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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立真作品噩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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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站在一边没有吭声。
伍子荣心里很矛盾,正在他犹豫时,张雨主动上到后面那辆保镖专用车里。
伍子荣感觉自己忽然间失去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可他没有选择,只能听从这样的安排,因为李胜志虽然是他的佣人,但已经是在干着“挟天子以令诸候”的勾当。但他只能将计就计,因为他目前还没有能力像父亲一样驾驭这个家奴。
他们一起开着车护送伍子荣来到伍氏集团。在停车场内,众多记者早已在此等候。他们都想抓住这次伍氏集团所谓的遗嘱内幕,大炒作一番。伍子荣一下车,记者们纷纷围上前去,镁光灯频频闪烁,问题一个接一个。伍子荣在保镖的护送下艰难地走进电梯,上到八楼贵客会宾室。几个董事会的元老,都已经陆续赶来。他们一个个再也不是他以前所看到的那副和蔼老者形象,而是一副副怪物形象。连这里的服务员也是,整座伍氏集团的大楼里进进出出的都是怪物,只是类型各异。董事会几个长者早就对伍永杰的“专制政策”极为不满,正巴不得伍子荣出来斗垮伍永杰。因此一个个显得很积极地配合伍子荣。伍子荣像一个被众人推到前台指挥生死决战的君主,他没有了退路,只有面对和前进,每退一步就会是一个万丈深渊。记者、检察官都在紧紧地盯住他。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此时都在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他害怕这样受关注,他渴望退缩,可他没有退缩的自由。他仿佛看到自己像一个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满身的血淋淋,在众目睽睽之下等着被仇恨的火焰烧死,然后复活,再降临人间解救苍生。他解救的苍生就是伍氏集团,可他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还根本不懂得经商,他害怕将来自己一旦打垮了伍永杰,他坐上了主席的位置后会沦为阿斗,成为奸臣们玩权弄术的傀儡。他又一次想到,如果这一切醒来之后什么都是假的,那该多好。可事实他还在噩梦中,不斗垮伍永杰,他将会跟父母一样很有可能惨遭伍永杰的毒手。伍子荣想到这些,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地不舒服。董事会的几个长者在向他问这问那,他昏昏乎乎地“嗯嗯”地回应,不敢开口说什么或议论什么。因为他此时的心很乱,他害怕自己会说错什么,授人把柄,此时保持必要的沉默是最佳的应对方式。
十点钟一到,董事会准时开会,所有入董事会三号大会议室的人员都不许带任何武器,除了检察院的三名检察官之外。记者们都被安排在会议室的后排,他们或站或坐或蹲。满会议室的怪物,包括伍子荣在内,全是一群滑稽的怪物。
伍永杰在两名保镖的护卫下狼头人身地走到主席位上坐下,宣布会议开始。
伍子荣有些紧张。张雨站在他旁边。他朝张雨望了望;张雨也望了望他,没有表示什么,满脸的冷漠。
伍子荣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盒录音带和一份文件。他直视伍永杰,伍永杰板着脸直视他,兄弟俩对视了片刻,伍子荣便首先掉开了眼睛。
在伍子荣拿出录音带和真遗嘱出来之前,在座的董事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伍子荣将要干什么。昨晚他找三叔说要召开董事会的原因是自己手上有了一份关乎伍氏集团生死存亡的重要揭黑文件,但他没有透露是伍永杰用一千万人民币买通陈律师,在遗嘱上造假的黑幕。他把记者和检察官请来,就是要在舆论和法律上给伍永杰来个重重的打击,使其措手不及。当然这一切的巧妙安排,都是隐藏在伍子荣身后的高人指点的。这一招还真管用,伍子荣将录音带在董事会上当场一播,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都把目光像利箭一样投向伍永杰。
伍永杰顿时疯狂地大叫起来:“这是诬陷,这是诬陷,根本没有这回事。”
伍子荣指着他说:“遗嘱上明明写着爸爸将伍氏集团交给我跟你共同经营和管理,上面的签名和笔迹都是爸爸的。这录音带中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听见,你还想狡辩。”
一名检察官上前对伍永杰道:“伍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伍永杰的保镖上前推开那名检察官。
其他两名检察官上前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伍永杰故作镇定地说:“我跟你们走,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这是阴谋,你们不会得逞的。”伍永杰咆哮了。
伍永杰在众记者的追拍下,被检察院带出了伍氏集团的主席位置。伍永杰被检察官带出自己的王国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在心里暗暗说:你们休想搬倒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
李胜志在接到郑胜文的电话后,随即拔通看守所里一个神秘的电话:“货已经送到,请处理干净。”

当天晚上电视台、网站各大媒体纷纷争相报道伍氏集团真假遗嘱事件。当天伍氏集团的股票猛跌,造成股市不小的恐慌,所幸有郑胜文暗中操控,伍氏集团最终在这场“兄弟战”中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
伍子荣在当天下午便被董事会推到了主席的位置上,他像一只被逼上架的鸭子,硬着头皮来处理这些突发事件。他对伍氏集团的管理和经营运作一窍不通。于是,他不得不把集团的管理权暂时交给几位董事全权代理。

伍永杰在检察院拒不承认犯罪事实。他的律师要求保释,但检方认为案情重大,证据确凿,已经向伍永杰出具了逮捕证。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伍永杰被检方押送到市三看守所暂监。
伍永杰的妻子和他的亲信们都四处活动,但一直到伍永杰被关了五天,都没有一个“保护伞”肯出面奥援他。
吴律师把这些情况汇报给伍永杰。
伍永杰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他们那帮兽生,吃老子的,用老子的,现在老子落难了,一个个都清廉了要按原则办事了,全是一群混账东西。”
站在一旁的看守员上前喝道:“老实点。”
吴律师忙打圆场,然后问他今后打算怎么办?
伍永杰想了想说:“现在只有靠你到外面去活动了,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这些事情你跟我老婆商量着办。我在这里被他们困死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伍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伍永杰想了想说:“人在江湖哪能不扰人。不过我知道光凭伍子荣那个蠢货,我敢量定他一定没有能力搬到我。我现在最怕的是有人利用那个蠢货来图谋伍氏集团。”
吴律师等伍永杰缓了缓情绪,说:“你目前的处境对你很不利,如果没有靠山奥援你,如果按照司法程序办下去,你肯定会被判罪。”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市里的那帮人一定被伍子荣他们收买了,不如我们到上面去打通关节。”
伍永杰凝眉想了想,说:“这些事情你去跟我老婆商量,开支上的事情你直接找她就是。”
第十七章
    就在伍永杰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的时候,他也许做梦也没有想到,七天后各大媒体会争相报道:伍永杰在看守所畏罪自杀,同时在相关部门对伍永杰和伍氏集团进行调查过程中,向社会暴露出伍氏集团的黑幕。伍氏集团这两年的经营状况一直处于负增长,财务十分混乱。伍永杰利用上市股票跟信发证券所勾结,有严重欺诈股民的嫌疑。外界各种谣言一夜之间像雪花一样满天飞。这些罪恶之源,全起源于伍氏集团三年前,由伍永杰主管收购捷克维利胜多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决策失误所引起的恶果。那次错误的收购导致伍氏集团投资的十五亿巨额资金被牢牢地套进去。现在伍氏集团基本上已经是濒临破产的绝境。
究其原因,伍氏集团的相关部门详细地拿出了一整套的资料和数据,什么因投资前没有周密调查过他们的负债情况和摸透捷克的相关法律;他们解雇的员工们的种种保险金和福利问题,也一并落到伍氏集团的这家新主子肩上的等等问题。最致命的是本以为可以利用维利胜多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彩信G3手机专利,打开欧洲和国际彩信手机市场;但伍永杰没有料到维利胜多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资助的爱利研发部,在伍永杰收购维利胜多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第三个月后,他们就推出新款彩信G4手机,功能比彩信G3更强。爱利研发部将彩信G4手机专利卖给了西子公司。这样一来,伍氏集团想利用彩信G3手机,打开欧美和国际彩信手机市场的想法彻底破产了。这些问题全是一套接一套的术语和枯燥的数据,所有资料堆起来,足足有一米多高。伍子荣是学金融专业的,但他这些年在大学里只学了一堆吃喝玩乐,看得头都大了。他把这些事情全交给董事会几位董事去处理。伍子荣这几天来,整个人感觉疲惫不堪。他在伍氏集团主席办公室里静静地坐着。他觉得自己像骑在老虎背上一样,想下来也不行了。他转过大班椅静静地坐着,望着落地窗外的世界。伍永杰垮了,他却高兴不起来,相反总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空虚感。外界谣言四起,有人谣传伍永杰在看守所里的自杀是他暗中派人干的。伍子荣没有去理会那些谣言,因为谣言已经像伍永杰的阴谋一样,再也击不垮他伍子荣,但他却活得很累。他在这场生死“兄弟战”中,他是一个胜利者。他坐到从父亲到大哥都坐过的这个主席的位置上,他像一个经过艰难险阻终于蹬上高峰的登山者,可他在冰天雪地里将自己的手足都冻坏,俨然一个残疾者。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胜利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可他还是这样像一个被仇恨催了眠的“无我”者一样,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他孤独和空虚至极,更感觉很累。可他又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累,仿佛有众多理由,又仿佛什么理由都不成立。在外人的眼里他应该是一个快乐的人,他在外人面前也极力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因为他要给外人一种振作的形象,他的形象是否振作和颓废,都直接会关乎到伍氏集团在庸众心目中的看法。人活着真累,他又一次在心里说出这一句话。他转过大班椅,办公室里伍永杰的所有东西已经被他请人清理干净,就像伍永杰当时清理父亲的遗物一样,一点也不留。因那些东西都像前者所留下的奸细一样阴险,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在他忽然想到前者的一瞬间将他的精神击溃。就像那些将死者遗物都烧掉一样的人家,因为他们害怕触景生悲;而伍子荣不仅触景生悲,更多的是触景生恨、生惧进而达到无法自制的空虚感。
这时张雨走了进来。
他站起来忙走到张雨的面前,愣愣地站着;张雨也愣愣地望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的呼吸都不自然地在寂静而又宽敞的办公室里飘荡着,像一个个彷徨的幽灵,在找寻可供相识的信号。
伍子荣上前抱住张雨,说:“雨,我好想大哭一场。”
张雨没有吭声,只伸手抱住他,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那个女特务又在她的眼里浮现,她在抱住自己的丈夫,在和丈夫亲吻做爱。在丈夫每天去上班后,她料理家务,俨然一对和美的夫妻。忽然那些幻景全变了,一个男人凶狠地将自己的妻子杀死在床上。妻子的眼珠像青蛙的眼睛一样暴突着,张开嘴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最后的一丝气息已经被丈夫夺去。她的瞳仁里有一个凶残的丈夫在死死地瞪住她,渐渐地她的眼光像油尽灯枯的火光,一点点地变成了死灰……
伍子荣用嘴唇亲吻她的泪水,说:“雨,我感觉好孤独。我希望你永远陪在我身边。真的,我感觉自己好孤独。”
张雨感觉有一座重山在朝她无情地压下来,她很想扛起这座山,但她什么也做不成。她又一次用逃跑的方式从伍子荣的怀里挣脱出来,说:“我不值得你爱。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说完掉头朝门外跑去。
伍子荣追出去叫她:“雨,你等等,请你把话说清楚。”
她头也不回地跑进电梯里,在电梯门合并的那一瞬间,伍子荣记住了张雨望着他的一种极奇异但极摄人心魄的泪眼。
这时一个女秘书追着他跑来叫住他,递给他一份待签的文件。他叫她送到他的办公室去,他待会签。他说完赶紧掏出手机打通了张雨的手机。
张雨接通了。
伍子荣急切地问:“雨,你怎么了?”
“……”
“你说话啊。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我现在一切都乱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再离开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今后的生活。”伍子荣一口气说完了这些。
张雨在手机里抽泣,过了一会儿,她回道:“忘了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伍子荣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心像在水里煮一样发着紧。他回到办公室拆开文件:是一份关于派克集团收购伍氏集团的计划书。他看完后,立即召开董事会,讨论伍永杰自杀背后所遗留下来的问题。三叔认为伍氏集团已经走入了绝境,再也无力回天。三叔说德国派克集团有意要收购伍氏集团,按目前的情形来看,伍氏集团已经负债累累,如果不被德国派克集团兼并。照目前伍氏集团的发展情势估计,要不了两年,伍氏集团很有可能会落到像前几年当地月海集团一样的下场:结果在宣布破产后,一清算债务,一分钱也得不到。但有四位董事坚决反对三叔的意见,他们认为伍氏集团旗下那么多子公司和物业都是有巨大市场发展潜力的。他们认为目前的困难还不至于打倒伍氏集团,目前集团所面临困境不是市场的萧条,而是如何去弄到四亿人民币。维利胜多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虽然是个空壳公司,但它在欧美市场的生产网络和营销网络,却给了伍氏集团进军欧美市场一个有利的跳脚板。只要再向维利胜多股份有限公司注入相当于三亿人民币的资金,就完全可以渡过难关。可问题是伍氏集团的财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亏空,再也拿不出这笔钱。现在伍兴一死,接着又是伍永杰自杀,因此更没有哪家银行或者风险投资基金愿意向伍氏集团投资了。
开始有人叹息道:“只可惜,永杰死的太早了,不然我们伍氏集团肯定有救。”
伍子荣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一个废物,他很渴望救活伍氏集团,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
一名男保镖敲门进来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他疲惫地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电子钟,已经七点多了。办公楼里的人员大都走了,只有一些加班的人员还在工作。
伍子荣问两名男保镖:“张小姐呢?”
一名保镖说:“不知道。”
伍子荣这才想到张雨走了。
保镖驾着车开上了繁华地街道,都市的夜生活又在辉煌的灯火里开始了。这个世界没有因他的悲剧而改变一点规律。这些天各式各样的媒体上:网络、电视、报纸、杂志都在争相报道他家族的变故。每天总有不少记者前来请求会见。他俨然成了一个名人,如今这个时代里想不出名都难。这样被媒体和社会高度关注,使他又一次看到自己躺在巷道里被众人当作盲流围观和嘲笑的景象。
伍永杰死了,明天是他的葬礼。
伍子荣望着车窗外倒退的繁华夜景,想着这些。
第十八章
    道士们根据伍永杰的生辰八字,算出安葬的时辰是在次日的下午四点。伍子荣和李胜志他们,没有去伍永杰家吊丧,只派去了两名吊丧和慰问的代表,结果那两个人回来告诉他们,伍永杰的妻子和家人都很激愤,把他们俩骂出门,还扬言要找伍子荣报仇。
李胜志听完这些后,对伍子荣坚持要去参伍永杰的安葬仪式,表示担忧。
但伍子荣坚决要去,他在三名保镖的陪同下,来到西山公墓。这里前些日子才安葬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忽然之间,伍子荣感觉这里对他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特殊感情了。
伍永杰的家人都瞪住伍子荣。
伍子荣戴着墨镜,他不是扮酷而是为了掩饰自己复杂的眼神。因为这样,他可以在墨镜后面像贼一样自由地偷窥别人,不至于露怯。
伍永杰的棺木静静地躺在挖开的墓穴旁,有几个道士穿着道衣手舞足蹈地拿着法器做法念经。
“你还来干什么?”伍永杰的妻子一身丧服,漂亮的脸蛋显得十分憔悴。她愤恨地朝伍子荣冲过来骂道:“你给我滚!滚!”
伍子荣的保镖立即紧张起来,他们三人分成三角形保护阵势,护住伍子荣。但毕竟参加伍永杰的大部分人都是伍家的各路亲友,来参加伍永杰的葬礼,只是出于礼节;他们真正要巴结的人是这位新上任的少主。他们一个个忙过来拉劝,伍永杰的妻子哭骂开了。
伍子荣走到墓穴前,望着伍永杰的棺材,伍永杰的一生在他的眼里像放电影一样播放着。这就是生命,伍永杰带着耻辱和仇恨离开了这个人世,伍子荣想到这里止不住感到一阵心酸。他看见自己正走上了伍永杰曾经走过的路上,在这条路上他没有了自我,没有了亲情,没有了友情,没有安全感,他得处处设防,处处与人争斗,日日夜夜戴着面具与人应酬。
“伍子荣,我不会放过你的。”忽然伍子荣的耳朵里响起一声极熟悉的复仇声,像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是那么的悲愤。伍子荣转身朝骂他的声音望去。伍永杰的大儿子伍健一身丧服,眼睛恶狠狠地瞪住他,在一个胖高的中年男子的拉住下,挣扎着朝伍子荣骂道:“伍子荣,是你害死我爸爸,是你派人谋杀了我爸爸。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好熟悉,跟那天他在母亲的葬礼上骂伍永杰的声音一样,他的头嗡地一声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望着这个曾经像朋友一样的侄儿,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此时的烈日还像火一样晒得公墓酷热不已。人们都被晒得热汗淋淋。伍子荣在伍永杰下葬后,深深地朝伍永杰的墓碑鞠了三个躬,然后在侄儿和嫂子的咒骂声中离去。他绕道来到母亲和父亲的墓前,他静静地站着,眼里一幕幕的往事浮现眼前。
晚上伍子荣回到伍府,心烦意乱,不想就回屋去。他一个人来到花园里散步,保镖远远地跟着他。小时候他常被父母带到这儿散步,那时没有烦恼,也不用保镖,一切都是那么的开心和自然。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佣人下了班偶尔来这里休息一下。
伍子荣走到一张石凳边,正准备坐下,忽然在那边假山里有人影晃动。保镖们立即追赶过去,当保镖追进假山间去后,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脸人,蹿到伍子荣跟前。
伍子荣惊叫道:“什么人?”
“是我,快跟我走!”
伍子荣听出是张雨的声音。他欣喜若狂地说:“雨,怎么……”
张雨一把捂住他的嘴,说:“快走,这里不方便交谈。”
“你带我去哪?”
“我等会儿再告诉你。”说完,张雨拉住伍子荣的手,纵身飞出花园,钻进停在墙角下的轿车里,朝黑夜里飞速驶去。
伍子荣心里害怕张雨是来执行杀他的任务,他想挣脱她的手,可她抓得牢牢的。他被她带出花园后,更加不敢反抗,因为他一反抗,随时都有可能被她结果。
他强作镇定地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张雨说:“我待会儿告诉你。”
张雨开了一会儿车后,在一条岔道口,她拐上岔道关掉发动机。车灯一熄,四周一片漆黑。
张雨问道:“你今天有没有答应将集团卖给派克?”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
“没有啊,我们董事会意见不一致,还在商讨中。”
“你千万不要上当。”
“上当,上什么当?”
“你到时就会知道。”
张雨这些天违背伍祖蓉的指示,想逃离这个围捕伍子荣的狩猎场。她打算逃得远远的,永远离开伍子荣,离开组织,重新去过一种人的生活;可她在孤岛上一个人呆了四天后,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脱这个狩猎场。因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有一种愿意为他死的强烈情感。他的生命和安危已经被爱情的情感高高地架到了她的生命之上。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那个接到组织命令谋杀丈夫却没有下手的女特务,虽然她最后被残忍的丈夫杀死在床上,但她却在爱中永生了;相反死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是他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真爱和自己的人性。张雨这些年被邪恶的空气污染得失去了人性,她像一条狗一样听从教主的命令到处干着灭绝人性的勾当。要不是伍子荣的爱唤醒了她快要在邪恶中死去的人性,也许她可能永远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总是这一句话,我到时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我要你别离开我。”伍子荣开始了攻心战术。
“我们注定没有缘分。”
“为什么?”
“因为仇恨。”
“什么?仇恨。我们之间哪来的仇恨。”
张雨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公文包,说:“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她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救他。
伍子荣接过去一看,问:“是什么?”
“你等一会儿再打开。”张雨说完启动车朝前开去。
伍子荣问:“我们这是去哪?”
“去酒店。”
“为什么不回家?”
“你那个家里的佣人已经被你姐姐收买了。”
“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人只不过是金钱的奴隶,你只要有钱,你就可能拥有众多的奴隶。”
伍子荣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闷闷地作痛。他眼里充满了怪物,一个接一个地朝他做着怪异的脸形,细细看去都是面具。每个怪物的面具跟真面目已经长在一块,已经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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