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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一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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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城干个部门负责人,我立即去!”郑务聚说。

十一月中旬,一场小雪降临胶东半岛,大地一层薄薄的白茫茫。早上起来,披上几年来未穿的羽绒服,我提着烧水壶,拿起一把大镢,打开门,一股凉风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已经零下10度了,方塘已结起厚厚的冰。我“嘭嘭”砸开冰层,用一个舀子舀起那些带着冰块的池水装进烧水壶,踏着薄雪,“咯吱咯吱”迤逦回走,身后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

随着12个大棚的建起,我把办公室也从党委搬到了科技园。在这里工作方便,不用每天10多公里来回跑。小房也从集体宿舍住到我隔壁,买好炉灶油盐酱醋,我们俩就在这旷野里过起了半野人生活。

“小房,起来吧!我烧好稀饭了,咱们把昨晚炒的葱热一热吃。”昨晚突发奇想,看着老邵拉收购的剩下的不合格的大葱,我们正愁没法卖出去。“李书记,我们炒葱吃尝尝。”小房说。“行,试一试,尝尝味道怎样。”这日本大葱鲜吃起来比我们国产的甜度要高一些,含纤维也长。天太冷,我们懒得去买肉,用花生油清炒,“小房,味道一般啊!甜么西的(意为甜度很高)。”我说。“是不太好吃。”小房说,“哈哈,凑合吃吧!”

老邵发展的大葱是十月底来收购的,价格还好,一斤一块五,可我科技园这60亩只能按八毛一斤卖给老邵。那几个村的老百姓可不管合同价,一看市场价一块五,干脆自行处理,哪个来收的价格高,他们就卖给谁。

“涵穹,你赶紧管一管,当初是你代表党委签的合同,老百姓这样卖,我不白放葱种了。”老邵火辣辣的。

“老邵,我找过他们管区,这老百姓,到这份上拿着没办法。”我说。

轮到我种的这100亩地了,看着地里这么青黄色一望无边这么一大片,我真以为能发一笔,弥补一下芦笋的损失。光那芦笋种子就花了15000块钱,郑书记说等科技园收获了,从科技园收入里扣除。

“李书记,你快去看看,他们来收葱的筛选出很多不合格的,地里满是。这样下来,我们亏大了。”小房急火火地跑进来找我。我正在欣赏着一本杨天宇写的《仪礼译注》,很多繁体,比较晦涩。

秋风萧瑟柳叶飘飞中,安丘来了七八个验葱的,前边是村民们在用锨掘葱,他们在后面一棵棵选。标准要求一般是长40公分左右,粗2公分左右,保留3~4个青叶,必须是不分叉。验收合格的,他们把葱放在大卡车上,拉回安丘粗加工后装柜发往日本。

“这葱怎么就这么多次品呢?你们能不能放宽点?”我问。

“按照邵总的要求,我们已经照顾放宽了。可是,你看这葱很高很粗,但是分叉。分叉的太多,我们又不能要。”一个收葱的说。

我一看,分叉的太多了,几乎在掘出的大葱中占了一半,高数粗数都够了,就是分叉。日本鬼子,你他妈的为什么分叉的不要?

“老邵,老邵,为什么我这里大葱分叉的这么多?你们又不要,这怎么办?这损失大了。是不是你的种子有问题?”我哭丧着脸。

“涵穹,不会是葱种的问题。其他村用的是一样的葱种,他们那里分叉的就少。我看过,我估计原因是你那里地势低,积水淤泥多,大葱生长受到了抑制。”老邵说。从此,老邵没有和我再联系过,从我这里他也没掘着金子。

整个卖葱的过程,我都没心情去打理,全靠小房,60亩地的大葱,扣除葱种、化肥、人工费剩了不到6万块钱,倒是办公室西边堆了小山一样的次品。晚上,他们都收工了,工地上唯我和小房,关上大门,我们俩喝成了一摊烂泥。我心酸,我冤屈,我想起细雨霏霏下,亲自和村民给大葱施肥。那时,我已经不是个党委副书记,成了一个普通村民,我挎着个篮子,底下铺上塑料薄膜,深一脚浅一脚的飘洒;大葱培土,我挽起裤腿,加入他们的队列;炎炎烈日下,我头戴破斗笠,带他们一道锄草;那些大青虫子,喷药灭不死,只好蹲在地上随着“哧”喷出的青屎,一点点把他们捏死……

“小房,一会儿上班,我去党委开碰头会,你领着他们先把草帘子上的积雪用扫帚扫下去,再用卷帘机卷起来。”喝着稀饭,我和小房说。

“行,你去吧,我在这里就弄了。我刚才转了一圈,怎么也感觉李树森建的这大棚是豆腐渣,到处透风漏气,有几个棚的温度就是提不上来,那椒子佝偻着就是不见动弹,栽上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大棚里面钢架下面的立柱有些也开始侧倒。像这种设计的大棚一般能用十年,可这才建了几天啊就这样?大棚弧形钢架的角度也不对,明明是正午太阳,大棚温度就是不高。我担心那钢架,咱们用的是卷帘机,正常这一个棚40个草帘子就够了,可现在到了70多个,我每天在上面踩着忽悠忽悠的,真担心用脚就能踩下去。”小房不无担忧地说。

“他妈的,这就是6万块钱一个的大棚。”我发着牢骚出了门。虽然我负责科技园建大棚,但财政权不在我这边,据说,这大棚一个6万是郑务聚安排高敬纲和李树森结的。就是6万,李树森还跑到郑务聚办公室,扒开嘴就哭,说由于洪水,建大棚成本加大,没有算他洪水以前的投资。没有财政权,连买笔墨也得找荆镇长签字,即使如此,随着科技园的建成,郑务聚还派了他的一个亲戚刘积晓,在党委干团委书记,来科技园兼任副主任,实际是来监视我的。那会计也是他安排的,还有那个王彦,也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此下来,反而搞得我和他们关系紧张,总是发生些不愉快的口角。好在我没有财政权,监视不监视也就无所谓了。建围墙的宿祥成、盖大棚缓冲间的老夏和李树森经常约我和刘积晓吃饭,好,我让小房做一些5元、10元的纸团,采取抓阄的办法,每人摊派,搞得刘积晓很难堪,他本来就喜欢喝酒,想揩施工队点油水,也没办法。

“李书记,从这场雪来看,这不大的雪就给草帘子加重很大,卷帘机拉的时候,我都感觉钢架在裂一样。我真担心这么多草帘子哪天会出事。不行我们撤掉一部分,改为人工拉吧?你说下点雪就这样,不用说下雨了。”从党委开完例会回来,小房对我说。

“先这样吧,一个大棚刚卷帘机投上4000多块钱,不用摆在那里,又赚人家说我们玩花样。”我说。

“李书记,明天把科技园清扫好,市委两大班子要到松堡观摩,科技园是我们一个亮点,由你汇报,你准备一下。”郑书记打来电话。

第二天,由郑务聚的“奥迪”开道,来了两辆日本“丰田”面包,下来的是人大、政协、组织、宣传等一些主要领导,高密电视台紧随其后,不断拍着科技园的一些场景。

“各位领导好!现在我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我们科技园的基本情况。我们松堡镇科技园总共占地200亩,总投资400万元,一期工程100亩,现建有方塘一个,蓄水最多可容纳12000多立方米;大棚12个,明年计划再建12个。迄今为止,我们已种植以色列樱桃西红柿、以色列长椒、长茄、五色椒、台湾圣女樱桃西红柿、青椒、韩国西葫芦等15个品种,蔬菜长势良好,个别大棚的青椒已开始上市。科技园建成以来,我们以科技园为龙头,大棚为孵化室,试验效果好的蔬菜品种再向老百姓种植推广,有力地带动了松堡的现代化农业发展……”我意气风发地站在一个土墩上向他们介绍着科技园的建设情况,郑务聚在人群中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王市长,这边走,看看我们种的以色列樱桃西红柿。”我汇报完毕,郑务聚领着他们参观大棚。科技园现在是最利于观摩的时候。12个大棚,气派漂亮,还有一个欧式红瓦尖顶的缓冲间,铝合金门窗,地下电缆,显得空阔大方。走进大棚,个个长势旺盛。那樱桃西红柿,已长到2米多高,下面的已经成熟,有红色的,有金黄色的,个头匀称,品质上乘,口味怡人,参观的人不时摘下品尝着、赞叹着;那长椒、青椒,用一根根丝线吊在横杆上,已结着硕大的果实,青翠可爱;韩国西葫芦,个头如香蕉,黄色撩人……来参观的领导们,还兴致勃勃地查看了大棚滴灌,既节水,又能保持大棚的干燥湿度。

“好,很好!好好干!你就是那个从潍坊市人民医院下派来的李书记吧?干的好,很好!”王市长禁不住夸奖我说。王市长的一席话,如春天暖煦煦的东南风,把我文人小说下载吹得脚底下像喝醉了酒一样,有点晕乎乎飘飘然。

“李书记,你看市里领导肯定你的工作,非常满意。前几天开书记办公会,你回潍坊了。是这样一件事情,我们的胶河改造工程被省里批准了,3000万资金很快分批到位。我想成立个胶河工程治理指挥部,由荆镇长任总指挥,你和吴祝秋为副总指挥,宋和风为现场调度,水利站具体负责管理施工。这边科技园建设也结束了,我想让刘积晓接替你工作,你去带领他们治理胶河,怎么样?”送走王市长,郑务聚边走边和我聊天。

“去治理胶河?郑书记,我还是在科技园吧,这科技园刚刚起步,我怎么好走?让荆镇长和吴祝秋领着干吧。”我说。

“行,再说。”郑务聚说。岂不知,他是想把刘积晓放在科技园,尽快年底考察提拔。我怎么就这么傻?

晚上,经常是和农校宋律艮喝酒聚会的时候。一起吹吹牛、侃侃山、发发牢骚,解除一天的疲劳。

“老宋,来一卦,弄着玩。”老宋喜欢易经,经常测字弄着玩。每次测完,他都记下结果,看到了那天灵验与否。我写了“仕途”两字,递给老宋。

“去去,我是自己算着玩,你还当真啊!”老宋说着,把那纸条拿了过去,根据笔画,写下卦画。

“老李,不是我说不好听的,从这卦画上看,现在对你仕途不利。”老宋一本正经地说。

“是吗?”我扬起被“商羊神”烧得有点发红的脸,“怎么看?”我问。

“你看这卦画,上火下土,不动啊!并且现在正做的事情,对仕途非常不利。所解之术最好抽身,急流勇退。”老宋说。

退?借酒浇心,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科技园,现在刚刚见好,我岂能拱手让给刘积晓坐享其成?“不能退,老宋,这退了,我太不死心啦,我不白干了。我要坚定信心干下去!”我仰头一大口“商羊神”。

“老宋,再来个。”我写下“离婚”两个字。

“去去去去!人家说宁拆十座桥,不拆一座庙,我老头子这么缺德啊!”老宋说。

“老宋,这与你又没关系,真的,我确实是真心的。你不知我们俩当初结合的背景,确实在一起过不来。老宋,你就给我算算,你这也是成人之美么。你就看着我这情况舒服,其实还不如离了幸福!”当着老宋和小房的面,我第一次掏出了自己的心底。

“老李,我对你说,你离不了,趁早死了那份心吧!这卦上很明显,她是不会和你离的,即使你费很大周折,上面看是损名害誉,对你非常不利。”老宋拗不过。

“老宋,我呢?给我算一算。你看我还能不能再找一个?看我能不能发财?”小房也来凑热闹,写下“寒水”两个字。

“你说你小子和人家王燕好好的,与老李不同,你还想什么?一次只能算一个,不过,小房,你以后能发财,我看你小子能发大财,用不了几年。”老宋说。

“来,老宋,我敬你!等我发了财,来送钱给你花。”小房一听激动起来。确实没想到,老宋真言中了,几年后,小房从事建筑修路往海上运石头,财产到了100多万。更没想到,我的仕途和婚姻也让老宋算准了,并且这仕途的倒霉没有多久就言中了。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前途如大棚薄膜一片光明,不用担心!”从老宋家出来,我嘟囔着,趔趄着,脚已经开始找不着地了。

'1'玉米棒子前面的须。

第二十四章

“修,修,你放学回来了?厨房里有饭,饿了自己先热一热。”我用钥匙打开房门,从里面的卧室里传出一个苍老呆滞带点沙哑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同时,一股腥臊烂臭带着西药中成药的不同药味掺杂在一起的说不出的味道直冲我鼻,我禁不住用鼻子吐了几口气,像儿时生产队牲口棚里毛驴不舒服发出的那种声音。

“是我。”我瓮声瓮气地说。我把包挂在门口走廊的墙上。80多平方米的房子走廊很宽敞,我专门从旧货市场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楸木方桌靠墙放着当餐桌,放三把椅子正好三口人吃饭,桌子的右边是洗手间,左手往里走是厨房。我看了看,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偌大的桌子上堆得满满当当似小山,一棵大白菜,底下压着一张CT片子,一串香蕉,两把小油菜,两块大山药,一块生猪肉,还有她的书包,散散落落地露着些检查化验单。

“你怎么不把这些东西收拾进厨房里,都堆在这里?”一周多没到家了,我尽量回味着路上的无数幻想。打开房门,妻子身着罗衫迈着婀娜轻盈的步子款款而出,一脸似水柔情,满眼渴盼,张臂扑身,温存解除着一个羁旅行者无限风尘的疲倦;稚子候门,白兔蹦跳,载奔载欣,童趣盎然。如久飘的小船找到了风平浪静的港湾,似随风飘舞的毛蓬球寻着了扎根之处,一切疲劳所有苦恼顿然消失。清茶一杯,悠悠飘香,我惬意地搂着娇妻小儿,看着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尽享天伦之乐。

可现在一进门,迎面扑来的先是个垃圾场,向里走左拐是客厅,天有点阴暗,我打开顶灯,开关黑糊糊的粘着大小不一的手印。电视机顶满是灰尘,屏幕上斑斑点点带着油渍,看来是修的杰作。客厅中间的茶几上,堆满了西瓜皮、烂梨、吃过的茶叶蛋皮、几块香蕉、几块破碎的点心、一瓶喝了一半的急支糖浆,破抹布皱巴巴地散发着一股异味,喝水的三个茶缸也不知有多少天没洗了,油乎乎的,茶几多大,铺拢了多大;茶几下面,茶壶茶杯散落着,大大小小形色不一的袋子堆积着;地上,一把烧水壶,两个暖瓶像烧香一样散落着,垃圾桶已满,像是有胀气的东西向外顶着。我恶心地皱着眉头,想先坐下歇口气,可转头一看沙发,也没个闲地方,袜子、裤子,修的一个破书包、画的漫画,一个装有葡萄糖液体、一次性注射器、注射用青霉素、大青叶、桔梗止咳片乱七八糟一起的塑料袋子。

“李涵穹,你终于回来了。修感冒,把我折腾得都散架了,这一段时间腰疼特别厉害,你也不想一想有什么好办法?等你有时间领我去北京看一看吧?”她头发似个老窝戳了一竿子,又如深秋没卷好的大白菜,黏糊糊的像钢丝,看来至少十天没洗,趿拉着一双棉拖鞋,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一手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说。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不锻炼,整天躺在床上,越躺越厉害,好好的人也躺完了。你就是再忙,也不能这样啊,你看家里这垃圾场?”我回家以前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

我转身向厨房走去,虽习以为常,但我还是目瞪口呆,没有人这么厉害,能把一个偌大的厨房弄成你无法想象的样子。炉灶上锅子里还有早上剩下的面条,黏糊糊的冷成一团;灶台上,几节藕瓜、山药、胡萝卜、勺子、碗、盆子、锅子、擀面杖、半剩的大头菜几乎所有厨房用具横七竖八像是刚打了败仗从战场退下来;灶台下面,芹菜、西红柿、几个软烂的土豆、各色各样的装菜的袋子把一个偌大的厨房塞得满满的。

拉开冰箱,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两个盘子盛着不知几天的剩菜放在冷藏间已是黑糊糊的,几块炸鱼横躺在搁板上,一个盆子放着几个煮熟的胡萝卜,与馒头、油饼掺杂着。

“我说过多少遍了,吃剩下的要么倒进垃圾桶,要么赶紧吃掉,你不吃放在冰箱里造这个味,弄个冰箱干啥?我这才走了十天,家里就弄成这个样子,我就不信,你再忙再累再疼,总有时间把家里收拾一下吧!每次回来都是这个样子,你感觉舒服啊?”家里又开始了周期性的内战。

“孩子感冒,我一个人弄着他打吊针做饭,我还得上班,我这样已经尽力了。李涵穹,你还想让怎么着?怨我啊,家里本来就破旧,你把房子装修一通,你看会这样吗?”她那苍老的音调如深秋肆虐的狂风吹打着墙顶的破落,发出“哐哐”的声音。

“你到我老家看看,我老家房子都快四十年了,旧不旧?可你看我父母收拾得多整洁,那土地面也比这瓷砖的干净。你自己不找原因,怎么就找别人的事?”

我边说边走进修的卧室,椅子上堆着他大大小小的衣服,床铺也没收拾,让人感觉喉咙里顶着个什么东西,地上一个红色的小桶里装着些黄色沉淀的尿液。文人小说下载

“在家里离洗手间这么近,你还让他这样尿尿?”我没好气地说着提起尿桶倒进洗手间里。

“他感冒了身上出着汗,让他起来去洗手间再冻着怎么办?”她说。

“在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还大惊小怪、小题大做,越捂着盖着,他不越肯感冒?!”我继续没好气地反驳着。

对我来说,每次回家,几乎都差不多,今天回来我恰好向杨禹善借了块相机,准备周末带修去牟山水库玩,没想到这相机在家里先派上用场了。我打开相机拍下了这难见的没有任何造作的镜头。

客厅里的君子兰、龟背竹,阳台上的万年木,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我把他们搬到门口拿起浇水壶满满地喷洒着。

“就这么几棵花,你们俩在家里眼看着干死。”我嘟囔着。

“李涵穹,我对你说,我自己都顾不过来,还弄着个孩子,你还得让我怎么做?”她说话的声音越抬越高,像初冬刮起的老北风。

“哈哈,老爸回来啦!”修幼儿园一回来发现了我脱在门口的鞋子。一看修回来,我不说话了,当着孩子的面怎好再吵架,况且确实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生活不和谐,我受不了这肮脏邋遢。

“妈,我饿了,有什么吃的?”修一拉冰箱,看着油饼抓起来就要吃。

“等一等,让你爸爸给你热一热。我再躺一会儿。”她说着躺到床上,打开一个1500瓦的“神灯”放在腰部进行热疗。

吃过晚饭,修在看电视,我例行每次回来的第一件工作——打扫卫生。只要没用的或用处不大的我都噼里啪啦扔进垃圾桶里。打开冰箱,我把碗里盘里的剩菜全部倒掉,厨房里那几个干瘪软烂的土豆,我拿起来掂了掂,刚要扔,她在后面说:“这几个土豆你别仍,用刀削一削还能吃。”一听这话,我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这布子你也扔了?拿出来还可以当抹布。”我在前边收拾,她在后面从垃圾桶里向外拣。看着家里脏的这样子,我无话可说。

“李涵穹,这些剩菜还能吃,还能吃,你也扔了,你早晚也把我们娘俩扔了吧!”她在后面嘟囔着。

“家里这个样,你剩下些菜不吃,留着它烂啊?!日子要过,但生活总要有点质量和水平吧。像你这样叫生活,你过日子也没过出好过来,到头不还是浪费,你做饭的时候不会节约吗?”趁着修在看电视,我在厨房里越打扫越生气。一个男人在外面累死忙死,到家还得这样继续忙累,我心里不免窝火。看人家我安丘朋友胡健民,每次回家,他老婆赵冬雪不仅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还热汤热饭做好,就等着胡健民吃饭。我这好,在外面忙活一顿子回到家比外面还忙活。唉,人家怎么找了个好老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爸爸、妈妈,肚子疼,肚子疼,哎哟!哎哟!”修在客厅里突然大叫。“怎么了?修?”我一看儿子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

“肚子疼。快抱我,我要拉屎。”我慌乱地放下手中活,来不及擦手,抱着修去了厕所。“哇哇!”修一边拉一边吐。

“爸爸,疼,疼死了。”修指着自己的小肚子。

“你吃什么东西了?不就是吃了那油饼吗?”我问。

“老爸,就吃了那块油饼,油饼有问题。我妈买了放冰箱两天了。”修“哧哧哧哧”地拉着水一样的大便。

“你怎么早不说?油饼都放了两天了,你还给孩子吃,能不坏吗?”我责问她。

“我以为放冰箱没事,那知道会坏得这么快?”她弯下腰来看着修。

“来来,修,先喝点热水,把这药吃了。”我拿出一粒“诺氟沙星”胶囊。顾不得了,我把我经常治拉肚子的经验施展出来。修也不管什么东西,一听说是我给他治拉肚子的药,拿过去就塞进嘴里,一口水下去。

“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好了。以后吃东西可要小心。”我继续打扫着,一晚上时间,终于把客厅和厨房打扫出来了,我看着自己手拿铁丝球擦厨房油渍而发红的双手,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就是生活?这就是过日子?我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的周末?心里酸酸的,说不上什么滋味。

是夜,什么也顾不得,我累得浑身散架,看着修在床上睡熟了,我才拿了床被子,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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