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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沉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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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糊涂了!”沈爹眼睛一瞪,一改往日的好脾气。要是嘴上有两撇胡子,这会儿肯定会跟着一蹦一蹦的,“我有说过是帮你妈做辩护么?!”
“那你想给行凶者做辩护?”沈若初顺嘴说了出来,随即脑袋里“叮——”地响了声,一个激灵。
她亲爹要给行凶者做辩护……我cao,真的是细思极恐啊!
不单单是b城,就算是放眼整个省内,沈爹在这一行里都是脚一踩震倒一片的角色。他放出话去要亲自给行凶者辩护,那就等于是和其他同行打招呼,不许接这个案子。哪怕最后警方安排了法律援助,被告一方的律师不是他。但是凭借他在业内的面子,对方肯定是只走个形式,绝对不会尽力去帮行凶者辩护的。
这是沈若初打从懂事以来,第一次听见亲爹要做违背自己职业道德的事。
沈爹50多岁的人了,依旧在法庭上横扫千军。可在孩子老婆面前,早就是大大咧咧随意好欺的中年老男人形象。可沈若初心里再清楚不过,她爹人生中两大底线,孩子老婆。孩子都不如老婆!
他对沈夫人那是真爱啊。谁要敢动他老婆一根头发,他就能刨了人家祖坟。
原来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护起短来,竟然是这样强大又温暖地叫人窒息的呀。甚至还可以盲目的去违背自己一贯坚守的职业底线。
沈若初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正专心开车的景焱,又看了看眼下乌青,已经正气呼呼闭目养神的亲爹。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握住了一样,又痛又紧,又酸又涩。
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无可否认的,她在对自己的亲妈羡慕嫉妒恨!
…………
车子抵达医院已经将近下午一点。外科门诊17楼,沈爹在女儿和“女婿”地带领下,匆匆赶到昨天沈夫人观察的重症病房外面时,却发现里面已经人去屋空。
一个小护士正在里面收拾。一边整理床头边上的各种仪器,一边头也不抬地给他们指明出路,“病人情况稳定了刚转走。19楼1908号病房。”
沈爹不等把话听完转身就走。沈若初匆忙说了声“谢谢”连忙紧随其后。而景焱却略微停顿一下,并没有跟着一起上去。
19楼整整一层都是单人间的vip病房。
沈爹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楼梯狂奔上去的。一路风风火火惊呆了不少小护士。等到了病房门口,他反倒止住脚步不动弹了。
沈若初从楼下的重症监护里出来时就发现了景焱没跟上来。可她着急看亲娘,根本没工夫也没心思去顾及他。压下心底那份淡淡的失落,玩儿了命地跟在沈爹身后跑。
只不过腿短没优势,这边她刚爬上18楼和19楼之间的缓步台,亲爹已经消失在拐角。
可让沈若初想不到的是,等她上了19楼,沈爹竟然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病房门外没进去。
这是等她呢么……当然是不可能的!
沈若初气喘吁吁地朝1908病房走去,快到近前的时候奇怪地问了句,“爸,你干嘛站在不进去?不是这间么?”话刚说完就看见沈爹一个中年老男人正站那儿抹眼泪呢。
“小初,你说你妈会不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说着便哽咽住,就差没嚎啕大哭。
沈若初顿时一阵无语。亲妈受了这么重的伤本来她也心疼难过到不行,但这会儿被她亲爹这一哭,她真的是……那种心情,很难以形容的好吗?!
“爸!你能说点儿吉利话么!”沈若初的语气很是无奈,“要是妈真有事,能转到普通病房么?大夫还不得下病危通知!”
“也是。”沈爹总算没有塌台到底。吸了吸鼻子又轻咳了一声,大手在脸上一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了。
早上的时候沈夫人麻药过了效力醒来过一次。
她身上三个刀口两大一小,都不算轻。一贯坚强的警界一枝花,在半睡半醒间疼得直哼哼。
沈行之看着亲娘遭罪一边恨行凶者恨得牙痒痒,一边心疼到不行。赶紧找了大夫过来,问清楚状况之后让他再开一针镇痛剂给沈夫人又注射进去。然后他又把景焱派来帮忙的人给打发回去,自己联系了两个可靠的护工过来。
两名护工一名被沈行之打发去外面的超市买东西,一名去楼下取化验单去了。所以这会儿屋子里就沈行之一个人守着。
他几乎是一天一宿没合过眼,此刻人虽然还勉强精神着,却也一脸疲惫。甚至有人开门进来,都没第一时间察觉。直到沈爹和沈若初快走到床边了才发现。
沈行之急忙竖起根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他们两个小声儿。沈爹会意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站在那儿盯着沈夫人看了许久,才转头看向儿子,用眼神询问他,“你妈情况怎么样。”
“没事了。”沈行之尽量将声音压低,把具体情况简明扼要交代了一遍。
沈爹背着手听得仔细,眉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看着儿子的熊猫眼顿了顿,低声说道:“你回家睡觉去吧。这儿有我守着就行。”说着看向沈若初,“小初你也跟你哥哥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沈若初摇头,“我哥回去歇着吧,我昨天休息了。”说着冲一旁的沙发努努嘴,“爸,你也去躺躺,坐一上午火车也挺累的。”
“我不累。”沈爹摆摆手,直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沈行之揉了揉额角,忽然想起来什么,问沈若初道:“你们是不是都没吃午饭?”
“哦。”沈若初点头,“堵车加晚点耽误了不少时间。你吃了么?”
“我吃了。”沈行之边说边掏出钱包抽了好几张红票出来递给她,“你去外面买点吃的带上来吧。我等你回来再走。”
“好。”沈若初也没和他客气,接了钱转身就走。
结果她和景焱两个人前后差了不到1分钟的功夫,就错开了。或者更标准的说,这边她刚进电梯,景焱就拎着一堆外卖盒子从边上的另一部电梯里走了出来。
刚刚他半路离开,就是去外面买吃的东西去了。他估摸着沈家这一家子应该都没什么胃口,可再没食欲也得吃东西。不管怎么样,身体才是本钱。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拎着吃的外卖摸进了病房,沈若初竟然也下去买吃的东西去了。
“我打电话叫她回来吧。应该没走远。”沈行之这会儿倒是没心情对景焱有敌意了,掏出手机给沈若初拨号,结果连续几次那边都没人接听。大约是外面太吵,没听见。
景焱见沈若初不接电话,不由皱眉。上午出门时候飘了阵雪花儿,到了中午温度不升反而降了不少。外面北风跟刀子似的,他就是不想她出去挨冻,才去把东西买回来的。
“我去找她回来吧!外面太冷。”说着拿起刚脱下的外衣,边穿边往外走。
然后才到门口就让沈爹给叫住,“别去了!你就是找到她,她也出去了,该冷还是冷了!”
☆、94。抱抱我,好不好?
电梯门开了里面没人。
沈若初边往里走,边数了数逗比哥哥塞给她那一摞红票。整整700大洋,都够找家中档餐馆吃一顿的了。
顿时觉得通体到外的舒畅。她亲哥就这点好,平时在怎么逗比,在钱财上对她一向是大方敞开的。而她这个做亲妹妹的,也向来不吝惜去帮他挥霍。
反正都是不义之财,不花白不花!
医院外面最不缺的买卖一共两样:一是鲜花寿衣殡葬服务,二就是各种餐馆小饭店。
就算沈若初是个吃货这会儿也没那个心思了。她还没彻底清醒,亲爹坐了一上午火车,这会儿正嗷嗷待哺呢。就近找了家卫生环境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利落和服务员点了几样简便省时,又比较合沈爹口味的家常菜,嘱咐她外带。然后便坐在靠门的空位上坐了下来,一边干等着,一边四处张望。
这个点儿已经是饭口时间的尾巴,而且医院外面的饭店多以外卖为主,所以店里并没有什么人。这会儿算上她这个等外卖的,一共也就四桌人。
服务员拎着第一道菜从后厨出来的时候,饭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若初一门心思都在那外卖盒子上,根本没分半点儿注意力到进来那个人身上。直到熟悉的声音用一种略微惊讶的语气叫出她的名字,“初初?!”
她怔了怔,把塑料口袋接在手里的同时回头看了眼,也有些诧异,“二光?!”
饭店的大玻璃门在他身后关闭。因为外面挡了大棉门帘子的关系,光线很暗。谭家辉此刻就站在门口,面容隐蔽在阴影里让人视觉上有点朦胧。长款的黑色立领毛呢风衣,显得一身清俊。
两个人中间隔离段距离,就这么对视了大概足有五六秒的时间,却谁也没再主动开口。还是给刚才沈若初送了菜后转身离开的那个服务员,从后厨拎了第二道菜去而复返,看见谭家辉招呼了一声,“要点儿什么?在这吃还是带走?”才将那种莫名其妙的僵硬气氛打破。
“红豆粥少放糖,再来随便来两样凉菜。带走。”谭家辉飞快地和服务员说完,又将视线调转到沈若初身上,笑着朝她走了过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呵呵。”沈若初傻笑了两声,干巴巴道:“我妈妈受伤住院了。”
“沈伯母受伤了?”谭家辉倒是挺惊讶的,“怎么会受伤?!严重么?”
“没事。已经脱离危险期转到病房了。”说着,沈若初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
然后,随着她低低的话音落下。沈若初忽然想起昨天景焱抢自己电话把他晾在她家楼下那档子事儿,瞬间觉着既愧疚又尬尴,“那个……对不起!”
谭家辉当然知道她突如其来地道歉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微微发苦,脸上却笑得一脸云淡风轻,“没什么。”他想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应该叫他帮忙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帮什么忙呢?!就自己家现在的情况,都已经叫他应顾不暇了。
谭家辉这人身上虽然有股子公子哥儿温文儒雅的气质,可那不代表他就没脾气。而且他那好说话也得是分对谁。
昨天他给沈若初打电话却莫名其妙地被景焱挂掉后,顿时满肚子怒火直冲头顶。从前景焱是沈若初的合法丈夫,他们之间发生什么都是家务事,他没有干涉的立场。可如今两人离婚了,他和他便成了相同起点的人的。沈若初和他有三年婚姻又怎么样,不过是过去时。就算最终结果还是一败涂地,但这一次,他坚决不会退让半步。
谭家辉当时都已经进入备战状态了,如果他摁呼叫器摁不开沈若初家的楼宇门。那么他就去找个锁匠!
只可惜,这一切尚未来得及付诸实践,就因为他大哥谭家耀打来的一通电话戛然而止了!
谭家产业不小。大部分生意早就由长子来打理,谭家耀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还真难得见到人影儿。所以谭家辉接到大哥的电话时,多少有那么点儿小意外。
但叫他意想不到的大意外竟然在后面……谭夫人住院了!突发性脑溢血,被他亲爹给气得。
谭岳礼和谭夫人是念中专时候的同学。谭夫人家在b城是老坐地户儿,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可几辈子下来总也有些关系和根基。谭岳礼当年就是个单亲家庭的穷小子。母亲工伤去世,父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可谭夫人却偏偏认定了这个穷小子,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当年两个人在一起吃了不少苦,后来随着谭岳礼承包钢铁厂,生意越来越红火,原本对这桩婚事嗤之以鼻的亲人朋友一夜间改变了看法,纷纷夸赞谭夫人有眼光有福气,挖了个潜力股。而谭岳礼想着发妻当年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日子好了之后对妻子百般呵护,对两个儿子倾心培养。
正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结果这对夫妻老了老了,竟然过不下去了。
起因就是某次谭岳礼和几个生意伙伴附庸风雅地去参加什么画展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画家。
那画家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年轻漂亮的美女画家。但却比谭岳礼小了将近10岁,据说是为了追寻艺术事业终身未嫁。
谭岳礼老来叛逆,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不知怎么就心头被小鹿一撞。那画家也是有两把刷子,在艺术的海洋里熏陶了近40年,不论言谈举止,都气质非凡。
于是谭爹在自己的花甲之年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他觉着从前对谭夫人的感觉不是爱情,而是在生活中磨砺出的亲情。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爱情。
后面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谭夫人刚知道的时候差点没被气死,就要找上去和谭岳礼鱼死网破。后来被几个老姐妹一劝,就成了忍气吞声的认命。夫妻几十年,儿子也都这么大了,这件事真要闹起来对谁都不好。罢了,只要他不闹到她眼前,不离婚,她就随他去。
谁知道谭岳礼还真就动了离婚另娶的心思!他甚至愿意放弃一切,把所有的都留给谭夫人,自己净身出户,就为了追求那纯真的爱情。
只是女人若是留不住自己老公,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这事儿一托,就是大半年。
昨天谭岳礼回家找发妻做最后交涉,结果一言不合,谭夫人被气得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于是昨天那场交锋,就因为这个意外,在萌芽中便偃旗息鼓。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又是挺长一段时间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那个服务员出来打破了僵局。她这次一手一个塑料口袋,把谭家辉要的粥、拌菜,还有沈若初剩下那份小炒同时拎了出来,“唉,先生你的粥和拌菜。这是这位小姐的。”
“谢谢。”谭家辉一手接东西一手递了张红皮过去。
然后等服务员转身走了,沈若初终于想起了什么,“对了二光,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妈也住院了。”
“啊?!”沈若初惊诧,她知道有母亲节,这咋还有母亲集体住院的日子!“怎么回事儿?”
“突发性脑溢血。”谭家辉笑了笑,似乎不愿意多说。
正好这功夫服务员找好钱送了过来。
谭家辉把零钱往风衣口袋里一塞,顺手把沈若初手里的口袋给接了过来。冲饭店的玻璃门努努嘴,“帮我开门!”
“哦。”沈若初连忙小跑着到他前面,一边推开门,一边体贴地替他把门帘也掀起来,嘴里忍不住催促,“快走快走,这东西死沉,快要扛不住了!”
“呵……”谭家辉看着她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儿,忍不住笑了出来,阴云密布的心情终于在一刻出现了一丝晴朗。“别砸了自己。”他提醒着她,加快了步子。
沈若初则在他走出门口后两只手同时松开。然后她神情古怪地看了眼谭家的侧脸,略微犹豫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二光,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和谭家辉不算真正的青梅竹马,却也是十来年的关系了。怎么能看不出来他温和的笑容背后,那藏都藏不住的沉重和憔悴。
“嗯,是挺不好的。”谭家辉睨她一眼,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唉?”这倒是让沈若初有些意外。而意外的同时,一颗心却稍稍落地。她还是了解他的。如果真的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他一定会矢口否认。
只不过这一次沈若初却猜错了。
是男人就没有不要面子的,尤其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不好的一面。谭家辉也不例外。所以他绝对不会把这些家丑讲给沈若初听。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向她索求一点儿安慰。
他出生的时候,谭岳礼的生意已经小有成就。所以,如果说谭家辉30来年的生命里受过什么大挫折的话,第一次是心爱的女人嫁给了景焱,然后……便是这一次。
几乎相依为命一生的父母在闹离婚。而他父亲为了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年的陌生女人,竟然把陪伴在身边一辈子的发妻气得住院。
谭家辉只觉着心寒。直到刚刚看见沈若初的时候,才感觉到了那么一丝暖意。
而此时此刻,他心爱的姑娘就站在自己身边。明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即使那无关于爱情,却也让他疯狂地想要从她身上能够汲取到一丝温暖。
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也好。
白色的雾气随着呼吸喷洒而出。谭家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渐渐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沈若初,笑容苦涩勾了勾唇角。然后,用一种近乎乞求地语气对她轻声呢喃道:“初初,抱抱我吧。抱抱我,好不好?”
☆、95。景焱,你是男人么?
从见面到现在前后将近一刻钟。沈若初终于有机会自信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她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谭家辉这副模样……还是那张熟悉的俊逸面孔,却没有了往日的柔和甚至还带了丝戾气,下巴上也钻出青色的小胡茬。那双清亮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脆弱和乞求隐约流露。
沈若初一颗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她记忆中的谭二光,应该是坚定而温暖的,充满了5月的太阳的味道。不想她哥哥沈行之,逗比的外表下,其实掩藏了一个冰冷阴暗的内心!
沈若初没动弹,却在同他的对视中渐渐着了慌,声音也带了丝颤音儿,“二光,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阿姨病的很严重……”
“没有。”谭家辉打断了她,笑容更加哭涩,“若初,抱抱我好吗?我就是看我妈病倒心里难受。你抱抱我,我就好受了。”
她对他的说法完全不信,但却也不好再刨根问底。于是眨眨眼,依言上前一步,抬手环上他。
沈若初今天穿了件厚厚的羽绒服,加上帽子围巾,简直像个球。谭家辉就算衣服轻薄,冬天也总有几层。隔了厚厚的衣服,其实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任何温度。可当她靠进怀里那一刻,却让他心里一热,瞬间从头暖到脚。就好像忽然抱了个火盆儿。
谭家深深吸口冰凉的空气,好让这种冷热对比更明显些。
他很想回抱住她,狠狠地狠狠地将沈若初勒进骨头里。可刚动了下胳膊才想起来,两个人的外卖全在他手上。那些袋子油乎乎的根本没法往她身上贴。
他遗憾着,忽然感觉到后背上有小小的力道传来。一下一下,有点像是他心跳的节奏。
沈若初手上戴着卡通棉手套,这会儿正笨拙地一下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一边轻拍,一边学着小时候逗比哥哥哄她的语气说道:“二光乖,不哭啊!不哭给你买糖吃!”
谭家辉顿时哭笑不得。他认识沈若初十来年,好像这姑娘总有将一切感伤煽情的事情变成搞笑剧的潜质。心底剩下那一半阴霾有散去不少。
“初初,我不是小孩子。糖你不用请我吃,自己留着就好了。”
“哦。”沈若初闷闷的应了声,听见他和自己开玩笑方才悬起的心也算稍稍落了地。她吸了吸鼻子,尽量用一种欢快地语气对他说道:“呐,是你自己说的啊,你不要糖!回头我真的吃独食,你可不许跟我抢。”
“嗯。我不跟你抢!”说着,他感觉到她似乎要放开自己,立刻喊了一声,“初初!”
“唉?!”沈若初脑袋埋在他胸上,声音特别清晰,吓了一跳。
“别放手,求你了!再抱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沈若初张张嘴,想说再等一会儿饭就凉透了。可最后还是默默地将话咽了回去,没有吭声。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弹。
好在谭家辉并没有需要太多时间来从她身上寻找心灵的慰藉。
大概也就过了三四分钟,他轻轻叹了口气,用下巴在她肩膀上磕了磕,“走吧。外面冷。”
沈若初在心里说了声“谢天谢地”。今天衣服穿的是厚,鞋却不给力。再站一会儿,两只脚就冻成冰棍了。她放开谭家辉,冲他咧嘴一笑,“快回去吧。”说完跺跺脚,蹦跶了两下刚一转身,忽然动作一顿……景焱!他不是走了么?!为什么还在?!我cao的,那女的不江欣悦么!怎么混到一起的!
谭家辉和她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停住的。他也是转过身才看见那个一男一女。女的不认识。可他用余光瞥了眼沈若初,从她的面部表情里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景焱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此刻就站在两个十来步以外的地方。目光深暗,面无表情。而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还站了个身材高挑的卷发女人,寒冬数九就只穿了件斗篷,也不嫌冷。
江欣悦往前上了一步,跟景焱并肩而站。她抬眼看了看他,又在沈若初和谭家辉直接徘徊了一圈儿。漂亮的脸蛋上表情有些怪异,像是撞破别人秘密的尴尬,又像是有那么一点担忧和探寻。
两伙人谁也没动。就这么各怀心事得互看着对方,在原地杵了好一阵儿。
最后还是景焱率先有了动作。他略微偏头冲着江欣悦低低说了声,“你先自己回去吧。”然后将视线锁定在沈若初那张冻得通红的小脸儿上,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等到了近前,他完全把谭家辉当成是空气,两个余光都懒得给他。只低头对沈若初说道:“我刚刚买了外卖的,怕你买重复了浪费就出来找你。”声音低沉平稳,语调柔和自然,仿佛刚才她和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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