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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声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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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的!”她喊道。“如果你不是个无心无肺的禽兽,你应该要高兴我没有被烧成一具焦尸!”
“那么摩莉呢?”他柔声道。“妳;曾经为她设想过吗?”
莉莲别开视线。“我当然有。”
“当然。好了,莉莲,真相已水落石出。妳;真的认为妳;能够瞒天过海?”
“一定是柏尔告诉你一切。”她忿忿地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但如果他能够闭紧他的法国大嘴巴,我就能够瞒过去了。”
“布柏尔主动找上了我。他的良心过意不去,觉得有必要说出真相。”契尔听到雷恩在背后柔声轻笑。
“我恨他,”莉莲道。“而且我痛恨住在艾维。”
“我并不感到惊讶。妳;也恨我,而且妳;从来就不喜欢住在这里。”契尔淡淡地道。
“我依旧痛恨和你住在这里,”她挑衅地抬起下颚。“等我复原后,我会去伦敦。”
“恐怕妳;永远也无法复原了,莉莲。妳;犯了严重的幼稚症。不过,妳;将可以如愿以偿地前往伦敦,而且妳;将会留在那里。我会购置一栋房子给妳;。”
她犹疑地望着他。“你是在耍弄我吗?”
“一点也不。妳;将会拥有自己的屋子、自己的仆人和马车,而且妳;可以随妳;高兴做任何事。”
“真的?”她高兴得像是得到圣诞礼物的小孩。
“是的,因为我打算和妳;离婚。”
“离……婚?噢,不,契尔,你不能那么做!”她跳了起来。“那会是天大的丑闻!”
“的确,但我决定这么做,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受够了这桩婚姻,它已经毁了我一次,我不会再让妳;毁了我第二遍──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你不能和我离婚!人们会怎么想?”她以手覆面,嘤嘤啜泣。
契尔不为所动,冷冷地道:“我该死的不在乎人们怎么说,莉莲。我要得回我的人生,还有琼安。无论需要多久,或必须忍受什么样的丑闻,我都要娶她。”
“噢,又是琼安!”她抬起头,红肿的眼里满盛着恨意。“一直都是琼安!他们总是夸赞她有多么聪明,图画得多好,以及马骑得多好。现在你也认为她是比我更好的妻子,你要『她』来取代我。我恨她──我一直都恨她!噢,我可以做得和她一样好,甚至更好──只要我有心,即使是在床上!”
契尔不由得对莉莲心生同情。他不知道她的嫉妒已根深柢固。显然她一直在和琼安做比较,并发现自己远不如她。
“莉莲,妳;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温柔地道。“琼安并没有错,妳;所做的一切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哭泣道。“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会毁了我的一生!”
“我会尽可能不要张扬。然而由于妳;诈死,我势必得以妳;通奸和遗弃的事实诉请离婚,而届时恐怕会瞒不住。”
“通奸?”她显得气愤不已。“我只和他上过一次床──在天使客栈的一次。在那之后,我从不让柏尔碰我,我发誓。”
契尔挫折地扒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莉莲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一次就已经够了,莉莲,”雷恩介入道。“我们已握有布柏尔签名的证词,他说天使客栈里有证人可以作证你们在那里过夜。还有,妳;在过去一年半里,以他妻子的身分住在法国,这已是很充分的离婚理由,无论妳;说你们之间究竟发生──或是说,没有发生什么事。妳;诈死和另一个男人私奔,遗弃妳;的丈夫和孩子。”
“不!”她尖叫。“不,我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这太不公平了,我回来了,不是吗?我回来了!”她再度痛哭出声,而契尔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你该走了,”雷恩道。“我不认为你留下来有用。噢,不!”他道,望向门口。
“爸?我一直在等你。你忘了我们的骑马吗?噢──妈又在哭了吗?”
契尔转过身,一颗心往下沉,瞧见迈斯走进房里。“我很抱歉,小迈,”他快步越过房间,试图阻挡,不让他看到莉莲。“但现在的时机不合适,你的母亲心情难过。我们改天再去吧!”
“迈斯──我亲爱的宝贝!”莉莲喊道,在椅中转身,朝他张开双臂。“来到妈妈身边,我比任何人都更爱你!”
迈斯往后退,小手紧抱着契尔的腿。契尔轻抚迈斯的头,试着安抚他。
“噢,不!”莉莲嚎泣。“你要将我的儿子带离我身边,就像你夺走其它的一切?你怎么能够,契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剥夺了我所重视的一切?”
“爸爸,为什么妈妈总是表现得像个婴儿?”迈斯问,仰望着父亲。“她令我害怕──安安从来不会那样,即使在她哀伤的时候。”
“我知道,小迈,”他俯身在他耳边道。“说到安安,我认为我现在就得离开了,看看能否赶上她.将她带回我们身边。”
迈斯惊讶地张大嘴巴,眼神一亮。“真的,爸爸?你会带她回来?现在?”
“我会尽力,不过那得需要她同意。我得赶快动身了。”
“不!不!不!不!”莉莲歇斯底里地尖叫,用力跺脚。
“老天!雷恩,带迈斯离开这里。”契尔道。“带他去育婴室找玛格,告诉她发生的事,再回来照顾莉莲。我认为鸦片酊对她会有帮助,这期间,我会试着安抚她。”
“来吧,小家伙,”雷恩道,将迈斯抱了起来。“我们带你上楼吧。”他望向契尔。“你要我代你吩咐马车吗?”
“不,我骑『维卡』去比较快,而且我可以抄快捷方式,省下将近二十哩路。”
雷恩点点头,带着迈斯离开,坚定地将莉莲的尖叫哭泣关闭在内。
契尔无奈地走向莉莲,蹲在她身边。“莉莲,拜托妳;停止尖叫,听我说。妳;这么做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只会害自己头痛。”
“走吧!”她对他挥动拳头。“走开,别管我──你是个残忍的禽兽,而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走吧──回到你宝贝的琼安身边,我才不在乎!”
她用力踢了他的胫骨。
“好吧,”他畏缩了一下,望着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女人,只想对她避而远之。“留在这里等雷恩,他会照顾妳;的。”
“你给我滚出去!”她别过头。
“再见,莉莲,”他柔声道。“我很抱歉无法成为妳;想要的丈夫。”
他迅速离开房间,越过大厅,跑出门外,跃上马背,朝南方而去,一心只想赶到琼安身边。
雷恩皱起眉头。他离开图书室还不到十分钟,回来已不见莉莲的人影。
“狄纳森,”他探出头问。“你瞧见克里维夫人去哪里了吗?”
“数分钟前,夫人哭喊着冲出去,说要去追回爵爷。”纳森道,忧虑地皱起眉头。
“噢,不!她不会想骑马去追他吧?那个傻女人!”
话声甫落,雷恩就听到他的马“嘉斯”惊惶的嘶叫。“老天,千万别是莉莲!”他朝门口冲去,狄纳森紧跟在后。
“不,莉莲──别骑那匹马!牠;痛恨女人!”他大声制止,瞧见莉莲试图骑上“嘉斯”,但已经太迟了。她抓紧缰绳,用靴跟猛踢惊慌失措的马,试图追赶前方刚刚跃过石墙的契尔。
“停下来,莉莲!”他大吼,急着赶到她身边。
她挑衅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大声喊叫。“契尔!契尔!”
“嘉斯”惊惶地冲向前,朝前方橡树低垂的枝桠冲去,一心想要甩掉在马背上猛踢牠;、乱扯缰绳的恶魔。雷恩了解他的马,试着喝住马匹,但已来不及了。
下一刻,树枝狠狠扫中了莉莲,她大声尖叫,由马背上重重摔落到地上。雷恩听到骨骼断裂的可怕巨响,然后是一片静寂。
雷恩冲向前,拉住了受惊的马匹。契尔也听到骚动和尖叫声,掉转马头,和雷恩、纳森同时赶到莉莲身边。
“老天!”他喊道,飞身下马。莉莲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颈子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无神的蓝眸望着天空。“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他蹲在她身边。“她为什么会骑上『嘉斯』?她痛恨马匹。”
“她大概是想证明她和琼安一样行,”雷恩低声道。“她想要追回你,契尔。”
“她的颈骨折断了,爵爷。”纳森道,用力吞咽。
“显然是如此,”契尔黯然道。“我不该那样拋;下她。”
“老天,别又怪到自己头上了,”雷恩道。“你能不能偶尔停止为别人的愚蠢自责?你怎么会料到她会骑上马匹追赶你,明知道她连木马都骑不好!”
契尔抱起莉莲静寂的身子。“不管怎样,是我逼她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她绝不会骑上马。”
“你没有。你明知道她的心理偏差,话说回来,这对她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一旦世人得知她过去十七个月的所作所为,她将会被烙上荡妇的罪名,被她最重视的社交界排斥,她的日子会变得像地狱般难熬。”
契尔扒着头发。“或许你是对的──或许她终于得到平静了。”
“你也是。”他握住契尔的手臂。“够了,你为她所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你必须展望未来,她的后事就让我来安排吧。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就好。”
契尔闭上眼睛一晌后,再度睁开。“我认为最好将她放回小教堂的空棺里──毕竟,上面早已刻着她的名字,就算日期不符合又如何?世人不会知道其间的差异。”
雷恩皱起眉头。“你是说──你想要将莉莲葬在小教堂,装作她从不曾在诈死十七个月后,重返卫克菲?”
“正是,毋须如此惊讶。知道她回来过的人只有我的仆人、你和你的母亲──当然,还有布柏尔,但他不会说出去的。”他抬头望向狄纳森。“仆人从不曾告诉过其它人我的妻子回来的事吧?”
“不,爵爷,”狄纳森严肃地回答,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他们全都谨守你的嘱咐,不曾告诉过其它人。”
“谢谢你,狄纳森。告诉他们,对世人来说,克里维夫人自一八一七年的十一月就下葬在小教堂了。”
“我会的,爵爷。”
“很好。雷恩,纳森,你或许无法谅解,但这样的安排或许是最好的,揭穿真相只会酿成丑闻,扰乱了琼安和迈斯的生活,也玷污了世人对莉莲的记忆。我相信莉莲宁可要人们记得她在那场大火中不幸丧生,而不是诈死和爱人私奔到法国,被烙上荡妇的罪名,而后又在骑马追赶执意休掉她的丈夫时丧生。”
雷恩恍然大悟。“的确,原谅我的反应有些迟钝。”
“没关系,你的惊讶是可以理解的。我无意对莉莲不敬,她是个可悲可怜的女性,但现在她已回归主的怀抱了,我只希望她能在死后找到平静。”
雷恩摇摇头。“琼安真的改变了你许多。提到这个,我认为你该赶快追上她,带她回家。”
“你要带夫人回家,爵爷?”纳森问道,展开个大大的笑容。“噢,也该是时候了!”
“是的,”契尔笑道。“雷恩,我就将莉莲的后事暂时交给你了。纳森,你协助爵爷,同时召集所有的仆人,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真的爱琼安,最好假装过去三个星期从不曾发生。对了,雷恩──那张结婚许可证仍然有效吗?”
“它的有效期限是三个月,到六月底之前都有效。”
“好极了!我打算尽快和琼安结婚──可能的话,就在追上她的隔天。当然,那是太快了一点,但日期是可以商量的。”
他站起来,走向他的马“维卡”,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到莉莲身边,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安息吧,莉莲。谢谢妳;。”
“谢谢?”雷恩无法置信地道。
“是的,”契尔平静地道。“毕竟,如果不是莉莲和她的权谋操纵,我绝对不会认识琼安,而我必须为此感谢她,不是吗?”
雷恩看着契尔骑上“维卡”,前去追回他所爱的女人,想着爱情真的令契尔脱胎换骨,而他也衷心为他的朋友感到高兴。
第二十章
“我真不知道妳;站在那里看什么,”板板讥诮地道。“天都黑了。妳;认为克里维爵爷会突然出现,在妳;那样打发走他后?”
琼安自客栈的小房间窗前转身。“拜托,饶了我吧!”
“哈,在妳;残忍地撕裂了一名小男孩和他父亲的心后,妳;却要我饶了妳;?”
琼安跌坐在椅上。“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板板。不然妳;要我怎么做?成为契尔的情妇。”
“我只是不希望妳;选择逃走和逃避,而那正是妳;所做的。妳;又怎么知道契尔的心里有什么计划?契尔一定胸有成竹,才会前来找妳;。”
琼安怔视着她。“过去妳;不是一直叮嘱着我要实际吗?”
“我只是说,”板板不耐地道。“妳;永远不会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特别说如果妳;将自己放逐到意大利──还怀着个孩子。”
“如果妳;不喜欢我的选择,妳;可以回去和妳;妹妹同住。”
“拋;下妳;?我不认为。”板板继续刺绣。“天知道妳;会将自己搞得怎样──总得有人照顾妳;和妳;的孩子。妳;的问题是,妳;太过骄傲了,孩子。”
“我太过骄傲?那是什么意思?”
“妳;认为只有妳;重视道德,但妳;终究和其它人并没有两样。如果妳;没有在婚前和契尔上床,妳;也不会怀着他的孩子,但当妳;发现无法嫁给他后,妳;又拒绝让他提供妳;和他的孩子生活所需,只因为妳;认为那是不对的。哈!”
“妳;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琼安道。
“我由特维利夫人那儿得知的──她凑巧是我的母亲的表表姊──她则是由她的儿子雷恩那儿听到的。契尔告诉雷恩他打算在庄园附近为妳;置产,让妳;可以就近和迈斯在一起。”
“而妳;认为我可以坚持多久,而不屈服于契尔?妳;认为我可以承受多少,板板,等到世人知道我怀孕后,流言将会精彩至极。契尔会成为笑柄。他的妻子住在庄园,情妇金屋藏娇。多么温馨!”
板板抿着唇.继续缝纫。
琼安转回头,郁郁地注视着窗外。
不久后,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她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是来者和客栈老板交谈的声音。
“噢,不,”她低语,以手覆着双峰,心脏狂跳。“是契尔,板板!”她又惊又喜地道。
“是的。”板板不为所动地道。
房门打开,契尔站在门口,气息粗重,一脸的焦急。
“琼安,谢天谢地,我追到妳;了!”
“你──你追来做什么?”她背倚着墙道。
“我来告诉妳;,”他喘着气道。“莉莲死了。”
她怔视着他。“什──什么?”她结巴道,震惊地望着他。“你──你没有──”
“不!我没有,不过我不怪妳;这么问。她试图骑雷恩的牝马,摔下马跌断了颈子。”
琼安跌坐回原位,无法吸收这个消息。尽管她不喜欢莉莲,她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个傻女孩根本不会骑马,”板板道。“她为什么要骑上特维利爵爷的马?莉莲痛恨马匹。”
“她要来追我,”契尔跪在琼安面前。“我告诉她我想要离开。我得知了真相,吾爱,就在妳;离开后不久。稍后我会再告诉妳;,重点是,我赶来找妳;,而莉莲起了疯狂的念头,认为她可以阻止我。她勉强骑出约一百码,就撞上了树枝。”
琼安闭上眼睛,彷佛可以抵挡如海涛般袭来的罪恶感。如果不是她,莉莲仍然会活着。如果不是为了她,契尔绝不会要求离婚,莉莲也不会骑马追赶……
契尔握住琼安冰冷的小手。“琼安?妳;了解这所意味的吗?”
她睁开眼睛,在泪雾中看着他挚爱的面容。“是的,”她的喉咙紧绷,几乎无法开口。“这意味着你失去了妻子,迈斯失去了母亲。”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结婚了。”他温柔地道。
“不,”她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这实在是太讽刺了,她离开他是因为他无法娶她,但现在他是自由之身了,她却无法拥有他。“我无法嫁给你──现在比过去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老天,为什么?”
她抽回手,覆住他挚爱的面容,试着吞下热泪。“因为──因为嫁给你将会是最大的错误。”
“为什么这么说?”他困惑地道。“莉莲走了,她再也无法伤害我们了,琼。”
“契尔,你不明白吗?我必须为莉莲的死负责。如果不是我,她仍然会活着。我夺走了她想要的一切,我害得她无法在卫克菲重新开始──她要的只是你的爱,她的孩子的爱,但我偷走了这些,正如她所说的,”她以手覆唇。“为了爱我,你向她要求她最无法忍受的离婚,而她也因此死了。”
“琼安,琼安吾爱,妳;必须听我说,”他以指温柔地拂过她的面颊。“请听我说。”
“不,”她呻吟道,别过头去。“不,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我够坚强得留下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妳;错了,亲爱的,我知道妳;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我也曾对自己做出同样的事情,但妳;真的错了。”
板板站起来。“我出去外面一下。好好听他说吧,琼安。”
琼安听到房门柔声关上,留下她和契尔独处──世上她最爱的男人,以及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拜托,契尔,”她低语。“我认为你最好离开。无论你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事实,莉莲死了,如果我们有丝毫的荣誉感,我们就不该结婚。”她低下头,泪水如珠串落下。
“琼安,”他平静地道。“不久前,妳;还告诉我不该用错误的罪恶感来毒化自己。一度我用罪恶感鞭笞自己,怪自己害死了我的部下,怪自己活了下来,深信我赴死才是荣誉的做法。”
他执起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妳;强迫我看清楚那是无意义的,我的罪恶感并无法唤回那些人,真正的不荣誉是没有珍惜活下来这项奇迹。我明白到上帝的旨意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祂;决定给予或夺走也不是我们可以质询的。我们只能够接受,并且尽力而为。”
琼安深吸口气,蓦地想起了麦克神父曾经说过的话。
上帝的旨意不是妳;能够了解的,孩子。妳;只能够接受。
她以手覆眼,无法开口。
“莉莲死了,那是事实,但妳;没有责任,就像我一样。吾爱,她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由最早她决定假扮妳;去欺骗亨利,直到最后她骑上一匹明知道自己不会驾驭的马──还不包括她做过的其它蠢事。”他重重叹了口气。“对她的死,我深感遗憾,但我甚至无法恨她带给我们的痛苦,因为不管怎样,她总是给了我迈斯,而且间接将妳;带到了我的身边──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两个人。”
琼安将面颊埋在他的肩膀,脸庞痛苦地扭曲。“她──她走了,契尔。”
“是的,但正如雷恩指出的,她终于获得了宁静,天知道那是她这一生中从不曾拥有的。在骑马赶来这里的路上,我想了许多。我认为从许久以前,莉莲就被对妳;的嫉妒心吞噬了。”他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
“仔细想想,琼。她从小就被宠坏了,父母对她关爱得无微不至,将她捧成了小公主。我猜任何对待她不符合这项期望的人都会被视为敌人──像是妳;。”
“但──但我一直深爱着莉莲,全心全意宠着她,”琼安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我和其它人一样犯了宠坏她的罪,为什么她会视我为敌人?”
“因为妳;的存在本身对她就是威胁。妳;拥有和她相似的容貌,却比她更美丽、更有才华。”
琼安迷惘地摇头。“但莉莲比我风趣活泼多了。每个人都爱她──她明知道我和她比较下相形失色。”
“妳;仍不明白吗,琼安?莉莲就像蝴蝶,到处飞舞,从不曾停留片刻。她根本毫无内涵,但妳;不只有副好脑袋,而且妳;的心、智能和才能都远胜过她。”
“莉莲才不在乎所谓的才能或智能。她关心的只有社交活动和地位,而且她一再嘲弄我在这方面的无能。”
“当然,她会竭尽所能地贬抑妳;,因为她明知道自己比不上妳;,吾爱,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一再诋毁妳;。她毫不在乎妳;对她的爱──那只使得妳;在她的眼里成为了彻底的傻瓜。愚笨、好骗的琼安!”他柔声轻笑。“然而妳;却是能够听到雪的声音的人。”
琼安茫然地看着他。“雪的声音?”
“是的,妳;记得妳;重病在床时,迈斯为妳;画的图吗?他画出了他的心情和感受,就像妳;教他的。我由那张画里学到的或许比我过去二十年来都多,”他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像莉莲那样肤浅的人怎么可能不嫉妒妳;宁静的美,妳;的温柔和多情?比起妳;,她就像是模仿的劣质品,而且她也清楚得很,吾爱。”
“契尔,”琼安哽咽道。“我伤害了她──我严重地伤害了她。你能够想象在她回到卫克菲后,瞧见小迈奔向我的怀抱,而不是她时,她的感受吗?还有你为我辩护,坦白说出对她的看法?在她生命里的最后一个小时,你为了我舍弃她──难怪她会做出那样的蠢事,并因此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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