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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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镋、棍、槊、棒、拐以及流星锤。这十八般兵器也只是统称,其下还有许多名堂,比如刀分长刀短刀朴刀斩马刀等等。”
谈及兵器,霍穿云说话越发流畅,青铜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将他少年的面庞映得有些古拙。
“安伯尘,你喜欢哪个?”
目光逡巡在林林总总的兵器上,安伯尘只觉头昏眼花,下意识的扶住身旁的那杆长枪。
“原来你喜欢用枪!也好,枪乃百兵之王,只不过枪道不易掌握。”
眼见安伯尘“选”好了兵器,霍穿云面露喜色,也不管发着愣的安伯尘,右手拍向兵栅,银枪飞出倒插泥地中。
“十八般兵器中,枪道较为难学,不易掌握。俗话说,年拳,月棒,久练枪,正是这个道理。不过,枪技路数繁多,若能学好,一杆银枪足以敌得过千军万马,所以才有百兵之王的称号。”
听着霍穿云不厌其烦的和自己讲解,安伯尘心生暖意,看了眼倒插在脚边的长枪,犹豫片刻,伸手拔起。
那枪比他要高出大半个身子,可和想象中不同,安伯尘提于手中并不觉得有多重。
“安伯尘你也挺有力气的。”
打量向学着自己倒提长枪,绷紧脸蛋稳稳立着的安伯尘,霍穿云欣喜的说道,随后却皱起眉头。
他主修长刀,其余兵器也能使上两手,可枪道却需年复一年的苦练,他对于枪道只知晓个大概,并不精通。而安伯尘明显不会用枪,看起来有模有样,可连握枪的手法都不对,如此又怎么和自己演练?
“四指包枪,食指扶之。”
沉厚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安伯尘心头一跳,回身望去,不是霍国公又是谁。
铠甲披身的老人从树后转出,身旁跟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正是那日在望君湖边率骑兵偷袭安伯尘的将佐。见状,安伯尘心中懔然,正想行礼,就觉手中长枪猛地一颤,下一刻落入霍国公手中。
“枪法以拦、拿、扎为主,虽是最基本的技巧,可不花个数年难谙内中要领。就比如扎枪,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缩枪如猛虎入洞。”
说着,霍国公轻提银枪,步法摆开,双目低垂,却闪过一丝精芒。
虽不知霍国公为何出言提点,可安伯尘此时亦想好生学习枪法,遂全神贯注的盯向霍国公。
苍劲的五指陡然紧握,霍国公猛地抬起头,右手轻转,低叱一声,音如雷暴,安伯尘未及回神,那一枪便已平直刺出,当真出如潜龙出水,猛虎入洞,隔着尚有十来丈,安伯尘仍感觉冷风扑面,全身上下毛孔缩起,心跳加快。
霍国公的一枪刺出,和戏里所描述的截然不同,没有山呼海啸、地崩天塌之势,可安伯尘看得真切,在出枪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空气好似轻轻颤抖着,院中的静谧和安详被他那笔直的一枪扎成粉碎,一往无前,势在必得。
隐约间,安伯尘似有些领悟,可仍旧懵懵懂懂。
“好了,你且试上一试。扎枪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专刺敌人上中下三丹田,以中平为要法,故有中平枪,枪中王,却是中丹田最难抵挡。”
说着,霍国公将长枪抛还给安伯尘,负手而立,不再多言。
抄起长枪,霍国公和那员将佐的目光如芒在背,扎得安伯尘好生难受。
“安伯尘,爷爷这是第一回教外人道技,你快试试。”
少年欣喜的声音传来,安伯尘抱以一笑,心里却思量开了,霍国公昨夜还对自己视若仇敌,只欲杀之而后快,而今却仿佛换了个人般,竟提点起自己枪法要领,这又是为何?
……或许是为了哄自己的孙儿开心吧。
不再多想,安伯尘提起长枪,四指包拢,食指轻扶,回想着霍国公适才那一枪,随后深吸口气,猛地刺出。
手臂刚伸出,却后劲不足,这一枪刺得歪歪倒倒,连带着安伯尘也踉跄着向前冲去。
好不容易止住枪势,安伯尘面红耳赤,尴尬的向霍穿云笑了笑。
“伯尘别慌,再试一次。步法要快速而稳健,手臂端平,力聚一线。”
霍穿云并未发笑,紧张的看了眼他爷爷,回忆着枪法要领,安慰着道。
安伯尘点了点头,脑中浮现出适才霍国公的那一枪,随后跨开脚步,深吸口气,闭目凝神,半晌睁开双眼,嘴边却浮起一丝苦涩,果真,胎息状态再不像先前那么容易进入了。
心头一动,却是安伯尘想起了临别时水神君和她说的话平日里需得经常使唤他们。
所谓使唤,大概就是运行先天之火和无形之水吧,安伯尘心中暗道。
心意一动,藏于神阙、命门两穴的水火二象缓缓流出,游转过下丹田,顺着奇经八脉向上流淌,越过上丹田,流入安伯尘的臂膀上。
眸里闪过一抹火光,安伯尘右手握紧,迈步上前,猛地刺出。
这一枪虽比先前稳上许多,可到了中途却止不住的往下坠去,仍未成功。对面的虎牙少年微觉遗憾,可这一枪刺出,安伯尘却心有明悟,水火而势流转于臂膀间,经久未散。
再度闭上双目,安伯尘平心静气,虽无法进入神仙府,可脑海之中正反复演练着霍国公的那一枪。
看了眼闭目沉思的安伯尘,霍国公并没多言,许久,转过身便欲离去。
就在这时,那对如刀绞的眉头忽地一跳,回转过身,霍国公放眼望去。
月光下,青衫少年缓缓睁开双目,眸里火光乍闪,却又透着义无反顾的坚决。
他迈开脚步,提枪,后拉,双膝发力,五指紧握,深吸口气,随后猛地向前刺去。
这一枪刺出,霍国公瞳孔陡缩,眸里闪过一丝惊诧。
枪身仿佛和安伯尘的手臂连为一体,枪平臂直,脚步迈出,枪尖却还要快上一线,仿若出洞的蟒蛇,“嗖”地蹿出。
后院中的宁静、祥和再度被打破,这一回,却是出自安伯尘之手。
看向对面满脸高兴的霍穿云,安伯尘面颊微红,放下枪,羞赧的一笑。
“这一枪还算马马虎虎,扎枪为枪道基本,除此之外还有崩、点、穿、劈、圈、挑、拨等等,本公书房里有一本《说枪》,明日会派人送往墨云楼。”
耳边传来霍国公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安伯尘回身看去,却只见到两人远去的背影。
“此子只三枪便能掌握要领,在枪道上也算极有天赋了,公爷莫非想为云少爷日后挑选一名副将?”
待到走远,霍小三方才开口问道。
霍国公并没回答,他抬头看向夜穹,半晌道。
“若我去后,你可愿意辅佐云儿?”
闻言,霍小三脸色大变,吃惊的看向这二十多年来无论朝堂还是战场上,都未逢一败的老人,许久,目光微黯,单膝跪地,抱拳道。
“小三此生受公爷大恩,牛马亦难为报。”
深深看向涨红着脸,神色复杂的家将,霍国公沉吟着,伸手将他扶起,开口道。
“如果有朝一日,本公不在,你需尽心尽力保护少主。至于那个安伯尘……”
凄冷的月光洒落老人纠缠在一起的眉毛,过了好久,他才一字一顿道。
“等云儿平安出城,立斩之。”
……
琉京的秋夜素来宁静,可今年的秋天却和以往有所不同,七十里琉京一干公侯将相,能安然入睡的并没几人……
第033章 风雨欲来
“霍家少年郎……你手下亲眼所见?”
“正是。”
“这倒奇了,霍国公四子两婿皆早亡,未曾听说过他还有其他子嗣,遑论孙辈。”
白纱蒙面,一身素衣的女子放下茶盏,眉宇隐绰,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王馨儿坐于下首,毕恭毕敬,毫无半点那日于湖边小岛肆意纵情的放荡。
看向目光中透着深思的璃珠公主,王馨儿思索片刻,开口道。
“除此以外,馨儿的手下还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哦?别卖关子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璃珠公主,王馨儿犹豫着开口道。
“据属下禀报,那少年力气奇大,看相貌未及十八,可随手扔出的石子,竟能同时击飞两名炎火巅峰的鬼面骑。只凭一点,那少年的修为至少也有地品。”
话音方落,王馨儿就见上首的女人手臂猛地一颤,被她握于五指间的茶盏裂开一道隙痕。
“地品?”
“应当没错。”
目光相触,两个同样聪慧过人的女人心领神会。
霍国公若真有一个如此天赋过人的孙子,那他理当大肆宣扬,右派士气定会大涨,他也不会被左相压制了近十年。霍氏一门忠烈,为了琉国前赴后继,仅剩的孙子即便琉君也会呵护有加,不会轻易派上战场。琉国姓李,可霍氏却是李氏最引以为豪的那面大旗,只要子嗣长传,偏居一隅享尽繁花的琉国也能自诩国中有将门。
可这么多年来,琉国上下,就连璃珠公主在内,竟无一人知道,霍国公还有后。
他将其孙深藏府中,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别人得知,得知他有一个天赋超群的孙子。
“王馨儿,你这次也算将功补过了。”
面纱后,璃珠公主花容绽放,满意的看向王馨儿。
“馨儿还以为,那日在湖中岛上,殿下已经原谅馨儿了呢。”
酥软的声音从娇媚可人的吴国女口中传出,款款夜色下,暗香阵阵,风情旖旎。
“馨儿越来越乖巧了,倒让本宫越发舍不得。”
琉国公主幽幽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她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低声道。
“馨儿先回房,本宫晚点过来。”
“是。”
美目中掠过深思,王馨儿也不多言,起身告退。
这里是琉宫,美人殿。
美人虽是三等嫔妃的封号,琉宫百来殿,也只有这么一座专属于琉国公主的美人殿。
炉内青烟袅袅,轻舞于殿中,却渐渐合为一束,婉转如蛇,转瞬化作一个男子。
“长夜漫漫,美人可是孤枕难眠?”
闻言,璃珠公主望向窗外的眸眼中闪过一丝恼意。
“微臣说笑,还望殿下勿要放在心上,我等世俗浊男儿,又怎能入得了公主法眼。”
转过身,璃珠公主看向那方一现身就甩出两句讥言的男子,面无表情。
“坐。”
“美人方离,余香未散,微臣真是好福气。”
“够了!”
璃珠公主低斥一声,即便那个英俊得不似人的男子几番冷嘲热讽额,她也未曾真正动怒。
她是金枝玉叶,李氏嫡出的公主,可对面那人更是如今站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连她都惹不起的人物。
“阴阳相合方是正道,若以阴补阴,寒上添寒,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敲着二郎腿,左相扇着盏盖,幽幽说道,眼见璃珠公主的耐心即将耗光,方才哂笑一声。
“罢了,且不说这些。不知公主殿下深夜召唤微臣,有何要事?”
“霍国公还有一孙,匿藏于府中。”
深吸口气,璃珠公主缓缓开口道。
“哦?”
左相低应一声,目光落到茶盏上殷红的唇印,嘴角浮起玩味之色,移开半分,轻抿了口茶水。
“天生无底洞。”
话音落下,左相身形一滞,半晌抬起头,看向璃珠公主。
“公主说笑了,若这京里有无底洞者,微臣又岂会不知。”
讥笑一声,璃珠公主冷眼打量着面色平静的左相。
“你还当真以为这琉国中,就属你左相道法第一?”
“纵然不是,也差不离了。”
左相悠然自得地说道,声音平静。
“霍国公的道法固然粗浅,可他这一生南征北战,霸刀之下也不知沉积了多少亡魂,以血煞气息隐藏一个人,你左相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察觉。”
璃珠公主似乎不肯轻易放过霍国公,冷笑连连道。
“好了,我知道了。”
出乎璃珠意料之外,左相点了点头,放下茶盏,站起身,至始至终一脸淡漠。
黛眉蹙起,璃珠冷冷盯着左相,半晌开口道。
“你早就知道此事了?”
“不过比殿下早了一日罢。”
“你……”
“公主切勿动怒,那个霍家少年的身份不过是锦上添花,十日后好戏上演,到那时再一并铲除。”
闻言,璃珠公主怒容收敛,思索着道。
“十日后?这么快……”
“不快,准备了十年,只为这十日,又怎会快。”
淡淡一笑,左相踱步走到窗前,望向高悬琉宫上空的那轮明月,叹声道。
“他虽刚猛如虎雄壮如狮,可毕竟老矣,这一战早已无悬念可言。”
“左相莫非忘了,还有个离公子。”
“离公子……”
玩味的一笑,左相扭头看向璃珠。
“殿下放心,这一回他可帮不上什么忙了。等大功告成后,微臣自会完成当日的承诺,如此,微臣告退。”
陡然贴近素衣美人,深深一嗅,未及璃珠动怒,左相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刚过殿门便化作道道青烟,不现了踪影。
绯红的羞恼仿佛褪落的颜色,一扫而空,璃珠平心静气,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案上茶盏,若有所思。
“看来王馨儿来找我时,所言非虚,离公子是真死了。”
仅凭左相寥寥几言,性格多疑的璃珠便已笃定,左右两派相争于朝野,朝堂之上,自然是高深莫测的左相占得上风,可若非离公子在野相助霍国公,恐怕左相早就下手了,又怎会等上这么多年。
现如今,左相毫不犹豫的出手,想要结束僵持了近十年的两派之争,丝毫不去考虑离公子的存在,徘徊在璃珠心头的那个疑惑也就水落石出了,如王馨儿这等破落世家女,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自己。
“越来越有趣了。”
嘴角微翘,站在窗口,璃珠公主望向幽静的琉京夜,目光闪烁。
“离公子若真死了,墨云楼上那人定是个假的。王馨儿,你可是瞒了本宫不少事,还有那小仆僮……”
美目中冷光流转,璃珠幽幽自语着,下一刻,几案上的茶盏四分五裂,裂痕蜿蜒,却没碎落。
“那日倒让你占了本宫的大便宜。等眼下之事了结,本宫定会亲手取出你的眼珠,挂于铜镜上,让你日日夜夜看个够。”
……
转眼间七天过去,这七日安伯尘可谓是苦不堪言,白日里陪着司马槿不是去看戏便是去市集逛游,吃完中午饭,还得修炼道行,等到晚上更是潜入霍国公府,练习枪法。幸好下午修炼之后,火势每每精进,安伯尘身体虽劳累,可元气充足,倒也能熬过一夜,只不过回到墨云楼却只能睡上两三时辰,便会被司马槿掀开被子叫醒。
司马槿似乎很喜欢看闹个大红脸的安伯尘,用她的话来说,像安伯尘这样的羞涩小生如今已是珍稀动物。
傍晚时分的暖风带着海水的湿润吹入墨云楼,安伯尘长舒口气,睁开双眼,眸里火光跳跃,转瞬消失。
七日拼死拼活的修行,依照《文武火修行术》,运转武火流淌过体内大小经络穴位,安伯尘生怕哪天不小心又进入神仙符,被那个撩人的水神君责备,因此走完一圈武火,总会再走一遍无形之水。他虽知道无形之水的存在应当对自己有好处,可翻遍书房,却没找到一本关于“无形之水”的修炼法门,他也没去问司马槿或是萧侯,生怕两人将他当成怪物。
索性按照武火运行路径,小心翼翼的走了一遍,并无大碍,安伯尘遂一边修炼武火,一边修炼无形之水。可也因为如此,拖慢了武火的修行,火势的元气和七日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火势以元气来衡量,安伯尘粗略估计,如今他武火元气约莫有七年左右,还是因为那日神仙府中的奇遇所得。
“小安子,本姑娘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
闻言,安伯尘一愣神,只觉得这话的味儿有些古怪,抬眼望去,就见司马槿伸了个懒腰,起身向藏玉厅走去,满脸困乏。
“哦,不对,你且去国公府。”
走到厅门口,司马槿朝向安伯尘促狭的一笑,反手将门掩上。
“红拂她每日就东逛逛西逛逛,怎么比我还累?”
咕哝了两句子,安伯尘站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正欲下楼。
刚转过身,就被一脸阴沉的老人拦住。
“伯尘且慢,此女有猫腻。”
第034章 夜斗神庙(上)
看了眼萧侯,安伯尘也没多言,径直向楼梯口走去。
“伯尘,且听我一言,此女的身份来历你可知晓?”
脚步停在楼阶前,安伯尘低垂眼眸,半晌抬头看向萧侯。
“我和红拂只不过各的所求,她的身份来历我又何必知晓?”
闻言,萧侯摇头而笑,瞥了眼大门紧闭的藏玉厅,幽幽道。
“伯尘毕竟还年轻,孰不知人与人共谋,除了相同的利益外,还需对方的秘密相互制衡。她知道你是离公子的仆僮,知道你的出身来历,而你却对她一无所知,此乃大忌。”
“我……”
安伯尘张了张嘴,虽想反驳,可却无言以对,打心底里,他不愿将红拂女的身份告知萧侯。
等等……我们演上这出戏,是为了那个“仙人秘籍”,起初她还迫不及待,眼下那九辰君深陷王宫,她反倒不那么心急了,平日里不是逛市坊便是去看戏。
好几日未曾有过的疑惑生出,徘徊于安伯尘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伯尘,我和你赌一桌上好的酒菜,嘿嘿,你口中的红拂女此时定不在这墨云楼中。”
眉头皱起,安伯尘深深看了眼萧侯,随后目光转向藏玉厅,思索着开口道。
“若她在,那又如何。”
“绝无可能。”
三角眼中精光闪烁,萧侯笃定的说道。
“她纵能瞒过我一时,可如今七八日过去,哼,她就算再狡猾再会演戏,也无法逃过老夫这双慧眼。”
想了想,安伯尘也不多言,回身向藏玉厅走去。
“红拂。”
安伯尘敲着门,可过了老半天都未见有回应,安伯尘正欲再说什么,萧侯已冷笑着走了过来。
“这下你可信了?若不信,你就推门进去看看。”
闻言,安伯尘不再犹豫,正要推开厅门,陡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收手,转身朝萧侯道。
“你来。”
“我来便我来。”
冷笑一声,萧侯撸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吱呀……”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闪身向后跳去,水盆摔落,两人互视一眼,又看了看一地黄豆,同时暗舒了口气。
放眼望向厅内,床榻正整齐,窗户大开,纱帘随风摇曳,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这下你可信了?”
看向一言不发的安伯尘,萧侯阴阴一笑道,满脸得色。
“身为盟友,暗中另行它事,此女如此可疑,偏偏伯尘对她比对老夫还要信任。啧啧,若老夫猜的没错,定是伯尘对她的用处日渐减少,她这才另寻它法去了,更有甚者,另寻盟友。”
直到这时,安伯尘心中方才生出几丝不安。
萧侯老奸巨猾,这一言直中要害。
九辰君落入王宫,即便有“离公子”在,想要从君上妃子手中讨回送出的物件,也难比登天。诚如萧侯所言,安伯尘以及墨云楼对她而言除了当作匿身之所外,别无它用。若她真去另寻盟友,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此举必会让安伯尘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
“你既然早就发现,那定已留下了后手。”
抬起头,安伯尘看向萧侯,故作平静道。
“伯尘果然聪明。”
抚摸着胡子,萧侯扬起袍袖,五指张开,现出一只小木盒。
“此乃老夫当年行军时候所用,里面有三张道符,入人衣衫化作无形,手持这法盒,却能察觉那人方位所在。早在数日前,老夫便已给那女子种下此符。”
“行军?”
好奇的看了眼萧侯,安伯尘虽知这老头儿非是等闲之辈,却没想到他也打过仗,只看他手中那物,便能猜测出他当年的地位必定不低。
觉察到安伯尘的目光,萧侯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翻开木盒,从盒底弹出一物,却是一银针,针尖旋转,直指东方。
“看来那位红拂姑娘跑到东郊去了,嘿嘿,伯尘,你可愿意同老夫去看个究竟?”
……
夜色深沉,安伯尘和萧侯策马行于京城东郊。
琉京往东,是将近三十座府城,再往东去便是东海,因此这郊外也是水土丰腴,林木葱葱。天色已晚,可在这东郊之地,却不时有公子哥策马扬鞭,满脸急切的向林外而去,安伯尘看在眼里,怪在心头,不由自主的和红拂女联系了起来,心情烦闷。
难不成她真的另有图谋,瞒着自己,平日里还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那日霍国公寻上墨云楼,撞破离公子之事,而红拂女却不在,安伯尘心中愈发警觉起来,也有一丝难以道名的失落。
林道尽头是一座神庙,从外面看去幽暗无光,可庙旁的树下却拴着许多匹壮马,显然那些公子哥都聚于庙中。安伯尘皱了皱眉,正想拍马而上,却被萧侯拉住。
安伯尘扭头看去,就见那只木盒上的银针所指的方位,正是他们身旁的密林。
相视一眼,安伯尘和萧侯都是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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