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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妍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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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试试新鲜,就答应他。”说着停了许久,才道:“如今我决定打退堂鼓了,那找死的臭男人,想打本小姐的主意,门都没有!”
三七问:“这一来,红血蓝鸽不是派不上用场了?”十一嫣莞尔一乐,歪脖反问:“怎么派不上用场?
“你告诉我你跟谁。”
盯着三七,说:“跟你!”
大惊失色,不信地道:“跟我?!”
“不可以吗?”
“我和你并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这女子的特点本就是说一不二的。
“就这么定了。我和你已经是朋友了。三七,你给我写信!”说着妩媚地一笑,说:“飞鸽传书那美滋味,你还没体会过呢。到时,你会跟我一样,迷上它。”
菊三七点头;嘴里冷丁地冒出一句来:“秋小姐;我有女友了。”
怔了一会;女子蛮口地道:“你有女友管我腿事?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一想就想歪了。告诉你三七;你若要打本小姐的主意;门都没有!”说着;气恨恨的,轮椅一转;出溜得没了影踪。
第二十四章 催款经理
菊三七傻在屋里。突地见张姨走来,招他过去。却不说话,引着三七出了嫣园,回头笑笑,说:“小伙儿,山下有人找你,去吧。”那三七也不问是谁,面上陡地亮了。顿时脚下生风,一定是香香提早回乡,开车接应来了。于是喜得抓耳挠腮,大步下山来。
清幽的毛竹林里,阳光碎在地上。映着两辆豪光摩托,停在平地中央。只是白不见人。三七正不解,竹林里闪出两个人来。迎面看,都油光满面,剃着板寸头。一色的花短袖,长裤子。一个肚子孕妇样挺起来。一个骨突僵硬,身块长大。一眼不眨地盯住三七,上下打量。一个问道:“你可是菊三七?”
见点头,怀里掏出一张相片,对照一遍,验明正身。立刻向同伙丢个眼色,另一个手里一抖,抖出一张纸来,亮到三七鼻前。三七睁眼一看,是一张欠条。上面盖着医院的大印。蛮口地说:“菊三七,我是医院派遣的催款经理。医院限你三天内还清一万元!”
三七分辨说:“都说好了的,把我家大宅做抵押。以后每年还一万元。分五年还清。怎么,变卦了?”只顾冷笑,白眼横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屑地说:“哼哼!就那破瓦房,白送给我都不要!抵押个屁!”呸一下,笑声从鼻子里出来。
三七大叫:“别是两位瞎了眼!我家那么大的宅子,怎能叫破瓦房?你们是什么东西,别是冒牌货来搞敲诈的?”气得那两个人跳脚,嘴里哇哇乱叫。一齐扑上来,大骂:“狗杂种!欠揍了!”
把三七按倒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三七压根不是粗汉对手,一会儿,便吃人打得鼻子出血,眼里流水,面颊肿起。青一块紫一块,一张嘴歪在一边。只曲着身子,满地痛得打滚。那催款经理打上瘾了,还不住手。
瘦的见事情不妙,打得重了。把另一个挤兑开,把脸俯瞰着地下的菊三七,简慢地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菊三七,你手里现藏着比你家破房子更值钱的!”手指抚弄着戴的金灿灿戒指,突地厉声:“我没说错吧。你老实交出来!饶你小命!”
菊三七一听慌了,这伙鬼精,怎的连我藏画的事他都知道了?不对。看他说话口气,显是心里没谱,道听途说。故意设个圈套叫我钻呢。于是心念一转,嘴里硬道:“除了我家房子,我什么都没有!不过小命一条,你要尽管拿去!”
两个人听了,会意地望一眼,嘿嘿出声,戏虐地说:“哟嗬,蛮像一个英雄哩!”一抬腿,把一只乌溜溜的皮鞋踏到三七肚上。扬起大掌,正要掴耳刮子,只听得脆脆地一声叫:“住手!什么人?!”原来,秋十一嫣来了。
只见那十一嫣沉得脸长长的,背后一招手,背后立的两个私人保镖应声扑去。就见四个男人对打起来。轮椅急匆匆地来到三七身旁,看三七打得重,十一嫣脸色刷地苍白。举手就要去软言抚慰。猛地顿住,面上一变,变得铁青,命令张姨:“把他弄上车,先上去包扎好!”
张姨便伙同那司机小伙,拖着三七上车去了。这边,打斗场上,听得惨叫连连。保镖就是保镖,不是旱鸭子。立刻占到上峰,把两个催款经理打得落花流水。一个躺倒地下,嘴里啃泥。一个节节后退,嘴角流血,一迭声地告饶。
不一会儿,那司机送完人,开着小车倒了回来,一边等着。秋十一嫣见火候到,扬声喊停。说:“你们俩个,怎么混的?太岁头上,也敢动土!活腻了!”那两个人连连点头,说:“是,是!我们活腻了。”
“说!你们是狗娘养的。”
那两个人一齐说:“我们是狗娘养的!”
十一嫣回头,向着车里的司机说话:“小刘,麻烦你给第一人民医院财务科打电话,证实一下菊三七欠款真相。问清这两个人是不是医院派来的。”
一支烟功夫,小伙挂了手机,从车上下来。问那两个人:“请问二位贵姓?”那两个人一个说姓裘,一个称姓张。要了二人身份证验收。小伙点点头,俯首向十一嫣耳语。十一嫣也不多话,接过小伙手里手机,按了串号码,贴到耳边交待:“张姨,你马上送一万块现金下来!”说完,一道目光冷冷射去催款经理身上。毛竹林中,蓦地沉寂。偶尔,凉风掠过,吹得竹叶飒飒地响。一群麻雀叽喳地叫着。
张姨碎步下山来,把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十一嫣。十一嫣说:“小刘,你写一张还款凭据。”三下五除二写成,把纸和笔递给那两个人签字。完毕,把牛皮信封传过去。两个鼻青脸肿的人点了一遍,不敢恋栈。两辆摩托,轰隆地去了。
第二十五章 夜闯嫣园的女人
漫长的下午,突地下起滂沱大雨,狂风大撒把地刮,空中雨帘喝醉般东倒西歪。书房里,醉翁椅上躺着菊三七。他手上、额间缠着纱布,大眼睁着看雨。那雨蓦地停了,天空大亮。看见后花园里花的叶子,都露出腋窝来。满耳里流着溪水声。许多红蜻蜓乱飞,天上冒出一弯彩虹。
十一嫣沉溺地坐在轮椅上,向着雨后的花园,不眨眼盯着那葡萄叶子翻起的腋窝。
想起什么。十年前街头的车祸,原来是一场宿命。就如这一阵暴雨样,不可避免。人世间没有任何一双手阻止得了。那扎着马尾刷、喜鹊样活络的十六岁少女,尘封地滞留在一些人的记忆中,不复重现。
如今的十一嫣身上,昔日倩影,跑得珠丝马迹也无。记忆中,群鲫样围着她的帅哥男生,一个一个,娶了别个女人,成家立业。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后花园的上空,日日寂寞笼罩。镜子里,照见一张孤芳自赏的脸。也许,唯有灯下,手捧着一卷书,遨游其中。缕缕的书香扑鼻而来,尽可让她相忘于红尘俗世。罢,罢,这心又乱了。
于是轮椅倒转地进屋。菊三七见她进来,立刻合眼假寐,整个下午他都不敢醒来,羞于面对。从张姨嘴里知道,十一嫣如何指挥若定,早帮他平息了催款风波。头一回交道,就欠了人家贵重人情,三七自愧无能。每念叨起“无能”二字,鼻子就生涩发酸。
他巴巴地指望她走一趟卫生间,好趁机溜之大吉。不料那十一嫣一步不离,因此只得作罢。不过;躺到这等规模的书房里,也是他上辈子变牛做马修来的福分吧?这里窗明几净,把红尘俗世丢得远远的。身边只有书香、红袖······
那十一嫣向着他榻前,显是十分操心,轻轻唤他:“菊三七,你怎的还不醒来呢?”丰满的纤手去鼻前,试他呼吸。呼吸均匀。摸他额上,并无发热病症。百思不得其解。坐着苦想。突地粲然作笑,说:“你太累了,睡吧。”说着抱着李碧华的小说阅读起来。
菊三七竟真个睡着了。
入夜,嫣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客驾辆小车,滑溜地停在花圃一旁,下车按铃。张姨来通报,说:“小姐,一个女人,找菊三七的。”十一嫣“哦”一声,猜中菊三七女友驾到。心中十分地好奇,出来会她。
一眼瞥见水池边,一个鲜衣女人,扭臀摆臂地踱步。天上,一碧如洗,那古典的圆月刚刚摸上来。把朗朗的月光照着她。十一嫣一出场,一边的高压钠灯亮起来,照见一张脸,丰满、绞好;一个身段,苗条、柔软。十一嫣把手挥挥,张姨退出。两个女人也不开腔,把眼互相打量。十一嫣突地莞尔,吐气如兰地问:“你就是菊三七的女友?”
“我就是。请问菊三七可在贵府?”
十一嫣从容支颐,慢吞吞地说:“你别急。我猜,你儿子快要二十岁了吧?”
听得女人,鼻孔里出粗气,“你什么意思?!你们把菊三七怎么样了?”
十一嫣把嘴一嘟,简慢地“哟”一声,翘着兰花指,吹了吹,说:“没什么意思呀,随嘴问问罢了。你开口菊三七,闭口菊三七。那菊三七有那么迷人吗?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罢了。脖上一个喉节,裤裆里一根把儿。跟别个男人一模一样,你干嘛不换一个?”
那女人猛地背过身去,看了一会灯影里的翠柏。蓦地又掉转头来,生气地说:“你少废话!我是来要人的!”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菊三七跟我说,他说,你老了。他早就腻了你。”
香香急于求成,担心三七出事了。因此低声下气,说:“求求你,你给我个方便吧!你让我见见菊三七!”
十一嫣俏皮地笑起来,笑得格格连连。说:“菊三七不想见你。”
“不可能呀。今天上午他在手机里哭来着。”香香这么想着,神思一荡,坤包里掏出手机来,按号码簿里那串烂熟号码。贴到耳边等回音。哪知,手机音乐在轮椅上的人身上响起来。那十一嫣煞有介事,拿起手机接听。嗲声嗲气,模仿话务员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原来;菊三七的手机在她手里。把香香气得胸口起伏,只是团团乱转。
突见一丈开外,朦胧的月色下,走出一个人来。却不是菊三七是谁?
那菊三七远远地喊:“是香香姐吗?”
那香香一听,回嗔作喜,扬声丢下一句:“菊三七,我在车上等你!”说着,云飞般跑出了嫣园,跌跌撞撞地上车,把面具戴上,摸着胸口喘气。
那三七早已追踪过来,只听得嫣园里头,那轮椅上的女子大骂起来:“菊三七,你好没良心!”香香听得分明,十分解恨。那菊三七头也不回,扑上车里。香香猛地一抱他,死死搂到身上,不放。嘴里犹自细语:“三七,我的三七,想死你!”一句话,引得三七泪流满面。泪珠落到女人脖上,女人知道了。看他的脸,见额头缠着纱布,大惊失色,追问:“三七,里面的人打你?”
三七摇头,说:“两个男的来逼债,赚他修理了一顿。亏得秋十一嫣解围,还帮我垫了款。”听了,又是猛地一抱,说:“你今天吓坏我了!上午手机里听见你不好了,我就从上海急急地乘机回来。亏得我大哥知道这幢别墅,不然我怎么找你!”两个久别的人,抱住不放。车里,听得粗重的呼吸,两双手在身上摸着。肩带褪下来,把三七脸按到娇嫩的乳上,让他享受,抚慰他。
许久,突地一放,女人粗喘着;“扑哧”一笑,摸着三七的脸说:“三七,我们走吧。”发动车子,掉个头,一溜烟开下山来。
第二十六章 月下私事
小车左转右突,跑了许久,终于把嫣园抛到身后。来到流水潺潺的河边,回头眺望山腰上,别墅里的灯火,那幽深、诡密,三七不由神思恍惚,只觉梦绕天涯一般。
香香一言不发,突地猛打方向盘,车子拐到一片月下晃动的草地来。把灯也熄灭了。黑暗中,三七睁大眼,听见朦胧的月下,虫声刮耳。车窗外,鬼影憧憧。
女人把面具撕下来,把脸往方向盘上一靠,只是不说话。
三七把手在女人肩上轻轻地拍,香香一手打开,伏着头不言不语。三七又靠到肩上,女人不客气,把他一撞,撞倒座上。
三七忧心地问:“香,哪里得罪你了?”
许久无人应他。又问:“你怎么了?”
女人突地抓乱一头乌发,蓦地把声音放得很响,说:“我怎么了。死三七,你干得好事?!”
慌乱地盯着,肉体瞬息变得僵硬。黑暗中也许他还无措地大张着嘴。
香香说:“你在别的女人面前鬼混我!”
“鬼混你?!”
“你背地捅我一刀!”
“捅你一刀?”菊三七从未领受过这种江湖术语,知道大事不妙了。却又懵然不知哪里出了漏子。无措中只能鹦鹉学舌,不觉犯了女人的大忌。香香气得怒火中烧,扬手一掴,脆脆地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你打我?”三七如在梦中,不知人在何处。仿佛一夜间活过了一生一世。三七已然不是原来的三七了。三七傻了。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仿佛就在这场不了梦中,决然地离去。
“我要掐死你!”女人疯狂地喊叫着,大撒把扑上去,把手握到三七颈部。猛地发现这个男人纹丝不动,女人幡然醒悟。怔了一会,捧住脸,很痛很痛地呜咽起来。
那种伤心欲绝,山洪突发也似汹涌地来,转瞬把三七整个的灵魂吞没了。三七六神慌乱,不由自已,一只手又放到女人肩上。女人猛地抓到手里,放到脸上。她的脸湿了一片,下雨般泪水流到三七手里,如此地烧灼。三七打起摆子来。
“我告诉秋十一嫣说,我有女友了。除此之外,有关你的一切我半句未提!”
女人悠悠地问:“那她怎么知道我是你女友?你说。”
“她猜的。”
香香一路地追问:“你的手机怎么在她手里?你说。”黑暗中盯盯地看他。
“哎呀!手机怎么会在她手里?!”三七身上乱摸,果然裤带上只落一个壳子。“我被人打累了。昏昏地睡了一觉,那十一嫣借去用了一下。一定是这样!”
香香又问:“你到这个鬼地方干什么来着?”断了一下,补一句:“你老实告诉我。”
“兰场主跟那十一嫣做了一桩生意,她要农场替她训练一只红血蓝信鸽。指派我打理这事。我到这里来,为的熟悉这里门道,安装一个喂食鸽舍。为训练做准备。”
女人还有话,盯盯地问:“今天上午你情绪贼坏,碰到什么难处了?”
三七把头一低,说:“那十一嫣是个刁钻惯了的。她家栽培着一处植物迷宫。她开我玩笑,我怕狗,偏又吃一条花面狗猛追。只在迷宫里来回地跑不出来。迷了路。突地想起你来。”
女人娇嗔地一撇嘴,说:“哼!你也会想我!我以为你早把人家抛到脑后了呢!”别转了脸;去瞧窗外无声无息的月光。香香心思,既是苦又是甜,五味杂陈。只觉“爱情”两个字,实在是一挑担子。挑着太重,直叫人汗流不止。但人世间的女人偏偏多情,睡里梦里,巴不得年年岁岁挑起这个担子来。至死无悔。心乱了,想大撒把地哭一场,不为别的,为“爱情”两个字。她绝不许她的爱情生生地遭劫,被不怀好意的人亵渎。
一回头,又说:“以后你到这里来,只管干你的正经事。离得那狐狸精远远的!”等了等,说出后面的:“你答应我!”
三七“嗯”地出声,郑重点头。没头没脑地问:“香,你原谅我了么?”
女人扑到他身上,抱得紧紧的。说:“我都不原谅你,谁还会原谅你呢?”悲戚地说着,把脸在三七脖上,轻软地一拱一拱。低声私语:“谁让我爱你呢?”听得这一句,三七心念一动,就是再挨她一掌,也值得了。
呼吸粗重起来,一番亲密无间的动作昭示着生命的需要。女人找到他嘴唇,一口一口地吻起来。许久,把三七按到胸口,迷醉地唤着名字,身子如蛇扭动。就在车里,让三七钻进身体做爱。完了,女人缩在他怀里,依依地困顿一会。
然后,香香理顺头发,找到面具戴上。车子走上正轨,稳稳地行驶在月夜的公路。
菊三七摇下车窗,月色扑进来。轻微地冰人。飘来熟稔的泥土香。
菊三七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想从香香口里得到消息。她去农场时,有否看到细细身影。细细不在了,农场就如雨天也似,一片灰暗,了无生趣。细细若是赌气嫁了别人,兰场主下半辈的生涯就不好过了。对这个大男人来说,细细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替代。只是看到今晚这么多事,三七肚子有话,不是想出口就出得了口。罢,罢,到农场再说不迟。他心里念着,明日,向兰场主要来细细老家住址。然后走一趟细细老家,请细细回头。
第二十七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在秋天的雨里,翠绿的芭蕉都谦虚地对人鞠躬作揖。这一家的院子里,十分地出奇。外围瞧去,只见密密麻麻,捆柴一般,都清一色栽着芭蕉。那芭蕉都长了不少年月了,分外地粗壮。今日,赶在雨前,细细跟着母亲还有陪同一起的大哥,从媒婆家归来。母亲一直地问她话,她闭口不答。
今天相的那男子是镇上开发廊的。长得白白净净,一身上下打理得光鲜照人。一双眼灯泡也似,炯炯有神,只是发亮。这人说话磁性,彬彬有礼。却也是一个十分精干的男人,富贵一族里是少不得有他了。细细母亲一眼就中。一双眼笑得只见一条缝儿。嘴里不断丝地和对方插科打诨,把细细从小到大的旧闻趣事全抖出来。
那个男人,坐在席上,眼也不眨,盯着细细,瞧得不亦乐乎,眼里抛过笑来。那细细对席坐,只垂着头,盯着碗里碧绿的菠萝蜜发愣。早上从家里出来时,母亲生生把女儿拉到镜前,勒逼着细细涂口红,戴上金项链。细细延挨着不肯,说:“要我取悦那等不认识的男人,为他们化妆,做梦呢。”苦劝不成,只得作罢。
细细素面朝天去相亲。哪知这一来,在男人眼里,见这女的不施粉黛,反而魅力四射,直欲把人迷倒。
尽管那男人盯得紧,细细却一眼也不瞧他。一场相亲下来,连对方长得什么模样,她还浑然不知呢。到家,母亲拉下脸来,碎嘴儿怪细细眼高、心大。大哥爱护妹妹,说:“婚姻大事怎能儿戏,慢慢挑,急不得。”把当妈的拉走。一整天家里电话响个不断。
自从陈家放出风去,细细要择婿嫁人了。远近各地许多人家,都托了媒人来递消息,探口风。
这不,刚刚到家,电话里又预约了一个,明天上午开相亲会。那男的开货车。乳名林林,是细细的初中同学。每年春节,那林林都会拉了同学到细细家作客。那拐弯抹角的意思,细细心里早已有数。
一个下午,那细细躲在睡房里,闭门不出。耳朵竖得直直,电话一响,待母亲去客厅里接了,她连忙地拿起房里分机话筒,听母亲跟谁说话。每次,都大失所望。她左盼右盼,指望农场
那闷葫芦打个电话过来。哪怕是菊三七那臭小子代打也好。
两个臭男人,都干什么去了?自己在农场干了这么些年,从农场初建伊始,她就被请过去,跟着那闷葫芦没日没夜地奋斗。老家里的人都说她傻,她一个高中生,把大好年华浪费给一个农场,真是不值了。
谁家像模像样的女子不跑广东下江浙呀。打它几年工,再背时再懒的女孩那存款也上得五位数了。只有她细细,守着一个破农场不放。她里里外外,把一个农场收拾得像一个家样,把兰朝歌当亲人看,倾心地服侍他。如今农场是红火起来了。她也老大未嫁,一点一点地老去。她二十八岁了,远近出名的老姑娘。背地常听得多嘴的人议论,说陈家的那闺女怎的还不嫁人呀?是不是有毛病?
眼看自己离了农场,那农场里的人居然也不挽留。特别是那兰朝歌,丝毫没有眷恋的意思。她说走就让她走。居然也不阻拦阻拦,真不够意思!想到这里,细细脸上,扑嗒扑嗒,大颗地眼泪往下掉。那眼泪一落,落到手里那相片上。
相片里,是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兰朝歌。细细哭着端详一阵,猛地一撕,撕作两半。嘴里大骂:“姓兰的,你什么东西?!我这就把自个嫁了;让你看!”愣了一会,扑地按摇控,把彩电关了。吞声地哭起来。低低地诉不尽心头那恨:“死鬼!你亏待我!下辈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正关在屋里咬牙发恨,花容不整。就听得窗外,滂沱大雨哗哗地倾下来。细细一时忘情,穿起凉鞋,急急地开门,跌脚奔出院子来。睁眼一看,这里不是农场,是家里呢。想起农场里,太阳底下曝晒的大块豆荚还有大担大担的花生,她昨夜洗的衣服;院子里晒的干柴,堆的煤块。特别是细细采来替兰朝歌洗脚痛的大把山草药,(兰朝歌一双脚害风湿,每到冬季痛得不好过)也不知那闷罐子全收进屋没有。好在农场新来了一个菊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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