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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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做什么啊？”朵朵看我没回答，又追问一次。

　　　　“看电视。”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为什么不陪你？”

　　　　我彻底哑然，这句话不该问我吧？“不知道，总之，我要先回去了。”停了半天，我才说出这句话。

　　　　“他不送你吗？”朵朵又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知道，问他去吧。”我一字一顿。

　　　　“那你过来吧，我们聊几句再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她，“好吧，那我上来。”

　　　　※※※

　　　　上去的时候要经过飞飞身边。

　　　　我故意不看他。

　　　　只是不知，他是否也是不看我？或者根本没看到我。

　　　　“你们自己去逛好不好？我累了，真的想回家睡觉了。”我有点无精打采地对朵朵和小方说。

　　　　朵朵看我一眼，有点隐约的担忧，“那也好吧，叫飞飞送送你吧。”朵朵瞥了一眼飞飞坐着的方向。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我很生硬的说。

　　　　是啊，我的确觉得累了，该回家了。

　　　　※※※

　　　　路过门口的时候，我向着飞飞的方向瞟了一眼，出乎所料的是，飞飞居然不在那里。

　　　　这个混蛋，去哪里了？

　　　　虽然几分钟前他还激怒了我，但我还是很挂念他。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

　　　　男人正是坏了才有人爱。

　　　　※※※

　　　　走到门口，我伸手去拦“的士”。

　　　　一辆“的士”的门忽然打开了，吓我一跳。

　　　　“上来啊。”原来是飞飞坐在车里，他向我招手，示意我上车。

　　　　“你干吗？”我还没在他身边坐稳就急着问他。

　　　　他笑笑，“送你回去啊。”

　　　　“哼，你不是很牛吗？整晚不理我，还送我回去干吗？”得势不饶人大概是女人的专长了。

　　　　他又笑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的手抓起来放在他的手掌里。

　　　　“你给我记住，你今晚这么对我，哼哼，以后不要理我了。”我继续发飙，实在和泼妇没什么两样。

　　　　他还是笑，既不辩解也不生气，，抓起我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立刻，完全是立刻，我的火气全消下去了，就像拿出冰箱的冰块突然放到烈日底下，融化，融化，无可抵制的融化……

　　　　※※※

　　　　“不要这样好吗？”他凝望着我，黑色的瞳孔和黑夜一样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色的夜里分外清澈，我的天，我敢打赌每个青春年少豆蔻年华的少女梦里肯定都有这么一个白马王子，现在居然给我遇上了。虽然我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也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生，但我还是忍不住深深沉迷，沉迷……，就像当年遇见沈定坚一样……

　　　　沈定坚？！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忽的一冷，就像冬天在温暖的被窝里被人泼了一桶凉水，刚刚涌上的柔情瞬间褪去一大半。

　　　　我摇摇头，努力把那种寒冷的感觉忽略掉，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四月底了啊。

　　　　我心里这番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飞飞并没有察觉到，他用手温柔地拈起我一缕头发，在手指上轻轻地转，“体谅一下我好吗？好女孩是会体谅人的。”

　　　　我的心一下子又变成软塌塌的巧克力糖，撒娇似地噘起嘴，“哼，我才不要做好女孩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和他闹别扭，喜欢他哄我。

　　　　虽然发嗲是女孩子的天性，可关键是要看对谁发，比自己大的男生天生就会呵护人，就像大哥哥一样。可是比自己小的男生就不一样了，想想吧，在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生怀里撒娇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肯定爽过比自己大的男生。

　　　　也许这就是现在姐弟恋这么流行的原因。

　　　　不过我也不大把飞飞当作弟弟看，我还是习惯把他当作大男人。

　　　　※※※

　　　　看我噘嘴的样子，飞飞笑了，天使一般甜蜜地微笑……，他加重力道，在我手上捏了一把，我“嗯”一声，嗔道，“你干吗呀？”声音嗲得可以滴出蜜来。

　　　　他不答，只是微笑，又在我手上捏了一把，力道不轻也不重，恰到好处地暧昧……

　　　　车厢里的桃色也不知何时开始弥漫，弥漫作漫天的烟雾……

　　　　难道他这就开始调情了吗？

　　　　我正想着，他的手指又轻轻划过我的手掌，手指过后是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我的春心啊，开始荡啊荡。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没有一点色心实在说不过去。

　　　　“你好讨厌哦。”我忍不住去捏他的脸，捏他脸上的小酒窝。

　　　　这个小酒窝真是个极品啊，也不知道他妈妈怎么生的，居然能生的这么可爱。

　　　　天知道这个迷人的酒窝里面淹死了多少女生啊……

　　　　趁现在可以捏，不多捏捏真是对不起自己。

　　　　飞飞看着我，忽然一阵大笑，把我拥在怀里……

　　　　※※※

　　　　车到我宿舍楼下了。

　　　　有帅哥陪伴就是不一样，我从来就不知道回家的路原来也可以这么短。

　　　　也许我真是有点色，有时候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

　　　　飞飞拿出六十块钱递给司机。

　　　　我瞪大眼睛，“哪用得着这么多？你不会摆阔到要给小费吧？”

　　　　飞飞笑了一下，对司机说，“你在下面等等我，我上去一下，很快就下来。”

　　　　“要快点啊，要多久啊？”司机似乎很不耐烦。

　　　　切，什么人啊，拿了六十块钱还这么牛？城里打车到我们这里顶多三十块，还是包来回的，现在飞飞给他双倍的钱，要他等一下都这么拽，kao！

　　　　不过令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先给他司机钱呢？万一他拿了钱不等人就走了怎么办？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啊，完全应该留一手只给他一半的钱，以防万一。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飞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

　　　　还是象往常一样，飞飞安静地跟我上楼，没有一句话。

　　　　我也不说话。

　　　　五楼的距离并不是五光年，很快就到了。

　　　　我开门，关门，也像往常一样。

　　　　关门的瞬间，飞飞忽然从后面抱住我。

　　　　“你干吗啊？”我娇呼一声，却并不挣扎。

　　　　这男人的胸膛厚实，这男人的怀抱迷人……，我并不介意他对我的任何亲昵行为。虽然我们已经上过床了，可是感觉仍然是那么新奇刺激。

　　　　飞飞不答。

　　　　他向来是个喜欢用行动来表示的男人。

　　　　他毫无征兆地忽然把我推倒在床上，开始脱我的衣服，动作直接而带着粗粗鲁的快意。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只会问他你干吗啊？

　　　　他笑着，露出那个最天使的酒窝，却做着最恶魔的事。

　　　　※※※

　　　　转眼我就如同初生婴儿般赤裸了。

　　　　他也是。

　　　　我看了看自己，再看看他。

　　　　忽然笑了。

　　　　原来飞飞叫司机等他一下就是这个意图。

　　　　或许我真有点变态，但我的确热爱这种有点粗暴有点任性的男人，那种放纵的快乐……，那种恣意的欢畅……

　　　　人的本性里大概都有点下贱，喜欢被强暴被虐待的残忍快意。

　　　　当然，施暴的男人非要有飞飞这样天使的面孔才行。

　　　　※※※

　　　　“喜欢吗？”欢爱过后，飞飞一身是汗。

　　　　“喜欢。”我浑身无力，软成了一团棉花糖。

　　　　“乖吗？”

　　　　“乖。”

　　　　男人征服女人就和女人征服男人一样，很多时候都在床帏。

　　　　飞飞笑笑，在我胸前大力揩了一把油，“我要走了。我还有事呢。”说着就要站起来。

　　　　我拉住他，撒娇地不许他走，“又有什么事呢？又是你那个生病的朋友？”

　　　　他点头。

　　　　“哼，你就那么紧张他吗？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我大怒，说不出来的无名醋意立刻涌上胸膛。

　　　　“男的。”飞飞已经腾出手开始穿衣服了。

　　　　“男的？！你同性恋啊？！”

　　　　飞飞看了我一眼，很深的一眼，才把头转过去，“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哼”了一声。

　　　　还没等我哼完，飞飞忽然脱下刚刚穿好的衬衫，露出后背和肩膀。

　　　　他的后背和肩膀都很厚实宽阔，肉肉的，很有弹性和质感。

　　　　不过，现在可不是色的时候。

　　　　※※※

　　　　“你看这里……”飞飞牵引着我的手指抚过他的肩膀和后背，那里有着一条条淡白色的伤痕。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疤痕虽然愈合了，也愈合得很好，平时不仔细看不会发觉。可是仔细一看，这些伤痕的切口都很大且诡异，看得出来当时的确是受过很重的伤。

　　　　“当时很痛吧？”我抚着这些伤疤，心有余悸。

　　　　飞飞点点头，“如果不是我那个朋友，我就死了。”

　　　　“为什么？”

　　　　飞飞看我一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飞飞停顿了一下，眼睛就像失去了焦点，望着遥远的地方，“我在上海的时候，摔了一跤，从桥上摔下来，差点摔死了。”

　　　　“你去上海干吗？”

　　　　“玩啊。”

　　　　我继续抚着那些伤疤，不说话了。

　　　　※※※

　　　　“乖啊，我要走了。”飞飞轻轻拿开我的手。

　　　　我无言，现在我还有拦着他的理由吗？“哼，哪天我病了，你也不会这么积极的去看我。”话说到这里，心底忽然涌出一阵悲哀，类似自怜自伤的情绪。

　　　　“如果你病了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好吗？我当然会去的。”飞飞一边扣扣子一边说。

　　　　我却没有半点欣慰，怎么他那些话听起来觉得这么敷衍呢？

　　　　我套了一件睡裙爬起来，默默看着他，穿衣扣扣，穿裤系带，穿鞋着袜……

　　　　他走过来拥抱我，“乖啊，我先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这一个拥抱似乎拥出生离死别的感觉，我忽然紧紧抱回他，“不要，我舍不得你走。”就好象故事里女主角不让男主角走。

　　　　飞飞笑了，极度温柔。

　　　　他也抱紧了我，轻轻亲了一下我的头发，“乖啊，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啊……，我会想你的，好不好？我真的要走了。”其实男人也是需要哄的，每当我表现出对他依依不舍的时候，他就特别温柔。

　　　　女人对男人的留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男人的一种享受吧。

　　　　我索性加大力度，眨着大眼睛，用小女孩若有所求的无辜眼神电他，这是我的必杀技，电不到他，算我白长了这么大一双桃花眼。

　　　　飞飞已经准备走了，可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又转身将我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像要把我揉进他身体。

　　　　我也一样回抱他。

　　　　也许我们的灵魂都太寂寞，所以需要相互慰籍着取暖……

　　　　※※※

　　　　我打开门，送飞飞出去。

　　　　看我倚在门口的样子，飞飞招牌式地又笑了，“进去吧。乖，我会给你打电话。”他拍拍我的脸。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走廊。

　　　　幽长的走廊……

　　　　黑夜里就像巨兽的喉咙。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被吞噬般绝望……。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望着他，就这么望着他……，是真的留恋？还是假装不舍？

　　　　男女间的暧昧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飞飞居然回头了。

　　　　他对我微微一笑。

　　　　那一笑的光芒……，似乎天地也为之一亮。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涌起莫名悲哀。

　　　　隔着十几米的长廊，我都能看见他脸上的那种温柔和深情。是不是真的呢？飞飞这种人也会有真情吗？这种招牌式的笑容和深情后面究竟倒下了多少无知的女生？很可惜，我已经过了年少无知的时代了，虽然我也会沉迷，但最后一根神经还是清醒的。

　　　　因为这就是一个悲剧，的的确确的悲剧。

　　　　我猜不到开头，但我猜得到结局。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风还是那么冷

　　　　我披着你的外套

　　　　如果

　　　　我只是说如果

　　　　这些年的过往通通抹去

　　　　牵着我的手

　　　　你还会不会象当年一样爱我？

　　　　也许

　　　　我只是说也许

　　　　深深地深深地那一眼过后

　　　　我还可以依偎你

　　　　只要你给我片刻的温柔”

　　　　※※※

　　　　十分钟之后，飞飞就打电话过来。

　　　　“怎么啦？”我问他。

　　　　“那个的士开走了，TMD，居然不等我。”

　　　　“呵……”我彻底无言了，其实我早料到这个结果，“谁要你先把钱给他了，他当然会走了。”

　　　　“我怎么知道呢？TMD，太过分了。”飞飞似乎很生气，难道这点都不明白吗？

　　　　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

　　　　“要不你上来再说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回去。”

　　　　“没有车你怎么回去？”

　　　　“走也要走回去。”我第一次见到飞飞这么坚定。

　　　　“呵，为什么？就因为你那个朋友吗？”我的妒火又无名上升。

　　　　“是的。”

　　　　“呵，你们同性恋啊，为什么非要你去不可？”想来想去，还是这句话最恶毒了。

　　　　“我不和你争。”飞飞大概心情不好，口气有点不耐烦，“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为什么了吗？反正我今晚是一定要去医院陪他的。”

　　　　“好，你去你去，你爱去不去。”我哪是受得了气的主儿啊？本来还想帮他找个车子送他过去的，看他这个口气，不踹他一脚就不错了，“你自己走过去好了，哼。”说完我就挂了他的电话。

　　　　这个男人！

　　　　我实在有点妒忌他那个朋友了，可笑的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女生这么好过。

　　　　也许……，那就是个女生吧，说是男生只不过是他在骗我。

　　　　从认识飞飞到现在，他说话我听听而已，从来没有真正相信他。

　　　　我也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

　　　　男人太英俊和女人太美艳一样，都是祸害。

　　　　※※※

　　　　我刚想睡下，飞飞的电话就又来了。

　　　　“干吗？”我没好气。

　　　　“美女呀……”飞飞叹了一口气，显得有点可怜兮兮。

　　　　我忍不住有点心软，“干吗呀？”口气不由温柔很多。

　　　　“唉……”飞飞又是叹气。

　　　　“你在哪里呢？”

　　　　“在路上走啦。”

　　　　“天啊！”我瞪大眼睛，残存的一点睡意立刻飞到九天外，“你，你，你难道真的走回去了？”

　　　　“是啊。”

　　　　“你不会吧？你不是疯了吧？”要知道从城里打车到我们学校也要半小时的路程，走回去？恐怕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吧？

　　　　“是啊，没有办法啊，又没有车。”飞飞说得很无奈，疲倦的口气让我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