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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们--贾宝玉自白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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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而我接触过的,和我亲近的女子,她们一个个都很美,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实话说,在这方面我是很幸运的,我也只是在这方面很幸运罢了,可这已经足够了。
止住大家笑声的是我母亲。她样子有些无奈地苦笑着训斥我:宝玉,别没大没小,没羞没臊!说什么姐姐妹妹的?!可儿是你侄媳妇呢。
这就是那位衔玉而生的宝二叔叔吧?冰雪聪明的秦可卿赶紧接过话茬儿说,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俗呢。
仙女一样的秦可卿,居然也知道我贾宝玉,而且还这么夸我,一下子弄得我心里头甜滋滋的,甚至很有些喜出望外了。我急忙从脖子里摘下那枚宝玉来,像是捧着一束鲜花那样,递给了她。
可卿把那枚玉捧在手心里,仔细地看了看,微笑着感叹道:天哪!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果然是个罕见的宝物呢,真是贵人戴贵物啊。
要是,你喜欢它,我犹豫了一下,望着可卿说,就把它送给你吧。很显然,我很想讨可卿的好。如果她愿意接受的话,我真想将那东西送给她。
瞧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了!一旁的老祖母笑着嗔怪道,那又不是一块如意糕,岂可随便送人的?
可卿随即把那枚玉递给我,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来,不知拿它晾在手里,还是再把它戴到脖子上才好。这时,我母亲给袭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接过玉,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将它包起来,团在了手里。
又和大家说了些亲近而得体的话,那可卿就跟着贾蓉离去了。她迈出门槛儿时,还扭过头来跟我们大家笑了笑。我直觉得,她这嫣然的回眸一笑,主要是送给我贾宝玉的。其时,她显然不会知道,我是多想再挽留她一会儿,多想去送送她,多想跟她走——跟她走到宁府那边,再折回来。如果不是觉得那样太失态,怕祖母,怕母亲,怕黛玉妹妹,怕宝钗姐姐,怕她们不高兴,或者笑话我,我真的会那么做的。而当时我所能做的,只是眼巴巴望着可卿跟随贾蓉远去了。哦,她跟着贾蓉走了,那么貌美如花似仙女一样的可卿,竟然跟别人——贾蓉走了!我是多么羡慕贾蓉这小子的好运气,好福气啊!与此同时,我又觉得可卿跟了贾蓉这个男人真是可惜了,太可惜了,多让我心疼,多让我难受啊!贾蓉那德性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他的德性就是没有德性。他不配她,他真的不配她。望着他们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恍惚预感到了可卿的某种不幸,不禁悲从中来,差点就流出了眼泪,为她,也为我自己。
等我回过神来,听见大家都在夸赞可卿呢,有夸她模样俏丽的,有夸她性情温柔的,有夸她得体周到的,等等,连我那眼光极高的祖母,都说她是第一可人意的重孙媳妇。见众人都这么夸她,我心里很熨帖,就像是我自己受到了奖赏一样。是啊,她们都夸可卿,分明是大家都喜欢她,同样也说明了我贾宝玉眼光不错嘛,我就更没有理由不喜欢她了。当然啦,我对可卿的喜欢,跟她们对她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我对可卿并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自从看见可卿的那一刻起,她的形象就算是烙在我的心上了,仿佛我那枚宝玉上面镌刻下的篆字,那是再也去不掉了的。一连多日,我满脑子里袅娜舞动着的都是秦可卿。尤其是到了夜晚,她的身影就飘过来跟我的思和想相会,她一举手,一投足,一开口,一掠发,一扭腰,一回眸,都似蜜在流淌,如水在荡漾。最是难忘她那迷人的笑容,仿佛半开又藏的花朵,有点神秘,有点妖媚,有点忧郁,有点甜美,有点苦涩。
这么说吧,反正我觉得可卿她浑身上下都是诗,都是画,都是音乐,都很美,都很迷人。她为何这么美,这么迷人呢?这是一个我很久都未能破解出来的谜。多年以后,我似乎想明白了,那或许就是一种少妇之美、之媚、之魅吧。而且,这样一个少妇是绝无仅有的,她是我此生看到的唯一。
说到这里,似乎有个问题出来了:我如此赞美秦可卿这样一位少妇,好像跟我平生根深蒂固的观念很不合辙。我一直认为,婚前的女子可称之为女儿,婚后的,尤其是生过孩子的女性,就成了女人了。女儿,多么好听啊!女人,就不那么好听了吧?是的,我曾经这样说过:女孩子未嫁时是颗无价的珍珠,出嫁之后不知为何就生出了那么多毛病,虽说还算是一颗珠儿,但却没有多少光彩了,或者说已黯然失色了。再老一些呢,甚至连珠儿也算不上了,就跟鱼眼睛有点相似了。唉,花一样的女儿变成女人以后,被弄成这种径直走下坡路,以至不忍心多看的样子,那都是因为她沾了臭男人,她是被男人的污泥浊水毁掉了,是男人把女儿变成了女人,是男人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弄成了枯枝败叶样儿的女人。我知道,这或许是我的谬论,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想说,她,秦可聊是个特例。尽管可卿已为人妇,不得不说她也成了个女人了,但我觉得她是出污泥而不染的,她还是那样一种女儿态,还是那样一腔女儿情,还是那样一颗女儿心。因此,可卿的这种已为人妇的身份我就忽略不计了,或者另当别论了。在我心目中,她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儿,一直都是。要不然,我也不会对她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一开口就对这个本来是侄媳妇的女子叫了声姐姐,事实上,我也是一直将可卿当成了一位可亲可近的好姐姐。
至于秦可卿另外的那种身份——出身,我也从来就没有多在意过。听人说,她出身很卑微,原本乃一弃婴,是区区一小官营缮郎秦业从养生堂抱养来的,因秦家跟我们贾府有些关系,就把貌美如花的可卿许配了我堂哥贾珍之子贾蓉。后来又有人说,她的出身兴许比我们名门望族的贾家更高贵,很可能有着皇室的血统呢。搞不清楚,反正我是搞不清楚,反正可卿的身份——出身竟然成了个谜。呵呵,我才不管她什么身份,管她是丫头还是公主呢,我只在乎她的模样和心地,对她的出身之谜我不感兴趣,我只是对她着了迷,只知道我被她这个袅娜妩媚的女子迷住了,尽管她并没有迷惑我,这真是应了那句民间俗语了:花不迷人人自迷。
一见如故人,一睹动了心之后,就是日思夜想了。而这思和想,竟似秋之淫雨那样缠缠绵绵,不知停歇了。是啊,我一直想着可卿,一直想再见到她,想走近她,想跟她说些什么,只是苦于没有这种借口和机会。
这一日,机会终于降临了,如一场期盼已久的甘霖。
可卿所在的宁府那边园子里的梅花开了,来人请老祖宗、我母亲王夫人、我伯母邢夫人、薛姨妈、我堂嫂凤姐等人前去赏花。这原本并没有我的什么事儿,但我听说了,非闹着要跟去不可。母亲不应允,她要我呆在家里专心念书。我说我最喜欢看梅花了,我一定要去宁府看看那盛开的梅花。凤姐笑着说,宝兄弟不是最喜欢海棠花么?我分辩说所有的花儿我都喜欢,今天我就是想去赏一赏梅花。到底,我还是如了愿。那是因为疼爱我的祖母一锤定了音,她说让宝玉跟着去吧,人多了才热闹呢。谢谢我那慈爱的老祖母。于是,我就欢天喜地跟着她们去了宁府。她们哪知我这颗少男的心,我想去看的可不是什么梅花,而是那比花还要美丽迷人的可卿。
说是来赏花的,花还是要赏的。但我的心思和眼神,显然不在枝头上盛开的梅花那里(尽管那喷红吐翠的梅花煞是好看),而只在陪着老祖宗观赏梅花的可卿身上。我用眼睛看梅花,用心看可卿。我一边看花,一边看可卿。我看一眼梅花,再看一眼可卿,或看一眼梅花,再看两眼可卿。我看可卿时,觉得她也在看我。我用眼睛问候了她,觉得她也用眼睛回答了我。我用眼睛悄声诉说着我的思念,她送给我一个神秘的微笑。是不是这样呢?我觉得是,我情愿是。
等看完了梅花,可卿这朵艳丽之花我还远远未能看够呢。赏过了满园的梅花,大家并未散场,接着还要喝茶,饮酒,吃饭。而这不过是荣宁二府的一场小小家宴罢了,我跟着她们胡乱凑趣而已,至于吃的、喝的是什么,我全然没有在意。因为当时我的眼睛和心思还是投注到了可卿身上。正好我和可卿坐了个对面,这下子我的眼睛可就有福了。
可能是多喝了点酒吧,饭后一阵倦意朝我袭来,与此同时我又心生一个不知其可的小计谋。我先是看了可卿一眼,随即又望着祖母说,我有点困了,想在哪里睡会儿。
那可卿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或者说她跟我是心有灵犀的(反正我就愿意这么理解),她看了看我们的老祖宗,又看了看另外各位长辈说,我们这儿有的是地方,要不,我带宝叔叔去歇息一下?
老祖宗早就说过秦氏是第一可人意的重孙媳妇,当然知道她做事极周到妥当,由可卿照顾她的宝贝孙子,老人家当然是十二个放心的,她微笑着点点头说,去吧宝玉,跟可儿去歇息歇息吧。
我暗生欢喜,甚至有些小得意,这就遂了我的心愿了。事先我便想好了,若是母亲她们要我回家去睡觉的话,我肯定会磨蹭着不走,说我困劲儿已经过去了。
于是,我就乐颠颠跟着可卿走了,后面跟着我的嬷嬷和几个丫环。这时候,那似乎想跟我捣乱一下的瞌睡虫早已被风吹跑了。
可卿先是把我们领到了上房,内间。这里虽然看上去富丽堂皇,但墙上挂的字画都有些俗气,我很不喜欢,而且光线过于明亮,感觉着就不是可以安卧的好地方,就连连摇头说我不想在这里睡,在这儿我睡不着。
那你想睡哪儿?可卿微笑着,迟疑了一下说,要不,你去我房里歇息一会儿吧?
嗯。我连连点头说,好,好!其实我更想说,太好了!这才是我想要的呢。
谁知那跟在后边而多嘴多舌的嬷嬷,很不中听地插了一言:叔叔去侄媳妇的房间里睡觉,不太合适吧?
我正想开口反驳那老不识相的嬷嬷,温柔平和的可卿以微笑封住了她的嘴巴:哎哟,哪有那么多的忌讳呢?虽说他是叔叔,但他还是个孩子嘛。宝叔叔跟我兄弟秦钟一样大,还没有我弟弟个子高呢。不就是让他去房里歇息一下嘛,这又有什么呢?
我暗自感叹,可卿真是会说话呀,只几句滴水不漏的笑谈,就让那老嬷嬷顿时成了哑巴,只剩下了干笑和点头。但我想更正可卿的一点是,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呀,许多事情我都是懂得的(其实,许多事情我还是不太懂得的)。想是这么想的,但我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话:你弟弟秦钟什么时候来,让我俩见一见吧。我想,姐姐这么好,弟弟也一定是不错的。我进一步想,她兄弟,那个叫秦钟的真有福啊,有这么一位妩媚可人的好姐姐。我想进一步,多么想我也是她的弟弟啊。
好啊!可卿答应着。说着,就带我入了她的卧室。一进去,满屋的奇香就把我团团包围了,我知道那是一种叫做引梦香的好东西,更有一种比香还香,比所有的香都更滋润身心的好味道,我想那一定是可卿的气息。与这满屋香气相烘托、做陪衬的,是房间里那些很特别的摆设,它们都把我的眼神弄迷醉了:唐伯虎的杨贵妃醉酒图,春情荡漾;秦少游的联语,缱绻缠绵。那些我从闲书上看到过的诸多古代美女风流韵事相关的物品,令我眼前浮现出武则天当年那些淫逸传说,赵飞燕的阿娜舞姿,杨玉环和安禄山的淫狎故事。我仿佛获得了层层启发,听见了声声召唤,感受到了阵阵蛊惑。于是,我望着笑微微的可卿说,好,这地方好,我在这儿准能睡好。
那可卿点了点头,嫣然一笑说,那你就在这儿,睡吧。
我回头对站在一旁准备效劳的嬷嬷和丫环说,你们出去吧,我要睡觉了,不要伺候了。
可卿对她们笑着说,这里有我呢,你们先到外面守着吧,我伺候了宝叔叔就去跟你们说话。
她们点头退下了,屋里只剩下可卿和我了。
我看着可卿,笑笑,可卿看看我,笑了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然而,可卿是知道的,她弯下腰去,为我伸展铺盖。我两眼盯着她那柔和的腰肢,那灵动的双手。她忙活完了,伸出纤指指了指床铺:好啦,你去睡吧。
这时候我头一懵,一把捉住了可卿的手,她的手像锦缎一般,那么柔软,那么润滑,我立刻舒服到了骨子里,感觉着她无力地抽了下手,红了颜面叫了声宝叔,我更紧地攥住她的手,声音颤抖着:姐姐,好姐姐,我……
瞧你,可卿苦笑道,又这样叫我了,别这样叫我好么?
不,我就要这样叫你,我就想这样叫你!我望着可卿,孩子一样执拗道,我就愿意让你做我姐姐。
这怎么能行呢?她轻轻摇了摇头。
要不,这样吧,我似乎是思虑了一下,后退了一步说,私下里,我叫你姐姐,在人前,我不这样,好么?可卿答应我……
可卿叹了口气,笑了笑,她不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趁热又前进了一步说,姐姐,现在你就叫我一声弟弟吧,叫我宝玉也行。叫呀,叫我呀!我拉了拉她的衣袖。
可卿迟疑了片刻,蠕动着嘴唇,叹息了一声说,宝叔叔,宝,宝玉……你睡吧。
听姐姐的话,我乖乖地上了她的床,倚靠在床头上,拉了一把站在那儿的可卿:姐姐,坐我身边,咱俩说会儿知心话吧。
可卿斜着身子坐下来,像是对着虚空说,睡吧,你……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想知道。我也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也想让你知道……我微闭着眼睛说。
可卿哦了一声,柔声说道,以后吧,你该睡了。她起了身,想离开了,我感觉着。
不。我赶紧拉住她的手说,这会儿我一点也不瞌睡了,你得看着我,哄着我,我才能睡着。其实,我更想说,姐姐你陪我在床上歪会儿吧,这样我才能睡得着。
可卿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摇了摇头,笑着说,宝玉你,你真像个孩子……
我想说,我真不是个孩子了,我想我也真的不是个好孩子。但这些话还没有等我说出口来,头就晕得一塌糊涂了,像是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样,像是回到了温暖的家一样,困劲儿上来了,懒洋洋的,软绵绵的,轻飘飘的,晃晃悠悠的,不知她哄我了没有,抱我了也无,我竟双目一闭,深一脚浅一脚跌入了温柔的梦乡里。
就在可卿那个奇香满屋的卧房里,躺在她那张柔软而温馨的床上,我做了一场奇异美妙的好梦……
衣袂飘飘的可卿引领着我,飞升到一片长满了奇花异草、人迹罕至的福地洞天,遇到了一位舞动着霓裳的绝色女子,她在唱歌儿,我走上前去给她施了个礼,问她姓甚名谁,此处是什么地方。这女子告诉我,此乃太虚幻境,她是专门掌管世间痴男怨女风月情债的警幻仙子。哦,太虚幻境啊,仙子啊!仙子问我是否愿意跟她游览一番此地的风景,我想这里一定很有趣,很好玩的,便点了点头。待我回首招呼那引领我的可卿一同去游览时,却不见了她的踪影。我喊了几声,也无响应。我可不能把可卿丢了啊,要抽身寻找可卿去,可那仙女却扯住我的衣袖,携我飘飞了。
那仙子指引着我,来到一座巨大而阴森的宫殿前,门额上横书着孽海情天几个大字,门两旁挂着一副对仗工整、而寓意悠远的对联,我站在那里端详着、揣度着,想让仙女给我解说一下。那仙女却笑而不语,又领着我走进了二层门里,数处配殿就展现在我眼前了,同样是门额上悬大字,门两旁挂对联。
这些配殿的名字都很古怪,像什么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哭司、春感司、秋悲司,等等,不知其中都有些什么名堂。
我想知道,就央求仙女姐姐带我进去看看。仙子摇了摇头说,里面贮藏的都是跟下界女子相关的册子,此乃天机,你作为一个凡胎俗子,哪能随便乱看?你只需知道有这些个机关也就够了。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想去看一看,于是便软缠硬磨央求道,好歹让我开开眼吧,哪怕看一处也行。仙姑毕竟是好心肠的,见我这个旅客如此渴望游览,她这个导游便发了慈悲,让我看了其中的一处:薄命司。
真是不看不知道,看了也不甚了了,但我却是一看就哭了。那薄命司内有许多上面贴着封条,满是册簿的大柜橱,我专拣那些贴有我家乡名称的册子翻看,比如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什么的,一页又一页,皆是诗配画的。那些图画,全都是稀奇古怪的,很吓人,那些诗句,很有些莫名其妙,多是不祥之语。无论是诗还是画,看上去全都似有所指,但又让你迷茫,让你难受。本来我想向仙女求教一下其中的堂奥,料到她是不会给我泄露天机的。于是,我就抱着一嘟噜闷葫芦,两眼湿漉漉的,心里阴沉沉的,低着头走开了。
出门的时候,我还自言自语着,这儿不好看,也不好玩儿。
见我有些沮丧的样子,那警幻仙姑似乎是想安慰或补偿我一下,说:即如此,我便带你到另一妙处去饮美酒,品好茶,听仙乐吧。
好啊!我欣然跟随仙姑前行。转眼间,一座更炫目的琼楼玉宇就在面前了。只听那警幻仙姑一声呼唤,一群花仙子舞着蹁跹出来迎接我们,仙姑介绍我和各位仙女相识之后,一同步入那弥漫着幽香的厅堂,一杯杯琼浆玉液早摆在案上,就等我入席了。
那警幻仙姑端起杯中酒说,这是用百花蕊、万木汁,加上麟髓醅、凤乳曲酿造而成的,名叫万艳同杯,可谓是天上人间最美的好酒了,你尝尝吧。我先抿了一口,接着痛饮了一杯,果然味道十分奇妙,便想一杯接一杯地畅饮下去,干脆来他个一醉方休算了。那警幻仙姑微笑着制止了我,她要我一边慢慢地品酒,一边欣赏她们新编的《红楼梦曲》。嗯,我点了点头。喝着美酒,听着乐曲,不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么?
似乎她们早就安排好了。说话间,为我个人进行的专场演唱会就开始了。一群仙女敲着檀板,弹着银筝,边舞边唱起了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情月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寞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嗯,有点意思哦。我一口口地饮着酒,瞅着歌词儿,慢慢地欣赏下去吧。
接下来是正曲十二支,它们依次是:终身误,枉凝眉,恨无常,分骨肉,乐中悲,世难容,喜冤家,虚花悟,聪明累,留余庆,晚韶华,好事终,飞鸟各投林……
听着听着,我就凝了眉,愁了容,伤了怀,越听越不舒服,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听到末了,我竟流了泪。词儿好,曲子动听,美则美矣,但那警幻仙姑问我要不要再听一遍时,我摇了摇头。一开场我就感觉到了,这部所谓的《红楼梦曲》十二支,跟我刚才看过的那些个册簿上的诗配画,有一种异曲同工的意味,感觉怪怪的,如雾里看花,让你不明就里,似懂非懂,猜来猜去,又让你如闻丧钟,如听噩耗,由不得你心里不难受。恕我实话实说,我并不喜欢这支《红楼梦曲》,就像我不喜欢那些册簿子上的诗配画一样。说到这里,我想再顺便多讲几句。多年以后的今日,当我清醒地追忆梦中的见闻时,我依然不喜欢这些诗谜、词谜、谶语或隐语之类的文字和章节。我当然承认甚至赞赏,曹雪芹先生才高八斗,且用心良苦,我也认同世上的确存在着某些宿命性的东西,但在一部很伟大的小说里,用某些诗(词)来预言这个和那个,人物的故事,生死和命运,全都事先由某些诗词,或谶语和隐语确定下来,并且按图索骥,依样画葫芦式地行进下去,我则深不为然,也不以为好,尽管许多后来人可能会对这些津津乐道,甚至费尽心机地去穿凿附会什么的。恕我不恭不敬,恕我无知无畏吧。或许这是我的偏见或陋见,但我就是这么看的。
那警幻仙姑看我对她们精心制作的乐曲还是既无觉悟,也无兴趣,又见我醉眼蒙陇,睡意深深,就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说,孺子不可教也!你对这也无兴趣,那也无兴趣,可见你只是个情种,是个好色之徒。那我就只好把你放逐到风月情场去游历了。我有一个小名兼美、字可卿的妹妹,许配给你,趁此良辰美景,你与她共度洞房花烛之欢去吧。说着,仙姑向我耳语密授了云雨合欢之妙事,然后一把将我推入红罗帐内,她就飘然而去了。
卧在红罗帐内的仙女朝我妩媚一笑,我惊喜得直想喊叫。那仙姑,不是说要许配给我的乃小名兼美、字可卿的妹妹么?
怎么眼前这仙女那袅娜风流的神态酷似黛玉妹妹,那妩媚艳丽的样子,又活脱脱一个宝钗姐姐?我很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这个可卿,是那个可卿么?是你么,可卿?那仙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哦,可卿,我终于找到了你!此前我在翻看那些册簿,在聆听那首漫长的乐曲时,心里头还一直在想着领我而来的可卿呢,一直想回头去寻找她,只是被那警幻仙姑牢牢地掌控着,我身不由己罢了。原来,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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