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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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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感觉如同涟漪般在心底一圈圈扩大,赫连魑魅深吸了口气,身形倏闪,如虎入羊群般扑杀着四周包围的兵勇,他打算速战速决,尽快除去这些让残雪失常的麻烦。
“反了反了,你们快上……啊!”来不及再多嚷几声,一阵剧痛让秦师爷惨嚎出口,就看到自己拿扇的右臂被黑色的樱枪挑断,飞上了半空,涌流出的鲜血让他骇傻地僵在当场,愣愣地睁大眼看着眼前近乎屠杀的场面。
血花四溅,肉屑纷飞,加上四起的怒骂哀嚎交织成一片令人不忍卒睹的修罗场,当他视线开始发黑,身子再也站不住倒下时,眼前的杀戮已近残局,只剩吴聪文一人还能踉跄立着,其余十来名兵卒都已倒卧血泊中成了林间孤魂。
枯林古刹再次恢复原有的静寂,只剩吴聪文粗重的喘息声回荡着,只见他犹拼死舞着沉重的佩刀,万分吃力地抵御着赫连魑魅双枪狠戾的攻击,身上原本英挺的军装早已变得血污破烂,狼狈的一如战场上的败兵。
“停……住手……住手……为什么……”气虚地喊着,吴聪文踉跄地坐倒在地,莫名其妙地被人杀的片甲不留,到头来连为什么死都不知道,这样叫他做鬼都难甘愿。
然而赫连魑魅却丝毫不为这急切的喊声所动,冷酷的一如来自九泉下的使者,当漆黑的樱枪急速噬向吴聪文的咽喉时,一小块石子自侧方破空袭至,强劲的力道迫使赫连魑魅不得不回枪自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赫连魑魅担心起残雪的安危,打落石块后不再恋战,趁着闪避的时机迅速掠回残雪身畔守着,就见一名青衣蒙面人自林中漫步走来,右手正一上一下抛着石块。
“好在我来的还不太晚。”随着沙哑的语声,蒙面人抛起手中的石块,突地急打坐在地上喘息的吴聪文,瞬间将他击昏了过去。
“……你最好有个好理由。”缓缓地睁开眼,残雪幽冷地开了口,他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回他却打断了他的杀局。
“救人哪,有人还不想他死,我只好走这么一趟。”悠闲地站在残雪面前,蒙面人似乎很习惯残雪兵冷的语气,一点也不畏他周身辐射出的杀气。
“哼,谁听过阎罗会救人?你不吃人就不错了。”托他的福,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过往画面总算沉淀下来,残雪悻悻然睇视着这帖要人命的良药。
“先别发火,你想杀人,我就给你个目标,这个倒霉鬼你就放过吧,我保证等你回京时,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仿佛怕残雪不应允,阎罗赶忙举手下令,就见林中忽地奔出两人迅速地将躺在地上的吴聪文扛下去。
“目标在京外?”挑了挑眉,残雪没拦阻吴聪文的离去,反正他也没得非要他的命不可,反倒是阎罗的话语吸引了他的注意,出道五年以来他从未离京办过事,阎罗总是推诿说京城需要他这种高手坐镇,这回却又是为了什么让他肯放自己出去。
“北边的那达,目标是那达王戎月,我会安排你用初晴的身分过去,好减低他们的戒心,应该可以顺利地到那达境内。”目光直视着残雪,阎罗专注地看着他的反应。
“你另外找人办,我不当狗皇帝的鹰犬。”断然拒绝,残雪的语气十分冷淡,他没想过黄泉居然连皇室国政的生意都接,阎罗的生意未免也做的太大了。
一幕幕往事再次袭上心头,他没忘记父亲临死前透露出讯息……君要臣死……虽然官家最终是以盗贼洗劫结案,但他很明白内情该不单纯,父亲口中的那个“君”字指的恐怕该就是高居庙堂之上的皇帝。
只是他不懂,如果父亲真犯了罪无可赦的法禁,为什么不是光明正大地派兵抄他的家,为什么是用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为什么父亲死前的话语会是这般的不甘含怨……太多的疑惑,始终沉积在心底,只因心如死灰的自己根本不想去问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一直都很明白,纵是再多的答案也换不回已逝去的一切。
“你还记的我们的约定吧,这是生意,你没有不去的理由。”一字一语严正说着,阎罗的语气也有着绝对的坚持,更有着份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原非他的打算,然而边境局势变化的太快,仿若之前的和平都是敌人累积的假像,就算如今重兵驻防,主将也回到了前线,两边一触及发的情势仍是没有缓和的迹象,而这一战的结局……阎罗第一次没有了把握。
战火无情,不论胜败,付出的代价都太大了,遑论为了皇朝社稷,他没忘了自己的儿子也在这场战役中,为了减少牺牲,为了至亲的安危,于公于私都迫使他必须采取暗杀一途来解决,而这行的顶尖无非就是残雪了,即便这一步的后果会逼他提早毁掉这颗好棋。
“……”紧抿着唇,暖裘下的双拳握的死紧,残雪清澈的瞳眸被怒火烧的分外明亮,却是一言不发没有反驳……居然拿这该死的约定压他,而偏偏自己又放不开对承诺的坚持。
“带着赫连魑魅一道,我知道他不在我们的约定里,但我想他也不会肯让你一个人去的。”别有用意地瞥了眼一旁的赫连魑魅,阎罗满意地看到了预期中担忧的神情。“你们一起这么久,默契应该不错,远比我再派其它人妥当。”
“阎罗,你跟皇帝老头到底有什么关系?”冷声问着,一个突来的想法让残雪恢复了冷静,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阎罗,心念迅速地思索着五年来黄泉的一切。
太多疑点与巧合了,这些年黄泉刺杀的对象表面看来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往往背地里都另有隐情,就像裘无忌并不如他的捕头身分一样,综观来看,除去的几乎都是些贪官污吏、绿豪强梁。
像刚才的吴聪文,位居总兵一职,虽然有些刚愎自用,但官声还算不坏,阎罗就出面拦着不让他下手,除了这几点外,就算有所谓的好人被杀,也都是牵涉着武林或朝政势力的重整,看似恩怨或利益间的仇杀,最后的结果却都是有助京畿安定。
“什么关系?”心底猛然一紧,没想到残雪能串起的这么快,更佩服他怒气横生之余还有心思探索这些,然而阎罗表面上却依旧镇定的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波澜。
“他们出钱,我出力,一向如此,不是吗?我不挑嘴,有钱就是大爷,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吧?”轻描淡写地带过残雪尖锐的问题,阎罗精明地不回避那灼人的视线。
“是吗?你瞒不了多久的。”残雪缓缓站起身,对阎罗下着战书,“等我回来,我会印证你的话,最好是如你所说这般,你该知道欺骗我的代价是很昂贵的……我会彻底让黄泉名副其实地底亡魂。”
“你先费心这件生意吧。”对残雪的宣战阎罗不做任何反应,仅是交代着他此行该注意的事情,“根据消息,戎月身旁有个很厉害的谋士,就是他让我们的大军无法越雷池一步,所以皇室才会找上我们这行,你别大意。”
“哼,担心你自己吧。”不领情地转过身,几个纵跃,残雪便消失在枯林间,赫连魑魅也在他身后紧随而去。
直到看着残雪转身离去,阎罗一双精光闪烁的黑眸渐渐变的黯然,就这么默立在这空寂的枯林中,彷若呢喃般自语着:“……我们之间的事不用急,我不会躲的,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够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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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京里拿初晴来表示谈和的诚意?你是说那个碧落斋的初晴?”惊讶的语声充斥着整个军帐内,祁沧骥从满案的军机书卷中讶异地抬起了头,此时的他一身铠甲军服,少了分贵气,却多了分剽悍,加上难得正经严肃的表情,总算有点将军的味道。
“头儿,京里头就这么一个初晴吧?难不成还有另一个?”吴仁不解地望着祁沧骥,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明天座轿就会经过魔石坡进入两军的中间地带,顺利的话,后天就会到那达前线的扎营处,头儿,你看这回是不是真有契机可以不开战端地好好谈谈?”
尽责地报告着军情,无辜的他是被祁沧骥点召来的,理由居然是他英明伟大的头儿嫌军旅生活太无趣,找他来耍嘴皮作伴的,谁叫他这把钩子是整个临渊堂里最多话的,只好陪着来吃风沙,而堂里的事务就由行事沉稳的岳军暂代。
“契机?是啊,多煽把火,看会不会死的比较快,啧啧……这下子可有乐子玩了。”当头浇了吴仁一盆冷水,祁沧骥丝毫不抱任何希望,别人不知道这位初晴姑娘的能耐,他可是清楚的很,就不知道这回又是哪个可怜的家伙被黄泉点到了名。
不过事情真的很奇怪……祁沧骥忍不住皱起了眉,若说真是凑巧点到残雪来和蕃,他就不相信凭黄泉的能力会打不消上头的主意,大不了只是牺牲初晴这掩护的身分而已,但如果残雪此行的目的真的是执行他身为杀手的任务,那么又是用什么法子能让皇上下旨呢?
现在边境军情紧绷,任何一点不友善的举动都可能造成平衡的崩溃,引发大战,所以皇上那儿对派出的人选势必再三过滤其背景,黄泉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瞒过这层层的调查吗?不可能,祁沧骥马上否定这想法,有九叔在,就算黄泉能收买高层的官员做保,也难以蒙混过他那关。
那只剩一种可能,就是双方各取其利,是合作的关系……祁沧骥的眼眸掠过一丝危险的神采,也就是说皇家知道“初晴”的真实身分,因为黄泉这回的目标与皇家一致,所以默许他的行动,不论是哪方先找上对方商量的,用皇上的名义指派初晴来这儿就表示两边已经搭上线,有了共识。
目标会是谁呢?谁会是双方共同遇除之而后快的人?而且重要到黄泉肯派出他们的王牌?不会只是那达的军将大臣或是皇戚王孙,因为就算任务成功,残雪的身分势必曝光,他不可能永远扮演着初晴在那达待下去,而这情况势必使得两国兵戎相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目标只剩那达王一个,只要他一死,不论继任者的主张是战是和,都会有段接续上的空白时间让自己这边获得战略上的先机,而搞不好他们内部王位争夺就会弄得元气大伤,到时自己这方更可以渔翁得利了,只是……
“钩子,我得出去一趟,事情有些复杂了……”伸手搓揉着额角,祁沧骥让自己提了提神,那达这回可是有备而来,对方有个厉害的谋士,只怕黄泉这瞒天过海之计不会这般顺利,因为要是他的话,在这关键时刻,绝不会接受敌方馈赠,就算那达王真是贪恋美色,为了以防万一,身边的智臣也会想尽办法在台面下解决。
“出去?头儿你这时不能离营啊,两军对阵,主帅怎么可以不坐镇军中,这要是有个万一,我看这场仗也不用打了,直接举白旗算啦,不行,不行,不——行!”犹被祁沧骥的话搞的一头雾水,吴仁只能神智不清地猛摇头,就盼祁沧骥收回前言,却忘了他头儿决定的事向来是没得商量。
“别担心,我的本事你知道的,自保绝对没问题,我也不会笨的敲锣打鼓地昭告人家说我是谁,放心。不过我离开的事情别让任何人知道,就说我正研拟战策,不准干扰,一切上呈的军机文书由你转交,真有急事,你看着办,顶多三天我一定回来。”
“头儿……别去……”抱着重如千斤的头,吴仁无力呻吟着,就看着祁沧骥迅速地换下军装改为一身的玄色儒衫,身形一晃就溜出了帐外,留下他只能祈祷着未来三天半点岔子都别出,要不,要他这临危受命的小跟班怎么个看着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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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炽念
·精彩内容载入中·愿为影默默相随你的人愿成风柔柔包围你的心
却是不敢问在你记忆的扉页里可许我容身暂栖
***
魔石坡,一个地如其名的所在,典型大漠的荒凉景色,满地的碎石粗砾,间或穿插着奇岩怪石,再来就是一阵阵狂风掀起的漫天尘土,除此外看不到一点绿,更望不着一丁点活的事物,这儿就是这么个飞鸟不进的鬼域,然而却也是两个王国间的一道天然界线。
由于这地域天候地象之恶劣,长久以来倒也令双方相安无事,谁也没想要多争这么块不毛之地,可是从年初起那达却莫名地在地界那端开始屯兵积粮,大有兴兵挑衅的意味。
正午过后,晴空的艳阳虽是当头照耀,但在这儿边塞之地仍是冷风飒飒,冻人的紧,只是少了水气,降不下霜雪。
长年沉寂的魔石坡此时出现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伴着一顶轿在这恶劣的地方上疾行,除了轿中人看不着外,连同轿夫的十六人个个短衫劲装,加上一脸严肃的神情,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人物,而紧跟在轿旁的青年更是从头到脚的一身黑,犹如一抹魅影,若非日正当中,轿子又是大红色的,还真发觉不到这人的存在。
忽地狂风骤起,除了领头的与轿旁这名黑衣青年一前一后地顾着,其余的十人皆十分有默契的围着座轿,帮同轿夫稳着,静待强风的过去。
这风来的急去的也快,不到半刻钟强劲的风势就消散无踪,被风刮起的土石也纷纷落地,还给众人清明的视野,就发现二十来个身着与砾石同色衣衫的蒙面客借着适才风沙的掩蔽无声无息地包围了他们。
“我们是初晴姑娘的座轿,诸位可是那达的迎使?”轿队中带头的汉子出声表明着身分,同时却也谨慎地向后退了步,以便能跟围在轿旁的伙伴们相呼应。
就见这群蒙面人纷纷掣出了奇形兵刃,似轮又似斧,更闪耀着妖异的颜色,不发一语地冲了上来。
“大家小心,护轿!”带头者短叱了声,两方人马迅速展开了场生死剧斗,招招都是夺命的狠招,几乎是立时就有人见了血。
“唔……有毒!”一名汉子斩翻了对手,却也被对方划上了一刀,哪知再拆了十几招后,就蓦然浑身发软,连呼吸都使不上力,只来得及出声警告同伴后就向阎王应卯去了。
“退!”高声喊着,在纵退的同时,座轿带头的汉子从衣襟内掏出两团黑黝黝的物品,挥手就往紧追而来的蒙面人之间投去。
“轰!”一声巨响,四五个蒙面客被炸的血肉四散,剩下的蒙面人却依旧悍不畏死地追上,聪明地与对方纠缠杂在一起,让威力强大的炸药一下子变得无用。
虽然伴同初晴前来的皆是来自大内的佼佼者,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庸手,除了武技不俗外,拼死的决心更不容小觑,再加上兵刃上所占的便宜,双方的胜负之分越趋明显。
静静地坐在轿内,残雪漠然地透着帘幔看着这场死斗,目光始终追着赫连魑魅的身影,只见他游刃有余地对付着来人,只是随着己方人数的减少,他的压力也逐渐增大,尤其又要顾忌着对方带着剧毒的兵器,手脚越发施展不开。
看样子他还是得出轿,这虽然表示了对方将一个不剩地下地府,但同时也是宣告了那些大内高手的死刑,因为“初晴”是不能会武的,若是见着了他动手,他们的下场只能是死路一条……不过或许死在他手里能少点折磨吧。
只手掀起了帘幔,残雪缓缓走出了轿外,冷眼看着眼前的战局,自己这方的人包括赫连魑魅只剩五个,对方也只剩了十个,看的出这些大内的家伙真的很尽力了,只可惜……
“啊,初……晴姑娘?快进轿!”瞥见残雪出了轿,虽然遮尘的面纱围去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灵动的瞳眸仍是让人见了失魂,带头的汉子好一会儿才记得喊出声警告他,这一分神差点被对手砍着。
这一喊,在场的都发现残雪出了轿,除了赫连魑魅只是以眼角余光留意外,不论自己人或敌人都纷纷边打边向他这头靠近。
这倒正合了残雪的心意,他还在想该怎么出手才能一次把大内剩下的四人一举送上路,免了他们的惊慌恐惧,也算是答谢这一路的护送,至于这些不速之客,他可就没这么好心了,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不怕死。
右手不急不徐地解下腰间的织带,残雪等到最近的人影在三尺之距时才倏地拔身跃起,空中一后旋翻,左手的流虹与织带便同时卷出。
银瀑带着耀眼的光芒迷眩了众人的眼,带着惊人的劲道急速穿梭着,瞬间带起了三颗人头,另手的织带也几乎同时拧断了带头汉子的颈骨,只见这四人的表情没半点惊骇,甚至眼睛都仍在微眯的状态,时间就仿佛停在遮掩银瀑乍起时的光芒。
除了与赫连魑魅对战的三人外,剩下的七人一时间有着失去敌手的茫然,还搞不清是出了什么事时,闪亮的银瀑又再次造访,只是锋利的刃口换了对象。
“注意!”一声宏亮的语声适时的响起,唤回了众人的神智,就见七人迅速地转身迎上,一时间兵刃刺耳的交击声不绝于耳。
“哼,注意也没用。”白巾下的唇角噙着冷笑,残雪首先拿发话的人开刀,织带灌注着真力,层层卷向敌人递上的兵刃,在对方挣扎时,流虹又已如毒蛇般噬上,转眼间三条手臂带着轮斧飞出,带着链般的血串跌落碎石间。
“哇……我的手……”其中一人忍不住哀嚎出声,下一瞬间就见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也飞离了身子,还来不及喊痛,一截带膝的小腿又横过眼前飞落,这恶魔似的女人竟当他们如泥偶般慢慢肢解着!
缺手少腿的躯体在血泊里辗转呻吟着,转眼只剩下的两人还算完好如初,然而原本悍不畏死的他们却被对手残忍的手法骇的魂不附体,踉跄地往另三名犹结不了对手的伙伴们靠去,想得到些支持下去的力量。
看也不看地踏过遍地的鲜血肢体,残雪好以整暇地慢慢踱向赫连魑魅的战局,就见交手的三人倏地跃离战圈,连同原先的两人不住地向后退去,而停了手的赫连魑魅也退向残雪身旁。
右手轻舞,完整无损的织带便灵巧地缠回残雪的腰间,而那银亮的流虹早在噬血后就隐回了袖中,残雪索性双手背在身后,一付无所戒备地步步逼近后退中的五人,一旁的赫连魑魅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知道这些倒霉的家伙已经惹毛了残雪,可以预见的是他们会死的很不痛快,可是刀枪无眼,上头可是淬了毒,而他这冷傲自负的主子则一向不在乎危险与否,更甚者他常故意让敌人在他身上留下伤痕,要是一不小心……
想开口提醒些什么,心底却清楚说也是白说,只是徒惹他不快,而属于他的杀戮向来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赫连魑魅只能焦灼地站在原地望着。
“游戏还没结束呢,可别走的这么快。”语声轻轻柔柔的,却听不出丝毫人该有的活味,残雪状似漫不经心地步入五人若有似无散开的包围中心,依旧轻缓地启口问着:“是谁叫你们来的?”
“婊子你自己去问阎王吧!”狞笑着残雪的大意,四名蒙面客迅速地自四方欺上,发话者则在战圈外观望着,未持斧轮的左手探向后腰间的布袋。
“你先帮我问吧。”轻松地闪躲着四人联手的攻击,残雪如猫捉老鼠般戏弄着对手,每每在身形交会时为对方添上一道不轻不重的红痕,转眼间四人黄土色的衣衫就被自身的鲜血染成暗红,四双眸子也随着溢满了惊惧,却是被残雪绊着脱不了身。
旁观的那名蒙面客眼看着伙伴们被一片片凌割着,一抹狠戾之色浮上了眼,既然注定活不过今天,死也要拉这女人作伴,思及此,扬手甩出了烟讯,当五彩的烟雾在高空绽放时,他随即撮口尖啸声,右手轮斧脱手飞袭残雪,紧接着当头将布袋中物体向残雪洒去,竟是一大篷拇指般大似蝎的飞行物。
“爷!”一直戒备中的赫连魑魅想也不想地飞身扑上,左手枪脱手射出,直直穿透了这名蒙面客的胸膛,右手枪则飞射磕歪了空中的轮斧,却已是来不及阻止这蓬怪虫飞落交战中的五人,只能奋力疾速掠向残雪。
听到尖啸声,奋战四人眼中的惊惧马上变成了悲壮之色,看在残雪眼里也留上了心,死前的反扑常是最难预料的,就见四人竟不闪不避地张臂抱向自己,而赫连魑魅的示警声与漫天的怪虫几乎是同时来到。
间不容发地掣出流虹迎出,银瀑彷若有生命般灵活地急舞着,飞旋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四名蒙面人,四人的身躯瞬间爆裂分解开,被绞下的血肉则带着残雪灌注的真力反袭漫天扑落的怪虫。
一切反应都在一瞬间完成,当残雪右手拉开腰间的织带准备对付残余的怪虫时,眼角却瞥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急扑而来,模样就像想以宽阔的臂膀替他挡去剩余毒物的攻击。
想也知道这奋不顾身的仁兄会是哪位,撼动之余残雪却也觉得光火,难道他这做主子的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然而时间却不容他再多抱怨什么,足尖一点,身形快速地迎向魑魅及周遭的毒物。
赫连魑魅犹挥着双掌运劲将身旁飞舞的怪虫击毙,就感觉腰间倏地被织带卷住,随着强劲的力道,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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