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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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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人插言道:“你还别说,那个乞丐婆婆很诡异。我们去把小娟从苦楝树下抬回来时,她还拦在路口要小娟手里的苦果。”
爷爷想起那个乞丐婆婆跟狗争食的一幕,也觉得那个婆婆不正常,但是哪里不正常又说不出来。
马老太太越听越糊涂,不过她对这个外村人的疑虑少了许多,她眯着眼问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看到乞丐就知道马师傅找你是为了我们家小娟的事?”她侧头又问爷爷:“小娟的事跟他有联系吗?”
不等爷爷作答,栗刚才又道:“娭毑(方言,对老人的敬称),您不用问马师傅,我可以告诉您,我跟您家小娟有着很深的联系。不过这个联系不是现在的,而是上辈子的。”
栗刚才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众人重新议论纷纷起来。有的人说他烧坏了脑子,有的人说他骗术太低级,有的人两眼盯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当中最吃惊的,当属爷爷。
虽然爷爷知道了栗刚才和姚小娟的梦,早就猜测他们上辈子有联系了,但是他们两人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梦,栗刚才怎么会确定爷爷的猜测呢?
马老太太本来就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听他这么一说,马老太太更是弄不明白了。她看了看屋内的姚小娟,又看了看面前的认识不久的男人,两眼充满了迷惑。她颠着小脚走到栗刚才的面前,用皮肤松弛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断断续续地说道:“这……这话可……可不能乱说的哦……你……小娟……上辈子?”
“我知道您不相信我,但是您一定会相信马岳云师傅,对不对?您刚才也听马师傅说了三生石三个字,是不是?马师傅之所以说起三生石,就是因为我跟你家姚小娟上辈子有纠葛,这辈子要将纠葛理清。”栗刚才的脸上又是一阵抽搐。
63。
马老太太很难立即相信栗刚才的话,呆呆地看了栗刚才半天,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我……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上辈子?上辈子的事情不是……不是会忘记的吗?孟婆汤……对……我们投胎的时候都会喝孟婆汤的,怎么会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呢?”
栗刚才扶住脸色苍白几乎跌倒的马老太太,安慰道:“您不要着急,不管您信不信,我跟你家小娟说几句话,也许她就记起我了,就不会这样精神失常了。”
马老太太吃力地抬起手,握住栗刚才的手,问道:“你刚才说看见了什么乞丐婆婆,那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栗刚才咬住了嘴唇,半晌才说出话来,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非常惊诧的,以至于一时之间连他自己都无法使自己相信:“那个乞丐婆婆就是……唉,叫我怎么说呢?”
爷爷拍拍栗刚才的后背,说道:“别急,慢慢说。”
栗刚才看了马老太太一眼,道:“上辈子你家小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那个乞丐婆婆则是那个大户人家的正房妻子。”
马老太太问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上辈子你在里面是什么人物?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小娟?你又怎么认识那个乞丐婆婆的?”
栗刚才欲言又止。
爷爷理解栗刚才的处境,连忙上前为栗刚才说话:“哎,您看看您,小娟都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跟他刨根问底,这不是耽误正事儿吗?快快快,您让一下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说不定他就能治好你家小娟的病呢。”
马老太太连忙说好。
栗刚才进了门,朝着裸着身子的姚小娟走过去。“把陶罐放下。”栗刚才低声道。
陶罐是唯一可以遮掩她的身体的东西,她自然不会轻易放下。
栗刚才缓和道:“你知道吗?我们在上辈子遇到过的,并且发生了很多很美妙的事情。那时候,我是一个贫穷落魄的风水先生,你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漂亮小妾。”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地靠近她。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号叫疯狂,安静得像一只午后晒太阳的猫,而太阳发出的光芒似乎来自栗刚才的身上。
“蛊!”爷爷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他不敢大声说出来,但是他确确实实闻到了蛊的气味,那种气味的感觉说不出口,有些暗香,有些闷人,但是好像又没有香气,也没有很闷的感觉。一般的人几乎闻不到那种气味,只有大门口的一只狗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狗的鼻子是最灵敏的。爷爷心想:难道是栗刚才为了让姚小娟安静下来故意施放的蛊?
奇怪的是,不止是姚小娟,马老太太也安静了许多,甚至神情有些怡然,两眼柔和地看着屋里的这对上辈子见过面的男女。门外的人们也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果然厉害!爷爷在心里感叹道。“我是不能承认我会蛊术的。”爷爷想起了栗刚才三番两次提到的话。他不承认自己会蛊术,并不是他故意要撒谎,而是这种奇怪的蛊术是不允许放蛊的人说出来的。不然自己会反受蛊虫的伤害。
“风水先生?小妾?”姚小娟的眼神有些游离,但是她的两只手一时半刻也不将陶罐松开。陶罐里装着的,自然是她先前从苦楝树上摘下来的苦果。
这时,爷爷闻到了另外一股气味。那股气味正是从姚小娟怀抱里的陶罐里发出来的,那是爆开了的苦果的气味。
爷爷暗叫一声不好。但是此时此刻,爷爷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栗刚才此时还不知道,姚小娟以前也做着跟他一模一样的梦,有着一模一样的恐惧和担忧。他仍然启发式地缓缓说道:“是的,你想起来了吗?我是风水先生,你还问我手里的罗盘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你记得吗?我经常做这个梦,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就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吗?”
“梦?罗盘?”姚小娟两瓣樱桃小嘴微张,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记忆似乎有些模糊,所以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有点儿不正常,因为姚小娟同样是受着这样的梦的困扰的。栗刚才一旦说起,她应该立即很惊讶地呼应才是。可是现在她只是微微皱眉。
就连一边的马老太太都着急了:“小娟,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做的梦里不是也有这样的情景吗?”这话刚刚说出口,马老太太就愣住了。
马老太太目光直直地看着栗刚才,瞪了许久,说出一句话来:“莫非,你就是她梦里的那个杀人的男人?”
后面的人都吃了一惊,有些好奇又有些惊恐地看着栗刚才。显然栗刚才的蛊术还在起作用。换在平时,如果这些人听到“杀人”两字,恐怕会比现在的反应强烈多了。爷爷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栗刚才的身上,而是死死盯着姚小娟手里的陶罐。
因为爷爷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普通的陶罐,那里面的苦果也不是简单普通的苦果,而是姚小娟养的鬼仔!而那鬼仔显然不是简单普通的鬼仔,一般的鬼仔是人主动去找去养的,而这个鬼仔是它自己主动引诱姚小娟来养的!不管这个鬼仔引诱姚小娟来养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栗刚才施放蛊术也许会让鬼仔误认为这是对它的主人的攻击。它会誓死保护主人的,也就是说,它也许会伤害到栗刚才。
“你不要过来!”姚小娟大喝一声。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靠她太近了。
但是栗刚才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缓步朝前移动,他伸出双手,掌心对着姚小娟,平静地道:“你不要惊慌,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来。”
爷爷发现栗刚才的脚底下流出一摊浓墨一样的液体,那漆黑的液体流向对面的姚小娟。那液体的流向是有意识的,它受着某股看不见的力量的操控。
64。
那是传闻中的蛊虫吗?爷爷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的话,这是爷爷第一次亲眼看到蛊虫的形状。以前都只是看到人中了蛊之后的病症,从未见过使人痛苦不堪的蛊虫是什么样子。
可是,那也太不像虫子的模样了。
“那是什么?”爷爷身后有人问道。虽然也许栗刚才的蛊术可以使旁人安定一些,但是还不至于将众人的视线也蒙蔽了。门后的很多人都看见了歪歪扭扭的浓墨一般的液体。加上之前马老太太说了一句“杀人”的话,大家都对这个不甚熟悉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自然,不只是爷爷,别人也想起了这个人会蛊术的传说来。于是,爷爷身后发声的那个人将嘴巴凑到爷爷的耳根上来,悄悄问道:“马师傅,您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蛊虫?”
爷爷没有作任何回应。
那人见爷爷不说话,只好“咕嘟”一声将所有疑问和口水一起咽回肚子里。
“你不要过来!”光着身子的姚小娟再次向这个逐渐靠近的男人发出警告。同时,她的手慢慢伸进陶罐,像是要掏出一件防身的武器来。可是这个动作怎么会吓到面前的壮硕男人呢?别说剪刀或者匕首,陶罐里连一块石头都没有,有的只是几颗抓烂的青色苦果。
“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真的不认识吗?”栗刚才的眼神里呈现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痛苦。这种痛苦半虚幻半真实,如同浮游在粼粼水面的月光,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就算出现了,也只是朦朦胧胧。
马老太太在一旁干着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姚小娟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邪恶的笑容。
爷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你再靠近一点儿试试!”姚小娟突然一改央求的口吻,转而略带威胁地向栗刚才说道,“你再靠近一点儿,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陶罐里突然升起了一阵黑烟,如同陶罐里面有某些燃烧不充分的东西。
爷爷正想提醒栗刚才小心那奇怪的黑烟,未料栗刚才却立即如螳螂捕蝉般朝姚小娟扑过去。他一把抢过姚小娟手里的陶罐,迅速将陶罐扔了出去。
“咣”的一声,陶罐摔碎在墙壁的一角。
接下来的情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从陶罐中升腾的烟雾并没有因为陶罐的破碎而散去,反而渐渐显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来。
“是老爷!”
叫出这三个字的人并不止一个。爷爷看见栗刚才和姚小娟抱在了一起,他们两人面部扭曲,异口同声叫出了那三个字!如果不是在这个环境下,旁观的人肯定会以为赤裸的姚小娟是个跟白面小生偷情而恰好被丑陋的丈夫发现的风骚女人。因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女人才会赤裸着身子和男人抱在一起,并且男人和女人都吓成那样。
一时之间,爷爷仿佛跟着他们俩的梦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回到了他们俩刚刚被“老爷”发现偷情一幕的房间里。
很明显的是,此刻的姚小娟已经恢复了神志,不像刚才那样换了个人似的,让马老太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也记起了面前的男人,虽然不确定她记起的是会蛊术的栗刚才还是会使罗盘的风水先生。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穿?”姚小娟抬起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栗刚才。据她后来说,她在那一刻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还站着几十个人。她在慌忙之中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顿时意识回到了以前经常做的梦中。在那个梦里,她也是这样裸着身子。在那个梦里,她面对的也是这样一个男子。
也许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思维会转得非常快,她说那一刻她想到了很多很多……她想到了梦中的自己跟这个男人缱绻的时候,想到了她的私情被老爷发现的时候,想到了那个夜里在爷爷家跟这个男人聊天的时候,又想到了此刻她跟这个男人拥抱在一起。她说,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处在一个时间的旋涡里,这个旋涡不停地旋转,她也跟着不停地旋转,一会儿离开这个时间点,一会儿回到这个时间点,让她分不清什么时候是虚幻,什么时候是真实,什么时候是前世,什么时候是今生。
她说,她仿佛看见那个旋涡的最中央有一块石头,那块石头上倒映着她的过去和未来。她像看电影一样看着石头上面的影像变幻不定。而那块石头一会儿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会儿在深不可测的旋涡底部。她在心里问道,那就是我的三生石吗?
她低着头看着旋转的旋涡,看得头晕眼花。
很快,她在栗刚才的怀抱里晕倒了。
栗刚才毕竟是个男人,没有姚小娟那么脆弱。他将姚小娟靠墙扶好,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对着模模糊糊的人影说道:“老爷,你终于还是找过来了。”
他的脚下,浓墨一般的液体迅速凝固,然后稻草灰一样散开来。这下爷爷看清了,那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怪虫,外形如小地虱,却长着比地虱多好几倍的细长的脚。那浓墨一般的液体之所以看起来像凝固了,是因为这些“小地虱”瞬间都僵死了。不知是它们刚才爬得过于激烈,还是它们本身就非常脆弱,地上留下了许多找不到主体的细长的脚。
“这些就是传说中的蛊虫吗?怎么这么不经事?”一个胆子稍大的人躲在爷爷背后嘀咕道。在陶罐摔破的时候,已经有一半人吓得掩面躲开了,但是剩下的人见爷爷还在场,便壮着胆子看戏。当然了,其中几个人的眼睛仍是朝赤身的姚小娟骨碌来骨碌去。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个人也挤了进来。那个人就是爷爷在老河那里碰到的乞丐婆婆。只有那只曾跟她抢过馒头的黄狗似乎还惦记着她,甩着枯草一般的尾巴跟着挤进了人群。
65。
之前门口也站着一条狗的,这下子,两条狗一起对着屋内狂吠起来。但是它们都只是虚张声势,不敢冲进屋内。
不过此时屋内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两条狗的吠叫。
面对着突然从陶罐里冒出来的“老爷”,栗刚才有些紧张了,他的两只手不停地颤抖,下巴上已经凝聚了一大滴将落未落的汗珠。但是细心的人可以发现,栗刚才的指间又有“墨汁”一样的东西缓缓流出来,这次的“墨汁”又细又长,仿佛几根女人的头发缠绕其上。
而那个“老爷”仿佛受了什么压力,身子渐渐变矮,双手却像在热空气中融化的麦芽糖一样坠坠地拉长了许多。爷爷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它正是头天晚上来找爷爷的生报鬼。只是此时的它比晚上要虚幻一些。
“曾经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虽然栗刚才的脸还在抽搐,但是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的手指的“女人头发”越来越多,开始只是中指上有,渐渐地十个手指上都出现了那种奇怪的东西,“你故意吸引她来把你当鬼仔养,就是为了接近我、报复我。我猜得不错吧?”
生报鬼缓缓地点点头,张开大嘴,露出长长的、参差不齐的牙齿。那不是人的牙齿,也不像是狗的牙齿,但是它的每一颗牙齿都像是狗嘴中位于门牙之侧并高于其他牙齿的犬牙。爷爷说,其实人类很久以前也有这样的犬牙,只是现在已经退化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些人还是勉强能看出来。
门口两条仗势欺人的狗一看见生报鬼的牙齿,吓得立即转身撒腿就跑。那条黄狗连带身子撞在乞丐婆婆的腿上,几乎将乞丐婆婆绊倒。
爷爷张开双臂,侧头对背后的众人说道:“大家尽量后退一点儿,不要离他们太近。”
众人立即向后退了三四步。又有几个胆小的人吓得悄悄走开了。
爷爷悄声对其中一人道:“你去别家借一个衣槌来,我要使用。”
那人急忙悄悄离去。
“虽然我不小心失手将你打死,但是你也泼开水烫伤了我的大腿。”说着,栗刚才撸起裤脚,大腿内侧一大块红彤彤的胎记便显现出来,“所以,你要我还命,我也要你还痛。”栗刚才的手还在不停地抖,“女人头发”此时像手套一样包住了他的手。
在爷爷还没有弄清楚栗刚才手上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爷爷身后的马宝贵却认了出来。
马宝贵的家族一直从事养殖业,画眉村的大多数池塘和水库都被他们家承包了。马宝贵的老父过世时,请了外地的风水师相地,然后按照风水师勘测出的地理位置,将父亲安葬在他家渔塘附近的一个角落。
几年过去了,生活一切如常。
有一年,马宝贵跟往年一样,将鱼苗放入父亲坟墓旁的渔塘里饲养。由于别的原因,马宝贵头几年没有在这个渔塘里放养鱼苗。
往后几天,在喂饲料时,马宝贵都看见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然而,到了渔产季节,下网一打捞……天啊!渔池里竟然没有半条鱼!马宝贵虽然觉得有点儿怪怪的,但也没有深入去追究。他以为是渔塘圈不住鱼,那些鱼都跑到附近的河道里去了。
有了一次吃亏的经历,他在第二年放养鱼苗的时候,特意请人将岸堤加固筑实,避免水里的鱼逃到其他地方。
可是后来接连两三年,渔塘里都发生同样的情况。喂饲料的时候明明看见鱼儿争食,可是渔产季节却捉不到一条鱼。
又过了几年,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马宝贵家族中开始有人暴毙,一个接一个,先是他的哥哥,接着是嫂子,然后是他大伯……
马宝贵开始觉得惶恐不安,便找道士来看阳宅及阴宅风水。当道士来到了渔塘边,就问渔塘是否有异状。马宝贵一五一十地告诉道士,池中的鱼会无缘无故失踪。
道士听了点点头,命人去拿石灰,便叫马宝贵将他父亲的墓开棺。
马宝贵自然不会同意。但是后来听人说,之前他请的外地的风水师其实是个骗子,根本不懂得勘地,凡是那个风水师勘过的地,使用的人从来没有讨过好。
马宝贵之前不请爷爷勘地也是有原因的。当地的人如果是遇到其他的事,倒是愿意叫爷爷帮忙,唯独这勘坟地使不得。按照当地人们固有的思维,总以为本地懂风水的人绝对不会勘出好的地理位置来。因为他们相信本地的勘地人肯定会将好的风水宝地留给自家,而将其他不怎样的地方说成是好地方,让其他人使用。
一个村子本来就巴掌大小的地方,风水宝地受地域的约束很难找到,一旦有的话,懂相地的人自然不会让其他不懂的人得逞。所以,马宝贵没有请爷爷,爷爷也理解。
可是如今道士要他将父亲的墓开棺,他为难了。
迫于无奈,他只得去找爷爷,问爷爷拿主意。因为外地的道士在,爷爷不好露面,怕道士知道请他的人求助于另外的人,让道士觉得没有颜面。爷爷便在家里掐算了一番,点头说,开棺倒是可以,但是要换个日子。
马宝贵又急忙问哪个日子可以。
爷爷便告诉他一个适宜动坟的大凶日子。像这种事情,是不能在黄道吉日进行的。
马宝贵听了爷爷的话,在指定的日子里掘开了他父亲的坟墓。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马宝贵的父亲已死了这么多年,棺材里的尸体竟没有腐烂!只是尸体的手指上多了一圈一圈的头发一般的黑线。
道士立即做了一些仪式,并将尸体火化。
事后道士告诉马宝贵,他父亲因吸收鱼的精华而成了民间俗称的“荫尸”,久了就会对其家人不利。
66。
马宝贵悄悄告诉爷爷说,栗刚才手上的那毛发一般的东西,跟在他父亲尸体上发现的黑线一模一样。
“难道他不但养蛊虫,还养尸蛊?”爷爷心中暗惊,两眼死死盯住栗刚才的手。尸蛊是比蛊虫恐怖许多倍的东西,它是蛊师寻找到新埋入土的尸体后,用培养蛊虫的办法培养尸体,从而形成的一种新的傀儡。相对于先前提到的养鬼仔来说,养尸蛊就相当于“追魂骨”。虽然爷爷不清楚养尸蛊的具体细节,但是谁都知道,养尸蛊就意味着要掘人家坟墓,这跟“追魂骨”一样是令人恨之入骨的。幸亏旁边许多人都看不出栗刚才手上的“女人毛发”是尸蛊术,要不然不用“老爷”动手人们就先将栗刚才打趴下了。虽然马宝贵看出那毛发跟他父亲尸体上的黑线相似,但是他不知道这就是蛊术中最危险的尸蛊术。
果然,先前时有时无的气味消失了,替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恶臭。有道言:“屎臭三分香,人臭无抵挡。”意思是说屎尿臭且有三分香,人的尸体发臭是抵挡不住的。栗刚才手上发出的臭味,正是尸体发烂一般的恶臭。
对面的“老爷”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它后退了几步,弓着身子龇着牙。“老爷”肯定没有想到当年只会拿着一个罗盘测风水的风水先生,现在却已经是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蛊师了。
门口的狗吠叫得更加激烈。
乞丐婆婆挤到了人群中间,但是无法挤到最前面来。她满脸焦虑地想再往前走一些,但是前面的每个人都如被人提起了脖子的水鸭一般,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老爷”率先发动了攻击。它大吼一声,甩起麦芽糖一样的双手朝栗刚才冲过去。它的嘴巴张开来,几乎有一个木澡盆那么大,双手直取栗刚才的脖子。所有人都可以看出“老爷”的意图——双手掐住栗刚才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一口咬下去。
只见栗刚才急忙提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来,一把抓住“老爷”的手,手上的黑线像迅速生长的树藤一般延伸到“老爷”的手上,并且紧紧缠住。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老爷”的动作,因为栗刚才只抓住了它的一只手,它的另一只手顺利地掐住了栗刚才的脖子,并且按住了他的咽喉,使得他的眼睛像子弹一样从眼眶中突出来,脸上青筋暴起。
“老爷”见猎物得手,手臂一抖,借助栗刚才的力量腾空而起,缓缓落在栗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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