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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缘,三杯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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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还未评价几句,便抬头看走下来的人影。一个人单臂托着一个圆盘走下来,待他走近,阿飞才看到是上面是两碗深色的液体。
看守的人此时已经迎过来,给他开了门,他稳步走了进来,站在两人面前。
阿飞鼻子动了动,“不是直接毒死我们吧……”
那人只道:“自然不会,只是让两位换个地方。”说罢便蹲下来,将两碗药递到两人面前。
阿飞看了眼步霆,端起一碗,凑在鼻尖嗅了嗅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是假死之药。能使人暂时五识尽失,如假死一般。”
步霆颇有意味地笑笑,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原来我在战场上喝的便是这药,怪不得我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在棺材中。”
想是他们把他布置成死人,一路放在棺材中带回了京城。
阿飞叹了口气,又对步霆眨眼道:“那……喝呗。”
两人一同饮下了面前的药。那人端着空碗,站起身来,便离开了。
直到落锁的声音再传来,阿飞打了个哈欠,“唉,跟我多说说话吧,我不想静下来,一静下来便会乱想。”
他嘴角勾起道:“乱想什么?”
“比如你义父为什么这么对你,比如你在战场上时是什么感觉,比如我们马上会被带去哪……”阿飞挠挠头,“有好多地方没想通,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恩,那便不要再想了。不得其解时不如顺其自然。”
“可还是想知道一个问题……”阿飞看向步霆,“现在,知道了这些后,你怪你义父吗?”
步霆颔首,“我十岁那年,和几个皇子一同去打猎,他们故意把我引入了树林中的陷阱,是义父半夜里一个人去把我寻了回来。十三岁那年,我在军中因与上级顶嘴,被义父罚去冬夜里绕着军营疾走,后半夜回来后,是义父派人送来暖身的药和暖膝的衣物。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带兵剿贼,功成回来,义父对着全军人说,我是他的骄傲。”
阿飞轻叹一声,步霆继续道:“即便如今,我一想到义父,也总是先想起这些时刻。我虽喊他一声义父,但他在我心中,终究是父亲。”
步霆刚说完,低头看阿飞,她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自己身上,失去了意识。他执起她的手,紧紧相扣,在做完这些后,眼神也逐渐涣散……
两人终于相依着倒在了地牢中。
***
京城街头骤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官兵闻乱走向人群,原来新贴出的告示边有人起哄闹乱。
官兵高声喝着,拨开人群,却在看到起哄的人的时候一愣,随即赔出笑脸道:
“原来是杨少爷,不知您在这……”
杨思钦手中还拿着刚扯下的告示,脸色铁青,颤抖着手问道:“是谁说的!谁说我哥通敌叛国的!”
一大早,整条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原来,步霆失踪真相已被查出来!他居然再次与姜国通好,在他的营中还找出了他与姜国的书信。
民间自是议论纷纷,闻着不外于两种看法。
“步将军在姜国做了六年大将,在我尹国做将军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久,心向那姜国也是迟早的事。”
“我当初就说,在两国之间来回盘旋,这样的将领又怎能信。谁知道过个几年他会不会又回国,说他是再次潜伏于姜国。”
杨思钦听着这些言语,拳头紧握,青筋凸起,却一忍再忍。他想这不过是百姓的猜想,如果哥在这,也一定会压下他的手。直到在街头看到告示上说,已经证据确凿步霆叛国,怀疑他还在尹国,要通缉他,他这才冲动地一把撕下那告示。
杨炎听到杨思钦又闹事了之后,正在批阅文件的手顿了顿,脸上表情几乎无任何波动。
片刻后,他只说了三个字:“随他罢。”
不一会儿,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进屋内,一脸惨白,低头道:“禀将军,不好了!”
***
耳边听到滴漏之声,阿飞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而自己在一个温暖的背上。
似在前行。
她的手动了动,抓住手边的衣领,声音还哑着,紧张地轻声道:“步澜,是你吗?”
手立刻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住,她才松了一口气,听到他的声音:“阿飞,我在。”
眼前渐渐适应黑暗,阿飞却突然发现前方还有两个人,持着很小的火折子走在前方。
“那两个人……”阿飞疑惑道,声音还是哑哑的。
“他们是我的旧部下。是来帮我的。”
阿飞一愣,强哑下嗓子的不适感:“所以说,我们现在出去了?”
步霆点头:“恩,我们刚从义父手下逃出来。不过还要继续再走远一些。”
“你怎么做到的?!”阿飞欣喜道,说罢便要从步霆背上下来。
步霆扶着她落到地上,他们脚下都是泥水,阿飞一落脚便听到水泥溅起的声音。
他们这停了下来,阿飞才突然发现背后还有人默默地跟着他们。阿飞扭过头去,定睛一看,竟是那天地牢中来送迷药的那人。
“你……”阿飞顿时想明白了什么,回头对步霆道,“他……是你的人?”
步霆点头,“我虽不想有这一天,可是也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做那刀俎下的鱼肉。”
“那我们是被他救的吗?”
“他把义父给我的药换了,我并未昏睡过去,刚才义父派人把我们送去另一处地方,到了这片林子中时,他还有前面两个旧部下便帮着我一起逃了出来。”
也是,阿飞心想,步霆一早便怀疑杨炎了,有这种部署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朝堂之争,原来都这么凶险,从他手下救她,到如今换药、突围,皆是刀锋上行走,容不得半点差池。
步霆顺顺阿飞的背,说道:“之前未能与你说,只好让你先昏睡过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走路吗?”
阿飞笑笑,“没问题,我现在能走。”
步霆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小心。”便拉着她缓缓往前走去。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脚下的路也越来越干,大概在走一段上坡路。不一会儿,便能看到前面有亮光。
前面带路的人也慢了下来,等步霆他们跟上。
“大哥,前面就是出口了。”那人回头对步霆道,口音有些奇怪。
步霆点点头,“我先出去看看。”
阿飞还在紧张地拽着他的手,他回头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阿飞也松下了手。
他的身影慢慢靠近光亮的出口,另只手握着一把长剑。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探出身体,他在洞口看了看,终于回头道:“外面没人,我们可以出来了。”
说罢他从洞口跳了下来,快步走到阿飞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对前面两个人道:“走吧。”
他们五个人陆续从洞口爬了出来,均是一脸一身的泥水。再见到阳光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气。
此时方才看清前面两个人竟是一男一女,均身穿黑衣,年龄都不过二十岁方出头。眉毛均是很浓,眼窝略深,长相倒有些不似本国人,他们手中拿着的也是刀器。
阿飞摇摇步霆的手臂,小声道:“他们是姜国人?”
阿飞声音虽小,但练武之人五识一般比常人要灵敏,那两人也都听到了,倒有些不好意思。
步霆勾嘴角道:“他们是我以前在姜国的手下,也是我的兄弟。这次征战时遇到的,便跟随我而来。”
阿飞笑着向他们鞠了一躬,那两人也慌忙鞠躬还礼。
步霆对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扭头对阿飞说道,“这是莫山,莫云。”
原来是兄妹俩。
说完,五人也不再磨蹭,准备即刻前行。莫山回头道:“马匹已经准备好,在附近一个驿站,大哥随我们回姜国吧!”
步霆看了眼阿飞,阿飞点头,“去哪儿我都随你。”他思虑了片刻道:“好,那便去姜国吧。”
五人刚欲出发,步霆身后那人停住了,对步霆弓腰抱拳道:“将军,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吧,若他们寻到此处,也好掩盖我们行进方向。”
步霆神色沉重,但细想后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小心!”
“是。”那人面色不改,转身欲走。
“等一下。”阿飞骤然喊了一声,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拔掉簪头却从其中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
阿飞捏起一颗,递到那人面前,“这是化颜丹,吞下可变换容颜,但只能保持半个时辰,且对身体有一定伤害。所以请必要时再服用。”
众人都是一惊,那人捏起药丸,握在手中,对阿飞低头道:“谢夫人!”
告别后,莫山莫云脱下自己的黑色外衫,露出里面普通百姓的衣服,递给步霆和阿飞。莫云迟疑了一下,看了阿飞一眼道:“嫂子把鞋子还有头饰都摘给我吧。”
阿飞一愣,莫云已经披散下自己的头发,脱下自己的鞋子递给了阿飞,阿飞也明白了她是想掩护自己,看了步霆一眼,步霆点了点头。她便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摘下头饰给莫云,自己把头发扎成一个髻。
换完衣服,他们便开始前往停马的那个驿站。
而此时,天色也渐渐深了。快到驿站的时候,莫云和莫山便让步霆和阿飞躲起来,他们去驿站取马。步霆和阿飞躲在一片灌木后。
今天走了将近十里的路,也未有进食,长时间未习武功的阿飞脸色有些发白,步霆给她揉着太阳穴道:“还能继续撑吗?”
阿飞道:“要行一夜的路吗?”
“马上你和莫云一匹马,我和莫山一起,我们分两道走……”
“不要。”阿飞猛地抬头,“说好了不管怎么样都在一起。你不就是想分两路,你来引走追来的人吗,那我该有多担心,你有想过吗?你在战场失踪的时候,留我一个人乱想……”
步霆紧紧抱住她,拦住了她的话,他在她耳边轻轻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是最后一次。我现在内力没有完全恢复,我们只有两匹马,如果我带着你的话,我也不能保证我们都能好好的……”
阿飞的眼睛不知何时红了,这一番的折腾让她实在是害怕再次分离了。她宁愿和他一起面临绝望,也不要在远离他的地方等一个未知。失去他的可能比死更可怕。
步霆把她从怀中扶起,亲在她的额头,“我是个男人,我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分开走好不好。”
阿飞低着头还没回答,驿站边却传来一阵打斗声。步霆和阿飞探出头,向那里看去,却见五六个官兵和莫云莫山正在交手。
“这不像是追我们的人……”步霆仔细看着那几个人,“追我们也不会只有五六人。”
“那……我们等着吗?”
步霆抓住阿飞的手,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对了,你刚才拿出的化颜丹还有几颗?”
“三颗。”她本来准备够他们用两次的。
“恩,我们再看看。”
那边莫云莫山很快就解决掉了那几个官兵,骑着马便过来了。
“他们是在抓马贼,以为我们是。”
“恩,惊动了官府,我们还是快走吧。”步霆道。
步霆拉着阿飞欲迅速上马,阿飞却抓着他的手不松。步霆一愣,莫云见了,便自动跳到了另一匹马上,步霆也便抱着阿飞上了那匹马,四人一同快马加鞭往前行。
然而,四人未行多远,便听到身后大批人马追来的声音。他们现在行在山脚下,那马蹄声惊得整片山谷都似乎震起来。
步霆和莫山更加用力地鞭打着马匹,嗓子喊得都有些哑,身后的人马始终甩不去。
莫山对步霆道:“大哥,我们要……分开走吗?”
阿飞身子一紧,步霆皱眉平视着前方道:“再行一段吧。找一个平稳的分叉口。”
“好!”
两人刚说完,便进入了山路的一段拐弯处,他们用力竟直接跃上了一层台阶,步霆一手用剑狠狠劈向一块山石,周围的山石都有些摇晃,莫云又加了一刀,那一片的山石均落下,堵住了他们刚刚经过的山路。
“驾!”山谷中回荡着他们凌厉的声音。
他们没行几步,听身后声音逐渐远离,还以为甩掉了他们,莫山回过头去,却失了色,不禁大叫:“大哥,不好!”
他们都回过头去,却见身后大批人马已经拿出了弓箭,瞄准了他们。
“大哥,你内力还未恢复,我们交换位置吧!”莫云大喊一声。
步霆点头,转身已经和莫云交换了位置。
一波箭已经射来,莫云莫山坐在马后,挥刀斩着箭,丝毫不敢懈怠。
又一波箭雨接替而来,耳边回荡着的均是空气被刺破的锐利声音,声声惊心。
步霆从胸中拉出一把匕首,把手中的剑递给阿飞,“阿飞,拿住,护在自己身前!”
阿飞点点头,咬牙倾着身体去接。
谁料手指还未触到剑柄时,阿飞突然失声喊出来,接着整个身体突然向下一坠。
原来是阿飞和莫云所在的马腿被箭射中了!马的前腿陷下去,阿飞坐在前面便一下子坠了下去。
马匹摔地的瞬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抬头,步霆正咬牙提着她的手臂。随着他用力,四人也终于转到一个转角,身后的石壁挡住了大部分的箭。
唯一的马也暂时停了下来,莫云也及时跳离了那匹栽倒的马跟了上来。还未等他们喘一口气,他们便听到阿飞的一声惊呼:“你中箭了!”
三人都看了过去,步霆拉着阿飞的右肩上竟插入了一支羽箭,箭从后面插入,已入骨,他肩膀处的那一片黑衣已经显出异样的颜色,那是他的血渗透了那一片衣物!
步霆的嘴唇苍白,眉头紧蹙,阿飞立刻搭上他的脉,随即也脸色一白。
身后的人马声再次逼近,阿飞嘴唇颤着:“箭上有毒……”
莫云莫山也骤然愣住了,随即眼中又闪过更深的惊惧——
阿飞突然捂住胸口,口中溢出粘稠的鲜血,而那血的颜色竟是黑色的!
她竟也中毒了!
阿飞也是一怔,深深地看了莫云莫山一眼,随即在步霆抬头发现之前连忙擦了擦嘴角,也压住胸中的剧痛。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好勤奋,明明也没有人催,我请假一天就自觉更了5000字的一章……
对了,最近在构思新文的事,想问问你们的想法。目前我是想写仙侠类,或是奇幻类,是比较轻松萌萌哒的那种,不过绝对不小白。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或是想看什么样的呢,给我提提建议也好~~
☆、第五十四章 分道
马蹄声划破深夜的寂静,在山谷中引起阵阵轰鸣,山道中还弥漫着血的气味。
一群持弓箭的人骑着马匹在一个岔路口缓下来,带头的人厉声道:“分两路。”顿时,两伙人已经驾着马分别沿着两条路扬尘而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刚刚路过的山道上,稍稍沿着石壁抬头便会看到:两个人身着一白一黑,紧紧地依附在石壁上。
莫云的剑已经深深地插入石头中,她右手紧紧地抓住剑鞘,吊着的手臂上筋络都完全显现出来。她咬着牙,面上尽是细伤,而另一只手臂则紧紧地抱住怀中意识模糊的女子——她垂着头,眉头紧皱。
她看着大批人马逐渐消失在夜路中,又咬牙坚持了一会儿,才用力一把拔出剑。随着剑与石头剧烈摩擦产生的刺耳的声音,她已抱着身前的人缓缓落到山道中。
“嫂子,嫂子!”她压低声音,紧张地喊着怀中的人。
阿飞的眼皮终于动了动,突然颤抖着咳着睁开了眼,在莫云的相扶下坐直了身子。
“他们走了吗?”
莫云点点头,看着阿飞的脸色又着急道:“嫂子,你没事吧,刚才……”
阿飞挥挥手打断她的话,撑着石头站起身来,看了看远处,“哎呀,没什么事的,我们快走吧。”
刚才危急关头,马匹也只剩下一匹,他们不得已要分道而行。莫山带着步霆骑马先行一步,他们约好在山脚下一个镇子见面。
夜色中,整个山路上一片死寂,阿飞和莫云也丝毫不敢懈怠,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草丛中的动静。便是这深秋时节走这一段山路,两人也是出了一身汗。
所幸阿飞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莫云侧头看阿飞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也便放下了心,一心看前面的路。
没有马匹,她们走了将近一夜,此时,两人力气也几乎用尽了。终于在破晓时分,两人看到了有人烟之地。
天色方早,小镇上还没有人走动,莫云带着阿飞走入了一个小客栈中,进客栈前在阿飞耳边低语道:
“这便是昨日约定的客栈,哥哥早已在这里打点好了。”
阿飞点头,心知步霆必定早已布好了逃亡之路。两人踏进客栈,瞌睡的小二便立马醒了,莫云连忙走过去低声问了几句,只见那小二摇了摇头。
两人的心顿时又是一紧,看来他们还未到。
莫云走过来刚欲说话,却见阿飞已经皱着眉弯下腰,嘴唇已是苍白。
“嫂子,你怎么样?”她嗓音中带着焦急。
阿飞眼前一阵眩晕,忍住呕吐感道:“没事没事,走了一整夜,身体有些吃不消。”
两个人在一个房间安顿下来,换了一身衣服。莫云刚穿好衣服将头发扎得更紧些,拿起桌上的大刀挂在腰间。
阿飞看向她,她沉气道:“嫂子,你在这待着,我去找大哥他们。”
阿飞看着她面上虽有疲惫,眼中却有着某种坚韧,也不禁对眼前这个姜国姑娘心生敬意。她心知阻拦也无意义,且心里也着实着急他们的情况,便站起来对她道:“阿云,你诸事小心,不要勉强。我在这等你。”
莫云看着阿飞,用力地点点头,便提着刀出了门去。
天色渐明。
待窗外大亮的时候,阿飞方听见“咚咚”的扣房门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草药去开门。
迎着晨光,莫山扶着步霆一跌一撞地走进了屋,两人身上均布满了泥水和血迹,狼狈不堪。步霆低着头,手低垂着,已无意识。阿飞立马上前相扶,一只手刚接过步霆,只听“砰”一声,莫山已一头倒地。
此时,阿飞才骤然看到他背后插着一支折断的羽箭,箭的附近的衣服已经被染成深色。阿飞连忙把步霆扶到凳子上靠着桌子,正欲去扶莫山,双手一腾出,她便愣住了。
满手的深红色的血!她低头,刚接触过他自己的衣裙上也染上了大片血迹,那深红深深刺痛她的眼睛。
房门还开着,阿飞愣在原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喉咙上似乎有双手扼着,双腿更是发软。她闭上眼睛,眼泪便无神地流了下来。她抿着嘴唇,随意用手抹了抹脸,努力使自己镇定一些,蹲了下来,把莫山扶了起来。
胳膊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她眼前闪过一片白光,仿佛听见悬崖呼啸的风和悬挂着他们的最后一根木枝“咔嚓”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铺天盖地而至的无力感与恐惧,她承认那感觉几乎都要把她压垮。
因为她手下的身体已经渐渐僵硬,莫山的脸上已无任何血色,苍白如纸。
他死了。
***
深秋已至,院内秋叶簌簌落下时,莫云将莫山偷偷葬在附近的一个山脚下。
她去找他们,无果而归,却终于迎来兄长的尸首。
葬下莫山的那天,阿飞站在她身旁,红着眼睛道:“谢谢你们,也……很对不起。”
莫云摇摇头,“我们的命都是大哥救的。若能为大哥而亡,也是死得其所。”
想到步霆的伤情,阿飞皱起了眉。
他中了箭毒,至今一直昏迷不醒。而那箭毒阿飞从未见过,也无从来解——她对毒的研究本就不多,只能暂时每天试着用药,并开些药使毒暂时不会扩散。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阿飞每晚便睡在步霆身旁,察看他的情况,也时时看着他的脉象给他施针。
他的手真冰。她晚上紧紧握着他的手,蜷曲着睡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安静的侧脸。有时她能睡过去一会儿,可半夜总会惊醒,一醒来便要摸摸他的脉。
一连两天两夜,他都没有醒过一回。第三天的时候,阿飞正在给他喂着糖水,莫云跑进来对阿飞道:“我打听到了附近有一个高人,尤善解毒,听说十分厉害。我们要不要找他试试?”
阿飞低眸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步霆,终于点点头,“先打探一下他的身份背景。”
“好的。我这就去。”
下午那个“高人”来的时候,阿飞正在研磨着药,远远似乎听到莫云的声音,阿飞停下了手中的活,站起身来静静等待着。
尚未见其人,阿飞却听到了木轮转动的声音,阿飞皱眉,腿疾之人?
正想着,那人便现身了。一个木轮先转进屋中,接着莫云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那人一身藏蓝色衣衫,面容无奇。
阿飞低头客气道:“先生好。”
那先生看了阿飞一眼,只道:“中毒之人在哪儿?”他的嗓音有些沙。
阿飞给他让路,引着他到了床边。那人执起步霆的脉探了好一会儿,淡淡道:“伤口在哪?”
阿飞掀开被子,解开步霆的上衣,露出他肩上的伤,伤口已经被她处理过了,只留下一道黑红色的伤口,只是毒素她没有办法。
那人掀开旁边的布料,手中不知何时现出一只极小的银色的刀片,手法很熟练地将那开始愈合的伤口剖开,露出里面的肉,黑血也涌了出来。阿飞皱眉,却没有动,看着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那黑血,拿在鼻子旁嗅了嗅。
“先生能解这毒么?”阿飞问。
“恩,能解。”他的声音中毫无含糊。
阿飞身体一颤,转瞬眼中满是欣喜道:“那你……先生你能救救他吗?”
他嘴角一弯道:“我虽能解,但解这毒十分麻烦。我为何要帮你?”
“我没有钱。但是……”她看向他的轮椅道,“我或许对你这腿疾有办法。或者,比你有办法。”
“哦?”他看向她,却没有被冒犯的情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阿飞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种莫名的惊心感,却说不上来。她强压下那种莫名的感觉道:“恕我直言,看您这腿疾应是腿骨曾有重物穿刺而致,我爹有相似的腿疾,他应付这腿疾多年,所以我略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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