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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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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书大喜道:“我能学这门功夫么?”
    张三丰轻啐一口,斥道:“武当的功夫,武当弟子来学,有什么能不能的!”青书挠了挠头,讪笑道:“徒孙以为这神通太难,怕是学不会。”老顽童创下的左右互博术,也就郭靖、小龙女学会,艰难可见一斑,故而青书有此一问。
    张三丰却是肃然道:“学武若少了向上之心,便再容易的功夫,也极难学会。”青书道:“徒孙明白了。”张三丰神色一缓,道:“你修我玄门道法,脑中清明,学什么不是手到擒来?这门功夫……嗯,左右互博虽说是从双推势中衍变开来,却与阴阳生克地正道无多大关联,要旨便在智清脑澈,神而明之,以我纯阳无极功为基,左右手各行其是便是。”
    诚然,纯阳无极功是武当之基,温润清和,运行之时,周身火热,脑中清明,是少林至宝“易筋经”都没有的功效。修至大成,脑中既清,慧根也明,内力又厚,当真是天下武学,直如探囊取物了。
    青书却是听得懵懵懂懂,半晌方道:“可是分心二用?”张三丰摇头道:“对敌之时,分心二用,你想活不想活?虽说左右互博地神通有这点意思在里边,但分心二用四字,却不是正道。神而明之,以神遇敌,神意所至,无所不能。”
    青书依旧颇有些迷惑,张三丰却笑道:“这般用嘴来说,谁都能够,青书,这门功夫虽说与阴阳无大关联,但一条你却需铭记。”青书道:“哪一条?”
    张三丰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左手若使柔劲,右手则须用刚劲,便如适才老道震天铁掌江流石不转,是节节寸寸地柔劲,而擘天掌中的青山不改,却是刚猛之至地无俦大能。当然,若你能化生阴阳,一掌之中,含纳刚柔两般洪流,如那大海一般,潜藏冷热洋流,便到了从古至今最顶尖的境界。”张三丰说着顿了一顿,仿佛在感慨什么,又似乎在缅怀着什么,过了一小会,他又道:“阴阳互补,专气致柔,是最简单地道理,也是天地至理,可惜人们往往以之简单明了,不以重视,却不知往往最简单的,是最有效的。是故天下碌碌者甚多,有为者少,盖自以为聪明尔。”
    “是故天下碌碌者甚多,有为者少,盖自以为聪明尔。”
    这一番话如晨钟暮鼓,响在青书耳畔,良久不绝,他听张三丰说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没有想清楚。却听张三丰又笑道:“你且好生领悟一番,你未抵融合阴阳的境界,须记左手出柔劲时,右手须使出刚劲,至于如何运用,自己体会便是。”说着哈哈一笑:“老道有些乏了,且观观浮云流水,看看万物众生去了。”说着大袖一拂,飘然远去。
    青书跳下大石,不停的踱着步子,皱眉苦思,脸上时而欢喜,时而苦闷,时而悲伤,时而忧虑,蓦地,他右手使出一招“分花拂柳”。乃是他自创“无争指”中的招数,左手却是一式“荡天清宇”,乃是“擘天掌”的绝招。
    “擘天掌力”原无招式。后张三丰左思右想,想到却又创了三十六招擘天掌,青书在山呆了半月。宋远桥虽差督脉三处大穴没打通,自己不能学到真正的掌力。但招式却都给传了给儿子。
    招式使出,青书胸口却陡然气血翻腾起来,蹭蹭退后两步,却是他大病初愈,施两般绝技,牵动了经脉旧伤。但青书却是一脸喜色,他潜运纯阳无极功,平复下胸口气血翻腾。吐纳几次,将真力压到五成以下,时而左手柔劲。右手刚劲;时而左手刚劲,右手柔劲。打得不亦乐乎。他任督二脉既开,生死玄关也通,阴阳随意变换,虽不能融融合一,但这般转换刚柔劲力地本事,却是游刃有余。只是这
    练了好一会儿,他蓦地发现,张三丰这门“左右互博”。与周伯通所创的神通。却是大有不同。周伯通是闲极无聊,左手右手打架。才悟出此门功夫,故而名曰互博,而张三丰所谓“左右互博”,却是“左右齐攻,阴阳互补”之意,两般意蕴全然不同。可说周伯通的“左右互博术”,重在“分心二用”。而张三丰所创地,究其根源,仍是在“阴阳”大道上做文章,使出来阴阳互补,威力固然极大,却不如周伯通所创的那般如意了。
    当然,若是练至后来,沟通天地,天人合一,阴阳容融,一掌泾渭阴阳二劲,这“左阴右阳,右阴左阳”地律定,也就不攻自破了。
    太和山的某处山峰之上,一个青衫男子专心致志的使出各式各样地武当绝技,有些虽然名不见经传,却明明白白的是武当路数,显然是他别出心裁的自创绝学,左手右手之间的配合,也是渐渐熟练。
    他深深地明白,自己若贯通了“左右互博”地神通,便是没学全“太极十三势”,数月之后地那场比斗,胜利的人,也必然是自己。
    却说罗贯中练兵甚勤,那斗殴之风也为之一肃,却始终止之不住,说来也怪,这五个大营之间相斗不休,每营八百人间,却是从未闹过别扭,团结地让他都颇有些诧异。他心知数月训练,这群家伙虽称不上精卒,但也不弱,假以时日,必定能倚之横行天下。如此一来,未经战场便杀之,诚然可惜。
    王禅等人各辖其营,不服者一一比斗之后,都是输得心服口服。这群山民虽说心胸狭小了些,但瞧那新来的五位营官各个悍猛,自家绝非敌手,光明正大的输了,也就服了管教。
    但彼此之间的争斗,看似罢休,实则暗流潜涌。
    罗贯中如何不知,他固然十分头疼,却无计可施。
    这一日他在帐中,思虑出谷之后,将如何攻下苏杭之地,以减少伤亡,此地固然有许多内应,不难取之,但伤亡太大,却非他所愿,屈指一数,一年练兵之期已过三月,还是得加大练兵力度。
    正思忖间,眼前忽然一暗,却是有人自帐外走入。抬眼望去,但见这人四十来岁年纪,三缕长须,身穿儒衫,风流俊雅,不是刘基是谁?
    他方要施礼,刘伯温却是止住他,笑道:“兵带地不错,没给我丢人。”罗贯中瞧出他眼中讥讽,苦笑道:“您就别挖苦我了。唉。”
    刘伯温似笑非笑的道:“你既依五行而建营,便能风生水起,横绝天下才对,怎地却是这般光景?”罗贯中苦恼的抓了抓头,说笑道:“我也不知,或许是五行相克吧,哈。”士兵心思如何会受玄之又玄地五行之理影响?他满以为自己异想天开,却不知这个笑话的确不怎么好笑。
    刘伯温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猛地敲了他一个暴粟,斥道:“哈你个头!叫你当年不用功!老夫当年教你五行相克,固然是理,只是五行相生地道理,你学到几成?真是彼其娘之,你老人家只须将现在的营阵方向都调一个头,还不怕这群兵崽子相亲相爱?”自青书无意盗用后世一句“彼其娘之”之后,刘伯温、罗贯中这等文化人士大觉有道理,谁开口闭口“***”“他娘的”?公子就是公子,骂人都不带脏字,厉害,厉害。
    罗贯中被他一通骂骂的七荤八素,云里雾里,摸了摸被敲痛的头,半晌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道:“真的是受五行相克地影响?”
    刘伯温气不打一处来,方要骂娘,却听一个朗朗笑声传来,豪放阔气:“小孩儿不懂事,伯温兄何需动怒?不如咱们把酒夜谈,好好醉他一番?”   
第一第两百零五章 耐庵
    刘伯温听得这个声音,先是诧异,继而看了一眼罗贯中,脸上腾起复杂神色,有喜悦,有疑惑,更有淡淡忧虑,他扬声笑道:“子安兄远道而来,刘某安敢不扫榻相迎?须得好生醉上一番才是。”
    大笑声阵阵传来,又是一阵风吹入帐中,一个身着葛衫的男子大步迈进,却见他形貌豪阔,手长脚长,总是宽布长袍,也是掩不住衫下强健的肌肉,腰间悬着一把套着蛇皮乌金鞘的长刀,一把胡子随风飘荡,却是极其讲究的美髯,任谁看了,也会认为,这样的男子,不是燕赵慷慨悲歌之士,便是义薄云天的关西大汉。然则,这位子安兄,却是苏州阊门外施家巷人士,当年更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少年郎。
    他是与刘基同榜的进士,元末恢复科举,两人皆有应试,一人不过游戏人间,而这位施子安,却是去为了行刺作奸犯科之辈,三数年间,大都城人心惶惶。
    说起他的名字,施子安或许并不为人所知,他有个别号,放在后世,却是人尽皆知…………耐庵。
    两人寒暄一会儿,各自含笑,罗贯中却是插不上话,昔年的同榜进士,故交老友了,哪轮得到小辈插嘴?纵然罗贯中寻常与施耐庵兄长哥哥一通乱叫的惯了,在刘基面前,也不敢公然去占这个辈份上的便宜。
    刘伯温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也不多说,单刀直入的问道:“施兄大驾远来,不知有何贵干?”施耐庵呵呵一笑,拱手道:“贵干可不敢当,在你刘老兄面前,小弟那些花花把式,可是无所遁形。”说着指了指罗贯中。道:“数年前,我偶经山西,识得了罗兄弟,两人遂一见如故,结做忘年之交。哈哈,刘兄昔年慨叹怀才不遇,如今却有这般家业了,啧啧,难得。难得,罗兄弟是在刘兄麾下效力么?”
    刘伯温一张脸登时黑了下来,当着客人又不好发作,只狠狠瞪了罗贯中一眼。罗贯中虽早不是他徒弟,但心中却始终尊重这位长辈。如今陡然之间便“刘兄”“罗小兄弟”了,他慌忙道:“施…前辈,刘先生以前是在下的老师…”
    施耐庵一怔,脸上露出恍然颜色,哈哈一笑:“以前?那现在不是喽?刘兄啊。有此良徒。却为何不要?”
    刘伯温避而不答,只笑道:“小孩儿不懂事,没大没小,怠慢了施兄,可莫怪罪。”施耐庵见他死要面子,不由暗自偷笑。罗贯中却兴冲冲的道:“施大…前辈,你可是答应来助我了?”
    施耐庵摇头笑道:“我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刘兄智术天下无双。势必是瞧不上的。”刘伯温沉吟一会儿,蓦地站起身来。深深一揖,诚恳地道:“施兄,你文武双全,兵法韬略横绝当世,细数当世名将,定有君之一席,如若有意,何妨与在下共谋天下?”
    施耐庵站起身来,呵呵一笑,踱了几步,背对两人,斜眼瞥见大帐正中的桌上的一纸淋漓墨迹,蓦地神色一怔,而后又镇定下来,转过身来,淡淡地道:“忠臣不事二主,恕难从命。”罗贯中闻言,惊道:“何人竟能驱策于君?”施耐庵道:“张公雄才,抑且义薄云天,解施某于贫困之中,亦救我妻潘氏性命,大恩不言谢,人以国士待我,我又怎可背之?故而现下却是张公帐下一幕僚尔。”罗贯中听得“张公”二字,眼中有不屑之意,却仍是点头道:“原来是高邮张士诚,也算他一号人物。”施耐庵淡淡笑笑,却不言语。
    刘伯温神色蓦地沉下来,俄顷又笑道:“那施兄此来,却是为何?”施耐庵坦然笑道:“早便说过,叙旧而已。”刘伯温嘴角划过一道莫名笑意,问道:“当真?”施耐庵笑道:“果然。”刘伯温点点头,三人又谈天说地,不知不觉,施耐庵似乎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刘伯温瞧这情形,笑道:“施兄远来,却是累了。”又转头对罗贯中道:“贯中,你腾出一间帐篷来,与施兄暂住,这几日我可要与他好好亲热一番。施耐庵笑道:“甚好,甚好。”罗贯中当即便要领施耐庵去一处空帐,刘伯温却将他叫住,脸上阴霾一闪,随即换上一副笑脸道:“施兄好好歇息,我且备下美酒肥鸡,待得日落,再好好痛饮。施耐庵含笑应了。
    罗贯中只好唤来一名士兵,自领了施耐庵前去。
    刘伯温功运双耳,待得施耐庵走的远了,才狠狠的问道:“你怎把他给唤了过来?”脸色绝然不同于往日的逍遥,已然转作狠厉。
    罗贯中一脸的莫名其妙,被刘伯温问得怔忡半晌,说不出话来。刘伯温又道:“他如今是张士诚营中幕僚,知道了我等所谋,必然不能让他生离此地。”罗贯中惊道:“先生!”
    刘伯温冷笑道:“若非你之故,他也无需送了性命。”说着唤来一名亲兵,道:“传我号令,弩箭伺候!”罗贯中忙止住他道:“先生,施大哥世之英雄……”
    刘伯温扬手点了罗贯中两处穴道,对那亲兵喝道:“还不去传令?”那亲兵是刘伯温选拔入队,如何敢得罪他,只唯唯诺诺的退下传令去了,又叹道:“正是因为他是英雄,所以非死不可。如此人物,不能为公子所用,可惜了…”
    挥手解了罗贯中穴道,刘伯温功行全身,气凝如渊,唤过适才领施耐庵去帐篷的士兵,问明位置,又吩咐他转告王禅,待会儿领弓箭手往施耐庵所居帐外伏下,只待自己引他出来,便齐齐攒射之,说完此计,刘伯温长长舒一口气,足下一动,便要奔去。
    这两人十年前便相识,亦曾有较量,刘伯温“天山折梅手”招式奇妙。施耐庵却是内力浑厚,两人斗得半斤八两,如今十年流光逝过,刘伯温固然几经奇遇,武功大进,但谁又能保证,施耐庵的功夫,又会真的弱给刘伯温呢?
    为求保险,还是动用弓箭吧。
    罗贯中原本沉默。却突然道:“先生,他、他真地非死不可么?”刘伯温淡淡道:“天下之争,岂能有半分仁慈之心?贯中,你虽练兵三月。难道还不知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么?”罗贯中一怔,脸上蓦地涌起浓浓悲哀。叹了一口气,正襟敛衽,施了一礼,
    刘伯温叹一口气,飞奔而去。
    而此时。王禅领着一队弓箭手已然在账外集结完毕。一抚古琴,淡淡道:“出发。”依刘伯温吩咐,缓缓开拔。
    施耐庵的营帐离中军大帐不远,靠近东南方向,不多时刘伯温便赶到,他深吸一口气,脚步极轻极轻。一撩帐帘。气凝双掌,往里边走去。
    只消将你引出。自己猝不及防的暗算之,再飘然退去,而后万箭穿心,还怕他生了翅膀飞了不成?
    刘伯温打着满满的注意,一掀帘子,却是空无一人,不由一怔。
    桌上却有一张雪白笺纸,墨迹淋漓。笺纸上一行潦草字迹,落款正是施某别号…………耐庵。
    “某今日得见两位故人,得慰平生,原欲一逞豪饮,奈何兴致已尽。古之贤人拜谒未至而兴尽而返,子安今日欲一学东施效颦,不告而别,万望恕罪,来日若见,再续别情。”
    很显然,施耐庵早瞧出他杀意,先他一步离开,还留书一封,看似不失礼节,实则暗含嘲讽。
    刘伯温何等傲气之人?瞧见这行字迹,忍不住被气得浑身发抖,心知这一场智战,算是自己疏忽输了一筹。但这一口气终难咽下,猛地伸掌一拍,这张本就摇晃地桌子登时骨架四散,四处皆是木屑。
    罗贯中一撩帘子,瞧见这般情形,示意王禅等人无需紧张,也长长舒了口气。
    刘伯温镇定下来,吩咐罗贯中加紧练兵,心中却道:“看来须得换个地方了。不过,还好,适才我不置可否,施子安势必以为此嵩阳铁骑乃我所兴义军,公子地身份,还不致曝光。”
    轻叹一声,他感觉压力如山,却愈发兴奋,高邮。
    原本该幽暗昏惑地密室之中,却***通明,一个俊朗男子端居虎皮大椅之上,笑吟吟的欣赏着歌舞,对身旁一人道:“士信,施先生回来了么?”
    那“士信”面露担忧之色,沉吟道:“施先生去了三天,算算日子,也该回了。只是未有人通报……”
    一个豪放声音传来:“施某不过小游一番,让主公忧心了。”
    那俊朗男子自然便是张士诚了,却见他一抹颔下胡须,哈哈一笑,挥手屏退歌舞,方要起身,却见密室大门被推开,施耐庵衣衫磊落,徐徐踱步,走了进来。
    施耐庵敛衽施礼,张士诚一把扶起,哈哈笑道:“先生不在,却教我好生难为。”两人寒暄几句,便回归正题,施耐庵笑道:“这一行果是不虚,施某却是发现,那龙城之外的某处山谷之中,陈兵数千,更有马嘶阵阵,显然其心非小。料是谁人练兵之处。”
    张士诚神色一动,却不说话,只示意施耐庵说下去。
    施耐庵笑道:“施某在那处,也见着两个熟人,俱是不世奇才。”张士诚道:“敢闻其名?”施耐庵道:“其中一人,乃是昔年故友,此人素来傲气,姓刘名基,表字伯温。”张士诚身子一震,神色恍然:“此人名头,我也曾听过,据闻极善运筹帷幄之道,神机妙算,无有不中。他有意逐鹿,当为我等大敌。”施耐庵叹道:“正是此人。”
    张士诚点头道:“那还有一人呢?”施耐庵道:“那人姓罗名本,表字贯中。乃是子安忘年之交,年纪轻轻,却博学多识,是难得的可造之才,三数年间,经刘基调教,势必当世名将。”张士诚道:“可否招揽?”
    施耐庵苦笑道:“刘基素性狂傲,却极是忠诚,若然认主,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初时还以为是他新建一军,起义抗元,不足为虑,如今却是主公大患。”
    张士诚奇道:“先生何以如此确定非他为主?”
    施耐庵踱了两步,蓦地吟道:“鸡鸣风雨潇潇,侧身天地无刘表。啼鹃迸泪,落花飘根,断魂飞绕。月暗云霄,星沉烟水,角声清袅。问登楼王粲,镜中白发,今宵又添多少?”
    “极目乡关何处?渺青山,鬓螺低小。几回好梦,随风归去,被渠遮了。宝瑟弦僵,玉笙指冷,冥鸿天杪。但侵阶莎草,满庭绿树,不知昏晓。”
    张士诚听得头昏脑胀,半晌才明白过来,这词写景居多,却处处透着怀才不遇之情,显然作词之人一腔抱负,却无从施展。他不由问道:“可是刘基所
    施耐庵道:“主公睿智,一猜就中。”张士诚嘿嘿笑得两声,却不明所以。施耐庵又道:“可此番前去,却瞧见那中军大帐桌上,罗本兄弟手书一词,是这般模样。”
    张士诚奇道:“何等模样?”
    施耐庵轻叹一声,当即曼声吟道:“登望清景无穷,凭峰临东,朝露汐汐,叠浪重重,灵毓悠流真龙。遮蔽日,此志弥高,闻天语,玉液清琼,游宇际,风也逍遥,云也从容。”
    “往昔都随逝鸿,弃古道今,嗟叹却是,微人志同,大道空缚楼中。默凭栏,天地入腹,俯低头,机锋藏胸。破枷锁,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张士诚倒吸一口凉气,好半晌才道:“这词作之人好气魄!”
    施耐庵道:“我见刘伯温时,他依旧同以前一般傲气,岂有如是胸襟?抑且前后两首词风迥异,断然不是一人所作,由此推来,想必便是这山谷之军的幕后主公了。”说着目露忧色:“尤为可怕地是,这人竟能收服刘基这等桀骜之辈,却不知是何等人物。主公,咱们以后一定要当心此人。”
    张士诚半晌不语,点了点头。   
第一第两百零六章 倚天
    俞莲舟缓缓步过假山流水、曲折长廊、以及宽阔厚重的演武场,抬头看了一眼高高悬挂在这巨大殿堂门上的匾额,三个迥劲大字跃然乎其上…………紫霄宫。
    他深吸一口气,走入殿中。
    宋远桥端坐堂上,双眼阖着,一呼一吸间,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看着仿佛孤零零的,但却与这殿堂融为一体,任俞莲舟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毫无破绽。俞莲舟忍不住摇头轻笑。
    相较于大师兄,论武功,或者是自己胜上一筹;论处事,自己也干练许多。然则大师兄的修为素养,却是远远胜过了自己。或者终己一生,都是赶不上的。
    宋远桥眉头微微一动,睁开眼来。俞莲舟拱手道:“大师兄安好。”宋远桥笑道:“师弟,咱们之间,无须多礼了。”俞莲舟淡淡笑笑,一转话锋,叹道:“无忌下山了。”
    宋远桥微微一惊,道:“何时?”
    俞莲舟叹道:“青书被送上山之前,他就偷偷下山了。”宋远桥眉头一皱,沉吟道:“怎会如今才发现。”俞莲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这就要问你那好徒儿周姑娘了。”
    宋远桥失笑道:“芷若?”俞莲舟道:“无忌下山一事,就告诉了周芷若一个。她今日才将信笺与我。”宋远桥道:“她现在人呢?”俞莲舟似笑非笑,道:“似乎是到后山去了,师哥,她可怕你罚她了。”宋远桥忍不住斥道:“青书这孩子!”
    俞莲舟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宋远桥沉吟一会儿。道:“无忌会去哪儿。他娘呢?”俞莲舟道:“五弟妹还在山上。”宋远桥叹道:“我知晓了。”
    俞莲舟道:“往返之期,估摸数月就可,届时。我等该如何?”宋远桥道:不进不退,中庸之道而已。“俞莲舟叹道:“怕只怕,形势不饶人。”
    武当的两位大侠。相视无奈一笑。
    蓦地,俞莲舟道:“义气为重。”宋远桥嘴角泛笑,摇了摇头,似是颇为无奈,又点点头,一字一句的道:“义气为重。”
    张三丰含笑立于紫霄宫之外。俄顷,一展大袖,飘然离去。
    这几日间,青书将左右互博练得纯熟,出招渐渐的圆融无暇,脑中一片清明,双手却能同时使不同招式。杨汐晴看得眼熟,想到当年的小龙女似乎也有这样一门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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