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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有水有点田-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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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啊,瞧得越紧,越得不着。不瞧那么紧,握在手里边儿或许还跑不掉。”老太君慢慢起身,碧溪和耿氏忙上前搀扶:“都回去吧,扰了佛祖清静就不好了。”
老太君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道:“方才说不公平那个孙媳,以后别来见我老婆子了。我既对你不公平,你也无需装着孝顺的模样来,免得违了你的本心,倒让你里外不一了。”
老太君留下这么句话,就慢慢进了佛堂。
良久后耿氏才出来,道:“老太君又念经诵佛了。”耿氏叹息一声,望向四少夫人,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224。第224章 四少夫人(下)
拜望老太君就在四少夫人的一番“高谈阔论”下匆匆结束了,包奎堂不好对儿媳太过责备,也不想与她一个妇道人家攀扯金银之事,厉眸便望向了四爷,喝道:“老四,跟为父到瀚堂来!”
说着包奎堂拂袖而去,脚步踩得重重的,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怒气。
四爷埋怨地瞧了四少夫人一眼,不敢多话,赶紧带着仆从就跟在了包奎堂后边儿。
四少夫人也想跟上去,才迈了两步,耿氏便出口道:“老四媳妇儿,老爷没让你跟着,他们爷们儿说事儿,你凑什么热闹?瀚堂也是你能去的?”
包府的瀚堂是包奎堂的书房,包奎堂虽是一方巨贾商人,但也喜欢拿点儿文雅的东西装点门面,得别人一句“雅商”的称呼,为此不惜花巨资寻各地书册,让人建了个通风宽敞的地方用作书房。这便是瀚堂。
包奎堂把瀚堂看做包府最重要的地方,每月月底与各大掌柜盘账时都在瀚堂外耳房,以示看重,平常与几个儿子说正经事也是在外耳房。而他那些藏书所在位于瀚堂最中心的地方,轻易不让人进去。就是耿氏,去瀚堂也极少,四少夫人又哪有那资质进瀚堂?
四少夫人哼了一声,心里先骂了老太君两句老不死的,又腹诽耿氏多管闲事。她也知道自己方才在众位妯娌面前被老太君伤了面子,有些丢人,便不欲继续跟众人待在一块儿。
四少夫人略不耐烦地对耿氏道:“母亲,儿媳有些累了,大清早就为了些小事儿来回跑,身子骨有些受不住。儿媳这便先回自个儿院子了。”
耿氏有心想说她两句,但瞧着其他儿子儿媳还在,也不好下她的面子,便点了个头。
四少夫人不是很恭敬地冲着耿氏福了个礼,带着身边容貌可以称得上是“丑”的丫鬟急匆匆走了。
被四少夫人这么一搅合,耿氏也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道:“都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去吧。”
众位爷和少夫人都给耿氏行了礼依次退下了,就剩包匀清和筱雨两人。
一个是未成家的儿子,一个是未出嫁的女儿,一左一右伴着耿氏,倒是让耿氏的心情好了许多。
包匀清暗暗瞪了筱雨一眼,一脸“你可把我给害苦了”的表情。筱雨忍俊不禁,抿唇笑道:“匀清哥哥昨晚没睡好吗,眼圈下都还有些青,走路也不大舒畅。”
包匀清身体僵了僵,昨晚上包老爷精神贼好地教训了他半夜,越说越气愤,还让人拿了板子,给了他两板子。下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到底是使了巧劲儿,所以也不至于让他屁股开花,皮开肉绽。可是那总归是实打实地打在他臀上的,疼肯定是有的。
“……唔,路上颠簸久了,回来睡高床软枕倒有些不大习惯。”包匀清含糊地应了一声,哀怨地瞪了一眼筱雨。
祖宗,你这害了我还不够,还要言语打击,有你这样的人吗……我这做兄长的到底哪儿得罪了你啊!
耿氏许是也瞧出筱雨这是在揶揄包匀清,乐得在一旁看戏。
筱雨假意关心道:“匀清哥哥,你睡高床软枕还觉得不舒坦啊?既然这样……母亲,是不是该让人给匀清哥哥换换睡的床,让人尽量给弄硬些,好让匀清哥哥睡得舒坦些。”
包匀清这会儿不仅身体僵,连脸都僵了。
耿氏瞧他那一副吃瘪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拉着筱雨的手道:“你说的是,我这就让人去换。”
耿氏瞧着筱雨笑眯眯的模样,越瞧越满意。
匀清这小子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仗着家里人疼他,打小就是个霸王,除了有些怕他爹,其他人可是都不怕。筱雨这孩子,倒是能制得住他。
耿氏和筱雨一路说笑着回了罗汉厅,包匀清寻了个借口遛了。耿氏和筱雨说着知心话。
“……老四媳妇儿说话难听,人倒也不是坏人,就是心眼儿算计多,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耿氏端了茶轻轻抿了一口:“今儿在佛堂的事儿,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她说她的,该怎么做,咱们还是怎么做。她也不过就是白说两句,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别因着她一番不着边际的话埋怨她。”
筱雨心里想,四少夫人好歹还草菅人命,弄死过丫鬟呢,还不算坏人啊……不过她嘴上却笑道:“义母说笑了,四少夫人是筱雨的嫂子,筱雨哪会埋怨。”
耿氏笑了笑,正要开口,门帘边儿却被掀了开来,荷曳上前道:“夫人,老太君身边的碧溪姐姐来了。”
碧溪瞧着成熟稳重,笑容可亲,跟在荷曳后面上前给耿氏和筱雨福了礼,笑道:“夫人,二姑娘,老太君让奴婢送东西过来了。”
说着碧溪就将手上端着的托盘交给了荷曳,金漆祥云纹托盘上搁着一个婴儿手臂长宽高大小的梨花木盒子,上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金锁。挨着梨花木盒子旁边儿还放着一个小荷包,因是封着的,不知道里头搁的是什么。
碧溪笑道:“这盒子便是老太君给二姑娘的见面礼,二姑娘光拿了钥匙,倒是忘了问奴婢要东西了。”
筱雨脸上微微红了些,她可是真没想到这事儿。忙起身道:“多谢碧溪姐姐。”
碧溪慌忙让了一步:“二姑娘可是折煞奴婢了。”
碧溪笑了笑,又拿了那小荷包,径直递到了耿氏面前,说:“老太君让夫人寻奴婢拿印章,夫人大概也和二姑娘一般,忘了寻奴婢拿了。”
耿氏笑着接了过来,摇头失笑:“荷曳要是有碧溪你一分玲珑心肝儿,我平日可要省多少事儿。”
“奴婢整日在老太君身边伺候,荷曳妹妹可远比奴婢好得多了,换了奴婢在夫人身边伺候,怕是只会端茶倒水,倒是惹了夫人嫌弃。”碧溪笑道:“奴婢东西送到了,就不打扰夫人和二姑娘闲话,奴婢告辞了。”
耿氏点头笑道:“荷曳,你送送碧溪。”
“是,夫人。”
荷曳依言去送碧溪出门,耿氏从荷包里拿了老太君的印章,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差错,便放到了自己的袖兜里,对筱雨笑道:“我瞧你身上衣裳都太素淡简单了些,平日里倒是不说了,过两日去见宗族长老,可不能穿得太随意。我已经吩咐人去叫针线房的人来给你量体裁衣,这两日就给你做两身合身的新衣,去见宗族长老才不露怯。”
筱雨笑道:“多谢义母。”
耿氏拉了筱雨的手道:“我昨晚上就寻思着,你也和惠娘一样,唤我母亲吧。”
筱雨自然不拒绝,诚心诚意地叫道:“是,母亲。”
☆、225。第225章 重礼
陪着耿氏闲话了不多会儿功夫,针线房那边儿便来了两个利落的媳妇子,给耿氏和筱雨见过礼后便开始夸耀起筱雨这位新姑娘来。
等到她们量完了筱雨的身量,告退出去,筱雨又陪着耿氏说了会儿话,便带着鸣翠回了自己的小院。
鸣翠捧着碧溪带过来的那个小金库,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东西给磕着了。
筱雨好笑道:“难不成这东西很重?”
鸣翠的眼睛一会儿瞧瞧地上,一会儿望望手上,道:“姑娘,老太君既然给了姑娘见面礼,这礼肯定是不轻的。”
筱雨抿唇笑了笑,心里却是添上了一分忐忑。
包氏对她极好,到了这包家,除了个别人外,包家的人也对她极好。她受着这样的好,多少觉得有些受之有愧。
主仆二人回了小院,这地方是耿氏让人临时收拾出来让筱雨住的,也没起院落名字。鸣翠觉得虽然这院子比起其他爷和少夫人的院子要小巧得多,却也很精致,让姑娘一个人住正好。
回了卧房,鸣翠将那梨花木箱子搁到了八仙桌上,眼巴巴地望着筱雨。
作为奴婢,鸣翠是没有那个胆量开口让筱雨把箱子打开让她瞧瞧里面有些什么东西的。
筱雨也有些好奇,拿出老太君给的那把金钥匙,****锁头里。只听“咔嚓”一声,锁头插闩便松开了。
筱雨卸下锁头,心里默默地道:不看这里边儿的东西,就是这一对锁头和钥匙,那也能卖上多少银子了……
打开箱子,鸣翠低声惊呼。
箱子不算太大,但里面装的东西却是满满当当的。入目便是靠左边儿的两排成色极好的银锭子,挨着箱子左侧,一直堆放到了箱顶,目测不低于一百两。中央部分则是一套白玉珍珠的首饰,镶着一些金丝儿和银丝儿做点缀,从头上的发簪到腰上的腰链坠子都包括了,珍珠莹润,瞧着也是极佳的品种,还做的一整套,价格定然也不菲。箱子右侧却搁了另一个狭长的木条箱子,紧紧挨着右侧箱体。
筱雨将那狭长箱子给起了出来,轻轻打开。里面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好多张微微泛黄的纸张,瞧着上面有黑有红的字迹。
筱雨轻轻将纸拿到手里,一张一张地一一展开,瞧到最后一张却是愣了一下。
鸣翠凑过来看,又是一声惊呼,良久惊喜道:“姑娘,老太君给了姑娘你一间铺子。”
没错,老太君给了筱雨一个胭脂铺子。
这些纸契中包括了店铺所在位置的地契,店铺的契书,店铺中的做事的人的卖身契或合同契。筱雨拿着这些东西,只需要去衙门上登记上自己的名姓便可以了。
也就是说,老太君是将这个胭脂铺子完完全全地交给了筱雨了!
虽说这个铺子的面积不算特别大,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好歹是还在经营的店铺,只要有利润,她就是坐等吃喝就够的。
这小箱子中的现银、珠宝,都比不上这几张纸来得贵重。
筱雨兴奋过后,立马便又将激动的心给压抑了下来。
收这样一份礼……到底合不合适?
鸣翠见筱雨蹙了眉头,想了想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低声道:“姑娘可是觉得这礼有些贵重了?”
筱雨点点头,抽出那张店铺的契书,道:“光是铺子和铺子中的东西就值四百多两,还有那其中做事的人,还有地契……这几张纸契瞧着轻飘飘的,却重如千斤……”
鸣翠道:“姑娘,这是老太君给姑娘的礼,老太君给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收回去的。想必老太君也觉得姑娘受得起这份礼才会给这样一份礼与姑娘……其实要奴婢说,这胭脂铺子在包家名下的铺子中,只能算是末等小铺子,姑娘瞧着扎眼,兴许其他各位爷还没放在眼里。”
筱雨顿了顿,轻声问道:“包家是平州数一数二的商家,不知道在整个大晋,包家地位如何?”
鸣翠想了想回道:“包家是商贾,说起来也上不了台面,不过要论财富,包家在整个大晋也算是排名在前的。”
筱雨笑道:“这你如何知道?”
“那会儿奴婢还在少爷跟前伺候,有一次碰上大爷与友人喝了酒回来,大爷便拉了少爷喝酒,酒语之中提到,怕是那些累世功勋贵族,家底都比不上包家。大爷为人向来稳重,连大爷都这般说,想来包家根基也不浅。”鸣翠细细回忆道:“而且奴婢曾经有幸听过夫人盘账,掌柜的谎报了八百两的开支,夫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三言两语将其中的疑惑之处点出,逼得那掌柜不得不将贪下的银子给了夫人,数量足有二百两。夫人将那掌柜撵了出去,拿那二百两赏给尽职尽责做事的人,眼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筱雨点了点头,将纸契全放回了那狭长箱子里,捧了那箱子道:“可这礼对我来说却是很贵重,还是带着去问问夫人为好。”
鸣翠伺候着筱雨用过午饭,又等到午睡时候过了,筱雨方才让鸣翠捧了那箱子去见耿氏。
说明了老太君给的东西,筱雨打开了那狭长箱子,道:“银子和珠宝首饰,女儿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可这铺子,女儿实在是受之有愧,所以来寻母亲拿拿主意。”
筱雨将几张纸契递到耿氏面前,缓了缓道:“女儿知道这是老太君的心意,但若是被旁人知道传了出去,许是要生些事端……”
耿氏眼中精光一闪,她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筱雨所指为谁——自然是那四少夫人无疑了。
说起来耿氏也是后悔当初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回来。六个儿媳当中,耿氏最不喜四儿媳,好几次都动了想把她休离的心思。
但她又不是那种狠毒的婆婆,四儿媳好歹还给包家生了两位姑娘,耿氏到底不忍心,这是其一;其二,包家还要挣一个“良善”之名,就凭四儿媳那张嘴,要是把她休出门,背负不义之名不说,说不定还要被她到处散播包家之事,让包家沦为市井坊间的笑柄;其三,四儿媳的出身,也注定了包家不能将她休出门。
四少夫人是六个包家少夫人中,出身最好,也是娘家背景最让包家在意的。
四少夫人的父亲乃是当朝四品廷尉监,是有名的酷吏。试想若是他的女儿遭婆家休弃,还是个不上台面的商户之家,包家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226。第226章 婚姻悲剧
耿氏微微笑道:“东西是老太君给你的,你只管收着便是。”
耿氏端茶撇了撇茶沫,道:“别看咱们府里老太君不管事儿,真正说起来,这府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可是老太君。她老人家年事虽高,可人却精神着,若不是不想管事,怕是这内宅的事情还轮不到我来拍板决定。”
一句话,老太君那便是整个包府的权威。
筱雨默默点了个头,又笑道:“不过想来,只要我不说,鸣翠不提,也没人知道老太君给了我什么东西。”
耿氏笑道:“正是这个理,老太君给你的东西,你好生捂着。你瞧你这会儿眼巴巴地捧着东西来,要是被我这个做母亲的惦记上了可怎么办?”
耿氏打趣筱雨,筱雨笑道:“母亲要是看上了,尽管拿去便是,女儿孝敬母亲是应当的。”
一句话逗得耿氏欣慰一笑,见筱雨真个将东西捧了上来,递到自己面前,耿氏伸手轻轻往筱雨方推了推,笑道:“母亲跟你玩笑呢,你还当真了。这铺子你好生接管着,经营妥当,每个月也是有一份收益。听说你在平川郡那边儿也有自己的产业,做得还十分风生水起,这铺子拿去,你也好好给经营打理,母亲就心安了。”
耿氏拍拍筱雨的手,筱雨将箱子递给了鸣翠拿着,笑道:“女儿在雨清镇是开吃食铺子的,做的是养身药膳。母亲要是不嫌弃,晚上女儿给父亲母亲做一份清淡的药膳,让父亲母亲也尝尝女儿的手艺。”
耿氏顿时笑道:“那敢情好!那我今儿晚上可就等着了。”
做药膳是筱雨信手拈来的手艺,东西不贵重,贵重的是心意。包老爷和耿氏对她好,筱雨投桃报李也是应当。
辞别了耿氏,筱雨和鸣翠便朝走回她那小院儿去了。路上筱雨还叮嘱鸣翠道:“东西给收好,别跟旁的人炫耀老太君给了我什么东西,就是你要好的那两个小姐妹和那老嬷嬷你也别说,可记住了?”
鸣翠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说心里笃定老嬷嬷和两个好姐妹不会拿这事儿出去乱说,但也知道筱雨的顾忌,所以鸣翠道:“姑娘放心,奴婢嘴巴一定闭得紧紧的,跟谁都不说。”
筱雨满意地点头。
在她看来,知道老太君给了她什么东西的就只有老太君和碧溪、耿氏、以及她和鸣翠几人,谁也不大可能把这事儿拿出来说。所以只要她自己捂着,不表现出收到一份不薄的见面礼该有的欣喜表情,这事儿肯定就就此揭过了。
然而事情总有偏差,某些人的想法就是那么出乎人的意料。
筱雨和鸣翠刚到小院,门口就有个洒扫的小丫鬟跑过来道:“二姑娘,四少夫人来了,已经等了二姑娘好一会儿了。”
筱雨一讶,和鸣翠对视一眼,顿感郁闷。
这不着调的四少夫人怎么来了?她可一点儿都不想跟她来往啊!
小丫鬟朝院子里边儿望了望,缩了缩头,说:“四少夫人还让人把二姑娘屋里的东西都翻了翻……”
要说之前,筱雨听说四少夫人来了,顶多还只是觉得有些郁闷和麻烦。现在小丫鬟告诉她这四少夫人竟然还来翻她的东西……筱雨简直觉得怒火中烧!
她很注重个人隐私,即便是秦招禄和宋氏是她的生身父母,她也从来不允许他们翻动她的东西。这四少夫人当真是觉得她是天王老子,包府里的东西都是她的不成!
筱雨捏了捏拳,鸣翠则是捏了一把汗。
自己伺候了姑娘也有两三来月了,姑娘的性子绝对说不上多和善。别人没惹她倒还好说,可别人惹了她,姑娘也绝对不是那吃亏的主儿。如今四少夫人翻了姑娘的东西,若是姑娘闹起来……
想到这里,鸣翠赶紧拉了正要进屋去的筱雨一把,死死拽着她,低声却清楚地在筱雨耳边说道:“姑娘,可不能跟四少夫人起冲突。整个包府,其他几位少夫人都不敢跟四少夫人叫板,四少夫人娘家权势大,要是得罪了她,她一状告到娘家去,就是老爷和夫人也不一定能护着姑娘……”
筱雨脚步顿了顿,平息了下怒气,摆手对那小丫鬟道:“你进去把院门给关上,记住,你没见我回来,听清楚了吗?”
小丫鬟赶紧点头,依着筱雨说的进了院子关了院门。
筱雨带了鸣翠拐了个弯儿,朝包匀清的院子去。
路上鸣翠简单地给筱雨说了下四少夫人的相关情况。
“四少夫人的爹是朝廷四品官,廷什么监的,到底管什么的,奴婢不清楚,但听说亲家老爷在京城是有名的酷吏,那些个犯了事儿的朝廷命官到了亲家老爷手里,也只能乖乖供述案情,画押认罪。四少夫人进门的时候奴婢还没来包府,这些事儿都是后来慢慢听嬷嬷和一些姑姑、姐姐们说的。据说那会儿四少夫人过门一年还没有身孕,四爷便想着抬了伺候他的通房丫鬟做侍妾,让侍妾生个一儿半女旺旺子嗣。可没成想四少夫人不同意,四爷和四少夫人僵持两天后,四爷身边最得力的通房丫鬟就投井死了。”
“四少夫人做的?”筱雨挑了挑眉,这四少夫人还是个烈性子。
鸣翠点点头又摇摇头:“所有人都这般想,但问到四少夫人头上,四少夫人却始终不承认。没人瞧见,这事儿便也只能这么过了。巧的是,这事儿过了不过两月,四少夫人便被诊出喜脉。四爷欢喜自己即将有嫡子,也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筱雨沉吟片刻,道:“我记得你说过,四少夫人害死过四爷两个丫鬟?”
“是,第二个丫鬟是四少夫人怀着六娘子的时候弄死的。”鸣翠道:“四少夫人头一次有孕,怀着六娘子的时候不能伺候四爷,四爷的欢喜劲儿过了,也不耐烦陪在四少夫人身边。在四少夫人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四爷身边的通房丫鬟也有了身孕。消息传出来后,还不等四爷跟老爷夫人说抬那丫鬟做侍妾,四少夫人就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拿着鸡毛掸子就杀到了那丫鬟当时住的仆人房里,二话不说就朝那丫鬟打了过去,连踢带踹,也没人敢拦着。等四爷赶到的时候,那丫鬟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没活命的希望了。”
筱雨对古代男人这种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另寻床伴的“传统”不予置评,点了个头道:“这事儿闹那么大,不好收场吧?”
鸣翠点头道:“四少夫人自己也是动了胎气,四爷恼怒自己丢了个孩子,与四少夫人争吵起来,言谈之中说四少夫人容不得人,就差直接说要休妻了,四少夫人因此早产生了六娘子,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听鸣翠这般说,筱雨倒是觉得那四少夫人也是可怜可悲的一个人。
“四少夫人生了孩子活了过来,立刻就让人给她娘家写信,夫人好说歹说方才劝了下来。等四少夫人坐完月子,四爷说四少夫人伤了身子,短时间内无法生子,就要再娶一门良妾进来。这次四少夫人直接就跟四爷对上了,并且说,要是四爷敢再惹她恼怒,就不只是弄死他两个丫鬟这样简单,她一定让人给她父亲写信,包家区区商贾,下大狱也不过是她父亲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筱雨挑眉道:“所以这时候她才承认了之前那丫鬟也是她弄死的?”
鸣翠点头:“四少夫人这话说出来之后,四爷当然怕了,包家再富有,也不能和朝廷对抗不是?四少夫人也就握着这点,一直辖制着四爷,以至于四爷到现在也只有四少夫人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四爷院子里没有姨娘和妾,连侍妾都没有,通房丫鬟也留不长,总要被四少夫人找借口给撵出去。久而久之,四爷也就得过且过了,因畏惧着四少夫人的娘家,四爷院子里的事儿都由四少夫人说了算。”
鸣翠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姐妹们私下里都说,包府里要说谁最可怜,男的属四爷,女的属六少夫人。”
说起六少夫人,筱雨不由就想起了拜见老太君那天早晨,六少夫人卑躬屈膝地伺候六爷的模样,见谁都是讨好的笑,连个丫鬟都不如。
“四少夫人跋扈,是仗着娘家强势,那六少夫人这般怯懦,难道是因为娘家家世太差?”筱雨问道。
鸣翠答道:“六少夫人出身平民小户,家中开了个卖豆腐的小店。六少夫人貌美,帮着家中卖豆腐,得了个豆腐西施的美称。”
鸣翠顿了顿,声音微微低了些:“听说六少夫人嫁给六爷,是因为六爷调戏六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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