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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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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当时他撞破挡风玻璃时,那锋利的碎片,是如何切伤他的半边脸,然后毁了他一只眼睛。
手指带着颤动,轻轻抚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丁沂的神情变了变,偏开头,露出个自嘲般的笑容:「别摸了,痒。」
虽然谁都没有告诉他他已经瞎了一只眼睛,也没有谁告诉他他的脸变成什么模样了。但自己摸着自己的脸时,也能感觉到指尖那抹凹凸不平的触感。想必纱布拆下时,对着镜子自己也会被自己吓到吧?
就算不是个爱美成天性的女人,也难免介意自己被毁容。
颜暮商被丁沂躲开了自己的手指,也没有坚持要继续摸上去。记忆中那个笑眼弯弯的少年,和眼前这个面容残破的男人,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然后他恍然中想起,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丁沂露出过那么纯粹的笑容了。
他总是带着嘲讽般,漫不经心的对着他笑。他们在一起时,现场永远隔着第三者。开玩笑也不忘互揭短处,除了嘲笑和讽刺,除了那些不痛不痒的闲话,他们从来没有认真的交谈过。明明心底都是在意着对方的,这么多年来却一定要互相抠着对方的伤口,恨不得再撒把盐,恨不得再把窟窿戳深点,自己痛苦恨不得对方痛苦一百倍——哪有这样的爱?怎么会有这样的爱?
「我爸妈回国了。」颜暮商淡淡的开口了,「刚刚才走。」
「哦。」丁沂愣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我们大吵了一架。」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突然一紧,丁沂的心也跟着莫名其妙的一紧,「我对他们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丁沂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刷的一下惨白到了极点,他抖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摔坏了头吗?」
颜暮商苦笑了一下。真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啊……可是他还能指望丁沂会欢天喜地的扑过来,抱着他说自己好感动吗?
「真的摔坏头就好了。」颜暮商的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个白痴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可以不爱你的话我会轻松很多吧?」
苦闷的低笑声在丁沂的耳边响起,那个惯来目空一切的男人,又自私又狠毒的男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弱势的一面。丁沂的心抽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笑声一顿,气势陡然间又恢复了凌厉:「可是已经晚了,丁沂!」
猝不及防的忽然被压倒了,带着湿意的双唇贴了上来,强硬到令人来不及反抗的一个吻。齿关被撬开,狼狈中便已经被迫卷住了舌头。吮吸和舔咬都带着疼痛,舌头被蛮横的扯进对方的口腔,几乎被吸断,还是不肯放开。
「唔……」
双手被紧紧压住,无法挣扎。还未伤愈的身体被重重的压在男人的身下,动一下都生疼。嘴唇已经被吻到麻木了,几乎连意识也要魂飞魄散。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激烈的吻,从来没有过这种几乎连身体都会被撕裂般的凶狠的吻。
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拆骨入腹,焚烧殆尽般的疯狂。丁沂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会被这个男人以这种方式吻死在床上。
最终还是被放开了双唇,得到了自由。颜暮商微微抬起头,看着丁沂原本一片苍白的脸已经被晕染上了一层粉色,嘴唇又红又肿,为了补充氧气不得不张开嘴,剧烈的呼吸,可以窥见那粉红色的舌头还在轻微的颤抖,漾着情色的意味。
他非常非常的满意。
「有没有让你觉得有些怀念呢?」他再度低下头,轻咬上丁沂的耳垂,故意用沙哑的声音不急不慢的说着,「眼睛被蒙住,应该更有感觉吧?那个时候……」丁沂只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用力的一咬,「你也是这样,把我的脸埋在枕头里,让我什么都看不见呢。」
「颜、暮、商!」
听到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颜暮商轻笑起来。他已经想这样做很久了,把丁沂压在身下,半分不容他反抗的强吻他,撕碎他所有的骄傲。
可是,又会心疼。
于是他再次覆上了丁沂的双唇,这次是万分温柔的一个吻,轻轻的吮吸着,抚慰着他倍受蹂…躏的唇舌。
「我说……你们两个会不会太忘我了一点?」
蓦地,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响起。丁沂身子一僵,颜暮商明显也被吓了一跳,这才发觉病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第十一章
唐欢郁闷的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他把颜暮商带到丁沂的病房后,还算识相的先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两瓶水上来,谁知推开门,就看到这么火辣的一幕。
再看看丁沂分明是无法挣扎,只能任凭颜暮商在他身上胡作非为,唐欢更加的不爽。呸!趁人之危的小人!
丁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虽然有些情动,但看得出夹杂着明显的怒气。倒是颜暮商在起初的一惊后,已经恢复了自然,不悦道:「你进来干什么?」
难得和丁沂能有这么温存的时候!
「你要发情,好歹也挑挑时间行不行?」唐欢恶狠狠的把颜暮商从丁沂的身上拉起来,「你没看到他现在连动都没法动么?」
「哈。」一声轻笑,颜暮商挥开了唐欢的手:「我已经很有节制了。」
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丁沂不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话,刚才岂止是一个吻他就能满足的?
「压在他伤口上,就叫有节制?」唐欢一声冷笑,「趁着他没法子反抗就为所欲为,你这种节制还真是叫我佩服啊。」
说到节制,他才真是节制吧?这两天每次来看丁沂,他连摸都没摸过一下呢!
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的丁沂终于开口了:「你们闹够了没有?」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齐刷刷的回过头去。
「唐欢,带颜暮商回他自己的病房去。」丁沂的语气很平静,但另外两个人都能察觉到那声音中的一丝颤动。
「丁沂!」颜暮商忍无可忍的跨前一步,「你究竟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颜暮商,换了你是我,眼睛瞎掉了脸也被毁了,你会不会接受我的求爱?」
颜暮商瞬间青白了脸。
「我宁愿,你还是那个一直恨着我的颜暮商。」
他忘了,丁沂是那么骄傲的人。
宁可独自舔舐伤口,也绝不肯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虚弱的一面,更何况还是对着他。他在无意中又狠狠戳中了丁沂的伤口,在他恶意的问他有没有怀念起以前的时候。
那天颜暮商沉默的离开后,丁沂又回到了独自一人的黑暗中。当一个人被迫长时间的困在黑暗中时,其实清醒和昏睡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当那些过去的往事以各种梦境非梦境的形式出现时,他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颜暮商忽而冷酷忽而温柔的面庞交替的浮现在黑暗中,上一秒还在冷冷的看着他,说会让他生不如死,下一秒忽然就压住他吻着他舔着他,煽情的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丁沂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部分灵魂是软弱的,妥协的,另一部分灵魂却是强硬的,无比清醒。对于这个男人,他从来不肯在他面前示弱,至少在这种情形下,他绝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无论颜暮商对他是何种感情,单纯是恨也好,或者恨意中夹杂着爱也好,或许他还能接受。但如果还带着任何类似于同情的因素,那是他绝不能接受的。他知道那个男人对于比自己弱势的人,从来都没什么抵抗力。颜暮商喜欢依附于自己的情人,喜欢能够让自己完全掌控主动权的情人——比如唐欢,比如凌峭。
丁沂在黑暗中慢慢的冷笑,他会变成那样么?
***
颜暮商在接下来的几天,再没有跑来对他动手动脚。他每天会在中午或者晚上过来看他,只是坐在他身边,和他聊着些轻松的话题。他不再咄咄逼人,也敛去了身上所有的凌厉锋芒。丁沂忍不住有些怀疑起来,这个陡然间温柔下来的男人,真的是颜暮商么?
他不再逼着丁沂给自己一个答复,只是等着他拆下眼睛上的纱布,伤好出院的一天。偶尔丁沂会感觉到颜暮商忽然之间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仿佛情绪激动,要对自己说什么一般,却每次又都忍下了。
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回避着什么。
丁沂没有去问,他知道颜暮商的父母回国了,也知道颜暮商在父母面前作出了那样的宣言,必然受的压力不小。心底有些淡淡的叹息,他们两个,究竟是谁逼得谁没有退路?
即使如此,却还是不能放开一切的在一起。
两天后,颜暮商出院了。他仍旧每天都来病房看丁沂,呆的时间不定,说的话也不多。他们总是长时间的彼此沉默着,然后颜暮商轻声的说:「丁沂,你要快点好起来。」
几乎每天,他都要重复这句话,似乎是已经等不及丁沂伤愈。
终于等来拆纱布的一天,丁沂安静的躺在床上,任凭医生灵活的手指在他脸上动作着。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在睁开眼睛后,发觉右眼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太多震惊的感觉。自己伸手摸了摸,那道长长的疤痕在指尖留下粗糙的质感,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笑。
然后,他终于抬起头,目光慢慢扫过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唯独没有看到颜暮商。
这个一直在等着他拆下纱布的男人呢?
这个前一天还来过他病房,静静的陪着他的男人呢?
丁泓看到了他眼中些微的疑惑,扭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丁沂心里微微一沉,唐欢已经开口了:「颜暮商的爸妈给他买了回美国的机票。」
丁沂没有开口说话。
「他是不愿意走的……可是据说,他外公好像病危了。」
怎么……这么巧?
丁沂笑了起来:「是么?」
果然是那个男人的风格,要走之前不会说半个字。
十七年前是这样,十七年后还是这样。
10
出院那天,丁泓过来接的他。他姐夫出国去参加一个商议会议,唐欢赶拍电影,过不来。凌峭在家里做了饭菜,等他回家。
丁泓对他说:「凌微也回家了,这次她和凌峭居然没有一见面就吵起来,真是稀罕。」
丁沂默然,那两兄妹都成了感情中的失败者,大约正同病相怜。凌微虽然口口声声说看不起凌峭,讨厌凌峭,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拼命维护着自己的哥哥。嘴巴上那么恶毒,却也不能容忍凌峭无故被人欺骗伤害——难道一个人真正的内心,平日都总是掩藏在各种各样的面具下,一定要到了逼到极限时,才会显露出来吗?
丁沂坐上了丁泓的车子,丁泓见他小心翼翼的系好了安全带后,才发动了车子,缓缓的沿着马路驶了出去。
一路上,车厢里一直保持着沉默。丁泓在开车时从来不和旁人说话,专心致志,心无二用。丁沂的手臂撑在车窗上,默默的看着车窗外。玻璃上映着的男人,脸颊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右眼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车子驶入了天桥下的隧道,渐渐隐在了阴影下。丁沂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他读高一时,他们班组织去郊外春游,那时候颜暮商和唐欢坐在同一排坐位上,而他则坐在他们的侧后方。校车里充斥着喧哗和吵闹,到了中午时,车厢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歪在坐位上,闭着眼打盹。丁沂向前望过去,正好看到唐欢靠在颜暮商的肩上,睡得正香。颜暮商的眼睛也是闭着的,头靠在椅背上,侧脸正好对着他。
丁沂几乎用着贪婪的眼神,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颜暮商。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这么毫不掩饰的看着那张面容。因为无法得到,所以只能死死的把这张洒脱飞扬的脸印在脑海里。因为无法得到,所以心底的绝望如染了墨汁的宣纸般一点一滴的晕散开来,终于破成了大洞。
车子颠簸了一下,丁沂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忍不住单手捂住了双眼。
当年得知颜暮商去了美国,刹那间心如死灰。这段自己用尽了力气,那么卑鄙那么不堪的感情,终于还是终结在了那个荒唐丑陋的夜晚。原以为他这辈子已经再不可能与那个男人有重逢的一天,原以为他终会在某天淡忘掉这场过去,却还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形下再见到那个男人时,心如擂鼓。
或许越是渴望得心底发疼,就越不敢接近。或许对这个男人的爱与恨都同样深入骨髓,即使明知自己这一辈子恐怕也不可能再对着第二个人会有这种激烈可怕的感情了,但还是害怕着这个男人忽然之间而来的温柔。
他什么都输得起,只有千疮百孔的爱情,再输不起第二次。
***
回到了家中,凌峭和凌微都坐在客厅等他回来。这些日子,凌峭除了第一次进他的病房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后来再去看他时,都很平静。
「丁沂,我和爸爸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进修。」在餐桌上,凌峭忽然开口了,「我当年因为……心理方面的原因,大学念了一年就休学了。现在想想,总觉得有些可惜,爸爸说让我出国继续念书。」
丁沂一愣:「你要出国去念书?你……继续写小说不好吗?」
凌峭笑了笑:「我写小说,只是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编造出来的世界而已。活了这么多年,我除了依赖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敢。凌微说的对,这和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他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执着。丁沂在惊讶过后,恍然的察觉,凌峭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成熟,开始变得坚强。
他再不是那个只会缩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的男孩子了。而他,也终于能从被他们伤害的痛苦中,勇敢的挣脱了出来。
丁沂微微一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就去做吧。」
凌峭望着他,轻声说:「那么,你想要的呢?」
丁沂握着玻璃杯的手僵了一下。
「你想要的,为什么不伸手去要呢?」
「凌峭!」丁泓严厉的声音传来,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凌峭毫不为之所动,只是直视着丁沂,继续说:「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要一直退缩逃避呢?他肯为了你在他父母面前坦诚这段感情,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抗拒呢?难道爱一个人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吗?」
丁沂沉默了半晌,终于回答:「不是这么简单……」
「是你教过我的,喜欢一个人就不要怕。他出国了又怎样?为什么不敢追过去问?丁沂,我一直以为你很勇敢,原来在有些时候,你比我更懦弱!」
「凌峭!」这次是丁泓和凌微同时出声厉喝。丁沂低着头,手指静静的搭在玻璃杯上。过了好久,才听到他淡淡的说:「没错,我是教过你喜欢一个人就不要怕。可是凌峭,我那么教你,不代表我就能做到。」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无论是十七年前他铸下大错时,敢于侵犯颜暮商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他;还是十七年后面对颜暮商的告白,他死也不肯接受。
其实说穿了,爱情不过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是他们之间,如果只是单纯的对彼此的爱恨还好,却偏偏还夹杂着对旁人太多的亏欠和负疚。要他一夕释怀,又怎么能做到。
更何况这个男人,现在又一次的不告而别。
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满室的沉默。凌微走过去开了门,不由迟疑了一下:「你们找谁?」
「请问丁沂在吗?」
丁沂听到问话,转头向门口看去,一下子愣住了。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颜暮商的父母。
怎么会……他们不是和颜暮商一起去美国了?
连忙起身把颜父颜母迎进了客厅,丁沂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便要走到厨房去泡茶,却被颜母制止了。
「丁沂,你知道暮商去了哪里么?」
丁沂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他不是和你们一起……」
颜母一直勉强维持着镇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裂痕,她颤抖着说:「他,他根本没和我们走……他没来找你么?」
「什么?!」
丁沂呆愣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凌峭倒了两杯热茶给颜父颜母,轻声安慰道:「你们先别急,慢慢说。」
颜母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们为了让暮商跟我们回美国,拿走了他的护照、手机、信用卡,每天都守着他,怕他偷跑出去。他那两天看起来挺镇静的,也没阻止我们帮他收拾行李,所以我们都以为他想通了……」声音顿了顿,出现一丝哽咽,「谁知到了机场,一个转身他人就不见了。我们都吓坏了,飞机也没上,到处找都找不到他。」
「他,他……也许有什么事离开了吧?」丁沂困难的开口道,「再怎么说,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有分寸的。」
颜母摇摇头:「临上飞机前闹失踪,这叫有分寸?护照和所有信用卡都在我们这里,身无分文的他会去哪里?又没办法联系到他……我们想来想去,以为他肯定是去找你了,到医院后才发现你出院了,然后只好又找到了这里。他……真的没来找过你?」
丁沂木然的摇头。
颜母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一下子伸手捂住了脸。一直没有出声的颜父声音沙哑的开口了:「我们……因为不肯同意你和他的事情,一直和他僵持着。本以为让他和我们回了美国就好了,谁知道……他,难道他离家出走了?」
「不可能。」丁沂断然否定了颜父的猜测,「颜暮商不是那种人,这么幼稚的事情他不会做。我想,事情应该不是像你们想象中这么糟。他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吧?」
「不管什么事情,一声不吭就消失,又是这种节骨眼上,叫我们怎么想……」颜母颤抖着抬起脸,望着丁沂的眼神有一丝凄楚。
丁沂心下一抖,避开了她的视线。
一阵突兀的门铃声响起,众人一怔,还是颜母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奔过去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正是颜暮商。他一眼见到自己的母亲,也愣住了:「妈?你没上飞机?」
「啪」的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颜母红着眼睛怒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没上飞机?你还真会挑时间跑啊……以为我和你爸都走了,所以跑来找这个男人么?!」
丁沂目瞪口呆的看着颜暮商……他,他还真的干出这种荒唐事来了?
颜父缓缓的站起来,浑身散发着怒气。颜暮商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自己的父亲,低声开口:「我们……进去说吧。」
「你跟我们回去!」颜母怒吼道。
「不,我有话要跟你们说,也有话要和丁沂说。」颜暮商跨进门内,关上门,直视着自己的父母,「在机场偷跑是我不对,可是你们把我软禁在家里,我也找不到别的机会走。我会回美国,外公病危,我不可能不回去看他。只是走前,我还有些事情要安排。」
颜母愤怒的看着他,最后还是让开了身子:「好,你究竟还有什么话要说,这次就说清楚!」
颜暮商走到丁沂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他父母说:「我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你们不答应,我就只好自己为自己留好后路。我让朋友帮我注册了一间公司,刚才就是去签文件去了。我们家的那间公司,我可以不要。从头做起,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不希望你们再用我的事业来威胁我。」
「你……」颜父气得脸色发白。
「从小到大,你们为我做的决定我从没有违背过。」颜暮商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只有这一次,我下定决心就绝不改变。回美国看了爷爷后,我就会回国。丁沂,」他转头看向丁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开公司?」
从颜暮商进门后就一直沉默着的丁沂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看着颜暮商,颜暮商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他早该想到的……这个男人,表面散漫,个性却是相当极端。他用自己的破釜沉舟,来逼到丁沂没有退路。
「我有自己的事业,你的公司我没有兴趣。」丁沂淡淡的说,「况且你也请不起我。」
颜暮商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不由一呆,然后慢慢露出个苦笑:「你可真够无情的。」
「投资意味着风险,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冒险?」丁沂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万一你血本无归,至少我还能养的起你吧?」
轻描淡写一句话,满座皆惊。
颜暮商愣了愣,大笑起来:「丁沂,这真是你对我说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
他的脸上溢满了得意,在看向凌峭时,笑容敛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凌峭……」
凌峭大方的向他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内疚。
谁说错过了这一个,前面就没有更好的呢?痛苦不过一时,何必死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放?
他的心眼没那么死,痛过了就清醒了,才不要像这两个人一样,纠缠个十几年。
颜暮商的父母一语不发的站起身就离开了。颜暮商看了丁沂一眼,最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也跟着离开了。
凌微撇嘴:「我还以为他会对你说,一定要等他回来呢。」
丁沂失笑:「他不会说那种话。」
那么肉麻的话,颜暮商不可能说。他们两个已经做出了太多破格的事情,原来十几年的钩心斗角,折磨到最后爆发,也不过今天这个局面。
站起身准备回房,凌峭在他身后轻声笑道:「丁沂,其实你还是很爱他的嘛。」
丁沂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良久,才淡淡笑了笑:「如果有的选,我想你也不会想要这种爱吧?」
哪里还有爱?十七年那么长的岁月,早被磨成了灰。
不过是已经耗尽了半生在那人手上,再无力挣扎,再无力重新去爱,如此而已。
***
丁沂从医院回家后,休息了两天,觉得医生要他在家休养一个月后再去上班的话全是屁话。胳膊没折脚没断的,又不是残障人士——然后他在洗手间对着镜子苦笑,错了,他已经是个残障人士了,他没了一只眼睛。
右眼灰蒙蒙的,眼皮被划伤了,微微的下垂着,黑色的眼珠像是一颗已经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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