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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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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些什么进去?我忽然觉得意志力特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打得死老虎。”
靳怀刚大笑,“不过是空气清新剂而已,工作间这一份经过特别设计,令人精神集中,倦意全消。”
“有这样好的东西,老天,别让周国瑾知道。”
“你们吸烟叶也是同样道理。”
祖斐转过头来,“你们之中,没有人吸烟?”
靳怀刚一怔,即时说:“全部戒掉了。”
祖斐不疑有他,钦佩地说:“贵公司的设备好不先进。”
靳怀刚忽然透露心声:“但是生活真正沉闷。”
祖斐诧异,“有那样好的酒,何闷之有?”
“一人独饮,如何不闷。”
祖斐低头一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怀刚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你们的岁月才多彩多姿呢。”
祖斐笑,“你最爱分彼此,你们我们不绝于口,东西两半球不至于相差那么远吧,诚然,这里的夜生活著名灿烂,但是我习惯晚上九时半休息,说真话,恐怕没有人比我更闷。”
“但是,你有选择。”
祖斐不明白,“有谁不让你出来玩?”她笑,“你又没有家室,工作不见得忙成那样。”
怀刚不出声,过一会儿他说:“我怕遇到伤害。”
祖斐总算弄懂了,或者,他遭遇过感情上的失意。
接着,他像是试探她,“你不觉得此处枯燥?”
祖斐忍不住说:“地球上很多正常的人都是这样生活的。”
她愿意一直与怀刚聊下去,彼此得到更多的了解。
“你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
祖斐只得点点头。
靳怀刚好像有心事。
走到门口,祖斐问:“这些花,到底叫什么名字?”
“送到你家去的,叫天使的号角。”
啊,祖斐动容。
一路上,他们再没有遇到邻居。
车子离开郊外,驶进公路回市区,忽然之间满天阴霾,空气潮湿闷郁,下起雨来,交通挤塞,人心烦躁。
祖斐说:“奇怪,与刚才的环境相比,仿佛有天渊之别。”
可以夸张地说,根本不同一个世界。
到家的时候,祖斐的确有点累了。
怀刚在门口与她道别。
他忽然握住祖斐的手,放到唇边,飞快地亲吻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祖斐呆立门口,半晌动弹不得,手心有一小块皮肤凉凉的,刚才同时感觉到发根的粗糙及嘴唇的柔软,令祖斐震荡的却是她自己那份少女般情怀,鼻子无故发酸,背脊靠着墙壁,不想动弹。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自手袋中摸出锁匙开门,旋半晌,不见动静,才发觉用错写字间锁匙,连忙定下神来,用那把正确的门匙。
她扔下手袋,动也不想动,躺在沙发里,只觉得公寓里杂物过多,空气太浊,十分不对劲,而那盆铃兰,已经凋谢。
祖斐十分心痛,再去看天使的号角,也有一半枯萎,想是水土不服,看样子要还给怀刚打理。
傍晚雨点密而急,祖斐翻着小说,有种小楼一夜听夏雨的感觉。
第二天,她等怀刚与她联络,周国瑾的电话先到,怕她闷,问她要不要出来。
祖斐决定等一等怀刚,把约会定在下午三点半。
中午过后,怀刚没有令她失望,告诉她一整天都要赶工夫,黄昏再同她联络。
祖斐心安理得回公司一转。
周国瑾见到她,一怔,“祖斐你红光满面哪像是病人?”
沈培吐吐舌头,有一句话想说,但勉强忍住。
祖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培想说的,不过是回光返照四个字,祖斐狠狠白她一眼,沈培做一个鬼脸。
一到公司,祖斐的心就定了,从前,这大家庭是她生活的全部。
周国瑾说:“祖斐,一会儿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谁?”
“祖斐,这个人,你一定喜欢见。”沈培说。
这会是谁?别又是祝志新,要不,就是郑博文。
祖斐倒足胃口,故不搭腔。
沈培知道她会错意,赶到她耳边,悄悄说了个名字。
祖斐顿时改观,惊喜地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沈培答:“与我们签合同,替我们拍广告。”
祖斐懊恼地说:“你看,几天不上班,马上脱节。”
沈培说:“大姐知道你崇拜他,今天特地叫你出来见世面。”
周国瑾转过头来笑,“你不是一直迷他的科幻小说?”
“大姐对我真好,”祖斐腼腆地笑,“把我当孩子似的。”
周国瑾拍拍她的肩膀,“公事完毕,我过来叫你。”
这么多人千方百计要令她生活愉快,夫复何求。
异乡人4
4
沈培拉祖斐到房间坐下,“发展迅速?”她问。
祖斐不想隐瞒好友,侧头想一想,“沈培,这算不算恋爱呢?”
“怎么个说法?”
“我居然不觉得痛苦,事情不会这样理想吧,一边享受一边恋爱。”可见祖斐前两次的经验是多么的坏。
沈培笑起来,“真的,我为你俩高兴,你们之间一点阻挠都没有。”
祖斐忍不住,笑意孕育在嘴边,渐渐荡漾到眉梢眼角。
“祝你成功。”沈培说。
在心智比较成熟,经济比较稳定的时候谈恋爱,心无旁骛,事半功倍,祖斐自觉太过幸运。
“他怎么会看上我?”然而终究有丁点儿患得患失。
沈培郑重地说:“祖斐,切莫妄自菲薄。”
祖斐苦苦地笑,“不能怪我,连郑博文都看轻我。”
“老郑不适合你而已。”
“他的条件比郑博文好得多了。”
沈培说:“他们都算是人才,祖斐,胜败乃兵家常事。”
“幸亏有你开导我,现在我不想打仗,只想休战。”
“放心,一结婚就万事皆休。”
祖斐笑起来。
“前一阵子真替你担心,整个人灰秃秃,吓坏人。”
“真的,事情坏得不能再坏,就会转好。”
秘书进来,“方小姐,大姐请你。”
沈培站起来,“我们去见你的偶像。”
还没进会议室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位大作家见到祖斐,连忙握手,神情活泼诙谐天真。
大家坐定了,祖斐实在忍不住,问了她一直渴望问的问题:“请问:怎么会想得到那么多题材?”
大作家向她睐睐眼,“为生活啊为生活。”
祖斐知道他调侃她,不由得解嘲:“我有一个朋友,他也从事写作,他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大作家“啊”一声,打量祖斐一下,轻轻说:“你那位朋友,是小蔡吧,小蔡的朋友最多。”
“不,”祖斐意外,“他不姓蔡。”
不料大作家不信,“别瞒我啦,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姐,难道还会看上小蔡以外的写作人?”
祖斐涨红面孔,“他姓靳。”
“啊,”大作家一怔,“一时想不起行家中哪一位姓靳。”
“他用外文写作。”祖斐解释。
“哦,那不算同道中人。”
祖斐还想说些倾慕之词,可是其他同事已经闻风而至,围住他,要求签名拍照,祖斐怕热闹,便悄悄退出会议室。
“怎么样,文如其人?”沈培问。
祖斐点点头。
“你那位靳先生呢,可也一样?”沈培笑问。
祖斐怔怔的,“我还没拜读过他的作品呢。”
沈培说:“这也好,免得喧宾夺主,先了解他为人再说。”
祖斐点点头。
“尤敏说过,她最庆幸的事,便是高先生从来没有看过她主演的影片。
“他爱她就可以了,管她是什么身份呢。”
“就是呀,”沈培说,“也许靳先生名气不如倪匡,这不重要。”
祖斐抱怨,“不过是病了一场,你们就把我当稚儿。”
沈培说:“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不然医生要骂死我们。”
“真想销假上班。”
“养好身子再说,你乘大姐的车回府吧。”
祖斐坐在司机驾驶的大房车后座,闭目养神。
车子在红绿灯前面停住,祖斐睁开眼来,马路隔壁一条线上有辆一模一样的车子。
祖斐一眼看到车上坐着的人是程作则教授,她欠一欠身子,这么巧。
程氏身边还有人,祖斐的心一跳,靳怀刚,是他。
两师徒似在讨论什么严肃的问题,眼睛看着前方。并没有发觉隔壁车上坐着祖斐。
祖斐微笑,这就叫做咫尺天涯了。
再留一会子神,祖斐心中暗暗吃惊,她从没见过靳怀刚脸上有这么沮丧的神情,而程作则的表情越发郑重。
他们在讨论什么?
祖斐不相信这是工作上的问题。
她有种摇下车窗的冲动,她想叫住靳怀刚,无论是什么,她愿意分担他的烦恼。
车子开动,他们那辆向右转弯,祖斐的车直驶。
祖斐惊疑,他们到底说些什么,她十分关怀靳怀刚。
祖斐不懂得读唇语,亦不是顺风耳,否则她当可以知道程作则对靳怀刚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太危险了,为整个组织着想,以后不许再与方祖斐见面!”
到了家,祖斐犹自怔怔的,刚才车上所见一幕实在太过突儿,表面所见,靳怀刚像住在理想国内,由此可知,月亮永远还有不为人见的另一面。
无论是什么,靳怀刚懂得处理,他有足够的涵养及本领,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工作不愉快,辞掉它好了。
祖斐把事情略作分析,比较安心。
靳怀刚一定会与她讨论这件事。
祖斐等他的电话,一直等到深夜,他没有打来。
祖斐默默等待,他的心情一定坏透,否则不会食言。
她考虑很久,终于取起电话,拨三五七八九。
那边讯号是连续不断的鸣声——祖斐愕然,拨到电话公司去查询。
接线生礼貌地答:“本市并无三五七八九这个号码。”
什么?
祖斐发呆。
不可能,靳怀刚不会作弄她,她要求接线生再查一次。接线生非常耐心,详细问了地区,向祖斐解释,那一带的电话,全部零字头。
祖斐不得不罢休。
放下电话听筒,她渐渐觉得蹊跷。
她根本没有办法找得到靳怀刚。
每一次都见他主动出现,她不知他地址,不明他身份,现在,连联络号码都是假的。
他到底是谁?
送来的两盘花已经枯萎,更加一点痕迹都没有。
沈培没有见过他,周国瑾没有见过他,没有人见过他。
靳怀刚不见了。
三日三夜,一点音讯都没有。
祖斐在家,度日如年。
她终于忍不住,掌握到一丝线索,走到第一次邂逅靳怀刚的茶座去。
领班过来招呼她。
祖斐开门见山问:“靳先生有没有来过?”
领班答:“许久不来了,那次请你喝过酒,就不再见他。方小姐,你也忙吧?”
祖斐坐下来,叫一客覆盆子冰淇淋。
这是什么意思呢,向不相干的人打听他的行踪?
一次约会后失踪消失的,不只靳怀刚一个人,祖斐见得多了,有什么稀奇,双方都未婚,他找人,她也在找人,看对了眼,一起出来座谈,话不投机,各散东西,又再开始寻觅。
他没有义务再来电,或者面对面说清楚:“看,方祖斐,我们到此为止。”不不不,全没必要,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不打算继续下去,便自动消失。
这是游戏的规律。
没有几局戏会导向一段美满的婚姻,祖斐这早晚也多多少少知道他并不是舞台上的高手。
她默默吃着冰淇淋。
只是……靳怀刚不像那种人。
祖斐哑然失笑,祝志新在开头的时候也不像,还有,郑博文在第一百次约会的时候才露出原形。
她深深叹口气,就让它这样结束吧。
只是,她一直感觉得到他非常喜欢她。
感觉算是什么呢,常常错。
靳怀刚不见得被人绑架,或有什么难言之隐,即使有,也不过是爱得不够。
祖斐已习惯失望,隐藏得很好,不动声色,但,要是你有机会凝视她的眼睛,你会发现许多许多悲哀与无奈。
他们的感情生命,短暂如他送来的天使号角。
祖斐原以为他俩来日方长,可见一个人希企的,同现实中发生的,完全是两回事。她后悔到茶座来。
“祖斐。”有人叫她。
她迅速转头。
是郑博文,她呆呆地看他,这位无处不在的郑先生。
老郑觉得祖斐愈加呆了,一天比一天古怪,但他是一个慷慨的人,不念旧恶,原谅她不安的情绪,过来同她打招呼。
他坐在她对面,“祖斐,不舒服吗?对,你好像要住院,是不是,几时?我来看你。”
不,祖斐握紧拳头,靳怀刚不一样,他一定遭遇到困难,她非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不可。
一向以来,她太过识相,太懂含蓄之道,太会知难而退,这次,一定要改变作风。
“祖斐,你没有休息吧,我们那堆人打算去吃日本菜,要不要同往?”
祖斐放下一张钞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郑博文又一次碰钉子,这一下碰得他痛起来,他肯定方祖斐的脑筋出了毛病,线路不对了,所以才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祖斐即时赶到汽车出租公司,办清手续,驶着一辆小型吉普车离开。
她要到靳怀刚家里去。
如果他把她当小迷糊,他就错了,虽然坐在他的车里,她认得路,她不相信那个理想村是海市蜃楼。
祖斐的牛脾气发作。
她记得沈培说过,叫她把公事公办的作风使一两成出来,坚持到底。
祖斐决定做一个纠缠不清的讨厌女人。
车子一直顺利地驶进郊外。
祖斐好记性,一路上完全知道应该走什么路,她有备而来,手中有详细地图。
驶了三十分钟,水晶般记忆告诉她,她已越来越近,目的地就快到达,在公路口往右转,有一条比较狭窄的私家路,略斜,走五分钟,就到了,整条村建筑在那小小山谷中。
祖斐已看到那条路口,有一排红棉树做记认,错不了。她转了排挡,右转,看到前面情况,呆住,急刹车。
宿舍呢?实验室呢?她一座房子都没看见。
祖斐只看到一块小小草地,再过去便是山坡,此路不通。
她背脊上爬满冷汗。
一般人到这个阶段,十之八九会放弃整件事,回家淋一个热水浴,喝一杯香槟,忘记它。
但祖斐早有心理准备。
祖斐冷静地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一口,伏在驾驶盘上沉思。
过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摊开地图,找到她停车的地方。
一比五千的地图上,很清楚地显示车子所在地,的确是一条尽头路。
但上次祖斐坐在靳怀刚的车内,明明直通向他的住宅。
错不了,是这条路。
祖斐大惑不解,变戏法还没那么快,一列十多二十间房子,何以突然间失踪?
她收起地图,把车子掉头,在附近兜了一会儿,试图寻找另一条小路,但是没有,附近十公里都不见支路,她又兜回那块草地。
祖斐有点疲倦。
她失笑,假如靳怀刚知道她如此上天入地搜索他,不吓坏才怪。
是,祖斐耸耸肩,一次约会,足以致命,她不想放弃他。
她靠在车座上,一时不愿离开。
怀刚到底有什么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她鼻端隐约地似嗅到一阵幽香。
祖斐抬起头。
此间无花,香从何来,莫非是她的幻想。
还不止呢,适才的劳顿仿佛抖掉一半,祖斐皱起眉头思索。
这种感觉,她在怀刚的书房中经历过。
祖斐下车,转了个身。
她闭上眼睛,清新的空气与花朵的清香好像就在眼前。
一睁开眼,一切似乎迅速消失。
刚在惊异,一部交通警察骑着的机车在她附近停了下来。
“小姐,”警察问,“没有什么事吧?”
“啊,没有,谢谢你。”
警察上下打量她,“快下雨了。”
祖斐抬头一看,果然,彤云密布。
“小姐,没有事的话,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太过荒僻,单你一个,不大安全。”
“请问你,警察先生,这条支路尽头,一直只有这块小草地?”
“据我所知,你看到的也是我看到的。”
“将来会发展这块地吗?”
“小姐,”警察笑,“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你得去询问工务科呢。”
祖斐沉默。
“小姐,我护送你回市区可好?”
祖斐点点头,上车。
机车领头,带她驶回市区,警察向她扬扬手,离去。
雷声隆隆,下起大雨来。
祖斐真的疲乏了。
回到家,洗个澡,一头倒在床上,她在被褥间蠕动两下,选择比较舒适的位置,不消一会儿,睡着了。
朦胧间,听到电话铃响。
祖斐一时间醒不过来,脑子有点清楚,手脚不能动弹,到底大病初愈,折腾一天,精力发泄到尽头。
对方并没有放弃的意思,铃声继续响,祖斐终于挣扎起来,取起听筒。
“祖斐,我是怀刚。”
“怀刚,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找你呢。”
“你不该花那么大的力气,我只不过出差而已。”
“怀刚,我们明天可以见面吗?”
“当然可以,明天上午十一点见。”
“你来接我?”
“好。再见。”
祖斐满足地喜孜孜地放下电话,靠着软枕,心安理得。
就在此际,有人使劲推她,“小姐,小姐,你头发没干就睡着了。”
祖斐再一次睁大眼睛,弄糊涂了,不知道哪个才是梦。
过半晌,清清喉咙,才搞清楚靳怀刚依然音讯全无。
祖斐问女佣:“几点钟?”
“晚上七点半,我上来做晚饭。”
“你省省吧,我吃不下。”祖斐恍惚地下床。
不料女佣教训她:“不吃哪里有力气,磋跎下来,老来你才知道。”
真的,祖斐怵然而惊,这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恐吓,很快就老了,届时祝志新儿孙满堂,而郑博文仍然风流倜傥,独独她斯人憔悴……不不不,她已经失去靳怀刚,她要抓住健康。
祖斐颓然挥挥手,“做饭吧。”
怀刚为什么要躲她?祖斐真怕会为这个问题一夜白头。
第二天,红日炎炎好天气,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
她向周国瑾要求销假。
大姐说:“祖斐,还剩十天八天,你随便怎么样就打发掉了,我不想再发一次销假通告,况且你也真需要休息。”
假如周国瑾批准她上班,祖斐也许永远不会再见到靳怀刚。
但是大姐拒绝她的要求,祖斐闲了下来,大把时间,她怔怔地又把车子驶到郊外去。
这一次,草地上有好几个年轻人在郊游,嘻嘻哈哈玩游戏,不知多高兴。
祖斐自问:“暑假已经来了吗?”
年复一年,岁月不饶人。
祖斐叹一口气,想把车掉头离开。
年轻人带备的录音机忽然转了音乐,本来在播热门曲子,改放国乐小调。
祖斐认得是“采茶扑蝶”。
她微笑,打算听完了才走。
其中两个女孩子索性随着拍子跳起扑蝶舞来。
草地上有的是小小灰白色粉蝶,本来祖斐不会特别留意,只见女孩子追着蝴蝶转,一边奔向山坡,粉蝶往石壁上一扑,失去影踪。
几次三番如此,祖斐睁大眼,一步一步走近。要看个仔细,不是给野藤野草遮住了吧?
女孩子也咕哝,“一晃眼,哪里去了?”
“那边多的是,我们到那边去。”
祖斐鼻端,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
这不会是偶然的。
只听得女孩子问:“什么香,你有没有闻到香?”
另外一位笑答:“恐怕是你今早喷的香水香。”
但是这证实祖斐的嗅觉没有出毛病。
把线索连贯在一起,得到些什么?
祖斐立刻想到秘密组织。
啊,看科幻小说看得太多了,祖斐哑然失笑。
走吧,不要再痴痴地到这片草地来,蚊子太多,已经咬得一腿都是红斑,痛痒难受。
她向山脚走去,抬起头观望。
这座山所在地,应该就是怀刚住的理想村。
一夜之间,她迷了路,再也找不到那一列平房,他们一定还在原处,只是外人无法找着正确地点。
祖斐伸手去摸山石。
这原来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照理说,触觉应告诉她,岩石的凸位有滑溜溜的青苔,凹处附着粗糙的泥土,但祖斐只觉得空荡荡,摸不到边。
定睛一看,她吓呆了。
手,手到什么地方去?祖斐看到她的右手自腕下消失在岩石中,像是玩魔术似的,穿进山中。
祖斐大惊失色,本能地缩手,退后三步,跌在地上。
脑中灵光一现,她明白了。
障眼法!
这一整幢山,根本是不存在的,好比电影中的背景放映,使人的眼睛产生错觉,以为草地之前就是山坡,此路不通,但蝴蝶飞得进,手伸得过,祖斐相信,只要够胆,她整个人可以穿过去。
天,这是什么样的装置,由什么人设计?
这屏幕另一面,到底有些什么?
祖斐用手撑起身子,惊恐地看着那座不折不扣的假山。
那班年青人见祖斐久久不起来,关心地问候:“小姐,摔痛哪里?”
祖斐“啊”的一声,才感觉酸痛,上次碰跌的旧患复发,她勉力站起来,“没事没事。”
今天晚上,等不相干的人散去,她要再来。
祖斐登上吉普车,发动了引擎。
临走前她看到一只老鹰,展翅飞向山崖,似要撞向岩石,一瞬间消失在石缝中。
它飞了进去。
再飞出来的时候,它可能变了另外一种飞禽,也有可能,老了十年。
祖斐匆匆开车离开。
到了家,才真正害怕起来,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做《知道太多的人》,知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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