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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来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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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瑨璃只低下头小声说,“家父去逝了。”
司马楠的心一阵锐痛!怪不得她清减了这么多,想必这段日子她相当难过吧。“为何不曾通知一声,也好让我们去祭奠。”
瑨璃牵牵嘴角,“人都没了,还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做什么呢。”她打量他,穿着银红绣金莽的朝服,想是还来不及换了衣服就往这儿奔了。“新状元,这身行头不错呢。”
司马楠有些不好意思,“才下了朝就听孙兄说你在这里,忙忙地赶了来。沐掌门偏又去逝了,我穿成这样实在不敬。住在客栈不便,到我们府上去罢。”
瑨璃摇头,“不必了。在这儿颇为自在,这样很好。”
司马楠却执意道:“家父刚刚与我一同下的朝,得知你在这儿,若不去见,只怕说不过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瑨璃和司马楠一同回头,司马楠见是霍司崖,脸色变了一变。还是他……瑨璃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似乎总见到她和他在一起,莫非这一个多月,也是他陪着她的么?前次听到她说要退婚,心里有很多慌乱,以至连问也没问清是谁陪她去万涉谷便分开了。直到思绪回神想要追回她,她已经不知去向。
霍司崖低声和沐瑨璃说了几句话,司马楠听不到,只是见他们举止亲密,心里有点隐隐难受。与霍司崖打过招呼,霍司崖点头淡道:“既如此,璃儿去你府上小住几日也无妨。”
他叫她璃儿。他的语气神情,都像是平时替她做主惯了似的。
司马楠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只听得沐瑨璃说:“那我回屋收拾收拾。”
顿时走廊只剩司马楠与霍司崖。司马楠看霍司崖道:“不知霍兄是否知道我与瑨璃有婚约?”
“知道。”
他知道?!瑨璃与他说了的,是么。司马楠眼眸里有一丝寒芒。“原来是知晓的,如此我就放心了。”
霍司崖淡淡一笑,放心么?只怕他的心此时悬在半空中罢。“那这几日,璃儿就托你照顾了。回头我就去接她。”
司马楠有些许不悦,“霍兄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如让她与你说。”霍司崖微笑,“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司马楠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紧蹙。瑨璃退婚的因素,除了她说的那些,是否还有霍司崖?心里有些失望和难过。莫非他与瑨璃,当真无缘么。正胡思乱想,沐瑨璃和绿萝从屋子出来,雪白的衣裳,细瘦的身段,楚楚可怜地牵动人心。她手上拿着包袱。
司马楠接过包袱,默默走在前面,瑨璃心想他必是介意自己与霍司的关系,看他笔挺的背影,有些儿愧疚。随即又想,她是已经提过退婚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也不知爹为何要将她许配给司马家,如果没有这门亲事,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烦心事了?想到沐易,不禁又是一阵黯然失神。
到司马府上,守门的家丁见是前次来找司马楠的姑娘,又见少爷将她带回府上,顿时明了。合府上下都传未来的二少夫人提前到司马府上了。
绿萝笑道:“你这孽缘不知何时了。”
沐瑨璃沉脸道,“没良心,你怎么不替我分担忧烦,还取笑我?”
“我哪里是取笑你。”绿萝牵扯嘴角,“只是在替司马楠担忧。”
瑨璃奇道:“替他担忧什么?”
“你心不在他身上,退了婚事自然没有影响。可是我看他时时刻刻眼睛里倒着你的影子,只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了。”
瑨璃的脸微红,“哪有这样的事。”
二人在司马楠安排的卧房,不一会儿司马楠来,“我带你去见见我母亲。”
第二十三章 重提退婚
沐瑨璃起身随往,一点儿也没有要见公婆的紧张——兴许是因为从来没想到要当这家媳妇,所以才可以如此从容。
她与司马楠并肩,一路上有丫环远处偷看他们,等他们走近了,又忙低头屈膝行礼。到了一处抱厦,有个长得很漂亮的绿衣姑娘打帘子出来:“是二少爷呀。这位是沐姑娘吧?”目光停留在瑨璃身上。
“你怎么就知道了?”司马楠笑问。
“打沐姑娘一进府,合府上下都传遍了。”唤水烟的绿衣姑娘笑道,“快请进,夫人等着呢。”
沐瑨璃走进屋子,只见一个妇人端坐在美人椅上,此时面目含笑打量瑨璃。想必是司马楠的娘亲了。她虽已中年,却保养甚好,一股大家闺秀风范,穿着织锦长裙,说不出的华丽尊贵。
司马楠引见,沐瑨璃便稍一屈膝:“见过夫人。”
司马夫人手轻轻一抬,“勿需多礼。”便叫他们坐下说话。司马夫人很温和,说话也柔声细语,她没看见沐瑨璃头上戴的白花,又问她家里人好。
司马楠从旁提点夫人,知道沐易去逝,她顿时流露伤感,“没想到十年前的见面,竟成诀别。”
瑨璃低垂着头,心里一片凄然。随即司马夫人又笑道:“以后哪儿也不用去,就留在这里——反正他心里念念不忘的都是你。”司马夫人嗔看司马楠一眼,“皇帝将小公主指给他,他还冒着砍脑袋的危险拒绝了。你们也早有婚约在身,你家里长辈不在了,我们做主也是一样的。”
沐瑨璃万万没想到司马夫人一见面就会说这个,不由窘迫。但是退婚一事,还需得由司马楠开口才好,由她来说,就显得太过不敬了。司马楠沉着半晌,方道:“娘,这事儿以后再说罢。瑨璃才刚失去亲人,自也没有婚嫁的想头。”
司马夫人啧道:“你知道什么?有极亲的亲人过逝,百日之内要成亲,不然就得等孝满三年之后。三年你们能等得么?就算你们能等得,我还等不了呢。”
司马楠继续说道:“那也不应一见面就提这事。多唐突啊。”
“有什么紧要?”司马夫人笑着走过来,摸索瑨璃的手,“你看瑨璃多好一个姑娘,配你是再好不过了,你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眼,难道这次你还不允么?你成日念念叨叨的不都是她?”
司马楠涨红了脸,瑨璃也觉得尴尬。司马夫人说几句便不再谈论婚事,只拉着瑨璃问一些往事。“第一回见你,你才这么一点儿高。长得可水灵可讨人喜欢了,他当下就要娶你做娘子,所以才有了这门亲事。”司马夫人笑着指了指司马楠。
司马楠和瑨璃都吃惊地不得了,小时候他们就见过?司马夫人道:“也怪不得你们不记得,那时不过才五六岁光景。你爹爹和我们老爷素来交好,又喜欢你喜欢得很,自然是当场交换了信物,就把这亲事定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瑨璃始终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小定的亲事,如何做得数?而且爹爹是直到今年才告诉她有这门亲事的。过去十年,竟掩得严严实实,真叫人猜不透。
看一眼司马楠,他正看着自己。心想,似乎事件越来越复杂,得找司马楠说清楚了方好。退婚一事还得由他来提,司马丞相和夫人方能信服。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先说服司马楠才成。又与司马夫人闲话了几句家常,方才回客房去。
路上沐瑨璃低低对司马楠道,“既是皇上指婚,你为何不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司马楠淡道,“娶谁我都不娶公主。那不是平白让家人受委屈。”
瑨璃心想公主大多野蛮骄纵,总算不骄纵,也丝毫不能得罪,有这样一个人在家里,合府上下想必都不能过得舒心。所以不娶公主也是有道理的。她听得司马楠道:“去花园走走如何?”
瑨璃点了点头。
司马府屋子全城最大,其花园自也是无与伦比的,虽是隆冬,这园子里却别有一番风景。一丛丛寒梅迎香扑鼻,白色红色皆有,开得灿烂至极。风把梅花打得落了一地,满地芬芳,厚厚一层,看上去好似花的海洋。
瑨璃看梅花开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折了一朵,在鼻间晃了晃,顿时有清悠香气萦绕。司马楠看着远处道,“退婚的心思,你仍然不消退?”
瑨璃看他的样子,有点儿愧疚,仍坚定道:“原由我也是与你说过了的。你和我不论哪一点,都不相称。我粗鲁不训,从小在山里野惯的,实在不合你们大府规矩。而且……”
“退婚的原因,大多还是为了霍司崖罢?”司马楠眸光一凛。
沐瑨璃有些讶异,但随即道:“我想退婚时并没有他的因素——但是今时今日,指不定有。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她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司马楠心里越发难受。因为感情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如他一般,几时对她突然就有了那难以言表的情愫,不见她,便日日牵肠挂肚,这一个月来,他怎么也吃不着睡不好,心里念的想的都是她——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沐瑨璃见他不语,却知道这事情如果再不挥刀斩乱麻,将来只会更加复杂而已。“司马公子,我知道才见面就说这些实在不合规矩。只是一直拖着,我心里也不安。若是见了司马丞相,他不知内里,也像夫人这样立刻着急安排婚事,那如何是好。”
司马楠心知她是铁了心要退婚,他不舍,又不愿为难她,只低头不言不语,心中百般酸苦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原来情字伤人,是这么一个意思,他算是体会到了。
见他仍不说话,瑨璃更急了,正欲再接着游说,他突的转过身,直直望着她。“当真的不想嫁于我?”
她歉然道:“对不住。”
司马楠心碎神伤。“我知道了。”他回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回客房歇着罢。”说罢拂袖而去。
瑨璃知道任何人面对这事总不会笑嘻嘻乐开怀地接受,对他有愧疚自不必说。司马楠有君子气度,他此时心里不好过才暂时离开,等他想通了,应当会接受退亲一事罢。她幽幽叹了口气,才往客房而去。
第二十四章 梅林谈话
当晚自是少不得与司马玉等一起用餐。司马玉听闻沐易去逝,也是止不住伤心,末尾也和司马夫人一样,催着他们成亲,让她宽心住下。瑨璃看司马楠,见他低垂着头,也不说退婚,心里不由有些儿着急。
直到司马楠送她回屋的路上,几次犹豫方道:“请容许我考虑几天。”
瑨璃轻轻点头。他又道:“明儿晚上浩生做东,约麓山书院的旧同窗们在凌嘉阁小聚。”他说完,深深看瑨璃一眼,方才离去。
瑨璃只觉得对他不住,这样一个状元郎,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成,为何就偏在自己身上碰了壁呢。回屋子,见绿萝正坐在窗边发呆,问道:“你怎么了?”
“没,”绿萝抬手抹了抹脸。
瑨璃看到她隐约有泪光,心想她想必想起大师兄了?大师兄对她,可曾有过一点点情义呢?瑨璃的心一阵绞痛,那个从小就守护着她的大师兄,兄长般疼爱宠溺她的人,也因为她而逝去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径直上床歇息。自从爹爹和师兄去逝以来,她都睡得极不沉实,有时就这样翻转着到天明。这夜仍是一点睡意也无,直到天亮方睡了一小会儿。次日早上霍司崖托人来传口讯,说是要务缠身,晚上的小聚不能参与。
瑨璃有点浅淡的失落。和绿萝在屋中实在无聊,便一起上街走走,只觉得不过二三个月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看着熟悉的大街陌生人潮,仿佛还能看到江天昊影子般跟在她身后,而她跺脚生气,嫌他总是跟着她。
二人在京城逛,直到傍晚方到凌嘉阁。因霍司崖有事缠身不得来,已托人传了口讯。进门时一个人匆匆赶来,撞到了她。抬头四目相接,瑨璃不由微笑,那人则瞪着她看半晌,“你……”
“曹兄。”是曹极。
“江兄……呃,江姑娘。”曹极虽早知道瑨璃是女子的身份,毕竟第一次见到她的女装扮相,惊讶意外,更多还是惊艳。原来扮作男子可以那么英气,还回女装,一样的娇柔妩媚。
沐瑨璃道:“我姓沐。沐瑨璃。”
曹极干笑两声,让道:“里面请。”
沐瑨璃心想,他贵为太子,为何能经常一人出宫呢?还是那些侍卫,都藏在某个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暗中保护?
雅致的屋子中有六七个麓山书院中的同窗,见到沐瑨璃,无一不是摇头顿足,赵行之笑道:“当时我就觉得古怪,你一个男儿家,为何脂粉气那般重。我们还只当你有那……有那僻好,不曾想原来真是姑娘。失敬失敬。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瑨璃笑笑,席间有人问到江天昊,瑨璃不由黯然失色,众人看她这个样子,又突然见到她头发上的白色花朵,已经明白了,个个长吁短叹,一时间满室宁静,充满感伤。
曹极道:“逝者已矣,我们莫再伤感。难得一聚,还需得开开心心得才好。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旦凡有人给瑨璃喝酒,她就一仰而尽。绿萝扯她道:“别喝太多呀,喝酒伤身。”
瑨璃笑道:“不要紧,你不知道我原来就号称千杯不醉。偷喝几坛子酒也不见我醉倒。”
司马楠抢过她的酒杯,“别喝。”
沐瑨璃却执意将酒杯抱在怀里,一杯接一杯,司马楠实在夺不下来,心想她必是积了许多怨烦在心里不得发泄,此时就由她去了。没料到她的酒量当真很不错,席上都醉倒一片,她还神智清醒,脸上也未见一点晕红。
司马楠虽觉得她这个样子不符合礼数,仍是等着大家散了。绿萝喝得醉薰薰地,他无奈只能扶她,对瑨璃叮嘱道:“你好生走着,小心摔倒。”
瑨璃回过头,耳环轻漾,笑靥如花:“你当我醉了?我没醉。”
“好好,你没醉,那走路小心点儿。我们回去罢。”
司马楠叫了车子,把绿萝搬到马车里,瑨璃和他坐在前头,车夫在前面赶车。冷风吹得人皮肤剜割般疼,却让人冷静清醒许多。瑨璃按按额头,看司马楠,他却只是望着前方,温文的脸上有许多落寞。
瑨璃道:“过几日我要回太恒山,将家父和师兄的骨灰带回去安葬。”
司马楠看她的眼睛:“我与你一同去。”
“你有公务在身,不必陪同。”瑨璃的声音低低的。
司马楠的胸口一阵紧窒。“又是霍司崖陪你去,是么。”
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点头。
司马楠的嘴角苦涩。“你和他,要成亲么?”
沐瑨璃的眸光微闪,“我不知道……”
司马楠便不语了,回到司马府上,绿萝被抬进屋子里,瑨璃却想到梅花林里吹吹风。司马楠道:“夜深了,风寒露重,何不早些歇息。”
瑨璃只是往前走,“你去歇着罢,我想走走。这儿空气好。”
司马楠见她眼神忧愁,又吃了酒,必是想到亲人早丧忍不住伤心。“你不想嫁与我,又不与霍司崖有成亲打算,你日后要打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当日知道爹和姐姐被掳到万涉谷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如果他们真的不在了,也就和大师兄一起浪迹天崖。可是她哪里知道,原来大师兄也会离她而去!现在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了——霍司崖说要照顾她要娶她的,可是终究他们还没成亲,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她只知在这世上,她真的没有亲人了!
司马楠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不嫁,真的只为我们府上繁文缛节太束缚你么。”
“自然还有别的,”寒风拂面,瑨璃深吸一口气,白烟唇边飘荡。她看他道,“你是好人,一定能够娶到一位好娘子的。而我么,为人妻只怕不合格,从小野蛮任性惯了。”
司马楠道:“并非不喜欢我,才不嫁么。”
瑨璃的心一跳!有些慌乱地避开眼神,却知道此时如果再含糊不清,只会让两个人的纠缠变得更复杂。“司马的问题叫人为难。我与你有同窗情谊,男女之情……并没有。”她看到司马楠深吸了口气,漆黑的眸子黯然失神。
他望向远方,好久都不说话。瑨璃愧疚,但是不想说任何话去按抚。她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都能让他以为她并不是铁了心要退婚。所以,她还是缄默罢。
“我不想你为难,”司马楠黑漆漆的眼睛里有厚重的失落,“可是我也不想就这样放手。”
瑨璃扬起睫毛,不解他为何这般说。“你的意思是。”
“我在父母面前提退婚一事让你安心。”司马楠道,“但是你从太恒山回来之后要住在这里三个月。”
“为什么?”
“三个月让你好好了解我。”他凑近一点,声音仿佛在耳畔,“指不定你会改变主意。”
瑨璃摇头绝决道:“不行。从太恒山回来我要去天晋国,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天,我也不能在京城呆着。”
“天晋?”司马楠有些微讶异,“你去天晋国做什么?”
瑨璃低低地道,“去解开疑惑。”从霍司崖将玉坠又戴回她脖子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像霍司崖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假装看不见,它就真的不存在的。既然如此,在还未被人追着跑之前,她不如去天晋一探究竟。
第二十五章 解除婚约
次日傍晚有丫环来请瑨璃到司马夫人屋子说话。瑨璃有些儿忐忑,不知是否司马楠已经和双亲谈过退婚一事?命绿萝在屋子等着,自己跟着那丫环一径走去。
司马夫人正端坐着喝茶,见到她来,命人看茶搬椅子,脸上的热络少了几分。瑨璃心想必是司马楠已经同她说过了。瑨璃坐下,也不喝茶,只是看着司马夫人等她开口。
“不喜欢这茶么?”
瑨璃低头看了一眼茶杯,茶香扑鼻,液体澄碧,却不知是哪种茶叶。她知道大户人家颇讲究茶叶的品种,以至于连煮茶的水都有区分,瑨璃微笑道:“这茶很好。”反正再好的茶在她而言都只是解渴而已。
司马夫人眉宇间有浅淡疏离,和初次见面的热络形成的对比太过于鲜明。司马夫人道:“早上阿楠来与我说了。他道是不想成亲,刚刚中了状元,要将全副心思扑于编书上。”
瑨璃的心微微一动。他果然说了。她低头不语,夫人继续道:“你在书院读书一事,我也听下人说了一二分。原来你和阿楠有同窗之情,怪不得那回他回来问长问短——我不知你们私下交往如何,但是从他从前对于未婚妻不闻不问,直至后来总在我面前提起你、问到你,我便知道他对你有些不一般。既是如此,二人又原有婚约在先,他为何突然说道不成亲了?是你不愿合他成亲么。”
瑨璃低头道:“请夫人恕瑨璃无礼。”又将和司马楠说的那番原话复述一遍与司马夫人听,她只沉吟不语,仿佛若有所思。瑨璃又道,“如今我还要去天晋国寻找身世的秘密,这一去回不回得来还未可知,就算能回,也不知是多久之后,所以……”
“我知道了,”司马夫人打断她道,“你所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尤其我们老爷,对礼数尤其在乎,若知道你扮作男装在书院读书一事,指不定也不同意你们的婚约。”
瑨璃如释重负。她站起来行了行礼,什么话也不说。司马夫人继续道:“若去天晋国一无所获,将来也无处可去,请还回司马府来,纵使你们婚约取消,始终是故人之子,我们必会好好安排你的。”
瑨璃笑,“谢谢。”她的眼睛似碧洗长空,闪亮清澈。终于卸下一桩心事,顿时觉得呼吸都轻快不少。不管日后往哪儿去,她自然都不可能来司马府上。就算取消了婚约,有这种尴尬的身份在,她都不可能来这儿,也不愿意……她只能负了司马楠的一腔柔情。
回到屋子中,绿萝问道:“你当真和夫人说取消婚事么?”
“嗯。”瑨璃淡淡地,手指冰凉,便拢到袖子中取暖。
“司马公子高洁的人品,未尝不是良配。”绿萝微笑道,“只是你心中有了人儿。”
瑨璃看她一眼,轻启朱唇,“绿萝,你想不想见见溪雨。”
绿萝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接着又有凄凉。“若她如今过得好,也罢了。”
“我倒想看看她,只是她在皇宫中,”瑨璃道,“若能有人带进去见一面就好了。”
绿萝看她道:“你为何想着见她?”
“我看你倒是挂念她得很。”瑨璃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嘴巴坏,心是软的,我知道。”
绿萝垂了头:“实不相瞒,我自也是担忧她的。听说皇宫是个最胺脏污秽的地方,小姐那样的性子,只怕被人欺负也不敢声张。”
瑨璃点头道:“所以咱们还是想法子进去见她一面。司马楠是新科状元,指不定能带我们——对了,曹极是太子,要带人进宫应当更加容易。”
“太子?”绿萝吃了一惊,“你是说昨儿那个穿暗紫色锦袍的公子么?”
“正是。”
绿萝暗暗吃惊道:“没想到我也有幸见到未来皇帝呢。”
瑨璃笑着推了她一下,这丫头的反应与她当日还真是相像。“那我明日托他带我们进宫一趟。”正说话,有人在外头叫:“沐姑娘。”
绿萝去开了门,问有何事,回头对瑨璃道:“有你的信。”
瑨璃接过,却是霍司崖写来的,他的笔迹浑厚苍劲,简短几行字告诉她大后日准备离开京城前往太恒山,届时让她到平安客栈外面等他。仿佛他站在自己面前悉心叮嘱一般,疏朗的眉宇,偶尔浅露的柔情。
她微笑,发觉自己有些儿思念他。绿萝笑道:“我看霍公子待你好,虽然性格怪了一点,但比司马公子合适。”
瑨璃瞄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我这不是火眼精金地看着么。霍公子虽然平时什么都满在不乎的模样,但只看你前次受重伤他的表现,我就知道他定是极喜欢你的。”
这话从绿萝嘴里说出来,瑨璃感到一阵不好意思,扭过身去不理会。到晚上戊时,司马楠差丫环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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