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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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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太好了。还有呼吸。伤也只有轻度的跌打伤和擦伤而已。
“舰长您躲开。我来搬她。”
随后赶来的部下中的一名,背着小要跑向电梯。泰莎一面一起跑着,一面呼唤着被摇来晃去的小要。
“小要小姐,听得见吗?是我啊!”
“泰……莎?”
“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相良先生在哪儿吗?”
“宗介他……为了救我……和直升机一起掉到那边了……”
她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北方。就是刚刚坠落声传来的方向。现在也依然在冒着黑烟。
目测大约是向北500米左右吧。
光凭这点泰莎就察觉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估计是想要救出被某人——恐怕是加里宁吧——掳走的小要,而发生了争执吧。宗介大概就在那直升飞机上。
“得去追他才行……咳。……咳!”
小要试图从部下的背上逃脱而挣扎,结果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脸色一片惨白。把手贴到她额头上一试,烧得很厉害。
是使用TAROS的后遗症吗?要是不让她安静下来的话问题可能就严重了。
“相良先生他……”
泰莎望向直升机消失的方向。
宗介平安无事吗?有在途中被甩下飞机的可能性。也有坠机而演变成最坏情况的可能性。
她看了看表。还剩下大约18分钟。
有派出部下进行搜索的时间吗?有发现他,救出他,再带他回到这里的时间吗?
————————没有。
无论怎么计算都不可能。
就算运气好能找到他把他带回来,那时候核弹也该落地了。没有起飞离开的时间。绝对没有。
用无线电对他进行呼叫。地面上的话电波应该能传到才对。
“这里是Ansuz。Uruz7,请回答!这座岛遭到核攻击了。还剩下18分钟!”
没有回答。
大型电梯升了上来,双发动机的涡桨飞机现出了身影。那是一架老古董的螺旋桨飞机。过去是用来把轮休的队员从这个太平洋上的基地送往关岛和东京之类的文明圈的。
“……Ansuz呼叫Uruz7。请回答!核弹头还有17分钟就要来了!Uruz7!”
船员们正在全力地进行着起飞的准备。摘掉加油车的管子,将伤员抬上飞机,在跑道上将武器箱子挪到一边的几个人也跑回来了。泰莎也被马度卡斯生拉硬拽着,进了飞机。
“能听见吗,Uruz7!回答我啊,相良先生!?”
『这里是……Uruz7』
在夹杂着噪音的线路另一端,宗介的声音回答道。
“相良先生!”
『泰莎……你没事太好了。我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第三雷达附近。你那边的……现在位置是?』
“我在跑道。小要小姐也没事。接下来我要和船员们一起逃生。核弹头正在逼近这个基地呢。只剩下16分钟了。赶快到我这边来!”
那个位置的话,或许还有办法也说不定。这边尽可能地等到最后,回收现在立刻以全速赶过来的他之后再升空的话,没准儿,还能——
『否定,Ansuz。』
“你在说什——”
『Uruz7……现在也依然在和敌人交战。合流被认为是不可能的。』
宗介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碎片四溅,横倒在地,熊熊燃烧的直升机的残骸。被压烂的副油箱、折断的螺旋桨、脱落的发动机短舱等洒落一地,冒着黑烟。
黎明的天空十分美丽。
在折断成两截,被火焰所覆盖的安定翼旁边,宗介向泰莎进行着报告。干扰很严重。原因不清楚。毕竟四处磕磕碰碰得那么严重,所以就算坏了也不奇怪。
『交战?敌人有多少?』
“一命。”
宗介在反手握着最后的最后,唯一剩下的武器格斗短刀,和敌人对峙着。
同样举着短刀的安德雷·加里宁,就站在5米外的地方。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滴下,野战服也烧得四处焦黑,染满了血迹。
双方都同样遍体鳞伤。
就算这会儿对他说出“暂时休战一起跑到泰莎那里去吧”这种提案,会返回的答案也早就明了得不能再明了了。
“小要她……没事吧?”
『……嗯。刚刚让她睡下了。』
“好好帮我把她送回去。”
『什……』
泰莎想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
她很聪明。聪明到让人悲伤。大概她已经理解了,既然宗介说“不行”,那就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吧。
『嗯……我向你保证。』
“多谢。Uruz7,通话完毕。”
他切断了通信。摘掉头盔丢了出去。
这东西自己已经用不着了。
泰莎好像一直在忍着呜咽。是不是至少应该跟她说一句温柔的话呢?不。不行。对方是她。那一句肯定更会让她痛苦不已。
“事情办完了吗?”
“啊啊。……你知道核导弹的事儿吗?”
“听说了。刚才在飞机里的时候。有个部下窃听到了。”
短短的叹息。
“是莎比娜吧。把那个女孩配置在那儿,算是错了。”
“……你本来是真的打算开始核战争吗?”
“是真的啊。反正都要重来了。那还不如干脆什么后患都不留,把所有的一切都炸他个一干二净更好办呢。”
对大放厥词的加里宁。宗介感到强烈的愤怒。
这愤怒并不是针对他肯定大屠杀这件事。而是因为他直觉地感觉到了,加里宁不光是在对宗介,也是在对他自己说着一个巨大的谎言。
“要是有理由的话,我会听你说的哦。”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的吧。”
“那当然了。”
一直在远处发出巨响空转着的直升机,伴随着爆炸声四散炸裂了。涡轮叶片飞上天空,螺丝钉、螺栓和铝合金板,在他们四周雨点般落下。
那爆炸就是信号。
从碎片掀起的沙尘的另一端,加里宁高速接近过来。速度快的从他平日里那有些缓慢而厚重的举止上,完全无法想象出来。
没有假动作。没有破坏对方平衡的阴招。也没试图去抓对方的手腕或肩膀。
有的,就只是笔直的、锐利的刀锋。
“!”
他勉强侧头躲开。刀刃带出的风顺着喉头边划过。
接下来的几招,是变化莫测,光掌握自己究竟在受什么样的攻击就费死了劲的斩击。
本以为他要来抓住闪开身的宗介,他却就那样从身边穿过,来狙击宗介的后背。宗介飞身后退靠前滚翻来拉开距离,却见他马上就要将地面的沙子踢起。宗介闭上一侧的眼睛瞄准对方的脚,加里宁却改变了脚尖的轨道,没有踢沙子而是朝宗介的太阳穴放出一脚。虽然勉强接住了,却并不完全。用于防御的左臂感到的冲击,比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受到过的任何一次踢击都要沉重。
“……”
身体摇晃了。他没有勉强硬挺,而是顺势旋转一圈放出斩击。加里宁毫不费力地接下那一击,以同样的动作回旋,用野战靴的鞋跟对着宗介的侧腹部就是一下。
“咕!”
无法呼吸。视野变得昏暗。他拼命忍住重新摆好了架势。
“怎么了。没了AS就不会打架了?”
“…………”
“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不过有件事,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了。”
“什么事?”
“你没有才能。”
瞬间,加里宁的右手伴着残像一同消失了。宛如子弹般的突刺。总算是接住了。可同样锋利的突刺又像鞭子般袭来。
“!”
勉强挡开,进行反击。火花、火花、火花。让人头晕目眩般的手腕和体势的竞争。
没有才能——
这种事我老早以前就知道了。虽然是让人难受的一句话,可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
我绝不是什么天才。格斗也好,狙击也好,AS的操作也好。任何一个都是“一般般”的水平。并不是最强的。比我更强的家伙比比皆是。毛也是,克鲁佐也是,克鲁兹也是。他们都是比我更拥有天生素质的人。这点事,我自己也知道。
大概,就算只是这种格斗,自己的感觉也比加里宁要差吧。
“要真是那样——”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当士兵使?
我的强悍之处,顶多也就只有紧要关头比较耐扛而已。
就在躲避、抵抗、相持的期间,太阳也在宗介的背后渐渐升起。他无意间取得了背对太阳的位置。
加里宁眯起了眼睛。他的视野变狭窄了。动手的话就要趁现在。
冲刺。以毫厘之差从加里宁的突刺下钻过,抱住他的膝盖往上拧。被他逃掉了一次,可宗介依然不管不顾地继续死抱他的膝盖。
用尽浑身的力量往上提。还不够。这样会被刺中后背。
不。管他的呢。脚尖用力,竭尽全力将体重压上去。宛如柔道中的袖钓进腰般的体势。敌人虽然站不稳了可还是想恢复姿势,结果踩了个空。
“!”
接下来只剩全力蹬踏地面了。
坚持就是胜利。加里宁被压倒在了当场。
那不是多么帅气的倒法。样子真的很难看,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可这就够了。他用力掐紧敌人的右腕往上提。敌人试图在手腕可活动的最大范围内,从右边砍过来。全身用力妨碍敌人右腕的活动。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地掐、掐、再往紧里掐。刀子终于离开了加里宁的手。
敌人失去了武器。胜利接近了。
“~~~~~!”
他给了对方好几记不算好看的头槌。只要能制造出空当就行。钝重的声音。鼻梁的软骨被砸烂的声音。
要的就是愤怒。是憎恶。不可以原谅敌人。
顺势骑跨在敌人身上,以全部体重压住其两手。重新拿好再怎么打斗都没离开手的刀子,抵住他毫无防备的胸膛。
肋骨会碍事。将刀刃调成水平状。
知道心脏的位置吧?必须要竭尽全身心的力量,将刀尖斜着捅进去才行。
终于,钢铁撕裂血肉,向下突破的那种感触——
“………………”
他没能刺下去。
刀子的刀锋,就那样轻触在加里宁的胸膛上没有动弹。无论多少次想往里推,都没有动过一下。那刀刃,绝对无法抵达心脏。
自己是扎不进去的。
这个事实,他清楚到了心痛的程度。
“…………………唔。”
曾经那样满溢的力量,现在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宗介离开了加里宁。他站起身,后退,在告诉自己再冲一次之后,认定了那是不可能的,便往后退了三步蹲在了地上。
自己不可能杀得了他的。
他可是自己的父亲呀。
“随你的便吧……”
背靠着直升机的残骸,宗介喃喃说着。将刀子狠狠往自己面前一摔。刀子插在地面上,在加里宁面前微微地摇晃。
他觉得很累很累。
战斗已经让他觉得无比厌倦。
在蹲坐在地的宗介眼前,加里宁慢慢地站了起来。
“……所以我才说。你没有才能。”
“烦死了……”
“你是在狼群中长大的小羊。明明并不渴望鲜血,也没有必要贪恋生肉,却一直都装成狼的样子。要是不这样,就无法存活下来。世界上哪儿还有比这更扭曲,比这更可悲的生物呢?”
“我怎么知道……”
“你就不应该做这种事。不应该成为这种……把我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也不应该被叫做‘卡西姆’或‘Uruz7’。”
“………………”
“你应该还有更加合适的容身之所才对。……可是,你已经回不去了。是你自己把它给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总不可能事到如今还想对我进行“你不是个真正的战士”这种陈腐的说教吧。
你是在可怜我吗。
你是想说,我其实应该做一个普通的人吗。
可那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过……了结还是要做的。”
加里宁拾起刀子,一步步接近过来。
毕竟是一度已经开始的战斗。他是打算好好地决出胜负吧。宗介做不到的事情,他可做得到。
狼和羊是不同的。他必须证明这点才行。
进入攻击范围了。他侧过身摆出突刺的姿势。宗介背靠残骸,无力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加里宁咳了一声。口角冒出了鲜血。刀子从手中滑落。随后他双膝落地,向前倒去。
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大概是坠落时受的伤吧。虽然好容易才注意到,可他的后背上其实插了好几块金属片。很明显已经伤到内脏了。
“你到底,为什么——”
“这是最后的……训练。”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想告诉你……你是什么人。”
染满鲜血的大手,抓住了宗介的肩膀。
“你没能捅下去吧?就是这么回事了。温柔的孩子啊。”
“不许说了。”
这句话比被痛殴还让人难受。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我没有那种资格。为什么不对我说些严厉的话。被你这么说了的话,我会连好好地站都站不了的啊。
“我想……让你回去……”
深深的叹息。仿佛生命正在流失般的叹息。
“我也想回去。回伊丽娜……和孩子的身边去……”
这说的是加里宁的亡妻。10年前,在阿富汗战争期间,她和腹中的孩子因为医疗事故而死去了。
“所以你就勾搭上了雷纳德的计划?像你这样的男子汉,怎么会去依靠这种女里女气的虚玩意儿啊!”
“你以为……我是个无敌的男子汉吗?”
“父亲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加里宁微微地笑了。
或许是在为被叫父亲而感到高兴也说不定。
“什么样的父亲……扒掉外面那层皮也都是这种东西。发现这点你总算是半个大人……”
“少校。”
“……去吧(いきなさい)。”
最后一句话是用日语说的。
握着他肩头的手失去了力量,落在了地上。
宛如虚脱般蹲在加里宁的遗体前,到底有多少分钟呢。听到远处传来的涡桨机的发动机声,宗介抬头望向天空。
“空中之王”从基地的跑道上起飞了。是泰莎她们。
他看了看表。离核弹落地还有10分钟。
就算她们现在全速飞行,能不能彻底逃进安全圈也是未知数。大概是一直等自己等到了不能再等吧。
“千鸟……”
想和她说的话明明有山那么多,最后却居然成了这样。直升飞机中的,那短短的十几秒。持续心急如焚了一整年,能接触到她的,却只有那短暂的时间而已。
她真的恢复正常了没有,宗介是不知道的。除了“重置”似乎没有发生这件事,没有其他的判断依据。
从今往后,她能够得到幸福吗?
希望她能。然而确认这一点的方法,一直看到最后的机会,却都被剥夺了。
算了吧。能做的都做了。
不知道写什么好所以一直搁置的遗书的下文,就算到了现在也依然想不出来。对于她,自己已经再做不到任何事了。
“祝你好运……”
望着逐渐消失在朝阳彼方的飞机,宗介低声说道。
他站了起来。
留下不再出声的加里宁,朝着基地的方向跑去。并不是说有什么目的。他已经连动都懒得动了。
就算如此,他还是跑着。
去吧(いきなさい)——
总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连记忆都还不明晰的过去的迷雾中,好像听到过同样的话语。既不是“快走(いけ)”也不是“活下去(いきろ)”。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说法呢。
可就像那句话所命令的那般,他在朝阳的光辉中奔跑着。
他找到设置在演习场一角的通往地下的入口。踢破铁丝网做的门,跑向地下。下楼梯只用了不到30秒。
穿过几道门,便到了0号通道附近。
被现用的ICBM(洲际弹道导弹)的核弹头直接击中的情况下,美利达岛的地下设施是无法承受其热量和冲击波的。就算躲进基地最深部的排水设施或地热发电设施也是一样。即便勉强能存活,也是要不就被崩塌的建筑物压死,要不就被爆炸后涌入的大量海水淹死——这两个结果之一吧。
往地下避难也是徒劳。无论再怎么挣扎,似乎也没有能救命的那根稻草。
“没戏了吗……”
已经无计可施了——
他正要瘫坐在地上时,突然看见了零号通道的尽头。墙上有个大洞。另一边就是和“堕天使”决出胜负的地下船坞。
对了。
一直都把那家伙给忘了。
他踏过瓦砾,进入地下船坞。在电缆和管线类的另一侧,躺着严重破损的“烈焰魔剑”。头部还留着,所以收音传感器应该还是好的才对。他跑过去,试着叫了叫。
“AL……”
<;我还以为会被就这样丢下不管了呢。>;
外部扩音响了起来。是和平时一样的,淡淡的声音。
虽然驾驶舱被破坏,可AL的核心组件是在腹部的。似乎是千钧一发地存活下来了。
“你知道核攻击的事儿吗?”
<;知道。我监听到从阿富汗来的通信了。>;
“是吗。”
<;遭到发射的MIRV弹头(分导式多弹头)的威力,是一发相当于550千吨。这550千吨全都在向美利达岛飞来。无论往哪里避难也是不可能存活的吧。>;
“好像是呢。”
<;好歹跟那边那堆破烂儿把学校那笔帐清了,也算行了吧。>;
它好像对“强弩”时代,输给“堕天使”的事情相当怀恨在心的样子。
那所学校。
明明只是一年前的事情,却觉得十分怀念。在那所学校的中庭败给雷纳德的“堕天使”,被他抓走了小要,向同学们发誓“一定会带她回来”,经历漫长旅途的最后,却在这种地方迎来了终点。
“还剩几分钟?”
<;5分钟。>;
“意外地长呢……”
一旦知道挣扎也没有意义,就觉得时限也变长了。
忽然,他想起了口袋里的记忆卡。是装在久坛未良信里的那个。他本来打算作战结束后再看的。
很不巧,身上没带着播放装置。驾驶舱里倒是应该有规格合适的插口,可那驾驶舱却被“堕天使”的手刀破坏了。
“能读记忆卡吗?”
<;检索。判断为可能。驾驶舱内的插口还可以使用。>;
宗介从舱盖的缝隙中钻进驾驶舱。烧焦的金属和塑料的气味直冲鼻子。本来该坐进去的控制套装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了一块被压扁的机器和电线所包围的,空无一物的空间。
推开扭曲的骨架,里面有一个免于全毁的箱型零件。将它拉出来,插进从口袋中取出的记忆卡。
“能放吗?”
<;显示屏只剩下第六面板还活着了。现在放出来。>;
屏幕中的大半都和其他的机器一同被破坏了,可右侧垂下来的杂志大小的一块地方却依然是完好的。指示灯一亮一暗。记忆卡上的文件内容被播放了出来。
(视频文件吗……)
未良写着说这个文件是“在网上找到的”。文件的注释上,写着视频上传的日期时间、网站名、文件的大小和格式。
文件的名字是“tokanasosuke_01”。
他点了播放。
分辨率很低。噪音也很多。声音是单声道的。
最开始放出来的是教室。好像有印象,又稍微有些不同的教室。一晃而过的窗外的景色,好像很相似,又微妙地有所不同。微微能听见管乐部的练习声。棒球部的口号声。以及走廊中回荡的女生的谈笑声。
这是阵代高中。大概不是二年四班,而是在它上面一层的三年四班的教室吧。
画面在不断地颤抖。天花板和地板都在咕噜咕噜地旋转。
『哎?已经在拍了吗?』
『拍着了。来吧。』
摄像机大概被固定在三角架还是什么上了吧。画面静止下来了。
隔着噪音,风间信二向着这边清了清嗓子。不会错。这就是风间。
『呃——嗯。那个——。……因为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所以就让我们用这种形式向你们做个近况报告吧。如果看到的话,请联络我们。』
『喂喂。这样没人明白你什么意思吧。』
画面外有人吐槽道。很多人的笑声。
『可,可是啊。把名字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这可是预定要发送到全世界去的哦?』
『谁知道啊。好,要来了啊。……一——二——!』
画面又动了。密密麻麻地聚集在黑板前的学生们。大概有30人以上吧。全部都是认识的面孔。不可能忘记得了。
所有人,虽然稍微有一点乱,但还是齐声喊道。
『——千鸟!相良!快点儿回来——!』
喊完之后,众人为这七零八落的状态而哈哈大笑,一个个随便地互相说着『重拍一次吧』、『不用,就这么着吧』之类的。
风间将画面转回来,苦笑着继续说道。
『……于是呢,就是这种计划。就是想着,万一没准儿,你们也能在哪儿看到呢。……那,谁第一个来?』
『老师!老师第一个上!』
大堆人一起起哄道。又是口哨,又是鼓掌。
风间走到了画面外,取而代之地,一名女性教师走了进来。是班主任神乐坂惠理。她以前一直都是穿西装的,可现在在画面里穿的却是宽松的衬衫和短裤。
『呃——……相良同学。千鸟同学。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神乐坂。你们好吗?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可大家都在努力。你们的私人物品我都好好保管着呢,所以请放心吧。』
『老师啊,没有别的要报告的了吗——!?』
『啊……呃……那个呢。其实啊,我去年,和水星老师结婚了。都是托了你们的福。他好好地向我求婚了。真的非常感谢。』
盛大的喝倒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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