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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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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小真盖好被子,陪着坐了一阵,看着她额前的碎发发呆。
直到闻到一股子糊味,才突然记起熬药的事,慌忙跑出来看火。
他心里想:“原来她去暗杀李洛,是想给陈伯伯报仇。难道真的是李洛下手清洗组织的?
“可是,也不对……李洛那晚说他并不忠于谁,那是在挑明自己不是武约的手下呀。
“他为何敏感到对我这陌生杀手说这话……听这话的口气,好像他也不赞成这次清洗……
“哼,说起来,他不过也是武约的手下,可能想到了兔死狗什么的煮来吃这句话了吧?”
小真直到晚上才醒来。
阿柯服侍着她喝了药,又吃了点米粥,情绪稍稳定了一些。
阿柯陪她闲聊了一阵,说着说着便道:“你也别太难过。我记得你爹曾对我说过,我们做杀手的,欠的是生死债,早走晚走都一样。”
小真听了,又垂下泪来,不过很快自己抹了。
阿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偷眼瞧她,却见灯光下,她那高高翘起的小鼻子通红,小嘴紧紧抿在一起,双目里泪水盈盈,愈发楚楚动人。
阿柯心中仿佛被巨锤锤到,一时看得痴了。
隔了好一阵,小真见他不再言语,眼神直直的,忍不住道:“你怎么了,阿柯?”
“啊!没……没什么……”阿柯惊出一头汗,忙搔着脑袋道:“我……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
小真眉头皱紧,眼中杀机闪动,道:“还会有谁?除了……咳咳……除了武约那贱人,还有谁如此狠毒心肠?”
阿柯道:“是啊,不错,对对……一定是她、她她……”
不知怎地,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武约在阿柯的心中,变得像是根一碰就疼的倒刺,阿柯提到她,不由地口吃,缓了半天劲,才道:“那……那组织是怎么被……清洗掉的?”
小真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刚过了新年,伯伯曾去了一趟辽东,回来后还很兴奋,说是探听到了一件大事,还为此专门召集了组织内的几位元老开会,讨论此事。”
阿柯道:“什么事,这么要紧?”
小真道:“我可没资格参加,只是后来听爹……听爹爹……”
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
阿柯正要劝解,小真大声道:“别说!你又不会说话,东拉西扯,反倒来烦我!”
阿柯只得乖乖闭嘴。
小真好不容易忍下眼泪,接着道:“我爹爹只含糊地说,好像是正在燕京奉旨修建报国寺的谏议大夫褚遂良,给皇上秘密写了一份奏折,弹劾朝中几位重臣,里面就有好几人是那贱人的心腹。”
阿柯“啊”了一声,忙伸手捂住嘴巴。
小真道:“你干什么?”
阿柯道:“没有……我突然想到一些事,不过你先说吧。”
小真咳嗽两声,道:“不要随便打断我啊,我说话可费力呢……
“伯伯就说,这份奏折下来,朝中定又面临一番大的动荡,武……那贱人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先下手为强,当此时机,正是我们用武之地了。
“大伙都很高兴,说等待了这么久,建功立业的时候终于到了。
“伯伯连夜写密信,亲自送到那贱人处。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伯伯……咳咳……伯伯回来后,说是要做一件惊天的大事,就跟爹爹和张伯伯他们分头召集人马。
“我听说,这是组织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行动,连远在南蛮、交趾和藏北的高手都被悉数调回。
“唉,这个贱人,心肠真是太狠了,一定要赶尽杀绝不可!咳咳咳……”
她说到愤怒处,忍不住大声咳嗽,牵动背上的伤口,顿时痛得脸色发青。
阿柯忙扶她躺下,道:“别、别激动。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吧,伤好了再说。”
小真勉强点点头,见阿柯要转身出去,忙道:“阿柯……你……你要到哪里去?”
阿柯道:“你睡罢,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我马上就过来。”
小真挣扎两下,撑起半边身子,向他伸出一只手,道:“你……你来……咳咳……过来啊。”
阿柯不解地走到她身旁,小真一把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怕……啊?”
灯烛的火焰,在小真清澈的眸子里跳动,阿柯一时忘了呼吸,颤声道:“好……我就在这里陪你。”
过了一会儿,小真已沉沉睡去。
阿柯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小手。
长这么大,虽然自小青梅竹马,可还是第一次在她床前,守着她入睡。
阿柯看着她那消瘦却愈加妩媚的脸,看着她那微微起伏的酥胸,恍若梦中。
奇怪,他的脑子里却不时跳出另一张脸……另一张不似这般娇媚的脸。
如果说,面前的是一朵怒放的牡丹,那张脸则是一束清兰……
良久,阿柯提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轻轻地道:“我不求解了,行不行?”
在这汝水边的小镇上,阿柯每日烧火熬药,伺候小真养伤。
道亦僧则除了每日定时到镇口酒楼喝上两杯酒外,就是到处闲逛,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小真受的伤虽不致命,可也伤到内腑,将养了七、八天才渐渐好起来,可以在阿柯的搀扶下,走上一阵了。
这期间,她断断续续地讲了组织被清洗的事。
原来四月的一天,也就是阿柯愉快而焦虑地做着少爷,林芑云忧心而快活地游着江南的时候,陈束吩咐在洛阳骊山附近一个秘密据点,召集所有人,商讨大事。
虽然有几位长老级人物并未及时赶到,并且也隐约有些令人担心的消息传来,但当晚基本上还是聚齐了组织内几乎所有得力人手。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有人在蜡烛的下半段里下了毒。
商讨大会开到一半,无色无嗅的毒,才慢慢挥发出来。
等到有人刚刚发觉不对时,从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无数伏击者,先是如雨般的弓弩,再是滚油,跟着是一排排长矛……
可以想像,这是何等精心策画布置的伏击。
当第一次攻击结束时,到场的一百多人就已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受伤的受伤,中毒的中毒,基本上,没有了任何反击能力。
接下来,黑衣蒙面的伏击者们开始清场,一部分围着剩下的人厮杀,其他的则一一搜查过来,确保每具尸体上再补两刀。
小真的伯伯,当场力战而死。
幸亏迟到的几名长老赶到,拼死掩护下,小真的父亲才得以勉强脱身。
小真则因及时得到消息,逃到齐鲁一带,躲过一劫。
可是,追杀并没有停止。
小真的父亲,从洛阳一路辗转到扬州附近,终于还是被人追上。
小真虽然千里迢迢请来鬼婆婆相助,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寻到了父亲残破的尸体。
那时候李洛正在扬州城内大肆搜捕,因此小真以为是李洛下的手,狂怒之下,偷偷辞别鬼婆婆,一路跟着李洛到了汝南,才找到机会下手,没想到仍被李洛发觉。
她临行时在嘴里藏了毒,预备失手时立即自尽,免遭羞辱,若不是阿柯当时也在场,只怕现在早已死了。
阿柯听她如此坚毅,自己倒害怕得厉害,道:“你怎么就那么急着寻死呢……死了有什么好?”
小真瞪他一眼,道:“刺杀失败,已经是奇耻大辱了,难道还真要被他弄到公堂上严刑拷打,百般淩辱不成?哼!
“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郡府里?你偷偷跟着李洛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找你的林姑娘?”
阿柯脸上微红,装着倒茶,含混地道:“……也不是。我听说组织被人清洗,心中也很焦急,所以才跟着李洛,想看看他有什么动静没有……
“啊,你刚才提到鬼婆婆,是不是江湖上闻名的使毒高手,而且很会易容术的那位鬼婆婆?”
小真道:“当然是她。她是我伯伯的师娘,算来也是我的师婆了。我的易容术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阿柯想了一阵,道:“那……那‘石素散’,是不是这位婆婆制的毒?”
小真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伯伯每次要拿这药,总是一个人到巴蜀一带去,行踪神秘,连我父亲也不知道。
“阿柯,你这毒……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发作?”
阿柯跟她讲了辩机传授内功心法一事,末了道:“这目前也只能治治表,还不能断根。我听说这可能跟四川唐门有关,所以想找机会去查一查。”
小真道:“嗯。要去我跟你一起去。阿柯,当初害你中毒的是我,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我一定跟你一起死。”
阿柯心口一热,见小真露出并不常见的温柔表情,正要上前,忽听道亦僧在门外道:“小俩口在说什么乐事?哈哈,哈哈!”
阿柯恶向胆边生,大声道:“没有!你、你又喝醉了!”也不敢看小真,慌慌张张冲出门去,扯了道亦僧就走。
道亦僧道:“唉?今天我还没见过小媳妇呢?哎?哎?你扯我上哪里去?”喊叫声中,去得远了
第二章 龙驭天道任我行
一名知客僧匆匆走出山门,见那乘鲜花缎绸小轿,停在石刻佛祖接引图前面,几名锦衣宫女侍候左右,忙走到轿前,朗声道:“奉院主之命,恭请娘娘到内院一叙。”
轿中人答道:“多谢院主。下轿罢。”
旁边的侍女,正要躬身答应,哪知客僧道:“娘娘不必了。院主特意吩咐,娘娘的身分与来意非比寻常,可以乘轿直入内院。”
轿中人银铃般笑道:“我哪有什么非比寻常的身分?不过是一个小小才人。”
她顿了一下,又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来意。只是常常听皇上称赞国师乃我大唐之神僧,故此特地前来拜访……
“若另有深意,国师方外之人,岂能见我,我也不来了。”说着走下轿来。
那知客僧只觉眼前一亮。
见那武才人穿着一身素色长裙,腰间却扎着墨绿绒缎,长长地直拖到地,清爽已极,美艳非常,他不自禁地一口口水咽下,赶紧转身走在头里,道:“请、请请……随小僧来。”
武约微微一笑,抬步跟上。
众侍女默不作声,跟在身后。
进了二门,众侍女不禁一怔。
原来这译经院,乃是当今皇帝,为方便玄奘法师翻译他从西方诸国带回的数百万卷佛经教藏,专门兴建的大型译经场所,与普通寺院大不相同,略去了诸多殿堂,二门以内,便是译经场所在。
此时浩浩然数百丈方圆的青石广场,黑压压坐了少说也有两千来人,嗡嗡作响,全部都是光头黑衣的和尚,或独坐,或三五成群的交谈,更有一两百人挤在一起,正低声谈论。
那知客僧面有难色,回头望一眼武约,做了个往旁边回廊走的手势,却见她嘴角轻翘,神色间似乎见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不等知客僧开口,便缓步走出门廊,直直地走进场中。
场中的嗡嗡声,忽然一下子小了下来,跟着又嗡地一下变得更大。
知客僧在肚子里暗暗叫骂,紧紧跟上武约。
武约却并不急着通过,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还不时在某处停下,信手拿起小几上的译稿看看。
碰到人多的地方,她也停下来,认真地听上一阵。
这里两千多僧人中,既有年老白须者,也多有中年、甚至青年僧人,都是玄奘大师不拘一格、奉旨从全国僧人中选拔出的顶尖人才,早已不曾如此之近地见过女人,更何况是如此美艳的女子,不免就有些脸色发白,有些脸色飞红。
有的僧人低头默念,有的面露鄙夷,不过更多的则是目不转睛强作不看,好似老僧入定。
无论碰上何种的神色眼光,武约均一概浅笑吟吟,玉步缓摇,香风吹送,等到一干僧人都要变成怒目圆睁的伏虎罗汉时,她却已经走出了场院,拐进第三重殿门,消失不见了。
场中忽地又静了片刻,然后嗡嗡声恢复如旧。
第三道门里,是个小小的四合院,院中一口碧潭,长着满潭的荷花,几乎看不见水。
一条回廊将门厅、正殿与左右两厢连接起来。
那回廊虽非雕梁画栋,顶上却画满了佛陀转生、修持、布道、讲经的故事,颜色鲜艳,人物活灵活现,显是建成不久。
一名年轻僧人站在正殿门前,静静地看着武约一行人绕过回廊,走上大殿的台阶,这才双手合十,朗声道:“阿弥陀佛,贫僧代师尊恭迎武才人。”
武约望着潭中的荷花,口中说道:“尉迟洪道,你跟了你家师尊出家,这一向可好?”
那年轻僧人微微一笑,道:“武才人笑话了。出家乃是修行,哪里有好与不好之分?现下贫僧叫做窥基,尉迟洪道这个名字,现下也很少用了。”
这僧人本是长安显贵子弟,其叔父乃闻名天下的开国藩王尉迟敬德,父亲尉迟宗乃是左金吾将军、松州都督,封江油县开国公,与武约父亲武士镬本是世交。
十几岁的时候,他在街上游玩,却被刚刚回国、受封为国师的玄奘法师一眼相中,竟亲自到尉迟宗府上,执意要收年幼的尉迟洪道为关门弟子。
尉迟宗本不想与之,怎奈玄奘认定此人乃继承自己佛学之人,申告到皇帝跟前,皇帝为了宣法弘道,一纸诏书下来,命尉迟洪道替皇室出家。
尉迟洪道百般无奈下,与玄奘约法三车侍候:一车美女家眷,一车美食好酒,一车书籍,史称“三车和尚”。
但尉迟洪道出家后,果然天资奇高,悟性无人能敌,年纪轻轻,已经成为玄奘门下第一高徒。
武约“嘿嘿”一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很少用了?你既已奉旨出家,在俗世的一切都应已斩断,听你这么说起来,难道俗家的名字,偶尔还要用一下?”
窥基道:“我佛观世界,万法皆空。武才人是空,贫僧也是空。名字只是躯体的代号,难道还分俗家与出家?都是空的罢了。
“师父就在殿内,请武才人入大殿说话。”
说着指引她进入大殿,自己却不进入,只在门口守候着。
武约一路从太阳底下走来,乍入大殿中,顿时两眼一抹黑。
她并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门前,一直到眼睛渐渐适应,这才手一摆,令侍女等人退下,独自进入殿中。
这座大殿,是皇帝于年前驾临译经院,因见玄奘师徒与僧众吃住均在一处,甚为艰苦,才命人在译经院隔壁建起,做为玄奘法师专门休息的场所。
殿中不供养任何佛像,偌大的殿堂中,只有空落落的几排柱子,最深处随意地散落着十数个蒲团,是玄奘平日为亲传弟子讲经之处。
正上方悬着御笔“佛法宝圆”匾。
其时正值初夏,大殿三面落地门扇全部洞开,却并不怎么明亮,愈深入,愈是黑影四合,寒气逼人。
武约不自觉地连打几个寒颤,却不回头,一步步走向那一堆蒲团。
四下里并无一人,约好在此等候的玄奘法师,更是毫无踪影。
这里除了蒲团,空无一物,连张小几也没有,且众蒲团堆放杂乱,全都一模一样,难以辨清哪一张是玄奘的。
武约在蒲团边上站了一阵,心中渐渐清明,咳嗽一声,坐了下来。
不料刚一落坐,就听见一人道:“你坐的那一张,是我的。”声音又冷又淡,似非人间所有。
武约心中扑通一跳,脸上却不显出,努力镇定了一下,也冷冷地道:“我坐了,就是我的。”
那声音道:“你凭什么?”
武约想也不想,便道:“我坐在这里,便是凭据。”
那人一愣,沉默了半晌,忽然“哈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有趣!有趣有趣!”
声音飘来飘去,似无定所,明明前一句“有趣”还在左边,下一句已经飘到头顶,接着又飘到身后,仿佛有许多人同时在大殿四周开口说话一般。
跟着“砰砰砰”之声不绝,大殿前、左、右几方的木门同时关上,殿中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武约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喉咙,但她毕竟驾驭众多武林高手多时,知道这不过是更高明的武功而已。
况且这个人敢在译经院中如此,必是玄奘本人无疑。
她自幼便坚奉“宁可打杀,不可吓杀”的原则,此时于一片漆黑中,更无所畏惧,伸手毫不客气地在身旁的蒲团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叫道:“大师是国师,不是跳大神的。我有要事前来,快过来坐好!”
只听那声音道:“我坐了。你有何事,快说。”
听起来,便是在身旁的蒲团上发出。
这一下虽然突兀,但已是武约预料中的结果。
她镇定地跪起来,在黑暗中行了个礼,然后偷偷把自己的蒲团往旁边移了移,这才坐下。
那人冷冷地道:“你要移开点,就不该来。”
武约说道:“大师若不想小女子移开,小女子纵然移到天涯海角,大师还是在身边。”
那人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道:“算你说得有道理。你有什么事,就请快说罢。”黑暗中火光一闪,一盏油灯突兀地亮了起来。
武约定神看那人,却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僧人,眉清目秀,神色镇静,若不是亲眼所见,断难相信这与刚刚那个暴虐声音的主人是同一人。
武约手指轻轻挽住自己衣带上的绒结,慢慢道:“大师知道我是谁?”
玄奘木然道:“贫僧听人说,皇帝在长安时,大家都只知道皇帝。皇帝不在长安时,大家只知道武才人。武才人不在长安了,大家大约才会想起太子爷了。
“你是天下第二的武才人,贫僧怎会不知道?”
武约哈哈一笑,道:“大师这样说不打紧。请大师告诉我,是谁告诉大师的,我要去给他们解释清楚,不然小女子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玄奘淡然道:“不必了,天下的人都知道也不打紧。谁第一个告诉皇帝,谁第一个人头落地,这也是大家都清楚的事。”
武约抿嘴浅笑,道:“这是皇上的天威难测。难得大师既精通天国佛典,又熟识俗世间的人情。
“不过,大师与小女子从前有过一面之缘,大师还记得吗?”
玄奘想也不想,道:“没有,我们没见过面。”
武约道:“是了,是小女子从前见过大师,大师的确不曾见过我。
“大师可还记得两年前,大师刚回到长安,在御前举行的说法大课时,皇帝御驾前的那一群小宫女?”
玄奘熟视她良久,忽然脸色一沉,道:“不错,不错。你站在皇帝驾前……那日你……你是穿着红色牡丹的抹胸,头上扎着红花,眉心还点了颗梅花痔。对了,那个人,就是你。”
武约心下骇然,道:“大师果真是天人……那么久的场景,竟然历历在目。”
玄奘紧紧地盯着她,脸色愈来愈慎重,半晌方喃喃道:“你原来是……难怪难怪……”
这话说着,似有些突兀。
武约眉头微皱,道:“大师,什么原来……”
玄奘顿了一阵,淡淡地道:“你不要多问,总之缘法已定。你只要说,你今日为什么来,就行了。”
※※※
武约吞口气,道:“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直说了。小女子请大师放一个人。”
“谁?”
武约盯着他的眼睛,道:“林芑云。”
玄奘脸色无一丝一毫的变化,只问道:“你认识她?你想得到她?”
武约微微一笑,道:“不错。她是我的妹子,我当然想要她回到我身边。不过,现下我要不起了。”
“为什么?”
“因为皇帝要她。”
玄奘脸色仍无一丝一毫的变化,在武约脸上看了半晌,方道:“为什么?”
武约正色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这妹妹似乎很有缘法,跟大师有缘,跟我有缘,跟咱们皇帝缘法也不浅哪。
“我与这妹妹很久不见,原打算好好的聚一下,不过眼下皇帝似乎更想要她,难道我一个小小的才人,当真是除了皇帝天下第二?皇帝说要,给他就是了。”说得既诚恳又温柔。
“是皇帝……告诉你她在我这里的?”
武约道:“不是!皇帝现下知道与否,都还很难说。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一点是确切无疑的。”
玄奘忽地眉头一紧,神色一时三变,脱口道:“是他!是那个叫阿柯的小子!”
武约头皮一麻,从进殿以来,头一次惊讶之色现于言表,叫道:“大师……你、你也知道那个小子?他……他还没死?”
后一句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周围某个看不见的人。
只听玄奘喃喃道:“那个小子……他居然……他居然……他居然……”连说几声,说到居然两个字时,声音就变哑,再也说不下去。
他神色愈来愈严厉,喉头呵呵连声,仿佛努力要把后面的话吐出来。
武约虽不太清楚,心中也暗叫不妙。
见玄奘出气愈来愈粗重,轻声道:“大师——”
只见玄奘低着头,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沉声说道:“混帐!”手往空处一抓,身旁的柱子“哧哧”连响,顿时现出几道长长的爪印。
武约惊得动弹不得,往后一歪,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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