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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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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精通此道。不过,推命、衍算之道本就自相矛盾,看上去似能说得通,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精通衍算者往往无法算出自己的命运,无法算出和自己相关之人的命运。”
安伯尘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你说,大匡的未来会变成谶诗上所说的那样吗?”
转过身,安伯尘用异常古怪的目光瞅向不远处的龛牌,低声默念道。
“群英鏖斗妖魔神,死死散散终是空。周而复始为天道,归去来兮奠仙朝……红拂,这两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何止不是好兆头。
两句谶诗初看似没什么大不了,就像戏文里随意唱出的台词,可当它们同大匡、东界以及这个世界万万年来的秘密相联系在一起时,却又无形之中化作一股悲怆,缭绕于安伯尘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群英鏖斗妖魔神……如今妖怪已经现身大匡,只差魔神。死死散散终是空,看来我大匡群英的下场并不是很好。周而复始为天道,归去来兮奠仙朝……这句话的意思更是明白,万万年前的事将会重新上演,等那些神仙们的后裔归来后,便会开启所谓的仙朝。仙人们的王朝,却置我等凡人于何地?”
安伯尘的语气里透着悲哀和愤慨,听得司马槿大皱眉头。
“小安子,你多虑了。”
走到安伯尘身边,司马槿宽慰一笑:“诗里的死死散散或许指的是那些妖魔,就算仙人们真的归来,创建所谓的仙朝,可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会重现昔日的修道盛况。再说了,你我以及大匡千千万万百姓不也是神仙的后裔。”
“是那些未能逃离的凡人的后裔。”
安伯尘奇怪的看了眼司马槿,仰头道:“莫非你忘了那位六耳古神写完谶诗后所说的话?我还记得他原话是这样说的。卑微的蝼蚁终究难掌握自己的命运,到头来还是难免沦为俘役……俘役,红拂,你甘心做俘虏和奴仆吗?”
垂头盯着脚尖,司马槿下意识的避开了安伯尘的目光。
她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和安伯尘不同,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脚下这片土地也未生出多少归属感,知道四句谶语后也没有安伯尘那么强烈的触动。
可她却从身旁少年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炽热,那是隐于浓浓悲愤下的火苗,代表了许多。
“也许不一定是真的。”司马槿低声呢喃着。
“就算是真,也要让它变成假的,我大匡无数百姓的命运凭什么要由一个万万年前被困在钟里的神仙来决定?”
蓦然抬头,司马槿看向一旁握紧双拳的少年。
随着安伯尘说出那句话,司马槿恍惚间看到了那年琉京演武场上的少年,萧老头的那句话又回荡在司马槿耳边,此时此刻却令司马槿心中有些慌乱。
倘若那两句谶诗是真的,真像小安子所理解的那样……那他日后所要面对的,将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群英鏖斗妖魔神,死死散散终是空……
抿了抿唇,司马槿轻轻握住安伯尘的手,笑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已经这么尴尬了,还想那么远以后的事作甚?日后的事且留日后再去纠结,先管好眼下吧。”
手握暖玉,安伯尘的心情稍好了几分,却忽然一红脸道:“倘若十年后真会发生那些事,你当如何?”
闻言,司马槿一愣,却是从安伯尘的话里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儿来。
沉默半晌,司马槿直直望向前方,努嘴道:“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还能如何?自然是今天跟着你打打妖怪,明天陪着你欺负一下神仙去。”
故意说得很轻巧,司马槿只是不想让这难得有的气氛被那些沉重破坏。
“你呢?”
抬起头,看向不知不觉间,已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安伯尘,司马槿认真的问道。
“必不相负。”安伯尘想也不想,斩钉截铁道。
和两人莫名其妙的相识一样,没有任何预兆,两人间的誓言就在这样一个荒唐处境中的定下。
虽有肉麻和古怪,却不显唐突,水到渠成一般。
外面是即将盛开的南荒圣会,里面的人没时间继续你情我浓,风花雪夜也不在当下。
司马槿从怀中掏出巫偶,施法摄入。
安伯尘则酝酿好一个周天循环,纵身跃到庙顶,手抓顶栏支撑好身体,随后施展目神通,左眼观十里之地,右眼查探阴阳,寻找起九辰君的夺舍之躯。
南帝和一众巫使迟迟没有入庙的意思,圣会应当是在庙外举行,眼下看来,两人一不小心在巫庙多呆了几天非但不是坏事,且还大有好处。
司马槿操控李小官,那宝贝一出世便能知晓。
而安伯尘则监视九辰君,以防他出手相夺。
把这座看样子无人会进来的巫庙当成“老巢”,两人这一出黄雀在后可谓神不知鬼不觉,是否出手且看那宝贝是何物再作定夺,只要能保住小官且不让九辰君得逞便可。
第328章 好消息
日升日落,日落复又升。
不知不觉间,又是三天过去,山顶上的争端仍未见结果,南帝和巫庙一方争持不下,一个想要立即开始圣会,一个则坚持要等巫宗回来。南帝虽掌南荒军国大权,奈何巫庙得民心数千载,无法以刀枪相逼,到后来只能各退一步,再等三天,三天后无论巫宗是否出现,都将举行圣会。
在此期间,圣童归南帝一方看管,圣女则交由巫庙一方,谁也不得有所妄动。
“西极,以你之见,那宝贝究竟是真是假?”
平原外的荆棘丛中,一个身着鲜红短衫的老者遥望巫庙,抚须问道。
在他身边是一头水湖蓝色的巨狼,狼背上端坐着一名童子,粉雕玉琢,煞是讨喜。
可从童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讨喜了。
“若觉得是假的谁会大老远跑到这来?跑来这凑热闹的,都是信以为真的。”
嘴角翘起,童子揶揄的看向一旁面露尴尬的老者,冷笑道:“红袍,你可是越老越无聊了?怎么老问这些莫名奇妙的话?”
被童子一阵讥讽,红袍的脸挂不住了,他扬起鼻子哼了一声,面露不屑:“我老?我今天才二百有三,你却已经二百有五了,你个老不死的有资格说我?”
“罢了罢了,要吵架回山再吵,今个儿本座心情好,懒得理会你。”
童子耸了耸肩,一脸柔和,从容化解同伴的攻势,却让红袍老人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几要憋出内伤。
目光从巫庙收回落向平原处的大军,童子哂笑一声,摇了摇头:“为了得到那宝贝匡帝可是出了血本,从西南霸国调遣军队,想来是对西南两国妥协,让出了落云行省大片膏腴。国境内乱象频生,齐秦楚三国争雄,关南三国沦陷,南方陷入水火也是迟早的事,还有层出不穷的妖孽……啧啧,局势之乱已超乎他的想象,这盘乱棋也早已不受他的控制,可笑他演戏演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斜睨了眼满脸嘲讽的童子,红袍摇了摇头,叹声道:“他能有这心已是难得,何必还要再挖苦人家?他知道未来的命运不甘大匡沦陷,做出这些布置,手段虽欠妥,可未必是无用功。至少比起百年前,大匡的强者普遍都要厉害不少。”
“哈哈哈……”狼背上的童子仰天长笑:“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能厉害过李紫龙和吕风起?能厉害过日后的神仙们?”
闻言,红袍老人面露复杂。
他们是异人,并非头衔而是一个统称,他们修炼旁门左道,不随大流,在世人眼里都是性情古怪却超然物外的存在。事实上,大多数异人的确如此,或是呼朋邀友游山玩水,或是逍遥自在探索秘境,可并非所有的异人都能放得下尘心,至少他和西极老人放不下。游离尘世之外,却又关注大世之局,西极老人更是教出了一个半徒弟,一个是现今的东楚鼎国之将李紫龙,另外半个则是以一己之力拒天下群雄于天峡关外的吕风起。
举世四龙将,西极老人门下便占据一半。
当然,并不是说西极老人就比吕风起和李紫龙强,传业授道者更需要一颗远超常人的慧心。
“西极,无需这么绝望。或许今次这宝贝真的能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红袍老人叹了口气道。
“那也要看宝贝落在谁手中。”西极老人低下头,意味深长道:“若非传言和我此前百多年的演算不谋而合,我又怎会相信只区区一未出世的宝贝便能改变乾坤未来。也不知那传言是谁泄露出来,竟引得这么多异人修士前来,怕是匡帝也没想到会有这出。”
西极老人也算十分自负,他既然来了,自是不夺宝贝不罢休,纵然还有许多强者纷至沓来,可在他心里唯一的对手仍只有匡帝。
“再等三日,三日后见分晓。”红袍老人摸了摸下巴,幽幽道。
正当两人准备离去时,身后忽然传来咯吱咯吱的笑声,却把这两位异人中的佼佼者吓了一大跳。
猛地回身,两人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笑盈盈的看向他们。
女童俏生生的站在荆棘丛中,木刺横生却对她毫无影响,令西极和红袍感觉诡异的是,凭他们天品的修为竟没能察觉出这女童是何时出现。
“你们在聊什么呢?”
瞅了眼红袍,又瞅向西极老人,显然一副童子模样的西极老人更合忆龙公主的口味。
“你是何人?”西极老人皱眉问道,心下暗暗提防。
“我是忆龙。你们呢?”
“记龙?”和红袍交换了个眼色,西极老人心中愈发疑惑,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有天下间这号异人或是修士。
“天呐,这么大的狼。”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不一会功夫忆龙公主便抛下极西老人,蹦到他座下的伏妖前,左看看右看看,一个劲的痴笑。
“不知阁下仙居何处?来此又是所谓何事?”
打量着行事出人意料的忆龙公主,极西老人一时吃不准,小心翼翼的问道。
“仙居何处,什么意思?我一觉醒来便来到这了,我只记得,我似乎在找一个人。”摇晃着小脑袋,忆龙公主面露困惑,想了想,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卷递到两人面前,奶声奶气道:“我好像在找他,你们有没有见到过?”
极西老人和红袍老人同时探头,盯着那画卷中的少年人瞅了半晌,随后同时摇头。
“果真没见过?”
冰冷的声音响起,极西老人和红袍老人同时打了个寒颤,猛地看向女童,就见她好像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一脸铁青,冷冷盯着他们,稚童的眸里却流露出与其年龄十分不符的杀意。
不再多看一眼两异人,忆龙公主冷笑一声,跃出荆棘丛向前走去。
待到忆龙公主走远,两人仍是一脸茫然。
“这天下间的怪人真是一天都不见少。走吧红袍,三天后再来。”
摇了摇头,极西老人拍了拍巨狼的耳朵,率先走出荆棘林,他只顾着琢磨眼下的局面,并没注意到身后红袍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
“奇怪,她怎么来了。”
收起功法,安伯尘面露古怪,喃喃低语道。
早在两日前安伯尘便发现了九辰君夺舍的目标,本以为九辰君会挑选一年轻力壮者,却没想到,他居然选了一个穿着古怪的老人。
又或许因为九辰君生怕安伯尘有所察觉,因此故布迷阵,挑选了一个他以为安伯尘怎么也不会想到的老人作为肉身,却不知自他从神仙府中逃脱出来起,胜局便已向安伯尘一方倾倒。九辰君占据安伯尘肉身时间甚短,又是在没聚成周天循环时,自然不知安伯尘拥有左右目神通,无论他躲在谁的肉身中安伯尘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等三日后圣会举行,偏偏在这时,安伯尘发现了忆龙公主。
“她怎么会出现在南荒,而且,似乎还奔我而来……”
喃喃自语着,安伯尘在庙厅中踱着脚步,沉思起来。
许久没回琉京,对于琉京中的人和事安伯尘也已渐渐淡忘,却有几个人他始终无法忘怀。
璃珠,李宣,再算上一个忆龙公主。
这三人和安伯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忆龙,这世间真正知道她身份的或许就只剩下安伯尘了,就连忆龙自己也不知道,因为那颗记忆种子一直被安伯尘保管着,就是生怕哪天忆龙公主恢复了前世记忆。
等等……
安伯尘抬起头,眼里闪过不安之色。
那颗记忆花种被他放在墨云楼中,而那日被逼叛出琉国时,他却无暇相顾。
“难不成在我离开后,花种就这么巧的落到忆龙手里,而她又恢复记忆了?”
嘴角浮起苦涩,安伯尘喃喃自语道。
龙女恢复记忆后会做什么,安伯尘无从得知,可从适才忆龙公主冰冷质问的神态看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放在平时安伯尘倒也不惧,偏偏现如今他和司马槿正同九辰君斗法,倘若被龙女这么一搅合,谁知会发生什么。
“小安子。”
正当安伯尘有苦难言时,不远处传来司马槿的声音。
收敛功法,司马槿将念头从巫偶中剥离出来,随后起身,看向朝她走来的安伯尘,笑着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司马槿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古怪,安伯尘想了想,道:“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那个传说能扭转乾坤的宝贝,或许能帮助你恢复修为。”直直看向安伯尘,司马槿无比认真的说道。
安伯尘已经竭力克制,可听到司马槿所言,他的手臂仍止不住一颤,脸上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患得患失,当然,少不了激动。
若能恢复修为,他安伯尘便无需继续躲躲藏藏下去。
无邪一出,疯龙又现!
他能忍受命运带给他的磨难,却并不代表他已经习惯。
“红拂,你如何能确定?”
深吸口气,安伯尘问向司马槿,声音里含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
第329章 太极道德炉
……
“太极道德炉?”安伯尘低声念叨着,眼里闪过异样的光彩。
司马槿一脸平静,没再说话。她知道她适才所说的一切近乎荒谬,起初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怪事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三日前,李小官和九公主被荒军抓获,李小官自以为小命不保时却被人连夜送往东山脚下,住在最好的营寨中,大鱼大肉的供着,只不过不见了九公主。而司马槿自然是利用巫偶,时不时操控一会儿李小官,借由李小官的耳目查探动静。第一日,司马槿知道了李小官是落在南帝手中,奇怪的是南帝对于小官似乎听之任之,除了不让他离营寨外,几乎满足了他一切的要求。第二日,司马槿从南帝口中打探出,其实他和巫庙一方也不知道金童圣女将会做些什么,按照历代巫宗的遗言,只有圣童圣女自己知道如何获得那个以炉为名的宝贝。到了第三日,情况变得愈发古怪,李小官始终无精打采昏昏欲睡,即便司马槿隔着老远操控他,也能感觉到李小官的疲惫,而南帝却对李小官的状态很是满意,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之后,就在刚刚,那件怪事发生了。
原本呼呼大睡着的李小官突然坐起身,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目光如炬,口中亦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
又过了一小会,李小官站起来,走到竹桌前抄起刻刀在竹板上“霍霍”而书。少时写完,李小官身子一挺,随后一阵颤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又呼呼大睡起来。
在此过程中,司马槿始终操控着李小官,可又有一股更为强烈的力量自李小官体内生出,从司马槿手中夺走掌控权,司马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做出丝毫干预。
不过司马槿也没打算要干预什么,当看到李小官用刀笔刻下的那些文字后,司马槿只觉她的心快要从胸腔中蹦弹出来。
“太极道德炉,大衍乱世末年,盛世之初所炼铸,位居天宫镇鼎法宝之列。品阶在至强与无上间,奥妙无穷。能逆天命,改造化,篡轮回,行走宇宙……小安子,这些可是李小官他一笔一划刻写下来的。”
看向陷入沉思的安伯尘,司马槿轻声道:“这太极道德炉可是能医白骨,使凡人白日升仙,更别说帮你恢复修为了。”
“可是小官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写出这些?又是谁让他写的?空口无凭,又怎么确定小官写出来的都是真的?”
安伯尘心中仍有疑惑,可紧握成拳的手却将他心中的期待和迫切暴露无遗,显然,安伯尘心底深处已是信了。
“虽不知道这怪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小安子,来南荒这么多天,你还没学会见怪不怪吗?”淡淡一笑,司马槿轻松的说道:“再怪的事在南荒都能找到它的解释,且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试一试,不是吗?”
“对。”安伯尘猛一点头,眼里的灼热之色再无法掩藏:“我在神仙府中只感觉恢复修为的机缘在九辰君身上,那时以为指的是天宫,如今看来或许是指这太极道德炉也说不定。九辰君布局引来小官,又引来我,归根到底却还是为了这宝贝。”
困扰了许久的问题眼看要找到解决之法,安伯尘如何不欢喜,就在这时,耳旁传来司马槿幽幽的叹息声。
“小安子,先别急着高兴。你忘了我刚才说过,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闻言,安伯尘心头一颤,迟疑半晌开口问道:“那个坏消息又是什么?”
见到安伯尘一副患得患失,脸蛋愁成苦瓜的模样,司马槿莞尔一笑,眨了眨眼道:“其实嘛,也不能完全说是它一个坏消息。只不过若是处理不好,会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
心下稍安三分,安伯尘挠了挠头:“别卖关子了,你且说来。”
“是关于如何获得那太极道德炉的,小安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司马槿凑到安伯尘耳边,低声说道。她刚说了一半,安伯尘的身体便是一颤,脸庞仿佛被火烧了一般从耳根红到脑门,怔怔地看向司马槿,难以置信道:“这样也行?”
“总之是李小官自己写下来的。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是免不了。”司马槿道。
“这么说,南帝已经知道了?”
“周围都是南帝的人,李小官写下那些字后,自然被呈了上去。以我估计,不仅是南帝知道,恐怕紫龙女和你家云儿也会知道。我们若想夺那宝贝,免不了要同他们交手。”
“何止是他们。”揉了揉脑门,安伯尘想到那日神游而出所看到的情景,不由轻叹一声:“红拂,距离圣会还有三日,可我们的对手却不知会有多少,还需好好计议一番。”
安伯尘和司马槿坐拥巫庙,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起三日后的夺宝事宜。
从未知到发生,南荒之行所遭遇的变化总是来得那么快,来此之前他们何尝想到会经历这些?换做别的人难免会措手不及,幸好两人早已习惯了类似的不断发生着改变的局面,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切在他们看来似乎都不是那么困难,可眼下的他们又岂知道,在未来迎接他们的将会是这样一番无常的命运。
“穿布鞋的,还真被你说中了,那个怪物果然和姓安的有关系。”
巫庙西北方的山岭间,无华放下千里眼,兴冲冲的说着。
摇头苦笑,张布施从无华手中接过千里眼,遥望向那个走走停停的女童,迟疑道:“她好歹也是琉国公主,别怪物怪物的乱叫了。”
“公主?”无华冷冷一笑,英俊的面庞上浮起讥讽之色:“才三四岁的年纪便有一肚子坏水,杀起人来毫不手软,那几个长门道士不过出言顶撞了几句就被她施计杀了。还有,她的性情似乎很不稳定,一会儿是心狠手辣的妖女,过一会又变成懵懂无知的女童,且还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穿布鞋的,这样的人不叫怪物又叫什么?”
张布施语塞,不过他也没打算和无华争辩什么,可就在这一分神间,千里眼中的女童已不见了踪影。
放下千里眼,张布施皱起眉头,他扫视向四面八方,夜幕下晚风轻舞,吹卷枯树草叶,一切看似都很平静,却又仿佛藏着什么。
“无花,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气氛很古怪?”
沉吟片刻,张布施问道。
“哪里古怪了?”
无华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摘掉头上那顶方巾,却在张布施面无表情的一瞪下讪讪缩手。
风吹草扬,月光滑落,夜幕下的草原中现出了一片森森铠甲,乍一暴露在张布施眼前,却令他瞳孔陡缩。
“大匡的军队……霸国石熊魏岩麾下……”
遥望在远处草原前安营扎寨的霸国将士,张布施面露恍惚。
他和无华来得匆促,刚刚才到,此时突然见到大匡的诸侯军出现在南荒腹地,且和另一旁的南荒军队相安无事,张布施这位曾经的中都猛将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小张将军和无华护法也到了。”
身后传来轻柔的笑声,在南荒透着诡异的山岭间突然响起,张布施和无华都是脊背发寒,猛地回身看去。
纸如雪,墨含香。
从月光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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