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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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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
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尸体。他们曾在此吃酒,喝茶,看伦四爷发彪,看汪老板插科打诨,听夏莲香艳的小调。
只不过,他们的心思并不在吃酒喝茶。这一点,从他们一边喝一边不停的在桌子底下摸刀就可看出。动武,或者直接一点,杀人──他们其实想的是这件事。
于是,当那扇门按预料中越过头顶时,他俩同时地一挺腰身,一个拔大砍刀,一个持青锋剑,一个飞刺上三路,一个横劈下盘,目标绝对的统一,就是那缓缓随着冷冽的雾气跺进店门的老头。
坐在窗边的庄稼汉一直没动──其实不是镇静自若,实是变化太快,根本还来不及动──从他坐的位置,可以非常清楚的观赏到搏杀的全过程:那青锋剑刺出笔直的一道亮线,迅疾无比,剑锋眼看着就要刺入老头的喉头,不料他那秃头鬼使神差的往左闪动,刚剑划过他那花白长须,离着喉头只去一寸余。那剑刺过来时雷霆万钧,到此刻却突然的一顿,再也移动不了分毫──老头的左手五指,犹如五根利刃,已深深插进发动袭击的妇人的喉头,“咯”的一声脆响,拧断了喉骨。
白光闪动,那秃子猱身以近,声息全无,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已收紧,嘴唇咬嚼出血,眼旷迸裂,几乎贴着地面,以一个难以想象的力道与角度斜着劈上来。令人窒息的杀气逼人而来,隔着两张桌子远的一个酒杯就在庄稼汉眼前“砰”的一声龟裂开。庄稼汉往后一靠,运足七成功力方在抵住这一波劲气,饶是如此,他也感到眼前一花。待得再度看清时,那秃子浑厚敦实的身子正翻在半空,手中刀已不见。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喷血,庄稼汉想,因为源源不绝翻滚进来的白雾,已被染成一片紫红色。但不及他细想,秃子的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借势扭转,双腿飞旋,呵呵有声,激得四周雾气一阵狂乱的翻卷,向四周迅速散去。
这是山西逵门连环十三腿──庄稼汉子想──好深厚的功力,好迅疾的一脚!
他再一眨眼睛,不对啊,那老头什么时候左手拿着大砍刀的?但见他似玩耍般举起刀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就在那秃子的腿踢到面门前一刻,“唰”的一下,砍刀化作一道白虹直劈下来,一刀、两刀、三刀……象劈柴,更象切菜,随着一声声清晰的利刃破开肌肉和斩断骨骼的脆响,那秃子的腿就那么被切成一段一段的,四下飞落。秃子惨叫一声,再叫一声,待得第三次刚张开嘴,白光闪动,“嗤”的一声轻响,脑袋已飞离身躯,再也喊不出来了。
“他连铁杖都没用!连铁杖都没用!”庄稼汉感到口干舌燥,眼前天旋地转,所有的事物都覆上一层刺眼的血红色,什么也看不分明,只有这个念头在心中上下飞串。他想是不是也该站起来一下──好歹自己也是一道前来讨命的,但不行,脚肚子拼命颤抖,软得象面条,说什么也站不起来,就那么痴痴傻傻的坐着。
那老头刚刚才经过险至极点的博命厮杀,却混若无事,站在门口,先不紧不慢的四下扫视一周,将铁杖往地下一杵,“!”的一声,缓步向书生那一桌跺去。
那书生此时已离席而起,手里握着一柄两尺长的铁扇,一袭长袍隐隐抖个不停,脸色惨白,整个身子如泥塑般僵在当场,愤怒却又绝望地看着那老头走到桌前,慢慢的躬身坐了。他张口欲言,喉头却似有什么东西堵着,怎么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老头端起那书生刚才饮过的酒杯,伸出一根指头,在木制酒壶半腰的地方划了一划,跟着曲指一弹,一声脆响,酒壶象被人用刀子整齐劈开一般,上半截飞出老远,下半截立在桌上纹丝不动。老头探头往里瞧了瞧,见酒已见底,深觉失望,舔了舔嘴,左手凭空虚抓,旁边一桌上的酒壶突的一动,一柱酒水从壶口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径直注入老头手中的酒杯里,稳得一滴也未溅出杯缘。看看就要装满,老头左手横切,那酒柱自壶口而断,剩下尚在空中的酒便往下跌落。老头嘿嘿一笑,未见他身子怎么动,只是左手伸到桌下,几到影子闪动,待得再次伸到桌面上来,竟已将那些跌落的酒一一接在手心,未曾漏掉一滴。他满意地掂了掂,就着口喝了,再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老……老……老贼!”
落魄书生好容易自口中憋出几个字来,但无论怎么努力,也掩饰不了哆哆嗦嗦的声音,听起来不象吆喝,倒象是乞求一般。
那老头并不抬头,转了转酒杯,开口道:“‘云风寨’的寨主司马云风,上个月你的二姨太给你生了个女儿吧?老夫手下从不留遗孤,今日就饶你一命,再给你三年时间,滚吧。”他声音嘶哑如破金,听来让人极不舒服。
庄稼汉子全身抖得筛子一般,那张本来刚毅的脸,此时已衰弱得一塌糊涂。听了那老头的话,扶着桌子,好容易站起身来。他也觉得应该回一声,但肺里这个时候好象已经一丝气也没有了,怎么也发不了声。终于决定还是不说为妙,便向前迈开一步,不料脚下酸软,实在是支持不住,一下跪到在地。好在手还有些力气,四肢并用,拼了老命爬出店门去了。
落魄书生往后一步,眼角一瞥,只见左首的回廊里坐着的四个行脚客商仍旧悄无声息的喝酒吃饭,于这边发生的惨烈争斗视若无睹。他顿时怒从心起,况且自觉已无生机,豁出去了,大声吼道:“霜雪四剑,原来虚有其名,虚有其名!”
那四个行脚客商眼皮也不多眨一下,继续吃喝。落魄书生一边盯着老头一瞬不瞬,一边继续高叫:“……原来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见到铁杖老贼,屁也不敢放一个!出来啊,有种出来跟老贼拼了啊!”
那老头哑然失笑,伸手捻了花生,放在嘴里慢慢地嚼,乐呵呵地静看落魄书生干叫。那书生叫了一阵,里面始终不理不睬,自问也没那个胆子敢当真冲进去喊,终于把心一横,铁扇举到胸前,向那老头道:“老贼!我萧某自知不敌,可是杀父之仇,不得不报!有种就上来跟小爷我真刀真枪的干!哼哼,你一介成名前辈,杀我这样的无名小辈,日后传到江湖上,不知羞也不羞!”
老头呵呵的笑出声来,嘴里嚼着花生,含糊不清的道:“你……你真要是有种,就象阮雄夫妇一样上来硬拼呀,却去求人帮忙。铁扇王萧余有你这样的儿子,那才当真羞也羞死了。”
落魄书生怒道:“住口,不许提我爹……”
话尤未尽,有一事物突然呼啸着直奔面门而来,声势惊人。落魄书生唬得魂飞天外,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当下用力一咬,正咬在那事物上,只觉牙关一阵剧痛,折缺门牙两粒。他惊惶之下连退几步,被凳子一拌,险些摔一交,只道是中了什么暗器,吐出来一看,却是一枚花生──门牙缺了,花生却仍旧完好,这份内力委实可怕。书生掌心托着门牙与花生,耳边雷鸣般“咯咯咯”的响,那是剩余的牙齿在使劲相互撞击,说什么也止不住。
只听那老头如刀锋一般冰冷的声音传来:“我数到三,你若还不自行斩断右手,给我屁股朝天地爬出去,你就准备好没有四肢的过下半辈子吧。一。”
落魄书生再看一眼左边走廊上大吃大喝的几个人,脸色一时三变。
那老头道:“二……”
落魄书生再无迟疑,终于一狠心,左手提起铁扇,使劲一劈。不料左手劲头没有右手那么大,劈了两、三下都未能斩断手骨,痛得几欲昏死过去,耳听那老头又要喊“三”了,委屈得哭出声来,嘶声叫道:“这、这不是在砍吗!”
那老头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萧兄,你见到了吗?有子如此,也算你前世作孽今世有报,哈哈哈哈……滚吧,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
※※※
窗外“格”的一声轻响,与刚才那阵几乎震塌楼板的响动比起来,几乎难以察觉,但阿柯立即注意到了。他不清楚那阵激烈的崩裂声和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是怎么回事,也没时间多想,现下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样应付眼前的危险,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有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小真的影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在隔壁,有没有掺和进去,有没有受伤……不过一想到小真的父亲,这念头就从极远处“嗖”的一下收回来,撞得一颗小心脏砰砰乱跳。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摸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可哥给的短剑,仔细聆听窗外的动静。
床板微微动了一下,那少女在下面拿什么东西捅。阿柯伸手到床下,拼命挥了挥,要她少安毋躁。这丫头,年纪轻轻的,毛躁得不得了──阿柯想──否则怎会一上来就射这么多支箭,插得他象刺猬一样?自打离开林芑云之后,说不出的倒霉,一路磕磕碰碰,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好不容易眼看就要在这四境闻名的令城老店混出生天,转瞬之间,却又要开始亡命拼杀了。想到这里,阿柯心中酸楚,眼角发涩,肚子里哀哀长叹──命啊,怎么就老跟我过不去?
床下又是一捅,震得他伤口一跳。阿柯鬼火直冒,抡起拳头,刚要擂回去,突然一惊,察觉到窗户上有个小小的黑点显露出来。他赶紧收手,盖好被子,凝神看过去。
不错,果然是一支细小的竹管,捅破窗户纸慢慢伸了进来。略停了一停,有一丝白烟若有若无的从中透出,借着靠窗边昏暗的灯火,可以见到烟气渐浓,向四周迅速扩散开去。阿柯虽然知道有香炉阵保护,也不由自主伸手捂住口鼻,减慢呼吸。
约莫过了一盅茶的时间,那少女自床下甩出一支茶杯,“桄榔”一声,在床前摔得粉碎,同一时间,阿柯一只手伸出被子,无力的垂在床缘。
窗外之人又等了一会儿,那支竹管被抽了回去,有一根手指悄悄的将小洞又捅大些。阿柯知道来人已经在观察迷烟似乎已生效,当下努力保持身子僵直。
“咯咯咯”的一阵响,窗外之人插进一只匕首来挪开窗栓,跟着“吱”的一声,推开了窗户。寒冷的腥腥的夜风立刻卷进房间,带得轻纱帐子波浪般滚动起来。窗下的油灯也灭了,屋子里刹时阴森得可怕,院子里马棚的灯光透进来,将几个拉伸变形了的影子映在地板上,摇曳不定。
窗外之人又等了一阵,估摸着迷香已被风吹得散了,一个翻身,悄没声息的跃进来。接着又是两声响,三个人进了房间,毫无迟疑的向床边慢慢摸来。阿柯屏住呼吸,暗自用力,等待着那雷霆一击……
“七哥,看!”有人忽然低呼一声,三个人立刻停住了脚。阿柯心中狂跳,以为计已被识破,刚要跳起身,却听其中一人道:“是袖箭!”
“恩……是那丫头的。不过,为何在这柱子上钉有一支?”
阿柯暗叫糟糕,刚才急匆匆的收拾乱局,竟然遗漏了一支箭,想来应是钉在面窗的一面,此时外面灯火照进来,箭头放光,才被人发觉。
那人沿着柱子摸上去,道:“七哥,这里到处都有痕迹,你摸摸看。”
“有打斗?有人先来了一步?”另一个人问道。
“不太象,”那七哥沉吟道:“这袖箭上并无血迹,这些痕迹上也没有。那丫头的袖箭神出鬼没,端的厉害,不可能出箭露空。况且若有打斗,丫头也不会再留在这里了。先看看床上之人再说。”
三人再度走到床前,其中一人悄然俯下身子,凑到床上躺着的人面前张望。阿柯事先解了头发,任其垂下,散得满脸都是,那人一时瞧不分明,便有手指勾住被子,轻轻掀开一角,见到被子下露出一袭黄衫。
“大哥,是这丫头,这衣服我认得!”那人回头低声道。
“是你爷爷!”阿柯突然粗着嗓子大吼一声,翻身跃起,双目圆瞪,撕牙裂嘴,状如中魔。那三人毫无准备,都是一声惊呼,还未回过神来,“噗噗噗”三声轻响,床前两人齐声惨叫,胸口要害已中了那少女自床下发出的袖箭,向后翻倒。那俯身查看之人却没发出一声,就被阿柯剑锋割破喉咙,立时了帐。
“成了!”那少女一声欢呼,身子一探钻出来。
阿柯突然暴喝一声:“回去!”声音惊惶,同时奋身扑来,少女一呆,胸口忽地一凉,毫无先兆的,一柄利剑已透胸而过。
奇怪的是,那突如其来的一刻,她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也没有惊慌,只是非常的讶异,身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之轻,仿佛只须展臂一挥,便可腾身而起,飞入天际一般。
还有一件令她惊异的,是阿柯那张因绝望和愤怒而睁大的眼睛,竟然隐隐闪动幽暗的蓝光……
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
※※※
“来,干!”
四只酒杯一起举到空中,与几丈之外另一只酒杯遥遥相对,略一停顿,端酒的四位行脚商人几乎同时一仰脖子,“咕隆”一声干了。
“好,爽快。”铁杖老头赞赏的点点头,“咕隆”一声,也将自己的酒干了。他放下酒杯,叹道:“都十几年了,没想到还有人愿与我喝酒……哈哈哈哈!”不住摇头感慨。
四位行脚商人不动声色同时站起身来。这四人一般的衣着,一般的顶着高高的发冠,连腰带颜色都一般无二。最小的二十五六岁,最大的已年近四十。他们四人师从同门,学一样的《霜雪无归剑法》,行走江湖也绝对是四人同路,绝无落单的时候,是以江湖上人称“霜雪四剑”。当先一名身材略胖的中年人是大师兄刘志行,此刻面色肃穆,手往下一抄,“!”的一声轻响,一把黝黑的长剑已握在手中。跟着“!”三声,那三人也分别擎剑在手,剑身一般的长,一般的黝黑,一般的隐隐透着杀气。
刘志行伸出左手食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剑身震动,发出一阵嗡嗡之声,如龙暗啸,良久不绝。
那铁杖老头竖起么指,道:“好剑!刚硬纯直,柔韧有度,果然不愧霜雪宝剑!”
刘志行跨前一步,朗声道:“穆前辈,你武功已臻化境,我们四兄弟自知不敌,却也不能眼见你滥杀无辜,为祸世间。既然你重新出山的消息已经传开,自然有无数江湖豪杰会来与你一战,我四兄弟不才,愿在此先会会前辈。”
铁杖老头嘿嘿笑道:“我在山中闭关十年,才出来一个月,竟然弄得好象天下都知道了一般。不巧得很,你们来晚了!早先大概……有十三个人吧,已经来找我寻仇,是什么……哎,抱歉得很,我下手太快,连名字都忘了问了。”
那年轻的一人接口道:“武林祸害,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兄弟前来,并非讨教,亦非想以此扬名,只是要为武林除害而已,穆前辈未免太小看我们霜雪四剑了!”
刘志行点头道:“张师弟所言极是。穆前辈当年杀虐太重,被你弄至家破人亡的不可计数,此番出来,武林正道早得到消息,正源源不绝的向此地赶来。穆前辈若能幡然悔悟,从此退出武林,回到你隐居之所自然最好。若不能,想要走出这座山,恐怕还需要花些力气。”
铁杖老头脸色一沉,冷笑道:“武林正道,武林正道,好大的牌子!老夫当真就怕了么?哼哼,有种的就都来,老夫十年没怎么开杀戒,正闷得紧!”
刘志行道:“如此,请恕我兄弟四人得罪了。”
话音刚落,四个人一道迈步,既无花哨的移行换位,也无多余准备动作,就这么将剑斜斜的指向地面,缓步而行,直到离那铁杖老头一丈左右距离方停下。
铁杖老头眉毛微挑,并不起身,一双老却未必昏花的眼睛往四人身上一一瞄过去,见那四人一般的镇定自若,却也并非无知小辈,而是各自暗运内力,目光内敛,长剑微颤。他们的动作极其简单,只是笔直的站作一排,然而隐隐然间,似已封住厅中所有方位,让人徒生无处可遁之感。
铁杖老头不禁长叹一声,道:“霜雪四剑,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当年与你们师傅大战三百回合,最终落败。你们师傅为人,那是没得说的。江湖上自诩大侠的多了,在老夫看来,统统是猪狗不如的伪君子,曾打败我的人也有五、六个人,当得起大侠这两个字的,却只有你师傅,我心中始终只对他敬重有加。他怎么没有来?”
四人一起拱手,刘志行道:“家师已于五年前驾鹤仙游了。”
铁杖老头默然半响,方叹一口气,道:“可惜呀,可惜……当年一同煮梅谈武的缘分,就这么烟消云散咯……只不过,嘿嘿,老夫这十年闭关并非虚渡,现下就算你师傅未死,要想赢过老夫也没那么容易。四位呢,老夫就实话实说,只怕与你们师傅火候还差得远,真要动手,凶多吉少……念在你们师傅份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霜雪四剑一起一躬身子,刘志行不卑不亢地道:“穆前辈,此言差亦。十年时间,以前辈的悟性,武艺自然进展神速,但若我师傅还在人世,难道就毫无尺寸进展?况且我师傅胸怀博大,眼界高远,所修武功得之天地奥妙,实在不是邪魔歪道可以一窥径门的,愈到年老之时,于武学认识愈深。若当真现下你二人比武,只怕是前辈更不用三百招,就会败下阵来。”
铁杖老头并不生气,捻须微笑,道:“好一个孝徒,陈海山有这样的徒弟,当是死而无撼了。”
刘志行极有涵养,铁杖老头说话,他就闭嘴不言,直到他说完,方续道:“我们兄弟四人自然与师傅他老人家不可同日而语,明知与前辈相斗,胜算极小,但既然为着江湖太平作想,怎还会计较什么生死?我们死了,还有其它侠义之士,穆前辈难道还想一一谦让过去么?请穆前辈赐教!”
四人同声道:“请穆前辈赐教!”
四道黑色的剑气就在那一个“教”字当止未止之时突然激起,犹如四条潜渊千年的黑龙,骤然挣脱禁锢的天条,奋身而起,越波踏浪,直透天际,势不可挡。数十道黑影刹那间便覆盖了铁杖老人周遭的所有空间。
若有人此刻在旁,当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疾风暴雨般攻击展开的一瞬间,店堂内的所有事物──饭桌、凳子、残破不全的尸身──几乎同时被纵横激荡的剑气震得一跳,略小一点的如杯盘碗筷等更被震得飞腾起来,破裂成片,四面激射。一时间,厅内似乎已为凛冽的剑气充满,断裂、破碎之声不绝于耳,连巨大的厅柱都似抵受不住,一个劲的呻吟颤抖。
只除了铁杖老头。
他不动。
一动不动。
就是石头人,在这惊人的剑气阵中,也早粉碎了,但铁杖老头坐在那里,头不仰,手不抬,身不移,杖不动,刚才谈话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周遭的剑气无论多凶狠霸道,总象递不到他一尺之内般。霜雪四剑上纵下跳,围着铁杖老人不住转圈,剑花闪闪,却怎么也不刺出关键的那一剑。
刘志行忽地往后一纵,双手一背,那狂暴的剑气说停便停。三个师弟跟着往后跃开,收下长剑。铁杖老头眼光如电,在收剑的一瞬,已瞧出三个年长的功力相若,只最小的那一个步法飘忽,看来入门并不太久,心中已有了计较。
刘志行照例一拱手,客客气气的道:“穆前辈,你是前辈高人,自然不屑与我等后进晚生相斗。我等冒昧求战,本属越礼,但今日之事,本就并非为讨教而来。等一下无论前辈动与不动手,我们四兄弟都会性命相搏,请了!”
铁杖老头淡淡一笑,并不多言,手一伸,做个请君自便的手势。
刘志行看了众师弟一眼,微微点头,发出了动手的信号。他跨前一步──
铁杖老头突然强攻!
刘志行只感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微风拂面,等到猝然而觉时,那铁杖就已出现在面前,事前竟毫无一丝预兆,仿佛自盘古开天起,那铁杖就横在此地一般,刘志行跨出那一步,看上去倒像是自己送上门一般,只差两寸,即可封喉。
刘志行暴喝一声,右脚凭空一踢,拼命后退!这个时候,这个姿势,这个状况已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合理的回避,或是反击,逼得这位坚信“剑离则身亡”的剑客,也只有尽其所能的用手一送,长剑如离弦之箭般向前飞去。
这两下变故鹫起兔落,快得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但“霜雪四剑”同门多年,早已心意相通,当此生死之际,更是已将状态提升到颠峰,三个师弟心念如电,已料定铁杖老头要么中剑,要么侧身回避,同时的一跃,剑花纷飞,劲气四射,封住了所有铁杖老头所能退避的方位。
铁杖老头立足,回手,铁杖一勾,一带,如有灵性,那柄墨黑的长剑在他胸前一寸之处骤然转向,“噗嗤”一声,鬼使神差地插入正奋身上前解救师兄的“霜雪四剑”老四的胸口,直透背脊。
这一转折在旁人眼里绝无可能,以至其余三人根本还未看清那柄墨剑的去向,继续退的速退,刺的猛刺。铁杖老人哈哈一笑,向左一跨,肩头抵住已然断气的老四,站在了被老四本应封住的地方。他这么一站,不仅立时脱离险境,更随着其余两人往里冲入,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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