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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网恋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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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努力不让自己躺下,一手抚在胸口上,看上去十分的痛苦。燕青心乱如麻,他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把自己的背包松下来放在花容的身后,轻轻扶着花容的肩让她仰靠在上面。花容面色苍白,全身几乎被汗水湿透了。怎么了?花容?你没事吧?燕青焦急的问。花容紧闭着眼睛微微摇摇头,意思是没事。
过了好一会,花容的喘息才慢慢轻了一些,她吃力的伸出手抓住燕青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再让我休息一会。她说。燕青任凭她抓着自己手,看花容好了一些,他的心已没有刚才那么紧张。怎么会这样呢?看着花容陡然憔悴的面容,燕青心里充满了十分的疑问。
“天!好歹过去了。”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花容突然睁开眼睛头仰在背包上看着蓝天说。
“怎么了?兄弟?”燕青略微调侃着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花容依旧握着他的手。她抬起头看着燕青笑了笑。好了,现在好了。她象是说给燕青,又象是说给自己。我已经完全好了。
“你知道么?燕青,我和你说过我和花荣是怎么认识的吧?”
“在医院里,你说那时你们恰巧都在生病住院。”
“是啊,我们几乎一样,都有先天性心脏病。他手术后基本没事了,我却不行。”花容看着远方幽幽地说。“或许我会象树上的叶子一样,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落下来。”
“不会的。”燕青似乎明白一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这个女孩,只是喃喃地说。“不会的,你会好起来。”
“以前,每次下班的时候,我总会路过一家瓷器店,每次我都会进去待一会,那里有一套茶具,很多见过的人说,那是很普通的茶具,并不是特别的美,而我却觉得精美的不得了。心里那个喜欢呀简直无法形容。或许喜欢一件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是啊,不需要什么理由。你为什么不买下来呢?”燕青感觉自己被握那只手的手心象泉眼一样往外冒汗。或许是因为太热,或许不是。
“那套茶具价格贵得离谱。我一直舍不得。后来有一次,我因为赶一篇稿子两天没休息好,夜里突然犯病。第二天缓过劲来,我马上把它买了回来。”
“对自己的奖赏和安慰?”
“是呀,也不全是。我想既然生命这么无常,喜欢做什么就该快去做,不要遗憾。所以,每次生病我都会去做一件自己一直想做却迟迟没做的事情。”花容微笑着看着燕青说,样子恢复了一点俏皮。她稍用力握紧燕青的手说。“现在我就用这只手来犒劳自己。这是一只多么伟大的手啊,把棋子敲得山响。这是一只真正棋士的手啊!对了,快和我说说你和那个业余七段比赛的事吧。”
“以后再说那些吧,我现在想你说些别的。”燕青依旧有些担心,花容的气色好看了点,但还是有些苍白。
“好的,说什么呢?”花容意味深长的说。那眼神慧黠又孩子气。让燕青无端的感觉象一只斗志昂扬的小麻雀。
“你经常这样犯病么?”
“也不是,要是休息不好又太累就不行。”
“都怪我,让你跑的太快。”
“没有拉,主要是昨天没休息好。”
“那也怪我,因为我打嗝让你没休息好。”
“那到真该怪你了,对了,你怎么会打嗝呢?怪人。”
“还不是那碗面,我吃东西快了就会打嗝,百试不爽。”
“那不会慢一点?”
“慢不来,只要一紧张我就吃的快。昨天吃饭时,你看得我有些紧张。”燕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时候,我最害怕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了,刚到省围棋队出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吃饭都是和一些成人棋手在一起。紧张得我了不得。结果一参加比赛就开始不停的打嗝,把那些对手搞得心烦意乱。甚至有一个找裁判理论,硬说我是盘外招。简直冤枉死我了。”
“哈哈哈……”花容忍不住笑起来。“想不到你这么胆小啊,你比我小时候差远了。”
“哦?你小时候时怎么样?”
“小时候,父亲经常生病,他有心脏病。我大概是受他的遗传。所以母亲就把我送到全托的幼儿园里。那时我个子矮,力气又小,吃东西总争不过别的孩子,也不如别人吃的快,所以总吃不饱。后来我想了个好办法,就是分点心或者水果的时候,我会先拿起一个咬上一口,多弄上一些湿湿地口水,让别的孩子嫌脏不吃。而我呢就慢慢的先吃别的,最后再吃自己咬的。怎么样,够聪明吧?”花容不无得意地说。
“啊?”燕青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由衷的说。“你真厉害,我简直崇拜死了。”
“去你的吧!”花容嘻嘻笑着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总不能饿死吧?!”
“那是,那是。”燕青快乐地说。
十二
游完中山陵,花容和燕青在夫子庙旁的饭店里吃过午饭。看到花容疲惫的样子,燕青执意不再游玩。他们静静坐在秦淮河畔的一家的茶室里歇息。花容点了两杯滋味鲜凉,气香色清的南京雨花茶,窗外秦淮河水波荡漾,游船穿梭;桌上茶香暗动。
每次喝茶燕青都会想到岛田。笃信茶道的岛田每次下棋之前都要给燕青泡上一杯好茶,有时是日本的粉茶,有时是台湾的高山茶。燕青知道岛田的父亲是日本的一个株式会社社长,家境宽裕的他虽然平时生活并不奢华,但在饮茶上却出手阔绰,他总是喝最好的茶。燕青跟着他喝过各种各样听都没听说过的茶。有一次燕青受凉发烧甚至喝了一杯棋子茶,岛田洗净了两枚围棋黑子放在一个陶罐里,然后象掷筛子一样乱晃,弄得燕青眼花缭乱,过了一会岛田取出棋子,在陶罐里冲上热水让燕青慢慢喝下去,一盘棋过后燕青居然退烧了,他匪夷所思的以为那是日本的巫术,过后岛田才告诉他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因为黑子是犀牛角做的,燕青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让燕青难忘的还是兰花茶。兰花茶说是茶,其实并没有茶叶,而是用特殊方法腌制的春兰花朵。那次岛田用木镊从一个精美的小罐里小心翼翼地夹出四朵兰花,分放在两个玻璃杯里,冲泡上沸水后兰花在杯子里慢慢旋转着舒展开来,象醒来的睡美人一样露出嫩绿的容颜,同时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浓郁花香冲溢而出。燕青简直呆了,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玄妙!
“喜欢么?”花容眯着眼用一种夸张的、顽皮的笑容问,内容模糊,不知道是问他喜欢这里,还是喜欢这茶或者喜欢谁。
“喜欢!”燕青意味深长地回答。“喜欢一切的一切。”
“还会回来?”
“也许。”燕青突然有些伤感。或许是因为花容,或者是因为花荣。很多东西你不在乎的时候不会有这种感觉。只有享受了某种依赖性的欢欣,才会突然知道那欢欣的背后竟藏着锐利的痛。
“你是在南京长大的?”燕青看着女孩握着杯子的手问。那是一双漂亮的手,柔苇般的手指、光洁的甲。
“是啊,不过现在家里人只有我自己在南京。”花容的语调微微一变,象一首旋律从大调的快乐变到小调的忧伤,燕青敏锐的感觉到她的手指微微一颤。
“那你父母呢?”话一出口燕青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因为他看到那手突然紧紧的握住了杯子,用力地象要捏碎一般。他赶紧抬头看着她,但她脸上并无异样,面容依旧是一种淡淡的微笑、看着窗外。
“有一次,长年住院的爸爸出院回家,妈妈高兴的不得了,就把也我从幼儿园里接了回来。那天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菜,吃饭的时候爸爸一直把我抱在怀里,我想,那是我们家最快乐的一次聚餐。比过年还要快乐。”过了好一会,花容依旧看着窗外轻轻地说。“第二天早上,妈妈发现爸爸竟然在睡梦中永远离开了我们。最快乐的和最痛苦的竟然在一夜之间难以置信的发生,妈妈痛不欲生,她变得精神恍惚,没过多久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从此南京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燕青怔住了。他想不到答案竟是这样的!看着花容平静如水的诉说这一切他感到难以置信,世界上竟有如此残忍的事情。一种似乎早已存在着的隐隐约约的悲情骤然涌上心头,眼泪不知不觉中竟涌了出来。
“嗨,兄弟,别这样。”花容一转头看到了燕青的样子,她微笑着伸过手用食指勾着他的下巴,象一个纨绔子弟调戏花街里新来的粉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燕青一扭头去看窗外。
“对了,燕青,你说没有岛田就不会认识我,为什么?”看到燕青样子,花容赶紧岔开话题。
“因为没有他或许我就再也不会与人下棋,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网上。”燕青回过头来说。风已经吹干了泪。“如果我不在网上下棋呢就不会认识花荣,不认识花荣当然就不会认识你了。”
“其实人生就是一盘棋,经历的每件事、认识的每个人或许都不是偶然的,是环环相扣的每手棋吧。”花容看着他说。“而并非仅仅一个岛田。”
“也许。”燕青若有所思地说。
十三
窗外暮色渐渐开始弥漫,秦淮河上华灯初上。坐在这曾经让六朝金粉情生情灭的地方,不知为什么,燕青不由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想到生命如此脆弱……”花容轻轻的摇了摇头迟疑地说。“我会急切渴望得到一些东西,什么顾虑都没有。可有时候,我想树叶落在地上何尝不是一种完美的归宿?!或许受到伤害的是树吧,因为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部分离开。它不能动,它什么也做不了。”
“可你不是落叶,而且你已经得到了你该有的东西。”燕青看着花容说。她的样子是柔弱的,晨空一样的澄净、水一样的清纯。额前的发,随着微风一动、一动。刚才的那点男孩子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燕青控制不住地有一种想抱抱她的念头,象抱着自己的妹妹,象抱着小时候的自己,象抱着一阵无依无靠的风。但他不能!于是他闭上眼睛,试图用想象来填补现实里那咫尺的距离。他在感觉中疑惑:难道………?
“也许……”随着暮色渐浓,花容的样子变得有些忧伤。“你说,爱是什么?是绝对的?是唯一的么?”
“似乎有位哲人说过,原先世上本没有男人和女人,而是有男男、女女和男女三种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上帝把这三种人从中间分开了,让他们用一生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以获得灵魂的完整,于是就有了纯美的爱。”燕青用一种低柔地语气说。他感觉一切微微有些不可思议,仿佛有另一个自己从沉睡中醒来,他感觉自己和自己的声音有一种清晰的距离,他感觉自己不是诉说者,而是一个聆听者。
“有一种迁徙的小鸟,要飞过浩瀚地海洋到达遥远的彼岸。一路之上,它始终衔着一根小木棍,累了,它就把木棍抛在水里站在上面歇息,饿了,它就潜到海里去捕鱼。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一种注定了的旅程,而爱情就是那根小木棍。”花容看着燕青说。她松开握着杯子的手,慢慢伸过来握住他的手腕,那样子真的象一只抓住木棍的小鸟。连眼神都象,精灵古怪又情真意切。
“为什么?你已经有了属于你的小木棍了。为什么这样?!”燕青迷惑又苦涩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焦躁。语气不再那样低缓。他想快速反腕想捉住花容的手想问个究竟。但那手却突然象一条在睡梦中被他的疑问惊醒的鱼,倏忽又游走了。
“或许我是那种需要两根小木棍的鸟。”花容象是从某种角色里快速走出来的演员,她很快用一种现实的、一如既往的顽皮说。“理论上一只鸟最多可以拥有三根小木棍不是?抓两根,衔一根。”
天色变得更加暗淡,但燕青依旧看到了一丝潮红飞快的飘上花容的面颊,随后又自怨自艾的飘走。燕青后悔不迭。但当他再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兄弟花荣时,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想起了花容的卧室里张贴着的花荣那张如同海报一样大的照片,优雅、善良、目光忧郁。便遥遥对着笑了笑。还是有点苦。
“说实话。”燕青象是自我解嘲一样说。“我还没见过第二个象花荣那样帅的男人,而且心地那么好。你要牢牢抓紧,而且对他来说,你也是他的小木棍哦。”
“呵呵……是啊,不过对小鸟来说,最悲哀的莫过于飞了一半的时候把小木棍遗失。面对茫茫大海会怎么办呢?”花容站起来说。“我们慢慢走着说吧。”
十四 
两人默默无语跨过几条大道,渐渐地,灯光水影中的秦淮河越来越远。燕青紧紧跟在花容的身后,他看着花容的背影在心里祷念:回过头来看着我,和我说话。但花容似乎没有丝毫心灵感应,兀自走得匆匆。
坐在开往火车战的车上,花容将头扭向窗外。燕青突然感到南京的夜晚全然没有了昨夜的那种诗意。四周弥漫着一种让人失落的浮华。他想说点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出租车在车流的夹缝里绕来绕去,借着轻微的摇晃燕青用肩膀轻轻碰着花容,象微风中的风铃悄悄叩动夜晚的窗。
“燕青……”不经意里花容回过头看着他,面容依旧鞠着淡淡笑意,但眼里分明汪了蒙蒙的泪,燕青一时竟分不出那是高兴还是伤心,他象呆在太阳雨中仰面看着天的孩子,满脸的疑惑。
“你比我想的要傻一些。”花容轻轻把燕青被背包带勒进脖颈里的衣领拽出来说。“我想你从来不看电视什么的吧?”
“难道看电视的人就会比较聪明么?”燕青不解的问。
“那到未必,但我想对你或许有用。”花容意味深长地说。“但愿你聪明的早一点。”迎着燕青的目光,花容大胆的看着他,她的眼睛睁得很圆很大,那是一种不需要面容其他部分配合的眼神,和燕青见过的始终沉陷在笑容里的、弯弯如月的眼神是不同的。不再是溪流样清澈澄净,而是幽幽秋水般波光隐隐。
“记得花荣说你的家乡在北方的一座小城吧?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过了好一会,花容将身体轻轻靠在燕青身上小声问.她有些累了.
“离小城不远有一座山。”燕青脑海里瞬时就看见了那山,有好多年没回去了。想到就要回家可以看到,他微微有一点期盼。“千萤山。”
“千萤山?是萤火虫的萤么?”花容问。燕青点了点头。“好美的名字!”她轻轻赞美说“那山是否漂亮?是不是有很多萤火虫?”
“千萤山俊秀丰美,它坐落在北方一片荒山野岭之中,如同一位亭亭少女俏立于一群肌肤裸露、性格粗犷的西北汉子中。山上长满了苍松翠柏,还有上百棵千年银杏,云生古洞,泉出石罅。山顶平整无峰,建有千年古刹。山后有萤溪,萤溪之水四季不枯,夏秋时节,溪水之上千萤汇聚,闪烁明灭,幽光灿烂、如梦如幻。故名千萤山。”燕青被花容的情绪感染着,心里一时又充满了诗意。
“简直美得不可思议!”花容感叹道。“真想去看看。”
“现在?”燕青笑着说。“那就和我一起去吧,带上你的小木棍。我会让你们玩得尽兴。”
“还是算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以后说吧。”她语气很快又暗淡下来说。
真是一个情绪变化莫测的女孩,燕青心想。象旋律一样起伏不定。他调整了一下座姿,好让她倚靠得更舒服,然后放松着说:“要不我和你说说和那个业余七段比赛的故事?”
“好啊!”花容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好了许多,她高兴地说。
“真的喜欢听?”
“当然!”
“难道你也那么喜欢围棋?”燕青有点不相信似的问。“象我和花荣一样?”
“我喜欢听故事。”花容慢慢说。“和你有关的一切。”说完她用肩膀碰着花容。“快说啊。我真的想听。”
十五
有时候,人生如同棋盘上的征子,宿命般斜刺刺指向未来。
上大学的时候,对围棋的莫明恐惧无疑是燕青心里一个摆脱不了的阴影。有时候,他独自夹着一粒棋子想象中与一个对手厮杀。但很快就感觉自己象女孩手里捏着毛虫般毛骨悚然的恐惧。他控制不了。
与岛田在一起是个例外,但他对于燕青来说,也不过是征子途中巧遇的、破解不了困境的棋子,仅仅是改变了征子的方向。燕青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围棋的问题。而是一种藏在意识深处的障碍。他在莫明的压抑里挣扎。他知道自己需要在现实里找一个机会突破。
很快,这机会在他想不到的时候到来。
快要毕业的时候,日本大阪市组团对燕青所在的城市进行友好访问。代表团参观了燕青所在的大学,其中有位叫野村形一的日本人是大阪业余棋界的第一高手,曾师从日本业余棋界元老菊池康郎。听说这里学生的围棋水平很高,一时有些技痒,禁不住与学生中的高手下了几盘棋,轻松胜出。学生们不甘心,便欲请出本市围棋协会主席、业余七段高手黄枫择日与其对弈。野村听说黄枫曾战胜过自己的恩师,不禁摩拳擦掌一口答应下来。
燕青早就听说过黄枫的大名,他出身本地有名的书香门第,小时候拜某国手为师学习围棋。性格桀傲不驯,棋风骁勇善战。曾经代表国家参加过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虽未获佳绩,但首盘便将曾经战胜过聂卫平的日本老将菊池康郎斩于马下,从此声名远扬。年轻时他是本地图书馆的职员,后来辞职下海,先是开了一家茶室兼营棋社,闲暇时教授学生。由于他棋力甚高,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生意奇好。再后来他便顺势接连开了家夜总会和几个酒吧,刚过四十便成了本地有名的大款。日进斗金的他过得悠哉快活,除了下棋,平日里以写些棋谈闲书、收藏些古董书画为乐,是本市的文化名流。
对局在日本访问团临别的下午举行,学校的大礼堂里早早便坐满了学生和本地的一些围棋爱好者,几个组织者还特地从燕青那里把岛田留给他的那套棋具借来作比赛用,并另请了一位高手现场挂盘讲解。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野村便早早来到了现场。而黄枫却姗姗赖迟,见面后两人少事寒暄便猜先开局。
那盘棋黄枫执黑先行。他想也没想便将子走在星位。坐在讲台上的黄枫一头披肩的长发,浓眉细眼,瘦长的身材微微有些驼,两手各戴一硕大金戒。野村稍一考虑也走在了星位。在一番激烈的相互夹击之后,布局便在两人争先恐后向中腹的一间跳中结束,黑白各有几片棋犬牙交错的纠缠在一起,正中黄枫的下怀,之后的中盘战完全进入了他的步调,只见棋盘上黄枫上镇下飞,左点右刺、落子如雨;而注重布局的野村,面对这种错花乱玉拳般的着法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被动的上遮下挡,左顾右盼,棋走得十分仓惶。一个小时不到,白棋一条大龙便陷入困境。野村低头长考了半小时后,默默投子认输。
看到这种结局,礼堂下面的学生既愕然又兴奋,不免一阵嘈杂的议论。野村满脸是汗,耐心地复盘走了几手匆匆告辞。黄枫起身送了几步便又坐回刚才在棋盘边的椅子上。
“这是谁的棋盘?”他头也不抬的问站在旁边的那几个围棋高手,他们都是黄枫的学生。
16…19
    十六
燕青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讲台。黄枫一歪头看了他一眼,一挥手意思是让旁边其他人下去。很快讲台上便只剩下了燕青和他。
“坐。”黄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燕青慢慢坐下,看到台下那么多人看着他,不免有些紧张。
“这是岛田横二的棋盘吧?”黄枫低头抚摩着棋盘问。“啧啧啧……看这漆,看这线条……”他赞叹着轻轻拍下一粒棋子。“听听这声音,精品啊……”
“是。”燕青拘谨的回答道。“你怎么知道是岛田的?”
“这上面刻着呢。”黄枫不无得意地说。“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发现的。”顺着他的视线,燕青看到在棋盘的腿上果然刻着几个很小的字。
“这棋盘是有来历的。我在一本日本对战记中看到过,似乎棋盘下面有‘藤泽’的签名吧?”
“是有藤泽秀行的签名。”燕青有点惊奇的回答,这也是他不久前才发现的,岛田没和他说过。
“不是秀行,是藤泽朋斋。”黄枫的语气冷冷的说。“不过藤泽秀行和赵志勋争夺棋圣战的七番大战有一局就是用的这个棋盘,似乎是在箱根吧。”
“哦……”燕青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棋盘你是怎么得到的?”黄枫微一抬头看着他问。目光锐利,冰冷,看得燕青有些发毛。“是他孙子送给我的。”他小声说。
“哦?”黄枫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说。“你也会下围棋么?”燕青下意识里点了点头,本来他想摇头。
“这棋子……”黄枫眉头一皱说。“是牛角的?不般配啊。”
“是牛角的。”燕青小声说。“不是一般的牛。”
“啥……牛?”黄枫侧着头用露在头发外面的一只眼看着他问。
“是犀牛。”
“哦?”黄枫似乎难以置信的样子大声说。“好东西!”他把手里黑子使劲捻了捻放下。“这东西我不喜欢,我喜欢这棋盘。”他把身子往前移了移,低头对燕青说。“不瞒你说,一坐下我就相中了这东西,你出个价,转给我吧。我简直是一见钟情啊。”
“不……”燕青连想也没想摇头说。
“这棋盘嘛,按材质也值个一两万。关键是这做工和这历史让人留恋,一个下棋的人有此一物简直别无所求了!”他自言自语的说。“我出10万。不算棋子,如果那个你愿意出售,我另加5万。”
“…………”燕青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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