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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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尅孢鬼收起笑容,对我说:“我最近感觉到一股极寒的阴气逼近,可能有什么东西要经过这里,或者它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你能感觉到鬼的阴气?”我惊讶道。
“不是。其他的鬼的阴气我感觉不到,但对跟自己的阴气差不多的可以很敏感。”尅孢鬼说,“这两天我总感觉到这股阴气,并且越来越寒。”
我捏着下巴想象着越来越重的鬼气像秋天的浓雾一样渐渐逼近这个村庄。
尅孢鬼说:“它正在慢慢逼近这个村子。”
我一惊,凝视面前的尅孢鬼半天,然后才吐出几个字:“你指的它是谁?”
39。
尅孢鬼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只是我的感觉,我的感觉不一定对啊。就算我的感觉是对的,它也不一定就是真要到这里来啊,或许它只是经过这里呢。”这一刻,我发现尅孢鬼的邪气还没有完全被月季洗净。它笑的时候,光滑的脸上突然出现很多老年人一样的皱纹。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我用手摩擦着鼻子,借以掩饰我对它的笑的反感。
“不过,那个红毛鬼在村里还是挺不安全的。”尅孢鬼将话题转移了。
“红毛鬼已经跟动物差不多了,只要不在它面前故意提起儿子的事情,它连发怒的脾气都没有,怎么就不安全了?”我颇为红毛鬼抱不平,毕竟它生前曾是我的“同年爸爸”。
“红毛鬼本身并不会害人了,但是我担心其他的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来争夺它。”尅孢鬼认真地说,不像是跟我开玩笑。
“其他人是什么人?不是人的东西又是什么?鬼吗?”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也许你不知道,红毛鬼现在虽然没有了害人的本性,但是还是害人的好帮手,可能有其他的人或者鬼会借助它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的红毛鬼像可塑性很强的泥坯一样,它可以跟着好人做很多好事,也可以跟着坏人做很多坏事。现在它在村里平静的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很可能就有其他因素来干扰红毛鬼的平静生活了。”尅孢鬼给我详细地解释道。它收起了笑容,这让我舒服一点儿。
我领悟道:“这么说来,你感觉到有阴气的东西,也许就是来寻找红毛鬼的。它已经开始行动了,想借红毛鬼的力量帮助自己。是不是?”
尅孢鬼顿首道:“也许是这样的,也许不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谁知道呢?”
我忧虑道:“可是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这里再发生什么,我也帮不上忙,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我想起了书包里的古币,那个一面雕刻着女人半身像一面光滑的银币。由此,我又想到心仪的女孩,想象着她此刻会不会想起我。
尅孢鬼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知趣地退下,化成一缕烟缩回到月季上。
我在梦中用力地睁眼睛,努力使自己醒过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的眼睛终于得以睁开,水洗了一般的月光打在我的被子上。我掀开被子,走到缝纫机前面,小心地捧着月季,把它放到我的床底下。
我顺便看了看床边的我的鞋,把它们整齐地摆好。妈妈说过,如果鞋子乱放,晚上就会做噩梦。虽然那时的我在梦里也非常清醒,但是从噩梦中有意识地把自己弄醒有些麻烦,比如大声地喊爸爸妈妈的时候嗓子总是被捏住了似的发不出声。
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离开家去学校的时候,路上还碰到了红毛鬼正在帮人家抬新打了壳的白米。不远处的一条水牛瞪着红红的愤怒的眼睛看着红毛鬼,用牛角挽住缰绳使劲儿地搅。水牛的主人在旁边用鞭子恐吓都不能使它安静下来。还有几只黄狗对着红毛鬼拼命地吠叫,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靠近。
我怀里抱着月季,书包里背着古币经过红毛鬼身边。红毛鬼肩扛着几百斤的白米站住了,对着我痴痴地看,鼻子用力地嗅,像狗一样。
不知道是我吸引了它还是月季吸引了它,毕竟一个是它儿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人,一个是它的同类。后来由于那枚银色的古币引发一系列的事情时,我也回想到了这天的情形,我才知道当时吸引红毛鬼的既不是我也不是月季,而是书包里的古币。
当时,红毛鬼站定在原处,看着我渐行渐远,并没有其他异常的举动。我在即将拐弯的路口回头望望村庄时,也看见了红毛鬼同样眺望的样子。那一刹那,我竟然觉得它是还没有死的山爹,他站在村头的大路上等着放学归来的儿子。那一瞬间,我百感交集,眼眶里的泪水团团转……
我在离常山村有五六里距离的小街上乘车,然后直达高中学校的大门口。
那时候流行将信纸折成千奇百怪的形状,然后塞进写好了邮寄地址的信封里。虽然我的信不用塞进信封,但是也要折成某个流行的形状,如一颗心、一件衣服、一架飞机。而我最喜欢将送给她的信折成两间叠在一起的小屋。我将银币夹在两间小屋的中间,然后委托另一个女同学偷偷送给她。
信还没有送出去,我就已经开始想象她发现银币后的惊讶与欢喜了,我能想象到她那双活泼的眼睛和一年四季红晕的脸蛋。我在信里写了一首诗赞美她的红脸蛋,我把她的红脸蛋比作秋后的苹果,把我自己比作垂涎欲滴的果农。年少时的爱情,总是集合了幼稚、青涩和甜蜜。
高中的寝室是八个人一间的,床分上下铺。我本来睡在上铺,但是为了隐藏我的月季,我找了个其他的理由和下铺的同学换了位置。在同学们都不在寝室的时候,我将月季放在我的床底下,然后用一张报纸盖上。
幸亏它已经不需要经常晒太阳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晚上躺在床上,我把耳朵贴在床板上,能够听见轻微的报纸“沙沙”的声音。那可能是月季在吸收夜间空气中的精华。我偷偷爬到床沿边上,悬出半个身子,够到床底的报纸,将报纸轻轻地掀起来,看见月季周围的黑色变成水一般的旋涡状。
这时上铺的同学翻了个身,吓得我立即返回到床中间躺好,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别的同学发现我的秘密。
40。
上铺的同学梦呓了几句英语单词,又沉沉地睡去了。这个同学的英语成绩相当好,学习相当刻苦,经常大半夜说梦话还在背当天学过的英语单词。
我躺在下铺等候了半刻,见上铺没有动静,才安心地入眠。我的眼睛刚闭上,便进入了奇妙的梦乡。
我梦见那枚银币还没有送给她,因为梦中的我打算亲手送给她。她从林荫小道上朝我走过来,纤纤细步,面带微笑,像从天而降的天使。我迎面对着她,双手反剪,将银币藏在背后。
她慢慢地走近,来到我的跟前。我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站住了。我将手移到前面来,将礼物托在掌心。
她见了我掌心的礼物,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她高兴地捂住了她红彤彤的脸蛋。
可是就在她接过我掌心的礼物时,她惊叫了一声,忙用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鲜红的血像活蚯蚓一样从她的指间流出。我大吃一惊,慌忙之中发现掌心的银币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朵带刺的玫瑰!玫瑰的刺上有残留的血迹。
这一紧张,使我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是虚惊一场,心里才稍稍平静了些。
这个梦有什么寓意吗?为什么好好的银币突然之间变成一朵带刺的玫瑰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远在几十里外的红毛鬼出事了。
就在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也许更早一些,也许稍晚一些,全村的人被红毛鬼的哭喊声吵醒。它那凄惨的叫声令所有人毛骨悚然。那个凄惨的声音正是从它生前的家里传来的。
众人纷纷披衣起床,三五人约在一起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等到选婆和其他几个人赶到的时候,屋外已经围了许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进门去。
选婆拉住一个人问道:“红毛鬼怎么了?”
那个人摇摇头说:“我也才来,什么都不知道。红毛鬼叫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恶性要复发了?你可别进去,万一刚进去就被它吃了。”
另一个人插嘴道:“不可能啊。它叫得这么凄惨,不像是恶性复发,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凄惨的叫声不断从屋里传出来,音量不次于那晚打滚哭号。
选婆当场叫齐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吩咐道:“我们一起冲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普通的叫喊也就罢了,万一是它恶性复发,整个村子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被叫来的几个人点头同意。
说干就干,选婆他们每人手里拿一根木棍当防卫的武器,一齐踹开了房子的大门。
还没等他们冲进去,浑身通红的庞然大物一下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将选婆撞得东倒西歪。定眼一看,那个庞然大物正是红毛鬼。令他们惊讶的是,红毛鬼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链子,链子通红,像刚从打铁的火炉里拿出来。红毛鬼脖子上的红毛被链子烧得蜷缩起来,发出一阵焦臭。它正是被这通红的链子烧得大叫。
“是谁这么狠心?想要害死红毛鬼?”选婆龇牙咧嘴骂道,慌忙扑上去,死死摁住红毛鬼,妄想将红毛鬼脖子上的链子扯下来。红毛鬼正在愤怒的时候,顺手将选婆打倒在地。红毛鬼被那链子烧得发了疯,见人打人,见物砸物。谁也挡不住它。
倒在地上的选婆呆了似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清冷的月光打在选婆的脸上,周围的人看见他的表情古怪,像木雕一般僵硬。
一个人用木棍捅捅选婆,怯怯地问道:“选婆,选婆,你怎么啦?你被它撞傻了吗?”选婆这才恢复一些知觉,他举起手掌,向大家展示他的掌心。
众人细细看了他的手掌,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用木棍捅他的人问道:“怎么了?你的手掌擦伤了吗?还是刚刚跌倒的时候崴了?”见选婆表情僵硬地摇了摇头,他又问道:“是不是骨折了?要不要我叫医生来?”选婆还是表情痴呆地摇头。
“我刚刚抓到红毛鬼脖子上的烧得通红的链子了。”选婆语气冷冷地说。
“抓到链子有什么……”这个人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愣住了。刚才不是看见红毛鬼脖子上的链子烧得通红吗?不是烧得红毛鬼胡乱冲撞吗?那为什么选婆的手抓到了却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这个人连忙揉揉眼睛,再朝选婆举起的手掌看去,除了纹路没有其他。五个手指都好好的。
“你确定你抓到了?”这个人不敢相信地问选婆。选婆眼睛瞪得比他还大,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就怪了!”这个人自言自语道,仿佛要说服自己不要相信眼前的情景,可他也清清楚楚地看见选婆抓到了红毛鬼的链子。他突然如当头棒喝一般向围观的人们喊道:“快,快拦住红毛鬼!”
他的声音刚落,屋里突然发出一个更洪亮的声音:“不用!让它跑吧!”
41。
这时不是选婆一个人发呆了,众人都眼呆呆地转而盯向大门被踹坏的房子。房子由青瓦泥墙做成,并且墙上已经长了许多青苔。月光洒在房子上,整座房子在月光的笼罩下好像一只蹲着的癞蛤蟆。敞开的门就像这只癞蛤蟆张开的嘴,这张嘴似乎要吞噬一切。
从大门往屋里看,一片漆黑,就如从一个废弃的古井上面往井底探看,深邃而阴森。红毛鬼痛苦的号叫声越来越远,谁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此刻没有人关心红毛鬼跑到哪里去了,刚才从屋里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选婆屁股被针扎了似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结结巴巴地大声问道:“谁?是谁在……是谁在屋里?”
屋里一片宁静,选婆侧耳倾听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连个人的脚步声也没有,仿佛刚才的声音是癞蛤蟆一样的房屋喊出来的。
“谁?!”选婆又大声问道。
这时,在没有任何脚步声的情况下,突然一个人幽灵一般地出现在门口。
当看到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与红毛鬼出事的地点有一村之隔的爷爷也没有睡好。爷爷正梦见自己跳跃家门前的小小的排水沟,却不料失足,一下踩在了沟底。躺在床上的爷爷抽筋似的双腿一弹,惊醒了旁边的奶奶。奶奶拍拍爷爷的脸,叫醒他:“喂,醒醒,你是不是做梦了?”
爷爷睁开一双惊恐的眼睛,伸手摸了摸额头的凉汗,说:“是的。我梦见自己在门口的小沟里摔倒了。”说完拉开了昏暗的灯。
奶奶笑道:“你也真是的,门口那个小沟三岁娃儿也能跳过去,你还能在那里摔倒?好了好了,安心睡觉吧。我看你最近太操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别伤了身体。睡吧,睡吧,你不睡我还要睡呢。”说完将被子朝爷爷身上拉了拉。
爷爷却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奶奶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啦?不睡觉了?明天还要到田里去看看水稻呢,看看是不是要打药了,最近蝗虫好像很严重。”
“哦,”爷爷漫不经心地说,“我睡不着了。我要出去走走。”
奶奶说:“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走走?哪有半夜到外面去走的?你就这样坐一会儿,等好了再睡觉。”
爷爷根本听不进奶奶的话,自顾下床穿起了鞋子。奶奶一脸的不高兴,却关心地说:“加两件衣服!外面寒气重。”爷爷顺便拾了一件衣服披上,“吱呀”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一阵寒气随即涌进温暖的房子里,奶奶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爷爷反手关上门,脚步渐渐远去。
爷爷来到屋前的排水沟,生怕如梦中那样摔倒。他抬起步子,正准备跨过排水沟,这时屋前的地坪里出现一个女人!爷爷失了神一般无可挽回地再次踏进了沟里,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梦中的一幕在现实中上演!当初爷爷在月光下和只有影子的绿毛水妖决斗的时候,他能够精确地避开排水沟、石墩、门槛。现在他却被一个小小的排水沟所阻碍。
如果不是对面的女人,爷爷是不会失神摔倒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使爷爷这样惊恐呢?
那个女人捧腹大笑道:“初次见面,有这么惊恐吗?是不是我长得太丑了,吓到你了?”爷爷慌忙尴尬不堪地爬起来,用力地拍打身上的泥土。
面前这个女人长得不丑,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漂亮。
一头的长发直拖到脚下,瓜子脸杏仁眼柳叶眉。可是她是光着身子的!她的皮肤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该白的地方白得晃眼,该红的地方却是古怪的蓝色!比如她的通身皮肤白皙光滑,她的嘴唇却是金属的蓝色,还有乳头。
她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疑问的语气,反而是一种自信的炫耀。她对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充满了自信。
爷爷哑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那个女人更加得意了,迈着高傲的步子走近爷爷,优雅地伸出一只冰雕玉琢一般的手想将爷爷拉起来。她不知道爷爷短暂的痴呆状态并不是因为她裸露无余的胴体,而是因为他嗅到了极其寒烈的水汽。后来爷爷跟我说,他一辈子从来没有闻到过那样寒烈的水汽。那一刻,他仿佛坐在水库旁边,风从水面吹过来,吹到他的脸上。水是有气味的,一般人静心地体会也能闻到。只是爷爷这种人对金木水火土类的气息有更加灵敏的嗅觉罢了。
爷爷没有答理她伸出的手,自己双手撑地站起来,漠然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
那个女人抚弄自己的身体,自我感觉良好地说:“不知道你听说过女色鬼没有。”
爷爷嘲弄道:“你意思是说你就是女色鬼?好,那么,女色鬼,你来找我干什么?”
女色鬼冷笑道:“你别装作对我无动于衷。不知道多少男人期盼我跟他们一夜风流,哪怕他们只有一夜的生命呢。”
“呵呵。”爷爷笑道,并不辩解,只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解下覆盖在她的身上。她身上发出的微光居然透过衣服,衣服上纵横经纬的线能看得一清二楚。女色鬼鼻子发出嘲弄的“哼”声,不知道她是嘲弄爷爷的迂腐,还是嘲弄自己的过于自信。
爷爷从裤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从鼻子里冒出两串烟雾。这样的吸烟方式虽然算不上高明也算不上酷,但是我曾偷偷拿他的烟试过很多次,经常被烟熏得流眼泪。
弹了弹烟灰,爷爷眯着眼睛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有事求于我吗?”
42。
女色鬼呵呵笑道:“你果然是聪明人。”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如一朵正在绽开的白荷花。
爷爷在事后跟我讲起他与女色鬼相遇的情景时,说它的笑声像拨弄琴弦后的余音一样迷惑人心,让人很容易就陶醉在它的笑声中了。不知有多少男人,开始还能把握自己,但在听到它的笑声之后全线崩溃,心灵被它擭取,受了它的控制。
我心想这招对我应该不奏效,因为我从来不怕女人笑,只怕女人哭。
我问爷爷,你怎么避开它的诱惑的呢?
爷爷狡黠地一笑,说,我用手使劲儿地掐大腿,让自己的感觉神经集中转移到疼痛上,从而减轻它的诱惑力量。
这个方法很庸俗,甚至有些搞笑,但是很实用。
我问道,它真的是女色鬼吗?它有什么企图?肯定跟红毛鬼有关系吧?我在听爷爷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知道红毛鬼被通红的链子烧伤的事情,所以自然联想到女色鬼和红毛鬼之间的隐秘关系。
爷爷说,它自称是女色鬼,其实它是夜叉鬼。夜叉鬼有男有女,人们习惯把女性的夜叉鬼叫做母夜叉。
母夜叉?我眉毛皱起,这个女鬼长得这么好看,名字却让人难以接受。我们高二文理科分班的时候,班上转来一些新生。班主任将新编好的座位写在黑板上,几个男生看见黑板上的一角写着“甄美丽”这个名字,不禁大喜,纷纷议论说这个名字这么好,人也应该如其名吧。几个男生忙往对应的教室位置看去,一个金鱼眼、粗眉翻唇的女生坐在那里,不禁大吃一惊,空喜一场。这两个刚好是相反的例子。我的本意不是要以相貌论人,只是举例说明名字和貌相相差甚远的惊讶。人最重要的是心灵美。就像我养的月季,以前的相貌可谓恐怖,但是随着心灵里恶性的减少,渐渐变得美丽好看。
爷爷顿首道,真名应该是母夜叉。这种鬼熟知人心,能使用八种声色,幻化成八种东西。喜欢吃人肉,迷惑男人,最可怕的是喜欢吃母胎,令孩子不能出生。另外,在男女交欢时它会阻挠女子怀孕,吸吮精气,以残害小生命为乐,无恶不作。正是因为它有这些特性,它才自称为女色鬼。
原来这样哦。我领悟道。《百术驱》上对女色鬼没有任何记载,刚听爷爷讲的时候还纳闷呢,但是提到母夜叉,《百术驱》上有详细的解释。
就像红毛鬼有牛的习性一样,夜叉鬼也有自己的习性,它们有蜈蚣的习性。它们可以幻化为蜈蚣的形状在地上爬行,借以隐藏它们的行踪。《百术驱》上说,人如果被这种鬼咬到,会如被蜈蚣咬到一样又疼又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难以治愈,只有在清晨听到公鸡打鸣的时候这种疼痒的感觉才稍有缓解。因为鸡是蜈蚣的天敌。
那它找你有什么企图?我重复问道。
爷爷说,它叫我不要插手管红毛鬼的事情。
为什么?它不是要迷惑男人吗,红毛鬼虽是男性,但是鬼不是人啊。我问道。
我也纳闷啊!爷爷说。
“为什么呢?”爷爷用同样的问法问女色鬼。
女色鬼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主动来找你,是仰慕你在方圆百里捉鬼的名声。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同时,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会伤害这周围的居民。我知道,万一我伤害了这附近的居民,不管怎样你都会出面捉我的。所以我答应你,我不伤害附近的居民。”
女色鬼收住笑容,转而用狠狠的口气说:“如果你不识时务,一定要跟我作对的话,你多年捉鬼不败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你是斗不过我的,是不是我自夸,你自己心里应该有底。”
说完,女色鬼倏的消失了。只有爷爷的衣服从半空中轻飘飘地落下来,盖住女色鬼刚才站定的地方。爷爷叹口气,捡起地上的衣服,回到了屋里。
奶奶听见爷爷进屋的窸窸窣窣声,迷迷糊糊问道:“刚才你在外面跟谁说话呢?”
爷爷闷不做声,奶奶也便不再追问。
爷爷心思万般地入睡了,可是选婆他们却是整夜未眠。他和一大群人站在山爹生前的房子前,死死盯着那个诡异的人。
那个幽灵一般的人站在门口,将在场的人扫描了个遍。可是在场的人看不清那个人的脸。那个奇怪的人戴着一个奇怪的帽子。那个帽子大得离奇,不像遮阳的太阳帽,也不像挡雨的斗笠,简直是一把油纸雨伞。不过这把雨伞没有伞柄,直接扣在他的头顶上。
他穿的衣服也是古里古怪,像一件大雨衣,可是肩上还披着蓑衣,真是令人费解。
在他的头像风扇一样摇来摇去观察在场的所有人时,选婆发现他长着一对奇怪的耳朵。那对耳朵形状如狐狸耳朵,并且长着绒绒的毛。如果不是他的个子和一般人高的话,整个看起来如一只伪装成人的狐狸!
选婆他们急忙重新举起手中的木棍,指着门口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红毛鬼?”
那个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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