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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有水有点田-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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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瞬间也跟着追了上去。鸣翠大惊之后大声喊道:“渠丫头,回来!”可惜荷渠已经跑远了。
筱雨笑眯眯地靠在墙边,对鸣翠道:“她不会跑,咱们等会儿。”
果然,没过一会儿荷渠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筱雨和鸣翠笑,说:“那小贼被捉住了,幸好我……幸好奴婢拿了石头扔去砸了他的腿,让他跑不动,不然他肯定就逃跑掉了。”
筱雨眯了眯眼,鸣翠厉声斥骂她道:“谁让你就这般跑了?逃奴的罪你担当得起吗?”
荷渠吓了一跳:“我没逃啊,我只是去抓坏人去了……”
正说着,方才那追赶人的失主撑着腰快步走了过来,见到荷渠顿时露了笑,冲荷渠抱了抱拳道:“多谢小姑娘仗义帮忙。”
荷渠连忙摆手,窘迫地看了鸣翠一眼,低头缩了缩肩膀,自觉躲到了筱雨身后。
筱雨几句将那失主打发走了,方才回头轻轻敲了敲荷渠的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有贼偷自然有衙门衙役去逮人,你一个十岁小姑娘,替别人出什么头?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荷渠心里老惦记着鸣翠方才说她是逃奴的事情,在仝牙婆手上时她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若逃了那便是逃奴,逃奴是要把双腿打断的”。荷渠再不敢造次,乖乖跟在筱雨后面。
但她倒是觉得比起鸣翠这个丫鬟姐姐来,这位新主子姑娘脾气好得多,更好说话。
回到家时,宋氏也已经回来了,正在摆碗筷。见筱雨带了个陌生小姑娘回来,宋氏讶异道:“有客人?”洁霜也好奇地向荷渠望过去。
筱雨笑道:“不是客人,这是买来伺候洁霜的。”
洁霜“哎呀”一声,有些不可置信:“给……给我的丫鬟?”
筱雨点点头,推了推荷渠,指向洁霜的方向道:“那位姑娘跟你年纪相仿,在兄弟姐妹中行四,你叫她一声四姑娘,以后你就跟在她身边,专门伺候她了。”
荷渠倒也不怕生,朝洁霜走了两步,说:“四姑娘好,奴婢叫瞿荷,主子姑娘给奴婢改了名字叫荷渠,四姑娘叫我荷渠就好了。”
鸣翠扶着头哀叹两声,拉过荷渠道:“你称呼姑娘,叫声二姑娘就行了。那是老爷和夫人、三少爷和五少爷。”鸣翠指向秦招禄等人,教荷渠一一跟他们见礼。
荷渠也规规矩矩地给每个人都见了礼,长虹见家里来了个小姐姐十分高兴,“咯咯”笑个不停。荷渠显然也喜欢长虹,忍不住伸手要去抱他,被鸣翠给拦住了。
鸣翠皱眉道:“等你收拾齐整了再跟五少爷亲近。”
荷渠嘟了嘟嘴,秦招禄板着脸道:“好了,差不多该用饭了。”
荷渠一下子蹦老远,对着筱雨道:“主子姑娘……不是,二姑娘,二姑娘你答应了奴婢,不会让奴婢给男主子暖床的!”
秦招禄抬起的手顿时尴尬地杵在空中,宋氏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鸣翠只差没捂脸了。
“我答应了你的自然作数。”筱雨坐了下来,掩嘴笑了笑,道:“好了,先吃饭,吃过了让你鸣翠姐姐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裳。”
荷渠小声嘟囔道:“我才洗过澡的,又洗啊,柴火钱可不便宜……”
鸣翠凑到她头上闻了闻,撤回身子在鼻前扇了扇,语气中不掩嫌恶:“才洗过?多久洗的?”
荷渠认认真真地掰着手指数了数,道:“反正也就四五天吧,我不记得了。”
鸣翠忍着怒气,对筱雨道:“姑娘,奴婢先去烧水。”
筱雨笑着点头应了,鸣翠单拿了个盘子出来,盛了饭菜端给荷渠,道:“你就在一边儿乖乖吃。”顿了顿,鸣翠想到仝牙婆和这丫头都说过她食量大,鸣翠便多嘴问了一句,道:“这些够了吧?”
荷渠咽了咽口水,亮晶晶的眼睛望向鸣翠:“能再多拿个糙面馒头吗?”
筱雨相信,如果将这场景动漫化,鸣翠的额头上,一定出现了数条黑线。
☆、357。第357章 笑声
因荷渠一句“不给男主子暖床”,秦招禄在整个用午饭的过程中都十分尴尬。
勉强吃过了午饭,秦招禄起身道:“筱雨,爹有点事跟你说。”
筱雨只以为她爹要说荷渠的事,笑道:“爹,她年纪还小,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慢慢教就好了。”
秦招禄皱了皱眉,看了眼坐在角落默默咀嚼的荷渠,手握成拳搁在嘴边咳了咳,道:“没说她。”
“那爹是说……”
“我是说,秦金秦银的事。”
秦招禄叹了声,道:“你去找到银子了吧?他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筱雨默默点了点头,宋氏皱眉道:“筱雨,银子待的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
“娘放心,没人瞧见。再说,我不去难道让爹去?”
筱雨瞥了眼秦招禄,秦招禄又是低咳两声,对宋氏道:“我可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宋氏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对筱雨道:“行了,你去也去过了,再说其他也没用。”迟疑了下,宋氏问道:“银子真就那么狠心撇他爹一个人在家?”
筱雨点头,说:“我跟他说了他家里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他爹。但也没见他露出什么别的表情。”
宋氏叹了口气,看向秦招禄,道:“要不,你去劝劝?”
秦招禄沉了脸摇头:“我去劝他就能回心转意?恐怕到时候我也是白跑一趟,白费唇舌。”
秦招禄心中想着,他那大哥到底是养了两只白眼狼,落到如今凄凉地步,也怪他们夫妻未曾好好教导两个儿子,又能怪的了谁?
反观他,虽然长子不知所踪,次子内向太过也撑不起这个家,幼子还年小,也指望不上,却好在有个顶得住事的长女……
秦招禄看向筱雨,一时之间心中感慨万千。
筱雨莫名地将视线从秦招禄脸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问道:“爹,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当?”
秦招禄笑了笑,伸手按了按眼角笑道:“没什么。对了,你见到银子,有问他金子的下落吗?”
筱雨点头回答道:“问了,可是他说他不知道。仔细一想这也说得通,他跟他爹来镇上瞧病便没再回去,他爹也是回去之后才知道家里人都跑了个干净。他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难不成秦金娘和金子是一起走的?”宋氏在旁猜测道。
筱雨摇头道:“应该不是。秦金离开是跟熊春芬一起的,他娘跟熊春芬一向不对付,不像能走到一路。”
“说的也是。”宋氏点头,叹道:“那如今,该去哪儿找金子?他爹每日去你三叔家赖着,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再有他的病……”
宋氏说着便看向秦招禄,迟疑片刻后问道:“就让他这般拖着,不去寻个大夫瞧瞧?”
“没什么可瞧的,也只有等那天罢了。”秦招禄微微闭了闭眼道。
痨病是不可治愈的绝症,秦招福也唯有等着入棺材的那一天。这一事实秦招禄早已接受了,但提起时,他还是觉得又一分痛心。
诚然这个大哥亏欠他,亏欠他的子女,但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亲娘刚走,血浓于水的大哥也要算着日子撒手去了,秦招禄难免感到悲凉。
“尽量找吧。”秦招禄看向筱雨道:“有空就想法子打听打听,没空也别管了。他们卷了钱财走掉的事想必过段日子全村都会知道,即使将来回村,他们也是过不下去的。秦金他爹最多拖个三五年,这也不过是在痛苦地熬日子,给他一日三餐吃,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筱雨点头:“总归不是待在我这家里,只要不让我瞧见就行。”
今年的冬日比去年似乎更加严寒,晚上安寝前瞧着地上扫得干干净净的,第二日清早起来,地上便积了到脚脖子的雪。
一大清早的荷渠就握着铲子哼哧哼哧地铲雪,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袍,两边脸蛋黑红黑红的。
鸣翠给筱雨整理被褥,侧首看见筱雨从支了的窗户外面看荷渠干活,笑道:“这丫头虽说饭量大,但力气也大,昨晚上帮着奴婢抱柴火,今儿也起得很早,嚼了半边馒头便开始扫雪干活,都不需要奴婢开口。”
“早就说了这孩子实诚。”筱雨闻言笑道,转身对鸣翠道:“不过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可不行,有空的时候你也给她提提醒,别让她长成个傻大姐儿,白白惹人笑话。”
鸣翠应了,将纱帐给拢了系上,却是迟疑了片刻后问道:“姑娘,荷渠这丫头几次提及说她爹要来赎她的事,若真有一天,她爹找来要赎她,这可怎生是好?”
“既然进了我的家门,那便是我家中的人,岂是说赎回去就能赎回去的?”筱雨笑了声,道:“若她爹真的寻来要赎她,那到时候再说吧。”
鸣翠想了想,忽然笑道:“奴婢觉着,荷渠长这样,她爹肯定也是个健壮汉子。”
筱雨在脑海中默默地拿荷渠的模样勾勒出了一个黑胖汉子的形象,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自从荷渠来到秦家,柳儿胡同的秦宅里不断都有笑声传出来。不单是洁霜脸上笑容多了许多,就连宋氏也常常合不拢嘴。
荷渠性子太过憨直,闹了不少笑话。
譬如有一次,宋氏从衙门回来,带了包氏送给她的一方高颈瓶,回家后便折了梅枝插了进去,随口吟了句梅花的诗,勾起了她的思绪,不禁一时觉得苦闷。荷渠撞见宋氏眼带轻愁地盯着瓶子望,便直直问宋氏道:“夫人,夜壶平时还能拿来插梅枝啊?是为了熏熏香吗?可这夜壶长得也太难看了……”
宋氏心中的苦闷顿时一扫而光,刚巧进屋来的秦招禄听到了,脸憋得通红——自从荷渠说不给他暖床这样的话之后,秦招禄在荷渠面前一向保持着严肃的男主人形象。
这笑话让荷渠被秦家人说了好几天,等荷渠闹出的下一个笑话出来之后方才消停。
筱雨对鸣翠感慨道:“如今方才觉得家里笑声多了些,平日里只觉得家中静悄悄的,长虹若是不疯玩,都没什么人气儿了……如今这才像个家,偌大的宅子没点儿生气,我还不如不买这宅子呢。”
鸣翠提醒筱雨道:“姑娘,我们之前住的谢家医馆后面的那小楼,还没处理妥当呢。”
筱雨微微一笑,道:“嗯,明日便去。”因荷渠一句“不给男主子暖床”,秦招禄在整个用午饭的过程中都十分尴尬。
勉强吃过了午饭,秦招禄起身道:“筱雨,爹有点事跟你说。”
筱雨只以为她爹要说荷渠的事,笑道:“爹,她年纪还小,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慢慢教就好了。”
秦招禄皱了皱眉,看了眼坐在角落默默咀嚼的荷渠,手握成拳搁在嘴边咳了咳,道:“没说她。”
“那爹是说……”
“我是说,秦金秦银的事。”
秦招禄叹了声,道:“你去找到银子了吧?他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筱雨默默点了点头,宋氏皱眉道:“筱雨,银子待的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
“娘放心,没人瞧见。再说,我不去难道让爹去?”
筱雨瞥了眼秦招禄,秦招禄又是低咳两声,对宋氏道:“我可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宋氏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对筱雨道:“行了,你去也去过了,再说其他也没用。”迟疑了下,宋氏问道:“银子真就那么狠心撇他爹一个人在家?”
筱雨点头,说:“我跟他说了他家里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他爹。但也没见他露出什么别的表情。”
宋氏叹了口气,看向秦招禄,道:“要不,你去劝劝?”
秦招禄沉了脸摇头:“我去劝他就能回心转意?恐怕到时候我也是白跑一趟,白费唇舌。”
秦招禄心中想着,他那大哥到底是养了两只白眼狼,落到如今凄凉地步,也怪他们夫妻未曾好好教导两个儿子,又能怪的了谁?
反观他,虽然长子不知所踪,次子内向太过也撑不起这个家,幼子还年小,也指望不上,却好在有个顶得住事的长女……
秦招禄看向筱雨,一时之间心中感慨万千。
筱雨莫名地将视线从秦招禄脸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问道:“爹,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当?”
秦招禄笑了笑,伸手按了按眼角笑道:“没什么。对了,你见到银子,有问他金子的下落吗?”
筱雨点头回答道:“问了,可是他说他不知道。仔细一想这也说得通,他跟他爹来镇上瞧病便没再回去,他爹也是回去之后才知道家里人都跑了个干净。他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难不成秦金娘和金子是一起走的?”宋氏在旁猜测道。
筱雨摇头道:“应该不是。秦金离开是跟熊春芬一起的,他娘跟熊春芬一向不对付,不像能走到一路。”
“说的也是。”宋氏点头,叹道:“那如今,该去哪儿找金子?他爹每日去你三叔家赖着,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再有他的病……”
宋氏说着便看向秦招禄,迟疑片刻后问道:“就让他这般拖着,不去寻个大夫瞧瞧?”
“没什么可瞧的,也只有等那天罢了。”秦招禄微微闭了闭眼道。
痨病是不可治愈的绝症,秦招福也唯有等着入棺材的那一天。这一事实秦招禄早已接受了,但提起时,他还是觉得又一分痛心。
诚然这个大哥亏欠他,亏欠他的子女,但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亲娘刚走,血浓于水的大哥也要算着日子撒手去了,秦招禄难免感到悲凉。
“尽量找吧。”秦招禄看向筱雨道:“有空就想法子打听打听,没空也别管了。他们卷了钱财走掉的事想必过段日子全村都会知道,即使将来回村,他们也是过不下去的。秦金他爹最多拖个三五年,这也不过是在痛苦地熬日子,给他一日三餐吃,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筱雨点头:“总归不是待在我这家里,只要不让我瞧见就行。”
今年的冬日比去年似乎更加严寒,晚上安寝前瞧着地上扫得干干净净的,第二日清早起来,地上便积了到脚脖子的雪。
一大清早的荷渠就握着铲子哼哧哼哧地铲雪,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袍,两边脸蛋黑红黑红的。
鸣翠给筱雨整理被褥,侧首看见筱雨从支了的窗户外面看荷渠干活,笑道:“这丫头虽说饭量大,但力气也大,昨晚上帮着奴婢抱柴火,今儿也起得很早,嚼了半边馒头便开始扫雪干活,都不需要奴婢开口。”
“早就说了这孩子实诚。”筱雨闻言笑道,转身对鸣翠道:“不过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可不行,有空的时候你也给她提提醒,别让她长成个傻大姐儿,白白惹人笑话。”
鸣翠应了,将纱帐给拢了系上,却是迟疑了片刻后问道:“姑娘,荷渠这丫头几次提及说她爹要来赎她的事,若真有一天,她爹找来要赎她,这可怎生是好?”
“既然进了我的家门,那便是我家中的人,岂是说赎回去就能赎回去的?”筱雨笑了声,道:“若她爹真的寻来要赎她,那到时候再说吧。”
鸣翠想了想,忽然笑道:“奴婢觉着,荷渠长这样,她爹肯定也是个健壮汉子。”
筱雨在脑海中默默地拿荷渠的模样勾勒出了一个黑胖汉子的形象,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自从荷渠来到秦家,柳儿胡同的秦宅里不断都有笑声传出来。不单是洁霜脸上笑容多了许多,就连宋氏也常常合不拢嘴。
荷渠性子太过憨直,闹了不少笑话。
譬如有一次,宋氏从衙门回来,带了包氏送给她的一方高颈瓶,回家后便折了梅枝插了进去,随口吟了句梅花的诗,勾起了她的思绪,不禁一时觉得苦闷。荷渠撞见宋氏眼带轻愁地盯着瓶子望,便直直问宋氏道:“夫人,夜壶平时还能拿来插梅枝啊?是为了熏熏香吗?可这夜壶长得也太难看了……”
宋氏心中的苦闷顿时一扫而光,刚巧进屋来的秦招禄听到了,脸憋得通红——自从荷渠说不给他暖床这样的话之后,秦招禄在荷渠面前一向保持着严肃的男主人形象。
这笑话让荷渠被秦家人说了好几天,等荷渠闹出的下一个笑话出来之后方才消停。
筱雨对鸣翠感慨道:“如今方才觉得家里笑声多了些,平日里只觉得家中静悄悄的,长虹若是不疯玩,都没什么人气儿了……如今这才像个家,偌大的宅子没点儿生气,我还不如不买这宅子呢。”
鸣翠提醒筱雨道:“姑娘,我们之前住的谢家医馆后面的那小楼,还没处理妥当呢。”
筱雨微微一笑,道:“嗯,明日便去。”
☆、358。第358章 冬过
谢家医馆后面的小楼是当初谢明琛假借了别人之手租赁给筱雨的,她一直感念谢明琛当时的雪中送炭之举。
只是虽想着回报他,他却远在京城,也没个回报的可能。
筱雨和鸣翠去了小楼,将里面之前未带走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叫了马车来将东西拉去了柳儿胡同。
望着如今又变得清清冷冷的小楼,筱雨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鸣翠笑道:“姑娘,这小楼比起柳儿胡同的宅子来虽说的确窄仄了些,可在这边儿住着倒也清静。姑娘这小楼是打算卖掉还是……”
筱雨摇了摇头,鸣翠来得晚,并不知道这小楼的由来。友人所赠,她岂可转手卖出?
“让它空着,隔一段时日来清扫清扫灰尘,别让它显得过于冷清了。”筱雨轻声道。
鸣翠不解问道:“既然空着,那不如租赁出去,虽说姑娘如今也不缺收租的这点儿钱,可到底也是个进项。”空着也是空着,租赁出去到底划算些啊。
筱雨却还是摇头,道:“这小楼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让它留这儿,别租了它。”
鸣翠只能作罢。
从小楼回来,筱雨的心情便有些沉寂。宋氏去了衙门还未回转,秦招禄也去了药膳馆做事,家中只余几个弟弟妹妹。
初霁照例是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筱雨之前无论是借的还是自己给初霁买的书都已经被他给啃了个遍,每本书每一页上每一行的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洁霜有了荷渠作伴,性子也开朗了不少,经过她屋前都能听见笑声。
长虹睡醒了缠着筱雨玩儿,家里只他一个小人儿,家里人当然都是尽可能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筱雨将长虹抱在腿上搓揉,长虹咯咯笑个不停,和筱雨疯闹起来。筱雨哈哈他的咯吱窝,长虹一声尖叫,扭着身子从筱雨腿上爬了下来,绕着筱雨转圈圈。
鸣翠端上了从院子里采集来的梅花煮成的梅花茶,味微酸,却极为开胃。
长虹拉着筱雨的衣摆闹着喝了两口,撇撇嘴说酸便不要了。
筱雨静静地喝了口梅花茶,忽然听长虹长着缺牙豁风的嘴问她道:“二姐姐,大哥啊?”
筱雨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长虹,迟疑地道:“你说什么?”
“大哥啊。”长虹眨了眨晶亮的眼睛,望着筱雨道:“二姐姐,我的大哥哥呢?”
筱雨放下茶盏,伸手将长虹抱回到了自己腿上,轻声问道:“长虹怎么知道你有大哥哥?”
长虹道:“昨天晚上,爹娘说的。”他绞着自己的手指头,神情有些不安:“爹娘说想大哥哥。二姐姐,大哥哥呢?”
筱雨哑然。
面对幼弟天真的询问,她却是没法回答他。
她也想知道,那个素未谋面大哥,到底在哪儿?
已经两年的时间了,是生是死总要有个定论。现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家里这般吊着心地牵挂着,时时想起都觉得刺痛,的确不是长久之事。
可她人微力薄,即便是去找,有哪里腾得出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财力出来?也唯有等着她那大哥自己寻回家来罢了……
长虹捏了捏筱雨的手,催问道:“二姐姐?”
筱雨晃过神来,伸手捏了捏长虹的鼻子:“我待你这么好,你不念着我倒是念着你大哥哥,我可要不高兴了,以后都不给你买蜜枣甜嘴儿吃。”
长虹顿时被唬住,忙不迭地摇头扭屁股,说:“不行不行!那、那我不说……二姐姐最好了。”
长虹摇了摇筱雨的胳膊,伸手抱住她的腰肢,嘿嘿直笑。
筱雨摸摸他的头,这一阵儿是唬过去了,可以后呢……
今年在镇上过的冬天,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安乐。不愁吃喝,往常最担忧的温饱问题也没有了,秦招禄在药膳馆中也与众人打成一片,一个冬日下来,长了五六斤的肥膘,瞧得宋氏高兴地合不拢嘴。
宋氏也略长胖了些,以往瞧着脸上没多少肉,冬日一过,开了春,她整张脸都显得丰润了起来。
宋氏曾不好意思地跟筱雨说,县令夫人十分敬重她,每每她去教授龙丝绣技,总会让她身边的丫鬟莲儿端了做好的吃食上来,而且每回授课结束都必然要让殷婆婆送她到门口,这般对待让她有两分惶恐。
宋氏还隐瞒了一点没说。
她偶然与龙县令也见过几次,比起县令夫人来,龙县令对她似乎更为尊敬。她心中很有两分不安。
筱雨嘴上说包氏大概是对她客气,让宋氏别太过放在心上,按照往常一般为人处事便好。
但筱雨心中也多了一个疑团——她没忘记那次在衙门,龙智巢看到她娘时露出的那份困惑表情。那明明是认识她娘的信号。
可她娘却是不认识龙大人的。
冬去春来,雪开始化了,天开始放晴。
这样美好的季节,悦悦就要出嫁了。
秦乐专程请了三日的假回村替悦悦张罗婚事,筱雨也于悦悦出嫁的头一天赶回了村。
秦招寿和罗氏自然知道她会回来,毕竟在这村里,秦悦算是筱雨朋友中的头一份,秦悦出嫁,筱雨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罗氏接过鸣翠手中的包,跟在筱雨身后进了她的屋子,笑着道:“你三叔也去那边帮忙做事去了,大锅大灶的都垒了起来,他们家这次嫁女可真是要风光大办一场的。”
筱雨点点头笑说:“婶子最是疼爱悦悦,悦悦出嫁,怎么会不给她好好办一场?”
罗氏笑道:“是啊,这一整个冬天过下来,总要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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