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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妍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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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好一会,一只迟钝的手慢悠悠地放到三七头上,摸了摸。一句话从她牙缝里崩出来,仿佛是从某个遥不可及的荒漠地带发出来的:“三七,医院里的人跟妈说,他就是好了多半是个植物人。你知道什么是植物人吧?植物人就是活着的死人。妈见不得你爸活着受死罪。干脆妈便去求那些人。把他运回家算了。”妇人说着深深地唉气,好似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慢吞吞地把一张单子举到面前。三七瞪眼一瞧,心头小鹿咚咚直跳。一个天文数字搞得他晕头转向,不辨南北。那是一张五万多元的欠款单!

    五万八千一百八十三元!对菊三七而言,这个数字足以让他两手发颤,两足筛糠,牙齿打战。

    三七又去看父亲,原来鼻子里插的许多插管当然全都拔掉了。嘴角的纱布洇湿得一片,是他嘴里溢出来的有色液体,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渐渐地,在屋子里弥漫。

    挨到夜里,父亲鼻子里的呼吸突然牛喘样,粗重起来。母亲哀哀地坐在床头,一步也不肯离开。她紧握着父亲的手,大声地哭泣。三七备好热饭热菜,她一筷子不动。

    眼看着死亡之神就要降临,收去父亲的生命。父亲犹在抵抗,到凌晨时分,他的嘴大张,喘得越发响了。相隔几间房子的地方,满耳都是他的喘声在回荡。

    中午,母亲吃了几瓣西瓜。吃完接着哭。挨到夜里,父亲的鼻子里就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凌晨一点,这个牛喘了两天两夜的男人突地双眼大睁,猛地面上绽了一个笑容。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再也听不到他任何声响了。

    他死了。

    房子里传来另外一种声音,尖利地划破星空。那是母亲嘶哑的哭喊。乱了几天,三七家里多了一个骨灰盒。

    带回骨灰盒,极度劳累的母亲也一病不起了。急得三七如同被人放到热锅里翻炒一般。他直言不讳地向香香借了八千元钱,忙着把母亲送去医院。

    救护车都开到家门口了。这个妇人死活不肯,她两只手如同铁钩一般,死死勾住大床架子不放。几条大汉拉不动。三七跪下来求,几个亲戚苦口婆心地劝,均不凑效。乱了许久,救护车最终空手而去。

    母亲嘱咐说:“三七,妈丢不下他孤单,我要过那边陪他去。你好自为之吧。妈一万个对不起你,扔下这么大的债窟窿等着你去填。”从此再不说话。罐她药汁,死死咬着牙不喝。请小诊所里的医生过来打点滴,她把针头拔掉。

    一个星期后,即八月中秋当晚,这个女人如愿以偿,腿一蹬,到另外一个世界直奔自己的男人团圆去了。

    菊三七在二十二岁这一年,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

    秋天一到,地上便铺满了落叶。果子都熟了,农家忙着当年的丰收。田野里,明镜般的天空下,一派繁忙景象。菊三七一向变得抱窝不出。那晚三七自母亲的坟地里回家转,吃惊地发现家里窃贼刚刚来过。他睡的卧房,横七竖八,乱作一团。所幸窃贼并不曾染指客厅。从此三七越发小心谨慎,无事不离家门一步。

    婵和香香都很担心他。也许,眼下只有这两个女人心甘情愿地不断给他关爱了。这个秋天,香香说服菊三七,去她大哥的果园里做一年实习生。预备来年立个山头,开发农场。还是在夜里,香香开着私家车来接他。三七简单收拾了一个牛仔包,另外提出一个藏着他半生秘密的大箱子,车上放好。一把铁锁锁了大门。这一锁,意谓着他新的人生开始了。

    菊三七一头钻进车里,吓得怪叫一声。原来,握着方向盘的香香脸上戴着一张鬼面具!
第十六章 难分难解
    鬼面具里头吃吃一笑,“别怕,三七。我是你的香香!”说着腰上动了一下,特意把披肩长发挪到胸口,遮挡了半边脸。三七从旁看去,不是狰狞可怖相了。

    车子在夜间的水泥公路滑动,那种轻松,那种滑溜之下发出的轻响,大快人心。车里,唱机传来甜腻的酒廊小夜曲。菊三七摇下一边的玻璃窗,任凭晚风扑面。他正襟危坐,像一颗树样沉默无语。车窗外,乌溜溜的黑,白天那里尽皆浓荫翠盖。偶尔,可以见到屁股闪光的萤火虫从一边掠过。飘来桂花香。菊三七不由深深地呼吸一口这喷鼻香的空气。车灯的光反照到驾驶室,照见香香雪白肉嫩的手臂。今夜,她身上穿着一条赛鸦黑的细吊带紧身连衣裙。她胴体上飘发的香水味,三七闻熟了的。香香只用夏奈儿香水,十年如一日。

    她突地吩咐三七:“许久没见你笑呢。我要你笑!你出声地笑一个我听听!”她脖子一动不动,犹自紧盯着车灯下不停奔跑着的路面。三七极不自然地,喉咙里发出一串“呵呵”来。

    香香撒娇地奚落道:“不及格,再来一次!”

    竖起耳朵细听,出乎意料,这次没有听到她所期待的笑声。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跳入路边草丛里,停了。香香熄灭了车灯。一刹那,驾驶室漆黑一团。菊三七的手被另一只摸过来的手捉住。香香吐气如兰,细声问:“三七,你不好吗?”

    许久不闻动静,她爱怜地抚摸起三七的手。仿佛握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她静等着三七回应。突地,只听得怪叫一声,三七喉咙里出响,哭起来了。

    “呜呜,我家没啦!”

    车里的女人呆了一会,伸手一揽,抱他到怀里,自己跟着哽咽起来,悠悠地劝道:“三七,别哭。你不是有我吗,我就是你的家!”女人悠悠地说着话,她的话像星星眨眼一样轻柔。又像一颗熟透的萝卜从泥里拔出时的小小脆响,饱含着离忧。

    柔情似水的女人,一言九鼎。缩短地伏在女人怀中的菊三七,很快地,平息如一池静水。只是,说不出道不明的一种愁绪,春蚕一样在吐丝,把香香和三七牢裹。

    女人伸手褪去线条形的肩带,黑地里拉过三七的手,牵引地摸她胸口两团,娇喘起来。她细喘地问:“三七,你要我吗?”

    三七也不应,把脸凑到她胸口,文弱地拱着。女人迎上去,低语:“三七,我这个月例假还没有完,身上不方便。就在外面喂你一顿吧。”女人吃吃一笑,“好痒呢,瞧你这馋猫!”

    菊三七浪蝶一样疯狂起来。他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揽腰抱起娇喘微微的香香,下车,带上车门。溜到一处隐蔽的草丛里,三七轻轻放平女人,平行地横在一边。肌肤触碰着夜间的嫩草,凉丝丝的。突地,香香胸部大幅度地一起一伏,乳头直立。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喜欢丰满的女人。为了这个,人家付出了好多心血呢!”香香犹在莺声燕语。

    “我怕胖,平时像肉呀鱼呀让人长膘的东西我很少碰,只是看着过眼瘾。三七,你摸我的腰,是不是更细一点了?”三七就坐起来,大张爪子,握她腰上。说了一句:“细一点了。”

    香香惊喜地弹坐起,问:“真的?!”猛地一扑,按住三七热吻,盘桓许长时间。

    回到车上,三七情绪大好。话茬多起来:“香姐,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他叫兰朝歌。也是热心肠的男人。不足之处就是脾气臭了点。你放心,有我招呼着,他不会向你使蛮的。”

    “大嫂呢?”

    香香一愣,失声地重复他:“大嫂?噢,我大哥是个怪人。他一直是个独身主义者。”

    三七有点不明白,直截了当地问:“那谁来照顾他?”

    “他多年雇着乡下来的一个保姆,跟我一般年纪的妇人。我们叫她细细。”

    车子继续行驶,距离朝歌农场越发近了。

    座上,香香的手机猛地尖叫起来。香香一手打开,手机里是一个男人的沙哑语。挂了机,香香把车开停到路旁,熄灭车灯,把玩着手机沉吟,许久不语。三七握住女人一只手,女人叹气,身子歪斜地伏到他身上。

    “三七,我有一个星期要去上海出差。这一个星期你见不到我。你会想我吗?”

    三七脆声答:“我会!”

    女人一抓他的手,道:“我也会!”突地坐起来,把三七拖下车门,拉他到僻静处。激情飞扬地扑倒三七,滚做一团。喘息地道:“索性给你解解馋吧。一个星期太长啦!想起来我就受不了。”说着云情水意一般,一片痴迷在他身上洒爱。身体震荡着。

    身边长草,压倒了一大片。头上,星星满天。树林里,有风吹过。这里的夜色好美!
第十七章 自虐狂
    香香的家安在城东区,河畔别墅群落里,靠边一栋。城区主干道拐进,一抬眼,就看个分明。河岸上,垂柳依依。高压钠灯幽蓝的光拥抱下来,把一个夜服侍得分外幽寂。

    她驾车归来。已是凌晨时分。客厅里,陡地亮起荧煌的灯。灯下,脸上未见丝毫倦怠,反而容光焕发。嘴角挂着甜笑。卫生间里撒尿出来,美美松一口气。

    突地听见二楼一片乱响,她笑容一收,铁青起来。知道贵又关到私人单房里摔东西了。这男人,摔东西过瘾。像女人例假样准时。他每星期两次关到专用房里,去禁闭室禁闭一样,折腾大半夜。

    然后满头大汗,笑逐颜开,走出来。活像刚刚从极乐世界走了一遭。

    开始,每次把香香吓得心惊肉跳。长此以往,害她得了神经衰弱,动辄头痛欲裂。她一个大活人,日益憔悴下去,镇日家萎靡不振。贵体谅做妻子的苦处,每次“例假”汹涌来时,便撺掇守活寡的香香外出,找乐子。

    从有了三七,她的病渐渐轻了,症状消失。贵这一样绝密隐私。许多年了。只有她做妻子的一人晓得。

    最近,一种负罪感攫住了灵魂。背着贵和另一个人订交,她就觉得自己是荡妇一个,心底深处,不由得自轻自贱。夜里,恶梦频繁,不能解脱。

    今夜,她铁了心肠,要和贵摊牌了。贵说什么求什么,甚至跟从前样下跪满口地挽留一生。也绝不心软。

    她施然上楼,拖鞋踏到台阶上,轻轻地响。

    猛地,生生地一声钝响。活像一堵墙轰然倒塌。接着一声痛叫!分明是贵的叫喊。她心里一揪,不忍卒听。胸口鹿撞地狂跳起来。不一时,只听得怦地一响,禁闭室的门洞开。香香把眼一睁,陡地看见里头滚出一个人来。他是贵!

    这个男人自己捆牢自己,五花大绑。只见幽深的走廊里,一具肉体一直地滚过来。口里嗷嗷地叫着,呻吟着。

    香香平生头一次见他在禁闭室以外撒野,一时,都看得呆了。走廊里吊灯一亮之际,满地滚的人来到了她裙下。她发现男人一刹那间的平息,顿然,四目相对。地下仰望她的脸,大汗淋漓。突地大嘴一张,咧出讨好的笑来。身体朝她腿上一猴。嘶哑地求她:“香香,我的好香香!你打我!”

    香香大惊地喊:“打你?!”

    “对!你打我,使劲踢我!大脚踩我!”

    香香眼一瞪,涨红了脸,别转了脸。悠悠地说:“你别做梦了。我一个女人家,从没打过人。”地下的肉体朝她脚上又是一猴。她后退两步。男人撵上来,低声下气地求她:“香香,你打我就是帮我!快呀!你踩我一脚!”

    几句话把香香吓得步步后退。又看地上的男人浑身颤抖,一刹那她心软了。她闭上眼睛,不想却无助地落下泪来。她退到哪里,贵就滚到哪里。形影不离地粘她,一迭声地哀求。

    看见墙角横着一根鞭子。贵血红的双眼蓦地一亮,大叫:“你抽我!快呀,女人,我要你抽我!”终于,她一狠心,摔了摔长发。曲膝抓起鞭子,猛一扬,“嗖”地脆响,不偏不倚抽到他身上。只听得一声怪叫。

    叫声中跑出一串话来:“我好舒服!真是享受!”香香闭上眼睛,扬起鞭子,猛抽一气。抽得男人哇哇乱叫。她受不了了,突地扔了鞭子,奔入卧房,埋脸大哭。

    她哭了许久。突地闻到一股沐浴露的幽香,一抬头,她看到一个满面带笑的男人。那是贵。他刚刚从浴室出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神清气爽,头发梳洗得油光闪亮。穿着多可凉料子的睡裤,一片雪白站在她面前。

    贵笑笑地吩咐:“香香,洗澡水我给你备好了。你去洗吧。”

    她面无表情地盯了男人一会,一声不吭,慵懒无骨,摇下楼去了。

    卧房里,贵大撒把地床上一躺,带着满足地微笑,呼呼睡去。
第十八章 离婚的女人
    香香穿着睡袍上楼,头上,裹一面毛巾。去卧房的梳妆台前坐下来,对镜理发。挑指从木梳上,扯脱一小撮乌黑的断发。盯盯地瞧许久。卸妆的女人,原形毕露。她一眼见到镜子里脸上的笑纹。不由地惊恐万状。难不成这么快老了么?

    灯下,掉头看男人嫩滑的脸。肉肉的,尽是肥的,油光满面。那里,睡着一个叫她不安的灵魂。细数从前,贵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制造着血腥。真个不堪回首,想起来后怕。香香和衣上床,心潮起伏,大睁着眸子看夜。有时,她盯着墙头张挂的大幅结婚照,清点过去。

    我不是他的物品。我是一个女人。活着就该好好地爱一次。

    贵,打头你和我便是有名无实。亲戚朋友都蒙在鼓里。埋怨我不会生孩子。贵,香香也算仁至义尽了。多年一直未向任何一个你识得的人透露你的一丝一毫。

    我要和你分手了。

    她拿定主意,一直想下去,睁眼乱想,直到黎明时分。

    身边的男人板起腰身,双臂猛地一举,张嘴便是一个哈欠。他醒了。

    这个男人突地一滚,滚下床去。身上肥肉颠动着,一骨碌爬起,曲膝向香香跪下来。把肥大的头一低,求她:“香香,不要离开我!”

    她猛地错愕,乱着乌发,一屁股坐起来。瞪瞪地问:“贵,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你?!”

    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良久只是不语。香香的脸如同霜打一般,挂着无限的忧愁。落花流水一样,她神思刹那间乱了。贵声音一下低了八度,他说话了:“你一夜未睡,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

    女人傻傻地问:“我想什么?说说看。”

    “你你想和我离婚!”

    男人猛地抬头,不眨眼盯她。眼眶里,竟有眼泪扑簌簌地下落。香香逃一般把眼别开。哀怨地说一句:“贵,你就放了我吧。我受不了这种日子。”她的头痛起来,那种一揪一揪的阵痛撕扯着。如同挖肉一般。她双手猛地去抓头发。长长的黑黑的发铺上了脸,软垂下去。把脸盖得密密实实。那张脸,她最爱最疼的人菊三七,至今未识得。

    这时,只见地下的男人一抽一抽地泣哭。把香香的心都哭碎了。让他哭,这回千万不能心软呀。

    贵仍不放弃,突地扬声喊起来:“香香,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在外面的事我这一生都会看不见。你可以去找相好!”说着,屏声敛气。盯着她躲在发缝里的红嘴看。

    发缝里吐气如兰,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就不体谅我呢?贵,我不是荡妇!怎么可以同时跟两个男人?!”说着,嫩滑的劲骨梗一下,补一句:“我做不到!”

    “没指望了,你是铁了心了。”

    “对。我是铁了心了。”

    贵颓丧立起,转身下楼。这时,窗外市嚣传来。香香侧耳听了听,楼下寂寂。兴许贵早已出门去。她起来梳洗打扮。简单地收拾了一个有脚的旅行箱。今日要远行的。

    她坐在马桶上撒尿,打开手机按三七的号码。嘴里激动地叫三七

    “三七,昨晚睡得好?”

    “香,我睡得很好。”

    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好呀!你这死鬼!你把我抛到脑后,一点都不想我!”

    那三七自知漏嘴,不再语言,结巴了一下,话到嘴边,即刻又咽回去。香香急了,嫩声追问:“你怎么不说话?哑了?”

    “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等一会就出发,去州城搭飞机。”突地把嗓门一低,轻轻地告诉:“三七,一个好消息,我要离婚了。”

    “噢”

    她哭起来,劈头盖脸地来一句:“死三七!我自由了,你不乐意?!”

    “我一千个一万个乐意呢。”说着,为了叫她验收自己快活无比,连忙出声地笑了一个。

    “三七,你待我是不是真的?”

    “香,我说什么你才相信呢?我等你。你说过你是三七的家。香,我要回家。”听了粲然一笑,笑笑地骂:”死鬼,量你也不敢耍我!”

    “我是鬼,你是精!”女人假嗔地回道:”去你的!”突又嘻嘻一笑,把发摔乱,正色交待:“三七,你耐心等几天吧。过几天我这个家就是你的了,随你怎么睡。”停顿一会,突地撒娇,蛮口地说:“你吻我!”

    三七从手机那边,叭地脆响,连连咂嘴。她听了,喝蜜一般,满心欢喜。意气风发,把花内裤扯回身上,一边站起来,放下裙子。这个女人另外一种生活粉墨登场了。
第十九章 农场里的女子
    秋天的早晨,甚是冰凉。黄叶乱落,都打着湿润的夜露,死在地下。远处赫地腾起野烟,大撒把地飘来。

    菊三七绝早起,望见窗外柚子树那墨绿,眼就大了。那柚树成片成片,一望无际。

    三不知地走入林子,树上都吊着大个的柚子,如乳累垂。举手去摸,冰凉冰凉的。突地见一只黑溜溜的大狼狗,嘴里吭哧吭哧,绿着狗眼,凶相地来撵三七。

    吓得三七金命水命跑不迭。跑到门口,三不知和门里出现的一个人猛地一撞。三七惊魂甫定,哇哩哇啦大叫。一边两人都拔地倒了。睁眼一瞧,原来是个陌生的妇女。那脸长得俊样,只是这会子有气,拉得很长,逊色不少。三七连忙堆笑赔礼。地上爬起来,女人也不觑他。拍一把臀,冷冷地吩咐:“早餐在桌上,吃完你来。”说着,云飞般走了。

    这女人急性子,挺精干呢。相她背影,她也不高不胖。小小巧巧。乌发都盘成髻,插个蝶形夹子,死死团住后脑勺上。露出赛雪的一段脖子来。便见她抬手一招,叫声:“狗狗!”,那凶悍的东西登时温顺如羊,摇尾巴猴上去,跟着去了。

    这个女人是细细吗?

    菊三七不多想,看桌上,放着一只盛满粥的海盆、一碟酸菜、一碟花生米、一碗金黄的鸡蛋羹,却也丰盛。三七刷牙修面,放怀吃喝。饱了,三七往前边走,左顾右盼地来到一个大院。陡地听到杀猪样的叫声,响得一片。

    就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装猪的大卡车,车厢被一个阔大的铁笼子代替。几十头白胖的小猪已经笼在车上,都昂着头,齐声乱叫。一边走出闷罐子兰朝歌来,此时他脸上汗湿得往下滴水。身上穿着连鞋的吊带防水装。两只铁碓也似大手上,脏得一片。三七迎上去,懦懦地叫:“兰叔。”那兰叔点一下头,就去扭水笼头洗手。

    几只大狗绕着卡车来回巡逻,有时猛地吼一声,吓他一跳。只见一个腰间挎手机的大肚汉和送早餐的盘发女人凑在一块,手里正数钱。盘发女人手里拿着个计算器。嘴里说着什么,突地粲然一笑,露出一排齐整好牙。把三七看呆了。

    看她把一沓百元大钞接在手,细细地点了两遍。突地两人进屋,三七朝里一探头,原来在验钞机上验钞哩。女人找了零。笑容可掬地送出大肚汉来。登时,卡车发动,吊了个头,轰隆地开走了。

    朝歌农场蓦地沉静了。

    陡眼见兰朝歌手里提着桶什么,急急地从鸽房门口一闪,不见了。三七正扯着脖子看呢,听见女人招呼他:“喂,你过来!”

    三七猛醒地迭脚过去,女人看他一眼,问:“早餐吃了?”见三七点头。把手往一排桂树后头的院角一指,道:“你去那劈一堆柴出来。”一闪身,拎出一把几十斤重的乌脑斧子来。三七应声接住,穿过碧绿的桂树,一看,倒抽一口冷气。见那院角,小山一般堆着锯断的树筒,齐齐地码在那里。回头看,那盘发女人正远远地瞧他呢。三七一把脱了汗衫,打赤膊干起活来。

    正抡斧子呢,猛地背后发来一个声音。一回头,不知不觉盘发女人站到他身后了。她问:“你有什么要洗的?”三七一笑,道:“不用你费心,我自己能洗的。”说着冲她又是一笑。女人面无表情,说:“你犯不着推辞,以后你的衣服我包了。拿钥匙给我。”三七掏出来一递。女人转身去了。三七心中热乎,干劲上来。

    不一会儿,就见那女人蹶着圆臀,蹲在水笼头搓洗。一边的脚盆里堆着许多脏衣。水哗哗乱响。突地停了。女人扭头去看鸽子房,白不见人出来。离了脚盆,走去鸽子房,拉着兰朝歌往回走。一边嘴碎:“太阳老高了,也不怕饿着!叫了你多少遍,不听!这农场的活儿哪有个完的?老老实实给我吃饭去!”

    兰朝歌把臂一摔,小声说:“你不用拉拉扯扯嘛,不好看。”于是放手。就见她立刻打好水,走上前,猛地扯他肩带,乱着替他把防水皮装脱了。又拿出一面毛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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