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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判-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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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啸天大声喝道:“你这掌柜好生的不爽快啊,知道的事还在我们面前卖弄玄虚!”
掌柜的苦着脸道:“哪里是我不爽快啊,这事还真的是说不得嘛。大姑娘生孩子的连个孩子生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这位大爷你叫我是怎么说啊!”
陈梦生一听掌柜的说这话立马就想起来了白婉贞,沉声向那掌柜问道:“那孩子的母亲现在哪里?她能狠心弃自己的骨肉而不顾吗?”
杂货铺子掌柜吓的是哆哆嗦嗦的道:“那个孩子她可不是一般人啊,你们就别管这里的闲事了。我把银子退还给你们成不?只求你们不要再打听了,我家中尚有妻儿老小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温夫人秀眉蹙道:“算了算了,老爷江州府中隆旺米铺的洪掌柜是我的表姐夫,咱们成婚之日他不是还来喝喜酒的吗?老爷难道不记得了?”
“对啊,我还真差点是把他给忘了呢。夫人,我看这样吧你先带着青儿和几个丫鬟回你温府。让青儿这丫头好好的给二老磕头请安,我和陈兄弟他们一起去牧家看看啊。”苏中凡打发了温夫人带着众女出了杂货铺子后,向掌柜的问明了牧世光的家雇了大车就和陈梦生他们一起上车走了。
车行不到片刻的工夫就来在了一处破屋前,苏中凡一瞧这屋子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日后要是青儿嫁入牧家岂不是要遭罪受苦吗?下了车苏中凡两手负于背后不禁是长吁短叹,上前“啪啪啪”一敲门那门实在是破旧的不成样子了。不用屋里来人开门,门自己就开了都能看见里面的院子了。
苏中凡苦笑的摊开手向陈梦生他们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陈梦生也是轻轻一笑踏脚进了院子。从屋里传出了一阵咳嗽声,一个年过四旬的妇人拄着竹木棍子扶墙出来了。陈梦生见那妇人两鬓皆以染霜,虽说是粗布破褂却难掩其一股大家闺秀才有的书卷气息。妇人努力的想朝着众人微笑寒暄,可是没等她开口剧烈的咳嗽声让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苏家老爷微微皱眉道:“不知牧家公子可是住在这里?”
妇人连声咳嗽点头道:“咳咳咳……这位老爷……咳咳咳你找我家光儿……不知道是要叫……咳咳咳……叫他去帮忙盖屋还是修梁啊?”
苏中凡被问得莫名其妙茫然道:“什么盖屋还是修梁啊?”
陈梦生一指院墙角上堆放的木工泥瓦匠干活的家什,苏中凡顺着陈梦生指的墙角看去,但是苏老爷看的不是堆放在地上的家什而是看着斑驳的墙壁上留下的一首残诗。打头的两行诗句已经是被雨水暴晒侵蚀不清了,只留下了最后的两句诗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铁钩银划之下叫人看了这两诗句,不免会感觉到金戈铁马的悲凉沙场……
项啸天咧嘴笑了道:“你们看墙上留下的铁叉子一般的字,就把苏老爷给看入迷了。我可是瞧见了那地上有一副石锁啊,估摸着最少也要百来斤重吧。”项啸天说着话一手抓起了一个石锁挥舞了起来。
苏中凡不悦的怒道:“你知道什么啊?这是狂草,古人有云见字如见人。好好好,实在是明珠暗投了这么好的笔力气势竟然是去给人做了泥瓦匠!可惜啊,可叹啊!”
妇人见苏中凡如此赞誉自己的儿子,忙过来施礼道:“老妇……咳咳咳……有病在身就不能给老爷施全礼了……咳咳咳……望老爷海涵。”
苏中凡连忙扶住了妇人道:“大姐不必多礼,是因为我一时见字兴叹。不知道令郎现在何在?我想见见他!”
上官嫣然看见妇人拄着竹木棍子微微颤颤的样子,上前挽住了妇人用手一搭她的脉门沉思了片刻道:“大娘。你这病可是有些年头了啊,气血不稳脉相虚浮,心绪烦乱五内不和。师兄,还是你过来帮帮大娘吧。”
妇人黯然笑道:“人老了……咳咳咳……不中用了,就是连累了……咳咳咳……两个孩子。他们给我请来的郎中……咳咳咳……药是吃了不少……咳咳咳……活活的为了我把这个家都吃穷了……咳咳咳……”陈梦生凝神出手,手指头点在妇人的头顶一道甘露咒直射妇人的天都百汇。
“黑汉子,你想干什么?快离我娘远点,看招!”从门外进来个九尺威风凛凛的大汉,不管那么多就朝着陈梦生挥拳打去。
项啸天怒道:“好小子,我兄弟好心救你娘,你还不问青红皂白啊。老子陪你好好玩玩,手痒很久了今日就拿你来开张。”两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一个是如虎出林一个是龙啸九天。出拳如电招招如影,陈梦生运功帮着妇人医治顽疾就听到身后的拳风排山倒海一般。
回身喝道:“大哥,他应该就是牧世光了。你指点人家几招就行了,可不要伤了人家啊。”
项啸天大笑道:“兄弟,你放心吧。这小子功夫好得很呢,我手里自然会有分寸。”陈梦生摇了摇头就不再多言了,安心的给妇人治病了。
院里的上官嫣然齐瑛看着院里战成了一团的项啸天和牧世光拳来脚往,不禁是又急又惊。苏中凡定睛观瞧牧世光果然是相貌堂堂,能文能武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日后若是能为国杀敌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点头暗暗称赞。
“光儿,你这是做什么?”妇人一声大喊后,那牧世光就停手奔了过来搀扶着妇人,满脸不解的看着自己院里的五个人。
“娘,你没事吧?他们是?”
项啸天笑道:“我们当然是来救你娘的好人啊。小子和你这一交手我现在是浑身痒痒了,下回一定要好好和你切磋切磋才行。”
“呵呵,好汉你过谦了。牧世光刚才和你交手,是你让着我啊,要不然我早已经是躺到了。”牧世光尴尬的笑道。
妇人试着调息了几下,果真是不再咳嗽了惊喜的要向陈梦生躬身施礼。陈梦生笑了笑对苏中凡道:“苏老爷,你觉得如何?”
苏中凡不露声色道:“陈兄弟,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喝点什么再谈啊。哈哈哈……”
陈梦生也笑道:“苏老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院子里就留下了摸不着头脑牧世光母子,奇怪的看着他们一行人远远的走了……
第228章:夜半拍门
苏中凡带着陈梦生他们笑着往南走了几十步路,停在了挑挂在一面火红三角旗的米铺门前。就看到那三角旗上端端正正的写着“隆旺”二字,旗子下面左右各有只一人多高貔貅,嘴大吃四方威风八面好不神气。苏中凡高声笑道:“洪掌柜,财源广进啊,整个江州府大半的百姓可都是仗着你吃饭的哦!”
从隆旺米铺里出来了一个貌似弥勒佛的大白胖子,朝着苏中凡一阵大笑。“唉唷,我说呢!今天早上喜鹊喳喳叫,原来是贵客盈门了啊。是什么风把苏老爷给吹到了江州啊?”从隆旺米铺里出来了一个貌似弥勒佛的大白胖子,朝着苏中凡一阵作揖大笑。陈梦生见米铺里五谷皆有,明码插板在各个竹筐里。除了卖粮也兼卖着鱼干风肉的干货,像这种米铺在太平盛世是能一本万利的。春天卖稻种,到了秋天再去江浙一带收购谷米,大斗进小斗出银子那就像是和流水一般的赚进来。
天底下的人都得吃饭啊,米铺的价格总是比官府粮仓卖的低上一成。可是到了乱世那最不好做的也是米行,遇上了灾年水涝干旱朝庭能发赈灾粮饷那还能凑合,万一碰上了战事那米铺就被当地官府给征补粮库了。所以米铺的掌柜一定是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都能去吃这口饭的。隆旺米铺的掌柜洪辰东是当朝新上任户部尚书洪景俦的亲侄子,江州府官面上都要捧户部尚书的马屁隆旺米铺的生意自然而然的就格外的兴隆了。
苏中凡笑着道:“洪兄可是又发福了不少啊,你说你让咱们在你米铺门口晒太阳可不是个事吧?”
洪掌柜的连忙拍着脑袋道:“该死该死,见到你光顾着高兴了,忘记请你们进去了。这几位可眼生的很啊,苏老板你们这是要去作甚啊?”
苏中凡笑道:“今日来此当然是来看你老兄的啊。”洪掌柜笑面迎人请苏中凡和陈梦生他们进了米铺。
六尺三寸高的长长账台在中间开了道凹槽,个子矮的还真难看见帐台后面的两个伙计正在给人盛米。木斗往米筐里一盛拿着裁缝师傅用的小木尺子往木斗上一刮一抹,等买米的人看清后往木槽里一倒外面的伙计早就用布袋子装着。钱货两齐伙计才把布袋子给那买家,得了钱的伙计就把手里的铜板银子放进身后大腿粗细的竹筒子里。竹筒子下面还有一把小铜锁,只要是到了遇上要找散碎银子时伙计才会叫掌柜的过来开锁取钱。每到了米铺打烊之后都会由掌柜的亲自整理筒子里的钱,这个也是为了图个蒸蒸日上节节高的意思。
洪掌柜的进了米铺笑着对两个伙计道:“今日我来了贵客啊,一会儿你们忙活完了就上好门板回家休息去吧。”伙计听掌柜的说是能早放工,都麻利的干着手里活谁不想早些回去休息啊。
穿过了米铺是间大大的四合围院,青砖黛瓦下一派大富大贵的气象。洪掌柜大声的向屋里面喊道:“娟子她娘,快去胭脂坊买一坛子老井冰镇的青梅酒,再去给我多买点好菜回来啊。”洪掌柜的喊声刚落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十指尖尖涂着凤仙花汁的年轻女子,看样貌不过是二十出头怀里还抱着个两三岁小孩子。
苏中凡皱着眉头问道:“洪兄,这位是?”
洪掌柜嘴角抽动了下笑道:“苏老板是生意兴隆久不来江州府了,这位是我新纳的四妾媚娘,小模样还算周正吧。就是可惜是给我生了个丫头片子,又是赔钱的货。”
年轻女子扭着水蛇细腰把怀里的幼子交给了身后的丫鬟,媚眼四射的调笑道:“好水灵的两个姑娘啊,要不是今天得见我还当是月宫嫦娥思凡下界了呢!”上官嫣然和齐瑛听她说话妖媚,蹙着眉不去理她。那女子竟然是走过来,举起嫩如葱白的手去勾齐瑛的下巴了。
洪掌柜怒斥道:“混帐东西你还当你在水云阁吗?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你就是改不了青楼里的那些个轻浮。快滚,回头你和几位奶奶说声我不过去吃饭了,你们自己吃就行了!”
年轻女子被洪掌柜的喝骂后,看了看上官嫣然和齐瑛的吃吃道:“再漂亮的女子又能怎么呢,还不是被男人给霸占了吗?”
项啸天瞪着眼,若不是看她是一介女流早就打的她开口说不得话了。洪掌柜朝着年轻女子丰臀上一脚骂道:“狗改不了吃屎!滚,快滚!苏老弟你们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咱们进去花厅去。”苏中凡是有事要问洪掌柜只好是对陈梦生他们拱手致歉,跟着洪掌柜进了花厅之中。
洪掌柜给众人倒上了凉茶道:“苏老弟,你这次来江州府是要做什么大买卖还是来看你老丈啊?”
苏中凡喝了口凉茶轻笑道:“实不相瞒这此来江州府是为了我那青儿,洪兄,青儿虽不是素娥亲生但素娥对青儿从小宠爱倍至。还望洪兄看在素娥的面子上不吝相告,苏中凡自有重谢。”
“苏老弟,你这么说我可承受不了啊。青儿丫头我也见过,只要是洪辰东知道的就一定会跟你说绝不瞒你。”洪掌柜胸脯拍的啪啪直响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中凡大喝了一声:“洪兄果然是快人快言,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四位都是有本事的能人,我向你打听下牧世光牧家公子平素为人如何?”
洪辰东一脸惊愕的看着苏中凡,犹豫了再三才说道:“若是苏老弟单问那牧世光那没啥说的,这孩子打小起我就看着他长大,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材。幼年丧父全靠着江州乌学究之女带大,后来又被送于乌学究那里习文练武。只可惜他实在是做了不该的事,千不该万不该去捡那孩子回来领养!”
苏中凡奇道:“怎么就不该去领养孩子了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洪辰东声音发怵道:“苏老弟,这件事也许是就我才知道,我也问过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可是都……哎!时隔多年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呢。”
陈梦生不解的问道:“只不过是领养了一个孩子罢了,有那么言过其实吗?”
洪辰东瞪着眼睛颤声道:“你……你说什么?言过其实?哈哈……我说的小哥你是没有遇上过那种事啊,你说我是言过其实!我可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但那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太吓人了,我记得那是在五六年前的初春吧……”
隆旺米铺的掌柜纳了第四房小妾才不过两三天,都说是娶妻娶德,娶妾娶貌妻不如妾。这第四房小妾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年芳才十四岁却已经是江州府最有名的青楼水云阁的头牌姑娘了,那双媚眼足能把江州府大半的男子魂魄能给勾出来了所以都叫她媚娘。每天来听她唱曲的公子文生都是花了钱也未必能排的上号,要是有谁想要一亲芳泽可真是春宵值千金了。
到后来媚眼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入幕之僚也就越来越多了。洪辰东也不乏是拜倒了在她的裙下,媚娘是个很有心机的女子。她知道洪辰东是江州府的米铺大商,虽然不是最有钱的,可洪辰东有个户部尚书的叔叔于是媚娘让洪辰东给她赎了身成了他的四房妾侍。
洪辰东娶媚娘正值初春之际,天是出奇的冷街面上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刚过申时,洪辰东就打发伙计关上的门板歇铺了,洪辰东回到后堂和几位夫人孩子吃罢晚饭,那天色可已经是墨黑了。洪辰东闲来无事坐在太师椅上和几个孩子逗乐子呢,就闻得米铺铜扣“啪啪”直响。洪辰东也就纳闷了,这个光景了是谁在敲门啊?洪辰东将孩子交给了夫人,一缩脖子接过了丫鬟递来的灯笼就去了前院。等他来在了米铺里打开门板上的小孔往外瞅了瞅,门外是黑咕隆咚一个人都没有。
“嘿,我还以为是哪家断了米呢,没想到竟然是被人当猴耍了啊。这保不齐的肯定又是街上不知道是哪家顽皮的小孩子干的,待明天好好教训教训他。”洪辰东骂骂咧咧的就要转身回去,偏偏就在这时候门板铜扣又传出了“啪啪”的响声。洪辰东从门板小孔里探出半个脑袋,外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就觉得是一股子冷飕飕的寒气迎面扑来……
“谁?谁啊?有人没人啊?”洪辰东壮着胆子冲着门外吼了一嗓子,可就是半天没人应声。洪辰东有些恼怒了,狠狠地一摔门孔准备是回去了。
“啪啪”铜扣清清楚楚的响声,停住洪辰东的脚步。“小兔崽子,你还闹!看老子不抓住你非好好的拾掇拾掇你不可。”洪辰东扭着大胖身上上前就把门给开了,拿着灯笼朝着门外一阵晃荡可就是不见人。这街面上孩子也太皮了,洪辰东迈着粗短的肥腿走下了青石台阶还是不见有半个人影……
“这……这……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来戏弄我啊。我洪辰东在江州府也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是谁?有种的给我站出来!”空旷的街面上除了洪辰东的大喊声再无声息了,那风是像把刀子一样吹在脸上刺啦啦的疼。洪辰东喊了几遍见没人出声,举着灯笼就回头准备回去了。
“哎呦妈呀,你是谁?”洪辰东刚回头就看见了一个全身穿着黑衣黑裤还撑了把黑伞的女子,就站在自己的米铺门口。咋眼一瞧洪辰东是吓了大跳,手里的灯笼落在了地上被风一刮就吹灭了……
第229章:洞心骇目
洪掌柜的干咽了一口口水,盯着面前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女子怯声问道:“你……是谁?你想干嘛?”黑衣女子一动不动的站着,油纸黑伞下也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洪掌柜只当她是没听见,加重了口气喝道:“大半夜的,你究竟想干嘛?再不说话,小心我拉你去府衙见官!”
黑衣女子冷冷的说了两个字:“买米。”女子的声音嘶哑而生硬,就好像是戏子学着幽冥地府的恶鬼所言。洪辰东被陌生的黑衣女子弄懵了,额头上的冷汗顺着油亮的脑袋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黑衣女子不去搭理洪辰东飘飘然的进了隆旺米铺里,洪掌柜心里一紧暗暗吃惊,看样子今天是遇上了白闯强人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台阶喝道:“喂,你这女人好生无礼!诈我开门图谋不轨,你给我站住。”黑衣女子还真被洪辰东唬住了,定身站在了柜台前。
洪辰东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一吹一摇就要去点帐桌上的油灯。“噗”洪辰东就觉得手边有道阴风袭过,火折子骤然就被熄灭了。洪辰东再摇火折子,那火折子竟然是冒不出半点的火星子来,洪辰东暗骂了一声就把火折子甩出了门外。
黑衣女子仍然是冷冷的说了声:“买米!”洪辰东再一摸身上已经是再没火折子了,无奈之下摸着黑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柜锁翻起了柜门进了柜台后。
“喂,我说姑娘你是想买什么米?又是要买多少啊?”洪掌柜一指柜后五六个竹筐问道。
“一斤”黑衣女子冷冰冰的嘶哑说道。
“一斤!?”洪辰东对说话惜字如金的黑衣女子是彻底的无语了,一斤的米那才够几个人吃的啊?洪辰东也懒的跟那黑衣女子罗嗦了,艰难的蹲下了身子抄起了米斗往上好的湖州府送来的大米竹筐中盛了大半斗的米往布袋子一灌,支起了身子将米袋子放进了台柜米槽中。
洪辰东沉声说道:“姑娘我看你一个人也不容易,这里足有三四斤米呢你拿去吧。”
黑衣女子从手里拿出了些散碎铜钱排在了柜台上,一斗米的价钱最少也要二百文像是从湖州府运去的大米是要一两银子一斗的。洪辰东说实话是不想和那黑衣女子多磨叽,打发她走才是正经给不给钱的都无所谓了。
黑衣女子弯腰从米糟里拿了米后终于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谢谢,你是个好人。”说完就走了。
洪辰东把柜台上的铜钱随手就扔在了身后的竹筒里,翻开柜板走到门口的工夫那黑衣女子早已经是不见了影踪。洪辰东奇怪归奇怪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上好了门板就回后堂睡觉去了……
等到了翌日一大清早,两伙计来铺子开门做买卖叫洪辰东开筒取零钱时才发现了不对。按照旧制贯例小伙计那得要五更天不亮就到店铺中烧茶扫地盘查货物,等忙完后才能打开门板开始了一天的买卖。遇上有买主来买东西那伙计身上是不能私带钱银的,这是做伙计的大忌只能是叫醒了掌柜的开了钱柜找人钱两。
隆旺米铺里的两个伙计已经是跟着洪辰东好些年了,年长的今年二十岁大名叫郑宝财,年轻的才十七岁叫徐虎三。两个小子都是江州府本地人,郑宝财为人憨厚老实,徐虎三人小鬼大常常会闹出点小花样。可偏偏是洪辰东就喜欢徐虎三,什么事都会让他去做。铺子里来了买主,徐虎三就去叫洪辰东开钱柜开张做买卖。洪辰东掏出腰上的贴身钥匙打开了钱柜,就由徐虎三去找人钱两去了。
徐虎三伸手入钱柜摸了些铜板,冷不丁的大叫了一声:“掌柜的,你看这是什么啊?”洪辰东抬眼一瞧,那真是头皮发麻手脚发凉了啊……
在徐虎三的手里除了铜板之外还夹杂了两三张冥钱火纸,洪辰东暴怒吼道:“这是谁干的?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吗?”
郑宝财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提着装好米的米袋子正望着掌柜的在发脾气。轻声问道:“掌柜的,出了什么事了啊?”洪辰东强压了怒气,给人买主找了钱两。
洪辰东看着两个伙计喝道:“昨天晚上打烊之前,我是白白理过竹筒子的。可是今天一大早钱柜里有了烧给死人用的冥纸火钱,铺子里除了你们没人来过。说!是谁干的?”
郑宝财和徐虎三俩伙计脸色都吓白了,扑通都跪在了洪辰东面前。郑宝财道:“洪掌柜的,宝财我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做事啊。这……这冥纸火钱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徐虎三也急道:“掌柜的明查啊,我今日是轮到扫地盘货从早上到现在连钱柜那里是压根没去过啊!”
洪辰东微微暗忖心想:郑宝财平素老老实实的,料他也不敢做这种事。徐虎三那小子心眼活络,但是他也不会傻到雪地里埋死人的蠢事。看来是有人想整隆旺米铺,到底会是谁呢?难道说是昨天晚上来买米的那个女人?也她的铜板是自己收的啊,天黑夜深的可自己明明是摸到自铜板啊……
洪辰东自问在江州地面上没有得罪过人,官面上又有朝庭里叔叔真想不通是谁会来对自己不利,送冥钱想要咒我死。洪辰东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结果,对地上的两伙计说道:“都给我起来,打今日起你们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遇上什么事马上回报于我,我还就不信了在江州府有哪个家伙是吃了豹子胆!”
一连过了三天,米铺里是太平无事只有那些过来买稻种买粮的人。洪辰东也慢慢的开始忘记了冥纸火钱的事,到了申时过后洪掌柜的吩咐伙计关了米铺回去休憩了。天黑之后,洪辰东一家子十来个人正围着火锅吃酒行令。从前堂又是传来了“啪啪啪”铜扣响声,洪辰东不乐意了,谁这么讨人嫌啊?吃顿饭都不安生,冲着丫鬟一挥手让丫鬟去看看……
丫鬟去了有一盏茶的工夫,前堂铜扣“啪啪啪”声又猛然响起。洪辰东搁下手中的筷子骂道:“就会吃干饭的东西,办点小事都不会!”骂归骂洪辰东还是提灯去了前堂,前堂里丫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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