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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有水有点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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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耍闶那伞!
说完话何老先生便嘱咐伙计去取铜钱,自顾地就要将筱雨手里的马蓝据为己有。
筱雨反应极快地后退两步,随即将草药都给包好了,声音平平地说:“何老先生说了价格,也没问我这个卖主同不同意。”
伙计刚取了十文钱出来便听到筱雨这话,顿时哼了一声,狂妄地说:“我们何氏医馆肯收你个丫头片子的草药,那也是你家积了福,你还要讨价还价不成?”
何老先生没出声训斥,想来也是觉得自家伙计这话说的是对的。
“那既然如此,这草药我也不卖了。”筱雨冲何老先生和那伙计微微弯了弯腰,“告辞。”
“哎……”
何老先生往前一步,又有些怀疑这姑娘不过是借着这姿态,想要他再提点儿价,索性把脚收了回来,说:“成,给你十五文吧!不能再多了。”
伙计随后道:“肯多给你五文那是我们何氏医馆厚道……”
筱雨理都不理,脚步都没顿一下,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寻着另一家谢家医馆去。
筱雨是个医生,尽管后来她的钻研领域是毒,已经脱离了医生救死扶伤的基本工作,可是在她的认知里,医生就算不是把救死扶伤作为自己时刻的标准,那也不该像商人一样市侩。何老先生看到她手里的草药时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出了“贪婪”二字,想要收她手上的药材却又将价格压得极低,还一副施恩的态度。她就长了那么一张任人欺负的脸?
直到筱雨拐过街角,何老先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问身边的伙计:“真走了?”
“啊?啊,真走了……”伙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就走了呗,咱们又不缺那丫头片子手上那点儿药材。”
何老先生一个暴栗敲了过去,想骂他两句又想着骂他他也不明白,索性算了,冷哼了一声转回医馆里去。
而这边儿筱雨一路问着人到了谢家医馆。
和何氏医馆相比,谢家医馆的确显得稍有些破败,从外表上看便是古朴陈旧的,要论档次,也的确及不上何氏医馆——按照何氏医馆的论调,何氏医馆接待的病人都是中产以上的,而谢家医馆现在门口也挤着好些个衣着破旧的病人,明显的是为穷人看病。
筱雨还没走近,就见一个伙计端着托盘出来,招呼着门口等着看病的人各端一碗去,笑容很和煦地说:“老爷子说让大家伙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门口的人忙一人端了一碗去,迭声道谢。
筱雨的脚步一顿。
谢家医馆给她的第一印象便很好,伙计不趾高气昂,坐馆大夫还体恤病人,想来这家医馆的医德不错。但为穷人看病,想必也是不赚钱的,自己要卖药材给他们,他们也不会出太多钱买吧……就算人家要买,她也不好意思把价格抬高了。
正思索着,那分派完药汁的伙计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不远处,温和地问筱雨道:“姑娘可是也来问诊的?”

☆、13。第13章 谢家医馆

筱雨忙回神,踟蹰了下方道:“我、我不是……”
伙计倒是有些意外:“那姑娘来医馆是……”
筱雨道:“我是来卖药材的,不知道你们医馆收不收……”
伙计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下筱雨,见她虽然穿着破旧,却也干净整洁,瘦小的一个姑娘背着一个大背筐,身上虽然隐隐有鸡屎的味道,倒也不算邋遢,一张小脸清秀,眼睛黑亮,让人心里由衷生出信任和好感。
伙计笑道:“既然是来卖药材的,那姑娘里边请,与我们掌柜的商量。”
筱雨点头,跟着伙计往谢家医馆里走去。
谢家医馆内部更有医馆的氛围,有人在称药,有人在磨药粉,前方左转有一布帘子遮住了,但隐隐从里边儿传来药香,应当是熬药和炮制药材的地方。宽敞明亮的大堂里有两个大夫正给人把脉问诊,一个年老一个年青,老人把脉问诊起来显得游刃有余,问病人的病情看起来像是和人在闲话家常,那年轻人也是神情温和,说话温柔,眼神却是谨慎仔细的。
伙计上前对老人说道:“老爷子,有位姑娘说是来卖药材的,您给看看。”
老人点了个头,倒是不急着起来看药材,而是先细细嘱咐了对面的病人几句话,然后提了毛笔写了一张单子交给病人,说:“捡三副药就好,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上三回也就好了。”
病人忙谢过,拿着单子往柜台抓药去。
老人这才站起身。
筱雨注意到老人长得挺高,站在那年轻伙计身边也一点儿不显矮,而且他面容虽然已经是老人的模样了,可精神却很好,脸色红润,眼神清亮,一点儿不出老。
老人走到筱雨跟前,温和笑道:“是姑娘要卖药材?”
筱雨忙点了个头,“是我要卖药材,您可以先看看。”说着便将药草摊在了一边桌上。
老人仔细观察了这些植株,尤其将马蓝凑近鼻端闻了闻,赞道:“这是天然生成的马蓝吧?生长的环境应该相当不错,能长成这样,姑娘你能采到还真是好运气。”
老人拍擦了两下手,对筱雨道:“这些药材我都收,但也是那马蓝比较好,这一共给姑娘五十文钱,姑娘可还觉得这价格合适?”
从十文到五十文,筱雨也觉得没什么可挑的了,而且这老人给她的感觉不错,她也愿意将药草卖给他,便点了点头说:“谢谢您。”
老人吩咐伙计道:“取五十文钱给这位姑娘,这些药草拿到后院炮制房去。”
伙计忙答应一声去做事,老人请筱雨在一边坐着稍等片刻,自己便又要坐回去继续给人看病。
只是半道上似乎后院有什么事,将他叫了过去。
筱雨等了一会儿,伙计便将串成一串的五十文钱拿了来,递给筱雨后,又送上一副包好的药:“夏末初秋的时候容易得病,这是老爷子配的,来看病的人老爷子都会送上一副,你也带一副回去,煎了让家人也喝上一碗半碗的,少说也能预防预防。”
筱雨忙谢过,将钱收好,药提在手里便与伙计告辞,她还要去给洁霜买绣线和帕子。
才跨出门口便被人给叫住了。
筱雨回头看去,却是被伙计称为老爷子的老人。
老人微笑地望着她,说:“姑娘,下次要是再采到什么药材,还往我这儿送吧?”
筱雨点了点头,提了提手上的药包:“谢谢您。”
“不用客气。”老人呵呵笑道,搓了搓手:“还有个事儿……姑娘你背上背的是只野鸡吧?”
筱雨往背上看了一眼,点了头,有些疑惑道:“是野鸡,您问这个做什么?”
“野鸡能不能卖给我?”老人笑道:“最近嘴有些淡,想吃点儿好的,姑娘这鸡也是要卖的吧?也不用你再多跑一趟了。”
医馆里那诊脉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老人唤住他道:“明琛,取两钱银子给这位姑娘,爷爷买了她的野鸡,今晚咱们吃顿好的。”
筱雨吃了一惊,那年轻人也有些惊讶,看了筱雨一眼,凑近老人悄声问道:“爷爷,一只野鸡哪里值两钱银子?一钱银子也绰绰有余了。”
年轻人本是压低声音说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筱雨听见让她难堪,可筱雨耳力很好,这话自然也是听了个全,忙开口道:“您要买,按照正常的价给就行了。”
老人也不推让,笑道:“小姑娘做买卖还挺实在。明琛,既然如此,你就去取一钱银子给这位姑娘吧。”
年轻人对着筱雨抱歉一笑,,取了一钱银子给筱雨,将鸡从背筐里拎了出来。
筱雨的肩膀一下子便轻松了。
谢过老人,筱雨方才一脸喜悦地离开了谢家医馆。今日果子卖得了五十文钱,药材也卖了五十文钱,再加上鸡卖的一钱银子,收获不可谓少。谢家医馆的大夫让她以后采到药材还是往他那儿送,那么也就是说,以后药材的销路不成问题……
想到这儿,筱雨越发雄心壮志了起来,想着以后要更加勤地往禁林里跑,最好能打上些大猎物。再采些珍贵点儿的药材,今年冬天也许就能安稳度过了。
瞧见筱雨的身影消失不见,谢老爷子方才嘱咐明琛道:“你接着给人瞧病,有把握不了的再来问我。”
谢明琛提着野鸡颇有些不伦不类,问谢老爷子道:“爷爷怎么突然想起要吃野鸡了?”
“不是爷爷想吃,是有人想吃。”
谢老爷子呵呵一笑,转身朝后院走了去,谢明琛自然是回到堂上坐诊。
谢老爷子见到后院里那正在博弈双杀的两人,笑了声说:“那姑娘走了,本想说二钱银子买了她的野鸡,明琛悄声跟我说太贵了,不巧让那姑娘听见,收入少了一半。”
执白棋的年轻人闻言一笑:“今天的事多谢老爷子了,算是替晚辈报了恩。”
谢老爷子坐在了棋盘边上看着棋面笑道:“我不过就是白说了几句话罢了,你要不是刚巧在我这儿,我也不过是收了那些药材了事。”
说着谢老爷子指了指棋面,正要说话,年轻人对面的老者立马出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谢维,你不要出声。”
谢老爷子悻悻地收回手,道:“彧小子都没说什么,你还嚷嚷上了。”
“我家公子叫余初,你怎么老记不住?”武道子哼了一声,利落地下了一记黑子,年轻人挑了挑眉:“武师父,我输了。”
“哎呀我就说你刚刚应该下到这儿……”谢老爷子一脸遗憾地看着年轻人:“彧小子……”
“谢维。”武道子很快地打断谢老爷子的话:“我家公子叫余初。”
谢老爷子嘟囔道:“不就是个名儿,我就不信那些人能手眼通天……”
“那你别忘了这段日子公子老往你这医馆跑的原因。”武道子很不客气地驳了谢老爷子的话,看向年轻人道:“公子,是时候回去了。”
年轻人正是余初。他对谢老爷子抱歉道:“今日打扰谢老爷子了,改日晚辈再来拜访。”
谢老爷子点头,对武道子冷哼一声:“你瞧瞧,彧小子比你有礼多了。”
武道子冷着一张脸:“公子知书达理,我本就是个粗人,自然比不得公子有礼。”
谢老爷子被噎了一下,不再理武道子,只是有些愤愤,对余初道:“彧小子,后日再来复诊一下。”
“多谢谢老爷子。”
余初点头,拱手告别,谢老爷子道:“我让明琛送你们。”
谢明琛遵照谢老爷子的吩咐,将野鸡用笼子装好递给武道子,武道子嘴角微微抽动。谢明琛道:“武爷爷,余公子,这边请。”
谢明琛是谢老爷子的亲孙,醉心医学,温和有礼,是个翩翩佳公子。许多姑娘上谢家医馆看诊便是冲着谢明琛来的。这两年谢老爷子有意让他多接触病患,积累扎实的经验。
“今后秦姑娘想必会常来谢家医馆卖药材。”等谢明琛离开后,武道子方才对余初道:“她对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也算是报了。”
余初淡淡地点了点头,顿了下却道:“武师父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那丫头,是在秦家村东边禁林?”
“自然记得。”
余初的视线便移到武道子手里提着的鸡笼:“这鸡,也是林中野鸡吧。”
武道子又是点了个头,片刻后道:“公子的意思是,秦姑娘常去禁林行猎?”
余初道:“你查过这丫头家中情况,如今她家里必然是萧索非常的,逼不得已去禁林猎物贩卖,也实在难为这丫头了。”
余初从怀里摸出一直随身带着的玉笛,玉笛像长在他手中一样,随着他手指间的动作而来回婉转:“药材只要不是贵重的,便值当不了多少钱,还是野物卖钱来得快。今后她若是再猎得了野物来卖,武师父想法子帮她将野物都给卖掉吧。”
武道子点头:“我明白。”顿了顿,武道子有些试探地道:“公子对秦姑娘很上心。”
今日公子在后院,耳尖地听到秦姑娘的声音,便让人去前堂看了,见的确是秦姑娘,又让人请了谢维到后院一番嘱咐。公子这些年来上心的事情不多,倒是对这位秦姑娘,好像很有好感。
听闻武道子的话,余初却是朗笑一声,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倒是让武道子越发稀奇。

☆、14。第14章 鱼形玉佩

武道子不解,而余初把玩着玉笛的手却停了下来,顿了片刻后方才道:“武师父,你当知道我从一生下来,许多事情就由不得我自己做主。母亲把我送出了危险之地,并不是要我就此放逐的。所以,越到重要的时候,越容不得我行差踏错哪怕一步。”
武道子的心微微紧缩了缩,无多少表情的脸上显出一分怅然:“公子自小便知道轻重缓解,是我多嘴了。”
“我帮她,一是为了那份救命的恩情,二,也是敬佩她护着弟妹的那份勇气。”余初轻轻摩挲着玉笛,声音里划过一丝恍惚:“我说过的,不是所有做哥哥姐姐的,都能护着顾着弟弟妹妹到这样的程度。”
一路无话,武道子和余初回了寒石小巷。
而筱雨则为洁霜买好了绣线和手绢帕子,还去打听了一下绣铺收成品的大致价格,方才兴冲冲地往村里赶,连一顿午饭都来不及吃,只在街边买了张饼子充饥。
背筐里空了,多的是筱雨怀里沉甸甸的银钱。她往回走的步伐很是轻松,想着今日又攒下一笔钱,离安稳过冬的目标越来越近,筱雨的心情便格外畅快,乃至于她走到村口碰上了和秦招福合计起来要将洁霜卖去做丫鬟的秦婶子,也只是冷哼一声从她身边走过。
秦婶子却是吓了一大跳,筱雨的名字在她潜意识里已经和恐怖划上了等号,一见到筱雨她就会想起那日筱雨举着斧头差点就朝她砍了下去的事情,背后吓出一身冷汗。
筱雨兴致冲冲地回了家,长虹率先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扑进她怀里,小脸上脏兮兮的,但却笑得十分灿烂。
“筱雨。”悦悦见她回来忙问道:“吃过午饭了吗?我见时候不早了,帮他们先做了点儿吃的垫着,这会儿饭菜正温着,收拾收拾便能上桌了。”
筱雨谢过悦悦,让她也留下来吃饭。
“今天怎么样?我看你背筐都空了,可是都卖光了?”悦悦见筱雨心情很好的样子,便猜到两分,话里带了点儿打趣:“洁霜还等着你给她买的绣线和帕子,说绣好的第一块给你用呢。”
筱雨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都给她买好了,今天运气好,东西都卖光了。”
悦悦很替筱雨高兴,转而又想到筱雨如今是去了禁林才能有这样的收入的,是承担着极大的风险的,东西卖光了,想必筱雨又要去禁林了。想到这儿,悦悦的喜悦表情便又敛了下来,问筱雨道:“那你岂不是又要进禁林了?”
筱雨点头,抬头见悦悦一脸担心,冲她一笑:“我这都去了几次了,不也都没事儿吗?别担心了。”
“……你自己要多小心些啊。”悦悦握了握筱雨的手,筱雨点头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就是为了初霁他们,我也不会容许自己有事。”
悦悦留下来和筱雨又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她家中也有些活计要她去做的。
等悦悦走后,筱雨方才将得的钱拿了出来,和家中还剩的混在了一起,加起来也算是有四钱银子了。从悦悦那儿借到的二钱银子等春天了再还,再去禁林几次,想必也能凑得到一二两银子,置办了棉被吃食,按照寒冬最冷的时候会两个月来算,这些也够他们姐弟四人过冬了。
“二姐,这是咱们家的家当吗?”洁霜眨着眼睛望着筱雨,手想伸过去摸摸银钱却又不敢,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筱雨觉得好笑却又有些心酸。
“对啊,我们要安安稳稳地度过冬天,这些就是咱们的倚仗。”筱雨摸了摸洁霜的头,说:“洁霜知道姐姐把钱藏在哪儿,可不要跟别人说。要是没了这笔钱,我们姐弟四人过不了冬的。”
洁霜郑重的点头。
姐弟四个人也就只有筱雨和洁霜是能主事的,家里的事情还是要教着洁霜慢慢熟悉起来,洁霜总不能永远躲在她身后。
筱雨称赞了洁霜两句,从怀里掏出给洁霜买的绣线和手绢帕子:“好的那种姐姐舍不得买,这样的帕子和绣线据说是最常用的,你绣工好,就在这上面取胜吧,闲时绣绣补贴补贴家用也是很好的。”
洁霜眼前一亮,忙将东西接了过去,口中说道:“谢谢二姐,我也能给家里添进项了!”
筱雨笑了笑,见洁霜像是快乐的小鸟一样开始在屋子里转悠来转悠去的,心情便也越发明朗起来。
下午筱雨将姐弟几人的脏衣裳都洗了晾晒了起来,还将残破的衣裳搜罗了出来堆在一边,想了想,筱雨又去爹娘的房里找起了衣裳。
秦招福从筱雨爹娘不见了几天之后便开始频繁关顾筱雨的家,从筱雨家里顺了不少东西走,但因为筱雨爹娘的屋子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一直是锁着的,所以秦招福一直没能进到里面去。筱雨也是后来问初霁,才得知爹娘把钥匙搁在哪儿。
初霁真是帮了筱雨一个大忙。
或许这间屋子是筱雨娘布置的,怎么瞧着都觉得比旁人的屋子要精致好看许多。这是主屋,建造地比其他几间屋子都要牢固些,里面的大件家具,小件摆设都很齐全。筱雨爹娘的衣裳都堆在两个红木漆箱子里,筱雨一件件拿出来瞧了,将有补丁的破旧些的衣裳给挑了出来。
正将叠好的衣裳放进红木箱子时,筱雨恍惚间觉得自己眼前亮了一下。
她狐疑地望向墙角壁砖,试探地将身子朝方才的方向慢慢倾斜,倾斜到一定角度,又是被晃了下眼。
眯着眼睛,筱雨直直朝发亮处望了过去。
光线很刺眼,壁砖里定然是有什么东西。
筱雨便忽然想起初霁说过,爹娘攒了一笔钱就会砌进墙里的话,顿时兴奋了起来。
“难道就是这儿?”筱雨朝墙角方向走了过去,伸手在发出光亮处抠了抠,墙面掉下一层灰,的确露出了闪亮的部分,但瞧着不大像是银子的银光,反而有些白中带幽深的色泽。
迟疑了下,筱雨还是转身去拿了刀,小心地沿着闪亮处刮擦墙壁。不久之后一个小方盒的侧面便露了出来,原来被光线照到后反射过来的是小方盒上的银漆。
沿着方盒的侧面,筱雨继续缓缓地将小方盒周围的泥灰翘掉,一刻钟之后小方盒显现了出来。
长宽还不及筱雨巴掌大小,筱雨拍着方盒上面的灰尘,心中忖度着这里面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摒着气将方盒打开,竟然还有一层薄薄的细绒丝绸,洁白无瑕,质地上乘,柔软无比。筱雨捏了捏手,方才将丝绸掀开,躺在丝绸里的竟然是一块洁白无瑕通透非常的鱼形玉佩,连鱼的鳞片都雕刻地栩栩如生。
筱雨眼睛猛地睁大。
这块玉质地上乘,瞧着定然是羊脂白玉,而且做工如此精致,若是拿去典当,别说今年冬天,就是以后十年的冬天,想必他们姐弟几人都能安稳度过了。
筱雨正要拿着玉佩跨出门去,脚步却忽然凝住。她摸到玉佩背面似乎是有印子……
将玉佩翻转过去,平整的玉身上面赫然篆刻着两个字——涵菁。
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筱雨正凝神想着,却见初霁木头木脑地走了进来,望着筱雨手上的东西发呆。
还不待筱雨叫他,初霁便问道:“那是什么?”声音平平不像是在发问。
筱雨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初霁便自顾自上前摸了下,然后缩回手:“凉的。”
筱雨笑了,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篆刻的字,转头问初霁:“初霁,听过‘涵菁’这个名字吗?”
初霁呆了呆,然后点了点头,手捏了捏耳朵似乎还在回味玉佩的凉意:“娘的名字。”
筱雨一怔,初霁见她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娘的名字。”
对了,娘的名字就叫宋涵菁!
农家妇人少有叫名字的,娘没有朋友,更加没人叫她的名字,奶奶叫她老二家的,大伯他们则称呼她为弟妹或者嫂子,也就只有爹偶尔叫叫娘的名字,但更多的时候却唤她孩儿他娘,以至于她都差点忘记了娘的姓名。
“那么,这块玉便是娘的了……”筱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玉佩拿细绒丝绸给包好了,搁回小盒子盖好,放到了装衣裳的红木漆箱子的中间层。
初霁不解地看着她,等她将箱子盖好了,又发问道:“那是什么?”
“是娘的东西。”筱雨对初霁笑笑,上前牵了他的手:“走,我们把爹娘的坏衣裳拆了,等买了棉花去做条大棉被!”
筱雨带初霁出了爹娘的门,将门反锁好,吐了一口气。
那玉一定很值钱,可是娘这些年也没动过这块玉,再加上那玉后边儿篆刻了娘的名字,想必这块玉对娘的意义是十分重大的,说不定就是娘对娘家唯一的纪念。
她不能有动这块玉的念头。
同时,筱雨也想着,娘既然能拥有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么那些有关于娘是大户人家落难小姐的传言想来应当是真的了。

☆、15。第15章 秋收稻子

筱雨想办法将墙抠掉的那一部分补上了,等到第二天,筱雨琢磨着家里粮食也快吃完了,便又拿了二十文钱去寻秦二毛换粮。
秦二毛是真心拿筱雨当朋友,筱雨给他二十文,就比着上次给的米面的四倍给了筱雨粮食,另外也拿了好几个鸡蛋给她。
秦二毛搔搔头说:“我家家的鸡多,每天都有生生蛋,吃不完的,你拿去给给你弟弟妹妹补身子,你也好解,解解馋。”
筱雨谢过秦二毛,对他笑道:“二毛人那么好,以后做二毛嫂子的姑娘可有福了。”
秦二毛顿时脸色红了红,微微低头说:“筱雨,不不要打趣我,八八字还没一撇呢……”
秦二毛的娘在给他考虑亲事,成亲也不过就是最近一两年了。
筱雨回了家将鸡蛋拿了出来单独放着,往东南边的小湖旁摘了些野菜去做饭。吃过饭后悦悦也来了。
但跟往常不同的是,悦悦这次却是羞红着脸来的。
“怎么脸色红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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