,变得安详。
第八章
    汤武二人跟安泰再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汤家治丧时,安泰也很希望去帮忙,可是汤妈妈见到他有如见到洪水猛兽,安泰只好识趣退避。而汤武他们要从丧失亲人的震央中平复过来,重拾生活步调,也需要一点时间。
再次相聚时,大家也发现彼此也有了不少的改变。
安泰已没有到处打零工,他在一家小型装修公司,找到一份学徒工作。老板是年纪颇大的老头,脾气十分古怪,可是很赏识安泰一双灵巧的手,时也愿意教他。
生活是安定下来了,可是,当日热炽的恋情已成为过去式。
得知安泰的恋人离去,二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而当事人却只是淡淡的说:「他回家了,家人来接他。」语气居然很安慰。
汤武却深深不忿:「是他提出要回家的?」
安泰摇头,说:「是我的意思。」
「他同意吗?」谢利很不忍。
安泰犹豫了一下,低头说:「我们吵了一架,我打了他一巴掌,把他的东西扔出门。他很生气,想来会恨我一辈子,永远不原谅我了。」
「为什么?!」汤武大叫:「好不容易日子才好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日子好起来?」冷哼,安泰露出自嘲的笑容,「怎样的『好』起来啊?你知道他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家的厕所也比我们住的地方大三倍,他家的狗都我们吃得丰富。反正,我一辈子也不能让他过『好』日子,不如让他回家。」
「笨蛋!他不会介意的!他爱你的话就不会介意!」汤武跳起来激动大叫。
「那我介意行不行?他愿意伟大牺牲,我也不一定愿意接受啊!」安泰拍案而起,也忍不住动气了。
二人怒瞪着对方,眼里几乎要射出死光。可是过一会,又幸幸然坐下来。毕竟是最好的朋友啊,再怎样吵也不会动真火。
汤武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汽水,心里犹是气闷。而安泰则呷了口啤酒,平静地点起了烟,熟练地吞吐。
烟圈袅袅上升,少年的声音已微带沧桑,道:「我累了,好辛苦。他越为我牺牲,我便越辛苦…。。。。就算我自私吧,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二人默然,心里一阵悲伤。明明是相爱的两人,最后却偏走到这一步。爱,跟相守,原来可以是两回事。
「可是……只要坚持下去……」汤武踌躇地说:「安泰,也许仍不太迟。可以去追他回来……」
「小武,你知道我小时候的志愿是什么吗?」安泰打断他。
「啊?」汤武一怔,答:「建筑师,贝聿铭第二。」每年上作文课,写『我的志愿』时,安泰也是这样写的。
「我这辈子是没希望的罗。」都已经辍学了说,就算不,以他念书的成绩,只怕也是考不上大学,念不上建筑系。少年摊摊手,笑笑说:「可是,他仍有。」温柔的目光落到柜子里摆设的模型,那一系具体而微的世界著名建筑物,是他和恋人一起砌的。二人都热爱建筑,而恋人比他更具天份。
「安泰……」汤武和谢利都感到鼻子一酸。
「他的家人可以把他保送到外国大学。」安泰再喝了一大口酒,低头哀悼自己的初恋。半晌,低声说:「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困住他,而是让他高飞吧。」就算自己一辈子在地上,也希望喜欢的人飞得高飞得远。
汤武无言,默默拿起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口。
独特的苦涩味道在口腔散发,像人生的味道。
◆◇◆
夜深,两条落寞的身影挽着手臂,在街上缓缓而行。
离开安泰的家,二人带着沉重的心情。没想到跟好友见过面后,本就困扰的情绪,反而更加沮丧。
刚才他们都不愿把坏消息告诉安泰,事实上汤家生计陷入严重困境了。在以为事情已糟得不能再糟的时候,更坏的偏偏就发生。汤爸爸的意外经调查后,发现是他自己疏忽造成的。公司拒绝发放赔偿,而家里的钱已用光,若再想不出法子,他们下个月便要断炊了。
「会有办法的。」谢利的手轻轻搭上恋人的肩,传递了丝丝暖意。
汤武一言不发,倏然粗暴地把谢利拉进僻静无人的横巷。
「武……」谢利来不及反应,唇已被狠狠堵住。身体被紧紧压在墙上,炽热的手探进衬衫下摆。感到粗糙的掌心在肌肤上游移,一阵战栗的感觉涌起,身体不由自主热烈地回应。
「小利……」激烈拥吻间,汤武忽然停下来,墨黑的眼眸凝视谢利,沙哑的声音道:「答应我一件事。」
「嗯?」谢利睁开蒙胧的眼睛。
「不要为我牺牲。」他好怕小利为他做些有的没的,为他伤害自己。
「傻瓜……」怔忡了一会,狭长眼睛冒出氤氲水气。谢利棒着恋人的脸,吻了又吻,说:「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抱住我。」
「嗯。」汤武连忙紧紧抱住他。
「永远不要放开。」任性霸道的语气。
「啊?就这样一直抱着?」汤武愣愣的。
「对!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放开。」谢利用尽全身气力抱住他,狭长的眼睛流露无比坚决,道:「就算是为了我好,你也不要放开我。明白吗?」他也好怕汤武为了不连累他,而赶他离开汤家。
「……明白了。」汤武紧紧回抱他,「我们永远在一起。」
寂静的小巷里,热恋的情人拥抱着,彷佛要抱到天荒地老。
◆◇◆
汤武停学了。
为了生计,少年日间在地盘做水泥工,晚上在安泰介绍下,一起在装修公司打杂。年轻轻便负起照顾寡母,养家活口的重责。谢利本来也想退学出去找工作,可是敌不过汤武坚决的反对。
「你要念大学,我会赚到学费。」汤武豪气地拍拍胸膛。以恋人的资质,早晚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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